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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暗边缘,1

小说:英雄联盟史诗 进入深渊英雄联盟史诗 进入深渊 2025-08-16 09:46 5hhhhh 7050 ℃

一如无面神的化身最初降临时的那个夏天,流经恕瑞玛全境的古老河流刚刚结束了泛滥。已经开始塌陷的宽阔河床上遗留下的积水此刻还未完全被骄阳烘干,定期泛滥的河水一如三千年前的游牧民族刚刚为自己定居的这片土地命名时一样,将丰饶与给养留给了这片被沙漠包围的土地。泛滥结束后的大河周围亘古不变的早已经聚集满前来采掘河底淤泥的住民,后来者络绎不绝,铲锹与河泥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直至傍晚才稍稍有所停歇。一位眉目如画的美丽女性雇佣兵和她的伙伴们一起逆着河水向大河的上游方向走去,在泥泞的河床淤泥上留下了一排排深深的足印。小心翼翼,几多跋涉,他们成功避开了居住在河流下游以及中游打算通宵挖掘腐殖质丰富的淤泥的住民。希维尔一边艰难得挪动着步子,一边整理着那动人的秀发。那一头如墨染的轻丝,好似一股星月夜下的清泉,盘顺着她的香颈流下,直到只有无比绰约多姿的女性才会拥有的绝度纤柔的香肩。而雇主的货物被装入一个小小的箱子,由她挎在希香肩上亲自护送。预定的交货地点近在咫尺,但艰辛的旅程还在继续,重视信誉的雇佣兵们小心的保护着雇主的货物。按照约定,雇主就在塌陷河床的腹地,在那条古老的河流结束泛滥后才能步入其中的原始地下河坑道的入口处等着他们。对于雇主的背景,雇佣兵们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是不去考究的。此次如故,他们只知道雇主并非一人,而是一个名为“先圣教”的古老宗教组织,该组织似乎对于人们头顶上群星表现出了极度的狂热,有关于该组织曾以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进行活人祭祀的消息也在市井之间风传。但一切风险都抵不上他们在第一次合作中就愿意出一个大价钱聘请雇佣兵押解一个小箱子就可以装下的东西来的更实在。先圣教预付的定金几乎是佣金的全部,故而此次行动不容半点闪失,否则这将成为一个不可磨灭的污点,对于兵团以后的“生意”都会产生恶劣的影响。

  终于,在几乎完全塌陷的河床尽头,一个极不显眼的天然岩洞显现了出来,那洞口旁摆放着一块经过细心雕琢的石刻作品,那即是雇佣兵与雇主的约定地点。大概是察觉到了雇佣兵的到来,一名身着纯白色斗篷,以金色花纹绢布包裹头部的先圣教成员不疾不徐的从洞口走了出来。苍老的手艰难地拄着几乎支撑着全部身体重量的拐杖,呆滞的眼神透过没有一丝生气的双眼将全部前来赴约的访客扫视一遍之后,就开始发散出出乎意料的勤勉劲头在竭力寻找着意中的物品。希维尔环拨开绕着自己的伙伴,边留心地探出了步子边将那匣子捧入怀中,郑重得走到了佣兵队伍的最前方,平和稳重地将押送的货物摆在了距老人仅有五步之遥的砂砾地上,只见面容苍老的信徒审视着希维尔奇丽秀气的脸庞,凝滞机械的双眼突然产生了震颤的目光,那神情仿佛是挚爱的珍宝失而复得,又如久旱的大地重得雨的滋润那般极度欢乐一样爆发出了得意的欢腾,希维尔生来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神中读出了如此之多的欣悦。仅仅是容下一次呼吸的间隙,衰老的信徒就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双膝伏地,向着雇佣兵们张开双臂,将整个上半身身子都贴到了地上。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五体投地”的至高礼遇吧?刚打照面就行如此大礼,平生头一回得到如此待见的雇佣兵们都愣在了原地,大家面面相觑,顿时都没了主意,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可好一阵子过去了那名老信徒依旧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纵使受这如此般的大礼,雇佣兵们也多少有些不耐烦了,其中最不耐烦的当属有着那猎豹一般健美矫捷身姿的希维尔公主了,而事实上,真正有资格将不耐烦的情绪表现出来的也只有希维尔公主了。只见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她一个箭步飞越过摆在地上的木匣窜到了那个行礼成瘾的信徒面前,俯下身子对着那名信徒的耳朵用着揶揄的口吻大声呵了出来:“长老!你可以起来说话了!如果能把余下的钱付清,你再在地上趴多久我也没意见!货都已经都带来了,请长老过目!”

  “公主殿下,遵命。”

  只见那名信徒猛地一下腾跃而起,跪倒在希维尔面前,他亲吻着希维尔脚旁的土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得对着自己的胸膛刺了下去,又流星赶月般在一隙之光阴中拔了出来。伤口立即喷溅出大量的鲜血,衰老的信徒双手拼命捂住胸口匍匐在地同时嘴边在不停地呢喃着希维尔震悚着慌忙俯下身去聆听这位老者最后的言语。

  “臣,以死谢罪......”

  此一句之后,就是足以压碎一切喧噪的死静,以及久久飞翔在在黄昏下夜莺伶俜的叫声。

  等到那位丰容盛鬋的公主殿下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是那伏在地上之人未寒的尸首,身上是一簇簇被溅满了鲜艳的血花,身后是一群群如投梭般冒出来的全副武装的白衣教徒在屠杀追剿着自己的伙伴。而早在在那之前,周围好几把刀架已经在了希维尔的脖子上。希维尔的脖子贴着层层叠叠的刀刃,心惊胆战地转过头去,望着自己昔日的伙伴或是被枭首,抑或是被穿心封喉。信徒们的凶器一次次的挥舞,索命的杀招就一次次被使了出来。在短暂而急剧的痛苦后,希维尔神志在自我保护的本能中开始麻木了。她木然地望着伙伴们支离破碎的遗体,盯着亢奋的狂信者在屠杀中发出如梦呓一般蒙昧愚痴的喃喃自语,希维尔心酸的集中起精神,去聆听那信徒们低声吠出的零零碎碎的短句。没有想到,这些断断续续的语句竟然比他们的恶行本身更加匪夷所思,令人无法分析,更别谈想去去理解。“哇!太荒诞了!","呼呼呼!看看我做了什么?太可怕了!","真的,豺狼成性,我太邪恶了!太狠毒了!"残暴!"没有人性!”他们的自说自话的内容竟然在控诉自己的罪行。心在滴血的希维尔此刻竟然想要发笑了。听着这些冷笑话一样癫狂的讽刺语录,一个个鲁钝呆笨得令人发笑的想法此刻像连珠炮一样从希维尔的脑中窜了出来,又马上消亡。颠来簸去,就只剩下一个注脚可以解释这通篇的乖谬的猖狂了,那便是这群人统统都是疯子,一群彻头彻尾丧心病狂的疯子。此刻,我该像那些曾被我与伙伴们的恶行吓破胆的那些人一样去战抖哀嚎吗?此刻,我为何还能保持理性而不是陷入疯狂呢?哎......他们为什么单单就不杀自己呢?难道是因为我背着他们想要的东西吗?......不对啊,直接杀了我拿走不就好了......希维尔想着,恍惚中还没过半刻钟的功夫,信徒们的屠杀彻底结束了。这群顶级的疯子屠夫似乎纪律严明,在一个明显是长官的信徒的口令下列成了一字纵队有序的从还在痴想发愣的希维尔身边走过回到了洞穴之中,余下的人匆忙地将遗体都堆到了河滩上的空地中央,开始着手准备焚尸。气味呛人的煤油被一罐罐的从提前挖好的深窖中抬了上来,信徒们毫不吝啬得成桶成桶的向希维尔的伙伴尸身上泼洒。“只消打火石噌的那么一响,熊熊火焰可能就会蹿出一丈多高吧。”

  在这样前途未卜的时刻,这样的一句话从希维尔的嘴边溜了出来。焚尸场景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她回忆起了自己和伙伴们在过去接过的无数“脏活”,自己用最趁手的那件兵器像切萝卜一样切掉了任何挡了自己“财路”的敌人脑袋,随后自己和伙伴们会按需决定是否要毁尸灭迹。一袋袋装满了煤油的水袋系在自己与伙伴们的腰间备用......

  “一二十个尸首堆成堆,哪里用得着像他们那样用那么多的煤油呢?”希维尔神经质般的呢喃着,“如今,这也是我的报应吧。”从屠杀开始到现在,冰雪聪明的希维尔公主也没有注意到信徒们是如何称呼自己的。

  “公主不必胡思乱想,请休息一下吧。”

  从头顶上降落下“啪嗒”一声的闷棍让希维尔的脑袋似撞上了一辆马车,好一阵天地倾覆般的头晕目眩,她咬紧牙关闭紧眼睛硬是挺了过来没有晕倒,但情况也没好过头重脚轻得只剩下了喘气的劲,脖子上架的刀似乎都抽走了。两名信徒托起了伏在地上有气无力希维尔,拿走了她腰间的锯齿飞轮。一张担架上被迎面走来的四名信徒中的两人从洞穴内急匆匆的抬了出来,其中一人人将希维尔的双手捆绑在她胸前,并为她带上了足枷。搀扶着她躺上了那张担架。信徒们对于希维尔尚未晕厥这件事似乎并不在意,他们拔开一只水袋的软木塞,捏住了希维尔的鼻子,在她被迫张开嘴巴的时候趁机灌入了几口浓浓的药汤,随后就任由她侧躺在在担架上缩成一团微微呻吟。没过多久,四名信徒抬着她走向了洞穴深处。少顷,就像希维尔认为的那样,一丈高的火焰在不远处的砂砾地上呼的一声点亮了洞口处的昏暗。

  在布满了厚厚的钟乳石以及盲井的下行通道里,希维尔听到了地下水在远处流淌的声音。慢慢的,原本由两个人抬着的担架变成了个四个人两两并排共同支撑,而且他们的步伐不同于之前的两人那样颠簸,而是变得十分平稳,显然是从一条崎岖狭窄的自然地下隧道走到了一条平整的至少能让三个人并排通过的人工开凿的道路上。伴随着逐步变得喧嚣如虫鸣般的诵读着某种奇异经文的声音,她发现自己正在穿过一条拥有者完美弧形的半圆形拱道,四周景物在那拱道之后也不再是属于自然的手笔,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破旧但却巨大的不可思议巨大的城堡内部,倒塌的圆柱,扭曲生锈的金属门扉,镶嵌有那可怖的金属门扉的龟裂的石墙,一块又一块平整的空地,以及倒在那空地上的早已化为白骨的阴惨的古老干尸,这说明着此处的空气十分干燥,与之前阴冷的地下河隧道完全是天壤之别。仅仅一墙厚度的过渡带,空气中的水分子含量竟有如此巨大的差别!当希维尔意识到这一点时,就不由得感到了震惊,然而最令人感到惊讶的还是那光源位置尚不明确但从进入洞穴开始就无处不在的深红色的照明光,以及那仿佛从石缝间冒出来的诡谲怪诞但动静却越来越大的诵经声。咄咄怪事叠在一起似乎说明了希维尔正被迫深入的地方,明显是由人出于某种特殊的目的而修凿出来的一种神秘的功能性建筑的遗址。

  随着诵经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回想起之前听闻的关于先圣教的种种恐怖传说,联系着刚刚才发生的骇人的暴行,希维尔有了一种自己末日将近的不祥预感,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完全可能是作为活祭品处在正被运输到祭祀场的道路上。如此,自己则大限将至,心脏一瞬间冻结了一般被恐惧裹挟住了,这群变态的宗教狂会用什么方法折磨杀害自己呢?因药效发力而开始麻木的四肢导致希维尔不能因惊愕而蜷缩成一团。她用哀怨中带着哀求的眼光望着那四个已经抬着自己走了好久的信徒。他们理所应当没有任何回应,而且也丝毫没有疲惫,脚步没有放慢毫厘,都在抓紧赶路。希维尔明白,这表示着信徒们距目的地至少还有一段不容松懈的路程。虽然从自己的脚底对着的后方完成了后续工作后便疾跑追赶过来的信徒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希维尔感到了紧张,然而直到他们完全追赶上,希维尔想象的那自己将要被终结的地方却依旧没有显现。持续的默然之中,这广袤而高大空间的顶端,画满壁画的墙顶缓慢地从她眼前飘过,借助着那不可知源头的照明光,希维尔望着那精美的壁画,感受着身下的担架传来的轻微抖动,这一切都原本可以让她惬意到忍不住想要睡去。事实上,她的确也困了,虽然过度的悲伤使敏感她变得木讷不少,但是远到就快要忘记自己被抬着走了多久的路却让让希维尔愈发重新感觉到自己的孤零与无助,若在这样的情况下入梦,那梦也必然是充满了不安与惊悚,鲜血与暴戾的人影必将会充盈梦境之地!希维尔用力摇了摇头,希望借此开脱掉脑内全部的可怖猜想,此刻,画在星空方向的壁画内容终于在不安的睡梦到来之前吸引了希维尔的注意,将她的思绪从死亡的阴霾中暂时解脱了出来,她开始仔细欣赏起这些看似不僧不俗但却异样生动的壁画,兴趣油然而生。烙在她血液中的某些不可抗拒的基因使她对这风格迥异的壁画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亲密感,属于恕瑞玛的古老的壁画一直都是黑市上的抢手货,希维尔故此对它们十分熟悉,然而头顶上的这些和之前市面上的货色完全不同,即使是在同一幅画上,也会出现三到四种完全不相同的绘画风格,它们一幅幅整齐的排列在天花板上,画框均是人工镂刻出的有着精妙细节刻画的绝美火焰花纹。纵使走马观花般的阅读,壁画的内容也还是被希维尔轻松地解读了出来。

  五千年前。原初的混沌的仆从在父神身边的近地行星跨越时空洞向瓦罗兰的星位抛出了一枚黯淡的正六百胞体,蠕动之混沌的化身携带者光源从群星间降临在那枚四维凸正多胞体陨落的正确位置。化身巨大翼膜震动着流经瓦罗兰中央的大双心河开始了持续数千年的反常泛滥,洪水冲击着上游的黄沙,倒灌入河流中下游的盆地,带来了肥沃的土壤。早期的游牧民族从河的上游来到这片被黄沙保卫着的沃野,逐渐开始了农耕生活,随着自耕农的聚集,原始的聚集地形成了,原始勤劳住民剩余劳动力的输出和富余粮食的积累,早期的贸易与雇佣逐渐在大河流域诞生。然而定期泛滥的河水带来的肥沃土壤无法满足这被沙漠包围人口不断上升的原始部落,在他们开始向外探索,试图走出沙漠的同时,贫富差距也在这个原始城邦中逐渐产生,原始富农在资本的堆积下跻身成为奴隶主,而过剩人口则被迫依附于原始富农,为富农服务换取生存的资源,或者选择沿着河流前进,离开恕瑞玛远走高飞。随着富农逐的权力升级,奴隶主之间会推选出值得信赖之人成为他们的领袖,依附者也逐渐沦为了奴隶。由此,早期的政治统治和阶层分化形成了......突然,故事戛然而止。希维尔发现了接下来壁画的风格明显区别于其它排列整齐的佳作。它们突兀的出现,粗鲁的打断了平铺直叙的普通壁画,可以想象,作者以某种不可知的方式彻底磨掉了原有的古壁画,以新的风致彻底不同的新画作代替了旧有的古画。新作画技拙劣,有着明显的磨洗涂改的痕迹,周遭满是野蛮涂擦与腐蚀灼烧的痕迹,但这些丑陋的毁损摧残的痕迹却意外的按照一定的规律被限制在了旧壁画周边镌刻的原来用作画框的花纹周围,似乎作者企图用这些寝陋丑恶的痕迹来构成自己作品的画框。这个举动充满了亵渎的意味,但希维尔对此毫不关心,她本就不是文物保护着和史学家,现在也不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此刻的她觉得自己不过是名囚徒罢了。只要赴死的路上有故事可以阅读,内容与作者这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之物统统不值一钱。如今的她只关心着这些新壁画的内容到底为何。在那粗犷的画风和歪歪扭扭的做画线条的陈说中所包含的内容十分晦涩,令人难以揣测。断断续续的句子和原始幼稚得就像简笔画的配图所组成的壁画中的内容会完全区别于史学家的巨著,像是一个个永不可再见天日的谣言。生涩的语句以“丰饶完全是属于散发出巨大光明的振翼者的恩惠”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全部的丰饶来自于蠕动混沌化身,一切的祭供跨越一百阶天梯,献给伟大的振翼者。奉祀的回报,乃是飞升者的诞生。

  希维尔望着那一幅幅活灵活现而又有板有眼的远古绘画,思索着那一个个奇特的称号,努力将它们与自己记忆中降临在恕瑞玛的古老神明的名讳对号入座力求毫厘不爽,结果注定是失败的。这些名讳的所有者更加的古老。壁画毫不保留的在希维尔眼前铺陈伸展,仿佛在炫耀着自己能在黯淡的岁月中保存下伟大的“异域真实”。早在得到这些古老的名讳之前,他们就降临于这个星球的童年,漫长的的岁月如狂风般流逝,第一片大陆从他们降临的原始海洋中升起。这个颗星球开始了被殖民的命运。看到此处,牢牢扎根于希维尔赋性中的猎奇欲望已经战胜了她对于死亡的忌惮,她已然无所顾忌,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思维投向那浩瀚的历史长卷之中。

  画中。被尊为“振翼者”的降临者栖息在一片地下的荒原。先民奉上了巨大的祭祀平台,囊括着整个黑暗的平面,巨大的石阶向更深更黑暗的地下连亘蜿蜒,石碣修建在每一排庞大石阶的中央,解释着朝拜者着接近伟大古神的距离。一千八百英尺高的棱锥体,漆黑的平顶金字塔巍然高峻地兀立在这阴森晦暗充斥着恐怖不祥的地下深渊之中。那不可名状之物匍匐在祭台的中央,等待着祭品走上不归的阶梯。而那螺旋向上提供给矮小的人类行走的阶梯,其精致与平坦就绝对不是当时的恕瑞玛人可以修建出来的。另一方面,仔细观察那些描绘了阶梯的壁画之后,就可以数出沿着螺旋的阶梯走一圈下来,可以遇见四十个献祭用的行刑台。希维尔早已熟习,按照古恕瑞玛的习俗。每一年,只能献祭一枚祭品。如此算来,奉上全部的祭品需要四千年。四千年,四千枚祭品成就一名飞升者的荣耀。不敢相信,那些犹如不速之客的诡异壁画竟然在解释着飞升者的由来!但紧接着,反常的现象就出现了。原本一幅紧挨着紧挨着一幅壁画之间唐突的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隙,那里用巨大的字符铭刻了一个古老的词汇,随后就是如下的一句话语。

  “不敬神明,只会书写自己的历史,吾主不需要这样的信徒”

  壁画中,一位年长者高举着象征着最终判决的黄色羊皮纸。画作的注解为:献给丰饶大地母神的第一个外乡人。如果用一个冥顽不灵的异教徒来献祭,总比使用一个奴隶要来的划算些。

  希维尔抬起头看向了远方了无尽头的绘画长廊,忽然忆起了了什么!那个词乃是一个古老恕瑞玛名词的复数形式,词意就是——祭品们!

  这可能吗?有这个必要吗?古恕瑞玛人竟然为每一个活人祭品都镌刻了无以伦比的精美壁画!这怎么可能?

  没等希维尔平复自己那份强烈的震惊,呼之欲出的壁画阵列便向她的眼帘呼啸而来。

  画作中,即将成为祭品的白衣女巫菲娜最初并非以一个异教徒的身份来到艾卡西亚的。作为弗雷尔卓德早期的学院派精英,她以顾问的身份追随着自己的主人丽桑卓,同阿瓦罗萨的军队来到了瓦罗兰大陆的中央。那时,恕瑞玛还未从出现在瓦罗兰的版图之上,无尽的黄沙曾淹没了无数试图从沙漠的脊梁上横穿过整个禁区的蠢货。但部落首领阿瓦罗萨的野心绝不会因此磨灭。为了不阻碍了军队南征的脚步,她决定依水源前进,而这就必须绕道大沙漠,去往其东方的名为艾卡西亚的富庶城邦。阿瓦罗萨不打算实施什么假途灭虢的手段,她决定一鼓作气毁灭艾卡西亚,将那里的财富一一掠夺过来变为部落人民的给养。除了她的好姐妹丽桑卓,没有人质疑首领的决策。自从军队逐渐开始靠近艾卡西亚,丽桑卓的不安便有增无已,她可以明确的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藏匿在笼罩在那块不详的土地上空一片巨大的阴霾之中,甚至最资深的老学究也不知道那片黑色的阴霾到底已经存在多久了。另一方面,按照斥候的情报,艾卡西亚城内财宝堆积如山,但居民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面如菜色,并醉心于崇拜一种全然无法捉摸其存在的东西己经到了忘我的地步,军队也早已瓦解。此刻攻城,必将大获全胜。阿瓦罗萨当机立断,欲以急行军的方式迅速缩短与目标的距离,但却遭到了丽桑卓的万般阻挠。军令如山,无人能阻拦已经下定决心的阿瓦罗萨带领全部落的军队去接近那座死亡之城。万般无奈之下,丽桑卓最终决定使用弗雷尔卓德的古老魔法,这种古老魔法也是被记载在部族的先知亲手交予自己高阶魔法卷轴之上唯一的洞察魔法,号称可以拨开一切云雾与枷锁,得到最专一最纯粹的“真实”。丽桑卓决心一探隐匿于那一片土地之上的巨大秘密。可是此魔法需要献祭一名继承了古神血脉的白衣女巫。继承古神血液的白衣女巫在弗雷尔卓德象征着绝对的圣洁与崇高,自她们出生之时,先祖的英灵就将诅咒与福祉一同赐予了她们。成年以后,她们将能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驱动无与伦比的强大的魔力。曾经的爱丽弗拉女巫牺牲了自己,爆发出的惊人魔力融化了弗雷尔卓德境内南方全部的冰封山脉,阿瓦罗萨的军队得以翻越山峰顺利出征。

  在丽桑卓下定决心的数日后,一座高挺的针叶林木绞刑架在阿瓦罗萨的监军大营前被立了起来,站在离这里最远位置的哨兵可以清楚地听到两个尖锐的女性声音已经混杂在了一起,这表明两个声音的主人已经短兵相接,吵得不可开交了。

  “为了验证你那个虚无缥缈的预感而牺牲一名白衣女巫,实在是太愚蠢了!“

  由精致花岗岩雕铸磨洗而成的三层阶梯连接着地面与处刑台之间那短短的距离。一张张朴素厚重但却绣满了华丽凤凰图案的鹿皮铺满了绞刑架的周围,在与绞刑架相隔二十步距离的一小块空地中央被单独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千年柏树的柔软树叶,这将会是仪式刚刚开始之时提供给白衣女巫暂时驻足的地方。鹿皮地毯的边缘之外,弗雷尔卓德远征军所有的军官都已经在此处集合。此刻,除了三位最高首领,所有人都必须屈膝下跪。随着军队的开拔,寒冷的气候仿佛已经成为了遥远回忆。现在,军中的将士几乎都只穿一层单衣,外面包裹着坚固的铠甲。而部族领袖则必须穿戴仪式专用的厚厚的绒毛大衣。此刻的阿瓦罗萨全身被大衣包裹得已被汗水湿透,手中提着一捆柔软的麻绳,这是她刚刚从主祭司那里接过来的,一会就要交给服侍白衣女巫的侍女。洇湿的头发贴在了她那张秀气艳丽的脸颊之上。早已觉得自己的妹妹在表演着一出荒诞剧的她此刻又已经被这生平第一次体验到的酷热给躁得不耐烦了。她刚与衣着得体的丽桑卓打过一个照面就开始斥责她的愚蠢,这一会儿更是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众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七窍冒烟的两人身上而全然没有在乎到被四名侍女环绕在正中的白衣女巫已经开始从屈膝下跪的军官阵列的最后方缓缓走来,更别提正在匆忙为绞死白衣女巫做着最后准备的先知与祭司们了。白衣女巫希翡尔嘉是第一个站出来愿意牺牲自己的。正值桃李年华的她与她的主人几乎是最早感知到艾卡西亚城邦上空那片被诅咒的阴霾之中必定隐藏着什么绝对不可战胜之物的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丽桑卓决定亲自为自己的女下属担任祭司长。

  “白衣女巫的自我奉献绝对不是为验证我那个镜花水月的先觉预见,而是为了避免弗雷尔卓德的战士们和你一同前去送死!”

  “放肆!丽桑卓,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用这种乌七八糟的理由来动摇我等军心了!如果这一次牺牲了一名圣女(指白衣女巫)所换来的恩惠及不上伟大圣女的牺牲所造成的损失的话,你必须以死谢罪!”

  “我没有异议!反之,你也必须为你的鲁莽和愚蠢付出代价!”

  “请两位首领不要再争执了,圣女已经到来,请肃静!”

  随军的先知跪在地上打断了二人的已经近乎决裂的斗嘴,所有人都将目光瞥向了纯洁的圣女。没有人知道她到来的确切时间,她的身影宛如一抹来自人马座星云的澄清幽影,宛若冰雪与极光所成的绝美倩影,她的长衣是脱胶后变得洁白无瑕的苎麻做成,洁净,轻灵一如她自身。她一掠而过,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一位女神,幽灵还是一位栩栩如生的画中女子。只见她迈着清浅的步伐迎着温暖的秋日斜阳踱到了特地为她铺就的苍绿色的疏松柏树叶的中心挺直站立,一名侍女蹲伏下身体助她脱下了那双明镜纯白的素雅长履,露出了那对娇鲜嫩丽的皎白色脚丫子。

  不允许再有任何的耽搁,仪式必须马上开始,否则是对圣女的亵渎。没有任何的迟疑,一名侍女用白色的丝带紧紧捆住了的希翡尔嘉像初生的草木一般柔嫩纤小的双手,随后弓下腰从依旧面有愠色阿瓦罗萨那里接过了一小捆罗布麻绳,交予了站在圣女身后的那名姐妹,随后就被两名先知押走了。在绞索的交接仪式结束后,希翡尔嘉开始挪出款款的玉步,被两名侍女搀扶着用自己那对芊芊玉足妍捷地在鹿皮上踩出一串串凹进的弯月。那柔软结实的触感慢慢抚平了她藏匿于如初发芙蓉般腼腆容颜中的些许忐忑,在自己身边陪细心伴着的侍女强健了这个二十岁的圣女娇媚的灵魂。现在,美丽的白衣女巫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即将拥抱那细长的绞索的事实,她坦然地回过头来分别望向紧贴在自己身体的两侧,以全神贯注的神态小心搀扶着自己的两个朝夕相处的好姐妹。那双美目就像盈满月光的池塘,仿佛在双唇,前额与酥胸上都洒落着相同的苍白。而侍女们以含着微笑的泪眼回应着圣女的目光,紧紧攥着手的三人最后在处刑台的阶梯下迂缓得停住了脚步。往前,就没有人可以再跟在圣女身后了,手捧绞索的侍女仆通一声跪了下去,挪动着自己的膝盖将高高地举过头顶的绞索运抵处刑台的边缘。同样的姿势,跪在处刑台边缘已经等候多时的祭司长凭全力弓下腰好不容易才够到了侍女从台下递上来的那根绞索。即使对柔骨酥筋她来说,这也是活受罪。可她的面容中没有一丝埋怨,唯凄恻的望着自己手中那根光滑的绞索的面容中溢满了哀愁。但此刻万万不可再犹豫了。“现在,挺起身回到绞刑架下!”丽桑卓告知自己,“往下的一切都必须由我亲力亲为。”

  白衣女巫闭上双眼,在旅途的终点解开了消瘦肩膀上衣裙细细的联结,赤身裸体地踏上阶梯,一步步走向被人用蚕丝包裹好的处刑架。尽头,她抬起脚跟,引颈昂首,雍容华贵的她面容中又含着丝丝羞赧,仿佛是在缅怀着那日夜思慕但此刻已经永远无法回到的故土般渴望着那根即将嵌入自己细长匀称的脖颈的绳索。是啊,她的确是在期盼着那根绞索。绳结在她的手腕与连骸周围飞快缠绕。无比粗拙的绞绳滑过她羊脂玉般的粉面琼鼻,已紧紧系好在她滑腻的洁白脖颈之上......希翡尔嘉睁开眼睛看着这根手工拧成的精美的麻花结的长绳,又侧目望向那不敢仰面直视自己的绞刑的族人,再次默默地合上了双眼,陷入了冥思......在生存条件极其恶劣故乡,族人们瓦灶绳床,在弊衣蔬食的生活里供奉着我与我的姐妹们去过那种免去劳作,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便能坐享其成的侯服玉食的生活,到如今已经整整二十又一年了,现在我终于可以回报我那些亲爱的族人们了,我此身此生必将永远属于弗雷尔卓德那广袤的苔原与苍穹。族人们会理解我的牺牲的。没关系。那根即将夺取我生命的绳套就是自己生而为人,可以对抚育了自己的部族所做到的最无私的回报。就让我去阻止注定要失败的战争吧,就让我送那些原本要在那正义的战场上牺牲生命的烈士回到那片纯白的故乡吧!弗雷尔卓德,我爱你,我永远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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