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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奇侠之天下人】全本88章修正版 - 6,16

[db:作者] 2025-06-23 08:40 5hhhhh 9460 ℃

  我正在皱眉思考,初晴端着一碗热姜汤进帐来。她见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将碗盏放在桌上,到我身后,轻轻的替我捋着眉头说道:“有什么烦心事,晴儿都帮你把它捋直了。”

  我听她用的这个双关语有些好笑,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笑话还真冷。但是,终归像晴儿说的,有什么烦心事,都要想办法把它捋直了,光皱眉头肯定是不行的。我微笑着搂着她的腰说道:“老婆,你真是个小太阳,永远这么晴朗,你一来,我心中的阴霾就消退了。”

  初晴听我这么说,心里甜甜的,她端起桌上的姜汤说道:“已经是十月天了,晚上湿气特别重,伙军炖了薏仁姜茶,能够驱瘴避寒,你也喝一点吧。”说着一勺汤水就递到了我眼前。

  最难消受美人恩,虽然我们早都寒暑不侵了,但是晴儿这么做,想来是担心我工作压力太大,想要陪我聊聊天,帮我缓解下压力。我老实的张开口,将爱妻一勺一勺的姜汤水咽下肚。

  晴儿见我也不说话,只是对她微笑着,不禁一边喂我,一边有些自怨自艾的叹道:“哎,可惜我对行军打仗,或是政事都一窍不通,如果要是蓉姐、或是茵姐在……”

  我双手更紧的把她搂住,将我的额头贴在晴儿的小腹上,说道:“你们都是我最最重要的财富,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能让我们后半辈子可以安安稳稳的度日。试想,一个百姓安居乐业的时代,我们不用再见到仇杀、外族的屠杀,不用担心我们自己的子女被人恣意凌辱,不用担心我们的家园被人烧毁……”

  “我懂你,所以晴儿才希望多替老公分担些责任,不想看你每天都皱眉的样子,真怕你不到三十岁就变成小老头了。”晴儿知道自己在正事上帮不上忙,所以,她总是温柔又贴心的哄我开心,而她确实最会讨好我,这不是,我被她逗得已经忘忧了,好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这些事情你还真插不上手,人家是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郎。咱家是内事不决问三娘,外事不决问师娘。”我笑着说道。

  “那我呢?我管什么事?”晴儿不依的在我怀里扭着说道。

  “你啊?房事不决问晴儿。”说完,我自己不禁先呵呵笑了起来。心中的烦恼虽然依旧,但是晴儿的乐观,却感染了我,让我有信心去面对一切的困难。

  十月初八,从清晨起天降大雾,我军拔营而起,继续向梓潼方向推进。“这是什么鬼天气,对面三米看不到人。”余玠也对我的指挥起了微词,小声的抱怨了句天气。

  我也知道雾天行军是极危险的事情,但是为了能尽早的感到集结地点,我吩咐向导和斥候同时注意天气和路况的变化。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大军向南推进六十里,下午两点之时,到达了梓潼城下,到了此时,浓雾依然未散。这时候,擎山回报:“大帅,梓潼城守将拒不开门。”

  我心里一咯噔:“他没有接到成都方面的消息吗?”

  贺擎山说道:“守将回复是:天降大雾,防止敌人诈城,禁止任何人入城,要我们在城外扎营,只等雾气散后,方可入城。”

  我大骂:“放屁!老子亲自去。”我心中压不住熊熊怒火,我们接到求援,千里驰援,居然还敢跟我起异心,请我吃闭门羹。城外扎营,开什么玩笑,此地一马平川,如果遇到敌人突袭,我军辎重军备不齐,士气低落,又没有掩体阻挡,后果不堪设想。情况危殆,我亲自前往,看看他们还要玩什么花样?

  到了城下,我勒马站定,对着城头喊话道:“我乃当朝武乡侯、枢密院副使、征北将军,杨过是也,梓潼守将出来答话。”将我的印绶扔到城头垂下的吊篮里,让他们缒了上去查验,城上人说道:“原来是杨将军亲临,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望……”

  我打断他说道:“废话少说,快开城门。”

  “请恕末将做不了这个主,武将军有令,此时不得放任何人进城。更何况,这印绶上并没有刻您长得什么样,就算有,这么大雾天也看不清,不如您就安心在城外等一宿。”那人继续说道。

  “什么?难道这雾要是三天不散,我们二十万大军,就要在城外等三天不成?你家将军是哪个?”我恨不得直接劈了这帮混球,我亲自来到城下,他们居然还敢跟我踢皮球。川中四面高山,雾气都被阻挡在这低洼之地,这大雾一天一宿不散也都正常,但是,我却被这无礼的要求逼至走投无路的尴尬处境。

  “我家将军乃是赞军校尉武修文大人!”城上那人回话道。

  我心头大怒,是小武,一个区区六品校尉居然也敢称将军,真是气煞我也。没想到杜泽明居然会喜欢这个卖屁股的,难道他俩有一腿?

  “大帅,下令攻城吧!这帮软蛋,给我五千人,我就把城给您端下来。”我身后的一员老将知道我和小武之间的矛盾,也知道这小子的不地道,主动向我请令道。

  我还没表态,梓潼守将径来城楼上,叱军士乱箭射下。我听见破空之声,急忙示警:“举盾!”坚壁营前排的营士竖起大盾挡在最前沿。我身边的神雕双翅一挥,拂去了我身前十几支箭矢,我心中大怒,正要下令攻城,身后探马忽报:“大帅!城南十里发现蒙古大军,人数不详,大雾中无法分辨,但是从马蹄声分辨,不下五万骑兵,标下拼死脱出回来传讯,请大帅速做定夺。”

  “听见没有?快开城门!”我气急败坏的吼道。

  城头上忽然乱作一团,像是两帮人吵了起来。忽然有一个声音高声喊道:“不许开城门,谁放进来了奸细,斩!”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幸灾乐祸,又怨毒无比的声音是谁了,“武修文,你等着,我誓杀汝!”撩袍回身,我退回了中军。“三军听令,后队作前,撤回剑阁。坚壁一营,二营,火铳营一营随我殿后……”我铁青着脸发出了指令。

  “大帅,不可!”诸将听我要亲自断后,纷纷力劝。贺擎山道:“你乃三军主帅,不可轻易赴险,断后的任务,请交给我吧!”

  “是啊,大帅,你乃三军所系,必须忍人所不忍,为人所不为,万不可意气用事啊。”余玠也在边上劝道。

  “大帅!末将愿在此为大帅阻挡敌兵。”众将都跪了下来,力谏我收回成命。

  我知道此时必须要当机立断,森然道:“休要多言,擎山,你留下随我断后,其他人速各回营地准备,敢有违令者,杀无赦!”这是我指挥上的误判,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足原地坚守,替我争取撤退的时间。

  等诸将退下,我把余玠、耶律齐和张一氓叫到一边道:“老六,如果哥哥这次回不去了,你要替我挑起这个担子。”

  “五哥,我……我还担负不起这个重任。”余玠诚惶诚恐的说道。

  “相信自己,兄当大任之时也不过你这个年纪,宝剑锋自磨砺出,逆境中才真正的考验一个人,你一定要撑起这个重任,三哥和四哥会是你有力的后援的。”我拍拍他的肩说道。

  耶律齐和张一氓也点头表态,一定听我的安排。

  我接着又说道:“要小心大哥,他的心已经堕落了,不要让他把你带向堕落,具体的事宜,回去之后,你们找吴晴,他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我选定余玠作为军事最高领导人的决定,吴晴是唯一知情人,而我出征前,也私下将一封遗书交给他保管。其中有我构建的七人军政委员会的提名,分别将军、政、财的大权分拨开来,不让任何人可以有隙可乘。“好了,你我兄弟言尽于此,时不我待,快去准备吧。”我让他速去准备。

  余玠偷偷抹了一把泪,张一氓拉着他退了下去。

  “三哥,我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我附耳在耶律齐耳边嘀咕了一阵,他听完点点头,遵照我的安排下去行动不提。

  帐内只有晴儿、龙儿和瑛儿站在我身后,我回头苦笑道:“看来这次我们要做有一番苦战了。对不起,可能打起仗来,我连和你们说话的时间也没有了,只是别离开我能看到的范围……”我没有要她们随大部队离开,说了反而伤人心。

  “你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离开你身边的。”初晴听我没有让她们离开,才安心的笑了。

  “嗯!”龙儿和瑛儿也点点头应了声。

  “哈哈,我倒要看看,天底下有没有能杀得了我们的鞑子。”我分别拥抱了一下妻子们,率先走出了帅帐。这时候,大军已经开动,向北而行。

  贺擎山正在指挥坚壁营挖掘壕沟,替火铳营创造掩体。我忽然看到吴晴还没走,就把他叫到近前:“你怎么还没撤?”

  “连长,让我留下吧。”他许久没有用这个称呼了,我不由的心中一暖。但是还是摇摇头道:“你主管着江北的情报网络,你的位置也很重要,而且是无人可以取代的,我的身后事已经跟余玠交代过了,如果我真的有事,你要全力的协助他,就像对我一样,明白吗?”

  吴晴抿着嘴不说话,我喝了一声:“走,这是命令!”

  吴晴身子一震,双膝跪倒,对我磕了三个头,起身说道:“遵令!”

  “带上满满丫头,她手伤了,把她带走。”我最后吩咐了一声,也没再看他,自己回头走了。

  “是!”吴晴在我身后,滚滚热泪已经落了下来。

  “雕兄,你也跟着回去吧,我们在剑阁碰头。”我轻轻拍了拍神雕的翅膀说道。

  神雕扇开我的手,嗷嗷鸣叫两声,然后又是一阵狂舞,我看懂了,它是要留下随我杀敌。

  “你体型太过庞大,这种阻击战没有你发挥的余地,你还是暂避吧。”我继续劝道,它就是执意不听,我也无法,就不再理它。

  我再回头找贺擎山,远处隐隐见到百余骑,冲着我们方向驶来。此时雾气渐渐消散,瞬息间,众人就到了我们眼前。

  我看着来人眼熟,擎山却已经认出来人。“沈老七、谢老四、老扁担,还有癞头三,怎么是你们?”我恍然,这帮人是当年被武家兄弟拐跑到骁骑营的虎贲一期学员。

  他们见到我,微微有些尴尬,下马跪拜道:“连长。”、“头儿。”

  我示意他们起来,问明了他们的来意。沈老七是个领头的,他跟我说道:“连长,我们兄弟出身不好,懂的也少,当年,受武家兄弟的蒙蔽,离开了营里,被兄弟们指着脊梁骨骂是白眼狼,我们……”

  我看他们旧事重提,忍不住挥挥手道:“一样是为国效劳,何分在什么地方,只要你们行的端正,没有给我脸上抹黑,就还是我杨过的好兄弟。”我们曾经一起集训过三个月,彼此也都结下了情谊,虽然他们几个都是边缘人,但是我还是有印象的。

  “连长……”带头的几个都跪在了我身前,有个性子直的,已经被我的话感动的掉了泪,显然是这些年来他们没少受人白眼。

  “好了,快起来吧,敌人近在咫尺,此地并非叙话之所,你们有事就说,没事就速速回城。”我没有心思听他们废话,忍不住下逐客令道。

  “我们不走,我们带着手下的好兄弟,是归队跟着连长打鞑子的。”擎山口中说的老扁担对我说道。

  我心说百骑能有什么作用?但是眼见雾气渐散,远处隐隐能见到大军移动时扬起的尘土。“你们去周边的村寨买五十只羊回来,再在后军支起三十面鼓,将羊齐腰栓了,悬于鼓上……然后再……”我压低了声音对沈老七说道。

  “这……”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支吾道,他只当我是不信任他们,所以想把他们支走。

  “执行命令。”我板起脸说道。

  “遵命!”他还记得我令出如山的教诲,带着人马去办差去了。等他们走后不到一个小时,蒙古骑兵的前军已经杀到我军近前。

  “射击!”我一声令下,三千人一齐射击,只是这次齐射只是为了起震慑作用,所以敌军只有零星骑手坠马。敌军先锋部队微乱,但是很快收缩回防,退到了我军的射程之外。

  “敌将听着,我家将军是蒙古帝国,乃蛮部族长,一等威武将军塔海,尔等速速前来受降,不然定将你们杀光。”一个传令官在对面喊话。

  我目测一下距离,一千米,看来蒙古人也已经充分的重视起火器在战场上的作用,开始认真研究、制定对付火器的战术了。我有心敲山震虎,端起我的“梭”式,“砰”的一枪,将那个喊话的人一枪击毙。蒙军再乱,在慌乱中和我军阵营的阵阵欢呼声中,又急向后退了两里。

  如此相持了近一个小时,蒙古后军战鼓、法螺大作,中军七尾大纛缓缓开来,显然是他们的中军主帅,已经开到前军督战。

  在蒙军阵中,年轻的主帅塔海,眼见襄军防御工事奇特,两道宽逾百米的壕沟一字排开,虽然看似简陋,但是却对骑兵突击有很好的防御作用。他回头问道:“我们的步军何在?”

  “将军,我军为了追击这股敌人,将步军甩开,他们大概要一天后到达。”他身边的万夫长回报道。

  “敌军有多少人?”塔海继续问道。

  “探子回报,大概有两万人。”

  “情报准确吗?”

  “是!”万夫长肯定的说道。

  “好,叫新从塔里木征来的回回,做第一次试探性攻击。”塔海冷笑道。他此次前来,队伍里新征募了两万回族骑兵,这里正好叫他们去探探深浅。他听说南军有利害的兵器,叫做火铳,但是却从来没有亲自见过,这次总要亲眼见证下,埋了忽必烈兄弟二十万军队的武器,到底是什么样子。

  回族的游牧奇兵的集团冲锋,很快的开到了两军阵前,他们手里挥舞的兵器赶不上精锐的蒙古骑兵。我指示三军待命,直到敌军近到百米之外,开始分成三股,想从壕沟两端和中间没有衔接起来的位置,绕行突破阵地。塔海在远处观战,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狞笑,心说所谓的兵器,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龟缩在防御工事里,不敢出来。他跟着挥手,指挥本部三万人,作为第二梯队压上。他又吩咐另一属下万夫长两句,那名万夫长就离开了大纛,按照塔海的吩咐行事去了。

  乃蛮族骑兵刚动,前军真地上就爆发了连珠价的爆炸。塔海大吃一惊,但是尘土飞扬间,前军的情况根本看不见,他只能干着急。我军在前沿布置了雷火弹,将燧发引信用细线连接,然后将炸药固定在土层之内,当敌骑通过此处,拉动引线,就会触发雷火弹。我军万名士兵,乘势跳出战壕,追击混乱中的敌骑。坚壁营在前,贺擎山和申屠年指挥两营士兵一次集体突刺,就放倒了七千多人。薛定坤指挥着火铳营,站在高地上自由射击,专捡穿盔甲的狙杀。我会心一笑,虽然这是一场阻击战,但是我们也要争取战争的主动。尘埃渐落,二线蒙古精骑压上,已经开始放箭还击。我见第一波的敌人还有一万多人,不禁对没有能继续扩大战果而感到扼腕。“收集军马,将还能骑得马都给我拉回来。”我在战场上大喝道。虽然杀声震天,但是我运气吼出的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前阵六千坚壁营营士的耳中,他们在薛定坤火铳营占据制高点的攒击掩护下,收拢了四千多匹军马。

  突然,我军后方忽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和飞扬的尘土。蒙古二线骑兵和我军都是一阵慌乱,皆不知是谁的援兵到了。我心知是沈老七他们回来了,完全按照我的布置的做了,而且回来的正是时候。“是我们的部队杀回来了。兄弟们,杀呀!”我高声鼓舞着士气,高举玄铁剑和神雕并肩杀入敌营。贺擎山和申屠年也再次跟上,领军对蒙古骑兵发起了反冲锋。

  蒙古乃蛮族士兵见我军来势汹汹,后军战鼓杀声滔天。两军对垒阵中,仿佛四周都是襄军的身影,不禁魂为之夺,士气一溃千里。神雕一鸟当先,铁翅一挥,就扇倒两名蒙古骑兵,后军跟上,将战马缴获。以我为锋矢的军阵所到之处,敌骑纷纷避让,登时就将敌军阵型冲的大乱。塔海在后军看的真切,六千步兵,将三万骑兵冲的七零八落,他感到的是深刻的耻辱,不禁对给他带来如此耻辱的我恨得咬牙切齿。“妈的,我要砍了乌不赤这蠢猪!蔑合别,你再领一万勇士前去助阵,杀散敌军之后,给我把这头猪捆回来。”塔海用蒙语下达了命令。被称作蔑合别的万夫长施礼下了大纛,领着自己本部军马杀入战团。

  在战场的另一边,我看到敌方大军出动,心中说了句,你来得好。一营,车悬阵,二营保护左翼马群,稳步后撤!我的三位妻子也都跟随在我身后,身上的皮甲也都被敌人的血染红。我在六千人结成的大阵中,不禁心潮澎湃,当年狂言摆阵屠龙,今日有此一阵,就是真有龙又如何?难道还屠不得吗?

  我们缓缓的从土垒的缺口退回,塔海的第三阵已经杀到,但是却被混乱的乌不赤部阻住去路,机动力一下子降了下来。“乌不赤,快约束你的人马给我让开。”蔑合别大声的呵斥道。

  “老伙计,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敌军实在太多了……”乌不赤被打的晕头转向,只怪当局者迷,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我军到底有多少兵力。

  “笨蛋,族长在后军看的清清楚楚,敌人只有六千步兵,你被狡猾的南蛮子骗了。”蔑合别大骂道。

  “什么?”乌不赤听得汗水殷殷而下,知道自己这次是闯了祸了。“这……这怎么办?”

  蔑合别说道:“赶快约束部队,我们合兵一处,将这帮狡猾的蛮子剿灭,才能将功折罪。”

  “是是……”乌不赤一听蔑合别说的有道理,赶紧喝斥着,让亲卫约束部队,两军迅速的合兵一处。

  就在这时,一声炮响,从西面壕沟后面转出一骉轻骑,黑压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蔑合别轻蔑的说道:“不要害怕,这是敌人的诈术,如果他们有机动力,刚才就不会只派步兵突击了。三军准备迎敌,等敌人近前就射死他们。”乌不赤听老朋友这么说,也觉得有理,己方部队有将近五万人,敌人这个时候发起冲锋,无疑是以卵击石。

  我军骑军忽然成雁行阵打开,在距离敌阵三百步远的位置,开始向着敌军齐射,前军士兵本来就被打得心惊胆战,在最前端的回族骑兵更是直接炸了营。乌不赤的阵营的士气也跟着一溃千里,捎带着连蔑合别左右军都冲散了。三股部队纠缠在一起,乌不赤和蔑合别再想控制局面,却已然来不及了。

  “后撤,后撤!重新整队!”蔑合别呼喝着,但是中军已然大乱,他也没有如我一般洪亮的声音,身边百十米内的亲随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骑射部队回转调整,露出了他们背后狰狞的獠牙- 狼骑。耶律齐带队在十里外埋伏,等到我们这边战斗打响他才迂回回来,杀了对方一个回马枪。沈老七、谢老四百余骑的到来,让我灵光一闪,又在这骑兵顿挫战术上加了一个虚实的变化,这一个变化可谓神来之笔,虚虚实实的变化,将塔海的六万骑兵,全部玩弄在了股掌之间。

  耶律齐带队,指示传令官打出纺锤阵的旗号,万余狼骑瞬间凝聚成巨大的战力,往蒙军人数最为密集的中路突破。“杀~~~!”耶律齐长矛在手,挑刺突扫,一马当先的冲入敌阵,长矛到处,挡着辟易,只见蓬蓬血花飞溅。

  马光佐也挥舞着大关刀,领军冲入敌军左翼。他武功在江湖上也是一流,刀法如雷霆撼岳,在军中更是一员战将,两军阵前,在他的怪力之下,竟然找不到他一合之将,只要稍遇抵挡,他就连敌人带兵刃一劈两半。他杀得性起,哇哇怪叫着,杀向乌不赤和蔑合别所在的中军。

  右路统军的是老谋深算的冯默风,他一把打铁锤如今已经换成了长两丈,重达八十四斤的纯钢枣阳槊,简短解说就像是狼牙棒的头,头上还有尖锐的獠牙倒刺,配上长长的镔铁杆,当真是触者身亡,中者无救。

  塔海在数里之外,看到自己的族人被屠杀,不禁勃然大怒。“全军冲锋,我要杀光这些南蛮子!”

  “将军,不可!”他帐下的智者启禀道:“天色将晚,夜间视野不好,如果敌人再有部队迂回到我军后方,形势危矣!不若等勃尔斤将军的部队就位,明日白天合围之。”这位智者是个垂垂老朽的瞎眼老者,但是塔海对他颇为器重。所以,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明白智者说的有道理,接二连三的被我算计,他明白这场仗再打下去,自己搞不好也会被南蛮层出不穷的诡计算计进去,只好无奈的传令道:“鸣金,让前军后撤,后军压上,准备接应乌不赤将军和蔑合别将军。”

  我在土垒上看到对面蒙军大军压境,赶紧传令让狼骑迅速脱离战斗。蒙军本已无心恋战,见到我军后退,也默契的开始后撤。

  “哈哈……杀得痛快!老子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马光佐回来,一抹脸上的血渍,撇着大嘴哈哈大笑道。冯默风也是须发浸染,也是豪爽的大笑起来。众将身上也都沾了血、挂了彩,医官在边上忙着替他们包扎,只有神雕身上的翎毛依然金光灿灿,神采奕奕的守在我身边。大胜之后,大家心里也有了底。

  我微笑着说道:“切不可大意,我军军备物资所剩无多,不然我还真想把这十几万人一口气吃了。”没办法,大军撤退的时候,火铳营子弹只配给了两万发,平均一人才六发,不然今天我有信心留下他四、五万人。不过,好菜要留到后面,我还给他们留着一个惊喜。“三军听令!”

  “有!”众将还没从大胜的兴奋劲中缓过来,回答的声音更是铿锵有力。

  “将抢夺来的马匹,分发给坚壁营和火铳营的将士,即刻出发。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我如此吩咐一声,无奈,后势薄了些,无法持久,只能且战且退。

  “大帅!”马光佐正打在兴头上,听我说撤他就不干了,出声道。

  我摆摆手,阻住了他的话头道:“我军后备不足,再打下去伤亡会迅速扩大,这不是我们此战的目的所在,执行命令!”

  “是!”将令如山,众将凛然遵命。

  “耶律将军,你带领一纵;秦宁,你带领一营,你们两部组成混编骑兵,负责拖延蒙古军队的行军速度,由耶律将军为主。走之前……”我再次面授机宜,耶律齐点头答应。

  所有事情安排停当,我们就趁着黄昏未黯之时,开始悄悄的撤离营寨。我们在行军路上,我叹了口气道:“哎,没想到,让小武这个小子摆了一道,希望蒙军别来追击,替我弄死这个杂碎。”

  初晴笑道:“你就是嘴上说的狠,真要是那样,你肯定还回去救他。”她知道我为了三娘,也不能不管这个小白眼狼。

  我说道:“这你还真说错了,这个小白眼狼,他要是被抓住了,肯定是投降蒙古了,他最是怕死。”三女皆笑。

  人说大战之后,乃歌舞升平也,我们现在的心情都不错,原本曲折难行的夜路,也变得无比光明。突然,瑛儿翻身下马,弯腰在路边呕吐不止。我心里一惊,赶紧也跟着翻身下马,过去替她拍着背脊顺顺气。“这是怎么了?是血腥气太重了?还是犯了水土病了?”等瑛儿好点,我赶紧替她把把脉。等我眉头舒缓,不禁心里又是一阵欢喜:“瑛儿,咱们……有孩子了。”

  初晴和龙儿听到这个消息,都为瑛儿感到高兴,而瑛儿面上却是一阵欢喜、一阵愁。我看她反应,就知她早就有所觉察,只是怕我知道了不肯带她出征,所以才一直瞒着我。不过,我也没打算说她,现在再抱怨,不仅是马后炮,而且只能让爱人伤心,要怪也怪我太不注意,前些日子还带她们下凉水,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怕。我只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好了,下次不许再有事瞒我……”

  瑛儿本来心中忐忑,听我如此措辞,和我一切了然于心的笑容,她知道我不会怪她了。只是小声的对我说了句:“相公,对不起。”

  我看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忍不住爱怜的摸摸她的头。条件有限,我只能扶着她再次上马,等到了地方安顿下来再说。我们刚刚上马,前方斥候报告,说接到传书示警,前方五里外有三万敌军,往北追击我们北撤的部队。我心中微微一惊,后撤的部队是坚壁营和火铳营的主力,还有四万步卒,正面硬抗三万骑兵,虽然不说会全军覆没,但是损失必然惨重。“加速行军,务必在敌人袭击我们的部队之前截住他们。”我虽然疑惑这下书人是何许人,但是他既然在信里说的明明白白,自然不是塔海的诡计,不然秘而不宣对自己一方伤害会更大些。

  我带领的亦是疲兵,但是也是我七千狼骑、六千坚壁营士和两千火铳手并没有让我失望,他们有身为精锐之师的矜持,当我下令下达命令之后,略微懒散的士气猛然暴涨,我微微点头,心说士气可用。我吩咐晴儿和龙儿照顾瑛儿,自己则驾着我的黄骠马,驰到了队伍的前沿。

  因为我们都骑着马,我们一路追击,渐渐路边已经出现抵抗不及,被杀的我军士兵。“兄弟们,加快速度,敌人就在前方,他们正在杀害我们的兄弟,宰了这帮畜生。”我大吼一声,一马当先的向视线范围内出现的明火执仗的敌兵驶去,我身后的狼骑精锐也拔出了腰间的雁翎战刀,怒吼、喊杀着,随我冲入了敌阵。

  后军已经被冲散,三千辎重兵几乎被屠戮殆尽,随军后撤的冯拓阳、宋有德、李德胜正在前线奋力的拼杀,眼见蒙古后军火起,一条火舌长龙衔尾咬住了蒙古人,他们也都来了精神,“弟兄们,大帅来了!我们也杀呀!杀光这群崽子!”宋有德手举战刀,高声怒吼道。“嗖”一支雕翎箭射来,正中他的后心,他没有哼一声,头朝下栽倒马下……我此时已经和冯拓阳等人汇合,我问他道:“老六呢?”

  冯拓阳道:“他人在前军,有吴将军保护着他,很安全。”我这才放下了心。蒙古骑兵被我们从后突袭,十几丈宽的平原上,被我军切割成数段,当骑军丧失了机动力,被我军英勇的战士从马上拉了下来,两个人、三个人围杀一个,形势一下子扭转,胜利的天平开始我们一方倾斜了。我看到有一骉人马,不是外族的服饰打扮,但是为首的将领我却看的眼生,打马上前问道:“我乃杨过是也,前面不知是何方英雄?”

  “是杨大帅!”对面的众人欢呼一声,对我叫道:“大帅,是我,陈振源。跟我一起来的这位是沔州义军首领曹有闻,曹兄弟。”

  他们打马走近,果然是陈振源。我又打量了下曹有闻,只见他狮鼻阔口,面下无须,一张国字脸却是极为雄伟,不禁暗自点头称赞不已。我在襄阳久闻他的大名,笑着抱拳说道:“原来是湖广七路义军的曹大当家,小弟久仰多时了。”

  曹有闻下马便拜道:“大帅折杀小人了,您独辟乾坤,驱除鞑虏,让江淮百姓重归大宋怀抱,小人今日正是带领山寨五千多弟兄,前来投靠大帅的。”

  我大喜,急忙甩蹬下马,将他扶起。我看看四周说道:“此地不是叙话之所,我们合力杀光鞑子,再好好详谈,不知曹大哥意下如何?”

  说穿了曹有闻也只是一名落草的绿林人,几曾受过朝廷大官的如此礼遇?他见我年轻却毫不张扬跋扈,态度亲切让人如沐春风,心里暖暖的,起身笑道:“好,兄弟们,就让我们为大帅献上一份觐见礼。”他身后的义军齐声应喏,又杀奔战场而去。

  “振源,你们怎么和他们碰上的?”我问道。

  “是这样的,大帅。”陈振源当即简短解说,他从襄阳出发这近两个月来的经历。我八月中曾经发出一封八百里加急到襄阳,就是让陈振源亲自押送三千五百挺新式的马克沁水冷机枪,五十万发子弹,从襄阳出发,过永安、沔州,穿过巴中的苍梧山到达梓潼县和我军汇合。这条路虽然也艰险难行,但是相对北路的条件却要好的多,所以我将物资运输,和增援的重任托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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