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等...”

没等她说完，她的系统就被V强制重启，两眼一闭软软的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给丽贝卡穿好衣裙，V呼叫了德拉曼，一路直奔老维的义体诊所。小心翼翼的避开米斯蒂，V敲响了老维诊所的大门。

“门没锁，进来吧。”

屋内正在看拳击比赛的维克多扭头望去，只见一位病怏怏的青年走了进来，一名粉雕玉琢极其可爱的小萝莉正被他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中，此时的小萝莉双眼紧闭，对四周一切都毫无知觉。

维克多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清道夫这是越来越没底线了，连小孩都不放过。没等V开口，维克多就指着门口说道：“抱歉，我这不收义体，更不会帮你把这孩子身体里的义体拆出来，你可以走了。”

“不是，老维，你搞错了，我不是想拆她的义体，我是想请你...帮我把我身体里的义体全部拆出来移植到她身上。”

将丽贝卡放在手术床上，给她调整了一下睡姿，望着表情恬静如睡公主般的丽贝卡，V坐了下来，他决定向老维坦白一切。

听完V的解释，维克多有点吃惊：“听着，孩子...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完全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你跟我说你来自2077年，并且你马上就要死了？”

“嘘嘘，我可是废了老大的劲才避开了米斯蒂，老维，你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托付的人了，咳咳...”

维克多神情复杂，他给V做了一个检查，V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我是说，你的那个芯片，不是已经成功将另一个意识体分离出来了？那么不能再修复一次你的大脑？”

“或许荒坂有办法，但是我拒绝了华子的招揽，我绝对不会给荒坂当狗。本来我是打算找帕南一起离开夜之城，在其他城市去找找办法的，可是老维你也见到了，不知为什么我来到了这个年代，帕南都还没来到夜之城。与其一个人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续命方法最后孤独的死去，我不如和丽贝卡在一起好好度过这剩下的几个月时间。好了老维，我感觉我的头越来越疼了，帮我把我的义体全部移植给她吧。”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的。你的义体都是些顶尖货色啊，还有一些我都没见过，是下一年新研发出来的？”

望着维克多那明显难受却强装没事的古怪神情，V哈哈一笑：“当然了，我为了搞到这一身义体可花了不小的力气。嘿，老维，别那么难过，给你讲点开心的事情，未来我可是在你的帮助下拿到了拳击比赛的冠军。那个瘪犊子还想用钱收买让我打假拳，我他妈的才没给他面子，一拳把他牙都揍飞了...”

维克多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哈哈哈，那还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斯安威斯坦移植好了...噢，你装的是螳螂刀啊。”

“等下老维，螳螂刀送你了，给丽贝卡装上我带来的箱子里的义体吧，那个才更适合她。”

V头上已满是冷汗，朝着旁边一指，维克多打开箱子，只见里面装着一个大猩猩手臂。

“我已经不朋克了，我先存着吧。让我看看...大猩猩手臂？你确定要给这她装这个？”

“嗯...这个才更适合她。丽贝卡有个哥哥叫皮拉...某天皮拉被赛博精神病杀了，赛博精神病嘛...做事可是完全没有任何逻辑的。别看丽贝卡经常骂皮拉混账老哥，实际上她可是很在乎他的...我还记得皮拉死的那天丽贝卡简直跟疯了一样...哈哈哈...她抢了曼恩的枪，结果她的小胳膊小腿压不住后坐力，开枪之后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那场景真的是...”

在V和维克多聊天的时候丽贝卡就已清醒过来，不过可能是大脑受损所留下来的后遗症，她现在不仅睁不开眼睛，也没有办法说话，更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只能安静的当个听客。

【我的...哥哥？我好像...确实有个哥哥...】

丽贝卡尝试着操控身体，同时也再度去回忆之前的过往，这次被V强制重启系统后貌似刺激到了她的大脑，丢失的记忆也在她脑海里重新浮现出来。

“皮拉死后她装上了一对机械义手，咳咳...开始代替他在聚会的时候耍宝...看到她这副样子我他妈的就心痛啊，你懂我的感受不，老维...丽贝卡很喜欢双马尾发型，哈哈...她现在的双马尾就是我扎的，可爱吧？我手艺还不错，或许我可以考虑在夜之城开个理发店，而不是去罗格那混委托...”

V意识有些混乱，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起来，维克多不得不给他来了一针肾上腺素，令他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

“V？V？你还好吗？”

“啊...抱歉老维，我现在脑子有点不太灵光...噢，继续说...一个喜欢扎双马尾的小女孩装上比她人还大的义手...啊...皮拉死后她就再也不吃泡泡糖了，这种成熟让我更加喜欢也更加心疼她...有了我弄来的大猩猩手臂，她就不用顶着那丑不拉几的机械义手也能轻松使用后坐力大的枪支了...”

“老维你有所不知，丽贝卡非常头铁，有事都是硬刚，从来都不考虑保护自己...这种行事作风在夜之城可是很容易暴毙的，所以我才拜托老维你，把我的义体移植到她身上。”

“我希望她能当一名漂漂亮亮的小公主，我把她救回来后一直都庇护着她，就像当初大卫那样...只是我不行了，我没办法继续保护她...希望我的义体能让她在夜之城更好的生存下来...”

【快要死了？什么情况？该死，怎么身体不听使唤...混蛋混蛋混蛋！】

“妈的，她差点死了也是因为亚当重锤那货跳下来的时候她居然躲都不躲...好在我找的创伤小组及时赶到，要不然我真要抱憾终生...老维，我是不是很失败？我没能救下杰克，没能救下大卫，甚至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我感觉我真他妈的失败...什么狗屁夜之城的传奇...”

V的声音开始变小，他意识混乱不已，即便维克多给他加大了肾上腺素的剂量也起不到任何清醒作用，V正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

“听着，你并不失败，你不是把她救回来了吗？这一点你就已经成功了。好了，眼睛睁开点，我要移植义眼了孩子。”

听到维克多的话，V犹如回光返照般睁开了眼睛，此时他也就剩下两个部件还没移植到丽贝卡身上，一个歧路司义眼，另一个则是维持着他心跳的副心脏。

“等下老维，让我再看她一眼。”

由于脊椎处的斯安威斯坦已经拆卸了下来，现在的V连转个身都做不到。在维克多的帮助下，V躺在手术床上静静的望着双眼紧闭貌似还在沉睡中的丽贝卡。

“哈，即便改造身体也不会影响她的外貌...我果然没选错，丽贝卡只要负责可爱就好了。”

现在移植了赛博坦V震天的全部义体的丽贝卡此时一人即可成军，并且V身上的顶级义体不但性能强劲，还能最大限度的保留原始样貌，最直观的便是她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义体改造后的痕迹。

“呼...老维，把我的眼睛给她装上吧。对了，颜色能帮我调一调吗？她粉色的瞳孔很漂亮，就像她的灵魂一样，我不想让她失去那双灵动的眼睛。”

“放心，交给我吧”

随着维克多的话语落下，V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义眼的他变成了一个瞎子。不过丽贝卡那甜美的笑容反而更加清晰的在他眼前浮现。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老维。你说我会不会很卑劣？我知道丽贝卡喜欢大卫，但是大卫已经有了露西，为了夺得她的爱...我让创伤小组把她的记忆清除了，这样我才好横插一脚。我还记得大卫出现幻觉把丽贝卡当成妈妈的时候，丽贝卡那宠溺的语气...啊...我也想让丽贝卡这样对我说话...我想独占她...呵呵...估计她永远都不知道，救了她一命的人是个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吧...只是看到她的笑容，向她坦白的话语我就怎么也说不出口...或许我做错了...嗯...”

调整好义眼的维克多望了一眼V，V此时就像老年痴呆一样在叨叨絮絮个没完，言语不仅混乱还毫无逻辑。只是他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V的遗愿。维克多深吸一口气，走向丽贝卡，准备给她移植V的义眼。

【我想起来了，曼恩，混账老哥，法尔科，露西，还有...大卫...】

【呵...你还知道你卑鄙无耻？清除我的记忆，占据我的心房，骗走我的身子，你现在却打算就这样一死了之？】

【眼睛就快能睁开了...我起来后我要狠狠的揍你一顿...V...】

“等下，老维，能拜托你件事吗？一会你就跟她说，我割了她的义体后跑路了吧...你在路边看到受伤的她就把她带回来了。以她的性格...我很担心她寻短见，就让她带着对我的恨活下去，反正我已经夺走了一次她关于大卫的回忆，那么我这个恶人也就当到底...”

【你已经夺走了一次我的回忆，现在还要夺走第二次？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大混蛋...】

维克多刚准备点头就想起V已经看不见了，回应一声后走到丽贝卡的手术床前打算给她移植义眼。不过让他吃惊的是，应该还在沉睡中的丽贝卡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粉色眸瞳里满是怒气，不过以维克多的眼力，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里那一抹化不去的浓厚哀伤。

“呃...V？”

“怎么？”

丽贝卡的粉绿星眸望着维克多，无声的哀求着他。维克多心软了，他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我的钱都转给你了，老维。拜托你...帮我照顾丽贝卡,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

“你是把我这当托儿所了么...副心脏，你确定现在要移植到她体内？你的身体现在全靠这个副心脏撑着，一旦拆走，你就活不过十分钟。”

“哈，我现在能够拜托的也就只有老维你了。拆吧，我早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了。可惜，强尼没有跟我一起体会死亡的感觉...”

努力不去看神情明显激动起来的丽贝卡，在她愤恨的目光中，维克多终究是将副心脏移植进丽贝卡体内。V长长的舒了口气，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飞速的流逝，这是一种极其新奇的体验。

“很奇妙的感觉...啊，或许我应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不过夜之城的传奇可不会流泪，在这里混，早就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了...”

V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停止了呼吸，胸口不再起伏。维克多沉默了两秒，拿出一条白布轻轻的盖在了V的身上。

移植进丽贝卡体内的副心脏开始泵动，向全身器官运输血液，丽贝卡感觉到了自己的四肢...甚至于更加灵活，眼前的世界也比以往更加清晰，不过代价是...

丽贝卡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扯开盖在V身上的白布，不顾他身上还有移植义体时流出的血液脏污，将耳朵贴上V的胸膛细细聆听，期待着这只是V的一场恶劣玩笑。可是之前温存时还能听到的强力心跳此刻却一片静默，他的躯体虽说还带着温度，但已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你这混蛋...都说了不要擅自决定别人的人生啊！”

丽贝卡狠狠一拳砸在床边，将金属床都砸出一个深深的拳印，整张俏脸埋在V的胸口，双肩不住的抖动着。

维克多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出来吧，姑娘。”

“...不，夜之城的传奇不会流泪，这是他说的。”

以往软糯娇萌的悦耳嗓音此时已经变成了略带哭腔的哀痛颤音。丽贝卡抬起头，深深吸了下鼻子，那双V最喜欢的粉绿色眼睛里盈满粼粼水光，但她却死死咬着唇瓣，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维克多叹了口气，转身去处理V刚刚的嘱托。打了几个电话，将他的遗产全部转给丽贝卡，再安排好V的后事，一转头，发现丽贝卡还呆坐在地上。维克多试探着问道：“那么...你打算以后？”

丽贝卡纤细藕臂抱着双膝，小巧的螓首深埋膝内。她已经保持这个坐姿很久了，维克多不禁有些担心她，毕竟V最后的遗愿就是拜托他好好照顾丽贝卡。于情于理，维克多都不希望丽贝卡一时冲动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要去找杰克，杰克·威尔斯。我不止一次听到过V提起这个名字，你也是知道的吧？你们的谈话我全都听到了，米斯蒂是杰克的女朋友？或许我可以从她那里打探到杰克的消息...如果V真的来自2077年，我是不是还有机会见到他？”

看到丽贝卡一脸认真的思考着，维克多沉默数秒：“如果这是你的想法，那就大胆的去做吧，姑娘。到时候你可以去野狼酒吧找威尔斯太太，就说是我介绍你去的。”

跟维克多道了别，丽贝卡站在大街上，伸手遮挡住毒辣的阳光，耳边似乎传来了V那略带调笑的声音。

“小笨蛋丽贝卡...”

猛然转过头，除了吓到一个路人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现，丽贝卡伸手入兜，拿出一颗桃子口味的泡泡糖放入檀口中嚼了起来，丝丝甜味在嘴里散开，浸向她的心扉。

“我尊重大卫和露西，但是至于你个混蛋...我就没必要让帕南再来横插一脚了吧？按照年份来算，这次可是我先来的！走着瞧...我一定要跳到你头上给你狠狠来两拳，这是你欠我的，你要用一辈子来偿还我…”

成功的跟杰克他们搭上线，杰克把胸口拍的邦邦响，一口答应下来只要有自称V的人找他就立刻联系丽贝卡。婉拒了威尔斯太太留下吃饭的好意，丽贝卡独自一人回到了之前她和V一起生活的别墅。

双手抱膝坐在阳台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幕降临。由于丽贝卡没有开灯，整个房子内作为照明的只有昏暗的月光。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回避我的问题是吧...哼...”

解开头上的双马尾辫，任由柔顺绿发在她脑后随意披散，丽贝卡抬头望去，此时又有一颗流星滑过夜空。

“哎呀，丽贝卡你看，又有流星！不过说不准那是坠落下来的火箭噢。”

回头望去，昏暗的屋内一片寂静。丽贝卡站起身来，走到床边躺了上去，由于早上V走的急没有收拾，床单上还残留着朵朵暗红色的梅花印记。望着这些代表着她和V因爱情而结合的有力证据，丽贝卡的眼角终究是滑落下了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

“就算我恢复了记忆...我也不会离开的...”

一年后，野狼酒吧。

“嘿，chica（妹子），我接了个大单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哈哈，也就我妈能让你老实点了。”

头上扎着小辫子的杰克走进野狼酒吧，看到丽贝卡正乖乖的坐在威尔斯太太身前，威尔斯太太正帮她把翘起的绿发梳平后再绑成两条漂亮的马尾辫。

“滚蛋！要我再揍你一次吗？什么大单子，要是还是向上次一样只是转二手车这种无聊的事情就不要叫我了。”

丽贝卡摇了摇头，连带着双马尾也在空气中不断摇曳起来。杰克靠在桌子旁，拿起一杯酒靠近嘴边：“或许吧，不过这次的接头人自称V，你确定不跟我一起去吗？”

“你说什么？！”

杰克的酒都还没喝进嘴里，丽贝卡就直接消失在原地，随即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两只手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他真这么说？”

“嘶嘶，轻点轻点！那当然，在城外接头，去不去吧？”

杰克疼的龇牙咧嘴，丽贝卡那双白皙柔荑可是力大无穷，据老维所说里面可是装了顶尖的大猩猩手臂义体，这可不是杰克的肉体凡胎能够直接承受的。

“去！当然去！”

背起她几乎从不离身的铁胆，丽贝卡拉着杰克就往外跑，一旁的米斯蒂和威尔斯太太脸上都挂起了笑容。

废弃房屋内，杰克望向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丽贝卡，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chica，见到他后你打算？”

“我...我不知道。”丽贝卡有些迷茫，杰克哈哈一笑：“听着，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就直接勇敢点冲上去，当初我可是就这样追到了米斯蒂，相信我。”

“嗯...”

和杰克聊天打发着时间，门外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在房屋门口停了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丽贝卡心中的情绪也越加汹涌，直到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楚楚怜人的粉绿星眸中泛起了丝丝水雾，那张日思夜想的俊脸再度出现在丽贝卡面前，没有任何沧桑与病容，就是此时的他脸上挂着诧异的神情。

“你是杰克·威尔斯？怎么还有个小孩？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们要运的是什么吧？这也太危险了！”

“你才是小孩！我们可都是专业的。”

眨了眨眼，丽贝卡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自然不少。杰克捅了捅丽贝卡的细腰，对着她嘿嘿一笑。

“好了，我先去装货，你们等我一下。我还以为你放了我鸽子呢，V。”

杰克抱起箱子走出门外，给丽贝卡和V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呦！我是丽贝卡，从今往后咱们就要一起合作了？给~”

贴在V身边坐下，丽贝卡递给V一瓶没开封的可乐，V伸手接了过来：“应该算是吧？咦，可乐？”

“很高兴认识你，为庆祝你加入团队干杯！”

“喂喂...我还没确定呢...啊...”

丽贝卡紧紧的挨着他，V甚至能感受到从她娇躯传递过来的温度，尤其是她身上那股蜜桃味的香气一直在往他鼻子里钻。这种过于亲密的行为让V稍稍有些不自在，V可不是禽兽，看丽贝卡只是自顾自的喝着可乐，V连忙站起身：“我去看看杰克装货装的如何了，怎么这么久呢...”

望着V仿若落荒而逃一样的背影，丽贝卡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欢迎回来...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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