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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银匠》续

[db:作者] 2025-08-16 17:32 5hhhhh 8730 ℃

汪曾祺是高邮人,他写的《侯银匠》入选了高中课本,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读过文章的人难免不会想到,故事恐怕就是发生在他儿时经验或记忆之中。

这件事发生在高邮吗?很有可能,当然也有可能发生在以前运河河道上最重要的城市扬州。高邮就在扬州旁边(现代甚至由扬州代管),此外,汪曾祺在1935年考入江阴的高中,这件事也可能发生在江阴。

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无稽之谈,像是汪曾祺最为被看重的短篇小说《大淖记事》中的事情,一看就发生在菱塘附近。汪曾祺自己在创作背景自述中,也说,故事是由他儿时看到的发生在高邮的两件事情合体而来。

不要以为寻找这件事情真实发生在哪里很难,这件事情本身是不难的。侯银匠和侯菊可能有很多,但是陆家粮行的体量并不常见,更何况陆家粮行还有一个留学回来教英语的小儿子“老三”呢?这种事,查查地方志就知道了,汪曾祺写作的时候,人死的死散的散,他完全没必要进行什么隐晦的笔法写作。

汪曾祺不往下写的主要原因,恐怕还是因为,这件事的结局不好。

汪曾祺1939年考入西南联合大学离开了江浙一带前往昆明,侯菊和侯银匠怎么样了?谁知道。我们仅仅知道江浙一带战乱连绵,在扬州附近开粮行的最终都会被上海海运给挤死,大运河那点小鱼小虾的吞吐量最终是消失在20世纪前半段了。

我们是完全可以想见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早在军阀裹挟着饥民从运河上游下来之前,粮行能跑的人就跑得差不多了。

粮行的三个儿子至少走脱了一个,这个人后来愤愤不平,甚至还认识汪曾祺。你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读过汪曾祺的《复仇》吗?虽然是个所谓的意识流的故事,但是却完完全全写出了一个失去了拥有产业的家庭的年轻男人对世界和仇人的些许理解。这个人最有可能的当然是陆家老三,当然就是侯菊的男人了,毕竟他最年轻嘛!看来侯菊没跟他过几年好日子。

那个时候侯银匠已经死了,孤寡老人一个,早就死了,这也是幸运的,毕竟他没有看到后来侯菊的下场。侯菊因为在陆家的三个媳妇里管理能力突出,因此成了陆家粮行的掌门媳妇,在她的运作下,侯银匠的坟直接搬进了陆家的墓园。

嗨,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不好说,看看后面的事儿就知道了。

早在军阀顺着河打下来之前,粮食和米价早就不正常了,在这之前,陆家粮行早就把自己能带着跑的东西带走了。三个媳妇留下来纯粹是为了保证自家粮行的信用的,真正的钱早就被换到了上海的银行里,这样的帽子戏法一直以来被江浙沪的居民所熟稔,而且在之后的不断灾祸中不停出现。如果你不相信这一点的话,可以读一读上海和香港的历史,关于上海是如何从一个小小的,说话粗俗的松江府变成时髦的东亚百年名城的。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石头,都垫着来自上游的鲜血染红的黄金。

至于为什么留下女眷而不是留下男人......如果留下男人而女眷在上海,那不是一样无法解决任何事情吗?

总而言之,等到军阀裹挟着灾民来到扬州附近的江阴或者高邮或者什么地方,对陆家的粮行以礼相待的时候,就会惊讶地发现,除了每日做生意的钱和储备,所有的粮食都已经提前被运走或者换成钱不翼而飞了。

这倒也没什么,已经成了当家媳妇的侯菊和军阀饥民以礼相待,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把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米给出一点就可以解决问题。不过随着情况的越来越严峻,手里有枪的人渐渐就会反应过来,陆家粮行的男人恐怕是不要婆娘也不想回来了。

一开始肯定是绑架了三个婆娘去上海要人,要来要去要不到结果。再后来把陆家洋行的东西都变卖拿走了,连侯菊自己曾经用过,汪曾祺写过的,的租出去在城市里常用的那个花轿,也被拿走当了,但是这也是杯水车薪,毕竟,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要想在劫掠了扬州之后还能进一步壮大自己的军事力量,拥有下一个军事目标,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意义。

后面的主意就打到婆娘本身上了,军阀直接拆了陆家粮行在扬州附近的宅子,留了三个大缸,对外面说把三个婆娘全都扒光了扔在米缸里,等拿到了钱才出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没事儿就把人扣在米缸里?

东南潮湿,任何东西都不容易保持自己的干燥,把活物放到准备了一半的米缸里,活物自己会出汁儿,然后就会让米缸发酵,这是酿酒的做法。

但是肯定有人问了,这样的话这米缸不就不要了吗?确实如此,如果这样做的意思基本上就是因为米缸不符合指标而要改变成腌菜缸或者酒缸了。一般来说,米缸的质量要求反而是很高的,高过腌菜缸或者酒缸。当一个米缸里放上东西准备发酵的时候,也意味着,无论是缸,还是米,还是发酵的东西,质量都已经不行了。

到了后来,这句话的意思也有了生意快要做不下去的意思,当然也有说这几个女人完蛋了的意思了。

把几个婆娘扒光了五花大绑扔米缸里闷着,就成了一种奇异的行为艺术,告诉大家米铺生意做不下去了,告诉躲在上海的男人们他们的婆娘要活活整死,也许包含着顺便进行立威的愿望。也许,没准,有可能,有的人也真的很想尝尝用贵妇在大米或者糯米里酿的米酒。

梅雨季节之后,夏天就来了。如果有人曾经被压在春夏的米堆里,不管是什么白米,糯米,小米,黄米,她会被压到渐渐昏迷,喘不过气来。这件事构成了对三个粮铺太太的折磨本身——夜里被抽到签的士兵拉去睡觉,白天堆在米里,米粒压到乳房以上才把盖子盖上给休息,下午天气凉快了,把盖子打开放在路边,让之前垂涎于贵妇的运河工人们饱饱眼福,顺便摸摸米铺剩下的三缸米——还有比这个更刺激的折磨吗?

白天米受热变潮,夜里米变冷,呆在米里的女人身子,夜里被折磨得发热,白天又发冷,久而久之,女人根本就分不清米和自己的皮肤之间的界限,整个人变得恍惚了。除了被捆成球浸在米缸里的白嫩身子变得更敏感,更白了之外,一切都没有任何其他结果。

二太太是最懒的,原来扬州运河边山什么产业家里的小姐,不过学业水平实在是不行,后面就学形体舞蹈了,在二十世纪初,形体舞蹈还是新鲜事物。人们玩她的时候就喜欢把她掰来掰去,三个太太里就数她最受欢迎。几天以后,她底下的米全都开始发粘,这倒不是因为二太太在米缸里乱拉乱尿——那样她会直接长疮,以很快的速度烂掉。

军阀找来医生左看右看,让二太太别死太快了,医生摸了个够之后说如果要涂药膏,就会把现在正在发酵的米搞坏。就说直接在两腿上涂黄酒吧。于是,二太太的腿被掰开涂满了黄酒,然后把腿掰到身后,再被按进米缸里去,一开始她的头发缠在脚指头上,后来还是找一个奶妈给惨叫不停的她捆了一个抓髻,才让她的两只脚像是兔子耳朵一样颤悠悠竖在头后面。

那天之后每天凌晨,侯菊和大太太都要听二太太悠长而无意识地呻吟和嚎叫,侯菊不知道大太太怎么样,但是她自己是听到大小便失禁了,第二天被抓起来好一顿打。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二太太的两只脚上出现了不知名的黏液,碰一下就会发抖,医生说,这是细胞液脱水涌到皮肤表面了,从表面上看,皮肤变得更加水灵光滑。等到把二太太从米里刨出来的时候,二太太的腿已经放不下来了,人们担心如果硬掰下来,会把人直接掰死,就没有动手,而是把二太太吊起来,喂一些水和食物,看看她能否好起来。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人们把二太太细胞液浸出的黏着体表摸了一个遍,还把捆成球一样的她戳在自己的阴茎上玩——这样人们就可以腾出手在后面玩她的乳房,或者卡着她的肋骨把她上拉下提,直到在她的身体里射精为止。

这样玩来玩去,客观上来说,让二太太死的更快,反而加速于让她解脱。二太太当天就没有被放回米缸,而是摆在扬州占领者的临时校场上给大家玩,她的头发散开了,重新缠在腿上,人们用一个绳子顺手把她系在井字形的木架子上,就是日常井口的那种架子。

人们在她脚上像缠绕电线一样缠上铃铛,这样就可以代替已经无法发声的嘴巴发出悦耳的声音,让人们增加快意。

二太太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动作是,一个原来给她拉车的轿夫把手指放在她的脚趾上,她在昏迷中下意识扣起脚趾抓住轿夫的手指,据说婴儿的第一个动作反射也是这样的。从那以后,二太太就没了声息。

人们把二太太的尸体拿出去示众了,候菊只记得她临终前被吊在天井上的喘息声,和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的体液和皮肤渗出液,也许那真的已经变成酒了,因为很香。

但是那也可能就仅仅是二太太的体香。

后来,候菊看到了人们怎么肢解二太太的尸体。其实这部分可能也不是候菊看到的,而是汪曾祺看到的。汪曾祺在他的另一个名作《鸡鸭名家》的开头是这么写的:

......每个郯蹼都掰开来仔细看过,是不是还有一丝泥垢、一片没有去尽的皮,就像在作一件精巧的手工似的。两副鸭掌白白净净,妥妥停停,排成一排。四只鸭翅,也白白净净,排成一排。很漂亮,很可爱。甚至那两个鸭肫,父亲也把它处理得极美。他用那把我小时就非常熟悉的角柄小刀从栗紫色当中闪着钢蓝色的一个微微凹处轻轻一划,一翻,里面的蕊黄色的东西就翻出来了。洗涮了几次,往鸭掌、鸭翅之间一放,样子很名贵,像一种珍奇的果品似的。我很有兴趣地看着他用洁白的,然而男性的手,熟练地做着这样的事。我小时候就爱看他用他的手做这一类的事,就像我爱看他画画刻图章一样。我和父亲分别了十年,他的这双手我还是非常熟悉......

我们可以很合理地假设,汪曾祺看到三个贵妇人被斩下的脚掌和手脚都被洗得白白净净,妥妥放在案板上排成一排,每个脚趾都掰开仔细检查,看看是不是有泥或者死皮。甚至连女人被掏出来的内脏,都处理得极其美丽,用小刀划开女人被掏出的肠胃,轻轻一划,把其中的下水翻出来洗刷,旁边拴着女人被切割好的尸身。甚至连内容物都清洗得很干净,用他父亲的,男人的手,像是果品一样放好。

汪曾祺还在后面写了男人们挑选鸭子,怎么杀鸭子的内容,看着奇怪,但是如果按照挑选笼子里的女人,还有饥荒年间挑女人来杀的故事,就感觉很对了。但是男人们杀鸭子很温柔很有美感,直接一甩就被摔断了脖子,汪曾祺甚至认真描述了这样的美感描述很久。也许他见过这样宰杀女人的场景。

不要意外,汪曾祺被称为最后一个士大夫,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些桥段呢?

话说回候菊,候菊闻到了锅子里煮女人肉的香味,正如同汪曾祺闻到了这种香味。她感觉到害怕,她祈求人们把她放下来。人们确实放下了她,他们很细心地如汪曾祺所写的那样把她的全身,尤其是手脚刮了一遍,刮下毛发,以及看看有没有渗出的组织液,幸运的或是不幸的,没有,候菊毕竟是银匠家的女儿,很健康,被轮奸和泡酒很多天仍然活着,这是幸运或不幸?没人知道。

候菊被几个精壮的男人像是把尿一样抬着,游街展示给校场上的男人们看,人们传来一阵阵笑声,人们看着候菊告别侯银匠走入花轿,现在又看着候菊被剃光了毛坐在男人的肉花轿上,值得候菊安心的是,这两拨人不是同一拨人。按照现在的带有鄙视观点的说法,这些人是苏北人,是在大运河上游失去了自己土地家庭和事业的人。他们伸着脖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曾经转运他们货物的家庭里的掌门媳妇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肉鸡那样展览。

候菊吓得恐惧异常,但是人们并不想让她直接死在乱交之中。男人们最终把她抬回了校场,他们要做的事情到现在才知道:他们给她的性器官,手和脚上涂满了印泥,然后把一张白纸盖在上面。

早该想到的,候菊想,不然为什么要刮毛呢......

不过其实候菊并不知道这些男人要做什么,也许他们是想留个纪念,也许是想威慑在上海的男人,不过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应该已经确认拿不回钱了。不过据她所知这附近还有一种习俗,就是要把女人的性器和手脚拓本放到寺庙里,这样亡魂不敢再折磨生人。

人们会出于各种理由高价收买这些拓片的副本的,也许如果汪曾祺不写小说的话,这就是最后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了。

但是紧接着,候菊就看到了这件事情的真正作用。男人们把候菊和大太太架到了陆家的坟地面前,把他们的双腿打开着。天气有些凉,候菊忍不住发抖。接下来,男人们把一个巨大的漏斗插进了她和大太太的嘴里,在呜咽声中往里灌凉水。

候菊仰着脖子努力把凉水咽下去,尽量不让自己被呛死,她两条腿直直指向天空,手被反绑在后面。大概被灌了2升水之后,男人们撤下漏斗,接着,一个老太太上来为她画了一个妆。说是妆,主要是把她的嘴唇涂红。

到了这一步她才明白其他人要做什么:男人们把那张收集了她阴道和手脚的纹路又按在了她的嘴上,收集了她的唇印。

然后.....候菊没有努力忍住自己,她释放了自己,往父亲和陆家祖先的坟头尽情尿尿,尿了好大的一泡。

事情最终的结局正如汪曾祺的小说一样还有一个意蕴悠长的尾巴:在饥饿和狂欢又持续了几天之后,各种莫名其妙的中国色情惩罚可能给陆家大儿媳妇弄得内伤了。两个人被赤身裸体吊在天井里展览的时候,陆家粮行大儿媳妇当天午后一盏茶的功夫,服务过几个男人之后,抖了几抖,就哀嚎着流血死了,男人们还以为是她又性高潮了呢。偏偏侯银匠的女儿侯菊活着又受罪了三天,才喘息着死去。

到了第四天,军阀们等动手动脚和围观的轿夫们看得够了,花了几个钱让他们把像是青蛙一样被五花大绑,张着大腿的尸体清理走。这是所有人关于侯银匠的女儿侯菊最后的记忆了,没人知道侯菊被清理到哪里去了。

不过,这件事有一个可能的结果。汪曾祺写的另一篇名作《受戒》,就是一个小和尚明海和姑娘小英子偷偷在菱角池子里亲嘴的那个小说,汪曾祺在六十多岁的时候曾经自述过这是四十年前他儿时为了躲避战火和爸爸爷爷在乡下住的高邮小庙里的故事。

就在那个与红尘并不割裂,甚至“在大殿里可以杀猪”的庵赵庄荸荠庵里,那个娶了十九岁老婆的方丈的私人地窖里,多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

2023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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