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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机械时钟上，秒针，分针和时针经过搭配后向外人忠实的告知现在的时间；但可惜目前无人在意时间已经流逝了多少，因为很显然，这场会议尽管在历史的长河中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无数伟大成就就是由这一件件并不起眼的小事堆砌而成的。

毕竟这很有可能将是泰拉大陆历史上第一次与有别于自身，在文化上拥有不小重合度，且历史更加古老的文明进行交流和接触的机会，更何况光是从塔刻和白鲲身上那些同样对于泰拉来说几乎无法理解的科技就已经昭示其深厚的科技水平，说明这个被泰拉学界称为”旧人类文明“的他们拥有着足以匹敌甚至超越那个神秘的海洋文明的科学技术水平，也许可以解决当今泰拉诸国所面对的难题，但也可以化身为足以灭世的天罚，降下无穷无尽的怒火和灾难。

因此这第一次接触就显得尤为重要，本来如果严格按照接触程序进行的话，应该是一方发送信号，另一方逐步破译直至发送出可以被接收和表现出接触意向的信号后，再排出特使进行初次接触，如果是国家的话则会在相互承认的基础下，协商谈判，达成协议，公布并并互派外交代表后建立外交关系；虽然这无法影响后续两国之间因国家利益变动而使得关系趋向于友好或者恶化，但就普遍理性而言，这都是一切之开端。

只不过介于当前旧人类文明自身的特殊性，贸然宣传很明显会引起地上文明的注意，也因此这次接触不能被当地政权所发现，更直白地说，这次接触是需要选择一个与当地政权保持政治中立性，或者说找到一个在长时间远离泰拉政治圈辐射范围内的同时还不至于远离泰拉文化圈的一个独立组织；光是这几点就可以刷下相当多的预选对象了，加上其他的标准以及层层斟酌之下，目前来说属于潜在对象且最好接近的对象也就是现在塔刻因为一系列阴差阳错而入职的罗德岛了。

而对于博士和凯尔希来说，面前那位干员所带来的消息就算是仅仅滞留在罗德岛高层成员之中，都会是一个不小的震撼，哪怕是对于那位见识无比渊博所知无比深入的凯尔希来说都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过往；倘若这样一个庞大的文明再度苏醒看向地表，哪怕是它最微小最习以为常的些许动作，都很可能在泰拉大地上引起一场变革。

年代上的古老并不代表着落后与低效，技术的先进与否是需要进行对比之后才能得出。

无论是万年以前，曾一度统治整个泰拉大地，最后被以神民为代表的外来者推翻的，“无根之人”提卡兹们留下的被后人称为“巫术”的危险源石技艺以及一系列相匹配的技术；还是在更久以前，在连提卡兹都还处于“千奇百怪的本土生物”的未开智阶段的远古时期就已经来到泰拉，在近乎于命运捉弄的亚空间航行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们祖先出生的星球上，创造出一系列泰拉人类想都不敢想，却如实存在的造物，造就他们侵蚀他们的源石便源于他们的再度改造，而最后消溺于时间长河之中的前文明；还是远在数万年前，连与提卡兹的直系祖先都未曾出现，盘古超大陆也还处于分裂状态之时，最初的人类一步步造就了自己的文明，将原子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却因为文明的内耗与冲突而不得已使用一系列方法才存活下来，近期开始活动的旧文明；都证明技术产生时代的久远并不代表落后，只有真正理解才能辨别出。

单纯从表象看事情并不明智，唯有深入刨析才能寻得真知。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确定下来呀，感觉真的好无聊呀~我就只能看着你们对这对哪的商讨，看来到哪开会都没几个能开的快的，秒针转了多少圈我都数下来了……）”虽然理论上一台人形AI应该是没有无聊和厌倦这种类型的感情，但考虑到白鲲本身的情况相当于将一个AI转换成生物电信号后重新输入到一具全新的躯壳中，但从无聊到现在这样倒也确实符合她的人格模型。

“（耐心一点白鲲，你我都明白这件事情容不得半点懈怠和急躁，毕竟本身直接去找博士和凯尔希这一步本身就已经相当激进了，也因此在对他们的考察上也需要更加严格与谨慎，尽量排除无关变量。）”在进行谈判的短暂间隙，心灵感应从塔刻的内心传向白鲲，算是解释也算是应付了事。

“（那如果……你疏忽了该怎么办？）”

“（作为‘来世计划’的负责人之一，我会竭力去排除一系列将有害于人类，有害于神州的事端，将他们抹除于萌芽阶段，倘若真的因为我的疏忽造成了人民群众的损失，我会接受处理。）”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算了算了，我想真要出事恐怕你会第一个出来处理，不过有时候你还是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吧。）”作为为数不多还活着陪着她走在人生道路上的人，白鲲对塔刻的了解程度还是相当深的，说难理解也不算难理解，说太简单也不可能如此，越是干净的东西就越是深奥。

在短暂到难以觉察的时间内，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塔刻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的事务上，一个容不得片刻懈怠的事务。

“塔刻干员，我需要提醒你，这件事情并不能单纯由我们两人敲定，因为这样过于果断和直接，也不符合罗德岛一贯的行事风格；我能理解你对我们的信任，但我们同样需要一个对你们的信任期，以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我相信你能理解。”

凯尔希冷漠的说到，相比于之前她在大国纠纷的漩涡中时确保每一句话都无破绽都无把柄那堪称谜语一般的说话方式，这句话的意思其实简单明了：可以谈，但他们不能代表整个罗德岛，必须让罗德岛的公开领袖阿米娅来敲定。

至于为什么凯尔希会这样去做，其实换个明眼人都能看明白：那些话术顶多干扰那些难以快速处理信息或者所谓的平庸之人，怎么想都不会认为仅仅所谓的几句“谜语”就能阻碍那些高人，更何况人家是要跟你谈事情的，还是那种重要到一定程度的事情，你再说谜语那可就不合时宜了。

当然这一步也在塔刻的意料之内，但凡他们爽快答应那才是让塔刻感到有问题的，好比现实中你被外星人抓去作为人类代表，你怎么也不会一口答应吧。

“我明白，这无论对于你们，还是我们来说都稍微早了点，但时间不等人，我们需要了解面前的你们，至少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发生。”塔刻面对着那两位自苏醒以来第一次接触到的个体，一系列的事件让她留在罗德岛本舰数月，但这或许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加重要的了，也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切。

“不过没想到旧人类文明仍然幸存，这倒是让我意外太多……太多了。”博士停下手中的笔，钢笔末端轻轻磕在实木桌面上，金属与木料的碰撞声是除齿轮啮合以外的唯一不同于有机体发出的声音，似一颗落下的心般昭示着另一阶段的开始，也如同钟声般点明时刻。

“那只能先等阿米娅小姐完成例行检查再说了。”塔刻重新缕清思路，在看到博士和凯尔希示意进行中场休息后拿起一旁在上半场会议中属于摆设的能量饮料，补充水分以及必要的电解质，让自己高速运行的脑子短暂的停下来休整一下，以面对下半场可能决定这第一次接触是否能按照既定程序完成开头，而那两位罗德岛创始人则选择到另一边的休息室进行商讨，出于尊重和遵守规则起见，塔刻选择留在会议室等待他们回来。

见四下除了塔刻别无他人，确保那个兜帽人和死板脸猫猫离开后，终于将刚才的“懵懂无知”模式切换成“交互”模式，从椅子上下来，直接跑到塔刻旁边，二话不说打开自己的话匣子；“我滴个妈呀，你们终于把会开完了，老实说这可比待机模式无聊太多了，待机还能处理后台应用呢……”尽管白鲲还是自觉的将声音降到只有靠到耳边才能听清的程度，但单从字面意思来看白鲲显然是坐到头皮发麻无聊透顶了。

“等待老实说还是必要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直接看透他们的内心呀……这样还能省点事呀。”

“白鲲，我老爹以前说过不要过于依赖一种手段，多方面调查才能得出一个相对清晰的结论，欲速则不达，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更加稳重一些，而且你以前也没少看到过想读心来获取绝密信息结果反被心灵信标和旁边的监察人员抓了个正着吧。”

白鲲听到后短暂陷入了平静，随后再度开口，但声调变得更小了些。

”......是我太着急了，小可，我是不是……变得没那么‘冷静’了？”

“白鲲呀~你得知道一件事情，你现在身为一个活生生的生物，真的想摆脱情绪和经历的干扰是相当困难的，我身上有限制器的时候都不能像台AI一样做出绝对理性的决定，现在的话那就更不能了，你得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塔刻冷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随后伸手摸向白鲲的那毛茸茸的头上，柔软，顺滑又不失韧性，这是从塔刻手上传来的感觉，由压力与摩擦这两种来源不同但形成上成为触觉被以极为短暂的时间导入神经中枢，在大脑皮层中形成抚摸的感觉。

方式得当的抚摸是可以使得抚摸者和被抚摸者感受到愉快的，其中与之相关的诸多神经递质和神经突触回路暂且先抛在一边，将其当作一个黑盒系统来看待的话，抚摸带来的结果是两者情绪的缓和与精神上的放松。

“呜~说了多少次了别模我头呀，还有别碰角……嗯~别别别摸那……对对那边那边，嗯~~”在进行了说是激烈但又没什么抵抗的心理斗争后，小白鲲还是接受了抚摸，随便还指引塔刻摸摸角的根部。

“结果还是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还是很喜欢吗……不过倒也像个孩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说了多少遍！我不是小孩子！”白鲲嘟了嘟嘴。

“严格来说，你现在的语气和行为都很像个小孩……得亏没其他人在会议室里。”塔刻无奈的说到，同时把手收了回去，抬头看向天花板，放空大脑休息一下。

当然，博士和凯尔希可就没那么多时间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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