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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戰作品】──【吻痕】──補發,14

[db:作者] 2025-06-23 08:41 5hhhhh 7900 ℃

  煙筒邪佞的聲音響了起來:「喂,你們看到了沒?咱們的大騷屄在流眼淚耶。」

  事實上除了張揚之外,其他人早就看到了裘依依的眼淚,不過語言的輕薄和凌辱,永遠都是男人折磨女人的另一項有效工具,所以鄭文華馬上接著說道:「嘿嘿......可能是我們這麼熱情的款待,使咱們的大美人感動到痛哭流涕吧?」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又是一陣嘻笑鬧罵之聲,而吳金堂更是狂聳著屁股說道:「掉眼淚才好,老子就是最喜歡看女人一邊哭、一邊幫我吸屌的賤模樣!」

  吳金樹也按住裘依依的腦袋應道:「而且她還可以一次吃兩根大熱狗,呵呵......實在是比三水街那些私娼還淫賤。」

  看到裘依依痛苦的闔上眼簾,古志宇也黯然的退了開去,因為他心裡的忿怒與不滿已經全部轉化為無邊無際的悲傷,就在吳金樹將裘依依比擬成街頭最廉價的妓女時,他混亂的心頭忽然射入了一道光線,當那道光線迅速轉變成一大遍熾盛的光芒時,他內心最陰暗的角落被整個照亮了,就在那電光石火的一彈指之間,他驀地完全明白,自己原來比眼前這群嫖客更醜陋、也比這些下流的人渣更卑劣,因此他悄悄的走出了主臥室。

  古志宇心裏非常清楚,他並沒有資格站在那裡指責任何人,因為他已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另一頭隱藏在黑暗中、內心充滿了邪念和慾望的野獸,所以床上那些男人個個都是他的同類,當他發現真相竟是如此令人害怕和震驚時,他默然了,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桌上的啤酒罐和空酒瓶,以及七零八落、隨手亂拋的滿地衣物,古志宇不禁仰天暗嘆,原來這就是他不停在尋覓的那道感情出口,然而,自己的本性卻是如此的不堪和骯髒!

  懷著滿腔的罪惡感,古志宇幾乎沒有勇氣再走回那個房間,他眼神空洞的望著落地窗外黝暗的天色,大片玻璃反映著宛若彩霞的豔麗色澤,但他並無法確定那是夕陽餘暉、還是霓虹招牌所照射的結果,他就動也不動的坐著,連手錶都懶得看一下。

  隔壁的淫戲依舊方興未艾,那群獸慾勃發的嫖客就像有用不完的花招和精液,他們一次又一次姦淫著裘依依、一個接一個把他們最下流的語言宣讀出來,除了幾次短促的尖叫以外,裘依依多半的時間不是在悶哼、就是在激烈的喘息,所以古志宇不必看也能知道,她的嘴巴和舌頭一定常常忙得不可開交。

  男人的呻吟反而比較清楚與大聲,每當有野獸高亢的吼叫聲傳過來時,古志宇的心房便有如被冰錐刺到一般,但是心頭雖然淌血,他表面上仍然不動如山,宛若是個入定的僧人,他就那樣低眼垂眉的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他是在為自己的罪過懺悔、還是為了幫正在接受苦難的裘依依尋找救贖?

  空氣似乎越來越冷,不過古志宇依然紋風未動,直到裘依依的網襪被人從裏面拋到他的跟前時,他才若有所思的站了起來,只是近在咫尺的房門卻使他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敢跨進去,幸好,已經一絲不掛的裘依依正仰躺在地毯上讓煙筒架著雙腿狂插猛衝,她並未注意到古志宇的出現,在專心幫彭鳳德舔舐陰囊的同時,她粉頸上那些像是烙印的吻痕,又明顯地映入古志宇的眼簾。

  其他人或坐或臥的圍繞在四周觀賞和抽煙,只有寶哥還在戀棧著裘依依的雙峰,他不止是東摸西捻而已,偶爾還會低頭去吸吮一番,而古志宇看到戰況已經較為緩和,便連續跨過兩個人的身軀,再次進入浴室去洗冷水澡。

    在徹底洗淨身體以後,古志宇並未立即離開浴室,他在裏面枯坐了片刻,然後才用浴巾圍住下體走了出來,但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屋內連半個人影都沒有,那些人竟然把裘依依帶到陽台上去繼續淫辱。

  半圓形的大陽台外是夜色淋漓的星空,雖然雲層有點厚,但在嶍嶍涼風吹拂之下,空氣比屋子裏好了許多,不過陽台上的熱戲並不比屋內遜色,因為裘依依整個上半身都懸在欄杆外頭,正被張揚從後面摟著腰肢在長抽急插,清脆的撞擊聲連綿不絕,意味著張揚的巨根每次都是一插到底,而滿臉悽苦的裘依依只能雙手死命反扳著欄杆邊緣,以免一個不小心就墜落下去。

  狀況確實有些危險,雖然吳金堂就站在旁邊護衛,但他只顧著去愛撫裘依依擺盪的乳房,根本沒注意到裘依依的腳尖已經踮起到極限,只要張揚的衝勢再猛一點,很可能隨時都會發生意外事件,然而無論是觀眾還是當事人,全都將注意力擺在裘依依完美無暇的胴體、以及哀怨撩人的表情上面,他們甚至沒人發覺古志宇就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

  張揚總算從陰道抽出了濕淋淋的巨根,不過他可不是要休息,而是想要再去蹂躪裘依依的後庭,當裘依依發覺他粗大的龜頭抵住菊蕾的時候,不由得神情緊張的說道:「啊,不要,張大哥........不要在這裏走後門........萬一我受不了叫的太大聲,若是被隔壁或樓上的人聽到而跑出來看........那我豈不是要完蛋?」

  裘依依自己不提還沒人注意到有這層顧慮,但她這一說,反倒惹得張揚哈哈大笑道:「那有什麼關係?要是當真隔牆有耳的話,搞不好還能幫妳多招攬幾樁生意,何況沒事來飯店開房間的又有幾個好東西?說不定咱們的左鄰右舍現在玩的比我們還火熱呢。」

  他邊說邊將大龜頭硬頂了進去,明白大勢已去的裘依依沒再說話,她在張揚火力全開的那一瞬間,昂首仰身發出了一串悠悠蕩蕩的喟嘆聲,那飄揚在夜風中發顫的尾音,既像是一種懺悔、也像是無言的抗議,當她認命的垂下螓首,任憑張揚去行雲佈雨時,她那孤單無助的身影,使古志宇的心靈又再度痛楚起來,他就是不明白為何一個如此聰明伶俐、又容貌出眾的高學歷少女,會甘於沉淪而這般作賤自己?

  儘管無法得知答案,但古志宇業已下定決心,只要裘依依不主動離他而去,他就會一直默默地陪她走下去,不管這段路途有多麼艱辛,他相信裘依依一定會給他一個充份的理由,因為他記憶中那個紮著兩條小辮子的大眼睛女孩,永遠都是那麼清純、可愛與美麗,在他從不讓人知曉的夢境裏,那是一頁亙古鮮明的彩色畫面。

    裘依依鼓動人心的呻吟和喘息,使好幾個旁觀者又逐漸按捺不住,他們有的開始向她靠攏過去、有人則向坐在椅子上的吳金樹建議道:「要不要叫凱莉過來躺在這張咖啡桌上,讓大夥再痛快的幹一次?」

  吳金樹舉起右手制止道:「不急,先讓老張爽夠了再說,而且我打算再約她出來好好樂一次,所以不必急在一時。」

  一聽還有續集,坐在另一頭的寶哥立刻眉飛色舞的說道:「怎麼?你也覺得還沒玩夠?呵呵........有意思,下次不管多少錢都照樣要算我一份。」

  吳金樹翹起二郎腿小聲的說道:「她就是再讓我玩一年我也不會膩,不過下回我想和彭老闆他們分道揚鑣,咱們自己湊足一打人,把她帶到漁船上出海去玩個過癮。」

  寶哥連眼睛都瞇了起來說:「一次十二個?你想她會接嗎?」

  吳金樹篤定的點著頭說:「只要咱們捨得砸更大把的銀子,我有把握她一定會答應。」

  這次連鄭文華都蹲下來低聲說道:「最好是下次能夠把她留下來過夜,老實講,我真的很想不眠不休的連幹她二十四個小時。」

  三個人都發出了猥褻的笑聲,等他們又開始交頭接耳的時候,古志宇悄然無聲的退回了屋內,他一邊尋找自己和裘依依的衣物、一邊思考著要如何警告裘依依,叫她不要再和這群已經開始迷戀她的男人繼續見面。

  古志宇穿戴整齊以後,足足又過了一個鐘頭,屋內還是一遍寂靜,等到他百般無聊的幫裘依依把衣物預先拿進浴室擺放時,彭禿子和張揚才率先走回主臥室,他們用電話幫眾人點了一大堆食物,然後彭鳳德才躺在床上滿足的吁著氣說:「怎麼樣?老張,咱們要不要私底下把這小妮子約出來再好好的玩一次?」

  張揚從地毯上撿起裘依依被扯爛的網襪嗅聞著說:「這騷屄確實是值得一玩再玩的絕代尤物,不過除非她肯半價優待,要不然實在太貴了,咱倆可不像外頭那幫人是買漁船在搞走私的,一次幾十萬對他們而言是小數目,但我可真是有點吃不消。」

  彭鳳德對他這位長期炮友可說是知之甚詳,儘管高個子口中對價碼抱怨連連,但彭鳳德卻朝他眨著眼睛說:「少來,兄弟,我就不相信你沒發覺這騷屄對你那根美式大香腸情有獨鍾,嘿嘿........她可是兩回都把你的精液舔到一滴都不剩呢。」

  一提到這點,張揚的醜臉立即整個油亮起來,他得意的嘴角泛著淫笑說:「這倒是真的,她那張小嘴的功夫確實是絕無僅有,呵呵........不過她畢竟是出來撈的,光憑我這項優勢,她會願意來個三折五扣嗎?」

  彭鳳德撫著他凸出來的肚子說:「世事難料,搞不好她還會像十年前那個電視演員那樣,忙著捧鈔票來倒貼你也說不定。」

  像是被勾起了什麼前塵往事一般,張揚兩眼定定的仰望著天花板說:「要是真能這樣就太美妙了!老實說,如果是凱莉的話,我是寧可要人也不會拿她半毛錢。」

  知道張揚已被撩撥起無邊的欲望,彭鳳德趕緊打鐵趁熱的問道:「怎麼樣?等一下要不要找個空檔跟她談談看?」

  這次高個子毫不思索的便答道:「好,既然要跟她談咱們倆就先說好,下次就算她不肯打折我也要照幹,你呢?」

  彭鳳德的三角眼閃爍著光芒說:「沒問題,只要你能說服凱莉叫她陪我們過夜,就算她要提高價碼我也照單全收,還有,如果你能搞定她,讓我可以再多找四個人參加、而且地點就在我的旅社,那不管一個人要花多少錢,你的份我都幫你出一半,這樣夠意思了吧?」

  明知道滿肚子壞水的彭禿子一定另有陰謀,但是聽到能夠省一半的價錢,張揚的馬臉又立刻亮了起來說:「那就一言為定,我會想辦法盡快幫你談妥!」

  本來正打算從浴室通道這邊推門而入的古志宇,在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以後,心頭不禁又是一陣鬱悶,為什麼每個人都想把依依摟在懷裡過夜?為什麼兩組人都還想招兵買馬來進一步的姦淫依依?今天似乎沒有任何一位嫖客得到真正的滿足,他們的欲求好像有增無減、心裏的歹念也好像越來越盛,宛如眼前有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今晚在場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跳得過。

  在搖了搖頭之後,古志宇便無聲無息的折回小書房,他在裏面和電腦對望了十幾分鐘,然後才心煩意燥的從客廳這頭繞出來,就在他剛接近主臥室入口的時候,通往陽台的那道玻璃門也被推了開來,赤裸裸的裘依依在三、四個男人簇擁之下,像遭人挾持似的被架進屋內,她一邊蹎躓著腳步、一邊望著吳金樹埋怨道:「你看,叫你們輕一點都不聽,現在弄得人家下面都有點腫起來了........這樣明天我要怎麼走路?」

  看著裘依依嘟著小嘴佯怒的俏模樣,吳金樹連忙把她摟進懷裏愛憐的說:「對不起,寶貝,今天大家確實都太粗魯了些,但這也是因為我們全都太喜歡妳的緣故,不過妳放心,我保證下次我們一定會很溫柔,下回誰要是敢亂衝亂撞的話,我絕對第一個就把他踢到海裏去。」

  一直摟著裘依依纖腰的寶哥,這時也一面掂量著她的大乳房、一面把臉湊到她的下巴旁邊諂媚地說道:「對,下次誰要是敢惹妳不開心,我也一定把他丟到台灣海峽去餵魚。」

  在兩個傢伙的好言相慰之下,裘依依這才面露微笑的應道:「好了,少在那邊騙死人不償命,反正到時候你們記得別讓我成為漂流海上的無名女屍就好。」

  她話剛說完,猛一抬頭才發現古志宇就站在五尺開外望著她們,所以她連忙掙開那些男人的手說:「我要先去洗澡了,你們不要有人再跟進來吵我喔。」

  由於古志宇就橫在前面,所以吳金樹他們也不好意思再糾纏不放,然而裘依依自己才不過走了兩步路,便突然在一個踉蹌之後停下來說道:「糟糕!整個腫起來了。」

  看她那副顰眉蹙眼的痛楚模樣,古志宇料想她的下體一定腫脹的很厲害,但他才剛想上前去攙扶,張揚卻像打埋伏似的,突然從另一頭衝出來嚷道:「妳別動,凱莉,我來抱妳進浴室就好。」

  包括裘依依本身都還來不及反應,張揚已經雙手抱著她快步往浴室走去,雖然還有人想擠過去看看能不能有機會洗鴛鴦浴,但彭鳳德卻張開雙手擋在通道上說:「讓咱們的漂亮寶貝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各位就暫且先到客廳去等著吃晚餐吧。」

  古志宇當然明白彭鳳德擋在那裡的真正理由,只是從剛才裘依依與吳金樹他們簡單的幾句對話當中,他聽得出來雙方已有明顯的交集,所以他也只能充滿無力感的轉頭走開,因為他知道張揚肯定會在浴室裏使盡渾身解數,以便完成彭禿子所交付給他的任務,而裘依依若已對另一組人大開方便之門,又怎麼熬得過高個子的死纏活賴?何況,她可能還對此人的某個部份情有獨鍾........。

  幾分鐘之後,三名服務生推著兩台餐車把晚餐送了上來,由於只有古志宇一個人衣著整齊,因此便由他出面從玄關處將餐車接了過來,但是他並未留在餐廳與其他人共食,他只挑了一份炒麵和蔬菜濃湯,然後便獨自窩在小書房裏慢慢咀嚼,可能是因為早就過了用餐時間,他竟然有種越吃越餓的感覺。

  至少又過了半個鐘頭,裘依依的聲音才從客廳傳了進來,古志宇出現的時候,已經梳理完畢的她,正一手拿著總匯三明治、一手拿著蕃茄汁在啜飲,接著再囫圇吞棗的隨便吃了兩口水果以後,她便從沙發的扶手上蹦起來說:「我吃飽了,各位大哥,那小妹就要先行告退了。」

  張揚、彭鳳德、吳金樹和寶哥都起身想要送她離開,但裘依依卻親熱的挽著古志宇的手臂告訴他們:「你們這樣穿著國王的新衣不方便到處亂跑吧?吃飽的人趕快去洗澡,我們兩個自己走就好。」

  其他三個人都坐下,只有張揚仍然亦步亦趨的跟在裘依依身旁,或許是彭鳳德想要的第二次約會被拒絕了,所以直到要走出房門那一刻,張揚還依依不捨的拉著伊人的柔荑說:「凱莉小姐,希望能有機會盡快再和妳見面。」

  裘依依只是未置可否的應道:「也許吧,如果有緣我們就會再見。」

  直到房門關上以後,古志宇的眼睛才徹底擺脫張揚那根不斷在胯下晃動的剝皮海參,也說不出來是為什麼,他就是打從心底厭惡著這個陰陽怪氣的傢伙、和那根特別粗長又惹眼的東西,在擁著裘依依走進電梯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竄遍全身。

  一直到步出電梯以前,裘依依都顯得容光煥發、神采奕奕,誰知才剛跨出電梯而已,她整個人的重量便全都側壓在古志宇身上,發覺狀況有異的古志宇立刻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裘依依皺著眉頭舒了一口氣之後才說道:「下面腫得很厲害,可能還有點脫皮........不過沒關係,多休息兩天就會好了。」

  她說完還想繼續行走,但古志宇馬上制止道:「妳站在這裡別動,我去把車開過來。」

  在走向停車位的那一小段路途上,古志宇在胸口隱隱作痛之餘,內心更有著無比的愧疚和懊悔,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裘依依堅忍卓絕的另一面,即使已經舉步維艱,但她卻未曾在那群嫖客面前哼過半個字,為了要使賓主盡歡,她勇敢地走過那處滿地荊棘的幽谷,將一切苦水都往自己肚子裏吞,而古志宇卻還雪上加霜,扮演起另一個加害人的角色,一想到這不可原諒的錯誤,他突然發覺自己原來比一頭畜牲還不如。

  車子駛出飯店大約一百公尺以後,古志宇還特地回頭望了一下那棟金碧輝煌的建築物,一想到吳金樹他們還泡在十五樓上面,他不禁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深沉感觸,誰會料到在國際知名的招牌之下,其實也不過是個藏污納垢的場所?而在這個虛幻的表象世界裏,又有多少不堪聞問的醜事每天都在隱密的進行?

  不停變換、流轉的街頭燈火,使古志宇無法看清裘依依臉上的表情,但是距離要回家必經的那座橋樑業已越來越近,古志宇的心情也就愈加焦慮與不安,在遠遠望見那座隆起的引道時,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一下、喝點東西?」

  滿臉倦容的裘依依好像能夠看透古志宇的心思,她輕輕按住古志宇抓著排檔桿的手背說:「直接送我回家吧,我累了,有什麼話改天再說。」

  古志宇的心臟收縮了一下,因為這意味著裘依依有某些事情還不想現在就讓他知道,本來他想藉著推心置腹的交談來改善兩人目前的狀況,但裘依依並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一道無形的牆橫亙在兩人中間,迫使他只能默默的踩下油門,繼續朝著歸途安靜的前進。

  裘依依走進家門時的蹣跚步伐,就宛如拖著一具身心俱疲的背影在行走,那種歷盡滄桑的感覺,再次震撼了古志宇的心靈,他不僅在駕駛座上黯然神傷的呆坐了許久,即使回到了家裏,那幕揮之不去的影像,依舊在他渾渾噩噩的睡夢中一次又一次的反覆浮現........。

  接近午時分,古志宇才渾身汗水的驚醒過來,他依稀還記得在剛才的夢境裏,有艘航行在大海中的漁船,在狂風暴雨及驚濤駭浪的惡夜中,岌岌可危的載浮載沉,在眼看就要慘遭滅頂的前一刻,他突然發現裘依依就緊緊的攀附在船舷外,正恐懼萬分的張大眼睛在向他高聲呼救,他完全不曉得自己是從那個角落衝出來,雖然船身至少已傾斜了二十度,但他還是奮不顧身的往裘依依疾奔而去,只是既潮濕又顛簸的甲板,令他連續摔了好幾個大跟斗,等他連滾帶爬的撲到左舷上時,裘依依再也無力支撐的雙手,恰好無助的鬆了開來,望著她往下直墜的身軀,古志宇連忙將右臂急伸而出,然而無論他的反應有多麼敏捷,他的指尖也只不過堪堪掃到裘依依中指的指甲而已。

  搶救已經來不及,裘依依直接掉入了海中,第一個大浪舖天蓋地猛噬而來,裘依依的身影頓時消失無蹤,但只不過是一轉眼之間,她的腦袋又從波濤中冒了出來,就在這一瞬間,古志宇興起了想要縱身一躍的衝動,因為他知道自己若不跟著跳入海中,裘依依絕對渺無生機,只是惡劣至極的海像不免使他猶豫起來,而就在他遲疑未決之際,第二波大浪又已轟然而至,他只記得自己最後看到的是裘依依徹底絕望和無助的眼神,然後他整個人便被海水打進了船艙裏。

  就在手忙腳亂的掙扎當中,古志宇睜開了眼睛,他先拭去額頭的汗水,然後才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自己那隻抓不到任何東西的手,除了濕濕黏黏的冷汗泛現在紊亂的掌紋上以外,他攤開的雙手上空無一物,輕輕搓撚了幾下自己的手指頭,雖然連一粒塵埃都沒有掉落,但就在他再次張開手掌的那一剎那,他忽然感覺有樣東西從他指縫之間滑落下去,即使明知是種錯覺,他還是忍不住低頭往地板看去,乾淨的磁磚跌落著一撮凌亂的陽光,他轉頭往沒有完全拉攏的窗簾望去,一片枯黃的落葉正從窗外緩緩飄過,這情景讓他猛地醒悟到,自己生命裏某樣極其重要的東西似乎也已經流逝掉........。

  古志宇抓起書桌上的電話撥給裘依依,儘管知道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但直到聽見裘依依的聲音為止,他燥鬱又惴惴不安的心情才稍微緩和下來,看了一眼時間以後,他才溫柔的問道:「身體舒服一點了沒?下午要不要出去走走?」

  裘依依低聲的說道:「今天比昨天更糟糕,搞不好明天連學校都要請假,所以這兩天我打算在家好好休息。」

  古志宇躊躇了一下才告訴她:「可是........後天我就收假了,這一飛過去又得好幾個月才能回來。」

  那頭的裘依依也靜默了一會兒才應道:「那就明天下午五點我們再聯絡一次,我看情形怎麼樣再說。」

     在確認過聯絡時間以後,一時之間兩人竟然都找不到可以繼續聊下去的話題,因此為了避免尷尬,古志宇只簡單的叮嚀了她幾句便掛上電話,然後他又躺回床上,直到彩雲滿天的黃昏時刻,他才起來吃晚餐,飯後他獨自跑到河濱公園去四處閒逛,有好幾次他摸著放在褲袋裏的那只金戒指,思考著是不是等一下就順路把它退還給祖母,因為他知道這已經是很難送出去的一件禮物,不過在打道回府以前,他決定至少也得保留到明天晚上再說。

  這一夜古志宇依然沒有睡好,但是第二天他倒是天剛亮就起來運動和溫習蛙人操,在洗完冷水澡和吃過早點以後,他一整個上午都在練習書法,特別是他生疏已久的魏碑,更讓他寫的是不亦樂乎,由於全神投入的關係,胸中的塊壘也就在他揮灑筆墨之際逐漸消失於無形。

  雖然跟裘依依約好下午五點才先用電話聯絡,但吃完午飯之後的古志宇卻怎麼也在家裏坐不住,因此他索性直奔伊人家中,本來他是想給裘依依一個驚喜,沒想到守在樓下礦油行裏看店的裘父卻告訴他說:「依依去學校上課了,她沒告訴你嗎?她說今天有很重要的研究要做。」

  裘依依的父親身材極為高大、魁梧,平常是個不太愛講話的人,可能是古志宇入伍以前經常和一些小混混走在一起的緣故,所以古志宇總感覺他並喜歡自己、當然他也就更不希望裘依依和古志宇走得這麼近,不過這只是古志宇的第六感而已,因為他和裘父根本沒有說過幾句話,加上對方又是長輩,因此他即使有點討厭此刻裘父臉上那絲幸災樂禍的表情,但他也只能彬彬有禮的說道:「伯父,那我先走了,晚一點我再打電話跟依依聯絡。」

  裘依依的父親沒吭半聲,依然只是動也沒動的坐在椅子上目送著古志宇離開,而古志宇一上車心裏便不由得懊惱和納悶起來,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裘依依無論如何都不肯使用手機?

  接下來的三個多鐘頭,古志宇除了在附近找到兩個朋友各聊了片刻以外,其餘時間他便開著車到處亂兜,等五點一到,他立刻拿起手機撥號,一聽接電話的人是裘父,他的心隨即往下一沉,果然他的預感神準,他才剛表明身份,裘父便故意以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哦,是你呀,依依剛剛回來拿了幾件衣服又走了,她要我告訴你,她和一位陳教授要到南部去幾天,說是要連跑好幾個地方開會;不過她有特別交待,如果你有什麼要緊事的話,可以先告訴我。」

  古志宇在心底告訴自己:「謊話!依依說的根本是瞞天大謊。」

  但是就算他知道依依的藉口完全不成理由又能怎麼樣?在錯愕了一下子之後,古志宇才壓抑著聲音說道:「沒關係,伯父,我只是想要在明天收假之前跟依依出去吃頓飯而已,既然她沒時間,那就等我下次放假回來再說好了。」

  裘父冷淡的應道:「喔,如果沒其他的事,那我要去招呼客人了。」

  連再見都沒說,電話便被掛斷,古志宇除了沮喪、懊惱,還有一股被人奚落之後的憤怒,他不明白裘父為何態度如此惡劣、也不懂裘依依為何要刻意迴避與他碰面?按理說假如是為了前天的事,裘依依氣他或許還可以說得過去,但裘父又憑什麼對他冷言冷語?因為再怎麼說,裘依依都絕不可能讓她父親知道這幾天所發生的事,那麼,為什麼在一夜之間事情好像全起了變化?

  尤其是裘依依明知他收假在即,怎麼還會跑去跟那位陳教授見面?而且還說要連袂去南部開會,難道是裘依依也收了這個書呆子的錢?古志宇越想越迷惑、心情也愈來愈煩躁,他在同一座公園的周邊繞了兩圈,眼看下班的車潮已經開始湧現,他卻還在猶豫著是要早點回家去、還是要找幾個狐群狗黨出來瘋一瘋?

  了解依自己的個性,今晚絕對在家裏呆不住以後,古志宇開始在心中盤算著要找那幾個好朋友出來喝酒吃飯,然後他便拿出手機準備撥號,但就在他推開滑蓋的那一瞬間,一組號碼突然從他腦海中跳了出來,考慮的時間可能還不到五秒鐘,他便不再抗拒的按下那十個數字,鈴聲才響了三次,立刻聽見那頭傳來汪海殷清脆的應答聲,古志宇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用饒富磁性的語音呼叫著她名牌上的英文名字說:「嗨!艾蜜莉,妳現在人在那裡?」

  聽得出來此刻汪海殷一定是心花怒放,因為她咯咯嬌笑著說:「嗨!帥哥,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打給我呢。」

  古志宇有些意外的說:「妳確定知道我是誰嗎?」

  汪海殷依舊開心的笑著說:「你以為我會隨便在飛機上給乘客塞紙條嗎?何況你的聲音又這麼好認。」

  這下子古志宇不得不佩服人家了,他由衷的讚嘆道:「厲害!不愧是國際航線的空中小姐,怎麼樣,現在有空出來一起吃飯嗎?」

  那頭仍然是用喜孜孜的聲音應道:「我現在就跟兩個同事在東區逛街,你要我在那裡等你過來?還有,要不要我順便把身邊的兩位大美女留下來介紹給你認識?」

  夠爽快、也非常上道!不過還是免不了有點女孩子特有的小心機,所以古志宇也用瞭然於胸的口吻說道:「不用,我只要妳一個就夠了。」

  汪海殷嬌俏的告訴他:「好,我喜歡不貪心的男生;那我就在亞太旁邊這家百貨公司二樓的櫃台等你,方便嗎?」

  古志宇重踩著油門說:「沒問題,我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就能趕到,我停好車馬上上去找妳。」

  結束通話以後,他在車陣中快速的穿梭,儘管車流越來越擁擠,但他還是提早五分鐘便抵達,因為自從聽到汪海殷銀鈴般笑聲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有股迫不及待的衝動,想盡快把那具凹凸玲瓏的胴體放倒在自己懷裡,所以車一停妥,他立刻直奔電梯間。

  身材窈窕的汪海殷正在二樓的皮件專櫃瀏覽物品,古志宇故意無聲無息的挨近她說:「小姐,有看上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像在服勤時一樣盤著秀髮的汪海殷,連頭都沒抬便輕笑著說:「很好,竟然在交通顛峰時間都沒遲到,值得記嘉獎一次。」

  古志宇看著她裸露的香肩和粉頸,那嫩細白皙的肌膚在被盤整起來的髮際線下,看起來竟然顯得無比的性感與誘惑,他大膽的將身體貼在汪海殷的左後背上說:「嘉獎我在軍中已經拿太多了,來點比較實際的獎勵如何?」

  直到此刻汪海殷才回眸斜睨著他說:「實質的獎勵嗎?....我看這樣好了,我剛剛才買了一樣東西,你拿去看看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們現在就到專櫃去更換。」

  古志宇接過她原本掛在臂彎上的精美紙袋,發現裏面還有一只用緞帶繫住的小禮盒,他一邊拉開盒子上的蝴蝶結、一邊臆測著說:「該不會是瑞士進口的巧克力吧?」

  汪海殷摟住他的臂膀,將他輕輕往前推動著說:「你最好找個比較少人的地方再把蓋子掀開來看。」

    雖然不曉得她葫蘆裏在賣什麼藥,但古志宇還是挽著她走到一根大柱子後面,然後才緩緩掀起盒蓋,等看清楚裏面的東西時,古志宇不禁莞爾的笑道:「這個應該留給妳自己用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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