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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园(红教)

小说: 2025-08-16 17:35 5hhhhh 9200 ℃

红夫人x教授的拉郎文,还请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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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的镜子。

从外观来看,只是一面装饰过度奢华的化妆镜。但卢基诺从镜中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亦或者说,他的影子沉入了镜子底部。

他不禁产生错觉,或许这只是一潭无波的湖水,平静地吞噬着映入其中的一切。比起“一面”,更该说是“一潭”。

卢基诺想起研究室里的“孩子们”,爬行动物的眼睛具有天生的欺骗性,艳丽而无光,只有在捕食猎物时才会鲜少地明亮一瞬,如同同僚口中所吹嘘的奇珍宝石般美丽。

眼前的化妆镜也是如此,无色的华光下隐藏着巨型怪物,挑起贪婪之人的欲望,如捕食者般引诱猎物上钩。

湖中恶魔在引诱他。

卢基诺清楚这点,褪色衬衣下的鳞片在暗室中隐隐闪光,与镜中的光相似,具有诱导气息的、挑衅的光。

人的部分赋予他理性与求知欲,兽的部分赋予他对原始猎奇的渴望。他感到些许干渴,就像初次见证蟒蛇蜕皮般恐惧而兴奋。

眼前的化妆镜诚然不再单纯是一面镜子,而是某种珍贵的研究对象,他在用目光解剖、探查。

他终究比人类缺了些自制,比动物缺了些警觉。

略异化为尖锐角质的指尖触碰镜面,荡漾起微亮的水波。内含玄机的水潭牵起糟糕的回忆,他反射性地试图抽回手指,但蓄谋已久的捕食者绝不会放过猎物。

镜水附在他的指尖,凉意一点点地顺着指骨向上侵蚀,诱惑的吸附感像是某种盛情的邀请,又像是危险的警告。无论哪方,卢基诺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嚣张强硬的化妆镜,想必主人一定是位过分娇纵妄为的女性。

卢基诺被卷入了镜色的水潭中,如同被人牵住手般沉入水底。

馥郁的蔷薇香气几乎要将他熏成香甜的粉红色,那是如同浸泡蔷薇浴般甜腻、甚至于刺鼻的香气,比起享受,更像是经受某种华丽至极的酷刑。

难以想象蔷薇的主人是怎样的人。品味高雅又下品,华贵又娇纵,就像将心爱之物胡乱堆砌的少女般幼稚,却又有种成熟女性的优雅 。

卢基诺实在想像不出这样的女性。不如说他太过沉浸于古生物研究,无暇注意除此之外的一切。

镜子似乎不满于他蹙起的双眉,卷起水流缠绕在眼前,恶劣地拍入眼眶,即便说不上疼痛也带来些许酸涩,他不得不闭上眼,以免这位“大小姐”再迁怒于他。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已经不再是模糊的水色,而是蔷薇园。

蔷薇园。如此奢华的庄园后有私人蔷薇园并不令人意外,但入口并非温室后的大门,而是阴暗房间中怪异的化妆镜。

鲜红的蔷薇,没及脚踝的水潭,白桦木桌椅,身着红裙的女性。

——女性。

浅色的短卷发,青白色的皮肤,比任何蔷薇都更鲜艳的红裙。红裙女性正把玩着手中的玻璃碎片,即使尖锐的棱角划过皮肤也没有产生半处伤痕。水色的镜片在她手中像是温驯的宠物,全然不是刚刚玩弄猎物的恶劣模样。

瓷制茶具叮当作响,女人抬起茶杯啜饮其中的暗红液体。赤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浸在水中的下摆搅起涟漪。

她似乎很喜欢红色和蔷薇花。无论是那身红裙,亦或是满园红蔷薇,甚至于滑入口中的暗红茶水,侵染了血一般的红几乎要麻痹感官。脚下无色的水池也只能映出纯一片血色。

碎镜从女人的手中滑落,声音像是一滴水落入湖泊,而并非某种固体落入水中的闷响。

女人终于愿意分给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一点眼神,身居上位者的傲慢、对外来者的好奇打量、对侵入者的警告与不满。

怪异的情感在她的身上融化成一团,好像天生将这些情感调成了一抹蔷薇香,仅为她一人量身定制,除却她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法驾驭。

报上姓名是基本礼仪。

卢基诺从女人眼中读出了审视意味。

“您好,女士,我是卢基诺·迪鲁西,一名古生物研究学者,无意间误入了您的蔷薇园,对此我深感抱歉。”他知道眼前的女性绝不是人类,但还是保持了良好的礼节。

女性饶有兴趣地玩弄着耳边近乎透明的卷发,一如垂垂老者的纯白短发与美艳异常的容颜实在说不上相配。

细长而盘旋的水流缠绕在女人的指尖与发梢,卢基诺想起了自己在研究室中饲养的白化毒蛇——亮白的颜色,卷曲的发丝,眼前的女人诚如传说中所记载的蛇发女妖。

“你是怎么进来的?”女人似是没听到对方的话一般自顾自地提问到,配合起高傲的语气与矜贵的声音,或许说是命令更合适。

“我所留宿的客房中有一面化妆镜,我触碰了它,失去意识后就来到了这里。”这是掺杂了半分谎言的真相。只有装作完全无知的迷途旅人,才能掩盖起他触碰镜面那一瞬间近乎返祖的猎奇欲望。

“同场游戏的人都消失了,对吧?”女人云淡风轻地道出了卢基诺所隐瞒的真相,声音略带些看破一切的得意,在水面上激出圈圈涟漪。

他下意识地抚上额前的绷带,在那场游戏中他不得不时刻警惕,即便被浓郁的蔷薇香扰乱了判断力,但理智可没有被彻底熏成甜腻腻的粉红色。

眼前的女人是庄园游戏的相关者,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硬化鳞片的话,他或许还有机会逃脱。

他按住衬衣下的暗色鳞片,这是他逃脱的唯一底牌。

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他有着一种与身材不相匹配的儒雅学者气质,如果能忽视掉头上那怪异的绷带和衣袖中若隐若现的暗色鳞片,恐怕真的会将他认成一位单纯的优雅绅士。

镜中的蔷薇园第一次迎来访客,就是这样一位身怀秘密的学者。

洗到褪色的白色衬衫被水浸得透明,可怜地贴在身上,沾染了一抹暧昧的肉粉色,恰如一朵淡色的蔷薇。托腮的女人不禁眯起了双眼。

红蔷薇园中唯一一朵淡色蔷薇,最碍眼也最特别,钟爱蔷薇的她可以选择随手折断这支无趣的纯白色,也可以选择将他视作蔷薇园中最特别、最受她偏爱的那一朵。

无穷无尽的庄园游戏,一望无际的绯红色,这些都足够无聊了。如同眼前的白蔷薇对她燃起的探知欲望一样,她也对白蔷薇充满一种孩子气的控制欲。

在厌倦之前,她绝不会放下想要的东西。无论是珍宝,还是平平无奇的物品,只要她想要,那就是她的。

盘踞于伊甸园的毒蛇般遇见了闯入的亚当。

“迪鲁西氏。”她保持着那副女王做派,手指不住地玩弄着发间的“毒蛇”,白桦木椅被坐成了水晶王座。

“我的名字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如同摇晃着禁果诱惑亚当的毒蛇。

“记住我的名字,绝不准许忘记。”

玛丽·安托瓦内特,即便是不谙历史的他也知道这个名字,那位恶名远扬的断头皇后。

“那么,请入座吧。”对面的桌前不知何时摆好了茶杯,暗红茶水中泛起温热水雾,让人难以分辨安托瓦内特的笑容究竟是恶劣的戏谑还是纯粹的善意。

安托瓦内特并不像庄园游戏中的那些怪物一般对他抱有杀意,而是像一位娇纵的贵族公主一样对他充满兴趣,当然,是俯视的兴趣,就像是看着新得的宠物。

卢基诺对于公主殿下一时兴起的茶会并没有兴趣,只是他隐隐感觉到脚踝上不知何时缠上了翠色的蔷薇藤,拒绝的话只能被堵在口腔深处,融化成苦涩的红茶。

那面化妆镜和它的主人实在太过相像,无论是盛情的邀请,还是危险的胁迫,他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无奈地踏过水池,激起的圈状涟漪撞在安托瓦内特的脚踝上,竟有种共浴于蔷薇池中的错觉。

卢基诺端起茶杯,他对于茶毫无了解,研究之余偶尔会冲泡上一杯价格低廉的咖啡,红茶的苦涩香气和咖啡很像,只是藏着一股甜香,不知是其本来的香气,还是融化在其中的蔷薇香。

他模仿着安托瓦内特的样子啜饮一口,动作略带生疏的窘迫,这让茶液滑入胃袋的过程漫长了许多。舌尖,舌根,喉结,食道,被水染成透明色的白衬衫为这平常的动作赋予了一丝暧昧气息,只是饮茶,却平白多出了一种侵略的性感。

安托瓦内特专注地盯着滚动的喉结,就像是用目光顶透了那脖颈下的皮肤,细细观察着那蜿蜒行走的一道红。实在是富有诱惑性的情色意味,就像是伊甸园中的毒蛇。

如果她还是生前那样的少女,此刻脸颊一定染成了鲜亮的红茶色。比起白蔷薇,或许更适合做一个排解无趣的露水情人。

“那么,安托瓦内特……殿下?”斟酌许久,他只能挑出这样的称呼。

安托瓦内特拈起茶杯的手微顿,“殿下”的说法对她来说太过久远。被架上断头台时,称她为殿下的人很少,称她为娼妇的人很多。

“亲近之人中,也有称我为‘玛丽’的。”

“玛丽殿下?”

“玛丽。”

“那么,玛丽。”

“迪鲁西氏。”略带傲慢的称呼方式,这很适合她。卢基诺无法想象她亲口说出“卢基诺先生”的样子,这实在太过违和。这样恰到好处的傲慢最适合她。

漫长的沉默。卢基诺不擅长与女士交流,甚至是与人类交流,十年如一日的生物研究让他丧失了一些正常的感官。玛丽直勾勾地盯着他,手指卷过发丝的声音像是沙漏中的流沙——她在等他抛出话题。

请女士挑起话题是失礼的行为,可他脑中那些古生物学话题恐怕会更失礼。被赋予生命的蔷薇藤还缠在他的脚踝上,就像是囚人脚上的镣铐,他仍然是这位女性的俘虏。

“咳……咳咳。”玛丽下意识抚上颈间的缝合线。这似乎是接上头颅的后遗症,明明身体中的血液早在断头台上流干了,却总是有鲜血涌上喉咙,铁锈味总是呛得她喘不过气。

“迪鲁西氏,您似乎是一位独身男士。”这里是她的蔷薇园,就算谈论私密问题也绝不会被人发现。

“我热衷于古生物学,几乎没有时间去寻求一位知心的爱人。”比起人类,他更痴迷于古生物的学术研究。

“您很有趣,迪鲁西氏。”

“我喜欢有趣的人,您很幸运,我恰好缺少一个情人。”

“……情人?”仅保持身体关系的伴侣。

“漫长的时间几乎要把我的耐心消磨殆尽,您是第一个闯入这里的人。”

“我与您才刚刚结识。”

“那又如何呢?”

“您没有拒绝的权力,不是吗?”脚间的蔷薇藤收紧,细小的荆棘划过皮肤,留下淡色血痕。

如她所说,卢基诺没有拒绝的余地。如果不顺遂她的心意,她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丢回庄园游戏的监管者手中。

卢基诺无奈地递出手,粗犷的爪状实在和他不相匹配,那是他超脱人类的象征。

玛丽笑了,她接过那只手。

交易成立。

以偷食禁果为代价,毒蛇给予迷茫的亚当以庇护。

世界上没有人会讨厌美丽的事物,就算是作为学者的卢基诺也是如此。玛丽很美,她的笑容几乎令人眩晕。

她是个糟糕的女人。可她的美丽足以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理论化为合理。

在她厌倦之前,他都要戴着这副蔷薇脚镣陪她舞至天明。

————

自他误入蔷薇园已经过多久了呢,卢基诺早已忘记了,蔷薇园的时间是由玛丽的心情决定的,这是她的领域,她可以随意操控这里的一切。

她对于红色的热衷到了一种难以理解的地步,她偏爱于血色的黄昏,所以这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黄昏时刻。

玛丽在生气。原因实在是幼稚,她在推倒卢基诺的时候不小心压断了一片蔷薇,她坚持认为是卢基诺的错,就这样气鼓鼓地进行了性行为,就连留下的吻痕都格外嫣红。

吻痕——玛丽对亲吻似乎有种别样的偏爱。

至于那丛蔷薇,明明她可以随时复原,却没有这样做。她或许只是想耍耍脾气。

干涸的茶杯没有像往常那样添上茶水,毕竟茶会的女主人正坐在远处苦着脸。

与卢基诺初遇时的印象不同,玛丽虽然是位娇纵麻烦的贵族女性,甚至极有可能是历史上著名的那位断头皇后,但在某些方面天真得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平民没有面包吃,为什么不吃蛋糕呢?」

这句话或许真的出自她口。

“玛丽。”

“……”

“对不起。”就当作是他的错吧。

“……”

“玛丽,我该走了。”他已经在这里停留太久了。

原本松懈许多的蔷薇藤又忽然收紧,可这次他的脚踝处也异化出鳞片,细弱的荆棘无法穿透鳞片。

“这是交易,迪鲁西氏。”

“在我厌倦之前,你不能离开。”

“那么您厌倦了吗?”

“……”淑女没有义务回答失礼的问题,更何况是这种浅显易懂的问题。

这里的生活不错,喝茶、闲聊、情人的工作。以至于让卢基诺险些忘记自己参加庄园游戏的目的。

他所追求的进化与真理尚未得到解答。

玛丽是位糟糕的女性,他却觉得很可爱,与冷血爬行动物完全不同的,猫一般得可爱。

可惜,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鳞片在他的体表缓缓蔓延,白衬衣和绷带已经不足以遮掩漆黑的鳞片。卢基诺不会为此而感到恐惧,这是他“进化的证明”,而过程中所经历的那些苦痛不过是探求真理的小小代价。

而进化的最后一步就藏在庄园中。所以他才会如此义无反顾地投入庄园游戏。

为了逃脱监管者的追击,他躲进客房,却意外卷入了更麻烦的事情。

玛丽不会放他走的。起码现在不会。

他得离开。蔷薇园的入口是化妆镜,出口或许就是另一面镜子。

蔷薇园中唯一可以称作镜子的东西,是玛丽手中的碎镜片。

他即将迎来下一次褪鳞,在那之前他必须离开这里。体内毒素的抑制剂全都留在了外界的行李中,他不得不离开。

褪鳞时的他总是异常狂躁,如果又毁坏了一片蔷薇丛,玛丽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他不禁浮现一丝笑容,只是在玛丽看来那似乎是挑衅,是反悔,是告别。

“迪鲁西氏,你无法离开,我不准许你离开。”

“……”这次是他的沉默。

坐在折断蔷薇丛旁中的皇后殿下看上去有些可怜,好像被困在镜中的不是卢基诺,而是她。

“迪鲁西氏,”脚下的积水突然升起,化成镜子的形状,玛丽向他走来,夕阳将水潭映成赤色,与那身红裙融为一体。

“您不能离开。”玛丽握住他的手腕,声音一前一后传来,卢基诺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被两股力量禁锢着。

回过头去,那是水色的人影,准确来说或许是水色的玛丽。另一个她如水潭般被黄昏映成血色,透明的身体后是蔷薇花,看上去就像她的体内生满了红蔷薇。

那是镜中的玛丽。

情况比卢基诺所想象得更难应付,从两个玛丽手中逃脱绝不是件易事。

玛丽轻抚他的面庞,挑逗似的抬起他的下巴,亲吻喉结处微硬的鳞片。镜中的玛丽也是如此,喉结与后颈同时传来的酥麻感让他不禁一抖。

玛丽的亲吻是冰凉的,和那身红裙完全不符。她很美丽,以至于让人险些忘了她早就命丧于断头台上。

这是强硬与祈求的挽留之吻。比起“要离开”这件事本身,或许“想离开”才是最令玛丽难以接受的。

蔷薇园是她的领地,这里的规则由她制定。

从蔷薇园的门打开那一刻起,玛丽就知道:她钟爱这位野心勃勃的学者。

卢基诺也知道:他被这位骄傲的皇后所钟爱。

可惜,爱是最没用的东西,是娇嫩脆弱的蔷薇藤,是一触即碎的水镜子。性才是最坏最刁钻的东西,是令人沉迷的罂粟花,是无法挣脱的铁镣铐。

吐息纠缠,他们的关系一直保持在浅尝辄止的层面,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性交。手指、唇舌,他们一直保持着这种暧昧又纯情的关系。

被水潭浸湿的衣领翻卷起来,就像是破碎的白蔷薇花瓣。玛丽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比看上去要糟糕一百倍,他总是随意地穿着那件衬衫,性感的锁骨和喉结暴露无遗,没有学者像他这样充满诱惑力。

“玛丽,不要那样拽我的衣服。”他的声音有些无奈。

玛丽不喜欢他这种像是在哄猫儿一样的语气,于是手下又抓得紧些,苍白的指尖像是猫的肉爪。

她稍有些用力地咬在卢基诺的脖颈上,吻痕中掺杂了不少咬痕。

唇齿交缠的感觉令人窒息,她对亲吻的热衷似乎来源于无从表达的“爱意”,对这位情人的“爱”。

一直以来的性爱都是玛丽单方面地玩弄他,而卢基诺只负责尽好玩具的责任,听从这位女士的命令。他发现玛丽对于性似乎保持着一种幼稚的天真,一切行为并非出自于对快感的沉迷,而是她主观上“爱”着他。

当然,这份爱该如何定义,他无从考究。

“手。”一只手要探入身下,一只手要和她十指相扣,似乎这样她才是被爱着的。

受到毒素影响,卢基诺的手指比人类要更粗糙,玛丽并不讨厌这样,下体的刺痒感总是伴随着阵阵喘息。

他实在是缺乏技巧,不懂得如何才能刺激出最原始的快感,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温柔和耐心,正因如此,玛丽才和他纠缠至现在。

手指磨蹭过收紧的腔壁,牵扯出的淡色水痕落入水潭中,搅着红蔷薇花瓣溶成漂亮的胭脂色。

红裙摆被洇成暗色,即便如此它的主人还是沉浸在情欲的漩涡中。

玛丽喜欢卢基诺身上的气息,与馥郁的蔷薇香不同,那只是单纯的皂角香气,就算停留在蔷薇园更久,他身上的香气也不会被染成蔷薇色。

他是园内唯一的白蔷薇。

“迪鲁西氏,不要走。”褪去命令的口吻,她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女。

卢基诺没有回答,手上略微加重了力度,将挽留的话语揉成破碎的呻吟,用亲吻将不容置疑的情话融化成渗毒的糖汁。

他突然有些晕眩。眼前的蔷薇丛似乎扭曲成了刺眼的绯红色漩涡,只有玛丽还如往常一样,像是一朵开得最红最艳的花,几乎要滴出血来。

毒素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变异,如果不定时注入抑制剂,他就会因毒素发作而失去理性。看着手臂上突然增生的鳞甲,他的瞳孔放大,又扭曲成尖锐的形状。

他停止手指的抽动,无言地看着玛丽。淡金色的竖瞳闪着光,就像是真正的毒蛇。

“迪鲁西氏。”玛丽对于突然的停滞有些不满,颊上染着尚未褪去的、情欲的绯红色,微蹙着眉。

她对上了蛇的眼睛,诡异而充满诱惑力的淡色眼睛闪着暧昧的光,像是在危险地索求着什么。

“玛丽,不许逃。”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几乎令人毛骨悚然,笑容也像是藏着毒牙,随时会将毒液注入猎物的体内。

他的话毫无头绪,玛丽实在是难以理解,转瞬间就被拘住手腕推倒入水潭中。纯白的发丝浸入水中,反而赋予她一种纯洁的气质。

“迪鲁西氏,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染上一丝惊惶,卢基诺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儒雅温柔的学者变成了野蛮强欲的毒蛇。

卢基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出角质化的手指,挑破了她的红裙子,苍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玛丽一抖,随即便是羞恼:“迪鲁西氏,我没有允许你这样做。”

他眯起竖瞳,微小的“嘶嘶”声像是蛇在吐信子。抽出的手指间还沾满透明的液体,在空气中连成冰凉凉的细丝。

她的胸口很漂亮,线条像是羽毛笔勾勒出般流畅,皮肤又像是最珍奇的白化蛇般无暇。

卢基诺的手指不安分地揉搓着她胸前的乳头,身体主人的羞怯让皮肤染上一层薄粉色,不知因快感还是羞愤而微微颤抖着。

玛丽拼命地想要支起身子,但对方坏心地将她的力气转化成未尽的情欲,恶劣的挑逗把她变成细软的蔷薇藤。

蛇似乎天生有情欲天赋,只是轻微的抚摸就像是上等的催情酒一样令人沉醉。而那双淡黄竖瞳中还含着疑似挑衅地光芒,挑起人的好胜欲望,让人难以脱身。

立场颠倒,她似乎成了这场荒诞游戏中的玩物,只能承受着毒蛇的玩弄,如同误入伊甸园的少女。

蛇信子与人的舌头不同,此刻他的蛇信子是为了引诱美丽的皇后坠入情欲之海而生。胸口被濡湿,下体像是索吻少女一般翕张着。

这很羞耻,但玛丽对于和卢基诺的性事并非极致的抵触,而是混杂着某种贵族的矜持和撞破恋心的尴尬,以及一种幼稚的不服输。

「可以吗?」挑衅目光之下还隐藏着些许小心翼翼的、无言的询问。丧失理智并非疯狂,而是褪去理性的伪装,遵从内心的原始渴望。他希望与玛丽交合,所以理智破碎的他遵照了自己的内心。

这个男人比她所想的糟糕了不止百倍,甚至千万倍。她鼓着脸颊,用裙下的双腿蜷曲在对方的身体上,就像是两条盘卷的蛇。这是她能做出的最直白的回答了。

“玛丽,你还记得吗?”他的身后异化出的蛇尾缠上那两条腿。

“我和你说过,蛇有两个生殖器官。”卢基诺玩味地说道,像是恶趣味的猎人在观察猎物的表情。

他当然是说过的,除却黏似蜂蜜的床上情话,他们闲谈最多的就是古生物学——虽然只是卢基诺一人的座谈会。

那时的玛丽只是唇边带笑地饮着红茶,调情似的开口道:“迪鲁西氏,您也曾说过您的身体有一部分是蛇。难道也包括这方面?”

“或许是的。”

这个回答太过暧昧不清,玛丽只是勾勾唇角,当作情人间的小小玩笑。只是她没有想到,那并非是卢基诺的戏言,作为一位严谨的学者,他不会信口雌黄。

此时她像是受惊的猫,在卢基诺眼里这当然是可爱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壁腔内部的触觉扰乱,纺织成了暧昧的喘息。

他是个坏男人。

与人类的触觉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与蛇交欢的羞耻感让她感觉头脑发热,哪怕这是她最喜欢的情人。

卢基诺亲吻着她的脖颈,扭曲的缝合线和美丽的身体不相匹配,像是一条血红的宝石项链,但玛丽不喜欢缝合线,也不喜欢宝石项链,这对她来说都是些糟糕的回忆。

蛇的吻痕会遮掩掉这些痕迹——甚至掩盖掉她不喜欢的回忆。亲吻会修补好她的伤口,只是需要的时间很长。

断头台的利刃是冰凉的,蛇的吻也是冰凉的。卢基诺会为她覆盖掉那段回忆,让她只记住这段露水情缘和被爱意压断的蔷薇丛。

他悄悄藏起水镜片,在他离去之前,他会陪玛丽度过这个情欲的黄昏。

——

自他和庄园主达成“交易”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他赢得了那场游戏,或者说庄园主希望他赢得那场游戏。他面见了那位赐予他进化的神——即便只是一团虚影,同时与庄园主达成了交易。

他欺骗了玛丽,在引诱一位女性之后突然消失,不会有比这更恶劣失礼的事了。当他向庄园主提出再次回到客房后,只看到了一地的碎镜片。

对于玛丽庄园主显然知道些什么,却闭口不答,只说不知道那面镜子的事,卢基诺只能离开庄园。

研究室中蒙上一层暗色的灰尘,离开前他将实验动物寄托给了一位友人,看到自己珍贵的研究对象如此健康,他有种回到过去的欣慰感。

他的衬衣下已布满了鳞片,手掌不得不用绷带缠起。他从庄园主那里得到了更有效的抑制剂,如果不依赖药物,他随时都可能“进化”。

沉浸于学术的日子总是安稳的,即便接触过“真理”他对于古代动物的探究欲望仍然旺盛。比起之前略有变化的是,他有时会自己煮茶。

只是奇怪的是,有时壶中的茶会突然少上一些,有时浮满白雾的玻璃上会突然出现滑动的手印,有时浴缸会突然在午夜传出响声。

蒸汽在玻璃上凝成水雾,积成水珠沉沉地滑下,总是会将桌布的一角沾湿。冬日不适合研究,就算是他这样近乎狂热的学者也是,温热的蒸汽和噼啪作响的壁炉把氛围变得慵懒,就连玻璃笼中的蜥蜴也昏昏欲睡。

红茶香和水蒸气把他的衬衣沾得湿漉漉,略贴在皮肤上,可以看到布料下暗色鳞片和肉色交替的纹路。

或许他该去泡个澡。浴缸自他买来开始还未使用过一次,只是安静地放在房间深处落灰。

——只是有人比他更先抢占了浴缸。准确来说,那是一具骷髅架,只有头颅浮在水面上,身体的骨架都淹没在鲜红的蔷薇下。

这位来客的品味实在糟糕,硬是在水面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红蔷薇,像是一条逶迤落地的红裙子,馥郁的花香几乎要钻进人的骨髓。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看到这副场面时还是忍不住眯起眼睛。这位女性恶作剧起来真是不留情面。

卢基诺脱下衣服,露出斑驳的鳞片,背靠浴缸的另一端浸入水中。掩盖在蔷薇下的双腿与骷髅的双腿交叠,独属于骨骼的微凉感透过热水和皮肤传至他的身体里。

“您真是位麻烦的女性啊。”卢基诺歪头笑道,涟漪荡起蔷薇,一直飘荡到骷髅的胸前。比起从前,他现在的气质更像是学者与怪物的融合体,温柔而危险。比起从前的儒雅气质,现在平白多了些恶人气息。

就像她曾说过的,他是个坏男人。

骷髅的身形一僵,骨头碰撞陶瓷,发出尖锐的响声。

“我喜欢您这样糟糕的性格,无论是偷喝我的红茶,还是在窗前恶作剧,我都很喜欢。”卢基诺几乎能想见她微皱起的美丽面庞,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惹人怜爱。

“总之,我很思念您。”

“玛丽。”

尖锐的响声戛然而止,骷髅架上生出了血肉,变成了那位高傲的美人。她抿起嘴强压住笑,恨恨地将水滴弹到他的脸上。水滴划过鳞片,留下一道暧昧细长的水痕。

“真是……狡猾的男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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