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喧嚣

从化妆间走出来后，徐炀踏着"笔名"地面闪烁的射灯光走向她们的卡座。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人赞叹、有人痴迷、有人心中躁动，可不管怎么样，此刻的徐炀毫无疑问在旁人眼中充满了魅力。白日里苦兮兮盯着模具和仪器的材料民工，在这个夜晚久违地化身成了一朵孤高又冷艳的蓝蔷薇。

徐炀走到吧台边时，发现人群已经慢慢地向舞台处聚集了。她看了一眼手机，果然，已经快要8点半了。

如果「笔名」下层组织了什么活动，那么8点半就是这一场场「大喧嚣」的开始。地下酒吧的北面墙前就是用以表演的大舞台，在大舞台旁还分别设置了两个拍照场地，在大舞台的表演开始前，人们大多会在那儿合影拍照，或是做一些少儿不宜的小"热身"表演。

比如现在就有一位女主人牵着她的两只"狗狗"，享受着镁光灯的闪耀。徐炀看到其中一只狗狗正温驯地跪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同伴用标准的跪伏姿势，趴在女主人脚下专注地舔舐着她那双发亮的黑长靴。或许是由于臀部抬得太低了，女主人立刻抬手挥舞起手中细长的皮拍子，随着"啪啪--"两声响亮的抽打声，跪伏的狗狗嘴里发出了哀求地呜咽，然后自觉地调整了姿势。围观的人群看到这主仆之间的互动，纷纷称赞起了狗狗的服从性。大概是听到人们称赞自己，狗狗舔舐得越发努力了，而端坐着的女主人也露出了一丝得意地微笑，只有那只在一旁可怜巴巴看着的狗狗满眼的嫉妒。

徐炀看到狗狗不甘的模样可爱极了，本想再多看一会儿，但是想到还在等待自己的友人，只得迈开腿离开。但聚集的人群迎面而来，徐炀这身出众的扮相还是抓住了许多人的眼球。

徐炀此时自然是能感受到旁人的目光的，面对这阔别许久地瞩目和赞叹，饶是平日淡漠如她，现在也难以自抑嘴角的上扬。而这一抹面具下若有似无的微笑，更是让在场的诸位愈发难以移开视线。可还没等这朵勾人的蓝蔷薇走出几步，她就收到了今晚的第一个合照请求……

"那个……请问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上前搭话的是一个身材圆润的女孩子，她留着一头公主切黑长直，上边的发饰是两只毛茸茸的黑色折耳猫耳，戴着一副厚厚的大圆框眼镜，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里面的一双大眼，两朵脸颊肉肉的还透着一股红晕。女孩儿穿着一条高领的黑色连衣裙，把丰满的腰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戴着蕾丝手套的两只小手，一只紧张地揪着裙摆扯啊扯，另一只则紧紧捏着暗红色的小手包。穿着镂空花纹裤袜的双腿踩着一双厚底松糕鞋，把她本就不小巧的身体又抬高了几公分。

其实女孩儿的个头真不算矮小，即使没有这厚厚的鞋底，她的发顶估计也能蹭到徐炀的下巴尖了，此时她满眼期待地等待着徐炀的答复，可等徐炀的目光与她接触时又立刻低头躲闪。

"好呀。只是这儿人有点儿多，如果你想拍的话，咱们不如再往前边走走？"徐炀看到她害羞摇摆的模样，想来是做了许久心理工作才鼓起勇气搭话的，自己不应该推辞，至少这次不行。

"好……那我们去……"

人群越来越多，徐炀没等她说完，就伸出一只手臂护住她的身体，逆着人群走了出去。

以女孩儿的体型挤人堆必然是比较困难的，但这次有徐炀把她护在身旁，她只觉得肩头暖暖的，那是徐炀掌心的温度。一小会儿工夫，二人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女孩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一些。而就她们身后，随着酒吧老板娘的一声"Beware the NOISE"，舞台DJ指尖的音乐变得更加躁动了，人群的欢呼声也顿时高涨了起来。

"就这儿吧，这儿灯光还不错。"徐炀抬头扫了一眼，转头对女孩儿说道。

"嗯……没有背光。"听罢，女孩儿拿着手机认真地确认了一下光源。

"那就好，来吧！"

"请问，用这个滤镜可以吗？"

"按你喜欢的来就好。"

"好的，那，3…2…1。"

"哎呀，我闭眼了！抱歉啊，再来再来。"

"嗯嗯！3，2，1！"

照片里，徐炀的脸颊靠在女孩儿的发上，尽管被面具遮挡着下半张脸，但仍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抹微笑，而一旁的女孩儿则是怯生生地努力挤出了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换我来拿吧，我不怕脸大。"徐炀轻轻从女孩儿手里接过手机，两人一同微微抬头看向了镜头。

女孩儿小心地依偎在徐炀怀里，而徐炀的下巴则轻轻搭在她的猫耳上。

这一瞬的光影很完美。

"喂，炀哥！"这时，刚从吧台那儿拿完第二轮酒水的靳胜男，看到了不远处正在与一个陌生女孩儿合影的徐炀。但由于音乐声过于吵闹，徐炀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呼唤。无法，靳胜男只得托着小托盘走上前去。"徐炀！"

"胜男！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我们都已经吃上了啊，铉姐的酒都到第二轮了。"靳胜男撇了眼托盘上的酒水笑道，但随即也开始了一阵揶揄。"骗到了小妹妹，连饭都不吃了？"

"什么鬼……"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拜托这位小姐姐跟我拍照的……实在不好意思！"

"哦？那我帮你俩拍？"靳胜男说着就想找张桌子放下托盘。

"不用了，已经拍了几张了……"女孩儿连忙摆手道。"谢谢你小姐姐，你们先去吃饭吧！"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玩得开心！"徐炀把手机还给女孩儿，微微颔首致意，随后便跟着靳胜男一块儿回去了。

"要不说你是个祸水呢。"

"闭嘴……你浪的时候还少啊？"

"那也得看人啊，一般人看到我这款都得吓跑。"

"切，点了什么？"

"别惦记了，这是我和铉姐的，你的估计冰都化光了。"

"……"

女孩儿紧紧地攥着手机，目送她们俩离去。过了一会儿，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等那双如水的眸子再打开时，里面已是满眼的迷离。

"我去，台上那是'不惑'吗？今天她也来了呀！"苏桃撑在沙发上一边吸着果汁一边指看舞台上那个带着日式能面的女S说道。

"是的呀，算是嘉宾呢。"柳铉也撑着下巴看着舞台上方的大荧幕，"她家狗子这身皮束具是新买的吧，之前没见过呢。"

"每次大喧嚣都会有嘉宾来呢，不知道下次有没有人来场kigurumi的调教。"

"哦？桃桃要是想的话，我可以配合你来一场哟～"

苏桃听到柳铉这一笑，只觉得后颈发凉，赶紧抱着温星园的胳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哈哈哈，逗你呢，我们桃桃这么娇嫩，我哪儿舍得下手哦。"

苏桃将信将疑地咽了一口果汁压惊。

"铉姐也要上？"陈星园抬头问道。

"唔，可能下次吧。婕姐之前问过我来着，但我担心工作忙，这次就没答应。"柳铉边说着边把苏桃果汁的吸管转过来吸了一口。"不过经过她软磨硬泡了大半天，我倒是答应了她要是周年庆的那场缺人，我上去凑个数也行。"

"哇～"

陈星园和苏桃脸上大写着「期待」俩字。

"不好意思，久等啦。"

"铉姐，你的。"

卡座这三人正说着，徐炀和靳胜男就回来了。几人看到换好装扮的徐炀，都忍不住围了上去，给了她一顿好瞧。

在看到徐炀被苏桃和陈星园缠着拍了几张照后，柳铉终于笑着开口提她解了围。

"炀炀快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吧，不然你可喝不动哦～"

徐炀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柳铉这在商界练就的恐怖酒量，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诶对了，炀哥，今年的CW你要去吗？"

"徐炀当然要去，对吧？"苏桃接下陈星园的话茬，笑眯眯地看着徐炀说道。"咱可是说好了的哦～"

徐炀刚摘下面具准备吃几口，结果听到苏桃这冷嗖嗖的话，勺子便僵在半空不上不下。

徐炀和苏桃从高中时代起就都喜欢Cosplay，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聚少离多，但每逢展会都会一同前去游玩。而即将在秋天举办的CW是M市最大规模的漫展&同人展，且影响力不仅在本地，甚至还会有许多外地外省的动漫爱好者前来游玩。在暑假时，徐炀曾经抽空跟苏桃见过一面，当时她听苏桃跟她念叨着今年CW想一块儿出点儿什么，并最终敲定了"如果时间来得及"就一起出个「缄默德克萨斯x空」的CP。

"当然当然，我这个月就跟教授打好假条！"徐炀看到苏桃满意的笑容后，才开始动手开吃。

"你俩到时候记得来我摊位帮我站台啊。"

"知道啦……我们哪回没去。倒是你，本子都画完了？"

"呃啊，我突然得了拿起画笔就会原地爆炸的病，大夫说药石无医！"陈星园似乎被戳中命门，扣上外套的帽子，捂着头夸张地倒在了柳铉怀里。

"你好夸张……"徐炀无语道。"那实习呢？"

"呃啊，徐炀你好狠的心，大夫还说我得了一去实习就会原地爆炸的病！"

"大夫是不是还说了，你坑填不上干脆就把自己埋了？"

"苏桃你找打--"

"哎呀，别揪我的猫耳朵！连着发夹的！"

看着两小只打作一团，徐炀、柳铉还有靳胜男相视大笑。

"实习的事儿还是得抓紧，这都大四了。"柳铉笑归笑，还是摆出了一副大姐姐的模样叮嘱着陈星园。"对了，炀炀，上次你说的那个专利课题，弄得怎么样啦？"

"正想跟你说呢！"徐炀听柳铉问起，匆匆咽下嘴里的食物，用纸巾抿了抿嘴唇。"上个月就签上专利协议了，老大说甲方这个月已经开售产品了，据说反响不错。"

"是你之前说的那什么新型可塑性材料技术？"靳胜男说道，这事儿徐炀是在她们的小群里聊到的，当时她们几个人听完都觉得不明觉厉，所以她对这事儿还留有印象，"闭关这么久终于给你们弄出来了？"

"嗯嗯，就是那个PMS技术。不过也只是众多项目中的一个啦，还有几个得肝呢……诶，不过这个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啦。不过重要的是，虽然由于协议要求，我们不知掉具体的产品细节，但是既然批量生产效果这么好的话，那我的课题就有指望了。"徐炀激动地说着，一旁打闹的两小只此时也安静地听着她说。

徐炀所说的这种「PMS材料」是一种相当尖端的高分子材料合成技术，具备了相当强的延展性和可塑性，并且也可以依靠极强的记忆型，根据预输入数据定制成具有不同特点的材料，在商业领域中的应用前景极广。所以这次签约成功，足足给他们工作室赚了够花一整年的经费，谢教授庆功宴当晚甚至高兴得直冒鼻涕泡。

"我来之前教授还说愿意把我引荐给他的大佬朋友认识呢！"大伙儿看徐炀说得又激动又开心，看上去离热泪盈眶就差一步了。在她们眼里，平日那个略带冷漠的徐炀，此时就像个手舞足蹈的孩子。

"我们炀炀真厉害，闭关这么久没白费呢，多好呀！"柳铉说罢，举杯站了起来，接着说道："咱们也很久没见啦，碰一个呗～"

三杯酒、两杯果汁、五个好友，杯壁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这一声像是比「笔名」的音乐更清晰入耳。

在觥筹交错了几轮后，几人决定不能浪费各自精心打扮过的妆容，决定加入人群中去享受这个夏天的第一场Fetish Party。

苏桃拉着陈星园钻进了人群去看乐队的表演，没一会儿两个可爱的小人儿便被人均加厚鞋跟的人潮给淹没了；另一边柳铉则被「笔名」的老板娘毕婕逮到，拉去舞台旁与其他嘉宾聊了起来。而靳胜男本打算和徐炀一块儿避开人潮，在吧台处找一个空位边喝边聊会儿，可是作为圈子里小有名气的纹身师，当她看到了圈子里的另一位纹身师前辈后，果断对徐炀使出了技能「去去就回」，留下徐炀一个人坐在吧台看着人群发呆。

徐炀毕竟是徐炀，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社交动物，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开始了一人独酌的时光。对她来说，她会出现在「笔名」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为了见到自己心爱的好友们，再一个就是因为在她心里，只有这儿才是那个能让她卸下压力释放自我的地方。所以五人也好，一人也罢，并不会对她的心情造成太大的影响。

她只是默默地又点了一杯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偶尔会与专程来合影的人合照一张再交谈几句，但大多数时间只是安静地坐着，就像一朵独自盛放着的蓝蔷薇。

而一只小折耳猫，似乎是嗅到了那花香，静静地走到了花朵旁。

"那个，你好，请再给我来一杯椰林。"

嗯？徐炀听这绵软的声音有些耳熟，转头看去，竟然是刚才那个胖胖的折耳猫女孩儿。

"又见面啦。"

"啊！小姐姐你也在？"折耳猫女孩儿看上去像是吃了一惊，随即又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喝了几杯啦？还好吧？"

"没、没事的，我……就只是喝些不那么烈的……"

"那就好。"

寥寥几句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徐炀因为喝酒的缘故，已经把面具去了下来挂在颈间。折耳猫女孩儿看到徐炀的面容，脸上的腼腆愈发明显了。而徐炀并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可是两人相顾无言的气氛又令她感到些许局促。

"怎么不去看表演呀？"

"人太多了，有些挤……"

"是呢，我也不太擅长呆在人多的地方。"

"可是小姐姐你是这儿的熟客了吧？"

"姑且算是吧，今年应该是第三个年头了。"徐炀靠在吧台，用手背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年月。

"哇，这么长时间了？好厉害……"

"没有啦，我一般也是跟着朋友一块儿来，她们比我来得时间长。不过话说回来，你是第一次来吗？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太唐突的话--"

"嗯……昨天刚办的卡。"没等徐炀问完，女孩儿就似是鼓起了勇气抢先答了。

其实这是一个在徐炀意料之内的回答，她凭借着从新人到老熟客这几年的经验，结识了不少老人，也遇到了不少新人。初来乍到的新人们总是会经历一段无所适从的"迷茫"，然后在朋友的陪伴下才能慢慢适应这里的氛围。可是这孩子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朋友？

"难怪还不习惯啊。没事的，等你认识了一些朋友，就会慢慢适应这里了。我刚来的时候也……"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徐炀愣了一下，她没想过自己会碰到这样的问题，当下完全无法组织逻辑去回答。

见到徐炀愣住的表情，女孩儿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了下去。

"我好像问了奇怪的问题，不好意--"

"可、可以呀！"徐炀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赶在那光芒消失殆尽以前答复了女孩儿，结结巴巴地说道："当然可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听到徐炀的回答，女孩儿眼里又重新闪烁出了光芒。

"我叫徐炀，你呢？"

"……，我、我叫温思雅。"温思雅踌躇了片刻，用细弱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很高兴认识你，思雅。"徐炀深吸一口气，大方地举杯对温思雅说道："为我们的相识。"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徐炀。"

两人酒杯轻碰，共酌夏夜。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看完表演的苏桃和陈星园最早回到了卡座，并在微信群里炸了几个表情包召唤其他人。当靳胜男回到卡座的时候，玩累了的苏桃已经靠在陈星园的肩膀上睡着了。柳铉则表示自己无法从老板娘那儿脱身，即将被带往下一局，陈星园和靳胜男就此事给她回了个「无语」的表情包。随后，靳胜男在群里转告了大家苏桃的情况，并紧急召唤徐炀归位，尽早送苏桃回去。

"不好意思啊，我得先走了，得送一个朋友回去。"

这段时间里，其实徐炀和温思雅聊了不少，甚至让她感到有些一见如故。她现在知道了温思雅其实年纪比自己还大上三岁，开着一家设计工作室，平日里除了接商单和外包美工以外，也会面向高中的艺术生们开设艺考补习班。两人的兴趣爱好很相似，在恋物癖上也有许多聊得来的地方很多，比如都对十分喜爱各类人形玩偶。但是由于音乐吵闹以及时不时的合影要求，两人的交谈并不算特别尽兴。徐炀看得出，温思雅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在收到群里的消息后，徐炀依然只能先抱歉离开了。

"嗯嗯，没事的，今晚能跟你聊这么多，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也一样！既然现在我们也有联系方式了，说不定下回有时间可以另外再约一天呢。"

"那我平时也可以给你发消息吗？"

"当然，联系方式不就是用来联系的嘛。"徐炀爽朗地说道，在与对方稍微熟悉了一些后，她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木讷了。"那么我们就再联系吧。晚安，小折耳猫！"

"晚安，蓝蔷薇小姐～"

温思雅目送着徐炀离去的背影，双眼中流淌着无尽的炽热。

她依然坐在吧台的高凳上，一只手探入暗红色的手包中悄悄将一个滑钮的档位拨动到了最高档，一阵强烈的震动伴随着同样强烈的快感从她的下体传来。

她夹紧双腿、咬紧嘴唇，脑中不断回想着那团飞舞的深蓝花簇，仿佛她怀中的温度犹在肩头，仿佛她吹气如兰犹在眼前。她眼神迷离，呼吸急促，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腼腆羞涩，旁人完全无法看出此时她身体中肮脏的秘密。

不一会儿，温思雅心中的浓情喷涌而出，她似乎看到了深蓝色的花瓣飘散半空又缓缓落满她一身。

凌晨1点左右。「大喧嚣」早已结束，还留在下层酒吧的人们也无非是商量着接下来上哪儿去再续上一局，大部分人已经脱掉了装备陆陆续续从后门走出。

"哟，雅姐，今天这么晚才走？"

大头刚扔完厨余垃圾准备回去关店，就在「笔名」的侧门处碰到了一位身材高挑的美人。她五官精致无比，脸颊上泛着一丝红晕，发丝有些许凌乱，一两簇发梢上还挂着晶莹的小水珠。

女人穿着一身长至膝盖的白衬衫，她曼妙的轮廓在夜风中若隐若现，光洁的长腿随意地踩着一双帆布鞋，她一手拖着一个大行李箱，一手拿着一个暗红色的小手包，正准备往停车场走去。

"对呀，毕竟今晚遇到了有意思的人嘛。"

"嚯，难得啊，还能有你看得上的人？"

"婕姐都能有，我就不能有？"

"你这死丫头--"大头反应过来女人话里的暗讽，作势要骂。

"晚安啦学长。"女人顽皮一笑后向大头挥手道别。

进到了车里后，她坐在驾驶座上细细地回忆起今晚徐炀脸上的一颦一笑。

她看不腻，就像过去的无数个夜晚那样，她很享受注视着她的感觉。今晚的交谈令她非常满意，尽管她还有许多尚未对徐炀说出口的秘密，但她心里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大喧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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