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涂雅画廊

"滴滴滴--滴滴滴--"

星期六早晨9点，徐炀从被窝里探出了一只手，胡乱地把恼人的闹钟摁掉，然后迷迷糊糊地把手机摸到被窝里，半眯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查看起了消息。

昨晚几个人散场时已经将近1点了，等徐炀换好衣服后，她先是叫了辆车把苏桃送回了她大学附近的出租屋，然后才让司机把自己送回了家。苏桃不是M市本地人，为了方便赖床和独处，从考研时起就直接在大学城附近租了一间房子，由于是一室一卫的小单间，所以房租也不算贵，只凭借打工挣来的钱也足够交上房租，加上家里老头每月三不五时打来的小红包，每个月的小日子还是过得挺滋润的。

而与苏桃不同，徐炀是土生土长的M市人，按理说她并不需要在外租房，可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小兴趣和拥有独立空间，大四那年她不顾老爷子反对，还是毅然决定从家里搬了出来。徐炀其实挺幸运的，遇到了谢教授这样的好导师兼好老板，不仅学业抓得严、薪水也不打折，这使得她搬出来后也能自己负担起一间不算小的一室一厅。休息日的大部分时间里，这间小屋就是她的全部世界了。

徐炀慢慢睁开眼看了会儿聊天软件里的内容。

工作室的群静悄悄，看来那群大老爷们昨晚也没怎么消停，这会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有徐炀她们的五人小群弹出来一些红色气泡。

她看到柳铉凌晨2点多还往群里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她用一只鞋尖勾起了一个戴着口球的女孩儿的下巴，细看了一会儿，徐炀认出了这是另一位圈内大佬家的狗狗。

"哇……半夜两点还能调，抖S精力都这么旺盛么……"徐炀心想。

再往下就是另外俩夜猫子陈星园和靳胜男回复的好几个涩涩表情包，看样子只有自己和苏桃是认真睡觉的人。

徐炀伸出一根手指，滑了滑，点了一个「真6」的表情包发了出去。

就在徐炀刚准备放下手机睡个回笼觉时，一阵消息的震动又让她睁开了眼。对话框的名字备注着「折耳猫」，是温思雅给她发来了昨晚合影的照片。

她们昨晚的合影并不多，只有五六张而已，其中一张还是自己闭眼的表情。但徐炀看得出来，每一张照片都被温思雅精心后期过了，不论是色调、光线还是面部细节，都被她细心地修得恰到好处。

徐炀一张一张地把原图存好后，给对方发去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包，接着立刻收到了对方秒回的消息。

温思雅：早呀，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徐炀：早呀，我觉少，一般这个时间也要自然醒了。

温思雅：大眼猫猫"哦～".jpg

温思雅：小姐姐周末也要工作吗？

徐炀：没呢，以后说不准，但这个周末倒是能好好休息啦。你呢？

温思雅：这周六要呢，但是可以下午再去。可能明天也不能休息。

徐炀：温老师真辛苦呀……你们老板太残忍了。

温思雅：我的老板就是我自己啦！「猫猫大笑.gif」

徐炀：「愣住.jpg」失敬失敬！

徐炀就这样窝在被窝里头，跟温思雅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脑子就这么越聊越来精神。她觉得聊天框对面的那个女孩儿比起昨晚面对面时，似乎变得更为自信大方了。

徐炀从昨晚聊天的话里知道，温思雅曾经在纽约的帕森斯学习了相当长的时间，从业经历也相当丰富，回国后就立刻开办了一间自己美术工作室，平日里会接一些商单的活儿，也会自己绘制素材投稿，除此之外每年还会开设美术生的艺考集训班，这就是为什么她周末也要去工作的原因了。

徐炀：当老师真是不容易……

温思雅：徐工也不容易，总感觉你的工作也挺难的。

徐炀：倒还好，毕竟我们是团队合作，而且也有教授领头。不过我现在的毕业课题还是得靠自己来做就是了。

温思雅：哇，听起来好厉害，我们这儿加上我就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专门跑客户的，现在集训一开始，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徐炀听到温思雅抱怨画室忙成狗，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昨晚被大伙儿唠叨了许久的陈星园。

徐炀：哦？所以你们那儿缺人？？？

温思雅：小猫点头.gif

徐炀：实习生或者兼职收不收呀？有什么入职要求不？

温思雅：专业对口就行，只要别嫌实习工资低「捂脸.jpg」

徐炀：其实我有一个好朋友目前正在找实习，她的画功很好的，如果你们确定招人的话，我帮你去问问她的意向？

温思雅：真的吗？！徐工是天使！「星星眼.gif x3」

徐炀立刻翻出了陈星园的头像，一个电话轰了过去。

"喂……zZZ"

"有个实习你干不干？"

"这才几点啊，实什么习……"

"啧，别废话，赶紧说！"

"凶死了……是什么实习嘛……zZZ"

"一家画室，做些平面和美工，也带带艺考集训，去不去？"

"什么鬼？带集训？！不了不了……我弄不来那些小崽子。"

"……，你妈之前说几月开始停你零花钱来着？"

"喂，炀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找个时间亲自登门看看，然后跟对方商量一下具体的面试事宜，你觉得呢？"

陈星园醒了，彻底被吓醒的。她一想到以后要卑微地跟家里要钱，还得被老妈拎着锅铲碎碎念的画面，这简直太可怕了！

"那赶紧起床把简历发我，然后帮你跟对面约个时间。"

"啊？现在吗？"

"不然呢？"

"好嘛……"

"咦惹，赶紧的！"

徐炀对付完陈星园，转头把消息和简历一并发给了温思雅，没想到温思雅看完简历后很干脆地定了今天面试。

徐炀：那咱们就下午2点在你那儿见啦。

温思雅：好呀好呀，你们要是找不到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们。

她俩光速替应聘实习的当事人约好了时间，而15分钟前还在醉生梦死的陈星园，现在翘着一头呆毛一脸茫然，不禁感叹起两人的超高办事效率。

"阿姨好～"

"哎呀，徐炀来啦！啧啧啧，我们炀炀真是长得越来越俊了呀！来来来，快进来！你吃饭了吗？冰箱里冰了一些绿豆糖水，阿姨给你拿出来尝尝啊！"

一开门，没等徐炀开口说什么，星园妈就热情地拉着她进屋。

"哎呀，大姐……我们赶着去面试啊，你还留她，我们去不去了？"

"你这孩子，还说呢！今天要不是炀炀，都不知道你还要在家里蹲多久。"

"不是不是，是星星的简历得了对方公司的青眼，我就帮递一下……"

"哎你看，所以我总说她就得多交你这样的朋友嘛，还能一起进步！"

"走走走走走走走，我们快走！"眼见老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星园赶紧拽着徐炀就往外走。

"阿姨再见！"

"糖水不喝啦？诶，星星！晚上记得上你外婆家吃饭！"

徐炀和陈星园家住得不太远，加上陈星园特烦开车，于是两人约好了从她家一块儿出发。从陈星园家出来以后，二人一路走到地铁站，坐了几站下了车，又走了大概15分钟，终于到了温思雅画室所在的街道。

这条街道位于老城区，附近大多是居民区和学区，离商业中心有一段距离，所以显得很安静。两人没几步就看到了温思雅的画室--「涂雅画廊」。

画室门外已经停了好几辆电动车，看样子学生们应该已经到了。「涂雅画廊」是一幢临街的二层小商铺，铺面不宽但纵深不浅。一楼卷闸门早已升起，露出了落地的大玻璃墙面，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精美的画作。徐炀虽然并不精于绘画鉴赏，但她只觉得这这些展出的作品确实让这个地方当得起"画廊"的名号。

"打扰了，请问温老师在吗？"

徐炀和陈星园推门进去，门上的小风铃"叮铃"一响，里屋的孩子们纷纷探出头来，瞧得两人一愣。

"都别看了，赶紧画！"

徐炀听到了温思雅的声音，只是这语气比起昨晚可凶太多了。她用卷起的临摹册，"啪啪--"敲了敲几个男孩的脑袋后，快步向她们走来。

陈星园："原来这里的教学理念是这样的呀……"

徐炀："原来她这么凶的啊……"

二人看到温思雅这利落的手法，不住咽了口口水。

温思雅今天穿了一条长袖碎花连衣裙，但是大概由于工作的原因，身前还系上了一条背带围裙，上面布满了风干颜料的痕迹，手上戴着一对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袖套，也同样沾满了星星点点。

"欢、欢迎两位！请这边坐吧。"

温思雅最近两人后，打招呼时竟变得有些腼腆，看她这副变脸似的操作，两人又咽了咽口水。

两人跟随温思雅一同走进工作室内。徐炀略微环顾了一下，发现内里的装修用的是偏北欧极简主义风格，同时还布置了许多别致的装饰品，看得出主人对这儿的设计着实上心。

"呃，温老师你好，这是我的朋友陈星园。"

"温……温老师你好……"陈星园几乎是躲在徐炀身后打的招呼，但最后还是被徐炀拎到了跟前。

"很高兴认你，陈小姐！"温思雅又切换出一副职业面孔，热情地招呼她俩坐下，并给她们接上了两杯冰水。"不好意思啊，周末行政休息，别的同事也临时有事儿要去添置一些物料，所以现在暂时只有我一个人看店。"

"真是辛苦呀……不过看样子学生不算很多？"

"嗯，我们本来也不打算招太多学生的，人多了要是带不过来就耽误艺考了，所以在招生前也会先考核一番。"温思雅诚恳地说着，接着转眼看到陈星园一边，亲切地问道："小陈小姐的作品集带来了吗？可不可以先让我看看呀？"

"带了的，请稍等……"

"抱歉啊，这孩子见到生人容易紧张，但她的画功真没得挑的，同人展上卖得--。"

陈星园光速把作品集递给温思雅后，立刻难为情地拽了一下徐炀，示意她别说了。

"哇，果然很棒，看得出来相当有技巧呢……这两张构图和用色也很棒。"温思雅专注地翻阅着陈星园的画作，方才的腼腆彻底一扫而光，只留下了作为资深从业者的专业。

听完温思雅的话，徐炀忍不住对陈星园比了个V字手，陈星园脸上也隐约有了一丝自豪。

"就我个人而言，我对你的作品相当满意，专业度方面我认为完全OK。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小陈小姐跟我到楼上再详细聊一聊其他的事项。"

"好、好的，没问题……"

"不过因为我的同事还没回来，所以能不能拜托徐工帮看一下一楼？"

"啊？我？"徐炀差点儿没把水喷出来，忙摆手说道："我不行吧，我不会画画也不知道你们的业务啊，万一有人来……

"放心吧，我只是想拜托你帮照看一下这些孩子，别让他们偷懒划水啦……而且今天也没有上门的预约，如果真来人了就只管叫我吧。"

"好……"

"面试时间不会太长的，放心吧！"

徐炀一脸懵逼地目送她们上楼，然后转过头来跟探出头的几个孩子大眼瞪着小眼。

"那个……要画鸡蛋吗？我……去买几颗？"

"……"

大约半个小时后——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陈老师，以后她也会在这儿带着大家一起学习的。"

"陈老师好——！"

陈星园双眼丢焦地迎接了孩子们的问好，她显然还没有从不到6个小时就由家里蹲摸鱼画师到工作室打工人这样的巨变中反应过来。

徐炀更是没想到这两人的面试竟然会这么顺利，顺利到下楼时她们之间竟还生出了些许相见恨晚的感觉。

"那么今天的速写课就先由陈老师来带大家练习吧！"

"啥？今天？！"温思雅这话说完，连徐炀都听得一愣，陈星园更是满脸震惊，抱着温思雅的胳膊转头小声说道："思雅姐，这今天上岗我、我、我、我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呀 ！"

"没事儿的，只是给他们查一下速写，看看人体结构和细节，就当给你自己改本子分镜一样就好了！"

"！？"徐炀好像听到了什么炸裂的事情。

"可是我……"

"要是你今天上手了，我那两本限定本可以扫给你哦。"

"！？"

"在下定当竭尽全力！"陈星园说罢，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径直走到了教学区那儿，开始了她23年人生中的第一次执教。

这下子徐炀看明白了，想必这两人在楼上的面试流程走得还挺偏离主题的……但某种意义上，面试确实是很顺利呢。

接下来，在陈星园的执意要求下，徐炀也坐在画室里，边滑着iPad看文献边陪她们工作。

她看着温思雅和陈星园现在如师如长、忙前忙后地辅导学生样子，再联想到昨晚「笔名」里的二人的扮相，这种奇妙的反差感竟让她心中升起一丝悸动。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笔名」之内和「笔名」之外，白日与黑夜，每一个自我都有所不同，但每一个自我也都是真正的自我，这种反差感让她感到兴奋无比。

叮铃——

"雅姐，我们回来啦！"

"喔唷？有客户上门？"

到了下午5点多，一对年轻男女抱着两大箱子物料走进了画室，看来是温思雅的同事回来了。

"小林、小宋你们辛苦啦！"温思雅用湿抹布擦了擦手，拉着陈星园匆匆走出来引荐道："这位是新来的小陈，以后就是咱们这儿的实习生啦。小陈这是你的两位前辈，林霖和宋世奇。"

"哦！火速上岗啊？！"矮个子的男生便是宋世奇，他边收拾物料边惊讶道。

"思雅姐你这刚面试完就开始压榨新人了呀？"戴着一副半框眼镜、扎着一头高马尾的小林看到陈星园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呵呵笑道。

"这不是你俩不在嘛，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啊，那这位是？"林霖眯着眼看向徐炀，似乎是在分辨自己是否有可能认识她。

"这位是徐小姐，是我的朋友，也是陪小陈来面试的好朋友。"

"你们好，初次见面，我叫徐炀。"

"哇，你可真高啊……"林霖扶了扶眼镜抬头感叹道："宋子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莫以身高论英雄，谢谢。"

"这次多亏了徐小姐给咱们介绍了小陈，不然真的要忙疯了。"温思雅颇为得意地介绍着徐炀，仿佛她们认识得早不止一天了，而藏在她身后的陈星园也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应和。

"好了，既然你们回来了，晚班就交给你们啦～"

"饶了我吧，我俩在建材市场跑了一天啊……"

"菩萨开恩！"

"不行，本来就是你们磨蹭才得今天跑的，我还来给你俩顶班了呢！"

"哦……" x2

徐炀看着温思雅双手叉腰教训人的模样，越发觉得昨晚的反差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但几人一脸问号地看着她后，她只好表示"失礼"然后憋了回去。

陈星园这小半天的工算是结束了，小林和小宋接手后，温思雅还带着她跟徐炀在工作室内四处逛了逛，并最终敲定了周一正式开始上班。

"好啦，其他的事情等正式上班后，咱们再一起看看吧。"温思雅边脱着袖套边对陈星园和徐炀说道："今天真是太感谢两位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请你们吃顿晚饭？"

"老板！好偏心啊！"

"老师！好偏心啊！"

随后，画室里屋吵吵嚷嚷的起哄声，就被温思雅一个眼神给掐灭了。陈星园看到这一幕，转头瑟瑟发抖地看向徐炀，眼里满是对未来的不安。而徐炀则拍拍她的肩膀，眼神里不知道说的是"别担心"还是"一路走好"。

"那个，思雅姐，我家今晚要去外婆家吃饭，所以……"

"啊……那就没办法了呢。"温思雅说罢又看向了徐炀，眼里带着几分期待，但嘴上却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徐炀你呢？"

徐炀心里其实是犹豫的，一来她并不擅长与人交际，二来并不想让刚认识的朋友破费。但陈星园却在背后戳了她一下，两人四目相对，陈星园眯着眼正色点头示意。

"好、好吧，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请客就不必了。"

温思雅的眼里亮起了一道光，那是眼见的欣喜。

"那也行，等下次我再请你俩一块儿好了。"

"那、那我先走了……"陈星园生怕去晚了要被老妈念，于是麻利地背好包，向两人摆摆手便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去了，临走还给徐炀打了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小陈慢走呀，路上小心！呐，徐炀你在这儿等我吧，我去把车开过来。"

徐炀应声，独自站在画室前的路旁。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淡，路上的车也渐渐多了起来。徐炀看着车来车往，突然闻到了一阵饭香，看来是附近小区有人开饭了，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从起床到现在还一口饭都没吃呢……

"唉……操心命啊。"

温思雅的车里非常整洁，而且后座上摆了许多个毛绒娃娃，后视镜上还挂着一只乳胶包棉的黑色小狐狸，徐炀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温思雅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对徐炀感谢道。

"哪里，我该感谢你才对。星星这家伙被我们念叨好久了，再不找实习就要被她妈赶出家门了。"

"原来你这么爱操心别人的事儿呀。"

"也不是每个人啦。"徐炀摆手道："星星是我们几个好友里最小的，人也不太外向，所以大家总会更照顾她一些。"

"是嘛，我倒是觉得她挺有想法的，刚才带学生的时候也很专业，上手可快了！你就别操心啦。"

"嗯，我也看到了，看起来这份实习还挺适合她的。"

"那你觉得我的画室怎么样呀？"

"很好呀，我没想到你们画室，或者说工作室，布置得这么好看。"徐炀一根食指放在唇上，仔细回想着今天在画室里看到的各个细节，这是她认真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看得出来你花了很多心血啊。"

温思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徐炀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答道："确实费了挺大功夫才打理成现在这样的。大概是硕士毕业后到现在吧，快4年多5年就开始筹备了。"

"这么久了？"

"嗯嗯，在美国工作的时候就在琢磨这事儿。两年前回国了就立刻开始组建团队，到现在也算是有声有色了。"

"哇……一个人创业呀，太厉害了。"

"也不算全靠自己啦，小林是我早前在网上认识的大手，小宋是我学长推荐来的高手，这个商铺是我小舅的，之前空着也是空着，我就跟他拿来弄点儿自己想做的东西了。当然，店租我还是坚持要给他的，只是他把价格压到了最低的程度……也算是家人对我事业的支持了。"

"现在搞创业能不赔本就算成功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啦。"

"确实如此，我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温思雅听到徐炀对自己的认可，心里冒出了点儿小开心，接着突然转头问道："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去看看徐工工作的样子呢？"

"那真算了吧，我们的工作很无聊的，比不上你们的有趣。而且实验室里除了仪器就是大老爷们，有时候还得跑工厂蹲一天，何必呢……"

"这不是还有你嘛。"

徐炀忽地脸上一热，心想，温思雅这家伙果然比昨晚放开了不少啊。

"你只会看到我蹲在仪器旁边等数据边写好几个小时表格的样子……"

"哈哈哈，想想就很可爱呢……啊，我们到了，我最喜欢的家常饭馆。"

停好车后，徐炀才看清楚店名「一日三餐」。餐厅是开在巷子里的一户人家里的，现在还没到7点，店里客人却已将将要坐满，所幸不多时她们两个人就找到了落座的位置。

点完菜后，趁着徐炀还在纠结菜品的工夫，温思雅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她已经忍不住了，一进到隔间里，就立刻反锁上了门，接着靠在门上迎来了一波大高潮，迷离的眼中满是徐炀的身影。平复了一阵后，温思雅从裙下扯出了一条沾满自己爱液的安全套，里面包裹着的乳白色跳蛋现在正剧烈地震动着。她用遥控器关掉震动，樱唇微喘，将这裹满爱液的宝物放到唇边轻轻舔舐了起来。

在温思雅此刻的脑海里只有徐炀，思及她今日的陪伴和一路的相处，她的下体又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

"徐小姐，这可全是我对你的思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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