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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db:作者] 2025-08-16 21:17 5hhhhh 8720 ℃

《妙色王求法偈》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而对我来说,就是在那意识到自己曾做了什么的一刻,在我焦躁不安,难以接受的时刻。

从耳边响起的脚步声,还有逐渐接近,比我先前还小心翼翼的温热气息。

我竭力收缩的肌肉,骨骼,应激式地退后,直到每一片血肉,骨骼,筋络都在墙面上铺开,拉扯过的人体铺满了那面墙壁。

退无可退,既不敢向前一步,去接触那朝我靠近的气息,也不能退后一步,破开墙面,进入太虚混沌。

只能震动,蠕动肌肉,还有空气,起到一个声带的效果。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声音发出来了,那靠近我的温热气息也在此一刻驻足。

我们彼此对望,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地上。

良久。

“老爷,您现在在说什么?”

“我在说自己做什么。”我在封闭自己的黑暗里回答说,“对任何一个人而言,之前发生的事,都是难以承受的,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身体蠕动着往墙的上沿再动了一动,“这看起来根本,没法解释。”

又是一阵沉默。

我这番话所带来的效果,仅仅只是一句话。

“老爷,请下来吧,”那句话就像雨点敲打在冰冷的窗户上,“下来看看,或者,起码睁开眼睛,睁开您身上现在能称之为眼睛的东西。”

“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在解释之前,总要看一眼您要解释的人,不然怎么想呢?不感觉一下她目前真实的状态,作出的解释有效果吗?”

“但——”

“求您了。”少女轻声说。

我出于愧疚,遵从了,为自己造了一只眼睛向下看去,鼓起勇气迎上那目光。

然后,我就像被一双大手扼住喉咙,身体剧烈的颤动,发出噼啪般的爆响。

在我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形成了本能的反应: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晏蓁,你怎么可能——”

扼住她的喉咙,低下头不敢置信地反复打量其神情。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确实在做梦。

但我之前还是有点逻辑的,一切都有。

而现在,现在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在我眼前的这张脸,在我做了这么多事之后,展露给我的仅是,仅仅只是低沉、蚊呐般的抽泣,轻微的,因疼痛产生的颤抖,与小小的躲闪。

这不可能啊!

我心脏猛地一跳,将她的身体扳过来,使她面对着我,把这张狗脸伸到她的面前,面对着面,眼睛对着眼睛,我看着她的眼睛,品味着其中的情感,忍耐,顺从,敬爱……

还有他妈的怜悯!

“怜悯!?”

一想到这,我就打不住一气来,使劲摇晃着她纤弱的身体,低声厉吼:

“我不明白了,真的,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一开始鄙视我,随后忍受我,被我折腾之后,在我图一时之快把你们踹进泥潭里之后——反倒开始尊重起我来,对我感到一种怜悯,加以慷慨,甚至怀揣敬爱??”

“你们难道不知道对贱人最好的处置就是让他自生自灭,而不是始终如一地呵护?知不知道为何贱人被称为贱人,就是因为——只要有一个人对他宽容,他就能把自己是愚蠢继续下去!?”

求求了,不要在我心如死灰,精疲力竭时,还呼唤我,宽待我,容忍我和对我抱有怜悯的不该是被我蹂躏的人,不要让我觉得——”

血与血痴的碎片被我晃落身下,在地上铺开零落,于是我跳了起来,像触碰到什么脏东西似地一把将她推开,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沉默片刻,斟酌句子,狠地一咬牙,浑身颤抖,抱怨:

“你们不过是群我出于自我安慰所创造出的木偶,毕生意义只有一件事,做一个贱人自我宽恕的条件反射,他那永无止境的性幻想。”

天可怜见,如果我是在现实里这么对人说话,就是最理性的也要骂我,或者恨恨离去,要稍微感性些,肯定要被踢翻在地再补上十几脚不可。

但此刻,晏蓁只能这么站着,在这承担我一通狗屁不是的抱怨,还得忍受着,静静倾听,我有些可怜她了,心底也本能地生出一股畏惧,但还是忍着,尽可能轻描淡写,还用最为随意的语气说出那些话:

“尤其是你,晏蓁,你这,小姑娘,小姑娘!”

“我记得你是记仇的,那些让你不快的人,不快的事,你总得费尽心力让他们尝受报应,不管有理无理!”

“你高兴起来时兴高采烈,如春风和煦,不需要别人有求于你,也给予他们好处,心情郁闷,被外事干扰,就容易对他人也摆坏脸——啊,对了!”

我猛的一顿,直步转身,向前,对准晏蓁的脸,打量着她,把一句不该说,不应我说的话,说出口来:

慢慢践踏自己曾立下的一切,将其粉碎在手中。

就在此刻给我带来快乐,比真正上了她更让我感到高潮啊。

“你还记得逢巳节吗?如果不记得,我还记得,我就跟你说了吧!”

仅是一瞬,所见的一切,就让我特别想笑,也同时汗毛炸起:

因为这一瞬,晏蓁耐下性子慢慢地听,听到的事情,使她那麻木似地怜悯,镇静,慷慨和慈母般的谅解,那层神圣得压到我喘不过气的感觉,那种光环,从脸上头一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更为熟悉,更为“合理”的东西。

因为过于震惊、愕然、还有愤怒无法压抑的狰狞,与累累伤痕相称,身心内外无数伤口被翻开羞辱,显现出一种可怕的、狰狞的美。气氛愈加凝滞,无形的温度仿佛要灼伤我的手指,空气塞着咽喉:

而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分明在流泪,还燃烧着灼灼热焰,似要把我每一寸都撕下吞咽,丢进垃圾桶或拿去喂狗!

合理啊,这才合理!

应受的报应快来了,应得的苦果快到了!

加快语速,放大声音,狠下心。

“我还记得呢,那段描述……喔,是这样的,一个起初本是用来祈子濯垢,到你那代逐渐已是成了一个祈告姻缘的日子。”

“在那个日子,适龄的年轻男女都在袖中藏下一截花枝,随长辈一起来水边参与奉天的祭礼,在“逢巳节”当日,还会有爆竹烟花、花灯游街,若是在傍晚的灯会散后,男女彼此交换了袖中藏了一日的花枝,那便是两心相悦了,双方的父母族长便要选择个良辰吉日,去行三聘六礼。”

“而就在那天,你自从掳掠了小陈上山,总要为他备好花枝礼物的,对吧?”

“他总是给你冷脸看,对吧?”

“你又是怎么做的?孩子,你还记得吧,是谁将自己爱人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等气消了,平静下来,又懊悔不已,抱着他呜咽上药了?”

“叮”地一声,是手指弹在白嫩额头上的轻响,“咚、咚”的沉闷,是身体靠过去时,所发出的脚步声,你能听到这些刹那,我望着她那灼烧着我的眼神,那温度,热量,最显眼的恨,微微嗡动嘴唇,心中默默祈祷。

“喔,尤其是你,晏蓁,你往日做的那些事,你让我现在搞不明白。”

“我都已经慢慢践踏自己曾立下的一切,将其粉碎在手中,以你的痛苦,就在此刻给我带来快乐,甚至,甚至……”我顿了顿,微微避开她的眼睛,“对我来说,那一刻都比真正上了你更让我感到高潮……”

“你也感觉得到,你也憎恨和巴不得将那一刻的我撕开。”

但是你没有,我醒来之后你感到怜悯。

迫使我说出这些话。

“我,我……”

我剩下的说不出口了。

因为,在我眼前的,是一张淡雅到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似乎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又似乎在短短的数十秒钟经历了全部想得到的感情的脸。那张脸看着我,那个人在我身下受我把控,但还是要露出我最讨厌的东西,我再重复一遍,麻木似地怜悯,镇静,慷慨和慈母般的谅解。

分明之前流露出的是人性的,直接的愤怒,暴力的前奏,但我说了这些话,试图让她冲破对我的最后一些尊重,得到自己应有的报应时。

那感觉烟消云散了。

仿佛古井无波的水面在那一刹那化作滔天巨浪,无穷无尽的水花连天空也已遮蔽。

然后它们回归沉寂,所有的水花和雨滴坠入虚无,那些汹涌的可怖的都成了过往的。

我的手已攀上了她宽大的衣袍,将要搂住她那相较我实在纤弱的腰肢,鼻腔里涌入芬芳馥郁的香,胸口将要接触到她众伤之外娇嫩如水般的肌肤,但这句话,让我再度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脸,并为此喉头哽住,猛地抬起身子。

“所以,老爷,你就要这样自爆些很没教养的话,力求把别人的怜悯之类也抹掉,觉得这样就有了“正常”的感觉,对么?”

“老爷啊,您也不想想吗,您是万天之主,您说话,谁敢不接受呢?他们岂不畏惧您的力量,不畏惧您的烈怒?”

“您如果有自裁的勇气,何不在您长辈们面前这么说呢?反而要在一群注定只能忍受,与您天差地别,对您毫无威胁的蝼蚁面前说这些?”

我抽回自己的手,抱住脑袋,四处张望,没有别人看着,于是我又低下头,低声说:

“停下你的话。”

“看来女士们所说,是真的,您真可怜,软弱地恐惧着后果,却在恶果临头之前不管不顾,无知,懵懂,又幼稚,却肆无忌惮地张扬着人性中最纯粹可怖的恶。”

“停下你的话。”

我说了第二遍,更轻,几似哀求,但她没有停下,相反,还在继续说,无视我的意愿,靠近了我,顺势一扑,我们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床上,把脸贴在我的头顶,笑着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如母亲怀抱着疲惫的孩子那样,柔声细语:

“我也想啊,老爷,但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别人顺从?照照镜子吧,比当初提剑而来时更糟,那时还有些勇气,让人敬佩的风度,如今怨呐不停,却连去接受事实……”

晏蓁顿了顿,倏地,我看到了她的脸,一张本应活泼朝气的少女脸庞,本该怨、恨、怒,只余下怜悯,镇静,慷慨和慈母般的谅解,那层神圣得压到我喘不过气的感觉。

“您会为我说真话再度杀我么?”

片刻的沉默之后,我摇头,因为我知道,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侮辱,真话,还有别的,最后都通向死亡。

死亡,死亡,与蛇交谈之后,为了摆脱自身的心神不宁,一次又一次地在这小奴隶身上发些没道理的火气,悔恨与不愿接受,逃离和抹去记忆,最后仅余每次虐待,便被奴隶特意留下的一道伤口。

还有,一颗心。

一颗由愤怒到憎恨,再到知晓和呆愣,思索,回以沉默,继而开始感到理解,体谅的心。

我把大量伤痛作为土壤,往下播进种子,如今开花结果,结出的果实感受到了我的欲望,爱,喜悦,还有……懊恼和踌躇,现在这些欲望也成了她的。

所以,少女低低地笑了:

“不会在我出于痛苦推开老爷你时,不敢置信地哆嗦,然后扼住我的喉咙,把全身重量压到我身上,撞击,用膝盖压紧小腹,深深压下去,压下去……分明两腿还在颤抖,却在遮掩时比任何野兽还凶了?”

“不会了。”我轻声说。

“不会为了女人们和宿敌们的先后,带来的感官享受和优点缺点,心里争执不休,对我说些无谓的话,一旦我不服从就一下子拨动时间,反复倒退了?”

“不会了。”

“就算我整个人成了一根木桩,再是雕塑,也不晃动,给我机会,让我从你自己生活的难处,困顿和各种让人作呕的部分,一些正常人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尤其是老爷你这样存在而言,做出一件都是辱没智慧和修为的事里逃出,喘息?”

“是的。”

三个问题,三次回答。

然后,她笑得更加大声,更为肆意,张开双臂要将我怀抱,我没有反对,将身体靠过去,并缩小许多,让她能更好地将我环绕,能将手指插入我的后背,钻进后心,攥紧心脏。

我闭上眼睛,静静倾听她的笑声。

那颓然至极的释放,难以言喻的深沉恨意,无法从他人身上感觉到的讥嘲。

感受它们,感受我被攥紧的心跳。

知道自己到底错的有多严重,并在许久的沉默之后……

“对不起。”

道歉。

“谢谢,但我不相信。”少女简单地说,此刻她声音喑哑,就像破败的风箱,字句都混着血的腥气,“我不信一个可以肆意妄为,做任何事都得不到实质性惩罚的混蛋,他今天因为一时之念认错,明天就能继续。”

“我是认真的,”我心平气和地解释,“能宽待我,为我内心的种种不平表示理解,默默地忍受着我抛向你的一切,这就够了。”

“为什么?为自己找到一块不怕凌虐的死肉感到庆幸?”

“因为,当你能对我报以宽容,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还是像之前那样,讽刺你,叽嘲你,为的只是一种安心而非使你明白我的感受——我不敢再对你说心里话,只能重复的讥讽,根本无所谓合理不合理——”

我顿了顿,斟酌语句,确信自己想到了,就说出来:

“我讨厌那种感觉,意味着我毫无成长。”

“所以我呢?仅仅是因为你讨厌这种感觉便能停下了?老爷,你可真是一位高贤,能把伤人的话说得轻松,说服自己认可它们!”

攥紧我心脏的少女说出的话我无法反驳,所以我就不反驳,静听着她把想发泄的都发泄,直到她扳过我的脸,捧着它,让我看到咬碎的牙齿和从伤口中流出,覆盖了面庞的血。

她的怒,恨,不解,绝望等一切种种。

“别想转移话题,别想模仿着一滩烂泥使我同情你——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事情的解法,还有……好多,我不能确定你的预见能到哪一部分,但我能,我知道,有你那种感觉……你什么都能做到!”

她的手缩了回去,伸出来,在我面前晃了晃,白血溅到我的脸上,然后是满面,因为那只纤手盖住了我的脸,我培育出来的果实发出响动,压过我的声音:

“你只不过是因为要别人帮你做事显得蠢,不过觉得当自己表现到蠢的极致,就能让他们为你解决事情,然后在这过程中表现出一些本应有的勇气,智慧,理性——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不让他们彻底放弃希望,放弃这个兄弟,丈夫,朋友,觉得还有救,再挨上几句不疼不痒的骂就是!”

我点头,她怒极反笑:

“所以你认为我是那种生物吗?那些分明有着最强力量,伟大智慧,依旧看顾着你这废物的——”

她停顿住了,因为我把自己的手掩在脸上,呜咽着哭了。

“因为这样,我玩脱了,几乎所有人都看够了,他们在我头顶高高坐着,愿意和我齐平而论的友人刚把我抛入虚空,现实里的朋友因为没时间几乎都抛弃了我。”

我在推卸责任。

“而最糟糕的是,在我万策尽的时候,我能找到发泄方式就是找个无力反抗的小孩子,把自己那些脾气全发她身上,等她觉悟了,不害怕我的脾气了……”

泪水滴答滴答地落下,润湿打散了白血,晕开一片,但我控制不住,为这可笑的画面变得更加可笑继续哭着。

“只能像个呆瓜一样去哭,说些很没道理,反客为主的胡话。”

“因为她看透了我,看透了,知道我相比他人并无超卓之处,从此也不再对我抱有除力量外的敬畏之心。”

“呜……一个人,如果别人谈到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他身上那套圣器,还是别人送他的圣器所发出光芒耀眼,得多可悲啊——”

晏蓁愣了,我能感觉到她打量我的目光,我的舌头当时打结了,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导致,顺着她话说下去,越说越来火,却也感觉逻辑越捋越顺,如果不是有意为之,一个人可没法愚蠢到这个程度。

但当我觉得一切都捋通的时候,也是我说不下去的时候,因为少女不耐烦的伸出手指,点了点她自己的脖颈,在那儿有一条暗中带紫、血肉凸起的勒痕。

我停了。

她开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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