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

深红色青年简洁地评价道。

“确实。”

少女撇着嘴附议。

“6”

少年表示这场面还真没见过。

“虽然理论上可行，敢真的这么干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这就是超脱者背书给的自信吗。”

“我觉得这纯粹就是愣头青一头撞在了最软的墙上，还把墙撞塌了。”

“附议。”

“怎么办？你去修？”

“妈耶，你可真是个人，病号也不放过。”

“我觉得你挺合适。”

“怎么连你也！”

“恭喜恭喜。”

耳边悦耳的女声将踏进黑暗的触手怪唤醒。

“……”

触手怪整个人都是蒙的，刚刚因为没有路，所以踏进了黑暗的它打了个激灵。黑暗凝实的吓人，那种感觉就像是沥青一样粘稠，紧紧贴合着接触到的一切，吸涉着所有敢于现身其中的事物，那一瞬间，触手怪就连恐惧的情绪与思考的想法都被抹平，脑袋险些当场死机。

“还活着吗？”

“吱。”

“哈哈哈，不愧是我。”

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十分没形象。

“……嘶——”

触手怪花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想要离那人影远点却用后背感知到无比坚实的感觉，无形的墙壁是有弧度的。

这时触手怪才观察了一下周围……好吧，没什么好观察的，总之大概就是一个纯白的球形空间，中心蓝眸白发的少女格外显眼。

“没认出来？仔细看看？”说着，半坐在球体中心的少女拨开遮挡脸颊的几缕头发，甚至还换了个看起来很恬静的坐姿，“好看吗？心动了吗？是理想型吗？”

“不是，等会儿，你，嘶，你就是那个，就是那个，你原来是，我……”

触手怪清楚地明白自己绝对见过这个人，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反正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对上了。

“嗯嗯，看来你还记得，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顺带一提，你记其实没错，常态是男性外表来着，现在这个模样主要是因为一点小意外。”说着，少女正了正身子，纯白的背景随着她的移动托出了一圈漆黑的涟漪，“唉……先说正事吧……你惹事了。”

“噗，我惹到哪位大佬了？不是吧？”

一上来就是心肺骤停消息，能让这位亲自来传信得是惹了什么大麻烦……

“别紧张，你刚刚从那个世界捞走一颗星球还把把整个世界戳了个洞，但你这个实力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纯属本事和运气，基本都没什么人有怪罪你的想法，我这次主要是来打灰的。”

“所以……”

“因为你在那个世界各种乱用超凡力量导致那个世界的超凡规律松动，世界意志也慢慢苏醒，不过因为你的大肆破坏，现在已经上了世界意志的黑名单，除非偷渡否则以后是别想再去了。”

“啊这……”

考虑到自己好处已经捞得差不多了，似乎也不亏？

“我恭喜你是因为你现在成功突破了个小瓶颈，看吧，”少女指向一个方向，“看看这个。”

触手怪抬眼看去，却有种在窥视自己的感觉，很怪。

仔细观察，那是一个高耸在视野尽头的王座，漆黑的纹理模糊不清，但庄严肃穆的感受却十分清晰。触手怪看着这王座，感觉很怪，有种，那是空心的错觉。

“就是空心的。”少女仿佛明白触手怪的心声，“没办法，现在空有神性之基的空壳，而且因为你中途并不清醒，错过了塑造的机会，所以现在是王座这种大众款式……”

“呃……所以我没法成神了？”

不由得有点失落，这下要是被黄昏剧场追上不就直接寄了？

“混沌侧的通病，想继续走目前只能绕过这堵不怎么好爬的墙，暂时转向神性侧，用外来的神性把神性之基塞到饱和，然后一口吃满转回混沌侧……我当时就是这么搞的，你可以借鉴一下思路。”

“……没听懂。”

挠头。

“总之先拿着这个，记住我的话，里面有很多常识你先补补课，”少女一把将一本小册子塞进触手怪怀里，“……想当初我可是一个人摸爬滚打好久才成功，真是赶上好时代了……”

听着少女的碎碎念，触手怪稀里糊涂地就收下了小册子。

“另外，有注意到什么不同吗？”

“变美少女了算吗？”

“我不是指这个啊！你回想一下我跟你说的这些东西，是不是记得很清楚？”

“对哦，没那种记不住的感觉了，可是为什么？我的灵视起来了？”

“是你这块压缩毛巾吸到了一大波水分，开始变大变高了。”

“啊？”

“别人变强的过程是自己慢慢码字，你是把别人写好的压缩包解压，懂了吗？”

“哦……”

“现在你的位格也成功被顶起来，显示器性能十分优越，处理得了我这种8k视频了，懂了吗？”

“懂了……”

“如今的你已经靠纯粹的视觉察觉到不少东西了，而且看起来你已经得到过一份知识了，嗯……保险起见。”

然后触手怪就看到少女慢慢掀起长裙……漏出满屏幕的白色圣光，一种大货车从脑子里穿行而过的感觉让触手怪当场一个趔趄。

无穷无尽的光充盈着视野，有形体的有触觉的有思维的光如海浪般跃动……

【获得知识，虚空•幻光海上】

【负荷：90%】

来自金手指的消息在回过神的触手怪眼中闪过。

“这是……”

“知识光是存在就具备力量，而无尽虚空中传递知识的方法可太多了，知识本身都可能是种武器，总之先把用惰性的安全知识你的容量填满，防止你乱看导致原地暴毙，”少女裙下的光缓缓消散，“知识也不是不能交易嘛，就算你用不上这段知识也可以以后和其他虚空存在交易，来自我的知识可是很稀有的……”

“……”触手怪犹豫了一下，它生怕下一秒面前的人就留下一头雾水的它突然消失，于压下了心中的其他疑问，问了个自己很在意的问题，“我的这个系统是来自你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少女有些出乎意料，似乎没想到触手怪会问这个，“还以为你直到最后也不会问呢。”

“果然……”

“是的哦，以前的系统啊，金手指啊，各种外挂跟我没什么关系，”少女的声音慵懒起来，“不过我超脱之后就改了，每一个系统都要过我的手才会真正出现，这是我超脱时留下的定律之一哦。”

“……审核？”

“噗，”少女被口水呛到了，“才不是什么审核啊，只是我制造了一个框架，制订了一套行业标准而已，才不是审核……”

“这样吗……”

“我的权能，奇迹权能表象之一就是系统的存在啊，当初的无尽虚空什么稀奇古怪的牛鬼蛇神遍地都是，按照以前的那种情况，你会发现自己每穿越到一个世界都能找到各种穿越者的痕迹，原本熟悉的剧情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甚至可能出现落地成盒的情况……总之，由我给无尽虚空打上的这个大补丁让种情况不会再出现了。”

“那我这个系统呢？”

“……尸块，我的尸块，准确来说，是我舍弃的一部分畸变形成的。”

“……？”

“它是我舍弃的权能的一部分，我无意间留下的烂摊子，黄昏剧场是这个烂摊子的一部分，它渴求着完整，所以才冲着仅次于它的第二大碎块，也就是你来了，放心，它不是穿越者，只是系统成精了。”

“那我把这个系统……”

“别想了，那东西与你是一体的，虽然你自己没什么感受，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没有灵魂，你的意志只依附在这副躯壳上，这个系统把你的意志与肉体粘合在一起，没了它你的意志会当场消散。”

“……”

触手怪蒙蒙的，没有灵魂？那自己是怎么……

“赤裸的灵魂抵抗不了无尽虚空的归零性，所以能跨越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虚无最终抵达异界的只有虚无缥缈的意志，而你现在的原初生命形态，是不需要灵魂的……灵魂这东西对混沌侧无所谓，对神性侧至关重要，你其实用不着担心这种事情……”

“……”

“信息量很大？在消化？”看着触手怪大脑宕机一只阿巴阿巴的模样少女打算先缓缓，“那就先消化一下吧。”

过了好一会儿，触手怪才慢慢有了反应。

“……那之前说的，我是你的……一部分？到底是……”

“这个吗……”少女偏着头，想了想怎么解释，“超脱者大多是唯一的，过去，现在，未来与支线和可能，都是一体的。为了把黄昏剧场这个麻烦清除，我舍弃了自己的唯一性，我诞生的起源世界中便重新出现了我。”

“我？”

“那些畸变程度还在可控范围内的权能随便就开始了回归，因为找不到已经超脱的我，就找上了其他的我，其中之一就是你。”

“其中之一？也就是说，其他和我其实是……”

“我不说过你不是唯一了，你甚至都遇到两个了，那两个也是。”少女看着触手怪那越发脑干缺失的表情憋着笑，“是我，也是你，就当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好了。”

“……”

脑子无响应。

“嗯哼？”

“算了，先不想这个，总之……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碎片都吸收了？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

“你会把切下去的肿瘤移植回来吗，而且这肿瘤甚至还想咬你？”

“……好吧，我懂了……”

“它们对我来说不致命，但剧毒，对于你们却不一样。你们都没踏上超凡的路，掌握这些力量并不会有什么弊端，只要你们将黄昏剧场化作自己的力量并且超脱，就能断开与我的联系。无尽虚空少了祸害，我彻底圆满，甚至多了个能推心置腹的兄弟，三赢，赢麻了。”

“……我不是你唯一帮助过的？”

“是唯一的。”

“？”

“其他的拿到的都是零件，只有你的能正常运作，就这么简单。”

“好现实啊……所以能给配个系统小姐姐吗，没有指引好痛苦的！”

“有的，但你得去自己找，总之系统引导和系统小姐姐都在别的零件里，我就不告诉你了。”

“可恶……”

“时候也不早了，你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还是回去看看吧。”

少女站起了身，周遭开始涌起灰蒙蒙的雾气。

“嘶，哪里？”

“你本体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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