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菸門診今天的第一份名單，就是來自某公司青年CEO的申請，走進診間還一邊碎念：「都是我們公司同仁啦，說什麼辦公室應該要有清新空氣，我每天都壓力很大欸？要去頂樓還樓梯間抽也不可能啊，我就辦公室個人用的也還好吧？結果就一直被嫌，說中央空調會把氣抽去她們那邊啦。說實在的，一開始不要抱布偶來上班不就好了嗎？」

聽完一連串的抱怨，還屬於初期執業的衛教人員蘇萊塔，吞了吞口水，任務降臨，絕對要好好幫助面前這位女性才行！

「您的同仁，是不是為了您的健康著想呢？平常工作繁重的話，適當宣洩壓力比較重要哦！依賴菸酒是不行的！」努力提出最朝氣蓬勃又正向的建議。

青年CEO米奧琳涅嘖了一聲：「……，我也知道，所以才來報這個門診啊……」

「那、那我們這次…先開一些尼古丁口含錠給您，想抽菸的時候再吃，請好好遵守用量限制喔！」

米奧琳涅一邊稱應著，一邊眼角餘光卻飄向白袍覆蓋的豐滿身材，不禁想到作為醫事人員，這體形也太令人分心了吧。

＊

隔週回診，蘇萊塔親切地問目前效果還好嗎？馬上又引來一陣反駁，看來是忍耐了很久：「一點都不好！我覺得問題根本就不是尼古丁！重點不是嘴裡想要有些什麼咬著嗎？」米奧琳涅平常是菸嘴或吸管都佈滿齒痕的類型，「沒有這樣的話根本就會心神不寧吧？！」

「這....根據我們的臨床經驗和理論來說，您是屬於還在依賴口腔期的關係……」

「蛤啊──有人這樣評論患者的嗎！？說什麼還在口腔期？佛洛伊德那個？性慾不靠口腔吸吮東西就無法滿足什麼的，也太誇張了！」

才見面沒幾次就講什麼性慾，真是文化衝擊。

「不不不是這樣的，這個階段我們推薦您可以用一些口香糖或口嚼錠當作替代，只是……」

「口香糖平常就會吃了呀！那跟抽菸是兩碼子事吧！反正最好是能夠想辦法在這邊就處理好！我可沒時間去弄轉診手續之類的！」

經過一番折騰，這次改成使用尼古丁貼片的方式，是重度菸癮者或是一天抽一包以上才會採用的替代品，蘇萊塔擔心這就跟申請表單上記錄的菸癮習慣不太一樣了，米奧琳涅卻撇著嘴表示反正表格也是當時亂寫的。「誰會記得一天抽幾根啊。」配合度極差卻還理直氣壯的態度，讓蘇萊塔心中升起無法撲滅的使命感。

＊

又過一週，普通地回報近況、普通地重開貼片與口含錠用量之後，米奧琳涅發現蘇萊塔胸前第二顆鈕扣開了，木質紋路的塑膠鈕扣敞在胸前，露出內搭的衣物。基於禮貌沒有再細看下去，只是提提自己的衣領和胸前襯衫，向她示意了一下，蘇萊塔卻沒看懂。

「這裡啦。」只好伸手過去比，又覺得碰到也很尷尬，手指順勢而下就幫她扣好。白襯衫亞麻布的材質柔軟又有點粗糙，兩手拌在她胸前一陣子才好好地扣起來，看著在動作間有點彈性聳動的渾圓，兩人都感到這樣的距離很不妥。蘇萊塔因為比大部分女孩子高大，胸部也發育得稍微早一些，其實一直對身材有點自卑，總是微微地駝背，但是因為肩膀與胸膛仍然有不算太誇張的肌肉線條起伏，整體仍然給人柔軟又精實的依靠感。

「不、不趕快把菸戒掉的話，罹患口腔癌的機率也會增加，會比一般人還要多好、好幾倍，是很危險的！」蘇萊塔稀哩呼嚕地扯一些醫事人員應該要訓誡的句子，硬是將會面先畫下句點。米奧琳涅走出診間，心裡也模模糊糊地在想什麼……什麼東西的，多好幾倍……？

＊

還有一次，米奧琳涅先走進診間，蘇萊塔還在整理衛教圖卡，拿著一些可怕口腔與牙齒病變的照片要進行恐嚇教育，抱了一疊走回來，卻發現米奧琳涅才稍微待一下就趴著睡著了。

診間裡空調溫度微涼，米奧琳涅看起來像剛下班就過來，趴在桌上領口歪斜，臉龐壓著袖口，三角耳針略微映著診所日光燈的反光，照在柔軟的耳垂邊緣，耳後短髮層次也有些交雜在一塊。就這樣安靜地睡著，和前幾次的暴躁和埋怨完全不同，貼在後頸的尼古丁貼片，過了大半天，失去黏性而微微掀起。蘇萊塔先將恐怖教育照片收回抽屜，忽然想起貼片不能貼太久吧？都不黏了應該要拿下來。站在她身邊，手伸過去想去撕，又手指僵在半空中，停了幾秒還是放慢動作地輕輕撕開。

「嗯」米奧琳涅嬌軟地在自己手肘裡悶了一聲，轉過頭去沒有醒來。

＊

隔週約診時間下了傾盆大雨，蘇萊塔剛從附近社區的校園巡診回來，跑著回診所的路上，一邊想著今天有連布蘭小姐的約診啊，忍不住地雙腿大步邁開，最後上半身濕透地推開診間大門。

「現在的小朋友，也會有這種問題哦？」聽完為什麼遲到的理由，米奧琳涅靠在診間椅背漫不經心地搖擺著隨口問道。

「嗯……有時候是叛逆，以為是一種長大的證明；有時候是一種身分的切換，覺得自己在抽菸的時候，心情會切到不同的狀態。我們要做的是讓孩子們知道，就算不抽菸也可以很成熟、還是能夠成為自己想變成的大人。」

「喔……，真是辛苦，這樣的話，妳應該也能算是成熟的大人吧。」

最後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蘇萊塔沒有聽到，正在手忙腳亂地打開診間後方辦公室裡僅存的老舊吹風機，想把身上和腳上沾濕的地方先弄乾一些。米奧琳涅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嘆口氣走去幫她拉開衣角。今天蘇萊塔穿的白襯衫剛好是有些絲質的，得小心掌握吹風機的熱風距離，雖然有內搭綿背心，卻還是透出底下意外有些暗紅色的內衣。

拉著吹著，偶爾幫她抖開濕濘的衣褶間隙，兩人都安靜地不太敢說話。

蘇萊塔試著打破沉默問：「那麼連布蘭小姐，第一次抽菸是為什麼呢？啊，如果覺得太干涉，不必回答也沒關係的……」

「是我18歲......」雖然不太願意，卻還是先想起了父親梗著喉嚨不發一語的背影，那天母親的葬禮來到尾聲，漸漸只剩下她在應對來弔唁的賓客，一個個的問候、打招呼，關心長輩親友們要離開的交通，莊重也不失禮節周到。儀式全部結束後，自己去便利商店買了菸，霧氣在薄薄的雨裡裊裊升起，像母親的實驗室裡總有不知名液體蒸發滾燃的燒杯。

「不過，畢竟也只是想選擇另一種生活方式而已。」

「那麼，還是可以有更健康的方法呀。我是真的很希望，可以完成連布蘭小姐的戒菸申請......」蘇萊塔沉歛著眼神，看向米奧琳涅單薄的肩膀，除了對兩人相識以前的陌生感到不甘心，也不想要嘴裡只能說出醫療人員立場的關心，卻又對還無法拉近的距離覺得無從施力。

結果胸部卻忽然被擦了過去。

「啊，抱歉抱歉！」米奧琳涅為了要將吹風機朝向胸口下緣、又怕對方被燙到，手指關節卻朝上頂了過去，雖然即時發現收了回來，還是很紮實地碰到了。蘇萊塔嚇得腦袋一片空白，這這這難道是被被被直接摸下去了嗎？？連布蘭小姐原來是這樣的人嗎？不不……畢竟她是見面沒幾次就跟人家講什麼口腔期性慾的人，標準一定跟自己不太一樣，可是難道，這裡是想摸就可以直接摸下去的地方嗎…？？！

手上還殘留著柔軟的觸感，米奧琳涅簡直不敢相信碰到的是胸部，對自己的一向是感到有點乏味又無趣，對於穿胸罩也經常覺得麻煩，不太會留意，原來在別人身上卻是這樣的感覺嗎......？想起那樣的軟嫩飽滿、觸壓到綿軟下陷的手感，完全害羞到不行，剛剛那些第一次抽菸的悲傷回憶都要歸零了，或許這就是不用抽菸的另一種滿足嗎？如果......能夠將其他東西也放進嘴裡？

當天晚上回去，米奧琳涅自己用的時候，不小心流出了很多；蘇萊塔回家洗澡時，則是怔怔地盯著自己胸前有點出神，淋了許久的溫熱水。

＊

療程接近倒數，米奧琳涅這天卻一進門就掏開西裝外套的胸前口袋作勢要點菸：「有煙灰缸嗎？哎，小碟子也可以吧。」軟包紙菸明顯有被捏過幾次的皺亂痕跡。

在戒菸門診做如此挑釁的行為，蘇萊塔卻不生氣，反而露出擔心的表情，不疾不徐地從抽屜裡拿出充滿宣導性質的人體肺部造型煙灰缸（？）。

「怎麼了，連布蘭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逃過併購危機卻也引發股市震盪，即使沒有被吞沒卻仍殘喘著的公司，能再撐下去都已經太疲累了，連再對他人覆述一遍都沒有心力的程度，最後只能萎靡地低著頭。

「可不可以……借我靠一下？」

「好、好的！如果這樣能讓連布蘭小姐覺得好過一些……」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滿滿地靠向懷抱。

蘇萊塔今天的襯衫是有點綢緞絲滑、隨著胸口貼體起伏的材質，米奧琳涅靠向她時，忍不住地慢慢開始深呼吸，熱軟的氣息浸入口鼻。雖然不至於到日思夜想，但在沒見到她的這一個禮拜裡，偶爾下樓梯時從腳後根升起的、低下頭撿手機時耳後忽然壟罩的、抬頭在想還能不能過這段紅綠燈時，前額到頭頂漫上來像抵到眼角的，各種不知所以與感官黏稠在一起的感觸，幾乎都是源自於這對胸部的柔軟，思緒完全、無法抵抗地被佔據。

「雖然大部分是白色的，不過，妳每次的襯衫還是會不太一樣呢。現在是療程裡的第八次，總感覺每次看到妳都不太一樣。」

蘇萊塔被緊緊摟在對方矮小的懷抱裡動彈不得。

「但是妳穿白色真的很好看，配上紅色的頭髮。」

面對著頹喪又迷離的眼神，被殘留著煙霧奶茶氣味的手指末梢拂過臉龐，戒菸門診的肺部造型菸灰缸裡，才剛被吸過幾口的菸還放在裡面燃燒。在這樣唐突的空氣，好像連告白都不需要忍耐。

「連布蘭小姐……實在很抱歉，上次下雨那天過後，一直想著妳。」

「沒有關係...再多想一點，也可以的……」

把自己狠狠埋進前方胸脯之前，米奧琳涅還是有感受到對方應該會是重視順序的人，所以先墊起腳尖吻向她。兩人一邊接吻著一邊往後仰，漸漸地不再需要墊腳，而是被她彎身向下的懷抱給包覆了。蘇萊塔對菸味是很陌生，說不上討厭，對二手菸的氣味也不到排斥，只是當作工作相關的其中一種材料，藉著米奧琳涅鼻間與雙唇的氣息，反而感到一陣異樣的暖和，從溫熱的唇間溢到鼻頭，再瀰漫進自己嘴裡，彷彿只要張口含著對方，就能嚥下再多擁抱也無法消彌的身體界線。

靠在辦公桌邊，輕輕將對方襯衫鈕釦一顆顆解開，米奧琳涅的西裝外套散亂地敞在肩膀上沒有脫完，蘇萊塔就忍耐不住地吻向頸間，「嗯，輕一點，不要吸那麼用力，等一下出去、會留痕跡。」只好減緩吸吮的力道，一邊卻向鎖骨侵襲，米奧琳涅也不願意放過直接湊來面前的脖頸，雙臂接著也交纏住，細碎的吻不間斷地落在兩人身上。

喘著氣要去開內衣，後背扣好像很輕鬆就被蘇萊塔打開，肩帶也跟著滑落下來，自己卻要雙手環繞到她背後，有些艱難地把她圈起，才能摘下她的胸罩。和上禮拜下雨那次不一樣，這次穿的是像個孩子一樣的溫暖鵝黃色，底下卻是與心智年齡似乎不甚相符的飽滿弧線，只能用雙手捧起的沉甸重量放在手裡，期待了那麼久，終於能夠張開嘴含住，張口拉扯與小力啜吸之間的力道令人不知道該怎麼抉擇，只能交錯地進行下去。

按在懷抱裡，任由著在胸前為所欲為，蘇萊塔手掌輕撫在米奧琳涅頭頂，覺得她其實偶爾也任性脆弱得像小孩，戀愛之間這種不自覺將對方當成孩子一樣在哄的心態，總是有點不健康吧，蘇萊塔心裡的衛教人員使命才正要響起一些警覺，就被米奧琳涅往下舔弄的刺激又弄得全身揪緊起來。腰腹下方，隨著唾液沾濕的部位透著一點診間空調的寒氣，讓被舔過的位置都隨著收緊，被舌尖的走向挑起成為順從的形狀。

再往下探，沒有主動去褪下褲子，就只是沿著外側腿根摸索到末端，還來不及阻止，米奧琳涅已經伸出手指進入底褲，拉扯的內褲邊緣勒出大腿與腰側的輪廓，緊得令人感到雙腿中央似乎也包覆著一股熱流。有點冰涼的手指觸在邊隙，輕輕挑弄幾下圓脹凸起的陰核，兩側的肉唇也充血潤厚，要撥開適合的角度才能進入。

經常自己使用的米奧琳涅，習慣了自己狹小但濕滑集中的洞口位置，不是沒有想像過對方的觸感是什麼樣子，但實際碰到的濕黏還是讓她感到胸口顫跳了一下。黏稠的肉感吸附著手指關節，一段一段地沒入，與其說是插入更像是被吞陷，推進濕軟綿密的夾縫裡，穿過肥厚的唇瓣層次，慢慢地開始攪動起來。頭頂上方傳來蘇萊塔聲音含糊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快要站不住了，趕緊想辦法扶好她張開的大腿根部，努力扛著靠回桌邊。

穩定重心以後，米奧琳涅繼續加深手指上探的深度，有些粗魯地搗弄了幾下，見對方皺眉痛苦地發出呻吟，只好又不捨地放慢抽插的速度。蘇萊塔只覺得張開的雙腿間，被米奧琳涅腰間骨盤不斷地按得更開一樣，明明是身材矮小的類型，現在卻讓人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心裡很喜歡她，對於喜歡的動作、要做的事情……，卻還沒有想到這一步，事態卻已經持續往下一個階段發生，失控無助之間，卻也有些期待，連布蘭小姐……接下來還會對自己做些什麼呢......？

連布蘭小姐竟然是喘著氣停下來。

眼角餘光看到燃燒的菸支餘燼末端，就拿起來叼在嘴裡，一邊繼續重新調回抽弄的節奏。菸燒得快到盡頭，燃燒的煙霧要燻到眼睛，米奧琳涅皺眉瞇起眼，插動的手指動作從手臂使力一直到開始聳動肩膀。

「啊、嗯，好過分……竟然直接、在這邊，而且還在…嗯啊！」

蘇萊塔露出可憐掙扎卻又無法反抗的模樣，米奧琳涅忽然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似乎有點輕視人家的專業，只好再深吸幾口，將熱燙火光的菸頭放下，手指仍然反覆沒有停歇，戳插抽拔得更用力。「嗯哼、呃啊……！」隨著喘息的頻率越來越快，再將手指轉入幾圈，最後一下頂到深處的時候，冷不防地張嘴含咬著跳動碩大的乳尖，雙唇覆滿了乳暈、沾濕了口水，乳暈邊緣埋在嘴邊，牙齒終於還是咬住了也在脹動的乳頭。

吸咬的同時，感受到令人安心的、像香菸濾嘴綿軟紮實的海綿觸感，忍不住地越吸越用力，吸拔拉扯了起來。蘇萊塔的大腿夾緊、雙腿勾住米奧琳涅的腰，往自己裡側更用力纏住，一陣小頻率的快速抖動，最後一次顫抖地圈緊，豐滿擠壓著往內蹭，在兩人都抬高了身體混亂地悶喘一段之後，才終於喘著氣慢慢抽離。

結束之後，幫對方清理好、拉起褲頭的拉鍊，確認好菸已經完全摁熄在菸灰缸裡，打開診間的電風扇和窗戶通風，畢竟接下來如果還要充滿菸味和私密氣味地看診，未免也太不像話了。

米奧琳涅用公事包裡的濕紙巾清理著手指縫隙，坐回診間扶手椅上看蘇萊塔有些慌張地收拾著，忍不住對她笑著說：「完蛋了，這樣我以後抽完菸，都會想到妳剛才的樣子。」失職的戒菸衛教人員聽了滿臉通紅。

「順便跟妳承認，我有時候不小心還貼著貼片又會開新一包菸出來抽。」蘇萊塔聽了快要為任務失敗的沮喪而掉下眼淚。

「可是想到妳，只好把才剛點的菸又按掉。」

「喔哦……！」好感動！

「然後不知不覺就開始摸下去弄自己，像剛才對妳那樣。就這樣培養了新的習慣喔。」

戒菸門診的療程通常分成第一階段的8週，在90天內要完成藥物與貼片輔助治療，接著進入第二階段的另一個90天，開始進行完全的戒除菸癮。基於成效的考量，醫事人員通常不主動告知還有第二階段的存在，當患者選擇說謊表示在第一階段裡就完成戒菸、結束療程，便算是雙方都在互相隱瞞、任務成功但實則失敗的治療。

但是這一次，蘇萊塔卻對要啟動到第二階段的療程感到憂慮又羞怯不已，還有一點莫名的內疚與自責。

連布蘭小姐倒是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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