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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宫阙高台不胜寒,无忧山岳何时春 —— 待婚期二女苦修花嫁,递请帖贵人突传筵席,2

[db:作者] 2025-08-16 21:20 5hhhhh 5300 ℃

“哈哈哈,”安念云见四下无人,拉过二女一人亲上一口,“这小嘴这么甜,大姨我可得好好尝一尝!”

三人走走停停,终于是到了御花园。此御花园为前朝所留,本朝未有重修,只是简单打理一番。倒也是重峦叠嶂,曲径通幽,四下鸟语花香。三人游花观水,扑蝶逗鸟,轻松愉快。

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一群老东西!什么玩意!?不就重新丈量全国田亩,一个个推三阻四,定是心中有鬼!还敢拿皇姐说事,看朕不砍了他们。”片刻,一道明黄的身影便是转过山石,映入眼帘。

宫规不是白学的,山雪云月当即福身到底,“臣女见过陛下!”如今二人已入侯府族谱,脱了贱籍,可算作贵女,除去正式参拜不需要跪下行礼,但是礼数还是不可不全。一旁安念云则是微微一福,她是从三品大员,除开朝会,见君也是不必跪拜。

“诶呀,安姑姑,快快免礼。”来人身着龙袍,剑眉星目,隐隐透出英气,正是当今天子曹霆。他幼时父母兄姐不是在外征战就是忙于内务,全靠安念云把他拉扯大,连昭贤皇后都说曹霆当孝敬安念云,报答养育之恩。此刻曹霆三步并作两步将安念云扶了起来。然后皇帝便是看见安念云身后福身的二人。“她们是?”

“禀告陛下,她二人乃是威远侯府的嫡小姐。”安念云恭敬作答。

“哦!”天子一惊,旋即露出喜色,“原来是二位小嫂嫂,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扶,二女哪里敢劳动天子,立刻起身后退半步垂目站好,不敢直视天颜。

小皇帝扶了个空,也不气恼,收回手又说:“不要拘谨!抬起头来。”

无奈,二女只能抬头望向天子。山雪顿觉疑惑,感觉天子面善好像在何处见过。目光一扫,又见天子身后有一笑脸,正是前些日子去向母亲颁旨的秉笔女官,后者也不言语,只是点头示意。

曹霆回头吩咐:“刘卿便先去御书房忙着吧,朕稍后就来。”秉笔女官领旨恭敬退下。

天子回身细细打量二女,啧啧称奇,似乎很是满意。二女初见天子有些惶恐,只能呆立原地任由皇帝打量。

“二位可曾收到请帖?”皇帝突然没来由的一句让二女直接懵了,还是安念云开口回答:“禀告陛下,帖子递到了尚宫局,还未转交给二位小姐。”

“哦哦哦,”小皇帝频频点头,“来了就好,一直听说要请二位,我还等着喜事呢。”

小皇帝眼睛滴溜溜一转又是开口,“你们在宫里好好玩,有人敢欺负你们,就来找我。我给你们撑腰!”然后小皇帝便说还有公务,自己走了。留下山雪云月面面相觑。

“大姨,”云月还未从突然面圣的冲击中恢复过来,“……皇帝不是都是自称朕吗?”

“嘿嘿,秋娘还说你大咧咧,这不挺敏锐吗?”安念云拉着二女在一石桌旁坐下,“陛下真性情,朕那是对着外人,自家人也就称我。”山雪云月更是茫然,什么自家人?

“大姨,”山雪拉拉安念云衣角,“陛下他……为啥叫我们小嫂嫂?”

“哈哈哈,”安念云突然捂嘴笑出了声,“不让你们母亲说,不让我说,结果千防万防没防住陛下。”笑过之后安念云挥手召来远处的女婢让其送壶茶来,待到女婢走远又是开口,“你们母亲一直不告诉你们将来的夫家为何吧?”

二女颔首,这段时间二女一直疑惑,都已定下婚事过了文定为何母亲死活不愿告诉她们夫家是哪门哪户,还让二女不要多问。以至于云月都开口询问是否是秋娘要把姐妹二人卖到塞外去,秋娘又好气又好笑,嚷着要打云月屁股。

“罢了,既然是天子说漏了嘴,那就怪不得我这老婆子了。”安念云制止了开口欲言“大姨不老”的二女,接着说:“没错,将来你们就是陛下的小嫂子。”

二女神色一凛,心中如是雷霆滚动,当今天子只有一位兄长,正是权倾朝野多年后又隐退的前摄政王,如今贵同皇帝的大君——曹震是也!

“我姐妹二人何德何能……”山雪得知攀上高枝,不喜反惊。她非闺中弱女,拉着妹妹在世间摸爬滚打多年,虽不说宠辱不惊,但是德不配位必受其咎的道理可是明白得很。她也瞬间想通为何天子面善,皇帝不就是和那日到刀子铺的贵人容貌相似吗?

“莫慌,”安念云一把按住二女小手,“你等可知为何一直不对你二人明言?就是想拖些时日观你二人德、行。君后早有懿旨,等到时机成熟就会下帖子请你们二人过府一叙。你看这不,帖子一早就来了。我本想等晚膳时再交予你二人。今夜你们本就要宿在尚宫局,明早自然有人陪你们去无忧山。”大君贵同天子,一切礼制亦同天子。所谓妻同夫荣,大君正妻自然贵同皇后,故称君后。而无忧山,正是大君府邸无忧宫所在。

虽得安念云开解,但是二女仍旧是回不过神,半响才缓缓称是。

安念云观二人神色,知道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也就不多提。看看日头,就领着二人回了尚宫局。等到宫女端茶归来才知安尚宫已走,懊恼失了个露脸的机会。

等到一行三人回到尚宫局,远远就望见四人立在尚宫局前,正是此前唤来两对阉婢女婢。看到三人归来,四婢子连忙迎上来行礼,“见过安尚宫,见过二位小姐。”

云月拉起一位阉婢的小手,“妹妹可还识得我?”那阉婢还在打量云月,云月却突然发觉一侧女婢正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察觉到云月的目光探究,那女婢连忙低下头。云月顿感莫名其妙。当她还在回想是否得罪了对方,看破了端倪的山雪已经赶忙出言解释,“我二人乃是刀子铺的刀子匠,这二位妹妹正是我们姐妹两分别净身。今日有缘遇见了,便想着为二位妹妹检查一番,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听到此言,四位婢子皆是神情一松,立刻躬身称是。

“去吧。”安念云允了之后便自己忙去了,山雪云月领着四婢子入了局内一僻静厢房,早有大宫女带来了二阉婢的锁具密钥在此等候。

“几位妹妹如何称呼?”山雪领着几人进门。

“回小姐,奴婢叫弄影,”出声者正是刚才瞪着云月的女婢,她指一指被云月牵着的阉婢,“她叫弄香。”

而另一对女婢阉婢也自报为纱蝶,筱蝶。光听名号便知是两对伴子。

“哦。”山雪微微颔首,心下了悟,又起了试探逗弄之意,便是指了指一旁的床榻,“弄香与筱蝶躺下,你二人帮她们脱壳。”脱壳二字咬地很重,言毕便是递出两把密钥。密钥刻有名字,断然不会搞混。

二女婢闻言俏脸通红,但却没有言语,默默接过密钥开始为阉婢脱锁。脱壳礼是私密大礼,平日并不会如此措辞,只说开锁。但是二女婢也不好争辩,只能埋头干活。

几下动作,阻泉、锁具皆是去除,露出百嫩玉箫和其下两道阉痕。山雪云月刚想上手检查却被弄影打断,“禀小姐,我等之前小解,此刻还没到冲洗的时辰。她二人下身藏于锁内,怕是还有秽液沾染,还请小姐准许我等为她二人清洁,以免污了小姐玉手。”山雪见她态度诚恳便是点头允了。本想她们会取来毛巾之类擦拭,没想到弄影与纱蝶跪到自家伴子腿间,一口便是将玉箫吸入口中吞吐,然后香舌游走将玉箫四周乃至阉痕都细细舔舐一遍,弄香与筱蝶也是嘤咛不断。山雪云月哪里见过这种清洁之法,霎时脸红。片刻二女婢起身立定,“小姐请。”

山雪云月已经回过神来,立刻凝神查看起来。二阉婢阉痕都是齐整,愈合也是极好,探摸周遭肌肉也未见粘连。云月还嘀咕了几句“不错不错。”看来很是骄傲。

检查结束,又要装回锁具,刚拿起锁具山雪便发觉面前的玉箫软糯,不知要如何插入阻泉。

“小姐,还是让我二人来吧。”又是弄影出言。得到同意后,她和纱蝶又是跪入自家伴子腿间,含住玉箫吞吐,进而吻上后庭,将小舌来回刺入,手指也在会阴反复点按。山雪在一旁看的仔细,而云月已经羞得偏过头去。几个回合两个玉箫便是颤巍巍地立了起来,虽然还是绵软但是好歹直了。而女婢眼疾手快套上锁具然后将阻泉小心插入,一面看着手上操作,一面望着自家伴子的反应,看来也怕伤了对方。

很快锁具装好,女婢又帮阉婢整理衣裙。山雪云月各自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送四人离去。望着四人两两牵手离去的背影,山雪突然发问:“妹妹可知刚才那弄影为何瞪你?”

“对啊,她为何瞪我?我之前也没见过她。”云月也是狐疑。

“你刚才牵着弄香的手。”

云月露出不解之色。

山雪噗呲一笑,“还能为啥?吃醋了呗。”言罢便是笑个不停。

又是一夜无话。

待到天明,晨钟刚刚响过,山雪云月就起身用膳沐浴。待到梳妆之时倒是吃了一惊,因为安念云挥退了寻常女婢引入一位女官。

“陈尚服,这边请。”安念云握着女官的手,很客气地将对方带入房中。

山雪云月识得此人,立刻行礼,“小女见过陈尚服。”此人便是尚服局陈尚服,为宫内执掌一切服饰冠冕之人。

“多礼了。”陈尚服客客气气给二人打了招呼,二女哪里不知,这是安念云的面子。

“你二人今日要拜见君后娘娘,切不可怠慢。我特意请来陈尚服来为你二人梳妆,要论女子衣裙、头面、梳妆,这天下无人能出陈尚服之右。”安念云开口解释。

“安尚宫过誉了,”陈尚服细细打量了二女,“二位小姐真是好颜色,能为二位梳妆也是我的荣幸了。”

之后又是客套一番便是让二女在琉璃镜前坐定,开始梳妆打扮。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等倒安念云领着二女出宫之时,所过之处人人侧目,只觉安尚宫身后跟着两位下凡仙子,韶颜稚齿,出水芙蓉,秀而不妖,美而不艳,陈尚服果然好手段。

一路走着,安念云一路交代:“你们母亲已经知晓你们接了帖子,你们无需担心家中。君后你们见过,非是寻常后宅妇人。娘娘不会斤斤计较,你们按规矩奏对就好不用忧虑,只需守礼。君后问什么你们答什么,莫要欺瞒,也莫要妄言,更不要多问。”二女不断点头称是。

出了宫门早有一辆宫中规制的马车在候着,车旁站着一位女官。

“二姨?”不待走近,二女便是认出女官正是自家二姨洛容。

二女莲步轻移,上前行礼。

“瞎客气。”洛容本想摸摸两个丫头,但一看那发髻技法非是凡品就收回了手,转而拉起两人柔荑。

“二姨这是入宫?”云月询问。

“非也,二姨也去无忧宫,就陪着你俩一块了。”

“哦,二姨也得了君后娘娘的帖子?”山雪也好奇。

“非也,二姨是去述职。”二女看看自己的一身华服

,再看二姨的端正官袍,确实像是公干。只是心中奇怪,教坊司掌握宫廷声乐,自是挂靠礼部。二姨不去礼部述职,为何去无忧宫?

“容儿,”安念云叫过洛容,“丫头们第一次去无忧宫,一路上你多提点,千万莫要让她们冲撞了贵人,照顾好她们。”

“姐姐放心。”

“还有……”

“姐姐?”

“照顾好你自己。”

“……”

无忧宫在无忧山中,离京城有好几十里地,但是朝廷铺设了驰道,车马行于其上倒是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到宫门之前。在马车行时,车中自然聊了起来。

“换做平日里,见到我你们俩早就一左一右扑上来了挽着了。今天怎么这么矜持?”洛容笑意微妙。

“我和妹妹刚学了宫规,知晓宫门前不可奔跑喧哗。”知道被看出破绽的山雪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看月儿可是都抬起脚跑了一步又收回去了。”

“……”一句话就让山雪无言以对。

“呵呵,”洛容缓缓摸上一旁云月的马面裙,隔着刺绣裙面摩挲着,“我竟不知这锁具插上阻泉之后能让你们这两个丫头这么听话,远远看着还以为来了两位郡主公主。”

“二姨……”云月都缩到马车角落里去了,但还是躲不开洛容的魔爪。她腿间此刻正规规矩矩带着贞操锁,尿道入了阻泉棒,当时跑了一步,立刻玉箫疼痛只能止步慢行。此次是去有真正宫廷女眷的后宫,锁具、尿道栓都不可少。

“雪儿你呢?可习惯了阻泉?”

“未曾……”这是实话实说,调教时日尚短,每次插入阻泉山雪都感刺痛。

“那倒不必担忧,”洛容笑容狡黠,“你们将来本就不必戴这阻泉的。”

“真的?!”二女一喜,齐齐出声。

“那是,你们以后可是要入锁阳钗的。”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二姨!”二女立时不依,要不是怕搞乱服装发髻定要抱着这位美二姨好好闹腾一番。

话题兜兜转转就到了二女最近的课业、见闻之上。

“所以你俩见过什么是伴子了?”洛容摆弄着云月的小手,抬眼问对面坐着的山雪。

山雪颔首:“宫中规矩甚多,有些新鲜。”

洛容嗤笑一声,“你们可知为何宫中用宦官、阉娘?”

“宦官、阉娘子皆是残缺之身,不可行人道,可保后宫清白。”云月不假思索,诵出教案。

“呵呵,保后宫清白的法子多了……上个贞操锁就行了的事却要靠阉人,都不过是托词。”洛容又是冷笑,“阉人无后无家,除了敛财难有叛逆之举,最是好拿捏。帝王用之如臂使指。”

山雪云月顿时骇然,如此诛心之论让二人无言可对,只能低头装死。

“嘿,”洛容对二位侄女的默然全不在意,“你等可知为何无宠女婢年满二五便要出宫?”

二女已经全然不敢接话,继续装死。

洛容拍了拍云月的白皙手背,“因为不可靠。”

“女婢年岁浅时,还有侍寝可能,一日爬上龙床就能鸡犬升天。那时天子自然能够钓着女婢,任意驱使。待到女婢韶华逝去,承宠无望,那就保不齐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女人嘛,两腿一分,环住哪个男人就是靠上哪个,遑论肚中宫室要是有了种,自然心也变了。难保不和宫外勾结上。既然不再可靠,可不得赶出去。要不是女子净身死伤太多,怕不是女婢也得全阉了。都是些帝王心术罢了。”洛容继续把玩着云月的一双玉手,感到云月手心已经冒出冷汗。

知道二人心神震颤,洛容点了点二人琼鼻,“莫要担心,二姨我也只是和你们私下聊聊,闺中密谈,不碍事。”

好个闺中密谈,这里随便传出去一句就是妄议天子,指斥乘舆,杀头大罪!

“二姨……说的是。”山雪挤出个略好于哭容的笑脸,心中腹诽,“好个美二姨,如此媚佳人,全是虎狼词!”

山雪本想就此揭过,没料到云月却是开口:“那女官又是如何?”

“这个嘛……”洛容略微一顿,“女官毕竟是精挑细选,宫中女官在天子嫔妃之侧,可是被天天盯着。再者,女官年岁在那,就算要勾搭人……”似乎想起什么,洛容顿住没有再说。二女却是明白,这是想到大姨,不便多言了。二女在宫中见过几位女官,都是年岁三十上下,放在民间确是老姑娘无疑,怕是难以婚配,但是大姨是长辈,几人都不敢有不敬的心思。

山雪此刻却是打量起洛容来,纵然是官服在身也是压不住的妩媚,略施脂粉,人面桃花。洛容心思敏锐,一下就察觉了山雪偷偷投来的目光,“雪儿可是想问宫外的女官?”

“山雪不敢。”山雪立马低头避开洛容玩味的视线。

“嘿,有何不敢。你们看看宫外的女官都是什么人就明白了。且不说你们母亲,是宫了身子的,就看看二姨我是什么人?暖床怕是别人都嫌脏,还哪里去勾搭男子。就是翻云覆雨一番也不过露水情缘,长久不得。就算走运怀上,别人也当是野种,作不得数。此事我知,天子更知,自然放心。”

此言一出,车内陷入死寂,连云月都后悔自己为何挑起话头了。秋娘曾说洛容会说些别扭话,让人没法接,这下二女算是见识了。

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洛容主动打破了死寂,“安姐姐交代了让我看顾你们,我就先给你们说说无忧宫的人、物、情势吧,免得到时候不知深浅。”

洛容浸淫官场多年,思路清晰,论述简明,也没说几句话就勾勒出无忧宫的轮廓大概。

无忧宫分前殿后宫。前殿乃是大君办公官署,后宫则是大君与后妃居所。后宫规制,立超品皇后一位。策正一品貴妃一位,又慧妃、淑妃、德妃、贤妃各一,从一品,合称为四妃、四夫人。下有九嫔: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各一,正二品。再下有婕妤、美人、才人,各级可有九人,依次为三四五品。其下还可有六品宝林,七品御女,八品采女,数目不定。自九嫔以上尊称娘娘,以下为小主。无忧宫妃嫔封号前一律冠以大君二字,简称君,以区别京中帝妃。

山雪云月已经细细学过宫妃规制,但此刻还是感到晕眩,再一想自己阉娘子之身在这脂粉堆里怕不是要被欺负,一时间都是气滞。

洛容倒是不急不慢,娓娓道来:

大君对女色节制,目前后宫妃嫔位份多是空置。只有大君后,大君惠妃二位娘娘在位。

一听后宫目前只有两位主子要伺候,二女神色稍缓,长吁一口气。二女都已净身,三贞不全,这在寻常人家都是往贱妾排的,始终是会有其他高位娘娘在头上。虽然现在入了侯府族谱,算是勋贵女,能得优待,怕也就平妾顶天。前朝有些勋贵人家的嫡次子、庶出子生得好皮囊,被送入宫作阉妃,三贞齐献,便是极受宠也就九嫔而已。

洛容倒是没有在意侄女们的小心思,继续介绍:

君后将门女出身,一身好武艺,不拘小节,与大君鹣鲽情深,切莫挑拨,千万千万。

二女神色一凛,忙道不敢。

洛容又言君后不喜庶务,宫中大小事多是大君惠妃徐氏徐惠妃协理,连凤印也是徐惠妃代管。徐惠妃年长,曾为潜邸旧人,大君和君后幼时便伺候在侧,最受信任,君后和大君都爱唤徐惠妃一声姐姐。徐惠妃为人和善,又喜礼佛,是好相处的,一定要多多亲近。

闻言,二女心中大安,看来这无忧宫中并无刻薄妃嫔在位。

洛容思忖片刻,暗暗梳理是否还有遗漏,片刻又是开口:

大君有意节俭,限制无忧宫开支。无忧宫未设六局,无有尚宫等女官,只设宫正女官一名,目前空缺。各宫管事、执事、掌事亦是取消合并,以宫妃身侧贴身大宫女充任,称为掌事宫女,本是一位娘娘有掌事宫女二人,但君后未设,只徐惠妃身侧二人而已。虽是婢子,但掌实权,不可对其无礼。

山雪云月又是连连称是。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洛容自付该说都已尽说,便主动相询。

“二姨,您还一句没说大君如何。”山雪苦笑。

“嘿,他呀……”二女又是一抖,这口气,说是大不敬也不为过。

洛容想了想,倒是正色肃容,“治世大能,当世英雄。”短短八字,复不言语。

不多时,马车入了无忧山。此时初夏,山中反倒如春,四处莺飞草长。然后车速便是慢了下来,非为路况之故,而是此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断有全甲军士拦车查验名帖。山雪云月不由收起了赏景的心思,端正坐姿。

过了两刻钟,马车终于停稳。轿厢外传来赶车婢子言语:“大人、小姐,无忧宫到了。”

此处乃是无忧宫侧门。无忧宫规矩同是皇宫,正门只为主君开启,便是君后也只在立后当日入正门。但若主君夫妇同游,便同走正门。今日二女受无忧宫女主相邀,能从君后所用侧门入,已是荣宠。

查验名帖核对身份后,三人便是被军士放入,自有宫婢恭敬在前引路。又过几道宫门便见视野忽然开阔,小桥流水,落英缤纷,如是世外仙境。听闻君后嫌弃皇宫形制呆板,兴建无忧宫时下懿旨改了图样,故此无忧宫多是保留自然山景为园,颇有返璞归真之意趣。又行几步,突有一队宫人簇拥而来,为首者衣裙华丽,气度雍容,身段婀娜。还未待山雪云月想出个所以然,对方却是先开尊口:“洛大人别来无恙。”

洛容当即叉手福身:“下官见过慧妃娘娘!”

一听此言,山雪云月也是赶紧跟着福身。

“洛大人快快免礼!”徐惠妃迎上前来,亲自扶起洛容,态度和蔼,又拉起其后二女,“这便是威远侯府的二位妹妹吧?”声音平和,让人顿生好感。

这时二女才能抬头打量这位大君惠妃。只见其人唇红齿白,眉目有情而不媚,体态丰盈却不淫,当真是风华绝代。再品其气度、年岁,当是比秋娘、洛容略微年长。

“几位难得来此,君后早已候着。我听闻马车已经入山便寻思着出来迎你们,没想到你们尽然如此之快。”

“劳君后挂记,又劳娘娘屈尊降贵相迎,我等惶恐。”洛容赶紧带着二女行礼。惠妃相迎,这确实是了不得的礼遇。

“莫要客气,将来都是自家姐妹。”徐惠妃温言软语,侧了一下身示意三人跟随,便要移驾。

“禀告娘娘,我还有公务在身,要向大君述职,暂无法相陪,还望娘娘与君后恕罪。”洛容却是一礼。

“哦,如此之急?不能先见了君后娘娘,用些茶点再去拜见大君?也就片刻。”

“公事重大,恕下官不敢耽搁。”

“那便如此吧……你莫要忧虑,我会向君后娘娘解释。”

洛容拜谢之后又叮嘱山雪云月几句便是离开,望着她的背影,徐惠妃长叹一声,然后立刻敛容对二女笑道:“那妹妹们就跟本宫走吧。”

二女惶恐作答:“但凭娘娘吩咐。”

徐惠妃捂嘴而笑,“叫我徐姐姐就好。”她本欲牵起二女但见二女神色拘谨便改了注意,转身走在前面,一侧女婢示意二女跟随,二女知是掌事宫女立刻点头致意然后赶紧跟上。

此时阳光透过满枝繁花,星星点点洒落林间,徐惠妃发上凤钗步摇皆是闪闪,金凤衔流苏,一步是一摇,雍容华贵自显,珠光宝气四溢。紧跟在后的二女自然把目光投了过来,刚才被惠妃娘娘的华服美貌震住,倒是忽略了一众钗环,此刻一望却是大惊,二女对视便知对方也是惊愕。惠妃发髻之上正簪着三支步摇凤钗,正是奇数!惠妃娘娘乃是阉妃!

阉妃无奇,但位列四妃就是惊人,非是寻常阉娘子也!

早在梁朝,曾有一帝,强立一位阉妃为后。结果无嫡子,八王夺嫡,乌烟瘴气。而且一些大户大族也视此为终南捷径,培养庶子为阉妃,一人受宠全家得道。远快过诗书传家,科考中举,行伍立功。此后便有了规矩,阉妃三贞不全,只可纳为小主,不得封高位。但是上有多情君王,下有氏族对策。既不可三贞不全,那就先不净身,只将皇帝相中的伪娘子、药娘子置于宫外别院,不入内宫,下身施以锁具,密钥藏于天子。皇帝有意之时,便可来此别院宠幸,取其元贞。然后煽除红丸入宫,如此可保三贞无缺。朝臣见此,又苦思冥想一计。其言为妃者,受君王雷霆雨露,当有非凡坚毅之志,故寻常利刃煽身之法难能考究充分,将以非常之法煽之。

“以锤煽之。”秋娘当年授课时轻飘飘的四字此刻却如脑中雷霆炸响,云月喉头微动,转头看向山雪。后者此刻正怔怔盯着身前惠妃裙摆,似乎想要一探裙下究竟。

自粱朝末年始,阉妃想得高位便是只余一法,正是锤煽。阉妃宫身之时不以利刃割去红丸而以重锤击碎红丸再行割除,此间险恶一听可知一二。多少阉妃都被吓退。阉妃若是以刀煽净身,最高只可封为九嫔之一,再无升位可能。只有熬过锤煽才有封妃之机。

云月纵是刀匠,但从未见过锤煽,此时惊愕却不敢言语,只能强压万千思绪默默跟随。

突然天光一亮,花团修竹都已甩在身后,一行人竟已经迈入一片平整场地。

“嗖!”破空之声骤然响起,寒光凛冽之中,如有雷电贴地游走。定睛一看竟是一红衣女子柄持马槊在手。拦、拿、扎三势干净利落,闪转腾挪之中如是红龙飞舞。马槊横扫,罡风阵阵,惊起片片花雨。抬枪一刺,雷霆闪闪,竟将落英穿在枪头。女子余光一扫看见来人,抬手一扬马槊顺势飞起,“唰“的一声竟是落入一侧枪架,分毫不差。

”可算来了,我这都急了。“女子拍一拍手,顿是展颜。

如说徐妃一笑,如是拂柳春风,煦熏醉人;那此女一笑便是冬日骄阳,融冰透雪。

云月已经呆住,傻傻鼓起掌来,不住念叨:厉害……厉害。

往日刀子铺日子枯燥,云月最喜拉着山雪往说书先生那里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那马槊非是戏台杂耍花枪,乃是战阵杀伐之器。前些日子入了侯府,见了父亲所留遗物,就有一把马槊。云月撺掇山雪一块去挪,竟是吃力难动。如今见红衣女子舞动如飞,心中顿时拜服,只当见了武林高人。心中翻涌之间,那女子已然到了跟前都无动作。

”诶哟……“云月腰间一痛,霎时回神,却见山雪已经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左手掐在自己腰上。

见云月还不动作,山雪大急,手上又一用力,掐住嫩肉就把云月拉到地上,云月反应不及,差点摔倒。山雪又惊,立刻把她扶正,帮她归置好手脚作出端正跪姿,然后带头大礼参拜:“臣女武山雪拜见君后千岁!娘娘万福金安!”

云月后知后觉立刻恭敬叩首:“臣女武云月拜见君后千岁!娘娘万福金安!”

“好了好了,我这没这许多虚礼。”君后娘娘上来就想把二人拉起。二女一惊,赶忙自己站了起来

看着二女慌慌张张跪下又爬起的样子,君后乐不可支,边笑边是摆手,”仅此一次,又不是逢年过节干嘛这么正经,以后不许这么拜了,脏了衣裙。“其实地上铺了草席,二女衣裙并未染尘埃。

二女只能恭敬称是。

”月儿,喜欢我那兵器?”君后早就注意到云月偷偷在瞟那马槊。

“启启……禀娘娘,月儿看娘娘舞动马槊好生威武,真的好厉害。”云月心中没底,嘴上答非所问。

“哈哈哈,月儿是拍我马屁吗?”君后又是大笑,毫无寻常女子的拘谨,与那日在刀子铺的肃杀也是截然不同。

“月儿不敢!”云月又是慌了,当即就要跪下却被君后一把扶住。

“拍姐姐我的马屁有什么不好,正拍在姐姐我屁股上,姐姐欢喜。”此言一出,山雪云月都是失语。

“咳咳咳。”一旁的徐惠妃赶紧假咳打断,“君后娘娘慎言。”

“诶哟徐姐姐你别像个老道学似的,都是自家姐妹怕什么。”君后满不在乎,突又问:“喜欢就是喜欢,月儿要是有意我可以教你。”

云月受宠若惊,又是想跪,连带山雪都准备一起跪下谢恩,结果这次却被君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你们怎么回事?安姑姑那只教了下跪?再敢跪姐姐我可就打你们屁股了!”二女羞赧,手足无措立在原处。

“徐姐姐也帮我盯住这两个丫头,要是敢再跪,我把她们娘抓过来一起打屁股!”

“知道了,谨遵娘娘懿旨。”徐惠妃捂嘴偷笑,心知君后不是当真。

君后凤眸却是一扫众人,“咦?洛大人呢?没来吗?我明明发了请帖的。”

“洛大人公务在身,去前殿向大君述职了,不知何时才能回,还请君后娘娘恕罪。”徐惠妃收起笑容正色作答。

山雪却是心中一惊,她分明记得二姨母说未受邀请只为公务。

君后却是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挥手唤出婢子,“你去前殿给大君带个话,就说洛大人是我的客人。她不到,我不开宴。”

”嗯……“君后娇颜微动复又露出笑容,但是山雪却从中咂摸出几分落寞。只听君后娘娘又说:“本宫本就是等不及了才在这武枪弄棒,你们别在意。且容本宫更衣。徐姐姐劳驾带着妹妹们在这园中走走,熟悉熟悉。要是渴了、饿了,就安排些茶点。”

“领旨。娘娘放心。”徐惠妃恭敬福身,山雪云月连忙也是福身。

也不拖泥带水,君后转身就走,只有少数几个宫人跟上,几个呼吸就在林间失去了踪影。

徐惠妃沉默片刻,拉起二女,又是展颜,“妹妹们陪我走走吧,这园中意趣多多,姐姐甚是想找人分享。”二女上善若水,点头称是。

一行人观山中冷泉,游缤纷落英,逗草上梅鹿,饲林中白鹤,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此时距离晌午还有些时间,倒也不急。徐惠妃玉手一召,立刻有一高挑阉婢上前,此阉婢穿上等宫女服饰,定是掌事宫女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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