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分開所以選擇去喜歡其他人這種事，真是笨蛋才做。

對、你做了，你就是那個笨蛋。

若是向你問起現在這個男朋友有什麼優點，恐怕你要愣神個幾秒才能答出來。不是因為太多了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個，是因為你壓根就沒有在意這個人，當然也就沒有印象。

至於交往的原因呢，你勾起笑容，帶點玩世不恭地意味輕輕地回答：「因為他很喜歡我嘛。」

多虧於如此膚淺的理由，你找男友或是換男友的速度實在是快到有些嚇人，可以說是把對方玩弄於股掌之中也不為過。不過你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麼瀟灑，看似叱吒情場的你，其實是個膽小鬼。你其實知道你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卻直接將對方放在你的守備範圍外。

那隻在球場上奔馳的鮮紅獵豹，目前是你最好的護髮乳之友，是你不敢伸手觸碰的鮮豔玫瑰。

你也坦然，毫無抗拒就接受了這種認知。你渴望被人喜愛的感覺，卻不敢伸手向真正喜歡的人索求。

你們會碰到一起的原因很簡單，引子是某天你開封了一條覆盆莓甜味的護手霜，引起了千切同學的注意，從此之後你們開啟了這種充滿女孩子氣息的關係。細緻的肌膚護理和仔細的護髮療程，帶著和自己的習慣不同的香甜氣息入侵了彼此的生活。你甚至會從SNS上截圖眼影盤的顏色，向他詢問——這個部分倒是有點遺憾，千切同學對彩妝沒什麼興趣。不過還是會認真打量你的膚色，告訴你哪個用起來氣色可能更好一點。

基於上述的交流方式，一開始你真沒把他當作男生來喜歡。更準確地說，是完全沒意識到他是異性。

這麼說好像有點過分，但看看那頭美麗的頭髮、那雙宛如石榴石般璀璨的眼睛、那秀氣精緻的嘴唇，只要他不說話並且稍微忽略肩膀的寬度還有身高，誰都會認為這麼可愛的人是女孩子的吧？

這件事本來沒有什麼特別，但在學園祭達到了讓千切同學的這個特點出現了危、呃不對、是轉機。由於班上有千切同學這般人才，全班怎麼可能放著不管，放棄女僕咖啡廳這種看起來可以賺大錢又可以趁機看美女的提案。於是千切同學就這樣在多數的脅迫下出賣色相——怎麼可能？他可是傳說中的高嶺之花喔，被如此對待怎麼可能默不作聲。

所以，這件事你被迫參與其中，畢竟你們的好交情人盡皆知。

現在是放學時間，為了防止已經把運動社團專用的大背包抓在手上的他用那雙飛毛腿把你遠遠拋在後頭，你站在他的桌子旁邊，頗有堵人的意思。

「嗯吶、千切同學？」

他看向你的眼神還沒解凍，噢對喔、上個倒楣鬼才被罵回去呢。要不是你才目睹了現場，你從來不知道他能夠說出那麼冷淡的話，聽起來異常刺耳，這讓你的語氣怯弱不少。他似乎是看到你被嚇壞的樣子，嘆了口氣之後將眼裡的溫度稍微調高。

「再說吧。」

他朝你點了點頭，走出教室的時候沒人敢攔住他。

隔天你們進行午餐會的時候，你向他提了這件事，只不過語氣上更客氣了些。

「唔、大家也真是的……」你說完這句話之後，吃了一小口白飯，假裝咀嚼的空檔觀察千切同學的反應。然而身邊的人連筷子都沒頓一下，好像你在說的是別人的事情。你昨晚花了不少時間思考這件事，但不用太仔細想過也能發現勉強身邊的人來達成自己的私慾實在是不可取的行為，有了這個結論之後你也就沒想著要勸他乖乖服從決定的事。

「沒關係，我去……」

「既然這樣的話……」

你們同時發話，視線在空中交會的瞬間擦出了火花。千切同學先反應過來，恢復了以往跟你討論護髮產品心得的樣子笑了出來，剛才有些凝滯的空氣瞬間恢復了流動。

「你先說吧，什麼事？」

你輕輕放下筷子，以示對接下來對話的重視。

「啊、我是說，果然還是我去跟大家說別這樣了吧？這樣勉強千切同學不是好事，真對不起、之前完全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千切同學剛剛要說什麼呢？」

「啊，沒什麼。」他也學著你的動作放下筷子，輕輕扯動唇角饒富興味地看向你。

「虧我還想說，我就答應你了呢。」

「、咦？」

「呀——既然不需要的話就算了，你幫我拒絕掉吧。」他好像真的感到很可惜似的聳了聳肩，但你就沒那麼無所謂了，不得不承認你跟其他人一樣都很想看看千切同學穿女僕裝的樣子。

既然有機會，你放棄的話說得太早了，你懊悔不已。不過突如其來的轉折也讓你有些困惑，畢竟這幾天千切同學的態度都一致地反對，怎麼今天突然就改變心意了呢？你思考著，雖然不能排除他只是說說的可能性，但大好機會當前，怎麼能不好好把握！

「千切同學、那要怎麼樣你才肯答應呢、」

他聞言，托著下巴擺出認真思考的樣子，直直盯著你的眼神讓你有點緊張。

「唔姆、如果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會盡量幫忙的……」

你盡量擠出聲音來說話好打破尷尬的沉默，但在真正喜歡的人面前，你可不敢像在那些免洗情人面前那樣隨意。你的聲音漸漸融化在空氣之中，眼神也飄離了他的臉，正好錯過了他不小心露出來的狡詐笑容。

「真是幫大忙了呢！」

千切同學很開心地這麼說，看到他這個樣子的你，心跳漏了好幾拍。自此，你才意識到，自己對於千切同學的情感好像已經出走朋友邊界一段距離了。

於是，學園祭當天的你，也是外場女僕的一員。

你本身是無所謂，並且在看到千切同學在短裙下面套著你友情贊助的蕾絲內襯之後，整個人都好了起來。

你的班級咖啡廳主打的是男性的女僕與女性的執事，而你則是在千切同學的強烈要求之下擔任起了唯一的女僕長。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只有你是長及腳踝的長裙，其他男孩子們穿的都是為了節省經費的班級自製短裙。你看看教室裡穿起短裙互相追逐著的男孩子們，又想起採購組及服裝製作組斤斤計較著在十分有限的經費裡生出足夠衣裝的哀號，總覺得自己這一身哪裡不對勁。但你還來不及細想到底是哪裡來的經費生出來你這件明顯是特製的衣裝，開門的時間就已經到了。你也只好暫時放下腦袋裡的疑問，戴上單邊眼鏡去接待門口的人潮。

有很多女生是衝著千切同學來的，這讓你們的營業額突飛猛進。令人欣慰的是他沒有臨陣脫逃，而是很配合的露出營業用的笑容——這讓你差點都要看呆了，這個人笑起來怎麼能這麼好看啊？！完全不誇張的說，不分性別美貌讓大家心跳都要停止了啊啊啊！

托千切同學的福，班級準備的營業材料只用半天就售罄，你不禁思考起你們班是不是最早收攤的。

然而就在你漫不經心地清洗馬克杯時，你的免洗情人走進了你們教室。幾個你的朋友用手肘推了推你，示意讓你去接待這最後一位的客人，還帶著曖昧的笑容叫你快去快回。你對這個提案沒多抗拒，抬起腳步就走了過去。

「現在只剩下這幾個品項喔。」

將招待用的水杯擺上之後，你用不鹹不淡的聲音說，手上的動作也配合著指向幾個畫了咖啡色漩渦的杯子。然而他沒有馬上做決定，而是首先誇獎這身衣服很適合你云云，然後帶著不安的眼神像你詢問起最近是不是跟那個千切豹馬走得太近了。

你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教室，沒發現那個艷紅色的身影。確認千切同學應該不在場之後，你放鬆似的嘆了一口氣，端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就很熟悉了。

「我們分手吧。」

「咦、為、為什麼、難道真的是那個千切、」

「不為什麼，事情就是這樣了，我們分手了。」

啊啊——前陣子也是——你在默默翻了幾個白眼，因為午休時間跟千切同學一起吃飯的時間更多，來自他的感情質問日漸增加，真是令人厭煩。你本來想著什麼時機做個了斷更好，現在時機白白送上門，不用白不用。

是的，你總是這樣，說了分手就分手，既平淡又冷靜，無關痛癢的態度讓坐在對面的那個人惱火起來。

「搞什麼啊、少瞧不起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抄起手邊的水杯就往你身上潑。你其實冷靜到可以看清楚他的動作，卻打算就讓他潑。反正只是冷水，還可以藉故收穫一波同情心，將分手的責任完全壓到情緒容易失控的對方身上。在你完成腦袋裡的算計之後，果然迎面而來帶點壓力的水波。你只來得及閉上眼睛，把頭稍微往旁邊篇個角度至少不要正中眼睛。水波直接甩在鼻子上是蠻痛的，你下意識地摀住臉，而其他在旁邊打算幫忙收拾的同學察覺了這邊的不對勁，紛紛放下了手邊的工作趕來。

讓你意外的是，最先趕到的是當事者之一的千切同學。

完蛋了，你的眼神放空，這種時候還跑出來英雄救美，這可真是比少女漫畫更經典的情節啊——但是被護在身後的感覺這麼好，你還不想太快拆穿這套俗濫劇本。

換回運動服的千切同學收起了和藹可親的氣息，就連只站在他背後的你也能感覺到殺氣騰騰。最後是你輕輕拉住他的衣角以示制止，剛剛變成前任男友的免洗情人才趁著千切同學微微轉開視線的時候逃出教室。

「我只是被潑到水而已，不用擔心啦。」

你向圍過來關心你的朋友們笑了笑，用手背抹去臉頰上的水漬，大部分弄濕了你的頭髮還有前襟。有些人已經捧著手機飛快地打字，不知道是不是在公審那另位當事者。幸虧你忙到接待最後一位顧客，所以現在身上還是那身黑色的女僕裝，還有乾淨的制服可以換。

你才剛想從書包裡翻出手帕來整理一下儀容，有個溫暖的東西就降落到你頭上。你轉頭一看，是已經抓好運動用品袋要離開的千切同學，往你頭上放他的運動毛巾。

「……晚點，拿來足球場還我，可以吧？」

「那是當然，謝啦！」

你跟他揮了 揮手，乖乖擦起頭髮。你的朋友們目擊了整個過程，吃驚地看向你。

「誒、你不是剛分手嗎？」

「你們果然已經？！」

「啊，其實沒有……嗯，沒有呢。」

「哇、壞女人！！！」你的朋友們笑鬧著齊聲譴責，對於你的行徑已經見怪不怪。

「咦？竟然沒有嗎？」負責管理經費的同學恰好路過，他推了推眼鏡，繼續補充道：「可是你身上那件，是千切同學贊助的呀？」

「我還以為你們有點什麼呢。」

他自顧自地說完之後就離開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你們。啊啊、原來那股違和感、不是錯覺？

你擦著頭髮，興奮的朋友們在你耳邊說了什麼完全沒聽進去，被特意照顧的感覺讓你飄飄然，心裡有點羞怯但又欣喜不已。但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換作是其他人大概也會這樣被照顧……嗎？

忍不住期待起自己被差別待遇，隨即從腦海深處竄出的灰暗自卑心情發出了尖銳的笑聲，將你拉回到現實。

不要想太多了，千切豹馬那麼好的人怎麼會對我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呢？只不過是以朋友的距離相處得稍微融洽了一點，就往自己臉上貼金，還真看得起自己啊。

等你站到足球場旁，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了。因為今天是學園祭的緣故，球隊似乎沒有安排練習，所以球場上只有千切同學一個人。你看著那個身影，忍不住感嘆玫瑰在哪裡都是一樣鮮豔的啊。

他也看見你了，把腳邊的動作做完之後才向你跑去。

「辛苦了，只有你在練習嗎？」你一邊說，一邊把剛剛特地又洗過一次的毛巾遞過去。

「你在場上看到其他人？可真是嚇壞我了。」他接過毛巾抵在頰側，調整呼吸的同時朝你投去了略顯無奈的笑容。

「等我換個衣服，我送你回去吧？」

「麻煩你了呢。」

乖乖把東西放到觀眾席的長凳子上，你目送他走進部活專用的活動室。

光是交談、約定好一起回家，這種同學之間再普通不過的小小互動，只要是由千切豹馬發出的邀請，都讓你開心到不行。

同時你也對這樣的自己感到恐懼。

你盯著地上被夕陽拉長好多的影子，好像這就是你深藏在心裡那些可憐又醜陋的自卑之情，只能出現在光源的反面。當你離光源越近，那影子就越濃重，要將你整個人拖進無底深淵。你不知道自己還能在千切豹馬面前維持好朋友的假象多久，那些又甜又燙的情感哪一天肯定會在他對你露出笑容的時候從心臟的破洞噴湧而出，黏膩又不堪入目、卑微又不自量力，那場面一定會很難堪的吧。

你只跟喜歡你的人交往，你只敢對這些人施捨自己的情感，那是因為你知道自己絕不會被拒絕。遇到了真正喜歡著的人，他是閃耀的太陽、他是艷麗的夏花、他是銳利的紅寶石、他是迅捷的獵豹，是你光是想要伸手去碰都會感覺到罪惡的光。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喜歡上毫無魅力的你呢？

你總是想，像你這樣遇到光就躲回地底的影子，究竟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才不至於讓自己更加無地自容。

「喂、喂——」

千切同學從你背後叫了你好幾聲，見你沒反應所以跑到你跟前查看。原本還想著如果你睡著了就要嚇你一跳，卻沒想到你沒發出一點聲音地安靜哭著，斗大的淚珠不斷從眼眶落下，而你似乎毫無所察地發著呆。

「、喂，你哪裡痛嗎？！」

「啊、？！誒？沒有喔？」

你被闖進視線的千切同學嚇了一跳，現在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一直在哭，急忙用袖口胡亂擦拭，力道之粗魯讓你的眼睛又更紅了。

「啊真是、……手拿開。」

他輕輕執著你的手腕把手架開，仔細查看你的眼睛有沒有進什麼棉絮還是灰塵，所幸應該是沒有東西掉進去，但是被美顏近距離攻擊的你可就沒這麼好受了。

「……今天那個樣子分手，果然是會難過的吧？」

他鬆開你的手腕，在你身旁落座。手撫著後頸半晌才擠出這句話，他難得沒有看著你說話。

你吸了吸鼻子，微微感到困惑之後，以平穩的語氣輕輕回答。

「難過嗎，倒也還好。」

「呃？」千切豹馬發出了哽住呼吸的聲音。

你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你剛剛想的東西簡略修飾之後說給他聽。具體這麼做的原因其實你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影子融進了夜幕裡，延展開來變成細細密密的網，讓你無處可逃，只能慢慢溺斃其中。當然，趁著現在你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也看不清你的表情，無疑也是很不錯的考量要素。

你的描述有些斷斷續續，此外由於你不敢確認唯一的聽眾作何反應，全程低著頭緊抓著自己的裙襬。直到說完了全部的話，你仍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不動，同時拉長了耳朵，試圖捕捉任何腳步聲或是其他的聲音。

你完全沒有預期到他耐心地聽你說完話，然後到現在還沒離開，難道說是因為太無聊所以睡著了？！你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便放鬆了身體抬起頭，舒緩僵硬的頸部肌肉。

結果坐在隔壁的千切豹馬有精神的很，直直盯著你看，嚇得你差點從長凳的邊緣掉下去。

他伸手過來，握住了你的。天色昏暗加上運動場的燈還沒開，所以你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是這樣的舉動應該不是反感的意思吧？

「所以說，你是笨蛋。」

「誒、好過分、……雖然是事實沒錯。」你甚至沒想掙扎一下，就全盤接受了心上人對你的評價，應該是因為手上的溫度溫暖到你認為什麼都無所謂了。

「喂、也不是……算了，我也是笨蛋，所以就扯平了。」

從他的方向傳來織物摩擦的聲音，依照他的影子的動作，可以看出來他把外套展開，認真地甩了甩之後套到你的肩膀上。好聞的味道一下攏住你，太幸福了，令人不知所措。

「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千切豹馬直視著你，微微朝這裡逼近的肩膀讓男女體型的差異一下子壓迫了下來。你吞了一口唾沫，思考的齒輪彷彿因為生鏽全部互相咬合卡死，只得愣愣地搖搖頭。接著又感覺委屈無比，因為你明明已經全盤托出了嗎？這樣子對方還有哪裡不滿意的呢？

那些令人絕望的喜歡、隱藏在縫隙裡的自卑灰塵、膽小畏縮的劣情，全部的全部都雙手奉上了，你已經沒有東西能夠再給予了。把自己掏空，這些破敗的內裡是沒有誰願意再多看一眼的，這你再清楚不過。因為你很討厭這樣子的自己啊，以自己的視角來推測別人的想法真是不能再更正常了。討厭、討厭、討厭，卻又不得不跟這樣子的自己一起生存下去，只好每天都假裝笑起來，希望誰能將愛灌注到破了洞的心裡，卻在尋找那個誰的過程中感覺到空虛，一個換過一個的過程中更顯寂寞。好不容易找到了心儀的玫瑰花，你渴求著那樣甜美珍貴的花蜜，卻又因為棘刺卻步。

事實上，你沒有被那樣傷害過，僅僅是沒有勇氣去嘗試接近。

「……好悲傷，原來我的喜歡，只是一廂情願嗎？」

「咦？」

夜幕完全垂下多時之後，運動場的燈終於開了。

所以，你也終於看見了，千切豹馬那張精緻的臉仍然泛著溫潤的紅潮——明明已經運動完休息了一段時間。

「在逃避自己的感情之前，先聽聽別人的心意啊。」

「唉，雖然對那傢伙稍微有點抱歉，不過這樣的話分手的原因算我的，你不介意吧？」

他好像在生氣，可是神情是那麼柔和。千切豹馬露出了想要斥責足球隊裡亂來的傢伙們的表情，可是嘴角卻是揚起來的。

「總之就是，嗯……」

「我喜歡你啊。」

相較於袒露心意的青澀模樣，千切豹馬牽起你的手倒是行雲流水，毫無猶豫。他背起運動用品袋跟書包，說著因為天氣變冷了，快點回家比較好，一邊送你一程。怎麼看都是有點生硬的轉場，但是從緊繃著的側臉能看出來他正在緊張著，剛剛的交談所言非虛。這個人打從心裡地想認真對待你，認真到不知該如何是好，連刻意配合你行走速度的步伐都有些僵硬，這些地方都可愛得不得了。

你都不知道，自己對千切豹馬還能產生名為憐愛的情感。這些憐愛讓你的心裡暖洋洋的，既蓬鬆又柔軟，步伐突然變得輕盈起來，思考也跳躍起來。你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向前踏出一步的勇氣。

「我也喜歡你喔。」

路上行人不少，商鋪和車子嘈雜喧鬧，但你從他突然收緊了一瞬的虎口知道他聽見了。

如果兩個人都是笨蛋，那就沒問題了呢。

小说相关章节：藍色監獄乙女 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