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好像就沒有聽到你的消息了。

講得好像我就這樣無緣無故地人間蒸發了一樣……父母意外過世的時候我還未成年，剩下的親人只有住在另一個城市的哥哥。……哥哥是爸爸和前妻的小孩，比我年長許多，在那之前我們完全沒有見過對方。

艾連輕描淡寫地陳述著。夜城下起了雨，雨水的影子柔柔地沿著他的臉龐滑落，在鎖骨的淺窩短暫滯留，最後潛下了他寬鬆的領口。

自花灑淋下的熱水使里維平時略嫌蒼白的皮膚微微泛紅。此時他已經沖淨了身上的肥皂泡沫，卻不捨旋上水龍頭，讓氤氳的蒸氣在狹小的浴室內累積翻騰，鼻腔充滿了艾連身上那摻揉了萊姆、佛手柑、薄荷雪松與麝香的氣息。闔著眼，里維試著從回憶裡喚出他原先認識的那個艾連．葉卡，然而回憶的殘影已經曖昧模糊，當下的慾望又如此鮮明。

以前的他是否這麼在意那雙綠瞳是如何崇拜自己？或許有吧。

身為一個知名音樂團體的主唱，里維身邊總聚集著崇拜著他的人，崇拜著他的聲音、長相、鏡頭前塑造的短暫性格甚至是那些空白的、神祕的、供人想像的部分都有人小心崇拜著。

單純將艾連歸類為崇拜者，似乎不足以合理化里維突如其來的佔有欲。

說是突如其來，或許有些措辭不當；與其說是突如其來，不如說是沉睡的執念被喚醒。以前的他不瞭解卻也擁有過了，在矇懂中丟失；直到又遇見了，此時的他已能為這種情感賦名，那個名字如咒詛似地在胸腔中迴繞纏綿。

里維關上水，匯聚在他腳邊的小小的水窪很快地就失去了原有的熱度，冷冷地、破碎地映照出自己此刻的神情。他伸手勾過浴巾，純白而柔軟的，漫不經心地擦拭著自己的身體，隨後隨意地將織品棄置在地上；艾連亦有提供他一件浴袍，黑色而無趣的，但今夜應該無須多此一舉，里維想。

浴室至臥房的門自始便沒有完全闔上。

「看來你已經自己玩起來了。」

「你能拿我怎麼辦，教訓我？我已經不怕你了喔，里維學長。」

「……你對你每一個帶回家的男人都這樣講話嗎？」

「你花在浴室裡的時間早夠他們幹我三輪了，我還擔心你是不是想臨陣脫逃呢。」

艾連笑吟吟地像頭雍容的豹子，恣意向他人暴露著身體的弱點，一副壓根不把對手視為威脅的傲慢模樣。他伸手分開自己的臀瓣，股溝早就被潤滑液弄得一片濕滑，殷紅的穴口含著一根艷粉色的電線，正興奮地一抽一顫著。里維沒有用言語回應那手法低劣的挑釁，只是靜靜的跪在他大敞的雙腿間，拾起電線尾端連接著的小型遙控器，將震動頻率由原本的最低往上調了兩檔。

艾連驚喘出聲，一股透明的液體從馬眼泌出，緩緩滑下硬挺的柱身。

「哈……啊，好舒服……里維、里維、里維……」

身下的人陶醉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這股耽溺於性快感的醉意使里維呼吸急促，受到汙染的血液灼燙著血管內壁。他用食指和中指纏繞電線，將埋在艾連體內的玩具向外拉扯。艾連的手離開了自己的臀肉，食指緊糾著身下的床單，漂亮的腹肌隨著肛門收縮的節律痙攣著，催促里維不顧阻力繼續拉扯電線，直到綻開的穴口中露出一顆與電線同樣顏色的跳蛋。

「你喜歡像這樣，屁股裡面塞著玩具，在骯髒的夜店洗手間裡面替隨便的男人口交嗎，艾連？不是我也行吧。如果是那個一臉衰樣的男人，你一樣會讓他射在嘴裡，再把他帶回家裡、像隻發情的母貓一樣求肏。我沒說錯吧，艾連。」

「啊啊、嗯啊啊啊、才沒有、才不是這……誰叫你在浴室裡磨蹭那麼久、啊、啊！快點拔出來！里維、里維、里維……！」

肛門括約肌緊緊咬著劇烈震動的跳蛋，艾連被快感折磨得抬起原墊在枕頭與毛巾之上的屁股扭動，嘴裡只吐得出呻吟與里維的名字。里維用左手按著他精瘦的腰，另一手安撫著小動物似的輕拍著他的下腹；艾連私處的毛髮剃得非常乾淨，一點死角也沒有，健康的橄欖色肌膚上的前液反射著誘人做出傻事的光澤。

「啊、啊、拔出來……里維！啊啊啊、放進來啊、快點進來……」

「到底是要拔出來還是要放進去，艾連？想要什麼就好好說。」

啊，從他們重逢以後里維企盼的就是這一刻，讓他暫時回到從前，當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握中的時候。一個被獸性的情慾包裝起來的精美錯覺。彷彿他還是那個看著艾連衝動行事地替朋友打抱不平的學長，彷彿他還可以自由地笑怒，彷彿艾連還可能像以前那樣給予他無條件的崇拜。

里維的右手愛憐地滑過那人的下腹，靈巧地避開那根紅腫哭泣的陰莖，只用拇指輕輕地抵著會陰後以食指和中指一股將跳蛋推回艾連體內。好熱，像是子宮那樣，以逆行的方式里維渴望回味那種早被遺忘了的歸屬感。

艾連像是被雷擊一般渾身劇烈顫抖著，痙攣的大腿試圖闔起卻被里維的膝蓋粗暴地頂開。

「聽話，艾連，當個乖孩子。」

里維按著那人扭動的腰，兩指間夾著震動不停的跳蛋，按著腸壁來回按摩。

艾連不知道什麼時候替自己擴張過了，內裡濕軟的要命，腸肉一抽一抽的熱情地吸吮著里維的手指。此刻艾連的聲音幾乎可以用哭叫形容，貓似的綠瞳噙著淚水而有些失焦，一絲唾液沿著嘴角流下。里維知道他找到了艾連的前列腺，便再也沒什麼顧忌地按著跳蛋朝那一點擠壓頂撞。

「啊啊啊！里維、里維、里……維！」

「你做的很棒。嗯……艾連。」

里維模擬著愛人間的語言，讓另一人以綿長黏膩的呻吟與一聲聲的嬌喘回應，好比一種扭曲的作曲家與樂器之間的關係，里維用著手指硬生生地撕扯著兩人的原始慾望。他好奇艾連還可以發出什麼樣的聲音，還可以露出什麼樣的表情，那雙漂亮的翡翠眼眸可以流出多少眼淚？

慾望在里維耳邊低喃如蛇語，如飛蛾在撲火前聽到的最後的風聲。

著了魔的里維的左手離開了艾連的腰，沿著漂亮的身體曲線一路向上，接著五指環繞著那根頸子狠狠收緊。

艾連的喉頭擠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後便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響，雙脣一張一闔地露出鮮紅的舌頭，臉頰上抹著的液體早已分不出是淚水還是唾液，翡翠眼眸中滿溢的情緒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情慾，或者他正因為缺氧而意識矇矓，里維一點也不明白。

艾連的雙腿纏上了他的腰，而他扣著那根頸子的手指亦越收越緊，另一手也沒空閒著，幾近機械式地在那人的後穴裡抽插，每一下都精準地輾過前列腺逼著甬道一陣陣的痙攣。

里維按住了那人的頸動脈，皮膚底下的鼓動倉促而狂野，令他開始想像用著指甲輕輕劃破層層角質、脂肪與肌肉，溫熱腥甜的液體將會源源不絕地噴濺而出，帶走那人雙頰上令人癡迷的潮紅轉印至他們身下純白的床單上。

里維，那兩片殷紅的唇瓣無聲地銜著他的名字。

他俯身親吻了艾連，那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像是親鳥哺雛般里維將源自於己身的稀薄氧氣溫柔而強勢地灌入對方的肺臟。鉗著氣管的手指逐漸脫了力，侵犯著後穴的手也停止了瘋狂。他用指腹抹過艾連的顎線，以及眼角下那塊異常柔細無暇的皮膚，接著是耳垂與耳廓，最後扯散了那隨意扎起的丸子頭讓五指恣意地纏著一頭暖棕的長髮。

里維嗅聞著他的氣息，炙熱的肌膚蒸著薄博的一層汗水，麝香的底蘊在此刻被襯得濃烈。

艾連確實回吻了他，舌頭輕舔過牙齒後咬了他下唇一口。

「你想要我，里維。」

這句話既不是疑問，也不是直白的陳述句，最適切的描述或許是二者皆是。那是一種疑惑與讚嘆，像是一匹狼王偶然的駐足，逃兔的腳印被白雪掩蓋，音符在斷章前嘎然而止。艾連抬手推著里維的肩膀，不是讓他離開自己，而是將他壓制在自己身下，大腿緊緊夾著他的腰，陰莖蹭著他微微顫抖的腹部。

艾連從床頭櫃摸出了一只保險套，遞到里維的面前，貪婪的眼神示意著讓他用牙齒撕開包裝。里維照做了，他的身體已經不像是自己的，自主意識被艾連的一個眼神勾離了火燙的軀殼。

「還不能射噢，里維學長。」

艾連垂著眼瞼，低頭與里維對望，頸子上仍有方才他留下的掌痕，過了一段時間後仍未完全褪去，像是一只薄紅色的項圈試圖禁縛這頭狡詰的野獸。艾連勾著唇角像極了玩弄到手了的獵物的大型貓科動物，兩指捏住了冠狀溝的下緣，慢吞吞地替里維套上保險套，指尖刻意刺激著柱身上搏動的血管筋脈。

「我想要幹你。」

「嗯，我知道。」

艾連扶著里維的陰莖，對準了自己的後穴後緩緩往下坐。終於進入了艾連的身體，那裏頭每一個濕潤的皺褶都如里維想像中的那般滑軟舒服，甚至超越了他的想像，括約肌吞吐著他的柱身規律收縮，像是要絞出陰囊裡的每一點精液那樣飢渴無厭。

直到艾連坐到底了，光滑的屁股貼著里維的陰毛摩擦，他才意識到那顆跳蛋仍然留在艾連的腸道裡，遙控器被推到了最大檔，此刻正抵著他的龜頭和艾連的前列腺蠢蠢震動。

沒有給里維太多反悔地時間，艾連開始擺動腰肢，讓他的龜頭幾乎滑出穴口後再讓上身被重力帶著重重落下，每一次都精準地幹著自己的敏感點，腿間未被觸碰的性器斷斷續續地吐出透明無色的前液，仰頭放肆地呻吟。里維只能捏著那人的腰，配合他身體的節奏重重地幹進那具漂亮淫蕩的身體，順道將跳蛋頂進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他納悶著是否曾有人進入如此的深處，看著那人的胸膛劇烈起伏，皮膚染著情慾的顏色，涎液不受控制地流出只能吐出破碎母音的唇瓣。里維帶著狠勁地肏著艾連，著迷的看著那人翠綠的眼眸逐漸與現實失焦。

從前里維認為自己是性慾薄弱的人，受到工作性質的影響，樂團出道的這些年來在他身邊待過的伴侶寥寥可數，通常興致一來也只是看個影片、打個手槍匆匆了事。不知怎麼的一碰上那人的挑逗他一下全失了自制力，像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一樣血液全流向了下體，肉慾驅逐了理智，鼻腔裡充斥著發情的獸臭。

艾連弓起了脊椎，大腿內側的肌肉止不住的收縮，紅脹的性器亂震了一會兒後就這樣在沒有被觸碰的情況下射了出來，白濁的精液噴在里維的身體上像是為自己的征服做上了藝術性的標記。

幾乎同時間里維也釋放了出來，跳蛋折磨著高潮後過於敏感的頂部，他可以感覺到一股精液逆流著溢出乳膠的薄膜黏糊地沾著柱底叢亂的毛髮。

艾連倒在里維的胸膛，射精後半勃起的性器濕黏的滑出身體。

過了好幾分鐘，里維才回復足夠的體力與理智，顫抖的手臂托起艾連，讓有些失神的那人能夠更舒服的仰躺在偌大的雙人床上，漂亮的身體微微的陷進柔軟的床墊裡。他撥開兩片緊實的臀瓣，盡量溫柔的扯出跳蛋，玩具嗡嗡的聲響和那人甜膩的輕喘險些讓他再度侵犯眼前紅腫抽搐、無法完全閉合的肉穴。

「里維……」

「當個乖孩子，艾連。」

里維褪下保險套，有些不熟練地打了結後扔進床邊的垃圾桶。之後他又撿回不知何時被他們的身體推向床角的毛巾，大致將身體上的各種液體給擦拭乾淨。他們的前液、精液、唾液、汗液和帶著微微麝香的潤滑液，有些濺在了床單上，斑斑駁駁的像是被雨水打落的花瓣。

艾連有些不滿的哀鳴引起里維的注意。只見那人闔著大腿，腰肢難受地扭動著，試著給予已經射精確仍然硬挺的陰莖足夠的刺激。里維伸手握住滾燙的柱身上下套弄，拇指按著頂部的黏膜畫圈輾磨，不用多久就讓艾蓮又射了一次，不是精液又不像尿的透明水狀物質噴出馬眼，伴隨著一聲接近尖叫的呻吟，翠綠的眼眸朝著後腦杓翻滾。

在那之後艾連似乎就暈了過去。

里維再次拾起毛巾擦拭他身體上的一片狼藉，並且決定他需要沖第二次澡。

他沒有試過娛樂性藥物，他的歌也不耽溺於這樣虛無的描寫，但里維知道那一刻他已經上了癮、無法挽救了。嗤笑的惡魔為他的罪行又添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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