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知道Carter死亡後會感到輕鬆些許，那個一直找她朋友麻煩、對自己冷嘲熱諷的麻煩人物，已經再也不會出現。

可當她真的站在屍體面前時，卻感覺異常反胃。

不是因為屍體腐臭的噁心，而是更大的無形壓力幾乎快把她的器官全部從體內擠出，喉間的不適讓她不免想乾嘔，但為了不造成Calliope的擔憂她選擇忍下。

收到Calliope的消息深知事件急迫性，確認地址順路後，她順道將Gura和Ina兩人一同載回市區，自己便趕緊驅車前往Calliope給予的地址。

雖然很在意Gura和Ina之間的事，但她現在必須先專注在案件上。

面對Gura和Ina的疑惑，她據實以告Calliope的發現，兩人臉色很快變得凝重。

即使沒有明說，她們都知道Carter凶多吉少。

Calliope給的地址距離不算近，是有點偏僻的郊區，當她越靠近目的地時，她注意到周邊的建築幾乎都是同個類型，看起來都是相同的類似鐵皮的建築，外型看來很像工廠或是倉庫。

很快她就看見被封鎖線包圍的建築，將車停在不遠處，向封鎖線前的警員表明身分，對方用對講機呼叫Calliope，不用多久她就看見那綁著粉色馬尾的友人戴著口罩鞋套從建築內走出朝自己走來。

「抱歉，要妳這麼臨時趕過來。」

「別這麼說，我才要謝謝妳通知我。所以、Carter他……？」

「……嗯、已經身亡了，應該有一段時間。」將口罩和鞋套交給Amelia穿戴，拉開封鎖線示意Amelia跟上自己，邊往建築前進一邊說明目前進度：「附近倉庫有人聞到惡臭所以報警，最後追查到是這間倉庫傳出的氣味，查詢後發現租用這間倉庫的人就是Carter，聯絡上秘書請她來開門，發現Carter的屍體就在裡面。」

順著Calliope的話觀望四周，果然在不遠處看見臉色慘白坐在一旁不斷發抖、穿著商務套裝的女人，看來她似乎就是Carter的秘書。

「味道……不是很好，妳準備好了？」看了眼隔壁的Amelia，Calliope貼心的詢問道。

回想起記者Collins時自己吐到連內臟都快嘔出，她怎麼樣都不敢再說自己準備好這種話。無奈地撇了一眼警探，做好隨時會衝出來嘔吐的心理準備，跟著警探踏入了命案現場。

和上次差不多的味道，但濃烈程度沒有上次那麼強烈，或許是因為倉庫空間夠大，在將門打開之後氣味已散去不少，雖然還是令人作嘔。

屍體周圍又圍了一圈的封鎖，為了不破壞線索她們只是站在不遠處看著屍體。Carter坐在椅子上雙手垂在椅子邊，屍體腐爛的狀況無法一眼看出致命傷、也看不出是否有綑綁痕跡，這都得交由鑑識組和後期的驗屍才能確定。單就這樣看屍體能給出的情報不多，但腐爛程度說明了屍體至少死亡有一陣子，連臉都快分辨不出生前的模樣。

至於怎麼知道他是Carter……像是怕人不知道死者是誰，他的身分證大喇喇地被放在屍體前方，就像是一尊藝術作品前的說明牌那樣擺放。

「腐爛程度滿嚴重的，具體傷勢死因還有死者究竟是不是Carter要等法醫報告，結果我會在通知妳……基本上、這具屍體十之八九是Carter本人就是了。」

「嗯……」屍體的部分她沒有什麼好調查的，也輪不到她來調查。無法再直視屍體移開視線，開始觀察起倉庫內的環境：「我剛過來的路上注意到很多相同的建築，這裡是什麼大型倉庫區嗎？」

「是的，這裡是專門給人租用的倉庫，建築通通都是作為倉庫用途，平常沒什麼人會進出。」

「這裡沒有保全嗎？」

「沒有，因為倉庫進出是採用電子驗證。我查過這間公司，他們主打的就是全電子化作業，人工會造成的缺失漏洞遠比機器多，請人工保全要是真有東西失竊追溯起來會很麻煩，他們對自己的電子作業很有信心、和顧客的簽約內容也保證失竊後的賠償全權負責，所以是最近滿受歡迎倉儲公司。」

「什麼樣的電子驗證？」

「指紋驗證。」

「嗯？那秘書怎麼開的門？」

「系統最多設置兩人的指紋作為進出驗證，Carter設置的就是他自己和秘書，也就是說能夠隨意進出倉庫的人就是Carter和秘書。」等待Amelia過來的期間，Calliope已經將能馬上查詢到的資料彙整完畢，畢竟Amelia的工作是推理而不是採證。

思考著Calliope到目前為止提供的線索，雖然還沒有明確目標，尋找真兇的難度不低已經是可以預料的事。

如果說只能用指紋進出，那就代表兇手和Carter認識、而且還是Carter幫真凶開的門，讓對方將自己所租用的倉庫成為自己的長眠之地。

也可能是兇手殺害Carter後再將人帶來倉庫放置？屍體死亡時間不久的話，指紋應該還是能夠被成功辨認，但是……背著一個不會動的人來按指紋，這麼顯眼的行為要是被監視器拍到豈不百口莫辯？

環顧屍體周遭，看著周圍已經變為深色的點點液體，她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

「Calli，這邊這些……是血跡嗎？」

「我不確定，但這種痕跡比較像是擊打後的飛濺，應該不是屍水那種流出的感覺。我會問問鑑識科再告訴妳。」

假設這痕跡是鮮血，那就代表Carter可能在這受到攻擊，最後在這死去，這裡可能是案發現場。

兇手是熟人的可能性很高，但也不排除是被威脅才勉強把人帶來……現在情報還太少，沒辦法判斷。

那……如果以上的假設都正確，為何要在倉庫下殺手？地點隱密人煙稀少？進出條件嚴苛所以反被利用？

也許以上皆是。

「有調閱監視器畫面了嗎？」

「現在不確定死亡時間，已經和倉儲公司聯絡，要他們提供近影像資料，系統資料最多保存一個月。」

「嗯……」現在似乎也只有等待更多線索了。Amelia再次環顧了一圈倉庫，一股無法言喻的違和感不斷在心頭盤旋，她不知道究竟是哪裡讓她覺得怪異。

或許是屍體刺鼻的氣味確實擾亂了思考，快步走出封鎖區後拿下口罩，涼爽的微風迎面而來，也帶走了身上的氣味。

她真的很佩服Calliope的同事們能壓著那股味道工作。

「報案的人是誰？」不再被氣味干擾，Amelia的腦袋繼續運轉，手中的筆記本紀錄也沒有停過。

「隔壁倉庫的持有人John先生，要來自己倉庫取物的時候聞到異味，原先是通報清潔隊，清潔隊到場後察覺不太對才報警。」跟Amelia一同離開倉庫後同樣拉下口罩呼吸新鮮空氣，雖然不知道Amelia在想什麼，但她也沒有過多提問，Amelia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

「那位John先生最近有來倉庫嗎？有見到其他人？」

「很可惜，沒有。他上一次來倉庫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這次來是為了搬一張存放在這一陣子的沙發，就碰巧遇見這件事。」

「妳和Carter的秘書談過了嗎？」第一發現者沒什麼問題，Amelia用筆尖將剛寫下的人名劃掉，排除嫌疑。筆尖移動到筆記本上秘書的區塊，她向Calliope提出了疑問。

「還沒有，我想等妳一起來，我們現在過去吧。」

秘書的狀況和Amelia剛到時的狀態差不多，依然驚恐又憔悴，但在其他員警的陪同下已經冷靜許多。見到前來的Amelia和Calliope，她沒有太多反應。

「我很遺憾，Jessica小姐。」作為曾經打過照面的對象……雖然過程不太愉快，Calliope率先向秘書致意，雖然她和秘書有過爭執，但這不太表她願意看見這樣的事發生：「現在方便和妳談談嗎？」

「……妳問吧。」秘書沒有表達太多情緒，淡淡地應允Calliope的要求。

「謝謝，過程如果覺得難受隨時可以停下，那麼我開始提問了。」清了清喉嚨，Calliope腦海裡已經有了初步的問題：「我想請問倉庫裡大多是放什麼物品？Carter很常來倉庫嗎？」

「很多東西都會放這裡，比較常放的是一些大型雕塑、畫作，只有購買新作品、或是要轉賣的時候才會來一趟。」

沒有漏掉敏感的單字，Amelia和Calliope對看一眼，看來她們的想法是相同的。

「那麼他失蹤前要妳寄出的畫作，也是從這寄出的嗎？」

「是的。」

「……他交代妳這些，你們卻依然沒見到面？」

「事實上前陣子賭場派對結束後我就沒再和老闆見過面了。」

「欸？」比預想中還長的時間，這讓兩人非常驚訝：「這麼久的時間沒見面，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我……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在派對結束大約三天都沒有老闆消息時，我才好不容易連絡上老闆，問了他什麼時候會來公司，他只說他這陣子有事在忙，要我們誰都別聯絡他也別管他。最後一次收到他的電話，就是要我把畫作寄出的那次。」

賭場派對結束就沒見過Carter的身影，這件事的走向讓人很是不安，那股不想想起的痛苦再次朝兩人襲來。

「……妳上次到倉庫是什麼時候？」

「就是寄畫那天，老闆要我把所有畫作寄到上次告知過警探的地方，我問老闆是否會親自過來，他只叫我去倉庫把訊息上提到的作品通通拿去寄，其他什麼都沒說。」

秘書的嫌疑不大，雖然她現在 是除了Carter外唯一能進出倉庫的人，但她沒什麼理由成為兇手，倒不如說Carter死了她什麼好處也得不到。

她甚至連寄出的作品作者是誰都記不得。

串通他人謀害Carter然後奪走公司的可能呢？給出更高待遇要秘書協助？從秘書的忠誠度看來，機率不高。

如果是為了奪取公司，為何特地指名Ina的作品、將作品全部脫手？即使不論忠誠度，她下手被懷疑的機率最高，沒有太多利益又容易成為第一個懷疑對象，誰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Ina的作品在Carter失蹤後被脫手、Ina在Carter失蹤前見過Carter、他們在賭場事件起過衝突、Ina不喜歡Carter、Ina可能是最後見過Carter的人。

事已至此，她們沒有辦法在說服自己Ina和案件無關。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我可以走了嗎？」見眼前兩人陷入沉思暫時沒有要再開口的打算，身心俱疲的秘書有氣無力的說道，想著公司接下來會面臨的混亂和腥風血雨，怎麼樣都笑不出來。

「暫時沒有……謝謝妳的幫助。」沒有更多線索前秘書也已經沒有更多可以透漏，繼續詢問對秘書或許有點太過殘忍，Calliope不再窮追猛打。

結束和秘書的談話，Amelia和Calliope佇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和彼此交談，她們都明白彼此的想法完全重疊、這才是她們無法和彼此對話的原因。

陽光明媚、微風徐徐，天氣很好，卻改變不了她們此時沉重的心情。

她們應該要再找Ina問話，本能卻阻止她們做出違背心意的事。上次將Ina找來警局談話的畫面歷歷在目，Calliope再怎麼樣都不願意進行第二次，她知道現在自己被私心給影響工作，可她就是沒辦法馬上聯絡Ina。

而她更不想讓其他同事來做這件事。

再次找Ina來問話只是時間問題，但她們可以先等待更多線索後在面對，至於現在她們還能做什麼……

「……現在？」知道不能停下腳步，Amelia忍著心中的不適，強迫自己邁開腳步。

「Carter這裡要等其他同事給出結論，驗屍報告、現場鑑識和監視器畫面有結果我會通知妳，我……會繼續追蹤Anderson的消息，他現在是頭號目標。」

「我等妳消息。」

「那妳現在打算做什麼？」

「去調查一些……私人恩怨。」

Amelia一直都不是喜歡喝飲料的人。

感受苦澀在嘴裡蔓延，溫熱的液體滑遍口中每寸感官，坐在駕駛座強忍睏意，口中的苦卻沒辦法舒緩眼睛的酸澀。

她其實不太懂為什麼有人會那麼熱愛咖啡、甚至把咖啡當水喝，那種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呼吸急促的感覺，說實話她對此感到有些害怕。

逃走後她偶爾會在睡覺時突然呼吸困難驚醒，所以她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理解這種感覺。

Ina和自己也會有相同的感覺嗎？

想起那位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喝咖啡的畫家，Amelia垂下眼簾盯著手中還冒著熱氣的深色液體，她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那無辜的畫家。

無辜……嗎？

私人情感很容易影響對人的看法，為了用客觀角度審視案件，在很多時候她跟Calliope都必須壓下情緒去面對各式各樣的挑戰。

說來有趣，她和Calliope可能是最不適合這種職業的人。

Calliope非常重視朋友又充滿正義感、對她在乎的人事物總是投注滿滿的熱情，有時也會因為情緒而憤怒到口不擇言。可就是因為她有這樣的正義感，才能在利益至上的體系中堅守自己的信念，讓那些不公不義得到該有的結局。

她和Calliope不也是為了這些而努力嗎？

可當她們認知為『善』的對象，此時卻可能成為『惡』時，她們卻想要逃避這個結果。到頭來她們也是自私的，而這是執法人員最不應該擁有的心態。

執法人員……也是人啊。

「真是的……優柔寡斷真不像話。」

這樣的自己和以前又有什麼改變？她不能再逃避任何事情，逃避帶來的結果她已經品嘗過，那種痛苦她不想再體驗一次。

深吸一口氣雙手用力拍了拍臉頰，自我激勵一番後她終於打起精神。

她跟Calliope的目標相似卻又有些不同，Calliope身為警探追求的是正義，她身為偵探追求的是真相。

無論有多痛苦、無論真相有多令人難以接受，她的工作就是找出真相，而不是用各種私情去竄改真相。很難，但必須堅持。

她相信Calliope也是這樣想。如果她們認為的『善』其實是『惡』為了掩飾自己而製造的假象，那她們無論如何都得撕下惡的面具，即使她們也會遍體鱗傷。

Calliope是為了她的正義，而自己……是為了真相。

更何況事情根本還沒定案，這都只是單方面的猜測而已，她們一直害怕的事情並不是真相。

……還不是真相。

看著不遠處只有兩個西裝鼻挺保鑣站立毫無動靜的豪宅門口，Amelia對於自己一時衝動就衝來蹲點的行動力感到無奈又好笑。真要調查對方的行蹤，也不該是在一般人休息的時間。

她只是睡不著。

就像去和Calliope一同觀察賭場動靜時一樣，她的衝動多少說明了她的不安程度有多高。

沒有太多時間讓她耽擱，即使還是毫無頭緒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線索從來不會憑空出現，她必須主動出擊找到更多機會。

重新審視著手上的資料，她總覺得這號人物目前公開可見的情報有點……少的奇怪。

Christine Ross，目前國家市佔率前三電子商務平台創辦人，另外也有經營娛樂公司，是一名非常成功的女性企業家。

和自己的年紀相同，在這樣的歲數可以做出這些成績是一件驚為天人的成就，照理說她的童年、求學生涯又會是一篇激勵人心的勵志故事，但關於這方面的資料卻極為稀少，就連對外演講時她也只談論自己經營的方針，關於自身私事絕口不提。

唯一被公開的學歷就只到大學為止，大學以前就讀的學校通通不知道。特地去大學官網傑出校友的欄位查詢，她的照片確實被刊登在網站上。

這種幾乎沒有其他情報的狀況總讓人覺得似乎刻意被隱藏，在眾多重複的資訊中，她唯獨找到一條不算可靠但大概是唯一突破口的小道消息。

Christine Ross似乎不是她原來的姓名。

和自己幾乎完全沒有交集的人，為什麼會對自己有敵意？難道真的是自己的錯覺？

去你的錯覺。

這種背脊發涼的寒意怎麼可能會是錯覺！

回顧自己的偵探生涯，她得罪的人不少，但她可不記得自己有惹上這種大人物。即使她被稱為瘋狗，她還不至於做事不考慮後果。

所以到底是哪裡惹到Ross？她幹嘛對自己有敵意？難道她們之間有什麼人事物交疊……

Ninomae Ina'nis。

Ross對Ina的畫作很著迷，而她和Ina是高中好友……會親吻甚至撫摸彼此的……好友？

姑且先稱作是好友。

又是Ina。她們唯一有交集的對象又是Ina。

每當她想把Ina從危險中推離，她卻像是被厄運纏上怎麼樣都會再次被捲入，這一切都在暗示Ina和案件之間的關係、她卻又怎麼樣都不明白為什麼Ina會跟案件有關連。

如果是看上畫作的商機呢？

Ina現在已經是炙手可熱的畫家，她的作品價值被炒的水漲船高，而那些作品也確實值那些價錢。

可以操作的空間很大，有利可圖帶來的是相應的危險，利益越大、危險越多。

Carter可能是因為畫作利益問題慘遭毒手，因為他手上關於Ina的作品現在全數消失，幾乎可以確定就是因為作品而死。

記者Collins為了獨家不斷傷害Ina，或許是有人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會影響作品價格，所以痛下殺手。

但……要被以自殺結案的收藏家Ellis呢？他不過就是收藏了畫，也沒有要交易的打算……等等，那幅畫是從未公開的作品，唯獨只有那幅畫不見，不就代表兇手知道這幅畫的存在、然後挑釁的把作品帶回Ina身邊嗎？

Ellis對那副失竊畫作的了解很少，甚至到死前都在煩惱究竟誰才是作者。據Mary教授所說，為了尊重Ina的隱私她並沒告知相關訊息。

那兇手為什麼知道這是Ina的作品？

知道這幅作品的只有Ina和Mary教授……總不可能是Mary教授殺的吧？年邁的女性要連續殺害三名壯年男性，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

……等等，為什麼先入為主的認為是同一人所為呢？這三起案件並沒有很明顯地共通點，如果是連環殺人案通常會有相似的線索或是行凶手法，但就案發現場跟事後調查，要上升為連續殺人似乎是造成了更不必要的恐慌。

不，其實並不是沒有共通點，而是她不想承認的共同性。

三起案件的共通點就是Ina，還有Ina的畫作，不同人下手的可能性降低了許多。

Ellis的事件怎麼想都有疑點，Ina對畫作的來源含糊其辭，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她卻不敢深究是什麼問題。

結果……還是回到原點了嗎？回到最初的案子，那個快要被以自殺結案的Ellis身上一定還有未解之謎，Calliope那被盯的無法下手，那就由她來處理。

她從來不會愧對自己瘋狗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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