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两位搭档告别后，娜维娅终于回到了下榻的房间。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天，眼前这张寒酸的床也显得分外温馨。可惜她还不能休息。好不容易窥见真相的曙光，眼下一分一秒都是千金不换。轻轻叹了一口气，娜维娅在桌前落座，开始为明天的调查做准备。先把手头的资料过一遍，看看有没有关于“瓦谢”的记录，然后外出搜集线索……

窗外掠过风与影，娜维娅暂时从卷宗里抬起头，目光迷茫地穿过玻璃后面的景致。明明都是地下居住区，这里和白淞镇的差别还真大……不，等等。娜维娅感到心跳都要停止了：没有飞鸟会在枫丹廷的排水系统里穿行。那么刚才过去的黑影是？！一滴冷汗划过背脊，娜维娅全身肌肉绷紧，摸向靠在桌旁的武器。

可是已经晚了。玻璃从窗框上无声脱落，入侵者单膝跪在桌上，紧紧攥住了娜维娅的手腕，与她四目相对。痛楚后知后觉地弥漫，娜维娅惊叫“是你”，旋即被对方慌乱的捂嘴动作弄得喘不上气，恢复自由的左手趁势抓住对方的衣领，两人就这样拉扯缠斗起来，像是一出滑稽的默剧。抵住桌面的膝关节硌得生疼，入侵者想要先从桌上下来，却不料脚下一个踉跄，推着娜维娅连人带椅子向后栽倒，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她身上。

怎么回事啊。娜维娅烦乱地盯着天花板。明明刚答应不再跟着自己，大半夜又突然这样闯进来……思绪乱飘之际，压在身上的人终于抬起了头。那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

娜维娅愣住了。

她总是这样望着她。

从三年前的那个午后起。那天也下着悲伤的雨。

那个男人倒在决斗场上，汩汩鲜血浸透她的剑芒。

她很难过。不是因为她很尊敬他，不是因为她亲手杀了他，也不是因为她很清楚他一心求死。

只是因为他也有一头金发。

金发少女的悲鸣倾盆而下。从那时起，她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决斗开始前，那个男人把少女托付给了她。

那时她也只是个少女。但她暗暗发誓一定保护好她。

可她并不需要她。

她和两个男保镖谈笑风生，从不正眼看她。

是啊。她也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女性在战斗方面没有优势。那就变得更强吧，向她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能保护好她。

后来她成了枫丹最强的决斗代理人，亲侍神明左右。在这个国度，她已做到了人类的极致。

可她还是不看她。

是啊。她并不是质疑她的武力，只是单纯憎恨杀父仇人罢了。

她确实杀了卡雷斯。无可辩驳，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默默守护就好，别再打扰她。

直到那名游历各国的旅行者入境枫丹。

确实是如传说一般的人物。有此变数，也许卡雷斯的案子……

她犹豫良久，还是动身前去告知她，却发现她早已拦下旅行者谈成了合作。

原来她也长大了。不必露面勾起她的伤痛，她松了口气，又不知为何胸口隐隐发堵。

她看着她们一起调查，一起吃饭。真好啊，那么开心。她从没对她那样笑过。

她终于和旅行者分别了，却又急匆匆地折返。她跟着她回到歌剧院，一群警卫机关堵住了前路。是紧急安保事件吗，她下意识掏出了武器。然后她看到了警卫机关包围的人。是她。

娜维娅不可能是罪犯，所以这些警卫机关一定有问题。她和她里应外合，结束了战斗。

然后一切急转直下。

她质问她为什么跟踪她，她只好狼狈地告辞。她很想护送她安全回到据点，但她已经承诺不会再跟着她……

跟踪，多么龌龊的字眼。可她的所作所为不正是如此吗？原来克洛琳德是这样龌龊的人啊。什么最强决斗代理人。可笑。

她失魂落魄地走进她们今晚欢笑的餐厅，随便点了服务生推荐的菜品。饮料的味道有点怪，不过也许是原始胎海之水呢，所以她全部喝掉了。

就这样溶解好了。反正谁也不需要她。

反正她不需要她。

克洛琳德醉了。嗅到淡淡的酒气，娜维娅惊异地想，难怪她私闯民宅，这酒品还真是差得可以……等等，难不成这位最强决斗代理人下班后过着灯红酒绿四处扰民的生活？老爹居然让这种人照看我……想到这里，她不禁眉头一皱。

然后她就眼看着最强决斗代理人鼻头一红，湿润的双眼泛出一圈水光。

总觉得……有点，可怜。

娜维娅无可奈何，对着身上人扯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可以，先从我身上下去吗？拜托？”她眨眨眼，“这个姿势我很难受。”

下一秒，克洛琳德从她身上一跃而起，杵在床脚站成了军姿。不愧是专业人士，醉成这样了肌肉记忆还在。说起来之前潜伏和卸窗户也是轻车熟路的，不知该说是厉害还是可怕……娜维娅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明天出门得换身干净衣服。她脱去外衣坐在床上，打量着依旧杵在那里的不速之客。已经是深夜了，让这个醉鬼再翻窗跳楼走回自己的住处，说实话娜维娅不太放心。而且……她刚刚注意到，克洛琳德胸前的衬衣纽扣被她扯掉了……说到底，这个平时正经到古板的人到底为什么会穿这种引人遐想的工作服？想起某些男性对克洛琳德的评头论足，娜维娅心里一阵发堵。她找出自己最宽松的衣服，放在床上示意对方：“先换上我的衣服吧，衬衣我明天赔你一件。今晚你就睡我的床好了。”被克洛琳德无神的双眼盯着，她又赶忙解释道：“我今晚大概要通宵了，用不到床的。”说完，她转身扶起椅子，继续克洛琳德到访前的工作。

……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惹得娜维娅心烦意乱。奇怪，以前也在迈勒斯和西尔弗在场的状态下工作过，并没有受到干扰啊？是对接下来的行动太焦虑了吗，又或者是还没从刚刚的惊吓里缓过来？说到刚刚……

侧耳反复确认克洛琳德已经换好衣服后，娜维娅转头问她：“克洛琳德，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看见克洛琳德穿着她的睡裙杵在先前的位置，直愣愣地看着她。那件睡裙对她来说果然还是有点小，紧贴着她的……这样看别人很不礼貌。娜维娅迅速移开视线，像要掩饰什么似的开始铺床。她掀起被子，向克洛琳德示意：“躺进去。好好睡一觉吧。”好在这次她听懂了。娜维娅为她掖好被角。这时她听见克洛琳德喃喃道：“我必须……保障你的安全。”醉酒令她口齿不清，但还是公事公办的语调。娜维娅讨厌那个语调。克洛琳德眼看着她的脸色倏然变冷：“我不需要你保护。”“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够了！”娜维娅厌烦地转过脸去。我只是想保护你、照顾你，就像姐姐关心妹妹……克洛琳德受伤地想。她听见恶魔在心底轻笑：别自欺欺人了，克洛琳德。没有哪个姐姐像你现在这样，面对妹妹时，如此不顾一切地想要吻她。

是啊。

如果今晚喝下的真是原始胎海之水就好了，克洛琳德仅存的理智想道，我就不会有机会来到这里，在此时此地伤害她。她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在震惊的目光中，克洛琳德以殉道者一生一次的信仰，吻住了娜维娅。

娜维娅无法思考。

克洛琳德此刻的行为她做梦都不可能想到，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一切。她喜欢克洛琳德的味道（哪怕掺杂了一丝酒气），喜欢被她抚摸，喜欢她嘴唇的触感，以及、唔……！？“克洛琳德……！”娜维娅对克洛琳德鲁莽的进攻表示抗议，话音出口却发现自己听起来更像是在勾引。她羞得耳朵都红透了，偏偏对方真的听取抗议停了下来，湿漉漉地看着她：“你讨厌我……？”她突然歪着头仔细观察，“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人在醉酒状态把握不好距离，后半句话克洛琳德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的，湿热的呼吸混杂着低喘拂过耳廓，娜维娅浑身一震，发出一声呻吟。可恶啊，克洛琳德甚至还是她一贯公事公办的语调，在这种场合意外地色情……她按住克洛琳德的肩膀跪在床上，试图夺取主动权以整理混乱的思绪，却被对方含住耳垂舔舐起来。“怎、什……克洛琳……！啊……”克洛琳德搂住娜维娅的腰，后者已经软倒在她怀里。她吮吸着娜维娅鲜红欲滴的耳垂，想起她先前问自己的问题，喘息着回答道：”……想你。想见你。“

娜维娅感到自己两腿间湿润一片，陌生的焦躁感攀上她的脊髓。这种感觉是什么？无处安放的双手四处游走，擦过自己不敢直视的……娜维娅顿住了。肢体碰触的火花在她脑海中四溅。想要。想要她。想和她更近一点。想丢掉所有碍事的东西。娜维娅挣开克洛琳德站了起来，一把掀开隔在两人之间的被子。既然你、你对我……既然我们……在克洛琳德失魂落魄的注视中，娜维娅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脸、耳朵和脖子一片通红，她抱着胳膊挑衅地盯着克洛琳德：”把双手举起来。“她要杀了我吗？克洛琳德边照做边想。娜维娅步步逼近，摸上了她的大腿。克洛琳德感觉浑身一凉，娜维娅已将她的睡裙脱了下来。她跪坐在克洛琳德腿上，掌住了她的双乳，开始热烈地吻她。

她要弥补她们失去的三年时光。

娜维娅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横冲直撞，滚烫的双手肆意揉弄着她的战栗。克洛琳德感到整个空间都要被怀里火热的胴体点燃，她触碰过的寸寸肌肤如飞蛾扑火，在极乐中焚毁。心心念念的少女向她倾身，无垠麦田般的金黄鬈发铺天盖地，她无路可逃。克洛琳德十指微张，沿着娜维娅的腰线滑到她的后背。武人的薄茧摩擦柔嫩的肌肤泛起痒意，顺着脊椎一路向下，在暧昧的区域徘徊往复。“呃……嗯啊……”情欲浪潮的阵阵侵袭令娜维娅近乎失神，她连继续接吻也做不到了，只能任由克洛琳德的唇舌翻江倒海，每个动作都让她难耐地扭动。不……不够……想要更多……想要……你……“啊——！”克洛琳德一把抓住娜维娅的臀部，指尖划过丛林深处的深潭。她的尖叫被对方的舌头全数堵了回来，克洛琳德一个翻身将她放在床上，幽邃的双眸俯视着少女快要涣散的眼神：“外面会听到。”对啊，西尔弗应该在旅行者的房间附近巡逻……娜维娅暗自庆幸在有限的预算范围内选了隔音最好的房间，又在突如其来的攻势中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克洛琳德俯身品尝起她一边的乳尖，左手捻弄着另一边，她的右手向下探去，抚上了她的小腹。娜维娅在她的多重攻势下又躲又迎，潮红的肌肤沁出汗水，沿着曲线滑落形成新的刺激。生理性的泪水开始积聚，娜维娅感到自己的下身已经完全打开了，正在克洛琳德隔靴搔痒的碰触中空虚地开合。她突然感到莫名的恼怒，猛地环住对方的脖子支起上身，对准侧颈狠狠咬了下去。同一时刻，克洛琳德进入了她。“哈啊……”两人俱是浑身一震，急促地喘息着。克洛琳德感到血珠从伤口渗出，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困惑而委屈地看向娜维娅。娜维娅的内壁难耐地绞缠着笨蛋醉鬼的手指，她把脸埋进对方的肩颈，闷闷地说：“快一点。”

克洛琳德在娜维娅的身体里进出，像在决斗场上一样，纵横捭阖，精准迅捷。粗糙的指腹反复碾磨汁水丰沛的软肉，激起心上人压抑而娇媚的呻吟。修长的手指摩擦敏感的穴口，直入甬道最深处，又揉弄着顶端的花核。娜维娅在甜美的折磨里浮沉，初经人事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刺激，马上就要攀上顶峰。“哈啊……嗯……克、克洛琳德……”她贴着她的唇深深浅浅地喘息，“你为什么……哼嗯……这么熟练……”克洛琳德僵住了。“……对不起。”她低下头。娜维娅感觉自己距顶峰只有一步之遥，可是随着这句道歉，整座山在她脚下崩塌了。“你……？”“对不起。你总是不需要我，拒绝我的探访。有些夜晚，我很想你。我、我会……自渎。”克洛琳德仿佛被抽干了灵魂，“我就是这样龌龊的人。非常抱歉玷污了你。一切罪责由我承担。明天我就去接受审判，或者从沫芒宫跳下去，或者沉入埃尔顿海沟……”克洛琳德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娜维娅感到体内的温度急剧升高，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脸红得像个番茄，但她无暇顾及。克洛琳德，她一直以为她缺乏人类的情感，只会机械地执行混蛋老爹的遗嘱。原来她也会想她，会在夜里因为她……用她的手……她的……娜维娅想不下去了，她欺身上前，右手鲁莽地探进克洛琳德的内裤。克洛琳德猛地抬起头，娜维娅捉住她的唇，恶狠狠地吻她，深得她无法呼吸。克洛琳德大脑一片空白。她在唇分的间隙喃喃问道：“你……不讨厌我吗？”“讨厌。最讨厌了。”娜维娅将手指挤进克洛琳德湿得一塌糊涂的缝隙，瞪着她勾魂摄魄的紫瞳：“教我。”

她们在彼此的身体里耕耘。娜维娅的手法很生疏，总是滑到奇怪的地方，濒临高潮让她使不上力。但她是娜维娅。情欲终于不可遏制地攀上克洛琳德清冷的面庞，凝成水雾在她眸间晃荡。在这张不苟言笑的脸上看见露骨的媚态，还真是……完全是犯规……娜维娅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连绵的嘤咛传出房间。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淫靡的水声，克洛琳德娇喘着吻遍娜维娅的每一寸肌肤，手臂上完美的肌肉线条规律地震颤着，以逐渐失控的速度在娜维娅体内折返冲阵。“嗯……哈啊……克……克洛琳……呜嗯……”娜维娅攥住床单，在痛苦的欢愉中喘息着，汗水浸湿了床褥，她缠住她的舌，本能地摆动臀部，迎合近乎癫狂的冲刺，手指抵住克洛琳德身体最深处，颤抖着回旋叩弄——

“唔！啊，啊，啊——……”两人瘫倒在床上，肢体凌乱地纠缠在一起，随着高潮的余韵微微颤抖着。真要命……娜维娅迷迷糊糊地想，怪不得和男性随从相处比起女仆更让她感到自在，原来自己喜欢女生……之前一直有意疏远克洛琳德，也是不敢面对……面对自己喜欢杀父仇人的事实。她瞥向桌旁心爱的武器。特意找人锻造了和她一样的款式，和管家解释说什么最强决斗代理人的选择值得信赖，现在想来真是欲盖弥彰。这个笨蛋，明明今天还和我并肩作战，结果完全没发现啊。她抬眼看着心上人。克洛琳德也坐起身来看着她。她的酒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但娜维娅读得出她的恐慌，以及一丝小心翼翼却掩藏不住的期待。娜维娅抓过被子挡住身体，轻咳一声：“我需要先专注于案件，这是揭开三年前真相的最好机会，我们绝对不能错过。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应该已经看完了桌上那些材料。”“非常抱歉，娜维娅小姐。”克洛琳德用她公事公办的语调说（但娜维娅很确定她嘴角上扬了一瞬），“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第一，不要去跳沫芒宫或者埃尔顿海沟。第二，拿着这些材料，帮我找找关于‘瓦谢’的信息——”

***

“你难道一整晚都没睡！？”派蒙惊呼。娜维娅笑道：“这么重要的情报出现了，谁还睡得着呀？”

还好派蒙没有元素视野，否则她会看到娜维娅身上雷光隐动的吻痕。

旅行者礼貌地移开视线，想起璃月的那句古话：“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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