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 草莓蛋糕

房門被輕輕推開，身著完整外出服的喬魯諾在一小時後終於回來了。

「你剛去哪了 ? 」只見米斯達閒適地躺在床上，手中還攤著一本雜誌翻看著。真是奇妙，問出這句話時他竟然有種再自然不過的孰悉日常感，彷彿這句話他從前已經問過喬魯諾千百遍了。

「只是去樓下大廳坐了一會。」喬魯諾脫下大衣將它掛回衣櫃裡，他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

前一小時他的確是雙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面容肅穆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在腦內進行一番嚴厲的自我檢討，他歸咎出是自己的溝通能力不足，行動總是比言語更快速的衝了出去。現在是交往初期難免有些溝通不良的情形發生，總之待會上樓去他會好好和米斯達道歉，並清楚闡明自己的心意和想法。

見他一副肅穆凝重的神情，櫃台人員特地走上前來關心，原來是下午登記入住時被酒醉的盜版喬魯諾纏著問房間為何不是兩張單人床，以及是否有其他單人空房的那位櫃台人員。

「那個人沒逼迫你做什麼事情吧 ? 咦 ? 你們是情侶 ? 啊...也不是說情侶就非得要履行這類互動的義務啊，他不能逼你的 ! 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立刻撥電話到櫃台告訴我們 ! 」古道熱腸的櫃台人員拍拍喬魯諾的肩，隨即走回櫃台拿了幾樣小東西塞進喬魯諾的手中，並慎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至少不要得病，我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攤開手掌心，保險套和指險套各兩片。

嗯，服務真周到，一般飯店只有提供保險套呢... 不不不 ! 這才不是重點 ! 完全被誤會了，這也難怪，誰叫他下午時抓著人家劈頭問了一堆肯定讓人誤會的問題，害得櫃台人員對於米斯達的認知已經嚴重扭曲，認定他是個強迫別人的邪惡大淫魔。

... 是啊，即使已經是情侶也不能逼迫對方...咦 ? 他突然想起晚餐後進房時米斯達的態度，看起來開心又期待啊 ?

「草莓蛋糕 ? 」米斯達突然冒出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將喬魯諾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你現在想吃蛋糕 ? 這麼晚...」喬魯諾疑惑地轉過身，卻看見米斯達悠哉地盤腿坐在床上，滿臉促狹的笑意地拿著他的手機晃啊晃的，畫面上顯示：一則來自草莓蛋糕的未接來電。

內心震驚不已但喬魯諾還是裝作面無表情走了過去，在床沿坐下伸出手要拿回自己的手機，米斯達卻高高舉舉起手機在頭上繞了個大大的~圓圈閃了過去，把手機藏在背後了。

「還給我吧。」無奈地看著米斯達，喬魯諾輕嘆口氣，有一種內心小祕密被抓包的感覺。

「為什麼我的名字是草莓蛋糕 ? 哪時改的 ? 跟我說就還你。」雖然喬魯諾一臉若無其事，但是和猴子屁股一樣紅的炙熱臉頰早已背叛了他，他困窘害羞卻要裝作沒事的模樣真是太有趣了。

喬魯諾的視線先是放在米斯達身後左側的衣櫃，米斯達也隨即移動將自己的臉擺到喬魯諾的眼前。喬魯諾只好伸長脖子轉而看向右側的梳妝台，想當然米斯達又跟著移了過來，他就是要讓喬魯諾正眼看著他 !

「... 沒改過，一開始就這麼寫，我們在地鐵站前交換電話時就這樣寫了。」被逼到絕境的喬魯諾只好垂下眼盯著床單，細數著上頭的花草藤蔓，從左邊看到右邊，再從右邊看回左邊。

「那為什麼是草莓蛋糕 ? 不是偉士牌帥哥或是建築系好學長之類的 ? 」使勁壓低身子偏著頭，米斯達依然不死心的再次將自己的臉塞到對方的視線裡。作弄喬魯諾這件事太有趣了，以後被他逮到任何機會一定要常常做。

別再盯著我的臉看啊......他的體感就像是被逼到懸崖邊，一步步向後退，喀啦喀啦，腳邊的落石一顆顆掉進山谷底下。喬魯諾的視線移到哪，米斯達的臉就跟著晃到哪！最後他只能選擇緊緊閉上雙眼，自我放棄般地大聲和盤托出：「那天早上你穿了件草莓T恤，家裡也放著草莓風味氣泡水，去冰淇淋店還硬要點塊草莓蛋糕吃，我看你就真的很喜歡草莓啊...這名字不過分吧 ? 」

咦？沒人回話 ? 空間裡安靜了好一會兒，喬魯諾不安地睜開半隻眼睛，只見米斯達一臉木然，毫無表情。

「嗯......原來是這樣啊，嗯、嗯。」啵、啵、啵！腦內各種粉紅泡泡還有玫瑰花邊框一一破裂，米斯達心已死。這稱謂的由來真是太遜了，卻又找不到任何正當的反駁理由。

發現喬魯諾這小祕密時他可是得意的不得了，腦內還有各種美麗的幻想，例如：” 因為你和草莓蛋糕一樣美味好吃。" 或是 " 你看起來就像草莓蛋糕一樣誘人。" 想像畫面中還附贈喬魯諾的魅惑微笑，用手抬起自己的下巴。沒有，這些都沒有 ! 這一切原因只是因為一件庫存T恤和一箱即期特賣氣泡水，還有隨性點餐的...好吧，草莓蛋糕他的確是滿喜歡的，說得也沒錯。

就在一小時前，米斯達從浴室走出來後發現喬魯諾不在房裡，於是他試著撥了通電話給他，話筒另一頭無人應答，卻聽見房間內傳來的嗡...嗡....嗡的聲響。

循著聲音的來源米斯達在玄關的櫃子上找到喬魯諾的手機，它躺在櫃上孤單的震動著，此時螢幕因為米斯達的來電閃啊閃，「手機沒帶在身上啊，那應該不會去太遠的地方。嗯 ? 草..莓.. ? 草莓蛋糕來電 ? 」

米斯達按下結束撥號，幾秒後喬魯諾的手機也停止震動，畫面改為顯示 ： 草莓蛋糕的未接來電 一通。

難道我就是這個草莓蛋糕 ? 發現這個小祕密讓米斯達喜出望外，雀躍地不得了 ! 他從沒想過喬魯諾會在私下偷偷用如此可愛的暱稱來稱呼自己，卻怎麼也猜不到取名的動機這麼不浪漫....

「米斯達，你還好嗎 ? 米斯達 ? 」看這人突然面無表情，靈魂似乎離家出走了，喬魯諾抬起手在他眼前揮了幾下。

這聲叫喚好像來自很遠很遠的遠方.... 這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終於飄到他的耳邊，米斯達終於回神了。

「沒事。好啦，睡覺了，忙了一天該睡了。」將手機放回喬魯諾的手上，米斯達意興闌珊地把棉被重新拉開把自己塞回被窩裡。

竟然沒有再繼續追問 ? 這令他害臊想挖地洞藏起的小祕密話題就此打住，喬魯諾也樂得輕鬆。開心地換下外出服穿上睡衣，準備跳上床鋪結束這忙亂的一天 !

就在他把換下的長褲對折整齊放在衣架上，倒過來的口袋也因此掉出了一些物品。

啪答 ! 東西落在地板上了，這聲響也使得米斯達也轉過身來，「欸，你東西掉...」

兩人的視線都在地板上那堆扁平的塑膠包裝製品，是剛才好心的櫃台人員拿給喬魯諾的保險套和指險套，每種各兩片，真是體貼。

空氣凝結，尤其是米斯達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是場循環惡夢嗎 ? 剛才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決的問題怎麼又回來了 ? 他決定拉起被子睡一覺，睡起來這場惡夢就結束了。

「米斯達 ! 」但既然被想起來了喬魯諾怎可能讓這件事草草帶過 ? 他迅速地走回床邊，在米斯達的床沿坐下直盯著他。就是這件事 ! 如此重要的事情他怎麼會忘了呢 ? 剛才在大廳對自己許下的承諾怎能如此輕易忘記 ? 因為很珍惜這段關係所以他要好好地和米斯達把話說開，推心置腹地溝通一番 !

「嗯....哼...? 」這現世報來的還真是快，人果然不能做壞事。這次換成米斯達把眼神飄開，目前視線是停在喬魯諾肩膀後方的冰箱門，冰箱瞬間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喬魯諾的臉。

「我知道你現在很累，但是我們可以先談談嗎 ? 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 ! 」帶著認真又嚴肅的神情，喬魯諾把臉湊的更近了。

「草莓蛋糕嗎？我知道啦。這種手機通訊錄的小暱稱很正常啊，我也有幫你取...」看這小子格外認真的表情，米斯達內心真是千百斤負擔重，眼神忍不住左右飄移著。

「不是那個，我要說的是 ! 」深深吸了一口氣，喬魯諾義正嚴詞地開始論述了起來：「當初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擅自填寫雙人房我很抱歉 ! 今、今晚是我們第一次在外頭一起過夜，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兩個人一起度過這個難得的夜晚，而不只是你單方面服務我！」

停頓一下喬魯諾再吸一口氣，接著說下去：「還有我真的很喜歡你，如果今天一整天以及之前日常相處時，我的任何態度或作為讓你覺得應該要取悅我，我鄭重向你道......」

「那剛才還行吧？你覺得舒服嗎？感覺應該還不錯吧？」喬魯諾這番話還真是感人肺腑，但米斯達還是必須忍痛趕緊岔開話題，以防喬魯諾繼續說下去，進而問起更深入的問題。

「......嗯？嗯、嗯 ! 很舒服，真的非常舒服，謝謝你......」一提及這件事，喬魯諾再次滿臉通紅，整個人又要燃燒起來了，

「那就好啦，睡吧，晚安晚安！」說完米斯達作勢又要埋進被窩裡了，卻被喬魯諾一把揪住棉被，被迫停下動作。

「不是這樣！只有我一個人很舒服，那你呢？我也想學著滿足你，請你讓我......你是想和我做的，對......嗎？」喬魯諾繼續提問，此時對方明顯地想粉飾太平的態度也讓他開始感到不安。

「嗯......嗯，對。想、想啊。」平時鬼話連篇的米斯達難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使得他看起來真是十足十的言不由衷。其實喬魯諾這番體貼的話真是可愛得過了頭，都快讓他痛哭流涕了。但這小子的鍥而不捨精神在這次事件上只會逼得他必須說出羞死人的實話啊。

「那你為何......」在事後逕自去浴室清潔呢？看著眼神飄移語氣結巴的的米斯達，喬魯諾的眼神從疑惑逐漸轉變為明瞭，最後是愧疚和歉意，甚至帶了些憂傷。

你並不想和我做。只有我自己興致高昂。還遲鈍地沒能早點發現或及時體諒對方的心情，不論是出於何種原因，拒絕的話語總是難以啟齒，不是嗎 ? 我怎麼能打破砂鍋問到底逼人說實話呢 ? 真是太孩子氣、太不懂事了...從前他總認為自己善於察言觀色，但面對米斯達的時候這項才能總是失準，也許是因為這個人是他人生中第一位和自己不論是心理或生理上，如此親近的人吧。

「......沒事了你趕快睡吧。」喬魯諾幫他蓋好棉被，起身繞到左邊的床位，「抱歉抓著你說這些胡話耽誤了你的睡眠時間，希望你別在意，晚安。」

對話結束，喬魯諾將主燈關閉，剩下夜燈照明的室內只剩下羽絨被的唦唦聲響，喬魯諾拍拍枕頭調整好高度，背對著米斯達躺下，關上自己這一側的夜燈，準備入睡了。

只是另一側的米斯達卻是大眼圓睜，腦海裡全是方才喬魯諾落寞的神情，這畫面不停盤旋著揮之不去，讓他好不忍心。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彆扭在無意中傷害了喬魯諾的心。這下好了睡意全失，今晚別想睡了。

夜燈再度被點亮，米斯達從床上跳了起來往自己的背包裡東翻西找，掏出兩樣小東西朝喬魯諾的位置丟了過去。

「你...」突然開啟的夜燈和物品砸在被子上的觸感使得喬魯諾從被窩裡抬起頭，並疑惑地拿起丟在自己身上的物品，原來那是一盒腸胃藥和一盒退燒止痛藥。

「這是... ? 」喬魯諾不解地看著米斯達，這個人現在就坐在自己的床邊，高深莫測的漆黑色眼珠又盯著他瞧了，這次一樣又是剎那間眼珠消失，因為他再次垂下了眼瞼靠了過來吻上喬魯諾的唇。這個吻輕輕軟軟的，只停留在彼此的嘴唇上淺嘗即止，比起慾望更帶了一種心疼與憐惜的成分。

「不要看起來這麼傷心啦...你這樣會害我失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米斯達用兩手握住喬魯諾空著的左手，輕輕揉捏著再輕拍幾下。

「我 ? ...沒有... 」喬魯諾有些困惑，他的確是很傷心，但比起傷心他更多的是自責，無法細心察覺對方情緒的自責。

「嘖.... 非得要我說的這麼清楚嗎 ? 這是我早上吃的藥。今天起床時肚子不是太舒服，所以...我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啊... 」音量越來越小，米斯達的眼神再次飄到旁邊。沒辦法，這件事太糗了他無法理直氣壯又若無其事地說出來。雖然說做愛也不只是一定要前戲、插入、射出結束如此制式標準的行為，但今晚是兩人第一次一起過夜，米斯達的腦袋裡還是忍不住存有最無趣制式的期許和想像。

聞言喬魯諾先是愣了好幾秒，再看向手上的藥盒突然噗哧笑出聲來：「所以這就是你剛才支支吾吾不想回答的真正原因，對嗎 ? 」說完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了。

「好了別笑了 ! 我是看你一臉快哭的樣子才跟你說實話 ! 」米斯達憤怒地瞪大雙眼，手指往對方的手背上用力捏了一下以示懲戒。

「我才沒有要哭呢。抱歉，是我太蠢了竟然沒想到你也許是身體不太舒服，對不起。」不論如何，事實不是自己剛才想的那樣，真是太好了。喬魯諾回握住對方的雙手，溫柔地問道：「現在身體狀況如何 ? 還會不舒服嗎 ? 今天看你是沒甚麼異樣，進食也很正常。」

「吃藥後其實就沒什麼大礙了。只是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就像你說的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外頭過夜，我可不想有任何閃失，太糗了。」米斯達看向一旁，難為情地搔搔頭。「而且搞不好你還會因此甩了我...」

「的確可能喔... 」佯裝苦惱的皺著眉說出這句話，完全釋懷的喬魯諾終於有心情和米斯達說些渾話了，只是這句被對方白了個眼。

「這樣吧，我們以後都誠實地和對方說出感受，不高興我就會告訴你我不高興，今天不想做就直說，什麼動作惹你生氣也請告訴我，就像現在這樣。好嗎，米斯達？」喬魯諾有感而發，自從認識米斯達之後，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覺得自己心臟有毛病了，他是個直腸子的人，實在無法長時間負荷這樣的猜謎遊戲。

「行 ! 首先這裡我就有不高興的地方了。」米斯達也故作不悅地皺起眉頭，「以後叫我葛德，你下午在餐廳裡叫得挺順口的不是嗎？還有藝品店貴得要死的頭盔，明天記得去買給我。」

「喝醉的人說的話怎麼可以當真 ?」喬魯諾的手心開始冒汗了，下午那些羞死人的記憶又湧上來了，教堂裡抱著米斯達忘情地又聞又嗅，還有在藝品店裡大誇海口，糾纏飯店櫃台人員，甚至是晚餐時把玩餐巾的幼稚行徑，所有畫面全都在腦海裡一一浮現了。

米斯達只是不屑地用鼻孔哼笑一聲，開始長篇大論：「所謂喝醉後做的事情其實都是自己本來就想做的事，你知道嗎？我舉個例子吧，例如沒有酒後亂性這種爛藉口，做出這種行為的人在清醒時本來就想做了，只是酒精給了他勇氣。」

「所以 ? 」哇真是太有道理了，冷汗直流的喬魯諾完全找不到任何反擊的縫隙。

「所以你本來就很想叫我葛德了，對吧。」GOT YOU ! 米斯達臉上掛著得意的歪嘴笑，看上去其實滿欠揍的。

「......晚安，我們還是睡覺吧。」這次換喬魯諾要把自己塞回被窩裡了。

「臭小子我話還沒說完 ! 不是說以後都要講實話嗎 ? 你聽我說...」接下來米斯達拉著喬魯諾叨叨絮絮地訴說著這一週以來自己身心有多煎熬，每個夜晚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並且帶著滿溢的情慾；還有兩人初吻時他有多雀躍；並大力稱讚喬魯諾進步神速的接吻技巧。其實說了這麼多他只是想消彌喬魯諾的不安，想讓他再次明白今晚自己的拒絕實屬不得已，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米斯達才結束這段又臭又長..喔不，是情深意切的深情告白，心滿意足地熄燈回到自己的床位，就在他一躺回被窩裡，喬魯諾的溫暖的身體隨即靠了過來，努力地往他的懷裡蹭，感到有些意外的米斯達也開心地趕緊回擁懷裡的人，只是沒過多久兩人逐漸脹大的褲檔部位就撞在一起了。

「嗯......我們還是別抱了，這樣真的無法睡覺。」米斯達鬆開緊抱著對方的手臂。

「我同意，根本無法睡著。」喬魯諾像隻蝦子似的從米斯達的懷裡慢慢往後退，直到兩人拉出一段距離才停了下來，真是幸好床夠大。

「欸喬魯諾，明天晨勃不准偷襲我。」

「......」

「喂！」

「......我盡量。」

「你這混帳。」

「晚安，葛德。」

這個夜晚兩人的身體離得遠遠，連手指都沒碰到，他們卻有種緊緊相依在一起的感覺，是如此親密相倚卻又享受著個體的自由，那是種極其奇妙的美好感受，這是自幼時便獨自生活的喬魯諾和米斯達從沒體驗過的感覺。多年以後回想起來，米斯達認為應該就是這一天，他有種會和這個人一起走很久很久，甚至是ㄧ輩子這麼久的預感。不需要小精靈和他提點什麼，他就是有這種感覺，毫無來由的有這股強烈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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