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乐队的日常练习也结束了。

　　小乐奈和平常一样，在练习结束前神秘消失了，不愧是猫；立希和灯乘电车回去，我同她们约定明天见。

　　还没有和她道别。

　　但看来不需要了。

　　肩膀被人拍了两下，还没回头，爱音就已经蹦跳着来到我的身旁。那头粉色的长发一晃一晃，像长毛犬一样。

　　“一起回家吧～”

　　“不是顺路哦。”

　　我简短地回应。

　　“我知道，没关系的啦。”爱音露出狡黠的笑。

　　这家伙不会又想去我家吧。稍微察觉到她的潜台词是“一起回谁的家都可以”的我本想表示抗议，却被她抢先了。

　　“反正已经知道Soyorin的家了，被拒绝也可以跟过来～”

　　疏忽了——这孩子只有跟我在一起时才会像这样死缠烂打。

　　呼。我小声叹气，但被她听见了。

　　不要对我失去希望啊！爱音气鼓鼓的脸好像在这样说。但其实已经对你残念好几次了哦？

　　“好像痴汉发言。”

　　“才不是！”

　　我们配合着彼此的步伐，向夜里走去。

　　一路上慢慢见证路灯和城市窗户亮起，有种特别的感觉，这是只有在夜间城市里漫步才能体验到的。

　　明明平时习惯坐车回家，但只要和爱音一起就会变成走路。大概是因为第一次一起回家就是走路，实际上不算“一起”，是她追着我到家。

　　“Soyorin，今天练习大家意外的合拍呢，感觉我的吉他技术也在日益精进！”

　　身边的女孩背着黑色的吉他袋，边走边雀跃地提出话题。你是背书包放学的小学生嘛。

　　“喔。”我选择专心欣赏城市夜景。

　　“可惜又被rikki说了！明明我感觉弹的很不错啦！”

　　“喔。是吗？”你是被欺负了来找妈妈告状的小屁孩吗。

　　“嘛，就原谅作为鼓手的她不懂欣赏吧。嘿嘿。”

　　“喔。”我可没法替全世界的鼓手原谅你哦？

　　“诶～今天的Soyorin好冷淡。”爱音不满地撅起嘴，像是抱怨我无视她一样，跑到身后摇晃起我的肩来。

　　“是你今天太热情啦。”不对，这孩子每天都这么热情。

　　为了维持背上的贝斯袋稳定，我抓起她放在我肩上的手，感觉好软好轻。

　　她的手像是察觉到什么，微微跳动了一下。转身看见爱音眉眼低垂，不像先前那样活泼了。灯光隐隐照出她面颊的红霞与羞涩，看起来分外动人。

　　这时候害羞个什么劲啦！气氛有点怪异，我调整背带，说着“走咯”松开她的手，却反过来被她挽留似的牵住，紧接着是令我缴械的一击。

　　“今晚……也做吧。”

　　声音细小到只有我和她能听见，嗓音不带平时那般修饰，只蕴含着少女的羞涩和不知名的感情。

　　不，我应该是清楚那份感情的。呼之欲出，却只能停在嘴边。

　　感谢夜幕的遮掩，这次换我的脸灼烧般发烫了。

　　轻声对明知空无一人的家说“我回来了”，我和爱音换好室内鞋，走进二楼属于我的房间。

　　爱音像平时一样直接坐到我的床上，边感叹床铺的质料柔软。

　　“陪伴我好久了哦。”

　　这张床自从搬家起就一直在这个房间，是张敞亮的双人床，我的身形也从小小的，变得可以占据床的一部分了。

　　“是指床吗？”爱音看似困惑地用手指戳戳脸。

　　“还能指什么啦。”我白了一眼。

　　“要喝茶吗？”我照常问她，感觉家里要变成咖啡馆了。唔……昨天是伯爵红茶，今天就换点不一样的吧。

　　“谢谢Soyorin~但是不用了。”爱音说话的声音怪怪的，我马上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等不及了呢……

　　我坐到爱音身边，认真地等待她。

　　她也用充满感情的凝视回应我，向我确认。用不知道什么样的信号使她获得确认后，她向我凑近。

　　我轻闭双眼，一般是我先闭眼。处于被动的一方常常让我觉得不服气，却也另有一种幸福充斥心间。

　　或许不服气是因为让这孩子主动；幸福则除了这孩子，无关其它。

　　“素世……”

　　只有在这种时候，爱音会叫我的名字。希望能完全摆脱奇怪昵称、以及希望只在这时以名字被呼唤，两边都让我拿捏不定。

　　轻声呢喃同洗发水的柑橘清香飘进脑海，我凭感觉迎上她柔软的唇。

　　包裹我全部的安心感，一如既往的温暖。

　　不同的是，今天的吻仿佛索求着什么一样，充满灼热。配合着爱音的节奏，我们像两条交换空气的鱼一样，不断在正负间变换着两人的距离。

　　不知什么时候，手被熟悉的温度覆上。我的手指悄悄钻过她的指间，用掌心贴近她的掌心——想把这份温暖也紧扣其间。

　　舌尖试探着相触、拥舞，这个吻好像比平时都要长，每一个感受她温度的瞬间，仿佛都能蔓延至永恒。

　　等吻结束，已过了不知多久。爱音湛蓝的眸子盈了几分晶莹，白皙的脸攀上粉红，看起来很可爱。

　　“素世的表情很可爱哦。”她露出开心的笑，虎牙隐隐可见。

　　是吗？虽然常被夸成熟得体，甚至漂亮大方，却很久没有听到“可爱”这个词了。

　　我才发觉自己面颊发烫，眼眶也有些湿润。大概是露出和眼前女孩差不多的表情了吧。

　　某种感情，让两个曾互不对付的人露出了相似的表情呢。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要微笑。

　　“还想……一步……”

　　在我还沉浸于对这种感情的不思议里时，爱音突然说了什么，声音很轻，以至我听不大清。

　　“爱音，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没有听清。”

　　我认真询问，爱音那边则是害臊到不行，眼神有些躲闪。能感到她掌心的温度在急剧升高。

　　这也是爱音平常看不到的模样。我对此暗暗得意。

　　盯着她可爱的表情思考，我很快会意。“还想……一步？”是还想在每日例行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吗？

　　脑袋里自动组词得到这个答案，我也一瞬间兵荒马乱。更进一步……是指那种事情吗？虽然有所耳闻，但仍有不可低估的破坏力。

　　“那种事，我怎么会懂啦！”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了。脸上的温度占据了身体的大部分感官。

　　“我也……不懂啦。但还是想和素世……”爱音低头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心中柔软的地方被爱音的话语所撩拨。突然意识到，爱音肯定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心中所想的。

　　——就像当时鼓足勇气追着我到家，鼓足勇气向我宣言，鼓足勇气化解了我们间的坚冰……

　　而我却时常没有勇气回应她的感情，对她原谅我所含的愧疚、对她为我找到容身之所的感激……

　　我曾以吻回应，那次同样是她促成的改变：坦率地面对自己，坦率地面对感情。

　　如果能不断地被爱音改变，不断地爱着千早爱音这个人。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乐意如此。

　　所以，这次就鼓足勇气——

　　我松开一直同爱音十指相扣的手，换作牵起她的手腕，轻轻放在我的胸前。

　　心跳，好强烈，快要蹦出胸腔了。

　　脸，好烫，比发烧还要严重。

　　爱音抬起头，惊讶地看向我。此刻，她的手心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吗？

　　我别开滚烫的脸，说不出话来。抱歉，还请原谅狡猾躲开的我吧。

　　但我依旧把爱音的手按在胸口，希望，这份悸动能向你传达。

　　“素世，谢谢你。”

　　爱音的嘴凑到我的耳旁，轻轻吐息的话语使我感到浑身酥麻。

　　说完，她扑向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我俩一起摔在柔软的床上。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爱音就已翻身压住我，仿佛只允许我看着她一人。

　　我的全部视野被她占据，平日里这样凝视彼此的机会不多，现在更发觉她是个五官精致的漂亮女孩。

　　“素世，很美喔。”

　　爱音又一次抢先一步。我被她的话语弄得更害臊了，忍不住别过脸去。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摸索。”一般这种引导别人的话是我来说才对吧……

　　“先是胸部……可以吗？”

　　“胸部”两字小到快听不见。我还没有回答，爱音的手就已经轻轻覆上我的胸。和自己抚摸的感觉不同，尽管隔着制服，却要舒服的多。

　　嗯～

　　爱音猝不及防地使了点力，敏感部位被揉捏让我忍不住发出声来。

　　“Soyorin发出了可爱的声音呢。”也许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爱音打趣我。

　　“变态。”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挑起了她更多情欲；爱音手上的动作更加热情，从轻轻地抚摸变成了揉捏。

　　“想听见更多Soyorin的声音。”

　　快感肯定流露在表情上了。我不禁用手挡住脸，却很快被爱音挪开并摁住。总觉得演变成了强迫似的……

　　即便把脸侧开，她的目光也追着我不放。羞耻的表情一览无余了。被所爱之人看着自己舒服，是种很奇特的感受：希望能一直被她凝视和因此而生的羞耻，能和谐共存。

　　“接下来，就是，下面了。”奇怪的顿挫。爱音说得很含蓄，但我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双腿本能地夹紧爱音探索至门口的手，她有些愣住。我意识到这样做的扫兴，于是微微放松，转移话题。

　　“制服和袜子……不用脱吗……咿～”

　　话语混入娇嗔，是爱音就势抚摸起我的大腿里侧来，痒痒的，但并不讨厌。

　　“穿着不是更好嘛～”

　　“变态。”

　　双腿已经放弃抵抗了，任由爱音的手向内探索。尽管早已做好准备，但当她触碰到那里时，惊涛骇浪般的快感还是直冲我的大脑。

　　“声音很不错哦？Soyorin。”

　　大脑空白到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但爱音满脸坏笑。等一切结束后一定要好好报复她！

　　“白色啊，还以为Soyorin是穿黑色蕾丝一类的。”

　　“谁会穿那种啊……嗯……你个变态。”

　　她缓缓褪去被沾湿的内裤，然后像懵懂的婴孩一样用食指对着我的私处试探地触碰，每一次接触都给我的欲火浇上一层油，却不让我彻底燃烧。

　　好难忍……

　　“唔……你是小孩吗？别在那玩了……要做就快点。”

　　“诶？”爱音也许没听清我的嘀咕。

　　“诶？”你个头啊，真让人受不了。

　　“原来素世已经忍不住了吗？”爱音笑着，把修长的手指探入我的体内，努力练习吉他的手指，有些硬。可怕的快感顿时将我整个吞没，感觉身体快不受控制了，事实上，已经脱离控制了。

　　爱音小心地抽动手指，每次这个小小的动作都会调动起我的全身，腰似乎在自己扭动，不知是表示抗拒，还是迎合着快感。

　　“素世动得很夸张呢。”

　　“嗯～”

　　爱音很喜欢在这种情况调情，但我能回应她的只有不成言语的喘息了。

　　“不论什么样的素世，我都喜欢喔～”她大概找到了适合的节奏与力度，温柔地在我的体内抽送，制造着无边无际的快感。同时俯下身来，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感觉，好舒服；……好幸福。

　　“看着素世舒服的样子，我也感觉……很幸福。”

　　我们的唇又纠缠在一起，我也多想让她体会到这份满溢其中的幸福。这股在小小身体里绽放的爱意，这股填补了心中空洞的感情。

　　我快要到达高潮了，也许性与爱本就密不可分，仅仅看着眼前的女孩，身下的快感就不再只是身体与激素的反应；附着在快感之上的浓浓的温暖与安心感，让我对失去这一切的担忧油然而生，顺着滚烫的面颊淌下。

　　但从女孩温柔的目光里，我知道，这次美好不会离我远去了。

　　“素世舒服到哭了吗？”

　　真是不识趣的发言。

　　“别担心，我一直在喔。”

　　但你的一切，我已经无法离开了。

　　结束的当晚，爱音决定在我家留寝。

　　对面的沙发上，爱音一脸庄重地端起大吉岭，我的自信之作。

　　“好喝吗？”

　　“味道很不错哦。”

　　然后是有点教人尴尬的沉默。

　　不知重复了几次，端起茶然后浅呡一口。

　　“话说……Soyorin平时绝对有在自己做吧 。”

　　“噗——”

　　含在口中细品的名茶浪费了。

　　“凭感觉啦～”她猜中似地得意洋洋。

　　脸开始发烫，这样下去光是表情就暴露完了。“毕竟人之常情，就算是我也会做的……”这种话，说不出来！

　　拿纸巾擦拭好茶几，我清清嗓，用自觉温柔的声音转移话题：

　　“下次，换爱音酱在下面吧？”

　　“诶？！好可怕！”露出了看恐怖片的表情。

　　“有那么可怕吗……？”摸摸嘴角，发现自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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