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流

莫名其妙的情节发展

大人的话题也是R18（确信）

故事背景设定都是现场编的，随时可能改（不要啊）

“嗯哼嗯哼~”

也许是在唇齿厮磨中十分满足，披着白色浴袍的希德拉相当惬意的趴在堆积如山的金币上。

显然，即便是不会朽坏的黄金，也不适合堆放在浴池旁的地板上。所以这些金币是希德拉从自己的影子里倒出来的。

好吧，很难将那些缥缈的红黑色雾气与正常的影子混为一谈，尽管它们确实是从希德拉身下的阴影中蔓延开来的，但是，影子并不是一种“存在”，它们只是光照强度的一种差别，而那些雾气，则是实际存在的东西。

以魔法使的角度去理解，这些雾气与元素实体类似，具有某种能量，无所定形，能做出各种行动，穿过大多数物质……

但是元素实体里是不能存放这么一大堆金币的。

当然也可以推测这只是一种口袋空间的仪式性用法——魔法擅长的事情包括用大量叠加的术式去模仿某一系列现象，某位著名的古代魔导工程师就曾经留下了一套由上百种术式组件构成的自动法杖，只要搭配合理，就可以做到从单纯发射魔法飞弹到制造一整场烟花表演之类的各种法术效果。

但这不是希德拉的作风。

不像路希维亚，水晶龙不关心各式各样的魔法术式，不关心凡人们划分的学派、要素、仪式、阵法、预备材料……

确切地说，真正的巨龙不需要繁复的凡人术法。

它们用言语号令世界服从。

最古老的法术，最强大的法术，就是它们的意愿。

自然，凡事都有代价，这样强大的力量也不例外，总还是得付出点什么，所以并不是无所不能。

路希维亚现在也没搞明白水晶龙到底付出了些什么，以至于需要去汲取古老财宝里的沉淀的魔力，甚至得拜托魔法使去找。

无所谓，既然希德拉不说，那大概也无关紧要，自己过过这种时不时出去跑来跑去的日子也没啥。

魔法使趴在浴池边上，用手指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写写画画，叫自己的魔法仆役去拿点水果来。

随后她看向希德拉。

与大多数图画中描绘的龙不同，希德拉没有长在头骨上的犄角，也没有从肩头伸展开的皮翼。

两组水晶对称的浮在她的头顶，每组三个，相当抽象的摆出角的样式。

而翅膀则是简洁到敷衍：每边三根长短不一的狭长水晶，以扇形展开，就当是翅膀了。

尾巴则是稀稀落落的一串小水晶，从尾椎骨延伸出来，摇摇晃晃的。

这三套组件基本上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各类书卷里常常记载的龙类视此为骄傲则更是与她无关，角和翅膀的显现已经是时有时无了，尾巴更是几乎被遗忘的存在。

基本上也就这个时候希德拉才会把自己的龙娘三件套都放出来，像恶龙一样盘踞在财宝上，张开翅膀盖住蜷起的身体，将尾巴绕到身前，然后享受似睡非睡的微醺感。

有学者推测，龙族皮糙肉厚故而触感不敏锐，金币堆对它们来说可能只是按摩或者搔痒的工具。

但这个功能显然不能适配在人形态上吧……

希德拉的回复则是“单纯只是喜欢一大堆财宝，而金币堆起来方便”。也许是重要调查报告也说不定呢。

可能，或许，应该，大概，某种意义上，金币确实是最好的高价值堆积物？

毕竟打磨抛光的宝石显然不是很适合这种工作，便于重铸的金币的耐久度要好的多。

在路希维亚思绪跳动的时候，一盘晶莹剔透的紫红葡萄被魔法仆役摆到了她的面前。

据说，即便是在遥远的群星时代，葡萄也依然是华贵奢侈的象征，与之相对的是最平淡无奇的绿苹果。

当然，单纯为这个传言寻找理由是很简单的，比如葡萄是一种需要人工搭架的水果，体现了文明的技术性；葡萄是脆弱而易腐坏，体现了文明卓越的运输和保险技术；葡萄拥有饱满的球形，相较于其他水果更加完美。

或者，葡萄有某种古老的历史，并与某种文化相结合，获得了稳定的象征意义，并且其形状独特易于识别。

不过，说到底，葡萄也只是葡萄罢了。

只是一种酸甜多汁的水果，供闲暇享受罢了。

“我喜欢绿的那种，紫的看起来就感觉偏酸。”希德拉嘟囔着，用尾巴勾走了大半盘。

“……”

路希维亚将葡萄塞入嘴中，想起了那些醇香而酸涩的迷幻液体，能让人模糊眼中的现实，放空可怜的思想。

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消磨时间和生命。

她更宁愿搞点葡萄汁来，拥抱糖分带来的满足感。

“印象里有人研究过这种‘大口吞咽下的幸福’。”希德拉拍了拍尾巴，手指间转着空荡荡的葡萄枝，“不仅仅是美食，单纯甜水的饮用也能令人沉浸其中。”

“反正逃不开饱腹欲和味觉刺激的。”

“概括性的总结固然有其价值，但细致而精确的表述显然也有其作用所在，毕竟掌握事件的机理有助于相关的理解和运用。”

希德拉抬起双眼：“比如你漏了温度需求——冰镇的饮品更吸引人。”

“嗯……”

“准备啥时候出门？”

“啊？”

“上次带回来的宝石跟你手里的葡萄一样已经消失了，”希德拉眨了眨眼，“该出门找找下一个幸运遗迹了。”

“什么，不是才过了三天？”

“三天，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就好像人类的享受，可以很重要，也可以毫无价值。”

血雾弥漫，而后又沉寂，人类的外形被褪去，一条由红黑水晶虚连而成的幼龙伏在了财宝之上。

“要好好准备一下了，毕竟接下来，我们要见证命运走上正轨，书卷写下篇章。”希德拉用爪子扒拉出几枚金币撒在地上，看它们旋转滚动，最后落在该在的地方，“未来的回音早已奏响，过往的劫难终要落下。”

占卜、预言，或者对水晶龙来说，宣告。

哪怕是预言学派最自命不凡的天才，也不得不承认，预言本身就不是一个可靠的东西。

越遥远，越详细，就越不靠谱。做出预言的人也不知道，是正确还是错误，是全貌还是一角，是必然还是可能，是想要规避却不能，还是预见即是不再可能。

法师们能够看到三秒后射来的箭矢，逃过一天后燃起的大火，但是谁也不敢相信自己能看到三个月后的恶病，看到十年后纷乱的战火。

但是水晶龙说不。

她用爪子在地上刻下符号，在这平凡的，湿润的浴室瓷砖上留下划痕。

“这是即将发生的事情，我以我的手为其标示。它必将发生。”

她宣告道。

路希维亚注视着那些淡不可见的符号，那是水晶龙自己的语言，刻画着一个被宣告了的未来。

“受宣之人将登临日炎，苍穹，以及万物之终点，见证深渊之起落，并被愚人交托无上权柄。”

“我觉得在预言中使用比喻和象征是坏文明，因为天知道阅读它的人会怎样理解这些词句。”路希维亚评价道，“比如很经典的‘为〇〇带来平衡’。”

“嘛，基本上来说，这只是为我们的一次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路途做一个仪式性的开端。一个语焉不详而又所指重大的预言是很常见的传奇起点，而刻在浴室的地板上又为其增添了荒谬性。综合起来比较符合我的喜好。”

“你看了全程？”

“我只看了最精彩的部分。如何走到这一步，死去的和毁灭的有多少，缠绕的命运将如何结束，你我将扮演怎么样的角色，这些我都不曾了解。我只知道，这场远行必然值得。”

“嗯……”像抱起猫一样把小小的水晶龙抱起，那些边缘极为锐利的晶体没有划伤路希维亚一丝一毫，“特意跑出去为了某个完全不认识的预言之人……这跟你先前的‘被动行为模式’可不是很贴合，除非……”

“除非？”充作双眼的悬空火苗明灭。

“除非你准备推波助澜，本该远观却选择参与，本该阻拦却选择放任，本该言说却选择沉默，宣告自己的存在却不回应任何期待，只是为了让某个或者某些可怜的家伙如你所愿地展现所有的潜能。”路希维亚直截了当地说。

不，不是“准备”，这是既成事实，这就是希德拉的过往与本性，将一切烧作传奇的柴薪的恶龙。她也许不缔造生离死别，但一定会书写苦难诗篇。

就如三百年前那场被她亲手终结的战争那样。

五十年的战火，五十年的血泪，她放任一切罪恶与牺牲，让无数人绽放出自我的色彩。

直到她从落日的方向展翼，以三日涂抹凡尘，将奉献与拼搏碾碎，将神话与幻想击坠，将彼世之扉掩埋。

“不对，这么说来，你反而创造了一个较好的结局。”路希维亚回忆道，“你扭转了命运之轮，抹去了必然的失败，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这是，否定了先前一切努力，一切牺牲的，机械降神。”

路希维亚如此定义。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段历史的嘲弄，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终究一无所用，不过是舞台上的表演，结局早已注定。”

“嗯哼……但要知道……”

幼龙蹭了蹭魔法使姣好的身躯，垂目轻声。

“舞台上的机关，现在已经用过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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