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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e & Give,1

2025-08-17 12:01 5hhhhh 5790 ℃

Take & Give

提著晚餐需要的材料,ニキ走在回家的路上。

如平穩海面的湛藍隨意覽過街上的景觀—歸人們踩著放鬆的閒適腳步,幾個幼童追逐的影子在由高低不等石塊鋪設的街道上躍動,陣陣嘻笑聲不斷傳來—是與平時一樣平淡又幸福的日常。

不禁跟著泛起微笑,他看著四周的景象,漫漫將視線移回前方—想道晚上的菜色一定會讓那個人開心的吧!那驚喜滿足的面容即便看了無數次也不膩煩,真期待看到那人的笑顏啊—卻在火燒般的夕日下發現了熟悉的身影。

「……燐音君?稍早之前不是才說要去談工作的事嗎?怎麼會在這?是會議結束了嗎?」

稍微提高音量向幾步遠的紅髮男子詢問,但對方卻沒有答話。抱持著疑惑,他持續朝對方走近,才發覺未為回應的原因。

那人因為他的接近而轉過臉—穿著有些過大的衣裳,身高好像與自己差不多,還是個孩子,表情仍有些稚氣,抬起的眉眼是漂亮的湖藍—也難怪他會搞錯,畢竟這孩子看起來,就是17歲時的燐音君啊—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反射性地揮去腦內的想法,他告訴自己這大概只是長得極度相像的人而已。

「抱歉,我認錯人了。」

氣味不一樣。那人現在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表情。認錯人的尷尬讓他想盡速離開現處。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示意,ニキ側往一旁的路走去。邊咕噥著真的好像啊不會天城家其實還有一個弟弟吧時,卻被橫擋在前方的手臂阻去進路。

「你是…椎名ニキ。」

「是的喔,你認識我?」猜測對方或許是在媒體上見過自己,ニキ也不大意外,只是有些疑惑對方攔住自己的意圖。

「是啊。」男子放下手,說出了讓他驚訝的內容。「初次見面,你現在是…20歲吧?我(俺)是天城燐音的兒子—現年17歲,與他和你初遇時相同的年齡—從20年後來到這和你見面了。」

*

對方說完了話,他還無法反應過來,直到對方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他才捧腹大笑。

「少來了!別以為這樣就能騙倒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有這樣的事、其實你就是燐音君吧!仔細一看是因為剛剛我踩在比較高的石磚上才以為我們身高差不多!真是的、剛剛還害我以為認錯人了超級丟臉!快現出原形!」

將食材袋子勾在腕上,他伸手戳捏對方的雙頰。但面前的男子只是沉靜地看著他,不發任何一語。

燐音君可不會任他這樣為所欲為。

「……我不相信。」

看著對方的眼神,ニキ退了一步,衝到四周所有能藏躲攝影機的位置確認是否又為一次的整人內容,掛在腕上的提袋隨著步伐甩動—但出乎他意料,完全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事物。街上的人們依著自己的步調走著,沒有人對他們投向任何目光。他折回自稱為『天城燐音子嗣』的傢伙面前,舉起對方的手腕、撩起對方的鬢髮、將對方翻轉前後仔細檢視了一番,也未發現任何的隱藏攝影器材。

「ニキ。」

對方隨自己任意擺弄也不生氣,用著與那人完全一樣的嗓音呼喚自己。

「…什麼?」

「這也是我的名字。」

「……什麼?」

「你一直不回來見父親,他便以此為我命名—雖然用這個名字叫喚我,但我知道當他每次開口時,在他心中浮出的身影就是你。」

「為什麼………?」

「因為,」紅髮男子笑了,跟天城燐音如出一轍的笑容—也難怪他剛開始時會搞錯,因為這人是燐音君的孩子啊。

繼承了那俊俏面容、迷人氣質、聰慧眼神,完美地將天城燐音整個復刻下來的男子,就站在自己面前。

「因為,他愛著你啊。」

*

天色已完全地暗了下來。將這個可疑的孩子帶回家後,ニキ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男孩好奇地看著屋內的所有擺設,時不時地丟出幾個問題,他邊切菜備料、邊跟著機械性地回答。

燐音君的兒子穿越時空到這裡來見自己,究竟有什麼意圖?照理說他該先聯絡天城燐音,告訴那人這個詭異的情況;但他卻以現在燐音君正忙著工作沒空吧來說服自己先將這孩子的存在隱匿起來。

他對天城燐音的這個血脈抱持著複雜的情感。

燐音君有了孩子。

切菜的力道較平時大了些,在砧板上壓入了刀痕。

燐音君結婚了。

在砧板上落下的聲響,較平時來得鈍重。

與燐音君結為連理的對象,不是自己。

視線有些模糊。剛剛竟然忘了先將洋蔥泡水,所以被刺激到淚腺了吧。

未來的自己跟燐音君,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呢?

他不敢問。不敢開口。不敢看向那個問題告一段落後、一直在身後注視著自己的孩子。

「ニキ,你不開心嗎?」

又丟出一個問題,那孩子靠了過來。伸手環住自己的腰,將下巴抵在自己肩上—跟燐音君一模一樣的動作。未來的他們,到底變成什麼模樣了?!

湖藍不管他因親暱舉止而僵硬的身軀,掃視了桌面上的食材,話語隨著吐息砸碰在耳膜上。

「馬鈴薯燉肉…嗎…我從沒吃過吶。」

「父親說,只有ニキ做的燉肉他才吃得下。並在每次提起時述說那是多麼地美味,再也不容其他人做一樣的料理來褻瀆他心中的回憶。」

「…………」

「…所以,來到這裡竟然能吃到這個只從父親嘴裡聽過的料理,我真是太幸運了!是因為這個跟你一樣的名字嗎?讓我也受到了眷顧?」

「……ニ………天城君。」

「你要這麼叫我,也可以。」湖藍瞇笑起來。「原本我以為叫你ニキ時會有種違和感,但或許是父親一直提起你的原因吧,就像世界上有許多同名同姓的人一樣,那都是獨立的個體,所以你就是『椎名ニキ』,父親心中的那個『ニキ』。」

眼角的淚水被湊近的男孩溫柔地拭去,「所以,ニキ,回到剛剛的問題—『你不開心嗎?』—見到了如同仿冒品般的我,會讓你想就此閉上目光、別過臉去、否認我的存在嗎?」

「……不是…」ニキ疲弱地推開少年的手,「只是這個發展太詭異了…我不知道該從哪裡釐清想法…」

他走向一旁,打開冰箱門,拿出燐音君昨夜沒吃完、打算留到今天吃而冷藏的披薩,未待加熱就直接拿起大口咬下。為了儘速填補胃部空虛而未被細嚼的食物卡在喉口,勉強嚥下後凝固的油脂卡附在食管,隨著重力緩緩滴滑向胃袋。

還是好餓。吃下食物所感受到的不是飽足而是噎堵。

「所以我來了啊。」

一杯水從散在頰邊的碎髮移到他面前,ニキ疲憊地偏移眼珠望向透明的杯子,視線順著手臂看向佇在他的空間裡的另個男人。

「要不要把我的存在抹滅掉呢?」

*

「你很愛我父親吧,ニキ。」

將屋主手中還有剩餘披薩的盤子取走,「所以在他結婚後找一大堆的藉口拒絕所有的相聚、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你時全力避開他。所以我也只有從影像上看過你吶。」

啊?之後是這樣的嗎?自己竟然有辦法17年—或可能是更長的時間—不見燐音君,這事實擺在他面前就覺得可怕。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情況才會變作如此?

「………Crazy:B呢?…還有HiMERU君和こはくちゃん他們呢…之後大家變得怎樣了?…」

少年聽了問題,輕笑一聲。

「揮灑青春的偶像,時間到了也就被後頭年輕一代的浪潮往旁推去了—不過沒有解散喔,畢竟曾是那麼厲害的團體,只是時代趨勢而不得不走向其他的發展;關於其他人—我無法透露,影響到未來就糟糕了嘛。」

少年用指背拂著他的臉頰,將散落的髮絲撥往一旁,「你真的不問『最關鍵』的事呢…不想知道你和天城燐音是因為什麼事而走到那種地步嗎?…不過看你等下的回覆,這些事情也無關緊要了—ニキ,回答我的問題吧,要不要改寫未來、『奪回天城燐音』呢?」

嘴上說著不能影響未來,提出的卻是對未來劇變最大的選項。

「…………………」

感覺淚腺開始蠢蠢欲動。ニキ將視線移向一旁,咬牙死死不肯開口。

是因為知道,自己一旦開口了、潰堤的情緒就會衝破防線—

—要怎麼做?要怎麼做才能維持現在的生活?要怎麼做才能『奪回』燐音君?要怎麼做才能

把 你(天 城 燐 音 血 脈)的 存 在 抹 滅 掉

一陣噁心的情緒從胃部翻湧。他捂住嘴、拔腿衝向洗手間、將剛剛下肚的食物全數嘔出

他做不到!!就算這人是燐音君與他人的結晶!!他仍無法像是要殺了對方一樣地去探詢改寫未來的方式!!

男孩慢慢踱到他身後,輕輕順拍他的背,待他狼狽地站起後,遞來擰過的濕毛巾。

「真不知該說你溫柔還是殘忍,

明明就是你不要他。」

「……我沒有…」

「那為什麼不跟他結婚?逼得他去娶一個不愛的人?」

「…我不配……」

「又—說這種話。那我問你,當你聽到他結婚時,腦中浮現的對象是怎麼樣的人?能讓他甘心伸出手、緊緊握住不放、不願意讓與他人的人—是什麼模樣?」

「……………」

「想像不出來吧!」

趁著他的腦中仍是一片渾噩,對方將他扳正面對自己,逼迫他的視線與自己相對。

在那澄透的湖藍裡,好像無所遁形。

髮絲散亂,他失神地望著自己在裡頭的倒影,不自主地吶吶張口,卻不是回覆對方的問題。

「天城君,你恨我嗎?」

那神情宛若一個罪人在祈求赦免。掌權者瞬間面無情緒。才短短的十幾秒沉默,卻讓ニキ覺得自己受了幾十次極刑。

「怎麼會呢。」

男孩湊近,輕柔地吻上他的眼皮。

「我跟天城燐音一樣地愛你。」

透過親吻他更清楚地感受到自身的顫抖。面前的少年拉開一些距離,繼續說道「好了,我知道答案了。另外我也不打算告訴你更多的事了,畢竟知道了也沒什麼意義。」

那單純的面容混入了一絲成年人的狡詐。「選項就橫在你面前:一條路—只要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會經歷、就會知曉;另一條路—只要你選了,那些原有的未來也不會發生啦!來吧,ニキ,說出你的決定。」

男孩執起他的左手,套上了一枚婚戒。

「不過不管你決定為何,我都要把這個屬於你的東西交給你。」

愣愣地感知到金屬的溫度,視線下移,看到圈在指根上的銀色圓環,那指圍與自己的手指無比契合,完美地嵌在上頭,柔和的銀灰光芒像是指出了那條禁忌的路徑—椎名ニキ突然感到可怕。

「……不行…不能讓燐音君跟我在一起…」

欲拔開戒指的手被強勢地攔阻,他掙不過少年的力氣,無名指被磨得發紅。

「如果以後燐音君真的另外成家了!那絕對是最好的決定!他就不用再背負著對我的承諾、可以完全地展開他的翅膀、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得到他應有的幸福!」

含著淚水的咆哮並沒什麼威懾力,想推開對方想掙開對方的動作都毫無效用。物理上的疲弱讓心中的無力感更盛,他終於嗚咽出聲。

「天城君…請你離開吧…」

感到對方的動作鬆動,灰髮屋主靠牆緩緩坐下。雙手抱頭立膝把自己蜷成一顆圓滾滾的球,「命運早就決定好一切了……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拜託你了…」

「……你說什麼?」

「如果…如果我真的能捱那麼久不見燐音君、而燐音君也能好好地活那麼久的話、那就表示沒有我也沒問題的…」

「……你真的是個大混帳。」

埋在膝中的藍眼只是虛無地半睜著,對這與那人一模一樣的指控不做任何回應,變成了封閉的狀態。

「那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

………啊???

拒絕發言的姿勢也阻不住任何話語流入。少年提出了荒謬的建議。

「反正我也不在意未來,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讓其他人照著他們原先的軌跡行走。你就把我當成替代品,我會替你除去心中的障礙,如果是『我』就不要緊了吧,我們原先就不存在著任何利害關係—他說過太多次與你之間的每一件事,我會完美地成為他—你可以,把我當成天城燐音,盡情地,愛著我。」

看著灰髮屋主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紅髮少年繼續說道。

「ニキ,跟咱(俺っち)在一起吧。」

*

少年的鼻尖抵在他的頸側,灼熱的吐息引起顫慄麻癢。意識到對方要做什麼,他聲音顫抖地阻止。

「不行…你這麼做…燐音君(你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為什麼?」大男孩笑出聲,熱氣噴散在肌膚上,「他要用什麼立場?」

「一樣的—」笑完之後,男孩將鼻尖與他相抵,眼中倒映彼此的身影「—你要用什麼立場阻止咱?嗯?」

雙頰被對方單手掐捏,還未能回答問題,嘴就被深深地堵住。

「唔———!!!」

淚水溢了出來。嚐到了跟燐音君一模一樣的味道,但卻不是他的燐音君。

一股背德的情感竄升—但自己明明就跟燐音君『沒有任何關係』;眼前的人『現在』也只是和自己相差不到幾歲的單純男孩—而且是傾慕自己的、燐音君與他人的、與自己等同於陌生人的—替代品。

但在舌頭被勾舔時、在唇被不斷吮吸時,ニキ卻在心中揣想和燐音君接吻的感覺會是怎樣的呢?他也會這樣強硬地吻著自己嗎?也會在吻著的同時、溫柔地摩挲自己的頸側耳後嗎?自己也會因為感到幸福或是觸及了一直以來所渴望的、而溢出淚水嗎?

他本來就不擅於思考—在食物以外的思考簡直太耗費心力,即便考慮了各種情況、還是存在著許多不可控及意外變動的因素;即便努力了,命運對於那不是屬於自身的東西還是會無情地收回。放棄吧。隨波逐流吧。已經怎樣都沒關係了。自暴自棄的想法讓滑摸到腿間的手輕易地打開了他的雙腿。那手的動作肆無忌憚,盡往丟臉的地方碰,愉悅的嗓音被堵在唇中。夾起的膝已無法阻止對方的動作,隔著裡褲的包覆搓揉讓他嚶出喘息,比他厲害得多的技巧讓性器不一會兒就變得挺立。

「唔嗯……哼………嗯嗯……」

冷白的日光燈刺眼。外頭已完全暗下。

燐音君隨時會回來。

當衣物全數除去、完全硬挺的性器再度被觸摸時,他大力推向對方;對方好像猜到他這個反應似地同時屈膝往他的會陰一頂、讓他發出了難堪的呻吟。

緊緊攫住對方的上臂,對穴口而言面積大了許多的膝面不斷緊貼頂磨,舒服的癢意以其為中心幅射開來,被那麼羞恥地對待著他的身體卻擅自興奮起來了。

「唔……哈……放開………放開!………」

掙開的唇一直被追上封吻。乳首被大力壓揉,堅挺在指腹下被擠來推去;後面被頂得發癢、顫抖不已的下方在脫除束縛後直接被包握在掌心,用著比自己撫慰時更加快樂的技巧、對莖身重重地套弄。

「啊!……不要…不要!……嗚…放…開……噫!………哈、哈啊、嗯嗚!………放、咕…嗚嗚…放哀(放開)……」

好舒服…但是、…好可怕!照理來說他不該讓這孩子那麼放肆,但對著與燐音君那麼相似的人他卻無法使出全力拒絕—或許也是因為『天城燐音』早已在過去的各種玩鬧欺凌中、把他的身體變成了乖巧聽話的模樣。

但這人又不是燐音君、他也不能再用『詛咒』綁住另一個無辜的人。

「放開我!!!」

終於將對方推離—但也僅是將對方推離。仍精神著的勃發立在兩人之間,為這荒謬的場景增添一抹悲愴的可笑。

「…………哈哈……啊——真是拿你沒辦法……」像是被打敗似地微微退了些,見對方帶淚警戒的模樣,紅髮男子失笑,「不要那麼怕咱嘛,咱會比天城燐音可怕嗎?」

他脫下外套,膝移至灰髮屋主面前,將對方整個裹包起來。

「ニキ,不要緊張…放鬆…」

溫柔地輕攬僵硬的身軀,他在灰色鬢髮邊低喃,「咱不會再對你做出違反意願(逾矩)的事,你放心吧。」

感到懷裡的軀體在細密地安撫下漸漸柔軟。確認對方終於平靜下來後,他鼻尖抵在灰色髮頂,汲取著對方的氣味,用著做夢般的音量詢問。

「ニキ…你討厭天城燐音嗎?」

胸前的灰色腦袋頓了下,接著搖了搖頭。

「那喜歡他嗎?知道咱是他的孩子後,你整個人都變得心不在焉的。」

「…………………」

「告訴咱嘛~咱想知道你對他的想法,對第三人也比較好開口吧,跟咱說說吧?嗯?」

「…………………………」

沉默的時間更久。但沒有馬上被拒絕,那或許還有一點機會吧。紅髮男子輕輕摩挲懷裡清瘦的背脊,耐心地等待著。

「…………我只是…想待在他的身邊…」

較年長一些的大男孩終於開口,他側靠在少年胸前,喃喃唸道。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但我不想把他拖進詛咒裡…」

「……燐音君總說……成為一家人後…就可以盡情添麻煩了……但………我……」

「…………我……我怎麼可以………他是那麼地閃耀………如果我的厄運纏上他了該怎麼辦?………之後他就會變成沒有人願意再施與一眼的…殞落的星體……成為和『那時』一樣的狀態……再怎樣我都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真是根深柢固的詛咒…若是認輸真的就輕鬆多了吧……」

膽小鬼。少年的語氣揶揄中帶些無力。「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那些想法都是徒然的猜測?沒有你的他,才會失去所有的活力、而成為你所說的那種狀態?」

「…………」

「你不在他身邊,他也無法縱心於偶像的夢想,你應當是最清楚的。」

「…………」

「好了,看來你也無法反駁的樣子哪—除了愛,還會有什麼原因會讓人這樣犧牲奉獻嗎?既然你愛他而他也愛著你,那為什麼只是因為一個莫名的原因、而讓兩人在餘生中活得如此痛苦呢?」

「…………………」

「只要確認你是真的『愛』天城燐音,那就夠了。」

懷裡的人兒低垂視線,沒有附合但也未為反駁。

紅髮男子丟出最後的手段。

「…讓咱提個要求吧—打電話給他,打給天城燐音,告訴他你愛他—然後『咱就會在你面前消失』,不會再讓ニキ這樣困擾。」

攬著屋主的大男孩垂首,用著雨天小狗的濕漉漉眼神哀求。「別讓咱到這的心思都白費了,答應咱吧?」

灰髮青年別開臉。「……………你真的會遵守約定嗎…」

「當然。」

看著青年開始動作了,男子總算稍鬆了口氣—若屋主繼續執拗下去,他就得再施以更強硬的手段,實在無法保證不會嚇到對方。

但對方總有辦法出乎他意料。

「…………對不起…天城君……」

依言拿起手機,屋主卻遲未動作。灰色鬢髮邊的下唇緊咬,全身都在細微地顫抖。

天城心中警鈴剛響對方就抬起頭,再度望向他的臉是淚眼婆娑。

「……但你…現在已經長成了這麼健康的模樣……比17歲時的燐音君還更朝氣蓬勃、更有希望!……絕不要因為我這樣的人、而斷送你那明朗的未來………被拖下水的人只要一個就夠了…………請忘了我……回到你和燐音君原先的生活吧……也請告訴燐音君……喜歡的料理不能只僅存於記憶中……請他…………放開心胸去接觸別的味道吧……讓他……喜歡的食物能繼續支持著他、……成為他的營養……請放眼將來……不要再沉溺在過去了………」

對方邊抽噎著、邊說出對天城燐音而言、實屬殘酷的話語。

「………拜託你……帶他繼續往前走………只能拜託你了………」

胸前的布料被緊揪。淚珠成串從掩覆的灰髮間落垂。

「『ニキ君』…………」

啊啊可惡…怎麼有人有辦法如此固執?

「…………所以說……真不知該說你是溫柔還是殘忍啊………」

紅髮少年咬牙,像是對青年的淚水感到沒輒,也恢復了原先的自稱。

「…我退而求其次—你一樣打電話給他,說什麼都可以,只說今晚的菜色也罷;讓我在『回去』前,親眼看看你們相處的模樣吧。」

「…………對不起……對不起、……謝謝你…………」

終於找到雙方的妥協點,屋主整復情緒,開啟螢幕後卻被阻擋。

「……ニキ君?……」

「我最後再問一次,你愛天城燐音嗎?」

「…………」海藍直直映入湖綠,露出了柔軟脆弱的笑,終於說出實話。

「…嗯!燐音君是我、最愛最愛的人!」看著少年的臉,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你可能無法理解這一點吧—我希望你沒有機會了解這一點……不過有時候『愛』也不會讓相愛的人在一起……這件事就當做我們兩個的秘密吧!」

揉揉大男孩的紅髮,屋主紅著眼眶深吸口氣確認自己的聲嗓聽來不會那麼異常後,點出通訊錄。

甫按了撥通鍵家裡就響起了來電鈴聲。那聲音就在不遠處—難道燐音君忘了帶手機嗎?但仔細聆聽聲響來源,卻覺得非常之近—更準確地說,根本就是從裹在身上的外套中發出來的。

愣愣抬頭望向對方,卻發覺那表情變得成熟—就像『現在』的燐音君一樣。

「吶,ニキ,咱的演技怎麼樣?」

*

………演…技……?

「…………欸……??……所以你…真的是……燐音君?……」

難得這次思維終於跟上、卻是他不想直面的情形。

「是啊。」男子笑了出來,憐愛地揉揉懷裡的深灰髮頂,「你怎麼那麼單純呢?…怎麼可能有回到過去的事情發生?不管被騙了幾次、不管情況是多麼的荒謬,你都會上當,燐音君真的很擔心你啊。」

乾燥溫暖的拇指替他揩去淚痕,「不過總算聽你親口承認了對咱的愛,咱終於能夠放心了。」

懷中的人退了些卻仍未能掙脫,瞪上來的藍眼佈滿血絲。

與方才剖開真心告白時全然不同的表情。

「………放開我!」

「不放。」

「………………」

「哎呀哎呀開始掙扎起來了,這不是很不錯嗎?」紅髮男人笑,以更大的力道壓制住灰髮男子。

「咱很怕都做到這份上了、你仍然會毫無動搖啊。」

「混帳!大騙子!!、放開!!」

「喂喂,ニキ,正視自己的內心。在發現受騙而煩躁憤怒的情緒後、好好看看你那總是用食物轉移真正需求的心裏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嗚………什麼都沒有………放開!………」

完全無法掙脫,被按在男人胸前,眼淚只能蹭擦在男人身上—這傢伙為了矇騙自己、還特意噴了不同的香水,為的就是要看他現在如此不堪的模樣!為什麼會招惹到這樣的惡魔啊?!

「咱不會放手。在你這笨蛋看清自己內心真正渴求之物前,咱都不會放手。」

「我什麼都沒有想要!現在的生活已經夠好夠滿足了!!」

「你才是真正的騙子。」湖藍的色調冷淺,他抓住懷內人兒的手掌將之重按在對方左胸。

「你連『自己』都要騙。」

面前的人低首逃避不為面對。

「這裡明明一直在叫著好寂寞好寂寞、但你只會用食物欺騙自己那是餓所造成的空虛。」

握掌的力道捏緊。

「這裡明明就想拉住『我』詢問未來與天城燐音的所有事情、但你卻只是轉身去擺弄那些食材。」

男人另手抬起他的下巴、湊近在他的唇上齧了一道血痕。

「這裡。明明就因為接觸到咱的味道、而從心中湧出許多情感,」

執掌的食指同時用力點按他的胸口。

「但你,仍不願直視。」

雙方的藍眼賭氣似的狠狠相瞪著。

「ニキ啊,為了咱,求你好好地思考一下吧!如果咱真的,在將來的日子裡不在你身邊,你想像一下那樣的生活會是如何?」

「……………」

雖然處在憤怒的情緒、雖然用著沉默抵禦,但思緒仍受問話影響,跟著思索起對方的問題—實在想像不出來—一旦想到燐音君不是在自己身邊,是吃著別人煮的飯,對他人露出微笑,牽起那人的手,喃著對對方的愛語,他就—

他就像半小時前的狀態一樣—心像是被剜去大半地漏著風,再也嚐不出食物的味道再也感受不到飽足的幸福再也無法正常生活而變得有如行屍走肉——

為什麼…自己是什麼時候、已經變得無法脫離對方而活了呢?

「咱無法離你而活。」

男子微微拉開距離,低聲說出了與他的心同樣的話語。

「雖然大言不慚地說著要給你幸福,不過如果你真的能夠從詛咒脫離獲得幸福而那時在你身邊的人不是咱時—咱不要。」

燐音再度將他整個人抱在懷裡,緊緊的。

「一旦變成那種情況,咱的生活會頓失光采,現有的一切都再也毫無意義。」

「咱就是這麼自私。為此不惜施以卑劣的手段,請託化妝師幫忙,弄了這個『你無法那麼警戒』的臉,」燐音伸指往自己的眉眼用力一抹,原為脂粉隱藏的銳利浮現。「問日和用了少噴的香水,穿了你沒看過的衣服,偽裝身份,來探看你的反應。」

「知道你也是愛著咱的,咱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能稍微放下了—不過」

「為什麼總是要在那邊擅自揣度呢?用著你那一廂情願的思維,把幸福阻隔在門外。難道真的要到一切都失去時,才點頭告訴自己『果然如你所推想』嗎?」

「別再讓詛咒束縛住你了!ニキ!讓咱能夠牽握你的手,唯有與『我』在一起,『我倆』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我想讓你一輩子幸福,這同時也是我自私的願想。」

「和我結婚吧,ニキ。」

戴著銀戒的指被執起用力貼在對方唇間,注視自己的湖藍如初見時的澄澈執著。

但這些話都是真的嗎?燐音君。

會不會當他交出真心後、又見到男人咧嘴笑道『這才是真正的演技』呢?

他低首看著自己的長髮垂在陌生的衣著上,注意到自己竟未感飢餓—是因為剛剛對方的那番話語而化除了詛咒嗎?對著男人那麼真摯的眼神,好像能夠再也無所畏懼。他終於有資格…獲得幸福及將這份恩澤與他人同享嗎?

害怕與期待,不同的想法在心中激烈碰撞。

「『我的』幸運女神啊」

天城的君主以最虔誠的神情執握對方的雙手。

「願意助我贏得這人生唯一一次、且是最盛大的賭局嗎?」

女神抿著嘴角,摻著血絲的海藍回望—一段窒人的沉默—接著抽回手。堅定地在湖藍前,以拇、食、中三指搭上銀戒、慢慢將之脫除。

「———」

湖藍間的光彩瞬時黯去。

「……嘎哈、……」

喉頭堵塞,嘴角只能扯出難看的笑。

……怎麼…豪賭的結果……竟然是一敗塗地、嗎……

男人接過戒指,將殘留的溫度緊緊緊緊、印在手掌裡。

紅髮頹然垂下,他將拳抵在眉間。

啊啊,折騰了這麼久,竟是此等結果嗎?這該死的詛咒也太頑強了、難道怎麼樣都無法將之破除嗎——

「請用你的身份。」

「……什麼?」

天城燐音緩緩抬眼,看向對面這足夠左右他一生的、最重要的人。

「請用你的身份,燐音君。」

女神將左手伸到他的面前,毫不偏移地、用那未褪紅絲的海藍、直直盯著他。

「請用你『天城燐音』的身份,讓『我』成為『天城ニキ』。」

對方嘴角也扯出一個微笑,手卻有些顫抖。

他想起剛剛將銀戒套上對方手指時,自身所裝僞的那個角色。

女神的聲音同步傳入耳中。

「這不是基本的誠意嗎?」

附記

*如果有人能看到這裡,首先致謝

畢竟是這種東西(

還是在重要的生日放出(

*初始只是在找其他素材時偶然看到「不行你爸爸會生氣的」這句詞突然就腦洞大開哇好想看這種亂倫題材但我又不能接受天城燐音去染指(?)其他人所以出現了這種一時衝動的詭異腦洞。在中途描寫時總不斷質疑自身,這主題有事吧這邏輯對嗎這不是腦洞而已了吧這是真的洞啊啊啊———

讓您看了這種東西真是萬分抱歉。

*回到本文。撇去亂七八糟的設定,還是想用比較激烈(偏激?)一些的手段來讓ニキ意識到自己真正的心聲,不然這孩子感覺很鈍感(欸不是為了本文設定的正當性而所為的推諉之詞嗎?),敝人目前想不到其他方式讓他能主動出擊。(所以就是為了本文的正當性而(ry))

*今年燐音及HiMERU的生日劇情覺得都滿可愛的,致使對ニキ的是又期待又怕受傷害。

官方啊!各種方面都麻煩了!!

*ニキ,祝你幸福,燐音也是,還有HiMERU及こはく、這些重要的同伴,希望你們能夠在自由的同時,也能得到該有的回饋與重視。

(官方釋出的2024年4月訊息讓人喜憂參半,希望不要為了符合時長就弄一些滿頭霧水的劇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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