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我一定要向技术部投诉。

　　这里……不行吗……那这里……为什么不见了？！

　　这不是除了最基础的框架几乎什么也没有吗？！为什么代码会大面积消失啊！！

　　左臂和腹部紧贴，趴在不知道哪里保持平衡，右手在面前的面板上划戳作出无望的努力，整个身体只有下半部分受到重力引擎的桎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即使如此，突然在电子世界卡进完全意料不到的地方已经让人心神慌乱，想要集中注意力也根本做不到。腰部固定在空气墙中，脚尖甚至抵不到地板的实体建模，费力地踢脚已经是极限。他只是个平平无奇游戏设计师，要怎么突破技术部都没发现的BUG让自己登出虚拟设备。

　　……这个可以吗……？

　　迟疑地输入一段神秘代码，当手指点下回车键时武藤游戏立刻意识到何为徒劳。不断作出尝试结果幸运大失败的后果就是武藤游戏往下对着自己的屁股瞪眼。空气墙成为了一道诡异的传送门将武藤游戏拦腰折断，上半身在下半身的正上方一起后背仰天，一起受着模拟的牛顿第二定律折磨，仿佛在空中凭空长出两截身体的画面成为在空气墙里侧展开的怪异图景。

　　这大概就是全息世界的魅力所在了吧。真实性之中的不真感之类的。

　　……即使苦中作乐这么想，明白离全息世界大众化还早得很的武藤游戏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手感诡异的巴适。

　　如果有人能从空气墙外侧向看过来，就可以看见两片大小不一的脊椎，鼓动的内脏、隔离的覆膜、皮下脂肪和随着动作产生起褶皱的衣物的横切面像复制粘贴再镜像一样挂在透明墙上，拿电子显微镜看的话，应该可以看见血细胞在血管壁划成的圈里由小变大再变小被横切的亚显微结构。一句话，离谱的细致程度是要让人san值鉴定然后半夜做噩梦的程度。

　　然而即使到了这地步腰部也依然死死地动弹不得。似乎就卡出BUG开始连本人也成为了BUG。

　　即使以管理员身份运行也根本找不到安全登出的代码，即使想要求助也找不到要领。大概等到检测系统发现他，第一个看见这场景的除了漂亮的维护员姐姐还有把他家当个人后花园的海马社长。

　　武藤游戏不禁发出了一声悲鸣。

　　“呜啊……这不是完全找不到方法自救吗……”

　　难道只能等海马君过来了吗？那在被救援之前绝对会收获到一顿痛骂啊。

　　一只海星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头发软趴趴地耷拉下来。

　　即使是海马公司设计的绝对靠谱真实物理引擎也无法判定武藤游戏的头发到底该怎样设置参数。为了建立起武藤游戏身体单独的全套模型，海马濑人还特地在新系统运行的第一天无视他的挣扎把他带上太空站扒光了他，取了他的生物组织和毛发皮肤角质层，让他暴露在X光下，完完全全从里到外和微观层面制作名为武藤游戏的个性化智能电子标本。

　　“不能理解！海马君你是打算进行什么新型实验找小白鼠做尝试吗？！“

　　“以你贫瘠的大脑自然无法理解这么做的意义，所以现在给我闭上嘴遵从上位者的决定。“

　　当时的海马明明手头在扯游戏的衣服，表情却理直气壮到让人震惊他究竟有没有名为羞耻心的细胞。即使作出这是侵犯人权的抗议，在名为海马濑人的强权面前也约等于没有。毫无安全感可言的裸机状态，冰冷的超科技AI扫描仪，诡异或者不带感情的视线洗礼，甚至还要随着电脑的要求随着重力变化作出各种动作以求肌肉的受力点或血液流向数据，简直是要列入武藤游戏人生最不堪回首的十件事之一的回忆。

　　然而最后这些数据和相关建模处理也只是归在了海马私人电脑的私密度MAX文件夹下，在本人询问下勉强同意录入了武藤游戏完全不怎么用的专属单机虚拟仓，没有上传到总程序和云内存的意思。这样听起来像是要让数据吃灰的做法也让武藤游戏露出微妙的表情。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要那么折腾啊海马君！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头发的设定为受心情影响的系数最大。据海马所言，等武藤游戏哪一天在这个系统下被什么东西挫败了，头发也会像随着主人失落的败犬一样垂下来，一定非常有趣。

　　……被这种恶趣味的人抓住把柄的话就糟糕了。武藤游戏拍拍自己的脸，企图振作起精神。重复之前的操作，黑底绿字的代码迅速地在眼前出现又被顶上去，他选择重新找回刚才的位置后删掉记忆中被前辈拍着胸脯保证的神秘救急字母，一个个删除，逆向将一切复原。

　　结果还是只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言而总之是把自己身体在视觉层面接上的游戏松了口气。

　　接下来他也不敢再乱动什么了，这次只是移动了空间参数把自己腰斩，下一次要是把空气移除了怎么办。万一让大脑以为他真的缺氧，现实中的身体便也有窒息死亡的风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老天总算看不下去，给困境中的武藤游戏亲自送上了调查员遭遇瓶颈时梦寐以求的线索。

　　“你玩够了没有。”

　　当然，也是最不想遇见的人送来的。

　　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游戏被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汗毛直立，全身打了个激灵。

　　仿佛看见的真的只是一个如贴图错位一样的普通BUG，即使再怎么想要嗤笑，声音听起来也依然出奇的冷静。不出意料，最不想出现的人遵循着墨菲定律，如噩梦降临般发现了狼狈卡进空气墙的武藤游戏。即使感到了丢人，这种情况下放任自尊心泛滥也毫无益处。游戏撑起来朝背后张望，没有看见熟悉的把白色风衣穿出裙摆效果的身影。

　　对方或许欣赏了会儿他滑稽的表演到现在才发出声音，毕竟可以直接用在现实世界用电脑进行无声观测，和Assassin一样让人完全猜不出这人何时投过来了视线。输人不输阵，决斗王发出被害人挣扎的反抗：

　　“海马君居然觉得我在玩吗！这边可是在很认真地困扰着啊！！”

　　往后乱蹬的双腿居然一下子被握住脚裸，一下子毛骨悚然起来的游戏立刻停止动作。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确实有什么东西紧紧抓着他。

　　“……海马君，你现在在哪里？不是在办公室吗？”

　　“你现实中的身体旁边，白痴。”

　　“没带其他人吗？”

　　“木马在办公室，技术都在公司后台。”

　　这符合武藤游戏的猜测。经验证，要让人对虚拟世界产生足够错乱的真实感，需要的不止是意识“所看见的”，更多的是从外部的肉体入手，不断对神经施加各种刺激。游戏的虚拟仓还没有那么完整的设备给他制造真实感，充其量只是将他的意识在虚拟空间醒来。

　　武藤游戏感到一阵不属于他明确理解范畴的战栗爬上背脊，这意味着有其他在外缘刺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作用于他现实中的身体。他什么也看不见，无论是脚踝处制造出握感的手，还是海马自外部看着他的视窗。他不由自主地抱住头，啊啊啊了好一会儿。

　　“……海马君、为了什么特地跑来我家一趟？”

　　看不见人影，但在沉默了一瞬后，无法分辨方位远近的声音传到了耳边。

　　“我来是为了接管你的管理员权限。你以为你还不够不显眼吗？无知。运行你这台虚拟仓不知道要占用多少算力。不是说了让你少用这台，公司也不是没有公用仓。”

　　“……那就不要给我配啊！”

　　“这里要给我感谢我的仁慈。”

　　抓握感消失了，但异样感并未消失，就像有一根金属电缆缠住了他大腿。他试着回头看，依然什么也没看见。

　　武藤游戏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他试着和外面的海马搭话：

　　“说起来，我之前好像并没有听说有全息系统相关的游戏项目？”

　　“因为投影技术足够成熟了。全息系统只是刚起步的一个领域，本身都还在开发阶段。这个技术要是开发成熟了大概会开扩到相当大的市场。”

　　武藤游戏哦了一声，异样感没有消失，现在那跟看不见的金属电缆缠上了他全部的四肢。过了一会他又问道：“往情色市场开扩吗？”

　　“是医疗领域。细致到细胞层次的全方位个人信息数据导致过于夸张的储存和运算要求让娱乐方面不得不降低优先级，医生模拟器的受众又不是真医生。就作为开发新游戏的技术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痛快买下决斗盘一样负担起虚拟仓。”

　　“往情色方面发展的潜力说不定会很大。”海马的声音隔了层电子屏幕，便让里头的情感也失了真：“然而连性对象都找不到只能来虚拟空间发泄的家伙的消费能力完全存疑。这个技术做不了游戏就算了运气不好还会被拿去军用和被政府管制。麻烦死了。”

　　喂喂、这个对话方向是不是有点不妙。武藤游戏不知道海马赖人语气间微妙的变化意味着什么，他谨慎接话道：“是吗。不过现在重要的是解决使用者卡空气墙的BUG，不是进行调研的时候吧？”

　　海马赖人似乎笑了。但被卡在虚拟世界的游戏听得并不清楚。

　　“游戏，你也不想因为神经链接电路，神经受损变成废人吧。”

　　“海马君请不要说这种威胁一样的话，我被吓到了。”

　　“强制登出的风险太大了。我已经给你的虚拟仓安装了新开发的体感模拟硬件，接下来要从物理层面试着触发你那边的安全保护机制、让你的意识自己登出。”

　　“……哈？”

　　“最快最安全的方式就是直接让你的精神受到过量刺激，监测电极会自行判断你的状态……你的前列腺、我记得是在这里。”

　　电流瞬间穿透生长着密集神经的那块肉，现实中躺在黑色金属仓的武藤游戏猛地挺起腰部，不过被紧缚带禁锢在了原地。他的裤子早已被扒了去，为了让那些设备进入他的身体。能动的脚胡乱踢蹬出了仓的边缘，又被一旁的海马抓住。虚拟空间的游戏没法儿在意这些细节了，他呛出一声，够不到地的双脚又踢蹬起来，且不断发出惨叫，过了十秒钟也没有减弱的趋势。

　　海马注视着这一切，随后停止了电流。虚拟空间的武藤游戏左脚剧烈抽搐一阵，也停下来喘着气。

　　他的唾液不受控制地流出嘴角，好半天才咽下去。也不管海马在哪个方向看，就只抬头骂道：

　　“……海马君、呜咕、呃…你……混蛋……”

　　这倒让外面下达指令的海马有些惊讶。

　　“居然没有昏迷？耐受性比我想的要强不少。”他皱起眉头：“性方面的阈值是不是太高了，你不是第一次被玩后面？”

　　“混蛋……是第一次…啊……”

　　“是吗……这套真实体感模块也是第一次，研发也相当贵。”海马的拇指摩擦着游戏的踝骨，一只手就能握住的大小，仍然在不时踢蹬的力感让他下意识圈住这截脚踝不放。此时，他的脑中却是不由自主得想着另一件毫不相干的事：“优秀的容器…吗……”

　　“那算什么……呜呜、呕……”

　　游戏的意识处在虚拟空间里，没有任何人碰他，后穴却独自爆发着快感，让他的手指尖都忍不住颤抖，穴口还在遭受电击刺激后一缩一缩地痉挛。

　　游戏用双手捂住嘴。明明看不见任何人，却又知道有人在看着他。这份只有自己但又不止自己的矛盾让他脸上了血色，难言的羞耻沸腾在腹部。

　　海马那边不再有话语传来。游戏一时之间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心脏的鼓动之声，甚至幻觉听见了咕啾黏腻的水声。

　　水声并不是幻觉。

　　海马赖人开始手动控制起外置模块对神经的刺激，制造出更复杂的真实。

　　“等等、海马君！唔咕、！”

　　他蜷缩在墙上，两只手捂住嘴，身体不时战栗。他能感受到两根手指轻轻就揉开后穴，冰冷黏滑的液体轻易就注了进去。一根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抵住他的穴口，而后轻易挤了进去。他被这份实打实的粗大顶得倒抽两口气，又被烫得像小狗一样抽噎。

　　甚至在真正被龟头一样的东西顶到结肠时，他才哈出气，又因为发了麻，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唔、哈啊…○○数据啊……”

　　“给你的这台虚拟仓临时调用云数据过于麻烦。我复制了你自己的○○模型，再等比例放大，用它来给你制造完整的性体验。”

　　武藤游戏感到屁股被两只手又掐又捏，那根自己的○○在保持着不定的频率咕啾咕啾进出后穴。哪怕看不见，哪怕知道这些都是虚拟的，游戏也真错觉有人在墙后面操自己的屁股。

　　他吐出舌头，呼出的热气把手心变得湿漉漉的。实在无法把意识从自己的屁股移开，人生第一次性体验就要被玩弄屁股到高潮。太舒服的体验甚至让游戏感到害怕，他求饶一般喊到：

　　“不行了…海马君别再动…了，要射了、呜！”

　　以往而言，哪怕最普通的自亵，他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那一阵阵如水般的热潮，最后让一切都释放出来的快感都……没有？

　　？

　　高潮已过，却并没有真实射出的实感。游戏喘着气，他曾不知道有多少次是回头看自己的后面，却是第一次低头看自己的○○所在之处。随后他才看清楚，自己确实没有用前面高潮。

　　因为他的○○已和他人机分离，独自悬浮在空气墙的中间，不曾勃起，象征着一片清心寡欲的平淡。

　　震惊一时之间充斥了游戏的大脑。连他眼里虚拟的泪水都滚了下去，不再模糊他的视野。

　　“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海马君我的○○逃跑了啊！！！”

　　“别吵了，它没有逃跑。是我把你的○○移除了。”

　　“哈？？！！！！”

　　海马赖人费出心神确认了一遍虚拟仓的情况。经历刚刚那次高潮，游戏的前面却并没有射出，也并没有软下，更没有大脑以为的人机分离，只是坚硬而无用地挺立着，顶多流下一些透明腺液。被欺骗的大脑同样会依据所见所得的直感给身体下达命令，也就是说，武藤游戏，在他的意识回到身体前是不可能射出来了。

　　“不把前面移除的话你就没法儿多次高潮吧，会很快精疲力竭。”

　　“你打算让我高潮多少次啊！这样就能达到危机保护的阈值吗？！”

　　“至少你的心率已经起飞了。”

　　“是气的啊！！！”

　　意识到自己没有了○○之后，连高潮都变得难以言喻的奇怪，好像意识都随着海马手指的指示，最终着落在后面的等比例放大的另一个自己的○○上。

　　不知道看着武藤游戏用后面高潮了几次，眼见得游戏已经只会趴在墙上抽噎，视线涣散，头发软软地落在肩上。海马赖人呼出一口气。他沉声说。

　　“……做好准备，我要再次电击了。”

　　武藤游戏的意识上线了。

　　这里是……我的、床？

　　醒来的游戏只觉得晕头转向。他好半天才聚焦到自己的身体。现实的身体只有一些凌乱，没有意外。

　　海马赖人坐在他的床头，没有意外。

　　海马濑人拿着他的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也许是里面一个盘的魔法少女。想必武藤游戏的密码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存在的东西。意外但也没那么意外。

　　没给他盖被子。好吧，开了空调的话也可以接受。

　　武藤游戏清清嗓子，很好，没有想象中刀喇一样艰涩。他侧躺在床上看海马赖人敲着键盘的手指，神游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海马君？”

　　“嗯。”

　　海马赖人不打算解释任何东西。武藤游戏也不需要他解释什么。他想了想，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很在意。

　　“海马君…有件事你如实告诉我。”

　　海马没理他，默认自己得到许可的游戏就自顾自说了下去。

　　“虽然最后失去了意识，但我姑且还是有在留意你那边的声音。海马君，你是不是有对着我手冲噗呃！！”

　　刚刚从另一个世界中醒来的决斗王被一个枕头锤爆在地。他挺尸一般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只听见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最后变成一阵关门的喀嗒声。

　　海马在离开后邮件发来一句假期收回，你明天回公司上班。

　　游戏呃了一声。他把海马的联系方式拉黑，电脑和手机全部关机，复又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

　　海马赖人面色凝重地注视着眼前的投影，与他的慎重相反，木马显得非常自信。

　　小小投影中的武藤游戏并没有看着他俩，而是转了一圈，对自己身上飞起的裙子很是好奇。

　　“哥哥你看！我这几天一直在做这个东西。全息如果想往女性向发展的话，完全可以做成换装游戏。这些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觉可是足够真实的！啊，对了，这个游戏很可爱吧！”

　　“嗯……”海马看着弟弟闪亮亮的眼睛，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他拿着那个奇迹○○回了自己房间，试着给虚拟的武藤游戏换装。直到下一次和本人见面前也搞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想开发一个可供游玩的武藤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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