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作客派出所（二）

　　博士在里面录了将近一小时的口供。我们被审讯的时间加起来和博士相比，才刚刚过了博士的四分之一。如果中途没有人提前终止我们的审讯，那么我们要回答的问题将会更多。这是博士的命令吗？我们想了很久，才有些肯定这是博士要求的，他想替我们回答完这些问题，因为无论我们怎么回答，口供内容都是一样的，他不想内部人员花更多精力去对比，就把我们的审讯提前终止了。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很简单，信的内容说明了一切。

　　刚才那些审讯我们的警察，在走出审讯室，对比了我们刚才录的口供以后，有些奇怪地望了我们一眼。个中原因不深究，也许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们疑惑？

　　六号房间，丁博士。这是整个派出所唯一在审讯中的审讯室。

　　气氛很安静，到了连呼吸声也容不下的地步。因为博士刚才的要求，没有人知道如何开始这尴尬的审讯，这时需要一个人打破这沉默。没错，是博士先开了口。

　　“刚刚收到这里的信封，我就知道有麻烦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事情是他们干的，但都是出于自卫，没有他们的要挟，我们的人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博士说，同时望了两个警察一眼。“我们开始吧。”他镇定地说道。

　　那个提问的警察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求终止对他们的审讯并且释放他们，至于自卫的理由，我们也有权持怀疑态度。他们目前只是被释放，但在我们的口供处理完成前，你们都不能离开这里。我们有理由认为你是在包庇他们。”

　　博士微笑了一下，顿了一会儿，说：“我容许你们持这样的态度。既然对他们的口供审讯已经终止了，那么我也就该说话了。”

　　如果博士要为国家的机密军事计划培养一批杀人机器，那么在我们被培养成一批合格的，不，应该是超常的特种兵以后，我们就要为国家效力，甚至会遭到某些人的操纵，到了那时我们就身不由己，而同样，博士就会下命令，我们就能在现在动手。只是这并不是博士的真实目的，也许培养我们，是为了应对某种局势。

　　对博士进行审讯的一小时里面，两个警察都在留心听博士讲话，同样，他们的手没有停下来。因为博士的原因，他们手上的笔在纸上飞快地划动，手几乎要抽搐了。“完了，就这么多。”博士突然说。这样的收尾才让那两个警察的手有了放松的时间。

　　“啪嚓”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因为背光，我们没有办法看到博士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你们可以离开了。”外面负责接待的警察说。博士应了一声“也好”，接着向我们走来，说：“走吧。”

　　在博士出来之前，有件事在我身上发生了：我和刚才审讯我的警察做了朋友。

　　“交个朋友吧。”那个年轻警察把我拉到一旁，对我说。语气中透着真诚和信任，可以说，他是真心的。见我还没开口，他对我微笑了一下。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这句话：“你觉得和我交朋友划得来吗？”“你也会谈条件了，哈哈。如果我觉得划不来，那我还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吗？”年轻警察笑了一下，说，“我欣赏的就是你的冷静和坦诚，不管你是什么人，我还是愿意和你成为朋友。你可以不答应，但是我们也能够再次碰面。”他是这样说的。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就答应了。“好吧。我答应。不过你说的，如果还能再次见面的话，我们就交换其它联系方式吧。目前就是普通朋友，只交换名字，怎样？”我这样说。“很好。”他拿过来一张纸，写上他的名字，撕下来，爽快地交了给我，然后又把纸和笔递给我。我接过来，写上名字，然后也把纸撕下来交了给他。“林杰斌。好名字啊。”他看了一眼，说，然后把它放进上衣口袋。我看了他给我的纸条一眼，也把它收好。接着，我回到了等待博士时的位置。

　　屈邦豪，我会记住你的，即使不会再相遇，当时我这样对自己说。我根本没想到，我还能在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候遇到他，并且实现了我们的誓言：交换其它联系方式。

　　“走吧。”博士说。事情就这样完结了，我们相互望了一眼，离开了派出所。在我的脚完全踏出派出所以前，我和邦豪再次对视一眼，然后离开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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