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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渊映寒霭(其一)

[db:作者] 2025-08-17 17:10 5hhhhh 9020 ℃

“……此为控制魔种身上各处戒具口诀精要,诸位务必熟记于心。前日押送来的魔种魔性尚未泯灭,虽有大阵压制,但若有失控的征兆,一定要迅速告知师长,不可孤身与其周旋!”

坐在台上的男子话音刚落,台下跪坐着的少年少女们便闹哄哄地齐声应答:

“岳师兄我等明白了!”

黑发男子也经历过这不谙世事的年岁,哪能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索性不当这个扫兴鬼,挥了挥手便准备让他们离开:

“罢了,懒得和你们这些皮猴子多讲,调教驯服魔种乃是我们修炼者分内之事,让百姓们日后也能役使他们做些粗活的确是泽被苍生的善事。不过你们也不要忽视了自己术法的精进,尔等尚处在‘濯体’一境,说是堪堪入门也勉强。日后三日一早课,一旬一小校,其余时候你们便自行安排吧。”

台下众人也不管什么考校了,只知今日事毕,自是连声应诺,随即便三三两两离开了课室,朝山下走去。

……

山间小路上,伴随着富有节奏的清脆声音,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行沿着小路向前走去,待行至一处山脚下的岔路时,高个青年停了下来望向身侧的少年,面白无须,样貌中正,正是之前在课室里讲学的岳师兄。

“那小栖,我就送你到这里咯?你还记得自己的院子怎么走吧?要不要你岳哥再送送你?”

被唤作“小栖”的少年看上去约摸十三四岁的年纪,满头乌发打理的恰到好处,侧脸垂下的几缕发丝用水蓝色饰品束在一起,脑后还留了些许长发,许是刻意从未修剪过,如今已将要及腰。一张小脸已看得出那独属于少年人的俊俏,但还带着两分圆润,平白添上几分稚气。上身云色内衬再套一件略大的靛青短袍,加以一条青蓝腰带,将少年纤细的腰身衬托出来;下身则是一条素色短裤仅到膝盖下方一点,让少年笔直的小腿一览无遗。再往下则是一双赤足,一路走来有些浮尘,但依旧能看出原本的莹白色,右脚踝上有一缕红绳挂着两三枚银铃,想来之前路上听到的金属声,就来自于这些铃铛。

或是被除亲人以外的人喊出这较为亲密的昵称,少年耳尖略红,双手不自然地背在身后,左脚不自觉地退后半步,踮靠在右脚踝上。同时传来的还有脚铃晃动带来的一串“铃铃”声,声音远急促于两人行走于山间小路上传来的铃声,少年同时也出声抗议道:

“啊,岳哥,为什么要喊这个名字啊,除了父母还喜欢这么叫我之外,我都十来年没听过了!”

“哼哼,长兄如父,你没听过吗?我们岳云两家既为世交,又得云伯父和云伯母的嘱托,自然要好好照顾你。”

岳师兄嘴上说个不停,手也没闲着,径直捏上了云栖的小脸,往两边轻轻一拉。

“不错,手感和四五岁的时候差不多嘛,这几年真的有在好好吃饭吗?怎么感觉你无论是穿着还是体型都好像没什么变化。”

“岳川哥你别太过分了!”

少年脸上吃痛,语调都高了三分,也不顾什么山门礼法了,急匆匆向后一退让自己脸颊脱离魔爪,随后便是一脚踢出,直取其面门,不过碍于两人的身高差只能堪堪够到岳川胸口,让这一脚虽有几分凌厉,但最后的效果却不如人意。

说到底岳川到底比这云栖长了十来岁,更有这其间十来年的修行在身,两人的体型与经验都不是一个等级,故而岳川轻而易举地单手捏住了云栖抬起来的脚踝,略用五六分力气便让这愤怒的小兔子进退两难,既再难送腿半步,也不能轻易将腿抽回来。

“好小子,真用狠劲踢啊?行吧,那就让你岳哥教教你尊敬师长吧,免得以后遇到其他同门,白白让别人笑话我们飞白峰的弟子不通礼数。”

不过岳川虽然嘴上说得义正辞严,实际上也就是同小弟玩闹一下罢了,单手再将云栖的伸出的脚踝抬高两分,逼得小少年不得不踮起另一只脚当作支撑,这也让其不敢再妄动,只能任人宰割。

“痛痛痛,腿要断啦!我知道……”云栖话音还未落,便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别……别挠啦!我知道错啦!”

“小惩大诫,以后记得要听大人的话哦。”

云栖看着面前笑眯眯的青年,虽然被他戏弄得发火放在小时候实属平常,但毕竟过了十余载,如今十五的自己还能对他毫无保留地撒火,到底是自己有些仗着这异姓兄长的爱护而恃宠而骄了。想到这里,云栖也冷静下来,借着这个机会将腿收回,然后找了个一旁的石头坐下,一只脚抬起来盘在另一条腿上,揉了揉刚刚惨遭“调戏”的脚心。

“不得不说你确实没什么变化啊?柔韧性也和小孩子一样,完全没长开嘛。”岳川说着,又用靴子碰了碰云栖落在地上那只赤脚,“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爱穿鞋,不硌脚吗?”

“我也不想来着,但是岳哥你知道的,我们人族从七八岁开始自己的天赋就会逐渐觉醒,我当时觉醒的便是这水法。”

云栖说着,便挥出一团小水球,砸向附近的树荫下里,地上只留下一滩水渍,然后再随手捏一个法诀,水渍便慢慢析出冰晶。

“还有这水法蔓生而出的冰法,我也使得。”

岳川点点头,露出肯定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暗叹自己这弟弟的确是天赋异禀。

“这些我都懂得,伯母虽然不擅修行一道,但也是用的这套法术,父母的天赋类型确实会很大程度上决定子代的天赋倾向。”

“问题就在这上面,贴近奔流江海能让我更易发挥自己的实力,这是理所当然;脚踏大地山川能让自己变得更强,本是那些修习山石法的人该会的本事,我那老爹显山不漏水的,却正是会的这搬山移石的能力,当然,他未曾专门修炼过法门,平常也从未使用过类似的能力。”

“所以你还继承到了这亲近土地的天赋?不对,我也见过那些山河修士,也没你这样连穿双鞋子都觉得多余的。”

岳川见这久别重逢的弟弟愿与自己讲这些某种意义上来说更为私密的事,也坐到云栖身旁,随手从储物的法器里拿出些食物两人分着吃了。

“吃呗,这可都是好菜,找山下的人订的呢,山上的厨子不做这些东西,这三山十四峰里,修为高深者对此觉得无所谓,而对你们这些小辈来说嘛,又怕口腹之欲影响了你们迈入涤心境的大门。想来想去,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品味到它们的好咯。”

“不愧是你,感觉好像岳哥你才是没变化的那个。”云栖磕巴了一下,晃了晃脑袋正色道,“那还是接着刚才的说吧,如果把一个正常的修士的实力看作十,他们不在自己对应的环境,或者说是地脉旁边,那他们也依旧有着自己该有的能力,如果能有环境的加持,那么他们或许可以发挥出十一成的实力。”

“不错,你倒的确是有这修行的天分,这理论基础再加上刚才挥手凝水,物态转换的手段,当是你们同辈弟子的佼佼者了。”

“哼哼,我当然厉害!不过别打岔,对于其他同门来说是这样,你们对‘地利’的敏感程度仅限于‘或许对我施术能有帮助’,但对于我来说,一是对这地利与否的敏感程度远大于你们,就像你说的,连一双鞋子也能干扰我的身体对于‘地利’的判断,我总不能一直爬着走路来保证身体接触这大地吧?若是只是这样还好,可偏偏我这体质,如果远离对我有利的山川湖海,我就能堪堪发挥出七成实力,不过若是能保证足踏大地,我也自然可以进步斐然。”

“那倒确实怪不得你这爱干净的性子能忍得住自己身体某处满是灰尘了,不过你这特性,该说是才能,还是限制呢?”

“才能也好,限制也好,说这么多倒也无所谓,如今天下太平,虽然像普通人一般为官从商也会很有意思,但人生在世总会与那些道貌岸然、蝇营狗苟者相处,太过伤脑,倒不如求真图个自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不说多的,和同道切磋发挥出我的全部实力还是理所应当的嘛!”

岳川听着云栖这孩子气的言论,不由得也有些扶额,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算了,修行本就讲究一个道法自然,你有自己的追求也好,不过修行之人也并非没有你所说的蝇营狗苟之辈。”

岳川说着,抬手摸了摸云栖的脑袋,接着使坏似的故意揉了揉,把少年打理得好好的头发弄乱:

“你大可放心,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呢,世间术法千千万万,他人也不会觉得你是个怪胎,但行己路,莫问前程便好,这我倒是不太担心你。”

“不过天下太平这件事,不管是作为看着你长大的兄长还是你未来修行一路上的师兄,我都要和你说明白。半个时辰前我在课室里讲的东西你还记得吧?你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天生早慧以至于对很多事都看得很开,太过淡泊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傲气,不过本质倒是纯善。你或许会觉得我们从小催化魔族,用欲望淹没他们的神志让他们对人类惟命是从,用严苛的术法去调教他们的身体与思维,用各类‘怪异’的法器去限制他们行动,让他们只能做苦役是不正派的,是不够人性的。你不用逃避,仁善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正因这种美德,人类才能被称作人类,而不是与他们一般的怪物。”

云栖听到岳川前半段话便红着脸低下了头,之前的讲学他听了半截的历史就神游天外去了。原因无他,自己小时候与父母外出游玩时虽也见识过那些魔族苦役,但自己从小到大便不认为有灵智的个体合该沦为另一个体的附庸,乃至是可以被交易的物品,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人。也正是因为这个,云栖只是自己神游,也不去反对或是表现出厌恶,本以为藏在下面这么多同门之间不会被发现,谁知岳哥格外关注自己,连自己走神都看在眼里,待到私下来还要专门补课。

“好了,你现在觉得羞愧也只是对我白费这么多口舌的羞愧吧?这倒是无妨,我看着你长大,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眼睛都失焦了也不知道回神,以后你去台前讲学就知道什么叫一览无遗了。”

岳川讲完这么一段,许是要等这太过心软的少年消化一会儿,又挥手变出两盏温茶来,慢慢饮尽了才继续开口道:

“和你讲了这么多,你要明白,人类和 ‘魔族’的关系是真正的不死不休,五百年前我们的历史难以考证,所谓的遗迹大多只是一些往昔魔族罪行的残留,正是因为人类羸弱到沦为魔族的豢养物,没有所谓的文明可言。直到五百年前魔族上下欲念丛生,全族只知贪图享乐,才有我们祖师得天授法,一举推翻魔族,还人类一个海晏河清的壮举。说到底,我们如今的举动无非是对昔年同胞惨死魔族各类杀人游戏下的小小报仇罢了,族群间的生死大恨永世难平,人类和魔族只要还存在一天,这恨意便持续一天,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无穷尽也。”

“更何况,我们不会同魔族般以杀戮取乐,不过是让他们用全族的肉体来还债,助人族发展而已,就算这样,我们之间也还有好大一笔情感上的债没有算完。小栖,你天生早慧,我这样向你说清楚原委,你应该能明白你以前的想法有多天真了吧?”

云栖听完这些描述也不由得冷静下来,他本就是共情能力强的人,不然也不会保有这一颗仁善天真之心,但若是代入家人朋友被他人折磨虐杀,自己想来也会不管不顾想要复仇吧,既然族群大义在先,那么让自己变得稍微刻薄一点也不是不可接受。

既然说服了自己,云栖也不是太过扭捏的人,端起面前的另一盏茶饮尽了,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神采,习惯性地向眼前的岳哥撒了撒娇:“好岳哥,你说这些我晓得了,先前是我有些不懂事了。不过我该如何对待这魔族奴隶,要怎么调教他才能算不负祖辈呢?”

“好小子,我之前讲的你是真的一点没听啊?看来我发现得还是晚了点?”岳川屈起手指,抬手便在云栖额间敲了一下,“魔族乃是天生魔体,人类对比其他生灵来说,已经是有天赋的了,但魔族对我们来说在战斗上更有优势,不管是身体强度,还是精神强度。这么多年前辈们测试下来,也证明了他们的传承并非是同我们这般靠前人言传身教,以育后辈。记忆与文明对他们来说,从呱呱落地开始,便根植于心,随年岁增长而习得生活常识与战斗技巧,客观上来说,他们的传承效率高于人类。知微峰那边的人一直在尝试突破这与生俱来的保护措施,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不过也没啥进展就是了。我们最多能做到在底层记忆之上覆盖一层‘他们是因为犯下了大错所以合该这样赎罪’的片段,所以其间的大多数都会在这样的概念下从小形成独特的认知世界的观念,心理成熟以后传承的记忆也无法将其内心自发生成的世界观修改。不过也有传承较强的魔族,可能会打破这道屏障,所以我们才要加上这道严酷的调教程序,以保证他们是真的从内心承认自己合该是个奴隶,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以往的罪行赎罪。”

云栖捂着额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敢委屈地问出自己的下一个问题:“也就是说我要真真正正地下狠手?我见过那些苦役,为了便于管理,他们的肉体基本都被控制在十来岁上下吧,万一真的失误闹出人命怎么办?”

“错!不是下狠手,就是要你下死手!不要用你的小身板代入他们,你别说是断指,就算是破个皮也要哭鼻子,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是刻意往死里整治的外伤,如断首,或是开膛破肚失血过多这种,但凡是轻一些的,就算是断肢这种重伤,只要帮他们止止血,也能自生肢体,而对于一般的外伤他们更是能很快地恢复。至于真的死了怎么办,三山中的镇祟山便是让他们繁衍的地方,‘绮栊’的人运用独特的仙法辅以药物,胎儿落地十日便能成长至你看到的十岁孩童的样貌,心智也能成长至五六岁,能够懂一些基本的概念,更方便定型。然后女子留于山中催化至可以生育之时,再往后只需要生产便行;男子则让他们经受调教,待到确认安全后送至凡人村落以帮助百姓们更好地生活。”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样的处理方式还是让云栖有些震惊,一张小脸上眉头紧锁,沉思一会儿后还是下定决心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不过正当云栖想要发问之时,岳川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知道你要问什么,别说出来气我了。”岳川没好气地说着,手上变出一本小册子来,“我们通过什么控制他们,怎么控制他们身上的法器,这些你自己回去看吧,我就不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再上一课了。”

“和你说了这么多,最后再好心告诉你一些你可能之前当作耳旁风的事情。你们的考校不仅仅在于自身修为的精进,也在于你们能否调教出合格的奴隶去造福那些平民百姓。说到底,我们能不问世事安心修行,也是因为有更多的百姓为我们提供各种意义上的条件,这是修行者的报恩之举,也是对你们心性的考验。若是心慈手软,只怕日后也难突破自身心魔;若是在这过程中变得性情乖张暴戾,山门上下则要洗去其部分记忆和修得的道行再逐出山门为其另谋出路。顺带一提,你运气还挺好,不愧你这名字,之前我同同门闲聊时问了两句,属于你的那个奴隶好像血脉格外纯正,也就是说他更难驯服,不过换一种说法,他更耐虐?”

“哎呀,怎么不知不觉间和你说了这么多,果然久别重逢就该叙叙旧啊!”岳川讲完这些重要的事,也不由得放松下来,带着笑意伸了个懒腰再说道,“小栖,你真的很有天赋,虽然还是比我差了一点点,不过你岳哥还是很看好你的嘛,希望我能有一天看到你当上我们飞白峰首座的一天。我们虽同住一座山峰,不过此山上下也够得走了,为兄就先行一步,不等你啦!”

岳川心中事了,劳累一天也想赶紧回去休息了,话音刚落,不等云栖回复,便在两人休憩的石头上留下一块玉牒,随后就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遇到事就给你岳哥发消息哈,这玉牒普及已久,凡人之间也有这物件流通,想必你应该会用。另外一提,今天补课的费用是一桌好菜,小栖记得来日请我吃酒!”

云栖起身想追问两句那奴隶的信息,谁知这岳川的确是归家心切,三两下便不见了踪影,只得愤愤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想着反正回去便能见到那神秘的纯血奴隶,于是转头也向位于山腰属于自己的那座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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