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挽歌 第三章 四节 一堵墙

“追击我们的，只有一人……却有千军万马之势，这个人不是自己在追击，而是用她那凌厉的剑术，如果我们一直逃下去，只会中了那追兵的圈套！”

陈月锋的话音刚落，千千万万的大树如同草芥般歪倒，原本那高耸入云的树林削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树叶、杂草伴随挥剑而起的强风翩翩飞舞；

那些树木被无形的力量连根拔起、剥开了皮，撕成了一把把巨大的木剑，飞速砸向陈月锋和贝利尔特，那速度快的出奇，都来不及反应已经贴近到陈月锋的眼前，然而陈月锋面不改色，那些木剑已然被陈月锋的斩击削成了碎片。

“砰！锵！咚！” 无形的剑气被陈月锋拔剑向前连砍几招挡下，随后那优美的白影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带着无数星芒坠击陈月锋。

“轰！” 贝利尔特一个箭步挡在陈月锋的身前，黑白相撞之间，崩坏出巨大的黑洞吸收这一击的瞬间再反推出去，这股反推出去的巨大力量被那个身影的剑刃一击斩爆。

天空竟然开始了反光，是无数的银色剑刃覆盖了那庞大的苍穹，那些剑流集中到完全看不见太阳的影子，纷纷向下坠落，看来这次是抱着必杀的决心来做的。

那些剑流带着凌冽的寒光，压迫向陈月锋和贝利尔特，未曾想贝利尔特直接展开棋盘与那苍穹直接对击，那些剑流被崩坏的棋盘层层剥离；

贝利尔特的指尖也扬起紫色的火焰与突袭而来的几道白影对峙，那指焰在刹那间已经与剑刃交缠了数击，那些剑流靠着数量强行碾压崩坏的速度全部转移方向朝贝利尔特袭来，还有那混入剑流中的白色狐影。

“斩！”

“去死吧！” 贝利尔特和陈月锋不知哪来的默契，红色的刀痕斩裂棋盘，贝利尔特那崩坏的爪子也伸向剑流，黑红色的交错攻击活生生的湮灭了所有的剑流，在那些剑刃支离破碎的一瞬抓住时机在两侧同时突袭那道白影。

“嗡！” 十二生肖的幻兽之影在那人身上浮现，与此同时的还有那十二星座的星象散落成无数星星反击，不过都被贝利尔特和陈月锋击落。

“有点实力啊，两位。” 白色的长发，硕大的十二条狐狸尾巴，穿着一身苍白色的斗篷，上面有一些奇特的鎏金色光流和很多活着的人眼睛，裸露着的双腿上面缠绕着金色和银色的线条 ；

还有青色的瞳孔和那妖娆的身姿，她握着一把正在流动着星河的银色剑刃……此刻她把十二条尾巴全部张开——犹如即将翱翔的羽翼。

她神圣又充满了邪气，纯洁又充满了玷污，她好像活在任何的矛盾之间，姿色的成熟里透露出那样的狡猾，又那样的单纯和天真，又无比的莽撞和冒失；

世间那女人最美好最可爱的容貌和性格似乎都集于她的一身，千人眼中有她的千貌千性，那张脸好像没有具体的外表一般。

“你是……什么人？”

“明流？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过去的你是如此的美丽呢，在未来的你那，你完全达不到现在这个状态了。” 贝利尔特伸出自己手指的指焰，时刻戒备着她那冷不丁的进攻。

“让人惊奇，你来自未来吗？怪不得你这样的棋者会帮助人类，不过不要太多戒备我，我更喜欢看戏……我不喜欢参与其中，我需要的是可以看见故事和经历故事的眼睛，不是我自己的深陷其中。” 明流收起剑，想要靠近陈月锋和贝利尔特，贝利尔特刻意把陈月锋挡在自己的身后，防止她的意外举动。

“你的名字，应该是贝利尔特吧。” 明流已经握住了贝利尔特的手，至于她什么时候握住的，贝利尔特竟然没有察觉，连陈月锋都对她的速度表示了吃惊。

“对，我是贝利尔特，你要看什么样的戏码？你追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没别的，就是切磋，顺便来看看这样强大的棋者是什么样，我不屑于杀死你们，因为那样会缺少了两位演员。” 明流微笑起来，拿出了一枚金色的令牌，上面是皇帝刻下来的字，不过贝利尔特并不认识。

“什么意思？” 陈月锋问贝利尔特。

“跑！” 贝利尔特崩坏了那从地面蔓延出来的那些透明锁链，皇帝的那些追兵破土而出，没等贝利尔特飞起来，明流伸出手就回到了刚刚握手的时候……并且怎么都松不开，连陈月锋也保持刚才站立的动作无法挣脱。

“回去吧，那里才有真相。” 明流看着贝利尔特和陈月锋这样被那些锁链捆起来，让那些士兵扛了回去，咧开嘴露出那满嘴的白牙来，仿佛是在嘲弄她们的天真。

“太快了……完全没有进攻就……” 贝利尔特用余光瞥见她飞上天空的影子，不知道她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你要小心啊，墨羲明。”

“这不是姬秋泽，你在做什么？” 声音在明流的耳边出现，然而却不见那声音的源自于哪里。

“我们抓不到姬秋泽的，那就只能抓住陈月锋和那个随行的让他们上钩，您就放心吧，神州上的每一个人在诞生或者来到这里时就已经取得了那些人的名字，他们的真名和样貌还有所在地址在他们从神州创造的设备里发送了任意一条讯息，便会自然的浮现出来。”

“实名、实人、实地、实时，他们无所遁形，那些起义的百姓就连发布消息都没办法躲开我们这四个条件，也就是姬秋泽像个原始人一样不爱用那些才躲避了我们的追踪。” 明流拿着一个微小的令牌对着那里面的人说话，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们如果起义，将不会拥有共享的信息链，只靠那最古老的指挥。”

“没错，所以不用急迫，姬秋泽迟早会落到我们手里的。”

“自手工业发展到极致以来，皇帝想要维护自己的统治，建立出的那种……在你们时代被称之为互联网的东西，他们实施了实名、实人、实地、实时的四个条例，把很多起义者按死在了苗头里；我们接下来要逾越一堵墙，一堵名为千百万年的阶级之墙！” 姬秋泽拔出白泽刀指向那片繁华的都市，那个都市有些地方已经因为五个家族的混战变成了苍白的废墟。

“那些凡人的寿命如雷电一般的短暂，但要划破这独断万古的夜空，以几十年几十年的寿命去对抗那些几万岁、几百万岁、几千万岁的老狐狸们，将那远古时代的传统彻彻底底的击碎！他们都会土崩瓦解的！” 姬秋泽激昂的原因不止是她想说这些，墨羲明也感觉到了那袭来的杀气，那银色的剑流不出所料的出现在那天空上。

“陈月锋和那位随行者，都在我的手中了哦，就在皇帝的囚狱之里，姬秋泽，你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来拯救那两个怪物吧。” 明流的声音让墨羲明担忧起来，那个随行者一定是贝利尔特，墨羲明做梦也想不到就算是强如贝利尔特也能被抓住。

“轰！” 明流挡住了刚刚姬秋泽挥剑发出的剑气，即便是这样，那城市的一片区域仍然被那股气流掀翻了，剧烈的爆炸光在不远处升起。

“你真是桀骜不驯，姬秋泽，就不怕我杀了他们？”

“杀啊？我不会惯着你们，这种拿人质的小把戏是最没用的了……” 姬秋泽说着话，墨羲明一直在扯姬秋泽的手让她别说了，万一贝利尔特真的被杀了，墨羲明都不想接受了。

“别怕，我们也有我们的军队，而且你的女武神装甲，也应该有给队伍武装那些量产女武神装甲的能力吧，这个时代是有那样配套系统的。” 姬秋泽与墨羲明零距离心灵感应，一副游刃有余的感觉让人感到很可靠和安心。

“带着你的狐狸尾巴滚回去吧，顺便告诉现在的皇帝，好好享受他最后的皇帝时光。” 姬秋泽根本不想听明流说了什么，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全都让她用白泽刀屏蔽了。

“你很憎恨这些人啊？”

“每次经济不太行的时候就要摧毁那些百姓的生存空间，将他们不由分说的屠杀，拿他们的血肉祭拜那所谓的仙界；把他们为数不多的存款和粮食掠夺，如同土匪一样把神州的资源全都垄断为官府所有，监视那些百姓们的生活……惶恐到有百姓抱怨就要将其逮捕……为什么不恨呢？”

姬秋泽说起这些时，大概是她唯一笑不出来的一次，更多的是苦闷和厌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对于这些狗东西来说，也确实不需要多余的情感了。

“外面呢？神州外面怎么样？”

“这里是很古老的时代了，你还能指望外面有什么啊？掠夺、战争、虚伪和露出的恶意什么的，你是个未来的蠢孩子啦！”

姬秋泽说着把墨羲明搂入怀里，墨羲明可以从姬秋泽的身上感受到那无可奈何的失望；她虽然一直都在笑，但她已经知晓自己的反抗不过千古以来的一道比较响彻的雷电……吵醒了人们，让人们怪罪的罪人，为什么不让人们自己睡下去，而是要如此痛苦的翻越那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你会活到我们那个时代，见证人类的大团结，对抗上帝和任何威胁人类团结的敌人，虽然最后的结局是烟消云散……” 墨羲明想到了历史书上姬秋泽的名字，那肯定就是她吧，现在正在拥抱着自己的她。

“那真是太好了，那时候我会有孩子吗？我会有一个正常的生活吗？” 姬秋泽把墨羲明稍稍推开一点，与墨羲明温和的对视着，那好奇的眼睛扑闪，可爱到让墨羲明的心软到不能再软了。

“嗯……” 墨羲明点了点头，她一点也不想说出姬秋泽的全家为了那人类的事业尽数献身的结果，只是告知了她会有一个这样的生活。

“那么到时候我退场了，就可以和你们说一声，未来再见！对吧？” 姬秋泽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惊喜的像个孩子，拉着墨羲明的手踏上那清晨泥泞的道路，向着那一往无前的莽撞目标行进。

“第一次坐牢啊，我以前可是警察啊……” 贝利尔特全身都被套上了厚重的、没有动力的铠甲，铠甲里是密集的尖刺，铠甲有自行走的轮子，特别的颠簸，让那些尖刺来回碰撞人的肉体；不过对棋者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用处，至少痛苦几乎没有。

那特制的黑金铠甲的关节都是被焊死的，囚犯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被铠甲固定住，因为她们是皇帝特别关照的犯人，所以铠甲到牢里也不会被这样解开，反而被通上电流进行持续的尖刺贯穿，每个尖刺都精确的刺中让人痛苦和提神的穴位。

“陈月锋，我闻到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长历坐在监狱里，对一旁在铠甲里默不作声的陈月锋。

“说话，你自首的吗，你那么强大，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哼，我懒得和你废话。” 陈月锋厌恶的对陈长历说。

“哈哈哈哈哈哈，也好，这样陈家就不会出去祸害人了，你也真是……估计只有姬秋泽才能让你张开嘴巴吧。” 陈长历倚靠在墙上坐着，“我不像你，我不是皇帝的特别关照。”

“嗖！” 陈长历的话音刚落，她的肚子上便出现了红色的刀痕，流出了一大滩的血液，陈月锋的眼睛闪烁出红色，烛龙的花纹在她的脸颊上出现。

“你！？”

“想死就直说，这就是我自己追求的道路。” 陈月锋冷漠无情的语气拒绝了陈长历的冷嘲热讽，反倒把陈长历瘪的没有什么脾气。

“无可救药……”

“帝刻，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明流果然如你算计的那样，为了看戏引狼入室，看上去她似乎并不是皇室的人，把陈月锋和贝利尔特拉过去简直是主动给皇室打入癌细胞。” 帝刻窃听到了那些消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计划的畅通无阻。

“对了，你应该有未来的指挥系统吧，这个应该可以成为变量，让他们算不到，我们有超出他们命运的共享信息链！” 姬秋泽拍了拍墨羲明的臂护，投影出来的战场模型图在两个人的眼中一目了然。

“黎医生的留下的……our doctor story。” 墨羲明握紧了拳头。

回到过去。

“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在占据这座城市之后再逼退真理的那个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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