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金色的库兰塔的挺进让斥罪稍稍有点吃不消。察觉到身下女人的呻吟，玛恩纳稍稍放缓了速度。

“我没事。”斥罪偏过头，对男人道。

“你在勉强自己，拉维妮娅小姐。”玛恩纳一边说着，一边猛提了一下力道，斥罪的口中又溢出一声娇吟，但她只是把头埋进枕头，攥紧了手边的床单。

玛恩纳·临光。

她是在罗德岛的本舰上认识的这个男人。

他沉默，悲观，愤世妒俗。身在叙拉古的斥罪，也对“临光”这个姓氏有所了解，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男人，也是“临光”。

粗壮的硬物在身体内进进出出，生理的盐水从她的眼角和下体溢出。上位的玛恩纳，像是对斥罪不满一般，一言不发，持续着有些粗暴的性爱。

那是一次外勤任务后，那天她的心情很差，她酗了酒，玛恩纳也在旁边。那天晚上，她说了很多胡话，也是那一晚，她鬼使神差地推倒了这个男人。

事后她想道歉，但是玛恩纳没有接受。

“没阻止你的我也有责任，”他这么说，“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拉维妮娅小姐。”

于是她就找了他第二次，第三次……从那以后，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现在，玛恩纳因为外勤任务来了新沃尔西尼市。

“唔！”玛恩纳又是猛地一挺，像是电流窜过脊背，斥罪浑身骤的一缩，热感涌过下体，打湿了一大片床单。

玛恩纳停下了动作：“你心不在焉，拉维妮娅。”

斥罪没有出声。不仅仅是高潮后的余韵，也是像玛恩纳说的，她的脑中一片纷杂。

“新沃尔西尼……你怀着最大的梦想和最大的热情投入了这座城市的法律建设，”看斥罪没有反应，玛恩纳再次动起腰，“你把它看做实现自己梦想的希望，然后，为之所伤。”

“唔……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对其他人评头品足。”大脑燥热不堪，斥罪只能用简单的话回击玛恩纳对自己的指责。

“不要误会，这只是我的一己拙见。你不是玛嘉烈，我无权指责你什么。”玛恩纳一手抬起斥罪的腰，身子压向前，手支在斥罪的身子边，身子带动硬物向前挺进了一大截，斥罪不由得发出一声吃痛的呻吟。

“但是拉维妮娅小姐，一些事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我想提醒你，你自认为你对新沃尔西尼之后要面对的一切都做好了准备，但现在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我对新沃尔西尼一直充满期待，即使现在也一样。”斥罪努力维持着嘴上的倔强，抑住呻吟声，让自己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足够清晰。

“是吗，那你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玛恩纳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反而让其中的嘲讽意味更浓。

斥罪说不出话。她想到今晚，是自己郁郁寡欢地将玛恩纳约出来，喝酒，然后……

“我必须提醒你，拉维妮娅，即使来到罗德岛，我的看法，对卡西米尔，对这片大地的看法并没有改变。人民是愚蠢的，他们短视，背信弃义，如果有必要，他们会亲手出卖他们的保护者，”玛恩纳的力道更重了些，身下斥罪不得不开始顺应他的动作，“你认为这里的人民会理解你和莱昂图索，这是你的傲慢。他们从不幻想叙拉古没有了家族的样子，甚至会为新沃尔西尼没有家族的干预而感到不安。”

“你从来……也是用这种口气教训……其他人的吗。这么……这么看，你也是个……相当傲慢的人……”对方毕竟是一位受过传统骑士教育的“游侠”，被这样顶弄，斥罪一边满脸绯红地喘着气，一边努力吐出一句完整的反驳。

“傲慢……”玛恩纳低吟着，棱角突出的脸庞上多了一丝不快。他不再言语，腰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这超乎常人的力量和耐性，斥罪原本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没想到玛恩纳还能再提速。痛感和快感并上，她已经有些抑不住本能的娇吟，但性格深处的倔劲，让她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传出的声音被拉长，听上去更像是一声声呜咽。

积累的快感终是压抑不住。越是不发泄，爆发的那一刻就越是汹涌，淹没了斥罪的理性。她浑身上下剧烈地颤抖，呜咽着。玛恩纳明显感觉得到下体变得湿润温热，抽出硬物，斥罪浑身又是一颤，带出一片水花。

“你明明承受不住我，却对我的暴力侵犯不加制止，甚至是放纵。你在自残，拉维妮娅。”玛恩纳向后坐倒，一条腿折立着，肘关节搭在膝盖上，“你当真认为，这样能减轻你心中的负罪感？”

是的，负罪感。

斥罪抱紧了身下的枕头。

“公正”的拉维妮娅法官，来到新沃尔西尼，市民如此称呼她。

这让她感到罪恶，当她下令驱逐偷渡至此的难民的时候，当她不得不完好无损地遣返试图渗透城市的家族成员的时候，当她身为莱昂图索的左右手，不得不亲自去做一些，彻彻底底有悖公正的事的时候。

她压力倍增。

玛恩纳·临光，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一言不发，瞥了自己一眼就扭过了头。那充满了失望的一瞥，让斥罪感觉自己在他面前赤身裸体，他一眼就看透了自己。曾有一晚，他称自己为自我欺骗的伪善者，现在想来倒是一点没错。

这些她从来没有和玛恩纳说过，但是对方看得透彻。所以，他最清楚自己想依赖这性的关系得到什么。

“玛恩纳·临光，我说过很多次，我已经做好准备，在我直面西西里夫人的那一刻，我就决意忍受并跨过一切之后的苦难。”斥罪松开枕头，一只手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斜靠着双腿坐起来。但她说话时眼睛并没有看着玛恩纳。

“你尚且不敢直视我，一个旁观者。你的话毫无说服力。”玛恩纳说着向前一把推倒斥罪，将她偏向一边的脸一把掰正，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两双金色的视线相交，男人的眸子锐利，女人的眸子在颤抖。

“不……我不是她，我不高尚，我没有，直视最清醒的人的资格……”这一举动似乎一举摧垮了支撑着斥罪的些许自尊和自傲，她的语气中有了些微哭腔。可这并不能让玛恩纳稍稍怜香惜玉，他一手继续卡住斥罪的下巴，一手摸索着下体调整角度，又一次狠狠地顶入。

湿润柔软的甬道轻而易举地吞没异物，可带来的快感不减反增。这一次，斥罪直直地叫出了声：“不，不要……呃……”

“扪心自问，拉维妮娅，扪心自问。你的觉悟究竟有多大，一味地逃避，你难道不是在亲自否定你许诺的？”

“我……啊嗯……不是在逃避……”泪水涌出，斥罪不知道为什么，生理反应，还是玛恩纳对自己心灵的鞭笞，抑或二者都有？她本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不，或许她就是这么脆弱，她需要一个人，来肆无忌惮的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然后回到公众视线，去成为那个永不妥协，坚毅公正的拉维妮娅法官。

她试图用小臂挡住眼睛，维持住微不足道的体面。

“……”玛恩纳不再言语，松开锁住女人下巴的手，转而托起她的腰，专心地抽送。

“呜呜……呃……啊呃。”女人配合起他的动作，双腿不自觉地盘在了他的腰上，这多少让他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有抗拒。

有意抵抗时尚且招架不住，现在，意志薄弱的斥罪，更是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听着淫靡的水声和伴着阵阵快感，一次次，逐渐击垮自己的理智。

“你想燃尽自己吗，拉维妮娅。”临近闸口时，玛恩纳突然，以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有些许哀伤语调道。

这让斥罪仅剩的理智一愣神，但还没来得及思考，男人的顶弄就将她推上顶峰。她似乎发出了一声长吟，她不清楚，理智已经蒸发了，下身有一股热流充斥在甬道，然后抽离。她能感觉到胯部的湿热还有充斥全身的余韵，让她浑身颤抖。

玛恩纳刚刚说了什么？不想思考了。和这只天马缠绵的好处之一，就是他绝对能将自己弄到虚脱，然后让疲劳彻底吞没自己，得到一顿安稳的睡眠。

两条手臂从背后和膝下把自己托起，她知道这是玛恩纳的手。她并不抗拒，放松了身体，任由眼皮垂下，意识消去。

次日。

窗外的阳光还并不刺眼，斥罪就已经醒来。她有良好的生物钟，当然玛恩纳也是一样，此时他坐在窗边，读着手上的《新沃尔西尼报》。

“沃尔西尼市政厅将审议前段时间由法院提交的《救济法》和《劳动法》，”注意到女人的醒来，玛恩纳自然地提到了报纸上的内容，“这可是你的杰作，拉维妮娅法官，但你似乎不太关心。”

“因为我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开端，尤其是《劳动法》，立法委员会围绕它吵得不可开交，迫不得已删去了其中大量的内容，并且还要降低工人最低工资，对贫民区的居民进行强制再就业，”斥罪边说着边一件件地穿上衣服，“我理解，新沃尔西尼目前缺少对外建立自主商业贸易的途径，我们必须优先发展出自身强而有力的工业体系。但，这并不合理，迟早应该被修正，很多事都是如此。”

玛恩纳哼了一声：“你对一切都充满信心，但你的初衷是否能抵御时间的磨难，还是说，某一刻，它就已经改变了呢？”

“初衷确实是会改变的，玛恩纳先生，死板的恪守会被时代碾碎，我们必须做出改变，至于不会改变的，不是初衷，而是引出初衷的美德，信赖、公平、善良，基于对这些美德的共识，我坚信我所做的一切会让新沃尔西尼变得和家族治下的叙拉古与众不同。”

“哼……”玛恩纳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看报。

洗漱整理后，斥罪先走到了房门口，她转过头，看了眼那个似乎永远无动于衷的男人。

“我走了。”她道。

男人还是没有回应。

“昨晚……受教了，还有，谢谢你。”斥罪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对男人低下头，致以谢意。

“我并没有做什么，拉维妮娅法官，你还有自己的工作，不应该在这里和我逗留。”男人这么说道，他的脸没有从报纸后面露出来。

“你的外勤任务到什么时候？”玛恩纳那么说了，斥罪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问道。

“大概还有3到4天吧，得看本地医院的合作程度。”

“我能……来再找你吗？”斥罪不自觉地抬起手臂，手停在心口处，攥住了外套。

“如果拉维妮娅法官认为这是必要的话。”玛恩纳说完，将报纸放到一边，脱下上身的睡衣，要换上自己平时穿的衣服。

“感谢。”再次低头致谢后，斥罪打开门，先行离开了房间。

她庆幸对方是玛恩纳，就像大多数和他一起出过外勤的干员的评价一样，玛恩纳，他虽然沉默寡言，有些愤世妒俗，但他从来不吝惜在你犯大错之前拉你一把。可能他自己会否认，但斥罪知道，他是真正善良的，谦卑的人。

下次见面，要不要给他带个小礼物呢……斥罪如此想到。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