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悠来说，今天是漫漫人生路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但对阳介来说，又到了每月躁动不安的日子。

——也就是，身为狼人会必定面对的，满月升起会无法保持人形的诅咒。

悠正趴在沙发上，拿着粘毛器滚走因为静电牢牢吸附在沙发靠背上的橙褐色长毛。

从搭档突然长出狼一样的兽耳、厚实的脖颈围毛和扫帚似的尾巴之后，悠打扫家务的计划表里多了一项：处理阳介脱落的毛发。

悠望了一眼吃饱饭后躺在地板上抱着抱枕来回打滚的阳介，撕下一张粘满纤细狼毛的粘纸，摇了摇头。

这下真的养了条爱掉毛的大狗了……

——说来……这两天要满月了啊？

对应付狼形态的阳介，悠有些心得；趁着交完稿子的空闲，他打算带有阵子没远足过的阳介出去——毕竟每次阳介变成狼都在家里，空间也太窘迫了。

悠走到阳介身边，盘腿左下，将手放在阳介的头顶，抚摸着阳介炸毛的兽耳，“要不要出去露营？”

“露营……好呀！”阳介眼前一亮，把抱枕丢在一旁翻身坐起，扶着悠的膝头，将鼻尖贴到悠的脸上，“好久没出过远门了！一直在家待着做直播太无聊了……我需要运动！”

“哈啊……”了解阳介新养成的动物习性，悠同样耸起鼻尖嗅起阳介的气味——在狼人的礼节里，互相嗅嗅气味是传达好意和确认状态，“我养了条大狗……”

阳介眉头一皱，尾巴直立，抱怨道，“谁都不想一觉醒来忽然变了个物种吧！”

“我也差不多……”悠扶着阳介的后颈，唇蜻蜓点水般碰了碰阳介的脸蛋，“几乎失去了做梦的乐趣。”

悠敞开的衣领里散发出他惯常用的香水味，温柔的木兰幽香稳重成熟——阳介一歪头，就吻住了一直在诱惑自己的唇，舌尖急躁地探入对方的牙关，手也顺着悠的膝头向着悠的胯间摸去。

“唔，嗯……”悠迎合着阳介的索取，任由恋人抚摸他的胸腹，在对方的耳边呢喃，“……阳介忍不住了吗？”

——这将决定悠是否分泌催情毒液。

……虽然已经有一点点毒液流出来了，还被阳介舔走了……

被悠这么一问，怂怂的阳介抬起摁揉悠胸肌的手——意识到露营还有深一层的含义，阳介摸了摸他的鼻尖，“还可以忍啦，基本上……”

悠浅笑着，拉起阳介的手吻了一下戴在未婚夫中指上的订婚戒指，“那我们就开车去吧，夜深前能到。可以徒步去，不过我不想扛着露营帐篷跑一路……”

这是阳介拥有狼人体质后第一次露营——他飞快起身，立刻脱掉身上的居家服扔到搭档的怀里，从衣柜里翻出白色鸡心领打底衫和浅蓝牛仔裤，以及能完美遮住他的兽耳和尾巴的长款连帽风衣。

悠跟着站起身，找自己出门穿的衣服。

“嗯……”拉上风衣的帽子，将兽耳塞进帽子里——兽耳摩擦帽子的窸窸窣窣声相当影响阳介的敏锐听觉。

收拾好，阳介感觉到小腹的轻微燥热，他深呼两口气，用出门玩耍的念头转移起被悠的微量毒液勾起的情欲。

悠穿上他的运动外套，“阳介要戴上项圈吗？”

“哈？！”阳介以为是他的听力下降了，脸腾地一红，受惊般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项——圈——”悠扣上扣子，延长了那个敏感词。

——戴着项圈出门吗？！虽然是自驾游，而且傍晚出门不会有其他人看见自己戴了项圈！

阳介紧张得直结巴，“别、别说胡话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戴项圈出去啊！”

悠笑眯眯地望着阳介，“乖狗狗，你就戴上吧。”

阳介郁闷地缩在副驾驶上，扣好安全带，抱住他绕到前方的尾巴，想着到底是怎么被悠的甜言蜜语哄昏了头——他竖起领子，捏住拉链头拉到顶端，期盼风衣的领子能将脖子上的项圈遮挡严实——

项圈的存在感太强了，像是烧着了；连串着订婚戒指的项链都不起眼了。

而人模狗样的罪魁祸首戴上烟色墨镜，看着后视镜，随意拨动方向盘，拥有庞大车体的SUV就轻松倒出车库，滑行进远离市区的路上。

——这家伙还是和原先一样，十分有行动力……直接从橱柜里拽出一个死沉死沉的行李包，不知道他谋划露营多久了？吓死人了……

渐沉的夕阳给撑着下巴沉思的阳介镀上一层金色。

“你现在是用哪对耳朵听歌？人的耳朵还是狼的耳朵？”悠瞥了一眼阳介挎在脖颈上的耳机，打开车载音响，他们都觉得不坏的舒缓流行乐流淌而出。

“哼哼，”阳介喷了一下鼻息，有点不满，“心细如发的你居然没注意到？哪对都可以啊……不过新长出来的耳朵戴不住耳机，得把耳机扣在耳朵上，就像这样——”

阳介说着说着就开始手舞足蹈——他摘下碍事的帽子，托起耳机的耳垫，以滑稽的模样把耳机扣在支棱起来的兽耳根部上，“我发自肺腑地希望，有厂商能适配我的四声道耳朵……”

“那需要我带你去索尼的研发中心吗？‘嘿，这里有一只狼人想要你们研发四声道耳机’，然后你就被抓走做研究了……”悠被阳介一无所知地迈入实验室的想象逗笑了——有一种亲手卖掉好搭档的快感。

“噫，你在想什么？当人贩子吗？”阳介放下耳机，对着超速的仪表盘指指点点，“好好看路，你超速了！”

“哎，知道了……”悠耸了耸肩，听阳介的话松开油门，看时速表的指针缓缓回落，“一百的限速和在地上爬没有区别……”

虽然嘴上说超速了，但阳介也认为一百公里每小时的限速保守了，肾上腺素连分泌的动力都没有——阳介双手抱着胸前，低头憋了一会儿，忍不住和悠相视而笑。

“好吧，确实有点慢！我知道悠肯定不会出车祸，不过照顾普通人的心脏，还是开慢点吧……”

见阳介重新拉住帽檐，悠出声阻止对方，“就让耳朵在外面吧，没人会注意到。”

悠选的露营地藏在山林深处，十分偏僻，人迹罕至——作为身体素质异常强悍的异种，他们无须担心盲目出游遇到危险，毕竟他们就是危险。

随着车的不断前进，除了轮胎下的这条九曲八弯的柏油马路，周围的景色渐渐脱离了人工雕琢的痕迹，变得朴实无华。

沉沉的无星夜幕笼罩在早秋森林的上方，动物们归巢蛰伏，但汽车熄火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有温泉？”放下手里的零食，阳介耸着鼻尖，从迎面吹来的风里闻到了硫磺的气味。按捺不住的他推开车门，脱缰野马一般跳进了路边高及小腿的草丛里。

踩踏着入秋后水分不足的干脆草杆，阳介尽情呼吸着野外芬芳的空气，“呜啊——我自由了！这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兴奋！不会错的！”

悠摘下墨镜，从另一侧下车，旁观阳介摇着尾巴在草丛里跑动撒欢；被阳介真诚的快乐感染，悠也不免露出微笑。

等了三四分钟，悠拍了拍引擎盖以引起阳介的注意，“阳介，来扎帐篷，扎完帐篷再玩。”

虽然背对着悠，但阳介的兽耳仍然转了过来；捕捉到悠的话语，阳介变换方向，快跑几步一跃而起，飞扑进悠的怀里，舔着悠的脸庞。

——既然不会有人看到，那就可以表现出自己的“异常”了，比如能破世界纪录的奔跑速度和跳跃距离，还有一高兴就想舔对方……

“嗯嗯……乖狗狗乖狗狗……”悠隔着项圈揉着阳介的后颈，“我带了飞盘和网球。”

阳介推开悠的肩膀，一脸迷惑，“啊？飞盘？网球？”

“就是那个……‘去啊阳介，把球叼回来！’”悠义正言辞，说出想象中和阳介的嬉戏。

“你说躲避球或者接投球不行吗？”有点生气的阳介眉毛一竖，“我只是偶尔会变成狼，没必要真的把我当成狗吧！”

“好啦好啦，那就是接投球……”

驯化了狼的悠，熟练掌握如何有效激怒阳介和如何尽快安抚阳介的方法。他放在阳介腰部曲线的左手向下摊，隔着风衣捏了一把阳介挺翘有肉的屁股，拍了两下，“干活去吧。”

被悠揩了一把油水，阳介哼唧两声才离开悠的身边，抓住车顶的行李架，蹬着车内，双臂一使劲就将自己拽上车顶；吹着口哨的他在行李架上轻盈穿梭，将露营器具挨个卸下来，丢进在车下等候的悠的手里。

“要吃夜宵吗？”接住阳介往下扔的锅具，悠有点疑惑。

“啊那个是我随便扔的，反正明早也得做饭嘛。”阳介甩着尾巴巡视他的小小领地——俯视悠的圆润银灰发型十分有趣。

“……是吗？”半信半疑的悠把锅放到脚边，又向阳介伸出手，“我不认为明天早上我能起来给你做饭。”

“呃，嘛……”想起此次露营的目的，阳介的脑海中浮现出悠沉沉睡去的模样，“那我做吧……你带了什么食材过来？”

“嗯……会唤起你的不妙记忆的牛肉咖喱。”悠一本正经。

“咖喱。”

“咖喱。”

“露营。”

“露营。”

阳介蹲在车顶上，叹了口气，“有个挥之不去的阴影盘旋在这片森林的上方……那就是，天城的剧毒混合物X！”

——说出这句话，阳介的嘴里甚至有了当年混合物X那难以言喻的触感和反味。

……这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

“有点林间修学的熟悉感了吧？”明白阳介在想什么，悠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没事，你做的饭可以吃。还有泡面……一些冻起来的生牛排和生鱼……”

——狼人是肉食性动物，一听到肉就两眼放光的阳介再也没有资格嘲笑千枝喜欢吃肉。

“哇塞，原来那个小冰柜里装了那么多东西吗？”

“都是你的。”

阳介一算补给，眉头一皱，“……诶不对，我们要在外面待多久？”

“三四天吧，正好我需要换个环境，梳理一下新书的头绪。”悠眯起眼睛，阳介的侧脸轮廓在黑暗里依旧熟悉，“很久没一起出来了吧？再不带你出来，就要拍婚纱照了……”

一提到结婚，阳介就像被人强行往手里塞了一个发言用的麦克风，在众目睽睽下做毫无准备的演讲，肚里连半个字儿都想不出来，全靠随时倾塌的意志力撑住他自信满满的外表——

“婚纱照！婚纱什么婚纱啊，肯定是都穿西服吧！”阳介抓住头发向上一提，自暴自弃地从车顶跳下。

悠见阳介回到地面上，立刻将支柱和绳子统统塞进阳介手里；阳介挥舞着手里的绳子，连抱怨也显得无力，“为什么连桂木都跟我说，‘祝你和鸣上幸福，记得给我婚礼请柬’啊！！我还以为是他会震惊——好吧，他一开始是挺震惊的：我之前那么喜欢漂亮小姐姐，结果突然要和男人结婚了！”

悠眨了眨眼，抱起两卷帐布，摆出他一贯无辜纯良的脸——仿佛他从未哄骗过阳介尝试同性之间的恋爱，“说明桂木觉得你和我在一起挺合适？”

“……合适吗？！”

“不合适吗？”

阳介憋了口气想反驳两句，但他想了一遍自己的交友圈，发现没有人能和悠相比——

不管是默契还是脾气，还有彼此了解的程度，和悠纠缠了十年的孽缘，让两人的生命轨迹都深深刻下了对方的印记。

“那挺好！”阳介不得不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低头，向不远处平整的空地走去，“反正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可能我是面对筹备婚礼的压力有点焦虑，婚纱照邀请函出席名单婚礼场地婚礼流程……你别在意。”

“我懂，第一次办婚礼，如果不够完美可没有重来的机会……”悠跟上了阳介的步伐，“有点兴奋又有点不安啊……”

“哈，结婚这事儿最好别有第二次，我可想不出来我要怎么和你吵架闹离婚……”

两人协同合作，忙活了一阵才将最后一颗地钉敲入地面。

半夜时分，月明星稀，帐篷的剪影伫立在离野温泉不远的平地上。布置好过夜的物品，欣赏了一圈两人的劳动成果，阳介踢掉鞋钻进帐篷，脱掉风衣趴在睡垫上伸展他的腰。

悠随后弯下腰进入这方小小天地，拉上入口的拉链，看到阳介正搂着睡垫打哈欠——有种过家家酒的感觉，只不过悠从小到大都没有认真过过家家酒。

帐篷内没有点灯，光凭透明窗口的采光足以让两人看清帐篷内的一切细节。

悠将一个不起眼的小腰包放在他的睡垫旁——见松懈的阳介毫无防备，他骑跨到阳介的背上前后动腰，反手抓住阳介蓬松的尾巴，指尖往尾巴根部摸去，“驾，驾。”

“你能不能成熟点……”阳介被悠一撩拨，马上联想到某些下流画面；他把脸埋在柔软保暖的睡垫上，兽耳也没有精神耷拉下来，“月圆了……我能感觉到……我随时都会变成狼哦？”

悠便俯下身，指尖勾起阳介的项圈，在对方的耳边悄声蛊惑，“我饿了。”

——恶魔的低语……

不过出门前就知道会变成宣泄性欲的旅途，阳介也没有纠结；在体贴的悠给他让出翻身的空隙后，阳介翻过身。

虽然还在悠的胯下，但不代表这次自己在下面——阳介一脸耐人寻味，续上在家里没完成的爱抚，“这事儿好像做不腻啊……明明有一次满足了，但下一次还会想要——”

悠明白阳介的意思，微笑着让阳介脱掉他的运动服，“如果吃饭会觉得痛苦，会患上厌食症的。”

他拢住阳介的一只兽耳轻轻按揉，唇蹭着阳介的下巴，急速分泌的透明毒液从他的嘴角溢出，“我吃饭会让阳介疼痛……这时候催情毒液就帮大忙了。”

“不用毒液我也会乖乖被你咬啦……”享受悠到位的触碰，阳介搂住悠的腰，有些忿忿。

听出阳介的心跳轻快，悠继续说着暧昧的调情话，“想看到阳介发情到失态的样子嘛……”

阳介脸一红，“你这家伙的本性……我完全理解了！就是抖S！”

将阳介的论断当成耳旁风，他没接阳介的话茬，“你变成狼，如果首先想的是重回森林而不是和我做……我会特别有挫败感——‘什么？我的魅力还不如奔跑在森林的吸引力吗’之类的。”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想知道在森林里飞跑是什么感觉……就我所知，生活在日本的狼灭绝很久了，我后天的亲戚们。”阳介转了转眼睛。

“我亲爱的阳介，能不能先满足饥肠辘辘的吸血鬼呢？我不光是肚子饿……”悠的鼻尖碰了碰阳介的喉咙——隔着皮肤，悠早就锁定了血管的位置。

阳介从悠的催促中察觉一丝不妙，尾巴卷起打出一个问号，“难道悠想让我赶紧变成狼？”

悠沉默着和阳介对视——对阳介的推测，悠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阳介在解读悠的微表情上有丰富经验。他观察出悠的眼神有点颤抖，紧皱眉头，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你喜欢和狼做？”

“人我也喜欢……”承认喜欢被毛茸茸的狼压在身下的性爱，有点羞赧的悠压低了声音，“两个不冲突。”

“啊哈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悠的震惊发言，心知肚明是自己对悠做了过分的事才让悠发掘出新的性癖，龇牙咧嘴的阳介笑得很难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居然喜欢和狗狗人兽恋！”

——现在反思也来不及了！这趟开往情欲高潮的列车早就被积极准备的悠拆掉了刹车！

“第一次是你提议的吧？又嗅又舔的，还呜呜直叫……”悠有些不悦，作势起身，“既然阳介嫌弃我，那我这就回去。”

“哎——”没想到平常老实本分的悠耍起了小性子，阳介连忙抓住悠的手腕，“不是嫌弃你啦……”

悠停在半路，等阳介说出那句请求。

阳介读出悠漫长等待后的含义——这下不止是脸发烫了，灼热感以脸庞为中心，蔓延到耳尖和脖颈，兽耳伏在头顶。他吸了吸鼻子，语气坦诚又有点卑微，“留下来，留下来陪着我……我有点害怕……”

“嗯。”悠重新骑在阳介的腰上，灰眸传递出坚定的信念，对阳介做出承诺，“不会让阳介忘记自己是人的。”

话音刚落，悠就闻到了从阳介身上扩散出来的动情甜香味。

谈心的时间结束了，一切都按照悠的步调平稳推进，一点一点去抵达他预定好的那个目标——

吞下大量毒液的阳介正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不得不勾住悠的肩膀让自己不要迷失方向；但悠在自己的脖颈间勤奋耕耘，微凉的吐息和舌尖挑逗着高度兴奋的神经末梢，引起腰间过电般的舒爽——

“哈啊……嗯啊……裤子好紧……”眼神迷离的阳介只觉得从嘴里冒出来的呻吟声又细又弱，都不像自己的了。

“阳介的脖颈还是这么敏感……”悠满意于毒液的效果，抓了一把阳介的裤裆——确实绷得紧紧的，动手解开阳介的裤腰带，脱掉阳介的牛仔裤甩到旁边无人的睡垫上，“别射内裤里啊，我还想加餐呢……”

意识朦胧的阳介依靠本能吐槽，“什么吸血鬼，我看是着急榨精的魅魔……”

“不行吗？平常都是我在上面，只有这个时候才……”悠的吐字有些含糊——收缩唇瓣，他的尖牙露了出来，反复划过阳介突起的锁骨，“我要咬了。”

“嗯。”

做好觉悟的阳介点了点头，搂紧悠的肩膀。

随着吸血鬼合拢牙关，硬刺蛮不讲理地扎进皮肤，几乎要贯穿右边的锁骨，冰凉的火焰从伤口处烧起，血液跟着拔出的尖牙一起涌出。

“唔……哈……”

抓住吸血鬼的卫衣，受害者疼得小声吐气，吸血鬼凉凉的舌尖正掠过受害者的伤口——心甘情愿献上血液的受害者没有挣扎，吸血鬼的亲吻给受害者留下了漂亮规整的四枚圆点形伤口，经验丰富的医生也会误判成是蛇类咬过的痕迹。

血液的香气和浓郁的甜香味混合在一起，让谋求果腹的吸血鬼不免多品尝了两口。为了缓解受害者的紧张，吸血鬼一般会用性的愉悦掩盖他造成的疼痛——于是吸血鬼吸吮着食物，唇间发出色情的轻哼声，手向下抚摸起受害者因毒液勃发的性器，“阳介……被咬了还好硬啊？”

眼中映出半轮圆月的受害者轻喘了两声，含含糊糊地说了几个自己都不懂的字，全身的肌肉忽然僵直，剧烈变形的骨骼摩擦碰撞发出恐怖的脆响，青筋暴起的指爪几乎要扯碎吸血鬼的衣服。

察觉不妙的吸血鬼猛然抬头，看到受害者放大的黑色瞳孔和生出更多毛发的面庞，顾不上舔干净嘴角的血丝，立刻伸手去抓受害者的衣摆。

转瞬之间发生了好几件事——

悠赶在阳介毁了自己身上那件鸡心领打底衫前成功脱掉阳介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但被失去人形外貌的阳介狠狠踹飞。

半狼半人的生物起身蹲坐，还处在变化中的他有点迷茫，抬起突出的吻部嗅了嗅气味，对没有战意的悠龇了一下牙。他的爪子扯断项圈，掉头撞开帐篷的门，不见踪影。

……还好帐篷有弹性，也够结实……

面朝下落到睡垫上的悠捂着折断的左胸第七第八肋骨，有些郁闷地想着。

也不是第一次被阳介搞到骨折了。每次他变狼我都会受伤，所以在他变狼前吸饱了血，静养一会儿骨头就长好了……

——怎么又跑了啊！因为我正在咬他，被当成会伤害他的人了吗？

反正等阳介搞清楚事态，他还得回来。

不想和头脑混乱的阳介打起来，护住断掉的肋骨，悠咬牙爬到了在风中歪歪斜斜的门前，探出半个脑袋观察四周的情况。

——洁白的月亮，清冷的女神……近得好像伸出手，就能将月亮握在掌心。

刚才阳介应该透过帐篷的观景窗看到了升起的满月……

四周像来时一样寂静，连被惊飞的鸟群都没有，似乎这附近只有悠一个活物；温泉强烈的硫磺味盖住了狼人发情的甜香味。

五感不能给他带来狼人去向的线索——悠也不想学狗狗的样子趴在地上追踪脚印的气味，他叹了口气，冲着沉默的丛林喊了一声，“阳介，你去哪了？”

无人应答，也没有出现披着一身橙褐色坚硬长毛的巨狼从林子深处踱步而出的场景，悠觉得他的呼唤傻里傻气的。

一个人赏月，有点寂寞呢。

嘴里残留着阳介的血味，被吸血的饱足感唤起情欲的悠开始觉得身上有些不畅快；一旦注意到这些不畅快，空虚就从内心深处流淌而出，慢慢浸透他的理智——

原本应有阳介陪在身边的。狼形态的阳介不会说话，但会用他的身体蹭着悠，伸出他刷子般的粉色舌头舔悠裸露在外的肌肤；会用摆动尾巴和调动耳朵的方式表达他的情绪；会故意对天嚎叫扰民，等悠训斥他再咧开嘴角摆出犬类特有的笑容——

悠做好了接纳阳介的准备，面前却只剩下空洞的景色。

悠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等肋骨的痛感减轻，他无心收拾散落一地的东西，缓缓爬回属于阳介的睡垫，翻身躺下。

静下心的悠捕捉到细微的狼人气味，他一歪头，发现气味的源头是阳介留下的衣服。

和冷血动物没有区别的悠无需在夜深露重之时多加衣物，但他还是将阳介的风衣抓在手里，盖在身上。

悠缩在风衣里，这样他就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了，好像阳介就在他身边，就算一个人待在陌生的深山里也不会觉得不安——

他不害怕待在陌生的地方，他害怕的是一个人时的孤独。

悠忽然想起发情中的阳介会不会随随便便在森林里找个交配对象解决生理问题——悠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五味杂陈的他有一点点怀疑阳介能不能忍受和真正的动物交配。

毕竟从第一次变成狼起，阳介就是在和他完成刻在狼人本能里的繁衍任务——虽然悠的性别注定他无法为阳介开枝散叶。

悠还记得阳介第一次变身的狼藉。

那时他们都不知道，突然长出兽耳狼尾的阳介会在满月之夜前后变成一匹两米多长的巨狼。

中途睡醒的阳介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全是兽毛，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变成不会说话的动物”的担忧变成现实，阳介慌了手脚——应激的他在家里上蹿下跳，像颗横冲直撞的炮弹一样撞飞沿路所有阻挡他的东西；悠试图拉住阳介，但阳介并不了解狼的身体，爪子随便一挥就拍断了悠的肩膀。

悠惊讶于狼的力量，知道再放任阳介耍小性子，这座普通木制一户建绝对撑不到明天早上。想到阳介的同类是怎么拆家的，有点恼火的悠强忍疼痛，躲过迎面接近的阳介，尚能活动的右手攥成拳头，狠狠揍了犬类的天生弱点——鼻头。

“嗷呜！”

从鼻尖传来的疼痛直达天灵盖，泪水瞬间充盈了狼的眼眶。痛得原地起跳的阳介看着面前捂着左肩、眼神冰冷的恋人——伤到悠的瞬间他就清醒了，想回头看看悠的情况怎么样；但悠误解了阳介靠近的意思，用铁一般的沉重拳头揍了他。

觉得有点委屈的阳介夹起尾巴呜呜哀鸣两声，逃到另一间平常没人的客房，原地转了两圈卧在墙角，爪子搭在肿胀的鼻尖上，默默流泪。

“真闹腾啊……呼。”扫视了一眼被阳介掀翻的书桌和衣柜，想到后续的房屋修缮费用——悠只觉得躯体十分沉重，缓缓坐到地板上。

他的状况并不好——疼痛从左肩辐射到整个身体，能保持站立都很勉强；再加上强行的挥拳牵扯到了骨骼断面，骨刺扎入肌肉搅动就更痛了。

吸血鬼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但前提是他的肚子不饿——七八天没吸血的悠想着起床再咬阳介的，结果现在受了意料之外的伤，连挪动的力气都没了。

好饿……我会因为没有及时摄取血液死亡吗？

……阳介是不是恢复理智了？他离开前的吠叫有点哀伤……

“阳介……你过来，我饿了……应该是……左边的锁骨骨折了……很痛……”悠低语着。

悠听见狼起身时毛发摩擦的声音，还有狼来回走动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伴随一串由远及近的爪子拍在地板上的“嗒嗒”音，身披橙褐色硬毛（让悠想到他有些扎手的中分短发）的狼出现在主卧的门口。阳介谨慎地望着一动不动的悠，嗅了嗅屋子里的气味，确认悠不会再揍他了，便踱步到悠的身边，蹲坐下来。

“……冷静下来了？抱歉，很痛吧……”面色苍白的悠艰难抬起手，摸了摸狼微凉的鼻尖。

阳介往悠的手心吐了一口热气，将悠的手掌轻轻咬在嘴里，低下头，饱含歉意的视线落在一旁；他似乎在说：弄伤了悠，我也很抱歉。

——看来阳介已经没事了。

多年的搭档情谊让两人仅靠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互相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彼此都知道最紧绷的时刻已经过去。

阳介松开了悠的手掌，鼻子拱了拱悠没受伤的肩膀，示意悠躺平，又将左前爪伸到悠的嘴边。

“……都是毛和肉垫，我怎么下嘴啊？”

阳介沉思一下（悠突然发现狼的表情也挺容易理解的——或许因为对方是他的好搭档），抬起两只前爪，那根比人类形态要粗壮很多的勃起性器和圆滚滚的饱满精囊就出现在悠的面前。

——你吃这个也行吧？

近距离看到狼的性器在毛茸茸的包皮里一伸一缩，世界观受到冲击的悠微微一愣，“……怎么出来了啊？还硬得这么厉害……”

见狼害羞地转移视线，没有其他选项的悠勾了下手，让狼靠得更近一点；他歪过头努力吞下狼的粉嫩肉茎。

尾巴轻摆的阳介头更低了，鼻尖抵着悠还未兴奋起来的肉棒闻了两下，轻出一声鼻息，伸出舌头舔舐悠的腿间。

……给狗狗口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形状和人类自然有些差别。没勃起的时候只会在包皮下隐藏着，偶尔会露出一点尖尖；勃起主要依赖阴茎骨，所以没有狰狞的青筋，颜色也是稚嫩的粉色……

除了骇人的尺寸外，哪里都很可爱……

……阳介有不可爱的地方吗？

回忆着和狼的第一次，悠的眼神有些游移。风衣遮盖之下，他悄悄往下拽了拽裤子，抚摸着早就生机勃勃的肉棒。

长长的狼舌头卷住了勃起的吸血鬼肉棒。

想要更直接的快感，毛毛躁躁的阳介抬腿跨过悠的头，一边下压他的胯一边舔悠的肉棒，就像舔一根美味的肉骨头；而被狼坐在脸上的悠深陷在狼的屁股毛里，为狼提供熟练的深喉服务。

不过狗，或者说狼，和人类不一样，在射精时性器根部会膨大成球结，卡在伴侣体内后，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分开——刚吃到一点流出的蜜液，想到这点的悠就放弃了给阳介口出来的打算。

抓住一个抽插的空隙，空出嘴巴的悠向阳介传达了换个方式的建议——得知要交换上下，以狼的身体进行性爱，阳介激动到发抖，差点就在悠的身上留下他的领地标记。

等阳介从洗手间冲回来，不忍行动不便的悠在什么都没有的木地板上做，阳介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叼到了悠的面前，让悠趴在上面。

鉴于狼的尺寸，第一次在下面的悠不做润滑只会受更严重的伤；悠指示阳介叼来了打翻在地的润滑液——他还没打开润滑液的盖子，无比兴奋的阳介就跳到了他的身后，舔着一会儿要插进去的童贞后穴。

粗糙的舌头划过后穴的触感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悠打了个激灵，“……阳介？！”

悠的脑海中出现一些会电视机上放的动物纪录片片段——交配前，它们都会反复确认对方的状态和性器，以确保对方是称心的伴侣。

——这么说，自己就是和阳介配种的小母狗……

悠忽然有点拘谨；他回过头，和那双熟悉的、带着好奇意味的橙褐色眼眸对上视线。

鼻尖埋在悠股间的阳介微微歪头，像是在问悠怎么停下了。

——算了，既然狗狗都这么可爱了，那随他去吧。

“唔……嗯嗯……”

肋骨疼痛好转，略略喘息的悠换了姿势，改成趴在睡垫上。

立起的风衣衣领挡住了悠的半张面庞。虽然风衣遮住了起起伏伏的风景，不过旁边一包打开的润滑液从侧面证明他的自慰更深入了——

悠摸了摸戴在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将冰凉晶莹的润滑液挤在指尖，以舒缓的节奏抚慰起他将要被狼的粗壮肉茎填满的后穴。

呼，吸，呼，吸——插进去了。

一个人的游戏有点寂寞……需要毛茸茸的热量温暖自己这具冷血动物的躯体。

唔……戴上套套吧，弄脏睡垫就不好了……

阳介怎么还不回来？

悠闭上眼睛，继续之前的回忆。

悠刚刚搞定润滑液，阳介就打算亲自帮悠扩张后穴——但第一次在上面，还是用狼的身体，阳介试了好几次都滑到一旁，急得呜呜直叫。

无奈之下，悠忍痛抽出手扶着狼的性器，引导阳介向前顶胯。那根滚烫的巨物顶开了紧致的菊心，顶弄悠处在懵懂中的腺体；悠还在回味挤压前列腺的感觉，狼的粗长性器就滑进去了更多，只留了有些鼓起的球结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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