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挽歌 第三章 八节 苍天声

“姬秋泽……” 墨羲明抹着眼泪坐在飞船里，趴在舷窗上看着那逐渐消逝的光芒，临走前墨羲明还拽了一撮姬秋泽的白发，也在手心里面渐渐地消散掉了。

“你这个傻瓜，先阻止帝刻干什么？我看见的时候都要担心死了……” 贝利尔特心有余悸的搂着墨羲明，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依旧后怕。

“我不想……我不想看见姬秋泽输在这里，她是个奇迹，连奇迹都无法阻止这个时代的百姓灭亡的话…我很内疚，我做不到那种地步，我只能为了那些人的安逸而活……” 墨羲明带着哭腔把头埋在贝利尔特的胸里，她对自己的能力有限感到内疚和悲哀，虽然她知道这是常态。

“安心，我变成坏人的时候没杀掉你就不错啦，姬秋泽嘛，她不会死的……只是旧神州的一点小遗憾。” 贝利尔特抚拭起墨羲明那血迹斑斑的头发，在她躯体中散发的、所属于同类的力量缭绕在贝利尔特的指尖。

“你还是点燃了……这样你活不久的，墨羲明，凭借这样本就残缺的棋则，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它就是这样深深地扎根在你的躯体里，让你不是人，也不是棋者，就这样介于两者之间靠着灰烬带来的热量来崩溃你如今的躯体。” 贝利尔特抱紧墨羲明，生怕墨羲明身体的温度同为这个冰冷的宇宙一样化为虚无。

“黎医生已经死了，姬秋泽在那个时代逝去之后，人们要怎么样活下去呢？” 墨羲明抬头看向贝利尔特，贝利尔特可以看见她瞳孔中燃烧的灰烬。

旧时。

棺材闭合在天穹中，那些人离姬秋泽的棺材远远的，他们甚至不敢用双手去杀死她，只敢用时间消磨她的记忆、生命和身体，白泽刀落在地上仍然拥有姬秋泽的意志，升起雄伟的刀风庇佑着那些仍然没有放弃反抗的战斗。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姬穹抓住白泽刀扔给一旁等待的陈月辉，“陈月辉，拖住那些产生的士兵，一会帝夜城就要在这里升起将皇帝杀死了！我去疏散这里的群众！”

“五家族散了，我们这些血脉的后代可不能放着危机不管！” 姬穹一身黑色的陶瓷装甲，裙摆在风中飘摇，长发在发簪的束缚下微微晃动，冲向百姓们的所在处。

那些家族和官员都被屠杀的差不多了了，该飞升的也都飞升了，只剩下这些不上不下的中间战力来竭尽全力去战斗，能守护的也只有这些百姓了。

“姬秋泽走了，这里的百姓，这里的土地，这个地球的众生皆归我有，明流也早不是你的宠儿了。” 帝刻身后的五羽翼展开的更加宏大，以至于遮盖了整个天空，属于封建棋则的帝夜城在这个黑暗的神州地下升起。

神州的溃散和崩坏于此绽放，漆黑色的暴风席卷世界，东方的烛龙在苍穹上睁开双眼，西方的史尔特尔之焰顺着蔓延而来，杀戮与火焰燎起这片悲催的大陆。

“新的秩序由我建立，你们毫无反抗的力量哦。” 帝刻手中的剑锋凭借那三分的寒芒就已经镇住了那年迈的皇帝，气场压迫到万物因她而逝去，太阳也因她黯淡下来。

帝刻一身黑金的长袍在雷霆和暴雨的交错下飘荡，全身都流淌着五彩斑斓的玄鸟纹路，七彩的羽毛在帝刻的全身舒展开来，时空随着帝刻的思维停止了。

“哈哈哈哈，这百万年的位置，该我坐坐了。” 帝刻在雷电闪耀的那个瞬间斩下皇帝的头颅，时空流动起来了，皇帝的血液喷洒向天空——宣告神州的溃散和消亡。

那漆黑色的帝夜之城在帝刻的身后完全升起，足足有千百万米之高，那哪里是城市，只是一整块老朽的、千疮百孔的石头，里面无数的黑色士兵随着帝夜城的完全升起涌入这片可悲的大陆。

那些黑色的士兵全身都是那大地亘古不变的岩石，无穷无尽地从帝夜城里面走出来向着前方进军，它们带着不死的概念，蔓延在大陆上。

“听好了，在那些怪物袭来之前重新启动皇城和天宫的城墙，那些百姓里面有工匠的就赶紧去修！” 封符夜穿着一身的青色陶瓷装甲，青发银瞳，英姿飒爽的屹立在城墙上，指挥着那些人的疏散。

那些工匠们拿起自己吃饭的家伙们在肉眼可见的崩坏溃散前面建造起了那些临时城墙，和那些家族的人们一起，这是此前从未见过的团结光景。

“此时就是大家要团结起来的时候，我承认我们家族对各位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但这片土地是大家永远的家，我们无路可走。” 姬穹用自己的身躯升起千万丈的峭壁来隔绝那风尘来抵御那些士兵。

帝刻那覆盖苍穹的天翼足够观测到地球的万象，天地随她的念想停滞了，就那样一往无前的迈向杀戮世界的陈月锋；那些陆地四分五裂的上浮向天空，红色的刀痕竟然绕开帝刻身边的气场，径直面对那狂暴的陈月锋。

“帝刻，你终究要面对我。” 陈月锋直视着帝刻那不可一世的身姿，她全身跃跃欲试的烛龙张开爪牙，在这个被帝刻停滞的时空，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大陆上，两个庞大的意志在此刻争锋。

“这便是永恒的力量，不朽的身躯，躯体除了五家的血脉已经一无所有，仅凭这意志足矣，烛龙！！” 年少轻狂的帝刻持剑相逼，率先出击，傲世的气场和巨大的力量在此刻将陈月锋击退数百米，紧跟着斩了过去。

杀戮与封建缠绕在这片大陆，烛龙和帝刻的羽翼对冲，交锋地瞬间便掀起整个地球的摇晃。

回到过去。

“永别了，帝刻，再见了，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我捧出体内的烛龙系统，地狱与杀戮的双重力量凝聚着那些逝者的灵魂，众观带领着那些百姓向我奔来，她想掠夺我这个“魔女”关于人类的一切。

“旧秩序，灭亡了。” 我捏着烛龙系统，无数道红色的线缠在我本就虚弱的身躯上，真理的棋则在我的躯壳内绽放，真理大门在我的面前展开……真理棋则顺着大门奔走而去，杀戮和地狱的力量也顺着真理奔走。

“晚了噢。” 我依旧启动了烛龙系统，那些人在飞速逝去，我也倒向身后格林创造的地狱之门中。

回到现在。

“久等了，各位。” 周破晓带着罗兰踏上一艘方舟的甲板，那让人安心的通讯让所有人放下心来。

“是周将军，有救了啊。” 那千万的士兵听见了这个更加靠谱的声音，烛龙自身开始兴奋起来，一下子引爆了那些围剿自己的方舟，连同周破晓脚下的方舟也炸裂了。

“怎么可能！” 周破晓握着白泽刀，随手拉起罗兰，“烛龙之前有那么强吗？罗兰！你先驾驶飞船告知大家不要来支援，把主要力量都放在对抗庞大意志上面去！”

“你又要一个人当英雄吗？”

“我不是英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那是陈天骄，我要把她救回来，这也是我自己的罪恶……我应该知道的，从她利用烛龙系统获得第二次生命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陈天骄已经死了的事实啊，如果……如果非要把你杀死的话……” 周破晓握紧白泽刀，那些巨神们的战争也要碾压这里了，不能把兵力耗尽在烛龙这里，周破晓只能独身一人去解决这关乎爱人的、自己的私事。

“陈天骄！！！！” 那近乎哀求又愤怒的哑音在宇宙中无法传达，但周破晓的身体已经将那白泽刀挥向陈天骄的脸庞，无数的烛龙隔开了周破晓和陈天骄的距离，盖住陈天骄那望向她的视线。

“呀啊啊啊啊啊！” 白泽刀的锋刃切裂那些烛龙，钻入那一望无际的烛龙海，一刀击穿陈天骄的胸口，又近似拥抱的锁住陈天骄的身躯，陈天骄的身躯里飞出许多的烛龙将周破晓自身缠绕，把皮肤咬穿，把那些内脏和肠子活生生拽了出来。

【人间地狱】

那些红黑色的血影粉碎缠绕的烛龙，把白泽刀使劲地插进陈天骄心脏处的烛龙系统，却发现根本插不动，烛龙系统已经到了陈天骄就是整个烛龙系统的地步，只能在里面一直灌注周破晓的力量来试图强行击碎烛龙。

“哈哈哈哈哈，周破晓，你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爱人之手吧，我敬仰你这样的强者，但……你显然不足够强。” 烛龙推开抱紧陈天骄身躯的周破晓，周破晓横起刀防御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那千疮百孔的痛苦。

数百万的刀痕堪比银河般巨大，一瞬间把周破晓体内的棋则和周破晓的身躯切裂。

“找到机会了！” 姬鹿从手臂那鲜红色的龙茧中抽出几张玉牌，千千万万的星星随着姬鹿的玉牌闪烁。

帝刻也伴随姬鹿一同站在旧神州的大陆上，“许久不见，老朋友。” 帝刻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沧桑，丝毫没有那年轻时的高傲轻狂，只剩下那勉强挺直的身姿保持着高傲。

“没有你的话，旧神州还要维持好多好多年，我认清了，这个旧神州的灭亡是必然的事情，棋者与愚者的战争间排斥了那些经不起摧残的时代，我们的存在只是那封建的偶然，做吧……就用整个旧神州为代价，穿越每个时空的……杀戮！”

帝刻纵身跳入那烛龙的海洋中，凭借与那杀戮的碎片呼唤，聆听到了陈天骄和周破晓的具体位置，启动了杀戮棋则。

“周破晓！” 帝刻那残破的铠甲中流出光芒来，全身变得年轻，伤痕也随之消散，五羽翼瞬间张开却没有当年的宏伟，只是那样如五色的火焰般在身后燃烧着倾尽全力劈开那些朝自己进攻的烛龙。

帝刻一刻不敢停下， 就这样用剑一路劈入烛龙临时创造的星系，本来不应该喘息的劈击，帝刻在铠甲里听见了自己的深呼吸和许多为了身体的腐败做出的调整，这对于帝刻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你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 帝刻倾尽全身的力量轰碎那些烛龙群，羽翼张开到无穷大，燃烧着劈向陈天骄，与陈天骄的剑锋互击的刹那撩开烛龙的那些斩击。

“周破晓？！” 帝刻看见一旁横起刀刃的周破晓全身流淌着鲜血支撑着，那蓝色的瞳孔在逐渐闭合：“帝刻……我……”

“那是什么……” 陈天骄的意识伸手向那红色的碎片，那是杀戮棋则的碎片，它正在与帝刻身上的杀戮棋则共鸣，不停的震荡着。

旧时。

帝刻与陈月锋的厮杀犹如杀戮，借助着那时空的震荡传递给帝刻和现在的陈天骄。

过去。

我杀戮的那些人和真理之门跨越时空纷飞而来的人间地狱，以及……通过地狱之门瞥见未来时空的我，哪怕能出现在这个时空的一瞬间，也足以建立起三个时代的通道来见一面我的女儿。

回到 现在。

我终于抱住了周破晓，通过杀戮、真理、恶魔、量子以及三个时代的共同努力，还有那巨神们战争导致的不稳定宇宙，借助黑尔的子孙所释放四个“太阳”的降临。

“周琦！” 黑尔那之后在自己以正常年龄退出人类视线之后陷入假死，等待了周琦到这个时刻。

“让我摸摸，胸都是软的，就是小点。” 我才不想听那些别人对我的赞美，只想趁着这个短暂的时候摸摸我素未谋面的女儿，把她搂紧。

“妈妈？” 周破晓醒来的时候看见我的脸，我笑着离开了，目视着周破晓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轰！” 帝刻与烛龙焦灼的纠缠的时候，杀戮棋则在姬鹿以旧神州为穿越代价之时，飞入陈天骄的身躯之中，吸收了陈天骄意识里和帝刻体内的杀戮棋则。

来自第二个时空的人间地狱飞入了周破晓的体内。

“回到你应有的地方去！” 陈天骄在意识里被杀戮解放，重新拾起那些罪孽站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烛龙殿，与意识里的烛龙对决。

“来吧……都来吧！” 周破晓在得到重生之后，双重的人间地狱在她的躯体内重叠，更强的力量迫使周破晓的手和脚变成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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