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种茨没有亲眼目睹他们死去的惨状，而是双手抱臂，在电梯门前骄矜地点着脚尖。他胸有成竹地笑着，活像一只得意洋洋的坏猫。

“……茨。”

坏猫被这个声音吓了一激灵，他回头看向来人，不正是有些茫然的乱凪砂。

“阁下！？”七种茨惊讶出声，又想起刚刚一系列的事件，抱着一丝侥幸，他开口询问，“……您是从哪里开始看的？”

乱凪砂摸了摸下巴，双眼望向遥远的地方，思考了一会儿，“从Everybody那里？”

七种茨装逼被发现，大崩溃。

“哈哈哈哈！Everybody！毒蛇也有可爱的一面呢！”

夜晚的庆功晚会，四个人准备了一场户外烧烤，彼时的巴日和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吃着涟纯为他烤好的棉花糖笑道。

乱凪砂颇为得意地闭上眼睛，像是自己的宝藏终于被看到光芒了一样，他低着头笑了几声，“……我也这么认为，那个时候的茨笑得很开心，真的很可爱。”

七种茨负责着另一边的烤串，他尴尬地闭紧双眼，仿佛只要不去看就可以不用面对一样，“请不要再取笑鄙人了……！”

涟纯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无声地笑了起来。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七种茨可不会放过他，于是面无表情地把更多待烤的“工作量”颇有气势地架在涟纯的烤架上。

“为什么只拿我撒气啊！？”涟纯不满地看了回去。

把两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喂得差不多之后，他们才开始吃自己的。七种茨吃了一口涟纯烤得棉花糖，顿时脸都扭曲了，“好难吃！纯，这个都有点烤焦了吧！”

涟纯倒是面不改色地吃着，腮帮子都被肉填满，神情无辜地大快朵颐，“是吗？我没感觉啊，阿日前辈和阿凪前辈也这么觉得吧。”

被点到名的两人点了点头，七种茨无奈道，“那是因为除了鄙人之外，各位的舌头也被义体替换了吧，所以味觉也跟着改变了。真是伤脑筋，纯倒是还好，两位大人要是遭到毒杀该怎么办啊……”

乱凪砂的视线黏在他身上，“……是啊，我们之中，应该只有茨组装的义体最少吧。”

涟纯打量着他，“除了舌头，还有什么不同之处吗……？啊，我们都装了义眼，只有茨没有装诶。”

巴日和笑了起来，“所以茨才换上了眼镜呢！人类的眼睛要好好保护，不然就会变成近视眼哦？”

“……茨最近工作得太用力了，是该好好休息。”乱凪砂见缝插针。

那是因为我们最近才做过，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阁下相处啊……！

七种茨紧闭上双眼，又吃了一口烤肉，被味觉白痴涟纯放的致死量辣椒给辣得满眼通红，倒也因祸得福逃过一劫，转而满场找水喝。

任性的贵族看着七种茨咕嘟咕嘟地喝着水，视线游弋到他被辣到湿润的蓝色眼睛，突然说道，“我们之中，只有茨还能流泪了呢。”

“换成了义眼的我们，虽然获得了超凡的视力，但是也无法再体会到正常肉体的感受了呢。这就是所谓有得必有失，是世间的规律呢！”那双总是含笑的紫罗兰双眼眨了眨，却觉察不出他本身的情绪。巴日和又灿烂地笑了起来，“所以在我们悲伤的时候，茨要替我们流眼泪呢！”

七种茨被这一套下来打得莫名其妙，他露出了一个面色不善的恶人笑，“替各位流眼泪还是算了，只有弱者才会流泪！为了我们Eden能有一个无需流泪的美满结局，鄙人可是会不择手段地致胜哦？所以也请各位大人多多配合我，不要再出现不听指挥这样的事情了！”

“又来了，毒蛇的蛇信子吐出来了呢，纯君！给我一串烤得很难吃的棉花糖，我要用甜蜜的爱意感化他呢！”

“我也没有烤得很难吃吧！”

乱凪砂看着吵作一团的三人，七种茨正被两人拿着棉花糖不怀好意地逼近，坏猫的毛都炸了起来。万能神弯起眉眼，他曾经翻阅过大量书籍，但是书本的知识终究是理论，至于实践的部分，还得亲身去体会。或许现在，他也能体会到那些文字所描述的情感——

那是家的感觉。

那之后Eden经常出任务，他们打倒过其他公司派来的敌人，也敌过军队的人。

在夜之城的这两大势力下每每平安，少年们意气风发，仿佛只身四人，便可以与全世界相抗争。

一次巴日和需要出席晚宴，七种茨提议，让涟纯来伪装成巴日和。

“十分抱歉，但是这次的晚宴只有单向通道，我们的救援至少也得五分钟才能抵达！一旦被敌人袭击，在这五分钟内，殿下将很难逃脱。纯，只能交给你了！”在涟纯惊异的目光中，七种茨给出了合理的理由。

“诶~这次是换我来保护纯君呢。嗯嗯！我们是一心同体呢！模仿我这种事纯君应该顺手拈来才对，当然，肯定还是比不上我的闪耀~放心，我会保护纯君，努力不让你死掉的。而且……”

涟纯有些无语地看着他，“那还真是谢谢你哦？而且什么？”

巴日和的笑高深莫测，“纯君也该学习如何当个花瓶。”

涟纯就这样被打包好塞进了宴会厅里，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是商界大佬聚会。尽管巴日和已经在偶像界占据顶流，但在这群思想保守的贵族眼里，他也不过是个在外抛头露面的无脑草包。

这种公认的鄙夷在此刻却给了涟纯莫大的好处，他一直担心自己一出声就会暴露。毕竟阿日前辈那样高贵的谈吐，他是学不来的啊。但好在没什么人愿意搭理他，涟纯也轻松了不少。

此刻的涟纯戴上了人造面具，一比一复刻了巴日和的脸。当然，不经巴日和本人允许，没有人能够取到这个模。涟纯还换上了假发，虽然不及巴日和使用的天价头发丝，但是不细看也还凑合，露出皮肤的部分则都是被美白过。

总的来说，应付晚宴这种不会凑得太近的场合已经足够了。

他尴尬不安地缩在角落里装鹌鹑，尽量学着巴日和平时的站姿，呆在窗边举着一杯半永久香槟。

另一边的高楼上，巴日和正架着一把狙击枪呆在那里，他透过瞄准镜看到了涟纯局促的神情，虽然有些愧疚，但更多是心生喜悦。

明明用的是自己的脸，却与自己有截然不同的气质。

他忍不住心想，我捡来的小狗，是不是太可爱了一点呢？

七种茨说过，这次宴会遭到袭击的概率只有20%，因此他才放心地与人交换身份。但即使只有20%，他也从未放松警惕。

先前他说涟纯的枪法还太嫩了，那并不是开玩笑。他自小练习了一手好枪法，他的技术绝不输给手下的任何一个保镖，甚至做杀手都绰绰有余。

只是因为那件事，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才能掩盖起来。

巴日和观察着镜中的视野，内心冷静无比。

他的那句承诺也不是说笑，说过了会让纯君平安无事，他就一定会做到。

狙击镜中，有人向伪装成巴日和涟纯搭话。对方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聊了没两句就想摸他的手。

涟纯面色狰狞，又在对方疑惑的表情中尴尬地扯出一个笑，以一个大力闪身躲过对方伸来的咸猪手。

那个男人扑了个空，还想再做点什么，只见他面色猥琐，下一秒却尽失血色。一把带血的刀从男人的背后拔出，肥胖的男人摇摇晃晃，最后“砰”地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听到动响，周围先是一个妇人发出了一声惊叫，接着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场突袭，贵族们争先恐后地逃了起来。一片混乱之中，隐藏在男人身后的保镖将视线转向面色难看的涟纯，突然发起了攻击。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伪装，涟纯迅速右移视线，杀手跟随着他转移视线。涟纯抓住了这个时机，一瞬将持刀的手握住，然后侧身反手打掉他手中的刀刃，同时猛力一踹。

杀手被踹出去几米远，在光滑的金色地面上拖行出一道长影，涟纯一边弹出手臂刀一边追了上去，最后贯穿了他的心脏。杀手抽搐了几下，最后像是被关机的仿生人一般，彻底失去了生命力。

少年把假发和面具摘掉，这些道具都阻碍了他的动作，此刻终于得到解脱。

这样子任务就结束了……是不是太轻松了一点呢？

正这样想着，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巨响，涟纯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三米高的“人”走了进来。它全身武装着金属义体，拖着沉重的步伐，机械义眼闪烁着嗜血的猩红，就这样站在他面前。

即便涟纯已经将身体练得比以前结实多了，但他的整个身板还不够新敌人的一只手臂粗。巨大的阴影极具压迫感地笼罩了涟纯，少年神情呆滞，“不是吧？”

它扭动头部，似是在打量这个小鸡仔。在它的数据库里，涟纯的脸与巴日和的脸进行匹配，进度条显示10%，处理器报出“匹配失败”的鲜红字样。它机械的雄厚声音开口，“匹配失败，确认并非任务目标。开始执行附加任务，将现场所有人，一并抹除。”

涟纯顿时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杀意，敌人向着他的方向猛力一捶，巨大的手臂像是三条沙袋同时坠下，涟纯急忙躲过，用余光瞥见那陷入地面整整五厘米的深坑，顿时间毛骨悚然。他心想幸好今天来的是自己，如果是阿日前辈该怎么办啊！

对方又弹出手臂枪弹进行扫射，漫天火药如星光般打在他前一秒的落脚点。对方像是无限子弹一样地狂轰猛炸，远程对近战，又没有好近身的机会，少年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一时之间只能疯狂逃跑。

一发子弹射中了敌人的头部，保护在它头部的盔甲却巍然不动。尽管已经精准命中，但由于敌方强大的防御盔甲，这发攻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它甚至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一样，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是设施里经过优胜劣汰出来的修罗，设施使用的是养蛊的模式，让一百个人不断进行改造、决斗、注射，从而筛选出最强适应体。不少人中途死于义体排斥和注射排斥，但更多的是死于决斗，宛若斗兽场一般的血腥场景鲜少有人能够适应。

而幸存者，注定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远在另一座楼上的巴日和看到自己的攻击毫无作用，他心急如焚，担心涟纯会支撑不住，立刻更换了火力更强大的枪械。

“……那是……等等，日和君，你的手臂义体现在还是装饰型义体，义体强度不够，承载不起它！”乱凪砂还在联系七种茨，看到巴日和架好新狙，不得不出声制止。

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兄长对这个新来的少年这么上心。

“放心吧，凪砂君，”巴日和的语气平静，他从不在乱凪砂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脆弱，现在也一样。哪怕他的视线紧盯着狙击镜，表情没有丝毫放松。

漂亮的紫眸底映出了画面，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涟纯被飞来的碎片波及，没来得及再次起身，那名强大的改造人就再次举起了两米多高的长臂，重重地砸向他。

没有时间犹豫，巴日和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像是一只草原上盯准猎物的豹子，没有丝毫懈怠。连呼吸也快要忘记，他的注意力凝聚到了一种全新的高度，瞄准线对准它的头部，同时干净利落地扣响板机。

子弹刺破长空，连墙壁也能刺穿的破甲弹极速斜下，打碎贵族们精心挑选的防弹玻璃，发出悦耳的脆响。就在涟纯紧认命地闭上双眼前，改造人的铁拳被破甲弹贯穿。鲜血顿时飞溅了出来。

涟纯没有放过这个空挡，他迅速逃离了刚刚的位置。只见改造人的手都被炸开了花，它被激怒了，先是看向逃跑的涟纯，又凶恶地盯住远方露台的位置。

巴日和一声不响地接受了那视线，他的表情冷得不像话。

“……日和君！”乱凪砂微微皱紧眉头，半跪在了巴日和身边，希望能帮上些什么。

他刚刚发射子弹的右手鲜血淋漓，晶莹的纤维线仿佛人体的筋膜，此刻断裂开来，硬生生地从手臂扭曲折出，像极了从橡胶管中爆开的线条。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显然已经失去了作用。

这种惨状光是看着就狰狞无比，巴日和将这节胳膊硬生生地拔了下来，又在乱凪砂担忧的目光中，重新接回一条全新的手臂义体。价值几百万欧的义体用时仅有一分钟就宣告报废，然而他亳不心疼。

罗刹，不朽等级的狙击武器。射程和攻击力都是一流，甚至可以穿透墙壁击中敌人。缺点也很明显，就是需要足够的义体强度，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反噬使用者。

但现在，罗刹是唯一能够扳回大局的关键。

接到七种茨的回复，那边正在被军方的人阻碍，一时半会无法赶到现场，乱凪砂的眉头紧锁更甚，“……即使这样做，你所感受到的疼痛也不会减轻半分，日和君，还是等……”

“凪砂君，”他打断了乱凪砂的话，又轻轻地笑了起来。白皙的面部闪烁着漂亮的机械线，连那双义眼也在闪烁着人类不会拥有的红色光圈。明明是如此疯狂而又非人类的外表，乱凪砂却觉得，此时的日和君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更像个人。

“我降低了感受到的疼痛等级，不会有事的。”

改造人和涟纯的搏斗还在继续，刚刚那一发子弹给涟纯争取到了近身的机会。少年的手臂刀刺向对方的腹部，却只割伤了点皮。对方全身的铠甲如同钻石般坚硬，光是以他手臂上的刀无法攻破。

该死！

涟纯只得再次拉开距离，他该换一副更强的义体的！

少年开始寻找起它的弱点，在滑铲时划向改造人的脚筋、试着跳到他的背上插入核心脊椎、或者直接瞄准它的眼睛，然而却统统一无所获。

对方使用的义体强度见所未见，除了刚刚爆破他的那一发子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的攻击也又猛又快，丝毫没有受疲惫的影响，反而越来越强。换作是普通人，早就在他手下死了千百回了，而涟纯也只是像是条落单的鬣狗，能做的只有狼狈地逃窜，待到体力耗尽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他惊惧地看向眼前高大的改造人，对方凶恶的双眼没有一丝温度。

这样的存在……简直就是无敌的。

改造人不知疲倦地再次拔起一根三米高的柱子，朝着涟纯抡来。涟纯只得再次躲避，但他很清楚，自己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攻击无效，这样下去自己很快也会死。涟纯惊恐地汗毛直立，狼狈地在废墟里躲闪。他又想起了承诺过巴日和的话，难倒这么快就要食言了吗……

突如其来的一发破甲弹，再次打碎了改造人的另一只手。它愤怒地嘶吼着，手臂还抓着棍子，在惯例的作用下飞出很远，直直撞破了另一边的墙壁。

大楼高空上的风顿时间灌了进来，涟纯被吹得生冷，身上的衣服在狂风中翻腾着。

“你……死定了……那个放暗枪的人，我也要弄死，把他砸成肉泥……”

改造人雄厚的声音掺杂着错乱的电子音，它已经用尽了最后的耐心。进行一番蓄力后，他朝着涟纯扑了过来。改造人铁了心要将少年撞出那个高空上的破洞，让他坠入无穷无尽的深渊。

沉闷的脚步声如同几人的心跳声，巴日和的脸色愈发惨白，在青紫色的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他再次拆下破烂不堪的手臂，重新给自己换了只新的。情况紧急万分，然而它的脑袋上还有保护铠甲，即使是罗刹也无法攻破那个义体的防御。

贵族的脸上满是不甘，这还是他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绪，还有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涟纯在改造人冲向自己时，反而站起身，朝着对方的方向嘶吼着跑去。他一跃而起，面上狰狞着发力，双腿绞死在改造人的脖颈。

“呵呵……想让我窒息而亡吗，没用的，我经过完美的改造，就算溺水一小时也不会死亡。”改造人阴恻恻地笑着，嘲笑着他的无知。没有了双臂作攻击，他同时还在朝着那个破洞冲刺，从这个高度跳下去他也不会死。

涟纯却在此时抓住了他的后脑，他大力地撕扯着，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改造人也意识到了，他的目标，其实是他后脑上的盔甲！？

少年目光如炬，像是终于咬紧了对方喉咙的野兽。身后的烈风呼啸作响，涟纯离洞口越来越近，求生欲让他更加用力，肌肉撕裂的疼痛让他发出了痛苦的吼叫，困兽孤注一掷，倾尽全力相信着他的希望，“阿日前辈——！”

随着“当”的一声清澈脆响，后脑上的保护壳，松懈了。

涟纯拆掉了一截头部的保护壳，他整个人因为惯性滚了下去，抓着一截破碎的盔甲倒在地上。涟纯气喘吁吁地趴在风口，仅需再一寸，他就能掉下万丈深渊。可是双手支撑着地板又松下，已经没有了再次站起来的力气。

改造人本想第一时间去攻击他，可一种毛骨悚然的关键瞬间将他灌得全身冰冷，他紧张地想要护住自己的后脑，可惜已经晚了。

终于可以瞄准这个要害。冰冷的紫罗兰色眼眸聚焦着，眼中只有瞄准线重合，转变为猩红色的那个点。他的手指搭上板机，不畏疼痛地扣下。

一枚子弹划破天际，擦出长长的白色拖尾，宛若一颗灿烂光辉的流星。然而再绚烂夺目的流行，也是从宇宙极速坠落的可怖陨石。那颗子弹以流星般的速度，精准无误地从七百米远的高楼上，穿透面积还不到3平方厘米的弱点，鲜血霎时间喷涌而出，那双极具压迫力的猩红义眼终于熄灭。

一击毙命。

事件结束后，巴日和一边抱怨着太累了呢，一边让涟纯背着自己走。他现在的手臂完好无损，在少年赶来前，就收拾好了血迹斑斑的惨状。

乱凪砂看着袋子中血淋淋的三只义体，另一个袋子则是他各种其他义体的备用。巴日和常在重要的场合带着几只备用义体，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他眸中的不解愈甚，弯下腰来将袋子口系拢。

……日和君，你骗不了我的，你从来都没有降低过疼痛等级的这件事，身为你的医生，我再清楚不过了。

袋子被打包带了起来，三人出发去寻找被拦下的七种茨。涟纯看着那个黑袋子，问那是什么，两人笑着回答：不必在意。

小说相关章节：【纯日和&凪茨】赛博朋克2077——衰败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