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太阳雨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教室门口，苏泽听见教室里在讨论着什么。

今天是高一开学的第一天。学校里到处都是观光新学校的新生，苏泽只觉得热，想去阴凉点的教室里坐坐，看见听见来了的同学都在对着最后一排靠窗的女同学讨论着，女生低着头一动不动坐在那，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衬衫的两个袖管是空的，苏泽感到吃惊同时也明白了同学们在讨论什么；“唉唉你看见没，那个女生没有手诶”“天哪，怎么是这样”“可惜啊”……周围同学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那位女生的头越发的低，天气炎热，苏泽有些恼，直接就把书包放在了这位女同学的同桌位上，他喜欢最后一排，她也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苏泽，正好和他对视“天哪，好可爱的女孩”看着女孩有些湿润的大眼睛，和因为不知是天气热还是成为话题中心人物的原因感到羞愧有些发红的脸蛋，洁白的面庞配合着青春的单马尾，让苏泽怦然心动，同时心里产生了一些惋惜的情感。

周围的同学仍然在讨论着，女孩再次低下了头，坐在吊扇下，苏泽的怒气也消去了不少，他懒得参与那些无聊的讨论别人的话题，只想盼着老师快点来，让教室清净些。

“马的，来早了，早知道在家里多享受会儿空调”听着这些同学叽叽喳喳的言论，苏泽心里抱怨着，“反正也没事熟悉下新同学”先挑近的，“你叫什么名字”苏泽问旁边那个低头的女同学“我不会在意的”看她没什么反应苏泽又补了一句，女生听到后面一句后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苏泽，几秒后她开口了“许晴”

“很高兴认识你”苏泽立马接上一句，“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毕竟，这里大概率不会被选，而且也不一定开学就调位子”“还有你放心，我真不会在意你的身体”苏泽怕引起尴尬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对她的看法。女孩眼里像是有了光，同时扭身子调整了下坐姿，正要开口班里确安静了下来，苏泽和她都知道是班主任来了纷纷看向讲台。

这班主任是真实诚，只是点了名，留下了联系方式和班群号就走了，让明早来教室领书，居然没有那尴尬又麻烦的自我介绍环节，同学们拿出手机拍下黑板就纷纷离开，苏泽正准备起身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下看向同桌女生，只见她把左脚从白色凉鞋里拿出来伸进放在小腿前的书包里拿出了手机，斜眼看见满脸吃惊的苏泽，慌乱中手机掉在了地下，手机掉落的声音让苏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弯腰去捡她的手机，“她甚至只有一条腿!”苏泽想着，这样的身体状况让稳重的苏泽也不禁吃了一惊。“对不起，明明说了两次”苏泽把手机放在她的大拇趾与二趾之间，并连忙道歉，抬头看了看她的脸，“她的嘴角居然有微笑!”苏泽疑惑，“你难道不生气吗，我……”“没事，我这个样子是个正常人都会吃惊，你已经比他们都好了”许晴快速回答着。

看着许晴用脚趾竖着手机并用大拇趾颤抖着照下黑板后。“陪我一会儿吧，我想找人说说话，行吗，你赶时间的话就算了”许晴小声说道“行行行”苏泽连忙回答，他为刚才自己的表现感到愧疚。许晴把左脚放进了白色凉鞋里，并用嘴扯了扯固定脚后跟的带子，那只脚雪白又小巧。“你不嫌弃吗”做完这个后许晴说道，“嫌弃，为什么要嫌弃，这可是美女的脚诶，而且这可是你的手，我要嫌弃的话那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许晴被苏泽逗笑了

“你真温柔”她笑着说

“这是事实”

“谢谢，事故后就没人夸过我了”

“事故?”

“……”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见对方不语，苏泽意识到自己聊到敏感话题了，慌忙道歉。

“没事，话题是我说出来的，不是你的过”许晴安慰道

“那……”苏泽还是很好奇

“可以说喔，因为你是个好人”

“这么信任?这才几个小时”

“我看人超准的”

“……”

“先说说的我过去吧”许晴打断到

“你可以不用说的”

“可我看你很好奇”许晴轻挑了下左眉

“好吧，我很好奇”

“……”

“……”

“我变成这样才半年多点”许晴接道

“半年?”苏泽又吃了一惊

“2月小区里有小孩往下水道扔炮仗，我觉得危险想去阻止，可晚了一步，时候我知道了小孩当场死亡，我……”

“你可以不用讲了”苏泽说着

“这个原因很慌谬对吧，太荒谬了，可事实就是这样，医生说我双臂和右腿都被炸烂了，三个关节也因为后来的感染被移除了，假肢成了装饰”许晴还是说了下去，双肩微微颤抖。

“……”苏泽听完浑身不自在，看着面前的女孩，因失去双臂削瘦的身体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苏泽脑子一热抱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苏泽感觉到女孩的肩膀在他胸前怂了怂，推断出对方也想抱住他，他抱得更紧了。

……

几十秒的安静后，许晴先开口了

“谢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需要这样一个拥抱，虽然我们才认识，你人真的很好”许晴的眼眶有些湿润，但那绝对不是因为伤心。

“我想帮助你”苏泽在她的耳边冷静的说着。

苏泽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主动，就是很想帮助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

“我要回家了”许晴没有接话，简单说了一句。

“我帮你”苏泽嘴上说着但心里还是犯迷糊 他也不知道怎么帮，他也想不出许晴是怎么来的。

“能帮我拿下书包吗，我背着容易掉”

苏泽这才从干瘪衣袖看出，她完全没有手臂

许晴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跳到了楼梯口，苏泽在后面拿着书包跟着。

“扶着我的腰，我有点害怕；为了避开人流 我来的早，早上我来的时候学校基本没人”许晴自己说着。

“……”苏泽不语

“幸好教室是在二楼，我一个人靠着墙壁没花几分钟就上来了”许晴继续说道，在苏泽的帮助下，跳下了第一个阶梯。

“……”苏泽依旧不语，几十个台阶，普通人十几秒就能够走完，她越至少要花几分钟，苏泽心里一整怜悯，但他怕她发现他的目光，把脸背了过去 。

“不需要可怜我，能一个人走进教室我挺开心的”许晴猜到了苏泽在想什么

此时已经到了楼梯转角处，许晴示意休息一次

“嗯，你家在哪，不远的话我能帮你到家，你不介意的话”苏泽开口了

“竹林小区，离学校不远，很高兴你能陪我，但我想自己走平路”

“那……”苏泽的眼神有些失望

“我又没说想一个人走”许晴笑了起来，她觉得苏泽挺有意思

“我陪你，反正我离学校也远不到哪里去”苏泽睁大了眼

“好了，下楼吧 你不介意走路时随时有人盯着吧”

“跟你一起就不介意”苏泽明白她的意思

“你真有意思”许晴现在心情很好

……

刚走出校门，许晴就靠在学校围墙上休息，苏泽在旁边站着陪她，他知道，这样跳着很累

“你为什么不用轮椅”

“反正我也没手，怎么用”

“我见过电动的”苏泽快速回答道

“……”

见对方不语，苏泽感觉自己估计是说错了话忙低下了头，怀里抱这许晴的书包

“买不起，我也不需要，我想尽可能的靠自己的力量，我想知道我自己究竟能做到些什么”

“没赔?”

“很少，毕竟那孩子也死了”

“……”苏泽不知道说些什么

“走吧，我休息够了，别多想，对你，只要你的话，我不会在意的”许晴向前蹦着

路上果然有很多人注意

几百米后，许晴在路旁的椅子上坐着休息

“再有几百米就到我家了，你要来吗”许晴问苏泽。

“这……不好吧，才刚刚认识，就这么信任我”苏泽犹豫了

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来他并非不想

“没事，我也说过，你是个好人 我信得过你，这个点家里没人，正好你可以帮帮我，行吗”许晴摆了摆左腿

“走吧”

十分钟后到了许晴家住的那栋楼下

“我家住一楼，就是那扇门”许晴抬头用下巴指了指

“钥匙就在书包侧面那个小包里，你开吧，我开的话太费时间了”

“哦”苏泽将手伸进那个小包摸到一把钥匙（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

“左旋”

许晴坐在玄关处用嘴拉下凉鞋固定脚后跟的带子，拿出了雪白的小脚并伸进了摆在旁边的人字拖里

“我……该穿哪双”苏泽小心的问着

“蓝色”

书包帮我放沙发上，我去洗洗脚，跳这么远，有些汗，待会儿给你拿饮料，许晴跳去了浴室

浴室里水流的哗哗声，苏泽则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果然还是太尴尬了，早知道不来了”苏泽搓了搓手

水流声停了，许晴还没出来，估摸着是在擦脚

“要喝什么，有可乐，橙汁……，还有……酒?你能喝吗”许晴出来后上半身躺在地上用左脚打开冰箱门说着。

“酒就算了，喝不来也不好喝，橙汁吧”

“ok”

许晴用脚趾夹住饮料瓶的盖子然后放在嘴上咬住靠着旁边的墙壁慢慢站了起来，苏泽看到想要帮忙但看到她摇了摇头

“诺”许晴跳过来弯腰用嘴把饮料放在了苏泽面前的茶几上，随势向后一躺就躺在了沙发里

“我用脚夹过的不会嫌弃吧”许晴问道

“我都说了，不嫌弃”

苏泽扭开瓶盖大口喝了起来，这天气走这一路，喝口冰的感觉老爽了

“那个……有什么我能帮你的”苏泽喝完问道

“饿了吗”都六点了

“有点，但我可以去外面吃快餐”

“在我家吃吧，比快餐营养多了”

“……嗯?”苏泽皱了皱眉

“在想怎么做饭?”

“嗯”

“虽说不如手，但你不嫌弃的话，我用脚也能做菜，你能搭把手的话就更好了”

“我能帮上的话，我尽力”

许晴站起来跳向厨房，苏泽跟了上去。

厨房里放着一个高脚凳，许晴站到旁边跳着坐了上去，坐稳后把唯一的左脚放在了台上

“这里有莴笋，帮我拿块肉，在冰箱下面第二格”

许晴用左脚夹住莴笋用嘴剔除了叶子

苏泽回来了

“帮我把肉按住”许晴说着把挂在墙上的菜刀用脚夹了下来，放在案板上调整了下位置方便使用

“注意手，使点劲按住”许晴慢慢切了下去

“哦”

“可能会切的很厚，你要吃哦”许晴有点担心

“没事，我能吃的很”

许晴笑了

“帮我把莴笋皮去了，你会吧?”

“小事儿”苏泽拿起小刀划了起来

“还是帮我按住”

……

“剥几个蒜，洗一个姜，放在案板上”

许晴把刀平放在洗好的姜和蒜上，用脚后跟一次一次砸了下去，然后让苏泽和切好的肉菜一起放进锅里，用脚夹住调味料慢慢抖了点

“那个……酱油……我不好放”许晴脸有点红，应该是热了

“我来，放多少”

“大概20毫升”

许晴用脚取下铲子，在锅里翻炒了起来，几分钟

“拿个盘子，我左边柜子里”

“还有……你来装盘吧，我……拿不起锅”许晴脸更红了

“都小事儿”苏泽答应的很快

“你先吃，我洗洗脚就来”

“我等你，筷子在哪，还是说，你用……叉?”

“厨房门口，我叉子也在那，谢谢你了”许晴冲洗着左脚

饭桌上，苏泽先夹了片肉“其实也没多厚”心里这样想着,入口，挺香

“手艺啊不对脚艺真好”苏泽夸赞着

“我都准备好你吃不惯的说辞了”

“怎么可能，吃不惯我也不会说，而且我也说过，我超能吃”苏泽摆摆手臂

“哈哈”许晴越来越喜欢面前这个男孩了

“喜欢就多吃，饭我刚刚煮好了，在电饭锅里，估计就半个小时，不耽搁你”

看着面前用脚趾夹着叉子艰难叉肉的女孩，苏泽心里升起了一股很强的保护欲“一定不让她在学校里被欺负”苏泽暗暗决定

虽然吃着很累，但女孩心里很高兴

……

“我来给你盛饭”

“我来洗锅碗”苏泽一直在帮忙，他现在只想宠这个女孩

洗完看了看手机，8点了

“我要回去了，明天见”苏泽先说了再见

“明天见，路上小心”女孩笑着说

“明明是开学日，愉快的一天”

苏泽到教室时，许晴已经在位子上坐着了，依旧是衬衫，不过今天的带点浅色花纹，配上下身的浅色裙子和凉鞋很是好看，为了用脚不走光，裙子的长度直达小腿

“早上好”许晴先打了招呼

“早上好”

今天发书，没有老师讲课，传书太快，苏泽一直在帮许晴码书。为了给书写名字，许晴还是伸出脚来夹住笔，说实话，笔迹有点歪歪扭扭，苏泽也知道，许晴变成这样才几个月，而且还是用脚，能写就不错了

有同学注意到许晴的状态了，与其他同学讨论着，很快班里的大部分话题都又变成了许晴，听着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一个残疾女孩，天气炎热又是不停的忙着码书，为了保护许晴，苏泽直接骂出来了“都踏马说些什么呢，没事干是不是，喜欢讨论别人的很?有什么说的……”

许晴伸脚拉了拉苏泽的裤腿，示意他别再说了，苏泽回头看见许晴通红的脸知道她在忍耐，忙坐下来安慰许晴，周围的同学也安静了。

苏泽个子大，大家都不敢再看过来，见识过他的脾气过后生怕挨揍

“别怕，我在旁边呢，我替你出气，谁敢说你我揍他”苏泽故意说的很大声

“谢谢你，……千万别打架，我可不希望有人因为我打起来”许晴脸色恢复了写，小声说道

“听你的”

“拉勾”

“拉勾?”

许晴伸出了左脚小趾头示意

“早上跳过来的，可能……有点不干净，我有湿巾”许晴补充到

苏泽把左手小指勾了过去

“听你的，不过湿巾就不用了，我喜欢”

听到后一句许晴脸又红了

“变态”许晴笑着说

“嗯，变态”苏泽毫不犹豫承认

“好了好了，书过来了，快帮忙”

发完书已经到中午了

“去食堂吗，一起”苏泽问道

“我点外卖”

“那我也点”

“食堂更健康，不用陪我吃外卖”许晴想让苏泽去食堂吃

“难吃”

“你又没去过”

“没有你在旁边，饭不香”

“你……”许晴看着苏泽

苏泽也看着许晴

几秒后，苏泽先开口了

“当我女朋友吧”

“可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泽打断道

“……”许晴很想同意，但又怕自己的身体会成为苏泽的障碍，她心里疯狂安慰自己“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不会有这样包容我的属于我的男孩了，我这个样子”

许晴渴望被爱，渴望被保护，但在这份爱面前，她犹豫了，她必须得为对方着想

“你同意也好拒绝也好，我都会对你好，还会追你，直到你接受我为止”苏泽见许晴犹豫又补充到

许晴忍不了了，她也真的发现自己喜欢苏泽，

知道他跟那些斜眼看自己的同学不一样

“嗯”

苏泽像是两眼放光

“外卖到了，我去门口取”苏泽飞快冲向校门，他现在很激动，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来为许晴做事

“你点的什么”苏泽问

“卤肉饭，方便吃”

“我的是鸡腿，喂你”

“我没洗脚”

“我喜欢”

看着许晴用脚趾夹住塑料勺子，一口一口吃着卤肉饭，苏泽出了神

“不吃?”许晴发现了苏泽的异样

“看你太美出了神”苏泽拍着马屁

“我这鬼样子还美，你这嘴可真会说”

“真的”

“好了好了吃饭，我要吃鸡腿”

苏泽连忙把鸡腿放在许晴嘴边，许晴咬下一口

“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来”

“你不吃饭?”

“看着你就饱了”

“又来了”

“我吃”说完，苏泽大口吃着饭

“诺”许晴挖了一勺卤肉饭放到苏泽嘴边

苏泽直接将勺子含进嘴里，眼前是许晴洁白的小脚，苏泽闻到点异味，他不在意，吃的很香

看着苏泽吃饭很香的样子，许晴嘴角上扬，“我的男人就是可爱”许晴想

“真能吃”

“我从不说谎”

“我喜欢”许晴喜欢苏泽吃饭的样子

“那我更高兴”苏泽笑了

……

苏泽丢完垃圾回来，看到许晴坐在位置上有些扭捏

“怎么了”

“我想……那个……上厕所”许晴脸有点红

“嗯?”这让苏泽犯了难，毕竟他不可能去女厕所

“我自己……一个人不能擦到那里”

“去学校外面吧，我记得离学校不远有个混合厕所，能坚持吗”苏泽来学校时看到的

“能，还不是很急”

许晴跳到楼梯口时突然被抱起，抬头就看见苏泽的脸

“我抱你下去，快一点”

“谢谢”许晴把头靠在苏泽胸前

下楼时被几个同学看见，苏泽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天哪……”

苏泽没有理会，他会听许晴的

“干脆我直接抱你去，不怕被人盯着吧”

“平时盯我的人还少吗，不差这一会儿，倒是你”

“为了你，我不在乎”

苏泽抱着许晴直接到了厕所最后一间，那里是马桶

“那个……我帮你脱?”

“这里没勾子，你的话我没问题”

苏泽帮许晴脱完就转过身去等许晴喊他，许晴此时的姿势很怪，马桶圈太大了，她只得把断面放在边缘左腿颤抖着半蹲

一阵水流声后……

“好了，你带了纸巾吧”

“带了”

“要我闭眼吗”苏泽补充道

“随你，反正我自己没法擦，迟早的事”

帮许晴穿好裙子后，两人的脸都通红

“我抱你还是自己走?”

“我自己来吧”

“嗯”

许晴慢慢跳着，苏泽在旁边看着她

楼梯下时，许晴有些累了，左腿有些颤抖

“抱我”

苏泽直接把她抱到了位子上

苏泽看了看时间

“还有半小时下午的课了可以睡会儿”

“嗯，早上起的早，是有些困了”许晴把头放在了桌面的书上，为了躲开人流，她来学校也慢，她依旧起的很早，独自一人跳着来上学。看着她睡着了，苏泽把吊扇关小了一档，他想到些什么

醒来时，许晴看了看苏泽，他醒着

“你没睡觉?”

“没这习惯”

许晴用嘴脱下鞋子，用脚趾勾到书包里水杯的带子，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后，用下巴按开了瓶盖，对准吸管喝了起来，随后用脚盖住放了回去

“放学后去吃烤肉吧”许晴说

“外面不健康”苏泽故意说道

“又不是天天吃，去吗”

“肯定去”

下午是老师的自我介绍，感觉时间很快

“老师都知道你的情况吗”苏泽趴在桌子上问

“开学前都找到说过了”

放学了，许晴没急着走，苏泽自然留下来陪她，也不问

“可以揉揉脚吗”许晴小声说，把左脚从鞋子里拿了出来

“放在我大腿上”

“嗯”许晴很开心

苏泽把手放在她雪白的脚背上，感觉有些汗

“天气真热啊”苏泽说

“嗯，啊，有汗，我这里有湿巾”

“待会儿用，先给你按脚”苏泽头也不抬

她的脚小巧，估计有36码的样子，苏泽的大手一只就能捏住，轻轻按压脚心，抬头看许晴的表情很愉悦，挨个脚趾捏了捏，又揉了揉脚后跟，她的大脚趾缝有些红

“行了，擦擦手吧”

“舒服吗”

“手艺真好，以后能帮我揉吗”

“天天都行”苏泽拿了一张纸巾

许晴越来越喜欢这个男孩了

“去这家吧，我去过”许晴用脚趾滑动着手机屏幕

“听你的，要拿书包吗”

“帮我把纸巾和水杯拿上就行，对了，钥匙”

许晴用嘴穿好凉鞋

“我自己下楼”

“那家店在哪”

“我们小区马路对面”许晴靠在墙上休息

“明天……”

“嗯?”许晴疑惑

“你早上多久出门，我陪你一起”

“很早的，你不用为难自己”

“跟你一起就是享受”

“五点五十左右吧”

“这么早”苏泽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

“我走路很慢；还来吗”

“来，四点都来”苏泽坚持到

“两个人，有位子吗”许晴在前台问

“有，那里”店员看见许晴也不惊讶

坐下后许晴脱鞋把脚放在了苏泽腿上

“擦擦，走了一路，要吃饭的”

“我一样喜欢”苏泽抽了一张湿巾纸擦了起来

“变态”

“是变态男朋友”苏泽笑了

“也不害臊”许晴也笑了

服务员此时过来刷油，看见这场面眉头皱了皱

许晴也看见了，她习惯了

“你去端肉”

“正准备去，你要吃什么”

“肥牛”

“好嘞”

“顺便帮我拿把叉子”

苏泽快速往许晴碗里夹肉，许晴叉了一片喂他

“不用，这是给你的”苏泽推辞

“怎么，嫌弃我?”

苏泽一口咬进嘴里

“那绝不可能”吃完补充道

店里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们两

看许晴不在乎，苏泽也故作没看见，其实心里很恼“他妈没见过别人吃饭是吧，有什么看的，不知道这样很不尊重人，没教养的东西”他没有说出来，他不怕麻烦，但怕给许晴热惹麻烦

“我付”吃完苏泽抢答到

“怎么，有钱?有钱也不行”

“我是你男朋友”

“你没成年”

“这是我打螺丝賺的，我乐意”

“……”

“对面就是我家，我自己回去”许晴向前跳了一步站在马路边

“起码我得陪你过马路”

“明天见，路上小心”许晴说着

“明天见，祝有个好梦”

苏泽跑了回去

早上五点苏泽就起来了，简单洗漱完就出了门

没吃早饭，在许晴小区门口等她

十几分钟后许晴跳了出来，脖子上斜跨了个小包，依旧是浅色衬衫，不过换了一件——花纹不一样，下身换了条黑色长裙，黑色凉鞋

“真来了啊”

“从不说谎，我答应过的”

“吃早饭没”

“没”

“我包里有包子，你拿几个吃吧”

“那是你的早饭”

“早上没什么胃口”

“真的?”

“昨天就没吃完”

苏泽也实在饿了，从包里拿出两个包子

“这个包子……你包的?”苏泽看着手里的包子说

“怎么?嫌我用脚包的不好看还是不好闻?”

“哪有，问问”苏泽一口半个

“我水杯是不是在你那”

“嗯，我带着”

许晴在前面跳，苏泽在几步外跟着

“到我旁边来”

“我怕你摔着，看着点”

“几个月没摔了，稳得很，过来，哪有男女朋友这样走的”

苏泽走到她身旁

九月六点的天已经有了鱼肚白

接近一千米的路程，许晴休息了三次，花了半个小时才到学校，苏泽就这样陪着她看着她

“楼梯我帮你吧，不用担心，我一直在”

“……好”许晴看着他

到位子上时，许晴把左脚抬到嘴边脱下了鞋子

“帮我擦”她把脚放在了苏泽腿上

“真好”

“?”

“我是说你脚好看”

“可不好闻，跳这么远”

“好闻，我喜欢”

“快擦，我要吃早饭了”

苏泽连脚趾缝都给许晴擦干净了，许晴夹起一个包子把脚搭在桌延上小口吃了起来，苏泽在旁边看着

“水杯”

苏泽忙从书包里给她拿出来打开递给她

“就吃一个?”

“就三个，你吃了两”

“不要意思”

“我够了，以后还吃我的早饭好吗”

“那多不好意思”苏泽扣了扣脑袋

“我喜欢”

“好的”

“我桌子有点高，用脚不方便”

“旁边空教室有个稍微矮点的，我给你搬过来”

苏泽把许晴的书全部放进矮桌子里

班主任来的早，他把苏泽叫了出去，班主任是个面善的中年人

“没欺负你同桌吧”

“哪的事，对她好还来不及”

“唉，年纪这么小，就遭事故成了这个样子，你是同桌，得照顾到她点”

“一定”

“还有……”苏泽补充说道

“嗯?怎么”

“以后换位置，我还想坐这里，陪她”

“……”班主任望着苏泽，像是看出了什么

“不调”班主任回答道

“谢谢老师”

“回去吧”

“老师再见”

“臭小子，还在学校里呢，快去”班主任摆了摆手

“老师说了什么”许晴问苏泽

“他叫我多照顾你”

“真好”

“还有我申请一直跟你坐”

许晴望着苏泽

“抱我”

苏泽抱了上去，许晴用脚勾住他的背

“对不起，不能用手”

“脚就是手，一回事”

“谢谢你”许晴在苏泽耳边说

早自习许晴被特许坐着读

她用大拇趾跟食趾把书撑开来。因为苏泽的原因，没几个人敢盯着许晴看

早自习下课，全班四分之三的人趴在桌子上睡觉，苏泽也不例外

“好困”苏泽打了个哈欠

“怎么，跟我一起上学为难你了?”许晴看着很精神

“哪的事儿，没习惯，你咋不困?起那么早”

“你变成这样睡得着?”

“……”苏泽不说话了

“骗你的啦，我哪有那么脆弱，那事这么久了，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你一直起这么早?”苏泽稍微来了点精神

“那段时间为了练习平衡，每天起早贪黑，就为了能够重新走路”

“很辛苦吧”

“很辛苦，但更多的是失落，对几个月前的自来说走路比喝水还简单，现在的自己为了能够重新站起来，滑稽的跳起来，却要付出多倍努力”许晴打开了话匣子

苏泽听完瞌睡少了一大半

“不睡了?”

“嗯，我帮你按按脚吧”

“诺，撑了几十分钟书，脚趾老累了”

苏泽用双手给许晴的脚趾按压着

“脚累就找我，我乐意”

“哈哈哈”许晴笑出了声

“笑什么”

“我喜欢你”

“我知道”

“我就是想说”

“你高兴就好”

“下节什么课”苏泽问

“数学”

“糙，第一节就这个，谁排的课表”

“要听课”

“不用提醒，我会的”

“你最好是”

果然，课没到一半，苏泽就开始打瞌睡

许晴用脚捏了捏他的手臂

“嘶∽，疼”

“你保证过的”

苏泽立马坐直了

上午在苏泽脑袋中昏昏沉沉的就过去了；尽管手臂挨了不少下

“你捏人真疼”

“还不是你睡觉”

“我的错”苏泽立马服软

“今天不点外卖，我带你去外面点菜”苏泽提议

“那你要抱我”

“简直就是奖励”

“老变态”许晴俏皮的说道

“记得拿湿巾纸”

“没离过身”苏泽拍了拍裤包

依旧是路上的焦点

许晴用脚趾指了一道菜

“只要这个”

“那我就要这个；老板，这个，还有这个，加一份番茄汤”

“好嘞，9号桌”老板多看了几眼许晴

“有叉子吗和勺子吗”

“有，我去给您拿”

苏泽把叉子放在许晴左脚大拇趾跟食趾间

……

“汤……你喂我”许晴用脚盛好了汤

苏泽停下筷子，起身慢慢给许晴喂汤

“不烫吧?”

许晴点点头

“今天总得睡午觉吧”许晴坐在了位置上，她已经上完厕所

“早想睡了”苏泽把脸放在臂弯里

“借我只手”

苏泽把左手伸了过去，许晴把脸放在他的手掌里

半小时后

“哎哟，难受，麻了麻了”苏泽哀嚎道

“我来给你揉揉，手给我”

苏泽慢慢把左臂又放在许晴桌上，许晴用脚心，在上面慢慢左右按压

“舒服了”

“我脚艺好吧”许晴自豪的稍微仰起头

“世上最好，独一档”

“这话说的，书拿出来”

“好累，夹了一下午笔”

许晴松开脚趾，笔从脚趾缝掉了出来

“放我腿上”

捏脚趾时，许晴夹住了苏泽的右手，随即又张开脚趾

“手指放进来”

苏泽放了进去，许晴用脚趾夹住

“这算恋人间的十指相扣吧，我这样果然有些别扭”许晴看起来有些失望

“别扭?哪别扭?我没看出来，这就是!我说的!”苏泽手指夹的更紧了

“今晚还是去我家吧”许晴笑着说

“来，肯定来，要买什么吗，我去跑腿”

“吃饭，你只管吃就行，当然，不能不管我”

“好的，我的宝贝”

“肉麻”

“今天抱你下楼”

“我自己来”

“我不同意”

“记得拿书包”

熟悉的过程，路人熟悉的眼神，苏泽习惯了

“今天吃什么”苏泽问着

“饺子”许晴喘着气，她有些累

“你会包吗”

“小瞧我?”

“叔叔阿姨在家么”

“没有，在家也没什么，他们都知道了”

“你告诉他们了?他们怎么说?”

“很高兴，说你是个超好的孩子，哪天你得见见他们”

“这算不算见家长”苏泽疑惑着

“怎么不算”

“到了，你开门”

苏泽从许晴书包里掏出钥匙

“帮我洗脚，有些臭”许晴脱鞋时闻到

“奥，有吗，我没闻到呢”

“你又没把脸放我脚上，想闻?”

“想”

“踢你一脚!”

苏泽躲开了

苏泽跟着许晴进了浴室，许晴家用的日式马桶，水冲屁股那种，不过没有盖子，旁边墙上有两个勾子，洗手台前一把高脚椅，还有个浴缸，都是新的，看样子是改造过的

许晴跳起坐上高脚椅，把左脚放进了水槽

“用那个粉色的肥皂”

苏泽把肥皂打湿涂抹在许晴脚心脚背，然后用手指在她脚趾缝里揉搓，冲水，完事

“香脚”苏泽拍马屁道

“嘴皮”许晴很开心

“擦脚哪条帕子”

“粉色”

“你喜欢粉色?”

“恰好而已”

许晴坐在厨房的高脚椅上，用脚一勺一勺挖着肉放在案板上苏泽铺好的饺子皮上，然后用脚趾点水涂在饺子皮边缘，再用拇趾和食趾慢慢把两边夹起，一个小小的饺子就完事了

“那个锅，对，半锅水，把饺子下了”“15分钟，看着点时间，火大点”

“ok”苏泽慢慢扭着灶台开关

“帮我擦脚”许晴已经冲洗完脚

“这又是哪跟帕子”

“蓝色”

“去客厅等，要喝什么”

“我自己拿，你要喝什么，这次我帮你”

“橙汁”

“好吃，我超喜欢”饭桌上，苏泽一口一个

“那你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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