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瘫痪在油黄与肉粉接驳之际。现在年轻的她们之间正流窜着一种说法：众多无知无觉的睡眠之中，当属在傍晚醒来最为致命。特别是情绪围剿的秋日，毫无防备的肉身势必被严丝合缝的潮浪褪下一层，惊醒的那一刻，空洞与黑暗找准时机扑袭而来。

凤满像往常一样完成校园清场的工作，挨栋检查教学楼的电力已然歇闭，推开半掩的每一扇门笑着催促滞留的学生。这是无数件被她包揽下的不大不小的杂事其一，踏着放学的音乐铃声穿过熟悉的走廊，今天是圣桑的小提琴协奏曲，不用猜也知道合了谁的品味。她在席格菲特度过的时间占了生命的三分之一，闭着眼也能从任何一个角落精准走到学生会办公室，和前者是一个道理。

走进办公室时并没有收到像往常一样的招呼，满似乎对此早有所料，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在渐弱的小提琴声中，灰色潺潺涌来，即便没有开灯，她也像被吸引的磁铁般直直靠近办公桌前的那个人。每向雪代晶走一步，就像卸落她一件衣服，走到面前，她们之间只剩下绵长安静的呼吸。

满想起今天中午见到晶的时候，恰当的阳光斜穿透正低头思忖的少女，有后辈经过，不敢打搅，却溅起视线鳞集，有一种主角本人浑然不知的虚荣沐浴全身。满露出微笑，不紧不慢剥开包拢她的视线，亲昵地拖长声喊她的名字，每走一步都看得更明白一些：晶当受的爱慕恰如那双在发现她到来时倏然光亮又温驯放软的眼睛，是她长在血肉里的一部分。

满移开桌面上的玻璃杯与成摞纸张，将铺散的几缕浅色长发托起，贴心撩到晶的肩后，手掌替代目光覆盖上她轻微起伏的背，像抚平一片静息的海面。满的心平静下来，闭上眼，俯下身去啄吻长发与衣领间裸露的光洁侧颈。

蜻蜓点水的吻象征尊重、矜持与恰如其分的示好，却不曾始发于她们之间。唇瓣猝不及防触到领口边界时，满才意识到内心的情动已让这动作黯然疯长为细密的舔吮，倘若没有理智适时警告，恐怕小型啮齿动物会如食梦貘般再度现身。那样的话，晶醒来后必然会为脖颈上的星点斑迹困扰，多半还会躲闪着眼神，责怪又无奈地质询她的作为。

思及此，满几乎窃笑出声。她用耳朵贴近晶，全部感官都被轻缓的鼻息激得无比活络。晶睡得十分沉稳，至少是一周之内最舒服的一觉，原因很简单：尽管晶通常不会过度苛责自己的身体，但最近事务缠身，她太累了。满推算过那款安眠药的生效，这完全是为了晶好，严谨的调查足以确保药性和剂量不会给这具身体带来任何负面影响，仅仅为了一场久旱逢甘霖的美梦——她这么对自己说道，一贯处变不惊的慧黠，或许还有一些忐忑的得意。满几乎忘记了自己往那杯温水里撒入药粉，看着它遁入透明液体，再亲手将玻璃杯递到晶手上时是何种心情。

因不熟练和紧张而轻微发颤的指尖滑向深陷沉睡者悬空的胸部，近在咫尺，满清晰地感知到晶的体温和曲线，也感知到自己的手正脱轨般跃出边界，变成一条灵活的游鱼，那晶的身体许是一池水，悄无声息容纳着她恣意的滑动。鱼没有脚，夸张的心跳声会被水发现吗？满吞咽了一下，鱼蜷身上翻，顺势拢住少女的一侧乳肉，手指沿着外套的缝隙侵入，薄薄的衬衫下，紧绷的内衣勾勒出少女的圆润。

“嗯……”被侵扰迷梦的人自嗓眼闷出一声本能的退拒，像即溶泡沫转瞬即逝。满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刹那的惊惧如电流穿行全身，甚至不敢唐突松手。四面八方逐渐闷胀的空气陪她原地僵持数秒——当然是单方面的僵持，她很快通过晶渐归平稳的呼吸之中印证这一点。

“……要是害晶做了奇怪的梦，满先向你道歉。”金发少女自言自语，却很难听出太多愧意。如此迷人的游戏，无需客体的应答就能开启下一关。

小心调整袖口的位置，以防凸起的浮纹在晶的额角留下印痕。满替她脱去外套，扶着她的双肩向后倾倒，半身融进软椅，脑袋顺从地歪向一边，任人摆弄的漂亮洋娃娃。满抑制着沾染兴奋的呼吸，用膝盖将得体并拢的双腿分开，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滑上椅面，缠住那具身体。满双手捧起晶的头，叼住无力的唇瓣，耐心舔开齿关的同时，膝盖猛地推向被裙摆掩埋的隐秘地带，坏心的使劲换来一声压抑不适的呻吟。

被舌头搅动得无法合拢的口腔中沁出唾液，沿着下颌滑过颈脖，最终消失在散乱的领口。满在分开的时候咬断银丝，幼驯染毫不知情的睡颜令她脸颊发烫，连带下身也升温、湿润。野心勃勃的宰相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胜利，干脆松懈晶的短裙，堪堪积在腰腹，私密处与她的膝盖只剩两层形同虚设的布料。

满解着晶的衬衫纽扣，前额贴着晶一路向下，双乳之间的促狭迫使她抬头、用更小巧的下巴剐蹭过去。揉乱贴身衣物的下摆，露出平坦小腹，虎口趁虚而入卡住髋骨，或许是腰肌敏感的缘故，晶在她双手中轻颤一下，满不禁联想起一场亚热带阵雨的动人前奏、一只黑色栗鸢惊翅疾起。

这已经足够近了吗？当然不，还可以更近。满在心里对自己说，肌肤与肌肤吻了又吻，试图将悸动与情热不遗半分传染给她。晶的乳房从半开的衣扣间挤出，丰盈兼并雅致的胸型被满反复描摹，最后抓进掌心，脸凑近，独属于晶的冷冽香气仿若一片雪花沾上鼻尖。而晶的梦里此刻会出现一丛烘暖她全身的橘焰吗？满贴着她的胸脯若有所思地垂眸，手指围着乳头时而绕圈、时而揉捏，堪称亵玩着对方身上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又一部分。

玩得乳头微微肿胀发硬，满才坐起身，矮身弓背，顺着大腿内侧吻下去，牙齿勾着透度不高的灰色丝袜轻拽，像小鸟衔枝一样剥落薄如蝉翼的果壳。大片光裸的肉色晃着她的眼，褪至膝弯的时候满已双膝跪地，从这里望去，晶如瀑倾斜的发尾被黄昏沾染成了浅紫，美而脆弱，因质地过分柔顺而不断在椅背上滑落。分明行着极尽旖旎之举，不知不觉却又用目光将她全身虔诚地吻了一遍。灰色丝袜还堆在齿边，一副将蜕未蜕的旧日躯壳。

不知第几年开始，或许从两人购买内衣无法再在同一个柜台搞定的时候起，她们更换贴身衣物时懂得默契相避，即便在更衣室里讲着话，也大费周章艰深地找一个栖所。晶又是怎样对待这种心有灵犀？一步之隔，谈天说地之流利如大行其道的通俗小说，思绪却飘向地狱梭巡的俄耳甫斯，每分每秒都在告诫自己：不必回头，也不能回头。

食指勾起另一边丝袜的边缘，一圈浅粉色印记像即将消退的咬痕，腿肉微陷，满的手腕绕过晶的膝弯，无师自通地向下再向下，小腿肚、脚踝、脚掌、脚趾，似有若无刮过满冒汗的掌心，平日鲜少直接见光的双腿完整袒露在满的眼前，一如记忆笔直修长。脱下内裤后，少女粉嫩的肉穴同样一览无遗，而她当然不仅能为晶做到这种程度。

微烫的面颊去贴她的腿根，那里的薄汗兀自散发出混杂满熟悉的身体乳香——无数次排演的交颈相亲之中满能够在她脊背、后颈、侧腰嗅捕的气味，那紊乱反而令人安心，她几乎从未在拥抱中体验到此等灼人的温度。这个念头在她踏入学生会办公室的那刻便在脑海中成型，满笑自己疯狂、不可理喻，却又比任何人清楚自己心中并无半分抵触。

满调整了一下姿势，越发分开晶的双腿，屏息凑近，舌面贴上两瓣隆起，不必决断，独特的黏湿自会牵引舌尖深入静待开发的肉缝——好湿。深粉色的双眼微微睁大，这样的现状不在满的预料，在某些方面保有符合年龄的迟钝的宰相认真回想方才做了什么，才引得这具身躯为她准备了自己，造成对这场性事迫不及待的错觉。

学着网上看来的知识，舌头在缝隙间滑蹭，找到花蒂所在含入口中轻轻吸吮。满特地将晶的双腿微微抬起，以方便自己的动作，凭借记忆反复触碰、摩擦、刺激那个敏感的凸起。晶睡着了，可身体似乎还醒着，满生涩的挑逗不妨碍她体内流出透明的液体，随着满的动作流淌，汩汩不停。满险些被吓一跳，确认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后，才安下心继续鼓捣。浪潮喧嚣，渐入佳境，只有满能清晰地听见，她是这片处女地当之无愧的第一个开拓者，甚至在晶本人之前，说来真不可思议。她们间的距离之近前所未有，她甚至愿意长久舔吻泥泞的秘地，溢出的暖流顺着身体线条沾湿了椅面。

这样饶有趣味的挑逗持续了十多分钟，直到晶的呼吸急促起来，搭在扶手上的小臂猛然颤动、再跌落，伴随着一声幼犬的哀鸣，双腿不受控制地夹紧始作俑者的脑袋——她在睡梦中达到了人生第一次阴蒂高潮。然而拜她所赐，满的脸蛋憋得通红，费力掐稳腿根将丰润软肉掰开，打算退离，却在下一秒被腥甜的气味贴上，这简直……就像在追着她的嘴唇自慰一样。不过晶肯定对这种下流的事一无所知吧。所以就像平常一样，全部放心交给满处理就好。

满擦擦嘴边的水液，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晶依然闭眼酣眠的样子，唯独双颊都比之前潮红些许，一绺软发垂下，两旁的深蓝缎带好似也耷拉着，眼睫湿润，眼角积蓄的生理性泪珠被满捏紧下巴照单全收，附带一个缠绵的吻，带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奖赏性质。

你梦到了什么？又抑或，你什么也没有梦到？晶会梦到满吗？不止是今天？

拉过软绵绵的两腕交叠在身前，满取过方才被随手搁置在桌上的丝袜，如藤蔓般缠上去，绕紧、绑稳，一个一丝不苟的蝴蝶结，属于满惯用的绑法，常用于折腾晶的头发。晶的手臂顺服地垂下来，自然屈起的手指恰好搭在双腿之间，无比糟糕的位置。

满小心地牵起晶的左手，十指相扣，一边力道渐重地收紧，一边抬眼细细观察晶的反应，确认她不会因异样而钻出云雨层叠的迷梦之后，满按住她的食指，抵在潺潺翕动的入口。

“晶可以做到吗？”额头相贴，金色的睫毛扫刮着银色的，低声的问句被满说得像肯定。如果是晶，一定不会给出否定的回答吧，就算是这种事情？

“呜……”

被自己的手指扒开沾满滑腻淫水的阴唇，指间无意间轻刮过刚刚高潮过的阴蒂，晶发出一声泣音。陌生的性快感令身体一阵一阵过电般轻颤，饱受甜美折磨的人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满推着晶的手指破开紧窄的洞口，往湿漉漉的肉穴深处探寻、戳弄，慢慢碾压柔嫩的甬道肉壁，晶的手指比她更长，像这样借用是适宜的——足够物尽其用。满主导性事的动作虽也十足青涩，但好在都是敏感的初次，有足够富裕的挑逗空间。温暖的媚肉生涩吞吃着两根不同归属的手指，越绞越紧，宛如食髓知味，两具肉身都酥酥麻麻，知情与不知情的喘声悄然合拍。在过去十八年的时光里，她们共同拥有过数不胜数的初体验，所以理所当然，在这件事上满也该是晶的第一次。

满耐心找寻着晶体内的敏感之处，并没有找很久，因为很快便感受到晶与她紧贴在一起的手指神经反射性地颤了一下，正好抵在那块相较略粗糙的软肉上，逼得晶再度嘤咛出声。满记住那个位置，抽出手指，自己和晶的指腹都已经被黏黏糊糊的体液泡得微微发皱。满换成了自己的两指，轻轻扒开阴唇重蹈覆辙，一层亮晶晶的淫水正包裹着那个承受侵犯的进口，是半熟浆果的颜色。手指深入肉道，一路畅通无阻，精准摁上记准的方位，这一次动作更加灵巧而激烈，小幅的抽插伴随细密的摩擦震动，二人紧贴的皮肉仿佛要合二为一。满仍嫌不够，低下头张口重新含住艳红的花蒂，此番舌尖拨弄的速度更快而纯熟，肆意玩弄晶的身体令满体会到难以言喻的刺激，这份刺激唤醒了连她自己也近乎忘却的占有欲——放过晶的手指并非大发慈悲，而是她想要单独把晶的阴道操到高潮。

特别的人要待在特别的位置——满一直以来都坚信这样才是正确的。旁观者将庞大超越的觉悟简单归为无私忘我的奉献时常令她嗤之以鼻，她要求晶回报她许多东西，诚然这种事并未列入索求之列……晨星唯有高悬天际时需要只可远观的威仪，而在她面前，再完美的晶也只是普通的女孩子。更何况，体统尽失也好不成样子也罢，能害她变得这般模样的人又舍她其谁？宰相慎重地思来想去，绝不打算将这份特权拱手让人。

“呃、啊……”银发少女的声音相比于平时说是尖叫也不为过，细窄的腰肢绷紧拱起，结实的大腿也轻微弹动着，眼泪又一次在满看不见的地方沁出眼睫、顺着脸庞滑落。然而她做不到任何抵抗，被丝袜捆绑的双手可怜兮兮地蜷缩着，假如没有喝下那杯水，也该在这番攻势下将喉咙喊得嘶哑，使不出一点力气，任由满收拾了。

逐渐响亮的水声回荡在空旷的室内，如若此刻有人折返空无一人的校园，又恰巧站在办公室的窗户下，想必不免会透过半开的缝隙听见这些惹人遐想的动静——值得庆幸的是，比起将其与威严端庄、备受敬爱的学生会长扯上关系，还是学院怪谈新增一则来得更有可能。

随着短暂飘散的思绪回归，察觉穴道的抽搐越来越明显，满的手指不慢反快，每一下都戳在对方最受不了的地方，同时嘴上也一刻不停地爱抚着肿胀的阴核，这套配合无疑挑战着晶的承受极限，她的高潮来得比第一次要快得多。不消一会儿，堪称巨量的清澈液体涌出，迅速流湿满的掌心，甚至差点令她呛了水。满下意识抽身回避，涨潮般的淫液立刻顺着晶的身体弧度在椅面上留下大滩水痕，随着下体无可抑制的上下颤动更是弄脏了地面，从刚刚一直近距离搭在穴口旁束缚双腕的丝袜自然也没能幸免。

水光盈盈，蜜色流淌，短短二十分钟已是第二次，满面对脸红到耳根却仍深陷睡梦的晶缓缓眨了下眼睛，流露出一丝不合时宜的迟钝。明明一切都该在清醒者的掌握之中。

“……失策失策，应该事先垫好毛巾的。”满一边抽纸擦拭手指和地面，一边看着乱七八糟的椅子，有些懊恼。学校设施换新需要层层申报上去，是绝不必要的麻烦，缜密如她竟会忘了这茬……嗯……这可跟自己眼下同样无可回避湿得厉害的内裤全然两个性质。

视线复又落回酣睡的少女身上。潮汐以二十四小时五十分钟为一个周期衔尾循环，满计算着晶身体里的潮汐，如果她足够了解这具身体，千百浔的深潜也不在话下。静默片刻，大腿叠上大腿，软椅骤然负上第二个人的重量，“吱呀”一声，像打开了某扇尽头的门。性交不是一种灾厄或者游戏，而是一种无法被玩笑消解严肃性的仪式，它的要义是交换生命体液——这概念不是她臆造出来的。但青春的性幻想第一次袭扰而来，发现双腿之间的某个隐秘器官竟可以产生奇异的快感时，满的确迸发这样羞于启齿的灵感。深夜时分，她看着试衣镜里的胴体，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心中升腾一种跃动的好奇，最想问晶的身体若在涨潮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现在她亲手知道答案，也该道歉了。

——首先用一个温柔的深吻。

雪代晶醒来的时候，小一码的制服外套从大腿上滑落，秋夜纤维般的风抓准罅隙无声侵袭，她才茫茫然回过神来。凤满只留了一盏不打扰的台灯，在她对面处理那些被瞌睡打断进度的文件，水幽幽的光，映着金发少女精致的脸与低垂的眼一波一波晃入瞳眸，带走一些久梦昏沉的痕迹，觉察到窗外早就漆黑一片。

秋天真正到了，却不觉得唇齿干涩如昨，正相反，身体就像越过某个转捩点般出奇轻盈。

“醒了？”满的语气夹杂关切，弯腰拾起自己的外套。

“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晶长舒一口气，坐直身体，舒展肩胛，从满的手里接过那份文件，“你等很久了吧、——”

话音未落正要起身，紫色眼睛却迟疑地闪动一下，然后不合时宜地低下头，囫囵拉了一下制服下摆，光裸的大腿与座椅冰凉的边沿相蹭，贴肤衬衫咬合她可疑的骤然停滞，呼吸在卡壳一瞬后又复归平常。唯独眼里的困惑和惊讶如覆潮般久久未退，晶不敢问，甚至不确定这是否抬眼看对方的好时机。

满已静静走到身后，替她抚平微皱的裙摆，微笑道：“没关系，晶应该多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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