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又安静了下来。

山闲来无事，打算接着上次借的书继续看。还没翻两页，门外便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像是小孩子。“请进。”一个小脑袋伸进了进来，眼睛在眼眶里快速地打量房内的样子。“大哥哥，听说是你救了我们。我是专门来跟你说谢谢的。”孩子看起来大概六七岁，和病床差不多高。“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也只是我职责我一部分罢了。”山把手里的书放回了原位，目光和那位孩童清澈的眼神相对。“才不是呢！明明救了整个村子的人，超厉害啦！”“好好好，那你的答谢我就收下了......”

“哇，大哥哥在看书吗，说的是什么？”“是关于历史的，对于你来说可能会有些无聊。”听到这个答案，孩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脑袋趴在病床上。

“那哥哥可以给我们讲故事吗，医生不让我们到处玩，真的很无聊诶。”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就在孩子快要叫出来的时候，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这里是医院，不可以太吵。”

孩子点点头，打算带着山到儿童医院，在门口他突然回头被吓了一跳。

“哥哥，你真的好高啊，他们刚开始说我还不信.....”

————

在开通了副队长的权限后，你开始搜罗项圈上的各种信息。好在有了终端的拍照功能，搜索起来不算太过于费劲。只是有好几次抓到幕后黑手的时候，线索就断了。

风雪还在外肆虐着，你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没有几分睡意，可又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

—

好在风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过了几天雪就停了，只留下了一阵子微冷的寒风。保险起见，罗德岛并不会立刻离开，而山在医疗部的观察期也早就结束了，但他还是会在空闲的时间往孩子们那里跑。有时候你会和山一起在儿童区帮忙照看一下孩子。在你意料之外的是，山似乎额外受到孩子们的欢迎。

不仅是因为他过人的体格，还有他独特的人格魅力。

他常常也会对孩子讲一些故事，或者说他就是为了给孩子们讲故事，童话、历史、天文、怪谈，他似乎都有涉猎。那几晚，孩子们似乎每晚都怀着不同的心情睡觉。你对项圈的调查也有了新的进展，你觉得有必要和山单独说一下这件事，毕竟和他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训练室内，拳头打得沙袋碰碰作响。要不是看到他可以把大地锤得发震后，你很确信他并没有使出全力。你把外套挂在椅背上，走到他的身边，指了指旁边空的场地。

“要不要我们来比一场。我不会施术，你也不要太用力，先出界的人要请喝酒哦。”“没问题。”他取下了拳套，和你走了过去。场地并不算很大，约有两平米左右。本来是作为极限近距离作战使用的场地，一些精力过剩的干员偶尔也会用来当做训练后的消遣或是之前的热身。你和他面对面的站着，山的身体有着极强的压迫力，尽管你和他的身高差距并不算特别大。你深吸了一口气，虽说差距悬殊但也不是没有机会。铃响后，山率先出掌，意图直接将你推出圈外，而你是侧身一转，打算顺着他的力道，借力让他重心不稳，不料他的下盘十分稳当，没有挪动一丝一毫。

看来这顿酒钱你是出定了。

橙黄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将你脸上的局促打碎，你把酒杯递给他。刚想开口，却不知要从何处说起。你感觉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和他见面的那个夜晚，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过多久。

“你想说什么吗，弗莱亚。”你轻叹了一口气。“还记得那天出任务吗？”

你把终端上的照片拿给他看。

“这是从狼的身上找到的。”项圈呈灰棕色，表面也做了处理和狼的毛色别无二致，不仔细看很难认出。

“长时间积雪的地区，不应该会出现灰色的狼。”山回想着那天的情况，给出了自己的疑问。“没错，后续的调查显示狼的品种并不适合在当地生存，而项圈的存在也极大可能是存在人为操纵的情况。也就是说，你可能被盯上了。山。”

山的面容似乎憔悴了不少。

“不好意思偷偷看了你的资料，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是，海德兄弟打算斩草除根了。”“我明白了，看你也不像是他们的人。我本打算消失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之后再回黑钢找他们算账，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我怀疑岛上有他们的人，宿舍可能不太安全。还有，我已经插手了你的计划也有一定的风险。我能成为你复仇计划中的一员吗？”

“当然。”

你们相视一笑，又回归了往日的闲谈。

“对了，这个队的原副队你怎么把他调走了。”

“行事风格不和，我跟他的意见分歧太大了。”

“原来是这样，是在我们和博士聊天之后产生的分歧吗。”

“......”

山不动声色地拉住了你的手。

————

“我们的行踪也许是透明的，所以我们必须迅速。我已经跟博士打好招呼了，待会我们直接跟着商车出岛。记得带好手环，这个是施术的媒介。”“没问题。”山整理好自己的装备，跟在商车的后面，假装是护送队的一员。

由于山在罗德岛也算是小有名气，一路上出岛也没有太多门槛。只是也会有几只尾巴跟着，你在商车上看得一清二楚。

【商队会在正午左右进城后，在那之后会在一家小旅馆歇歇脚。到时候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最好是走一些偏僻的地方，好处理一下尾巴。】

【好，这算是隔空传音吗？】

【差不多，我个人更倾向于解释为心灵感应吧。】

正午

山按照计划，离开了商队，黑钢在他看来似乎没有多大的改变，还是像他童年时期一样。不论是建筑风格还是风土人情，变的只是他。

【没时间怀旧了，七点钟方向有两个人向你冲过去了！】

山猛地一转身，发现有两人跟在他的身

后。一个人提着一把刀，另一人则是手持短剑。拿短剑的是正手式，山料定他并不精通格斗术，打算先从他动手。这一转把那两人吓了一大跳。但他们还是向他们的目标冲过去。谁知那人高举短剑，剑身映出强烈的阳光闪花了山的眼。山只好用前臂挡住阳光，一边躲避着另一个人的攻击。

“bang！bangbang！”山听见不远处的楼顶连传出来三声枪响，一枪未命中，一枪打断了闪烁中的短剑，还有一枪击中拿长刀的人的小腿。

【抱歉了，我还得找到剩下那个。不过这枪还真是难用。还好那个人的施术的能力不是很高，不然就真的危险咯。】

你用狙击手的衣物擦拭着水晶匕首上的血迹。

【帮大忙了。】

那两人本来就不是山的对手，更何况是一人受伤一人失去武器。山三两下就就把他们放倒了。

【需要支援吗，我可以施术了。】

【“不，他们已经死了。弗莱亚，你看他们的手指。】

一枚墨蓝色的戒指在大拇指上闪烁，上面雕刻的术式回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看来是项圈的加强版，上面的术式回路更加复杂了，似乎还

是用电路驱动的。】

你还想仔细看看这个回路，却被山叫住。

【该走了，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我在这了。】

在那之后，你们找了一家小旅馆，作为临时的居住地。它收费略高、交通不是很方便，但胜在足够的隐蔽。为了不打草惊蛇，你提议让山在旅馆内调查一下工厂的结构图，而你打算利用一下尚未被查明的身份来混入他们工厂的内部来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

蹲点和探查的工作总是漫长且无趣的，好在你发现他们周日会派人来回收生产出来的工业垃圾，那家回收站的人员管理相对松散，是一个好的突破口。而且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工厂门口的保安十分懒散，还没到换班时间就早退，下一班还会迟到，一来二去回会有将近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的空窗期。接下来只需要等到周日，就可以直接潜入工厂了。

周日 工厂侧门

你在侧门对面的拐角处丢下了一个木雕作为传送的目标点，便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向大打开的侧门内部跑去。

工厂占地面积非常之大，以你的体力在围着墙壁跑上一圈都够呛，更不用说还有完完全全是未知的内部区域了。

好在有大门的保安回到工厂内摸鱼，你立刻跟上了他的脚步。也许是休息日的原因，工厂内部十分的空旷，有少数人员在内部值班，连工厂另一边说话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不敢放开脚步跑，一是脚步声在这样安静的工厂过于明显了，二是你的体力有明显的下滑，需要保留一些来应付突发情况。

【大门的启动需要磁卡和专门的操作台其一才能启动，最优先的目标是获取磁卡。磁卡从回收站人员的身上顺一张会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术法可能支持不了多久，得需要找到员工室换一身衣服。】

你按照正常建筑的指引顺利找到了员工室，换上了制服，好在工厂规定是需要佩戴防尘口罩的，不然还得想好有必要遮住面部的理由。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探查，你发现工厂的布局十分简约，从南面侧门进来的是废料堆放区，东面一直延伸到西北方是生产区，剩下的便是科研区和中心的控制塔。你乔扮成前来探查废料回收回抽情况的员工，跟他们打好关系后顺手抽走了一张在裤袋漏出了半截的磁卡。

——

旅馆内

“山，你那边有进展了吗？”你的心情愉快，不仅仅是口袋里的磁卡，还有一个从回收站那边打探到的好消息。

“我并没有，但是我联系到了之前在监狱里的一个线人，他说他可以搞定。”

“那咱们就再等几天。我觉得他们的内部的结构还是挺简单的，只是空有占地面积罢了。哦对了，我还找到了这个。”

你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张磁卡，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这是我们通往胜利和真相的钥匙。”你简单和山说了厂内的分布，他觉得并不是你所认为的这样。

“按照常理来说，不可能会有这么简单的布局。除非这座工厂并不重要。”“也有道理，感觉安保人员的态度像是对这里的工作无所谓，安全漏洞到处都是。不过，我打听到了一个消息。”“什么消息？”“海德兄弟，他们下周回来这个工厂视察。这是我们的机会。”你的手搭上了山握紧的拳头，“不要冲动，我们还需要更加周密的计划以及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的方法。”

四日后

“弗莱亚，他的平面图，发过来了。”

“怎么会有两张？”你看着图中是一个双层的建筑，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明明看到的只有一层。”“他们在地下又挖了一层。地上的工厂只是一个幌子，用来掩盖他们在底下做的事。”

“那些项圈！”你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们一定要把他们的秘密挖出来。”

山看着终端的目光一闪，“弗莱亚，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几个区域的连接处，大得有些不太对劲。”

“是有一些，别的工厂巴不得几个区域建在一起，这样隔断式的分区和处于中心的控制塔反而更像是......”

“不管它到底是什么，肯定不会是建材工厂这么简单。”山比你还要先下了定论。

“看来是有必要到控制塔看看了。也许，海德兄弟来的那一天会有人要到那操作，我应该可

以利用那个机会。”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这太冒险了。控制塔想必是非常重要的场地，必定会严防。”

“但是，我们也别无选择。放心，他们肯定逮不到我。”

周日 AM10:00 行动开始

你穿着上周带出来的员工制服，混入了职工之内，奇怪的是他们的工作的节奏似乎有些诡异。不像是正常的人类，反倒更加靠近机械的工作节奏。你左右眼瞟着四周，打算找个机会从流水线旁边溜走。山则是拿着你给他的磁卡，从侧门进入了工厂。回收工高大而壮硕的身形和防护服是山极佳的伪装，接近两米的身高在其中也不算格外的显眼，防护服也可以最大限度地遮蔽自己的面部特征以免有人认出来。

“啊！”一个男性的惨叫伴随着铁桶砸在地面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噪音，从传到工厂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员工们的注意，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声音伴随着机器的运作声把很多事都掩盖过去了，也包括你偷偷溜走的事。好巧不巧，前往中控室必须要经过回收区的门口，你往里面看了一眼，一个男人正摔倒在地上，抱着他的膝盖打滚。

没有看到山，他应该也离开回收区了。如果你的计算没有错的话，再过两分钟就是中控室换班的时候。

人来了，现在是上午的十点半，换班的时间丝毫不差。你深吸一口气，跟在那个人的后面。塔楼内似乎没有开灯，只有走廊顶部有着荧光绿的灯牌指引这你前进的方向。另外一个守卫也跟了进来，门和走廊很宽敞，两个人并排着走绰绰有余。你看着门口和上周神态完全不一致的安保和他们头顶上的机枪塔，心里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可你还是咬着牙跟了上去。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回头已经太晚了。

一走进来你就发现，路程并非是往上，而是向下，你并不害怕和这里的人员交手，你只是怕在控制塔门口功亏一篑。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空旷的塔楼内，你努力把脚步和呼吸放到最轻，做到步幅和其中一个人一致。你不知道你们在这黑暗中前进了多久，而突然闪开的灯光让你的眼睛不太适应。

等到你回过神来，恶臭和痛苦的呻吟传出来你才发现这里面是一片怎样的炼狱。门后是一座大型监狱，和塔楼内部截然相反，地下的灯光强烈到了几乎是刺眼的的地步。强烈的白炽灯光照在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上，整个地区呈现出来一片亮粉色，山的直觉是对的。你吞了口唾沫，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目前的形式很不乐观，计划被打乱、山也联系不上，自己还被带到了不知道是哪的鬼地方。还是先得把眼前这两个人放倒，走一步算一步了。】

嘈杂的环境下，你的脚步声被很好的掩盖住，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右手把住肩膀右腿放在他的小腿之后，将守卫往后撂倒。另一名看起来像是研究人员，你只是对着他的脸上来了一拳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你还不放心，便从守卫的腰上取下手铐将他们的手脚反拷起来。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你把守卫的枪和戒指没收，朝着监狱大步迈去。你发现这里并不是单层，而是由好几个监牢拼凑起来的复合型监狱。走进了之后，不光单个牢房的面积是奇大无比，关押的动物也是品类繁多还做了相应的防越狱措施。而且走得越深，里面的场景就越骇人，刚开始还是几只的鸟类和鱼群的相互攻击，现在你就看到了一小群狼正在围攻一直他们的同类。

【越往深处走，动物就愈发高级，愈有组织性。】

走廊的尽头，灯似乎被破坏了。黑暗笼罩了硕大的牢房，借着别处的灯光你能看到这只关押了两个人，他们挨得很近，亲密程度似乎并不一般。那个高大的身影耳朵一转——他发现了你，一扭头，那双兽曈包含着恨意似乎想要把你剥皮抽筋。你瞬间泛起了一种猎物的本能——你想逃跑，但是双脚好像被钉在了瓷砖地上，一步也动不了，连瘫坐在地上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目光锐利，鼻子在不断的嗅探着什么、龇起的兽牙也是夸张得吓人。他慢慢地向栏杆处靠近。

“你的身上，有安东尼的气味。”强烈的压迫感消失，你的双腿已经无力支撑瘫倒在地，直到痛觉从臀部发出你这才从慌乱中惊醒。

“你身上也没有太多的血迹，你和他是......”他的目光变得温和，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

“我们是...同事。我是来调查这个工厂，而他是来......复仇。有消息说海德兄弟今天会来这里。对了，你们是......”

“我姓西蒙，这位是我的妻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关系，能理解的，毕竟穿着这里的衣服。”

【山，听得到吗。我好像......找到了你的父母。我打算把他们救出去，来控制塔，我们在这等你。】

【好。】

“呼，”你重新站起来，将安保身上拆下来的戒指展示给他们看。“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你们有带上这样的东西吗？有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拆掉。”他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一直都被关在这。本来是听说海德兄弟要亲自来给我们装这个，还好你们来得及时。”

你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要安全拆开还是要费不少功夫的。“请带着夫人躲到安全的位置，我马上施术救你们出来。”

“没问题。”他对着另一个身影耳语了一番，带着他的妻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监狱的另一边。

“他们一直都在研究这个吗？”你顺口这样一问。“或许吧，别的我不太清楚，但是直到近半年以来，才有了非常大的突破。”

泥土在你的术式中旋转，在牢固的钢筋没有了土地的架构还是会瓦解。

“非常感谢，请问你的名字是？”

“叫我弗莱亚就好。我刚刚已经告知了sh......安东尼，他应该马上就......”

原本亮的刺眼的地牢，灯突然全部关闭只剩下混黑和警报灯闹人的红色。

“该死，应该是触发警报了，二位还能走吗？”“没问题，我们会尽力不拖你后腿的。”你伸手向前，白色的幽光在你的掌心闪烁，为你们照亮前方的路。幸运的是前方的牢笼中，兽群们都没了声响，安静的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恕我冒昧，夫人的腿是怎么了，外伤、疾病还是遗传。”你没有回头，眼中死死盯着一片黑暗的前方。厚底靴踏在铁质的楼梯上格外地抓耳。

“其实是老毛病了，几年前被带到这的时候脚受过伤，之后就一直没好。”

你听到是外伤，就松了一口气“我会为您暂时止一下疼，出去之后请找医生为您治疗。”

【我在控制塔的门口，这的警力都在赶来的路上。还能再拖一会，你们尽快......】

你手心的白光微微发绿，西蒙夫人的脸色也渐渐地舒展开来，“非常感谢。”你向她点了点

头，“我们得快些出发了，在拖下去情况不容乐观。”你带领着西蒙夫妇在黑暗中前行着，残留在地砖上的血迹和毛发仍然触目惊心。在经过了漫长的黑暗长廊后，终于是看到了光亮。

随之而来的还有枪械和警报的响声，你让西蒙夫妇慢慢走，你先去接应安东尼。

塔楼外的形式不容乐观，首先是开阔地的地形不利于近距离的搏杀，其次人数上的极度劣势，第三也是最致命的一点——安东尼并没有预想着活着回来的准备。他的行动基本上都是以伤换伤，复仇的怒火早就冲昏了他的头脑，在亲手将海德兄弟的头颅砸的稀巴烂后，他才知道父母仍然活着。

他也不知道是怎样拖着满身的伤来到控制塔死守的，还要多亏了罗德岛的防护服和临时扒过来的防弹衣性能足够强悍。“山，撤退！”你的双手用力往上托，泥土凭空升起，变成了一道厚实的墙壁，把所有的弹药阻拦在外。“你怎么样了？”他捂着下腹部喘着粗气，看上去不太好。

“左大臂刺伤，下腹部中弹，肋骨可能骨折，小伤就不说了。”

“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送你

们出去。”你搀着他，走进了塔楼内部。

在长廊里，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请暂时不要碰他。他伤的很重，我会为他做一些应急处理，之后会把你们传送出工厂。”

“那你呢...咳...”“我会在你们之后走。一次传送已经四个人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安东尼靠坐在墙根，他的胸腔随着剧烈的呼气上下起伏，狼狈的样子和之前在塔楼外的简直判若两人。

你将外套撕开，当做绷带在左肩处和中弹出进行包扎。你担心下腹的伤口伤到了内脏，便用术法探查了安东尼的生命迹象，转头对着西蒙夫妇说：“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失血过多不适合再拖下去。你们必须先离开工厂。”你的语气很坚决，不容得他们反对。西蒙夫人叹了口气。

“孩子，弗莱亚说得没错。我们能帮上他最大的忙就是离开这，而且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了，孩子。”西蒙夫人跪在安东尼的身旁，握住他的右手，说完这些她又在安东尼的额头上浅浅一吻。“弗莱亚，非常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但是请把我们送走吧。”西蒙先生也这样说，听起来无奈却又坚决。

“年轻的术士，请务必平安归来。”

你把口袋里最后一个木雕放在了他们中间，过度施术的副作用让你的头隐隐发痛，但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我会的。你们放心，他们肯定逮不到我。”

随着白光的黯淡，三人消失在了黑暗的长廊里。

————

西蒙一家都认为，弗莱亚能够逃出来。也许会晚那么一会。

夫妇二人把他们的孩子送进急诊室后，西蒙先生让他的妻子留院照顾一下安东尼，也让她检查一下腿伤。而他自己又小心翼翼地摸回了被传送出来的那个小树林边。希望弗莱亚能够依照他们的约定顺利逃出，可是等来的却是工厂的一声爆炸，接着是近乎于地震的声响。海德兄弟的工厂塌了。

可是他仍然相信弗莱亚能够回来。

他等到了太阳完全落山，街边的墙壁也被警车的灯光照得一下红一下蓝的。

弗莱亚失约了。西蒙先生拖着自己的双腿回到了医院，对着自己妻子热切的目光他也只能摇摇头。

两周后 西蒙家

也许是在弗莱亚术法的帮助下，西蒙夫人和安东尼恢复得格外的迅速。就连医生也说陈年旧伤和安东尼这个受伤程度，在一周之内就恢复得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简直是个奇迹。

只是他们一直都开心不起来，恢复得越迅速、他们的心情就越发低落。

沉闷的气氛一直在房内持续着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加深。西蒙先生在厨房炖着汤，安东尼在书房一言不发，西蒙夫人在床边浅品着茶，望着早已沉入地平线的夕阳。

安东尼还是认为弗莱亚一定可以够顺利出来，那个和自己一见如故的人、和自己彻夜畅聊的人、那个救过两次自己命的人、曾经触动自己心弦的人，就这样不在了。他绝对不能接受。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希望愈发地渺茫。他曾抱有过幻想，希望有一天醒来能够看到他睡在自己的上铺，他也在大街小巷张贴过寻人启事，可惜都石沉大海。这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

存在过。

他不接受。

他也不想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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