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祥】钝痛 2 前半

就算是这样，她也依旧撒了谎。

若麦无法忍受那样过于焦灼而无处可逃的沉默，因此她赶在事态进一步发酵之前便把祥子打发走了。

待祥子洗完澡出来大概已经晚上九点了，这是个不早不晚的时间。

当祥子从浴室走向客厅，瞟了眼厨房，并没有看到若麦的身影。而卧室旁边的房间里则是传出一种迅速而又有节奏的剁肉声。

闻声探去，打开那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个两极世界。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房间，其尺寸的微妙程度使得屋子的主人往里面塞什么都感觉不太合适。

当做卧室来说有些狭小，但用作美妆视频拍摄地以及放电鼓的场所来说意外的挺合适。

只不过比起这些，戴着耳机敲着鼓的人还是更加惹眼。随着动作微微飘动的蓬松短发，背对着房门的认真背影，祥子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收进眼底，关上了那扇连通着某种被故意掩藏的情愫通道。

明明已经变成了这种关系，祥子也依旧无法确定。那一天，那一刻的话语在脑海中如潮汐般反复，起起伏状，不断重复。

“各取所需......吗。”

无人能闻的呢喃从口中溜走，祥子躺回了那个数小时前两人交缠过的地方，无瑕思考同睡一张床的问题，带着过热的身驱与往常一同的疲惫，沉沉睡去了。

“啊，糟糕。”

若麦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零点了，于是她急急忙忙地起身去冲澡。

她今天本来没有自主练习的打算，毕竟才刚高强度演奏过。

只是祥子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突然到自己都在震惊自己在跟祥子说什么胡话的情况下，状况就已经不听使唤地一路暴走。

虽说跟对方做那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她也没想过还会有第二次，且接下来几天里可能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预料之外的事使她心烦意乱，带着部分喜悦却又复杂的心情不断地敲击着鼓面来避免自己去思考那些事情，而因为心情太过复杂，直到现在才得以舒缓。

若麦本来还想着祥子那个性格指不定自行睡沙发去了，为了确认这一点若麦对着沙发是看了又看，确认了确实没人躺在那睡觉之后松了口气，同时又遗憾的想着公主抱祥子的计划泡汤了。

洗完澡之后关掉客厅的光源，若麦一头扎进纯黑的卧室，轻手轻脚地摸上床，感受到除自己以外的气息后，露出了无人能见的微笑。

........！

就像是能够感应到若麦的气息一般，背过身的人转过来朝着若麦的方向靠了靠。

起初以为她醒着以至于差点吓出声的若麦在意识到对面安稳的呼吸之后松了气。

轻声道了晚安之后，若麦抱住了祥子。

第二天的早晨，若麦是被不属于自己口腔的温热蠕动惊醒的。

猛地一睁眼，近在咫尺的脸庞盖住了从窗帘外透进来的唯一光亮，金色的眼睛似乎有些迷离，急促而过热的呼吸喷打在脸颊上，若麦并没有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有些发懵的脑子只是在告诉自己快要缺氧的事实。

本能地推开了贴着自己的人后被剥夺的呼吸权才得以回归。

“你想杀了我吗？！”

排在喜悦之前的是对自己生命安危的保障。只有对方依旧有些急促的呼吸在这个无声的空间里起伏，没有言语。

在若麦还在炸毛的间隙，呼吸稍稍平缓下来的祥子再次贴上了若麦的嘴唇。

按压着，吮吸着，轻咬后舔舐，毫不在意对方的意愿，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侵袭着若麦的口腔。

这唐突的二次袭击让若麦被迫倒回床上，也差点因此磕伤了嘴巴，这出乎意料的早安吻并不那么浪漫，反而让若麦吓出一身冷汗。

从溺水感中脱离，连接两人的丝线因重力而垮塌，微妙的触感让若麦直接一激灵，勉强回过神来。

“祐天寺小姐，来做吧。”

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自己身上的祥子对着若麦开口。无法在混乱的展开中立马找回被吹飞的理智，只是十分本能地，带着些许微弱的猜疑，呼唤了她的名字。

“Oblivionis？”

她笑了，

“啊啦，祐天寺小姐很敏锐呢。”

祥子的嘴角上扬着，微微眯眼，右手轻轻地抚上了若麦的左脸，宛若痛惜一株绽放的睡莲。

“你让我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你，我怎么可能忘记。”

随着祥子突如其来的变化，若麦也摆出了她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面孔。

“那么回到最初的目的，祐天寺小姐，来做吧。”

甘美的噪音穿透鼓膜，妖媚而难以把握的氛围缠绕于身，祐天寺若麦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来摆脱操偶师的掌控。

心口的欲望垂涎欲滴，无意识颤抖的呼吸早已成为了开始的信号，若麦干渴的喉咙里，挤出了她的名字。

“Oblivionis。”

在用最后的理智抓起床头的信息素药片嚼碎后，她便彻底沉迷于她。

身体正在缓缓下沉，海水的阻力将黑暗带给了她。在其中飘飘忽忽没有定向，浪潮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左右推拨着她的去向。

没有能落脚的地方，只是踩着似有似无的波面寻找着方向。海底很是黑暗，还有着人体无法适应的压强，压强挤得她七荤八素，却也无法抱怨。

不知光在何方，水底只能窥见黑暗，激流越冲越快，就连最后的飘忽都不被允许存在。

一切开始失控，在水中不断升温的身体让血液不断催促着心跳的加速，快来了，下方有一股巨力将若麦推向顶端。

不知终点但却明白去向的浪涛将其卷起，一点点上浮的过程中也不乏被激流拍打，意识逐渐模糊，心脏的跳动却愈发剧烈。

微弱的光亮让若麦放松一笑，随着远去的意识一同冲出海面，暴露在明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片刻过后意识开始回归，紧贴着自己的身子让若麦清晰的认识到一切都不是梦。连结在一起的花芯仍旧滴着蜜，轻轻地搅动，粘稠的蜜液被频频挤出。

呼吸还在抢救，没法完全平息的肺片一伸一缩，仅为了保持生命的体征。

滚动的血液如旋风般席卷丧失的氧气，没日没夜的输送更是加快了一程，忙七忙八地朝着全身奔涌，只为了那溺于快乐而增长的呼圾。

腔内急速收缩，速率从顶峰跌落，逐渐恢复平静，略带潮红的肤体是激烈运动后的余悸。

折腾一番之后甚至来不及清理，因其行为所产生的激素让困意愈发膨胀，两人都没有抵御住这种心安的抚平，直接昏睡了过去。

等再度醒来时，若麦感觉自己的喉头与舌根的交界处积满了口水，她知道这种感觉，这是只有发自内心感到满足时才会有的饱足感。

也许感受上因人而异，至少若麦是这样的。起身给自己做了下清理，接着掀开被子的一角给祥子清理，而在清理的途中非常老套的，祥子醒了。

不过事到如今怎样都好吧。没有理会睡醒的祥子继续清理工作，她的身体抖了一下后迅速爬起来按住了若麦的手。

“趁人睡着的时候干这种事情，你不觉得害臊吗？”

无比警觉且严历的眼神险些将若麦扎穿，但也仅仅是这样，因为祥子在这场博弈中没有任何胜算。

“你在笑什么？！”

察觉到若麦的笑意，祥子更警觉了。而祥子这样应激的反应换来的可以说是笑得满面开花的若麦。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哦，Oblivionis~”

听到这个称呼后祥子一顿，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涨红了脸。

“让我想想，早上是谁在趁我没醒的时候偷亲我来着~”

用些许调笑的语气开始使坏，平时不管用的伎俩现在却是效果拔群。

只要不是触碰到地雷的情况下，祥子说到底还是个做了就会老实承认的死脑筋，是个诚实过头的傻孩子。不过这点若麦也很喜欢就是了。

“而且亲得那么投入~喵梦亲我啊，差点要成为那个因为对方过于热烈而被活活亲死的奇妙死亡案例了呢~”

“不过这种死法也许意外的不错，足够特别，还能体现出对方对我那过于强烈的......”

可能是真的听不下去了，刚才还离了一段距离的人猛地凑过来摁住了若麦的嘴巴。

祥子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而是涨红了脸恶狠狠地瞪着她，一个劲地捂住若麦打算继续说下去的嘴巴。

如此珍贵的画面，若麦自然是一秒都不想错过，而这样纯粹的心情化作眼神，动作，行为一同呈现了出来。

“......祐天寺小姐！”

毫不犹豫地将祥子扑倒，把捂住嘴巴的手用不伤到她的力度拉开，涌上心头的亢奋只能化作那过分词穷的言语。

“好可爱！”

“祥子好可爱！”

这贫瘪且过于苍白的夸赞让祥子的大脑忘了该怎么转弯，若麦也在心里暗暗吐嘈自己一时冲动干了什么傻事。

只是现在觉得祥子可爱的想法是货真价实的，抛开背后更加复杂且不可解的理由，若麦只能说出这个。

“你的夸赞我心领了，但请不要再一个劲地凑过来了......！”

祥子脸颊上的热度更甚了几分的同时极力地用手推开拼命往自己脸上凑的脑袋。

“切~”

若麦顺着这个台阶结束了这个没有尽头的话题。

“玩笑就到此为止，去冲个澡吧，冲完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现在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查看完时间后放下手机的若麦朝祥子点了点头。

“没想到会一觉睡到中午......”

“不，早上我们已经大干一场了吧，顶多算回笼觉。”

“......还请不要再提那个话题了。”

“为啥？很有提的必要吧，早上的你很奇怪诶。”

在祥子陷入沉默的时候若麦拉着不愿意一起洗澡的祥子走进浴室。

“只是淋浴的活也没必要两个人一起吧。”

“祥子你在说什么呀，昨天 Live加上晚上跟今早的激战不泡个澡缓解下疲劳怎么行，更何况你现在以较虚弱，更应该照顾好身体。”

不想两人一块洗的祥子还试图准备说些什么，却直接被若麦的话哽住了。

“反正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没什么可害羞的吧~”

“......说的也是。”

最后的退路也被无情堵住，既然都觉得没什么不妥，那么祥子自然就没法顺理成章地撤退了。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的胜负欲也不允许。

浴室不算太宽敝，但容纳两人还是绰绰有余，那显得碍事且占地面积过大的浴缸也久违地算个惊喜。

按顺序清理完自己的身体，在祥子进浴缸前若麦使坏地将身体贴在了她的后背，唐突的肢体接触让祥子僵住了，按在若麦手上试图扒开她的手指有些许颤抖。

若麦明显感觉到祥子微微变重的呼吸，轻笑了一下后松开了手，然而在准备跨进去之前，若麦的手被拉住了。

不得不说，这次若麦真心觉得自己做了多余的事，跟喜欢的人寻欢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在短时间内做这么多次，且一碰就加重呼吸，撇开自身魅力过人以外她意识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一个她不太想去面对的可能性。

胃部微弱的痛感一阵一阵的，看来早饭还是得吃。将那还不太想面对的猜想抛到脑后，若麦转向了祥子，亲了上去。

虽有震惊，但无抵抗，看来就算是清醒状态的祥子，也已经不再那么抗拒自己。

“先擦干身体吧，不然会感冒的。”

样子有些心虚地低着脑袋点了点头，保持着抓着若麦手臂的姿势回到了洗衣间，拿起放置在那里的浴巾以不太符合她优雅姿态的粗糙手法擦拭着湿润的皮肤。

若麦瞟了一眼，弱弱吐嘈这也太心急了，便拿过祥子手上的浴巾替她擦拭。祥子那不知所措却又说什么都没用的表情着实是让若麦觉得美味。

“祥子早上偷袭我是因为昨天没满足吗？”

前脚刚想把某些事抛到脑后，现在却又下意识地提起，本觉得无关紧要，内心却在叫嚣着想要一个合理的答案。

若麦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狼狈。

惊慌之后又是难熬的沉默，若麦真心觉得近期祥子沉默的频率有向自家节奏吉他靠拢的趋势。

“我没调戏你的意思啦，只是纯粹有些好奇你昨天多次欲言又止是不是因为这个。”

“你察觉到了....？”

若麦的双手固定住了祥子想要撇开的脑袋，无法逃离的视线随着颤抖的琥珀色眼睛不断游移。

虽然并非若麦本意，但确实起到了很好的刺激效果。

“不，主要还是昨天做的时候我没吃信息素片，我就在想这东西究竟有多少效果。”

“啊....关于这个的话我觉得不用太担心。”

“我确实因为这个......没感觉无法.....满足了。”

在肯定了信息素片的效果后，祥子几乎是以自己那微薄的理智战胜了过于强烈的羞耻心与自尊。

可能是因为祥子也意识到这种事情不能含糊作答吧。

“但是欲望还是很强呢。”

“......”

被点燃的火焰烧光了残存的理智，只是顺着想要调戏她的心情擅自运作着。

祥子有些恼怒地按住了若麦的脸颊，顺便捂住了那张净说实话的嘴，以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疯狂给自己找补。

“之前把自己关家里的时候也只是难受，我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声音越来越小，颇像是自以为是性冷淡的人实际做过之后才猛然意识到之前没兴趣只是没体验过而已。

“但我是 Beta诶~虽然一开始是我把你拉下水的，但你也没抵抗不是嘛。”

“怎么突然说这个？”

祥子预感若麦又要说些自己不爱听的话了，心虚地先若麦一步坐回了床上，看到过一幕，若麦忍不住笑了。

“因为......”

“！”

将坐在床沿的祥子按倒，若麦露出了今天最为灿烂的笑容。

“如果不是喜欢对方，那么就只能是泡友关系了吧？”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是哪边？”

虚张声势的强硬也抵不住内心过分动摇而露出的马脚。不过说到底，就算没有这段对话，祐天寺若麦也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是祥子你从来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吧？”

若麦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我可是知道的，你比任何人都认真且无法将就，这样的你，真的会甘愿跟他人维持泡友关系吗？”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

“就算是最喜欢的人，你也绝对不会甘愿一直如此。”

“你只会有两个选择，彻底斩断，或者，将其获得。”

一扫往常的轻快，此时在祥子眼中的祐天寺若麦究竟是什么模样只有祥子自己知道。

“祐天寺小姐......”

祥子倒抽了一口气。

“你的这种地方，实在是.....”

太狡猾了。

将手臂抵在眼上，混乱不堪的心情随之而来，那过于认真且直率的眼神，祥子也是今天头一次见到。

太过耀眼，太过炽热，无法成为他人太阳的祐天寺若麦，却又确确实实地照亮了祥子心中的一角。

“......我投降。”

“？”

即使是被自尊与高傲填满的祥子。

“祐天寺小姐。”

将某人的嘴唇不经同意地剥夺。

“我喜欢你。”

只有今天，丰川祥子承认了自己的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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