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城的某個巫師顯然酒已經醒了，然而沾染情慾色彩的媾合正在干擾著他的智商，他在水裡偏頭享受情人親暱地抬手揉搓他鬍子，哀求愛撫的手指滑過他下巴底部與連連顫抖的喉頭，再去撫摸他胸口浸濕的細毛及兩側硬得挺起的乳頭。

他眨眼看清楚阿斯代倫的時候，整張臉又亮了起來，仰臉吃吃地笑著，一邊試圖伸手摸他揚眉地往一旁閃開的臉頰，一邊小聲地喃喃誇獎他好漂亮。

飄浮著花瓣與芬芳氣息的寬敞溫暖水池，熱水的深度及腰，被法術施展拖移到暖熱池水中央的細膩絲綢椅榻，彼此摟著對方腰間的手臂及手指，間斷地穿出空氣，又滑進水裡，重複拍打水面，使他們能感覺周身溢流的暖水，都刺激地伴隨搖動的身體姿態，前後推搪起伏。

熱水的浴池很棒，浸透身體皮肉的暖意，直接蔓延到水裡結合的軀體律動之間，使他們終於得以充份體會一般人類肉體結合的熾烈溫暖愉快。

這裡的景緻不怎麼樣，由璀璨金屬圍欄隔開的巨大雄偉露臺，湧動著獄焰燒灼光芒的棕紅山脈遠景，映照的血色仿若太陽，但完全不同，讓吸血的不死生物不必擔心被露台灑落的外側光源燙傷。

一個星期之前，是塔夫來請他們幫忙找到可以重返希望之邸的方法。

…依據塔夫所說，開設在柏德之門的惡魔商店已經全毀，店主與她可以傳送直達煉獄的法陣圖形，在垮掉的磚瓦廢墟裡頭完全不知所蹤。

塔夫沒說他想找什麼，與哈爾辛一起建立樹叢的這位吟遊詩人，似乎與成為塞倫涅牧師的影心，還有依然為豎琴手效勞的賈希拉等人保持著格外密切的聯繫。

「你這是…？」

並不擅長屏住腦海疑惑不問的蓋爾，本來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然而塔夫疲憊地說那是一段很長的故事，請求他們能等到他接下來有空時慢慢再說。

塔夫希望保持隱密，而他們完全相信塔夫，過往為時短暫的宿營及旅途隊伍，建立了這份無法被輕易摧毀的信任。

「我們怎能不幫忙他啊，謀殺之神可憐兮兮的萬人迷英雄後裔？」

還是同行隊伍夥伴的那時，最終學會接受而放棄嘲弄那種不求回報、寶貴助人善行的阿斯代倫，從塔夫帶著這件不明請求臨門的一開始，就是這麼聳肩，也不想再問，披上斗篷，拉兜帽蓋過氣流裡飄揚的白色捲髮，出門造訪一杯麥酒就能收買陌生人傳遞消息的那幾種場合，確實放出流言，說是密斯特拉的選民，有名的巫師蓋爾，正在尋找一扇通往煉獄的傳送門，那說法隱去與塔夫之間的關聯，只令人聯想到像是魔法女神授意處理的某種魔法禍源而已。

他們花費不少心力，一面聽塔夫慢慢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一面找到並反向開啟深水城通往希望之邸的魔法傳送門扉。

再次踏入靡紅光芒籠罩的第一層煉獄之屋，繼承了惡魔宅邸的新主人是很高興再次見到他們，她興奮地衝上來給予他們誇張的揮手擁抱，但之後就遊蕩迷失於嘴裡模糊叨唸的夢囈語句，停留在宅邸的不同房間走來走去，再也沒有注意到他們。

他們在戰鬥最為劇烈的房間找到塔夫想找的東西，地板碎石隱藏扣鎖的石板密櫃之旁，就是拉斐爾吸取靈魂的破損石柱。

那石柱的礎石底部塞滿靈魂契約，都是書寫吸收了飽滿墨漬的羊皮紙頁，絲毫不受戰鬥中爆燃烈焰焚燒的高熱影響，清楚刻印的字跡，表明它們是一份份與魔鬼交易的契約文字。

塔夫匆匆尋找並抽出他想帶走的一份，那似乎是可以證明某些德魯伊教團已經徹底腐化的有力鐵證，而且事關危急，因此將羊皮紙卷封入鐵盒帶走的吟遊詩人，在道謝後馬上急著離去。

蓋爾和阿斯代倫倒是沒急著走，他們抱著絕對從容的遊覽心情，嘖嘖地參觀起當初粗略到訪就迅速撤離的魔鬼建築奇觀。

他們幫忙清理屋內永恆凍結的戰鬥毀損痕跡，阿斯代倫看蓋爾覆上解離法術的十指抹除遍地肢體殘塊，他們都沒說出自己想要說服存活的希望能夠儘快離開此地。

…卡拉克還活著的時候，曾經說過，這裡的一切遲早會被煉獄的阿弗納斯所吸收，或被別的惡魔再佔據…

『希望』不會是這裡永恆的主人，這點是確定的。

但是目前…他們都不確定，說服她回到現實位面的決定，又是否真的適合？

無論因為何種理由，總之他們在這宅邸裡耽擱了好一陣子。

煉獄裡的時間流逝很不相同，名貴的時鐘刻意停止運轉，營造出遵從不變秩序的支配與享樂。

因為這裡沒有廚房，所以阿斯代倫跟著蓋爾直接進到擺滿上鎖書櫃的檔案室，撬鎖沒花上他們太多時間，之後是蓋爾扠手打量拉斐爾宅邸的小型煉獄書庫，挑眉地敲著下巴，搖手指批評死去惡魔糟透了的書本蒐藏品味。

再之後他們找到許多酒瓶，比較著發現在惡魔私人套房裡擺放的存酒品質，顯然是有宅邸裡最為奢侈的等級，或是出自傳奇一般的絕佳釀酒年份，或是標著珍稀別名的高貴醇酒，閃爍著瓶中酒液，散落在房裡的各種地方，都是全費倫難得一見的陳釀，讓他們在臥房裡尋找著拾起，眼神好奇地開始鑑別酒瓶。

他們邊找邊把酒瓶都排起來，舉著玻璃或銀質的酒盅，互相倒酒，品嚐味道，說笑而毫不吝惜地乾杯，酒量沒那麼好的法師很快就喝醉了，導致他彎腰指著寢室床底發現的木頭箱子之時，已經在溫和而瞇眼地不停咯咯發笑，那笑聲煩人到阿斯代倫親切地伸頭過去幫他堵嘴，親吻的動作及聲響讓法師困惑地眨動眼眸，順著壓入口腔的舌頭慢慢跪倒在床旁，花了一點時間，才恢復酒醉裡比較清醒的理智。

「得提醒我，在你預備施展重大法術的前一天…絕對要阻止你喝乾太多酒瓶。」阿斯代倫靠著蓋爾的額頭甜笑。「或是絕對要阻止你發現別人沒有謹慎藏起的床底秘寶？…啊，我不確定到底是哪種在損害你攸關施法成效的大腦智力…」

蓋爾立刻就臉紅了，他結巴地滑開臉龐去盯著豔麗色彩的絲綢床被，用耳朵聽著阿斯代倫從床底緩慢拖出那只用華麗金條裝飾四角的低矮木箱…

打開箱子之時，轟然奏響的繁複樂器和聲，陪襯著誇張激昂的歌唱曲調，嚇得才剛開啟箱盒的精靈用力反手蓋上，蓋爾捂耳地大叫一聲，他們面面相覷地皺眉，之後該死地笑得流出眼淚，由蓋爾邊笑邊搖頭唸了消除魔法的咒語，再打開箱子，才沒再響起某種魔法保存的惡魔高昂喉音。

「哈！看看這過度自我崇拜的九獄自戀狂魔！…」

「見鬼的，這就是他跟自己上床時聽的床頭背景樂隊？」

他們同時地開口評論，又同時停住地轉頭去聽身旁之人的感想，而後相伴地扣住彼此手指，抬頭看著對方的表情微笑。

…除了打開箱子、受到好笑的做作歌曲驚嚇以外，箱裡其餘的物品都還算新鮮有趣，有些沈重陶瓶裡頭盛滿潤滑油脂，帶有色彩的香粉及萃取鹽粒，被裝在可以直接投入陶瓶溶解的魔法袋子之中，能夠將其調製成比單純油脂更有樂趣的性慾昇華黏液，箱底的有些器具則顯出不同外型，不難從輪廓猜想它們實際淫穢的身體進入用途，蓋爾只看了幾樣就臉孔脹紅著推說他剛才大概酒喝多了頭暈。

他強迫自己換氣一下，搖晃地想要站起脫身的逃跑樣子實在好笑，阿斯代倫用銜住耳垂的甜言蜜語抓著壓上他些微駝背縮起的肩膀頸部，阻止著他的起身，潛進下身長袍開口的五指，戲弄地抵著滑動在已經隆起外型的褲襠遮掩部位。

「別急，我敢說我們能夠更好地享受這個…戰利品，不會…我們不會玩那個太可怕的，別擔心…先從…這個，把我們弄濕的東西開始？」

「可是…我覺得…這好像…嗯…啊啊…」

「你說好嗎，我的甜心？…讓我們試試這個？」

「啊！…好…嗯…只是我擔心…我是說…這太過催情了，這已經從根本上違反我們身體自主的意願了，是這樣的…對吧？…我記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歡…」蓋爾困窘地頓了一下，臉上表情像困難思考著自己該講什麼。「你不必為了我…我的意思是，你有想要這樣做嗎，阿斯代倫？」

吸血鬼衍體的回答是歪頭微笑，伸手接過蓋爾手裡拿起端詳而忘記放回的某罐油脂陶瓶，稍微傾斜瓶口，使液體從彩繪著可疑裸體人形的細頸開口源源不絕地湧下。

濡濕了手掌的油脂和香精繼續往下垂淌，在巫師豎起兩膝坐著的身體凹處積成一灘淺池。

在阿斯代倫還沒動他的時候，蓋爾已經忍不了地抬頭吻他，而重複愛撫起領口以下那具冰涼的身體，他們都沒想到掙扎著脫衣上床的滑順結合律動，會延續成推擠、趴伏在溫水浴池旁的濕透軟墊，洗浴時勉強施法拖入池底的椅榻，還沒有發揮它的休息用途，就變成他們倚靠著親吻與晃動的軀體支點，滑潤而色情的水質微帶混濁光澤，像吸收了他們射出的體液而灼燙。

…永恆的宅邸沒有時間，他們也不曉得做了幾次。

「那些箱子裡的東西，一定有混入該死的魅魔體液…」

「…親愛的，讓我們的喉嚨休息好嗎？它們累了...另外，我覺得答案是沒有...沒有魅魔體液，恐怕那是你真正的實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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