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兔子祭（九）──花／為了隱瞞

「你來了啊。」那位和自己帶著相同面具、有著和你平板語音一樣的聲線，自稱是同樣叫茜的少女人偶又再次出現在你面前，但不同的是，她穿著的就是兔子祭前大家都在穿的女僕裙，而你，還是老樣子，店裡的吉祥物────毛絨大兔子。

因為大家都叫茜而你們第一次碰面時她人在鏡子裡，你姑且把她稱作鏡中少女。

因為她的聲音，你才發現自己不知為何呆呆的站在了宿舍的走廊中央，不過細心一看，這裡並不是你認識的任何地方，也就是『像』宿舍而已。

不管是望前還是望後，鋪上紅色地毯的走廊像是沒有盡頭，而左右兩側分別排著無數道胡桃色的木門。

「發夠呆了嗎？」鏡中少女毫無起伏的說。

「啊？這是哪裡？我為甚麼會在這裡？妳又為甚麼會在這裡？」你一口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我一直都在這裡。」鏡中少女依舊平靜的說。

「走吧。」對方牽起了你的手，急步的往前走。

「等...」你在搞不懂到底是甚麼狀況下就被牽走了。

「喂！等等啦！這到底...欸！？」你被拉著跑的同時，你聽到整個走廊都傳來了溫柔且有節奏的『沙沙』聲。

「這甚麼聲音？」你好奇問。

「是福賽。」鏡中少女惜字如金的說。

「福...等等！妳為甚麼沒有平板也能說話。」你終於發現到有甚麼不對了。

「你不也是一樣嗎？」牽著你手走在前面的鏡中少女回頭的說。

「咦！是耶！為甚麼呢！？」你往自己身上左看右看，你看不到福賽給你的胡蘿蔔包包，自然也不會有平板，因為你這身毛絨絨的兔兔裝是沒有口袋的。

「福賽！妳聽到嗎？我能說話耶～福賽～」對於自己終於不再依賴平板說話，感到十分高興，你抬頭轉向的往走廊裡大叫著。

「她不在這裡。」牽著你走的鏡中少女說，不過這次她並沒回頭。

你顯得有點失落，因為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福賽也不在身邊，你只好跟隨著眼前那位少女走著。

你兩一直經過身邊那些緊閉的胡桃色木門，對方興致缺缺，而你卻倍感好奇，你先看了看牽著你手，走在前面的鏡中少女，再回頭望望那些門，看準時機後，你偷偷的扭開了其中一道門，門隨即被打開，但因為你被牽著走，你沒機會把門推開，只能從門縫中偷看一下裡面。

你看到綁著高馬尾的福賽，一臉木納的向一個沒有頭髮、躺在金屬床上的人展示著一件奇怪的衣服

────只有半截的膚色小背心，但前面卻掛著兩個像是雨滴狀的球體。

你對福賽又喊又叫又揮手，但她卻自顧自的工作著….

「妳不是說福賽不在這裡嗎？」你問。

牽著你走的鏡中少女甚麼都沒說，只是回頭瞪了你一眼，彷彿在說『眼看手勿動』。

成為人偶以後，連最基本用臉部表達情感的權利都被剝奪，不過時間久了大家卻得到了另一個技能────『感受氣息』，所以即使你看不到對方的臉，但卻感受到對方的氣場。

你們急步走了好一會後，終於停了下來，在你眼前除了那位牽著你走的鏡中少女外，還有一道與別不同的白色大門，單從肉眼判斷，就知道不傾盡全力應該就打開不的。

鏡中少女鬆開了手，站到走廊的一旁，雙手垂在腹前，以左手手掌搭在右手手背的這種標準女僕站姿，畢直的站著。

她向你做了一個『有請』的動作，示意你去推開大門，你亦毫不懷疑的照著做，你雙手搭在門把上，正要使力推開時，鏡中少女一下握住了你的手臂。

「聽著！開了就無法回頭！」她的非常認真的跟你說。

『嗯？』又要你打開但又要你想清楚，你歪著頭看著她，面具內的你擺出了不解的表情。

『噠』

一下清脆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響遍整個走廊，當你抬頭一看，是你非常熟悉的天花板，沒錯，就是你每天睜開眼睛都會看到的，自己房間的天花板，面具上傳來一下下的『沙沙』聲，那不過只是福賽在撫摸著你的『臉頰』而已。

你轉身看著側身躺在你身邊的福賽，她單手托著頭對你微笑著，伸出手來往你『額頭』送來一下彈指。

『哎呀！』你慣性的動了動嘴巴，但不同的是，現在的你發不出任何聲音，而口塞亦實實在在的填滿了你的口腔。

「妳那麼能睡，我在想要不要跟女僕長申請把妳穿成豬豬呢。」福賽捏著你的『鼻子』搖了搖。

『妳才是豬！』平板不在身邊，你只能在心裡反擊。

「剛妳一直在動，在做夢嗎？」福賽玩弄著你的髮鬢問。

你點了點頭。

「啊？裡面有我嗎？」福賽含情脈脈的看著你問。

你下意識的想點頭，但發現下巴以下好像不太能動，於是伸手往勃子摸了摸。

「醫護給妳帶了個護具，怕妳再次扭到。」福賽邊掃著你的『臉頰』邊說。

「妳夢到甚麼？」福賽好奇的問。

『就...』才想起來現在已經不是在夢裡，你無法暢所欲言，你開始往床上摸。

「這裡。」福賽把平板遞給你。

「我在一個兩邊都是門的長走廊裡，被另一個也叫茜的女孩牽著跑，走到一道大門前正要推開時就醒了。」語音發過後你對福賽聳了聳肩。

福賽揚起了一邊眉，顯然也不太懂你那是個甚麼夢，不過...

「所以...我在哪？」福賽最想知道就是這個。

「啊！對！」你敲了敲自己的『頭』。

「妳當時好奇怪啊～我叫妳妳也不理我，只顧著對一個光頭展示奇怪的衣服...」敲完平板的你對福賽攤了攤手。

「啥？光頭？衣服？妳是不是睡到失去表達能力了。」福賽用力搓著你那鮮紅亂髮。

「我早就失去了表達能力了吧～」你指著自己的『嘴巴』。

「妳想想，像妳們這樣等身大的動漫人偶能說話不就很嚇人嗎？」福賽又再次說出她的歪理。

你用食指掂著自己的『下巴』，盯著天花板思考著。

『好像也是。』不知為何，你也認同她的說法。

「反正那個人應該是被剃光頭的吧，躺在像是手術床上，妳就拿著一件半截的膚色小背心，前面還掛著兩顆球的，向對方展示著......就這樣。我是沒看到對方是誰～反正整個感覺怪怪的。」你放下了平板，讓語音自己播。

福賽的笑容跟隨著搓著你那鮮紅亂髮的手同步落下，側著的身體亦慢慢轉到平躺，她一言不發的看著天花板。

「喂喂～妳知道那是甚麼嗎？」你再次撿起平板，搖著福賽問。

福賽當然知道，在你之後要用到假體的也只有鈴音，但那時候咖啡館已把假胸束腰、假陰和臀墊做成一體式，在那之前也就千秋、麗奈和你等福賽認識的人用過早期的假體，而這三個人之中只有你是福賽負責的。

突然，福賽把你攬到懷裡又吸又聞，你想推開她但力氣不足，你只好躺平讓她吸個夠。

「噫！臭臭的～」福賽不正經的說。

「但妳聞得很起勁啊！」你手持平板拍著她屁股。

「來洗澡吧～妳從醫務室回來一直睡到現在。」福賽說完便一個公主抱把你抱起來。

你對此有點始料不及，怕被摔下去的你緊緊攬住了福賽的小蠻腰，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她抱起來，但你總是會全身發熱，小鹿亂撞.......

「誰還想來？」福賽問

「要排好啊...抓緊...準備...一...二...三...起！」福賽隨即把抓住自己手臂的小孩，像是要展示自己二頭肌一樣的把他們吊起。

穿著白色毛絨百摺小短裙、粉色吊帶馬甲和杏色短T的福賽，頭帶著一看就知道隨手在儲物室拿的黑色毛絨兔耳和扣在屁股上了的白色兔尾巴，再穿著你買的蕾絲邊半透白色大腿襪和鞋頭鏤空出好幾個碎花圖案的咖啡色瑪麗珍鞋，這就是福賽的風格，說好聽的叫『隨性』，一句話說完就是『亂來』。

今天的她代替了你跟小孩玩，帶上兔耳和兔尾巴也就想小孩把自己也當成兔子，免得大家都跑過去找你這隻毛公仔，也許福賽不是人偶，能看到表情能說話，跟小孩玩起來十分起勁，你這隻吉祥物瞬間被打入『冷宮』（也就在吧枱後待著而已）。

其實就是你受傷了才有這樣的安排，而且帶上了護具的你，腰跟脖子都不太靈活，動起來像個機械人，只好待在後面幫忙收錢，偶爾出來收拾餐具這樣。

你雙手托『臉』，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福賽，想著剛剛在浴室大家都玩得翻雲覆雨，她哪來的精力和小孩玩。

「請問茜在嗎？」捧著一捆鮮花的快遞員走了進來。

「茜～」正和小孩玩耍著的福賽回頭的叫喊著。

雖然穿著護具不太靈活，但又不至於拿點東西都不行，你從吧枱走到門前，隨便簽了個字把鮮花接收了，你滿頭問號的轉身看著大家，而在場的所有人也看著你，幾秒過後，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掌聲，然後全場的人，包括所有女僕，都向你鼓掌。

你依然感到莫名奇妙，抱著鮮花往吧枱方向走，期間聽到不少男客人在概嘆...

「唉～棋差一著...」

「美女有人追正常吧～」

「你怎知道她是個美女？」

「她這身材長相不會差去哪...」

「她很會帶小孩，我還以為她是個年輕媽媽呢～」

「說不定是老公送的吧，讓她在同事面前威風一下。」

「會帶小孩就是媽媽？就不能她有弟妹啊～」

「男朋友也可以送吧～」

「她那身高和身材...要攻略她挺難的吧...」

「你不行而已...」

你聽著那些毫無營養的話走到福賽面前，然後對她聳了聳肩，忙著和小孩玩的福賽也搖了搖頭，昨天才說過要存錢結婚的她，也不可能是她送的。

看到你這隻毛公仔走了出來，部分圍在福賽身邊的小孩走過來抱住你那毛絨絨的小腿，你蹲了下來逐一摸了摸他們的頭後，把手上的鮮花一支支的拔出來，送給他們，接過你的花後，小孩們高興得不得了的跑回自己父母身邊，說著是兔兔／姐姐送的。

部份父母對你點頭致謝，但有些則一臉嚴肅的叫孩子把花還給你，說不能拿走姐姐男朋友送的花；你沒男朋友，你只有福賽，而且這捆花很多又不知道誰送的，你覺得分給小孩哄一下他們高興也無傷大雅，你把想要把花還給你的小孩推到他們的父母身邊，單手掏出平板跟他們說『不用客氣』，父母們也只好笑納，因為再還回去就太不懂禮節了。

你到吧枱後面拿出花瓶，把花插起來，但花太多，一個花瓶插不完，你把剩下都折斷了梗，小朵的別到詩音和鈴音頭上，多了鮮花的裝飾，兩位小可愛變得更加甜美，大的就塞到麗奈和麻里央的『事業線』上，擋住了部分上乳亦減低少在場各位爸爸的尷尬。

最後當然少不了福賽，你坐回吧枱後簡單的織了個鮮花頭冠，悄悄的走到和小孩嬉戲的福賽身後，趁她蹲下來抱小孩時，把頭冠戴到她的頭上，你這個舉動，快要把福賽甜出糖尿病了。

你回到吧枱整理那些被折斷的花梗和包裝紙時，才發現有張小卡片掉到地上，你撿了起來翻開看了看，只見裡面寫著『致：喜歡小孩的妳。』的字樣，沒署名沒標記，甚麼都沒有，妳把卡片前後都翻了翻，就一張黃色底、上面印著很多Q版小鉛筆的圖案，你看著花都處理好，就把花梗、包裝紙連同手上的無名小卡片一起扔了。

就這樣，兔子祭又過去了一天......

往後的時間，康復的事已經不值一提，反而你每天都收到不明來歷的鮮花令你甚為困擾，沒有署名又寫著些對你來說毫無意義的話，像是『今天的妳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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