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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台拾遗之一 作者:七分少冰红豆奶绿

2025-08-18 14:41 5hhhhh 9320 ℃

本文由夏洛兹里克拉尔小姐所整理。关于此文的原作者,目前最大可能的怀疑对象为暮华城主的宫廷医生之一,来自北方的蕾姬·朱瑞亚博士。自牡丹台会议以后她再未在公共场合现身过,据悉,她本人也被以与文中同种方式处决。

暮华城主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我不想看到这个人再说话。”于是大家便用纸塞进那个人的嘴里,不让他说话。

几年后暮华城主最喜欢说的话变成了:“我不想看到这个人再呼吸。”于是大家便把纸罩在那个人的脸上,不让他呼吸。

在清洗维铎家族的几年里,有数不胜数的人被用这种方式处决,乌塔·格露卡是其中极不显眼的一个——她的姓氏根本不是维铎,那是她的曾祖母结婚之前的姓氏。在她被送上座椅之前,我曾经见到了她,并且和她进行了短暂的交谈。

那时,她被两个卫兵押送到蔷薇台监狱的处刑处。她穿着一身土灰色的麻布上衣和浅蓝色的长裤,让人分不清那是监狱里配备的服装还是她自己原本的。她光着脚,因为被押送着一路走来的缘故,脚底似乎很不干净。

乌塔不算那种十分漂亮的女孩子,但是气质上也有一种质朴纯粹的可爱。她有一颗圆圆的脑袋,黑色的头发被剪短到了及肩的长度,眼睛大大的,里面有种好奇的光。她被送进来时脸上很是疲惫,因为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悄悄给了她一颗糖,她的脸上很快就有了些笑意。

在言谈间,我知道了她今年十六岁,虽然她看起来显得还要再小一些。两周前,她和家人都被关进了蔷薇台监狱,但只有她被留在了这里,她的父母都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你知道自己来这里意味着什么吗?”我问她。

她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回答:“我知道。”

我来给她做最后的检查。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检查的,无非就是草草确认一下身份,确认一下进来的时候是还在呼吸的,而出去的时候就不再呼吸了而已。就算有人能找到替宰的白鸭,也轮不到乌塔这种无依无靠的普通小姑娘。

距离预定的执行时间其实还有几分钟,我本想和她再聊几句什么,但却又一时没想好,该对这样一位即将赴死的少女该说些什么作为道别。她也没有开口对我说话,屋里不多的陈设她很快就全部尽收眼底了,之后她便低下头,搓弄着脏兮兮的双脚。按照蔷薇台的惯例,所有的犯人在被处死的时候都是光着脚的。尽管已经附着上一层灰尘,她的脚看起来仍然小而软,有一种柔嫩感,就如同现在的她整个人的气质一般。

“行了,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赶紧干完早下班吧!”楼上的男人对我喊道。

我无以反驳。于是,我用目光征求乌塔的同意。

她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拉着她的手,领着她走上了通向二楼的阶梯。她的赤脚轻轻踏在那些不见阳光的略带凉意的水泥地上,脚趾微微缩了缩。

在楼上,我和负责行刑的男人把她放在一张椅子上,那里也同样是很多人生命的终点。我们让她双手搭在扶手上,扣住了手腕上的带子。还有两条带子固定住膝盖上面的大腿,一条固定住腰,一条固定住脖子。这样,她便被牢牢地绑缚在这个致命的椅子上了。

她的目光仔细地顺着各处的锁扣扫视,一一确定它们是否锁紧,这可比我们两个早已对这些繁琐细节感到厌烦的家伙要认真多了。看样子她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便放松了后背,直视向前。

我们这里的死刑,和大多数地方是不太一样的,一切都来自于暮华城主那两句话。男人从水池里拿出了那叠厚纸,乌塔的生命即将被那个东西给取走。

“脑袋不要动。”他跟乌塔说。乌塔乖巧地照搬,就像听从一个理发师的指令一般。

男人把那叠棕色的纸横过来,按在她的嘴和鼻子上,压实。然后,再把横过来的部分紧紧按在她的脸颊上,浸了水的特制纸张所固有的黏性,便牢牢地贴覆在了她的脸上,远看过去就像戴了一副口罩一样。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注视着我,那双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我从里面读不出任何的信息来。此刻她应该还没有感受到什么明显的痛苦。那么,她会在想些什么呢?她怎么看待我呢?她又怎样看待她这短暂而惨淡的一生呢?

她稍微转了转头,然后又向上抬了抬头。我知道,呼吸被阻断的滋味会让人感到非常的不安,而这种不安的第一个表现,就是徒劳地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这种浸水纸张的黏性足够强大,想要将它从自己的脸上取下来,非动用双手不可。

乌塔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想要抬起手——但被那条系住了手腕的带子给牢牢阻挡住了。那一瞬间,她像是感觉到了尴尬一般低下了头,双脚也向后缩了缩,跑到了椅子的下面。不用害羞呀,乌塔,别人也和你一样,都是头一次被处决。如果你知道了自己最后会翻着白眼失禁的话,你一定就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现在,一开始尽量保持安静的乌塔身上也逐渐显露出了因窒息而痛苦的迹象。她的目光不再直视着我,而是开始四处搜索,徒劳地试图找出一种能够供她逃离这些致命的锁扣的方法来——尽管那是她自己刚刚检查无误的。她的脚趾微微蠕动着,在粗糙的地面上蹭来蹭去,身子努力想要站起来,但这样的尝试毫无价值。

她又把目光投向了我。但我只是背着手站在那里,我们的目光只接触了一瞬间。我意识到,由于她的半张脸已经被纸挡住,我没有办法从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读出原本被写在表情中的信息了。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可以做到,可是乌塔的目光中我却什么都无法阅读。焦躁难耐的她无法和我保持对视,身体的痛苦逐渐让她除了试图挣扎以外再无选择。

到了这个时候,被处决的人一般就会开始慌不择路地拼命动用身体上一切还有力量的部位,进行没有目的的挣扎了。乖巧的乌塔也不例外,她拼命前后晃动着身子,带得整个椅子都发出轻微的响声。她的手指紧紧攥住了扶手的前头,不时用指甲去扣上面的凹痕——那些凹痕也是之前在这里被处决的许多人指甲的痕迹。乌塔没有受到限制的小腿前后摆动着,兼而横着蹭动着地面,把那双本就不干净的小脚弄得更加肮脏不已。这种事也基本会发生在每个受刑人的身上。痛苦的感觉淹没了一切,此时可怜的乌塔大概脑海中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想要再次呼吸到空气这种强烈而纯粹的本能。然而,她被剥夺的恰恰是这种权利。

我注视着她在巨大的煎熬下浑身颤抖的样子,偶尔仿佛忘记了我自己是可以呼吸的。

原本沉静的乌塔身上的力量终于被以这种方式强迫着激发了出来,她拼命想要挣脱椅子上全身的束缚,但这一切都无能为力,她那由痛苦所唤起的无声的抗争欲,和仅存的生命力,都被淹没在那几条沉默不语的锁扣和那叠浸湿的纸中。她拼命地想要吸入一口空气,但只是腹部和尚未充分发育的胸部交替起伏,而没有一丝氧气可以进入她的肺。纸上隐隐显现出一个圆形的凹痕,那是她张开的嘴,在努力试图吸气而产生的。

渐渐的,少女的体力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她的头侧着歪在那道颈环上,四肢抽动的频率逐渐降低,反而是身体陷入了一种小幅度的颤抖之中,仿佛是在畏惧着不可抗拒的死亡。她的双眼睁得比原本还要大,像是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一般,但那对美丽的瞳孔却逐渐失去了焦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泪水已经从眼角淌了下来,流到了那张夺去她生命的纸上,和原本就浸湿的清水混在一起。她紧紧攥着不放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放松下来,变成了自然弯曲的状态,指尖微微有些发青。

乌塔·格露卡一动不动,对她的处理工作已经接近于完成,现在只需要等待那些偶尔的抽搐全都停止下来即可。几滴失禁的液体悄悄地从座椅的前面淌了下来,这意味着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她的痛苦也真正结束了。

负责执行的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因为他从刚才开始就是急着下班的,收拾尸体并不属于我们的工作范畴。我站在乌塔的尸体前看了她一会,然后把她瘫软的头重新摆正,但无论怎么挪动,她那双无神的眼睛也无法和我再次对视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那扇窗户后面的灯光已经关上了,连带着曾经居住在那个头脑中的灵魂一起消逝了。那双脏脚也再也不会有机会得到清洗了,这一切已成为她最终的样子。

我无言地悻悻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即使我走下楼梯,也总有一种感觉,仿佛那位沉默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仍然在注视着我,仍然在思考着什么。正如她最后一次注视我时所想的东西,没有人会知道一样。

在那几年间,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像乌塔·格露卡一样,被那叠不起眼的浸水纸提前结束自己人生的旅程。不管他们在进入蔷薇台监狱时怎样各不相同,最后也都沉默地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暮华城主对此一直都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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