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開始的。

「吶soyorin，不覺得我們的相性真的很合嗎？」

伏壓在長崎爽世身上，千早愛音將兩指再度戳弄至濕熱的敏感點，如同預料般得到悅耳的回應令她不免得寸進尺的出聲詢問，打破這曖昧淫靡的氛圍。

長崎爽世大口喘著氣，聞言後只是睜開眼，用染著情潮的眼瞪向上頭隱約揚起得意微笑的人。

「我說過了…」

「是，是。不要邊做邊講話對吧？但是我真的這麼覺得嘛。」

「嗯…哈……」

手指依然停留在內部，時不時按壓戳弄著導致不能好好思考，應該說根本無法思考才對，長崎爽世只是想著這人突然說話肯定又有什麼鬼主意在打算。

「難道soyorin猜到我的意思了嗎？」

千早愛音微笑的幅度加大，想起最近才完成的新歌歌詞，盯著姣好赤裸的身軀因大口呼吸而起伏，便忍不住傾身奪取爽世口中所剩無幾的空氣，交融在一起的呼吸紛亂不堪，完全無法有餘力繼續對話。

經過一陣反覆交纏，身下之人總算一陣緊縮顫抖而去了。緩過好一陣子，千早愛音才收回安撫在濕漉背後的手，盯著她一臉期盼。

但看長崎爽世的表情就是透出一臉想都別想的意思，千早愛音只好無奈直言：「為什麼不答應交往嘛？我們明明很適合。」然後乾脆在她身旁躺下，側身開始饒有興致地玩弄散亂的褐色卷曲髮尾。

長崎爽世懶得理她的小動作，灰藍的眼眸疲憊闔上，感受到髮尾從原先的捲繞變成需要回應的輕微拉扯，只好開口。

「愛音是從哪得出我們很合的結論？」

「嗯～各方面來說？」

只有身體合吧。長崎爽世心想，但不想直白的說出來，光是品味兩個人就差太多了。

還有光是想像兩人如果真的交往的話……先不論樂隊的其他三人會怎麼想，以愛音的個性肯定是想公開甚至明目張膽的天天在月之森校門口等她放學一起走，粉毛吉他手還會露出得意的表情只差沒逢人便說我們在交往哦，長崎爽世的眉間不免深深擠出名為困擾的溝壑，心情頓時變得煩躁了。

「總覺得soyorin在想很失禮的事情，對我的印象到底有多差啊真是的。」

「愛音才需要檢討為什麼我不答應吧？」

「就問問而已嘛——」

千早愛音雖然在把玩頭髮，但視線範圍內還是很容易捕捉到貝斯手側臉迅速沉下的冷淡神情，再度被拒絕後她倒是沒受到打擊似的揭過話題，轉過身去拿手機背對著長崎爽世開始滑起動態。

…已經問第幾遍了呢？第二次了吧。

盯著白皙背脊披散粉色長髮，長崎爽世愣愣地凝視著千早愛音的後腦勺。事後逐漸冷卻下來的體溫一時之間有些渴望剛才維持的熱度。

有時候明明能瞭解她在想些什麼，但有時候卻沒辦法理解她為什麼會提出一些難以回應的話。

剛才想的，其實都只是些好好商量就能解決的問題，並不是多困擾。

真正的——果然還是看不透這人是否是抱持真心提出的吧。

但到底是看不透還是自己不願、或是不敢相信呢？

長崎爽世不想深思下去，默默嘆了口氣卻被敏銳的粉毛聽見，瞬間回過身關切詢問。

灰眸閃亮亮的，散發真摯。

「啊抱歉soyorin，剛剛家裡傳訊息來我才回覆的，不是故意要冷落你。」

…有時候愛音這種過於貼心的態度也很讓人難以招架。心情複雜，長崎爽世不想解釋免得遭到追問，只得嗯了聲說沒關係沒有怪你的意思。

*

清理一番各自洗完澡後千早愛音便離開了，以相較於往常更早的時間提出家裡人今天要她早點回去為由。

也不知道soyorin有沒有看出來我是在找藉口提早走……但她也說沒什麼應該沒事？這麼想太輕率了不行的吧。千早愛音在開朗地與一臉平淡的長崎爽世揮手道別後，才開始思考剛才發生的事。

啊啊，又被無聲婉拒了啊。

soyorin雖然平時在大家面前已經會直白地表達喜惡，但有時候還是會習慣把事情藏在心裡呢。

難道就不能坦白對我說不願交往的原因嗎？維持這樣的關係也已經好幾個月了，一直都挺開心的，各方面來說都是。

互相摸透的小心思與熟悉敏感處的身體，也沒有過真的吵架，頂多無聲大雅的鬥嘴而已，彼此都會拿捏好分寸，日常相處也很開心，除了品味老是無法達到共識這點外一切都很好。

至於談心——這種只有至交好友才會進行的心靈對話是不可能發生在她們之間的。

想起才發生不久的艱辛組樂隊歷程，千早愛音苦笑了下，感覺要soyorin吐露心聲的確很困難呢。

難道想要更近一步拉近彼此距離的只有我嗎？

但soyorin聽了並沒有反感，那麼是在顧慮著什麼呢？

找不出關鍵所在令千早愛音不由得深思這道難解的題。

直到回家之後到上床睡覺時都忍不住一直在想。

嗯……自己明明很認真的問了。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

地點在soyorin家擁有足夠隱私，沒有逼迫似的當眾告白所以不是這個。

時機——

時機啊，的確是挑的不太好…不對，根本是極差吧？！

千早愛音驚得冒出冷汗，仔細想想傍晚的情境，如果套在常見男女戀愛漫畫裡，自己根本就像玩弄女主，不認真對待感情的男主吧？！

還是那種渣男沒確認關係只有在上床時貌似真情告白，事後女主進行確認卻很有可能失口否認，說自己從來沒說過那種話的類型哦？

雖然我和soyorin的確是各取所需的關係，但我並沒有想玩弄感情的意思啊！我還想更近一步耶？

哇……我真的太差勁了。

千早愛音連忙一把奪過躺在身旁充電的手機，快速點開長崎爽世的聊天視窗連傳數個道歉貼圖過去。

另一邊。

同樣在煩惱關係的長崎爽世雖然已經早早就寢卻失眠地滑著手機，當訊息提示音和通知一連串冒出來時她無奈嘆了口氣。

這人…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煩惱，明明知道我是不熬夜主義又想做什麼？

看見千早愛音發來的一堆道歉貼圖卻沒有說明，長崎爽世不由得一頓，開始設想道歉的意圖。

難道……是想結束這樣的關係了嗎？愛音厭倦了？

長崎爽世只感覺到渾身頓時變得冰冷無法動彈，正當她想問到底發生什麼事要道歉的時候。

千早愛音又傳來訊息。

“soyorin忘了我今天問的吧，拜託了”

“哈？”

“為了補償soyorin我願意答應soyorin任何一個要求，只要不超過我能力範圍的都可以！”

“你到底在說什麼？”

“因為實在難以啟齒，soyorin就放過我吧～”

“把話說清楚”

“不要，soyorin晚安！”

千早愛音又發來一個道歉和晚安的貼圖後就消失了，或者說逃避追問，只留下盯著手機聊天記錄的長崎爽世臉色陰沉。

過了良久。

「任何一個要求…愛音，這可是你說的。」

*

「這次，我要在上面。」

「欸欸？soyorin是認真的嗎？」

「愛音為什麼這麼驚訝，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太突然了有點嚇到……」

「凡事都有第一次，而且是愛音你說任何一個要求都可以的。」

「是這麼說沒錯，可是…」

「可是？」

「沒事。那來吧！」

「為什麼要用壯烈犧牲的語氣……」

顛倒過來的位置一時之間讓兩人都不太適應，也不是沒有過這姿勢。只不過長崎爽世此時坐在千早愛音的身上，當她看著平躺的人一臉從容就義，彷彿在等待未知降臨時，只感到一陣無語。

原來變主導方的感覺是這樣——

長崎爽世眼神恍惚，尤其是對千早愛音給予的無條件信任有些無措，但她沒有忘記提出要求的目的。

想確認，這個人的心。

「soyorin？」

千早愛音睜開眼睛，一幅怎麼還沒開始的純真表情。

「不要說話。」

將垂落的長髮撥至耳後，長崎爽世彎下身子吻向嘴唇。

很簡單的一個吻。沒有多作停留就離開了。

與過往的自己開場不同導致千早愛音又張開眼眨了眨，露出”就這樣？”的無辜神情。對此反應長崎爽世忍不住冷聲。

「愛音你很急嗎？」

「沒有。」

「那就安分一點。」

「我已經很聽話了吧？明明是soyorin問我我才說話的。」

「愛音不是很喜歡做的時候說話？那我也可以吧。」

雖然是詢問，但長崎爽世並沒有遵循意見的意思，纖手滑落在腰肢熟悉敏感處輕觸引起一陣瑟縮，見此反應她不禁愉悅地彎起眉眼。

忽然能理解這人為什麼之前老愛說話了，真的很討厭，自己只不過是將以往承受過的還給本人而已。

千早愛音忍不住側過臉躲避視線交錯，總覺得這時的長崎爽世很像初識時的模樣，帶點微妙的疏離感又讓人緊張。

「才沒有很喜歡……」

「啊，害羞了？這樣的愛音很少見呢。」

見她難得處於下風，長崎爽世嗓音也忍不住變得更溫柔親切起來，像是對待受驚小動物般，但千早愛音聽了只覺得更危險了。

——這不是我認識的soyorin而是soyosan啊？！好恐怖，卻又覺得有點懷念和害怕是怎麼回事？

啊啊，想起來了。當時追問打探燈的消息時soyorin給人的感覺也很有壓力，難道提要求在上面有什麼目的嗎——

回想到一半的記憶良好優等生千早愛音遭到現實本人打斷。

柔和優雅的裝腔似嗓音又這麼說了。

「愛音，都這時候了還有空走神…抱歉呢，都是我第一次在上面的關係。」

「so、soyorin不必道歉，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欸～怎麼會呢？」

聽到長崎爽世這麼說，千早愛音才猛然會意過來，這人根本就是故意這樣子說話誘導她的，完完全全的壞心眼。

「……soyorin好壞。」

剛才原本只是有些害羞的千早愛音現在是真的悶悶不樂了，真心交付卻遭戲耍般，實在很難有好心情。

長崎爽世看她變低落也失去鬧她的心思。

——卻變得更想欺負她了。

或許自己真的很壞心眼呢。長崎爽世想。

「吶，愛音。」

長崎爽世以近乎憐愛的心情將唇覆在那下壓的嘴角旁，發覺沒有反應後她往抿著的唇移動，不斷

輕咬下面那瓣。

「…soyorin不要說話了，要做快點做。」

委屈兮兮說出來的千早愛音真的很像可憐的小狗。長崎爽世沒想到這句話有天會輪到她來說，險些笑出來，卻又覺得實在太可愛了。

於是長崎爽世便如她所願。

不再用來說話的嘴取而代之的是發出難耐的喘息和忍不住的輕哼，千早愛音平時喜歡撒嬌的聲音化為呻吟後在此時更是甜至膩人。

揉捏柔軟耳垂、探向敏感的內裡觸碰，然後順勢滑向後脖頸以掌心按扶，長崎爽世再度加深彼此的吻，難得強勢地奪取對方的津液，捲走對方的聲音，使千早愛音只能發出嗚咽似的回應。

等長崎爽世放開她的嘴唇時，只能看見灰眸失了清澈，變得迷茫覆上一層水霧盯著自己。

——雖然知道愛音長得滿好看，但不知道原來有這麼的…誘人。

藍灰的眼眸見了此景也忍不住瞇起，想將此刻好好記在心中保存起來。

增添的慾念讓長崎爽世不自主的加重按揉小巧胸部的力道，聽見悶哼吃疼般的反饋才歉意般捏按已經聳立的乳尖，給予適當刺激。

同時一手已經往下探去，感受到腿間的濕潤，已經體驗過歡愉的她自然手指有經驗地靈巧徘徊於裂縫，等候更多蜜液流出。

這期間除了曖昧的聲響外一直很安靜，察覺到不對勁，長崎爽世抬起頭，見千早愛音淚眼汪汪的咬著自己的手掌努力不叫出聲，不禁臉一冷將那礙事的手臂一把拐下。

「是誰之前說很好聽不要忍住，叫出來的。」

「那是對soyorin說…不是我……」

「那我現在跟你說。」

忍不住發狠咬了幾口下巴，長崎爽世惡狠狠的盯著滿臉通紅的千早愛音，一指卻探入已經足夠滑潤的穴口。

「愛音很可愛，所以叫出來沒關係。」

「嗚……」

柔弱如幼獸般的鳴叫和手指傳來的緊緻阻礙令長崎爽世蹙眉，摟住她的肩頭安撫。

「愛音，沒事的放輕鬆，就像你之前對我一樣。」

千早愛音點點頭，將頭埋在長崎爽世的肩上，蹭著她頸部汲取熟悉的髮香和溫暖，雙手緊緊環抱住纖細的腰，吉他手帶繭的指不安地摩挲腰後的凹陷處試圖獲取安心。

長崎爽世吻了吻粉色的頭頂，感受到手指能夠順利進出於是再加上一指進去，同時拇指給予上方的興奮處撫慰。

耳邊開始傳來甜膩的哼叫聲。

感覺像要融化了。

也不知道是彼此升高的體溫導致還是大腦因缺氧造成的。

身體濕黏，貼在一起的曖昧不清只有此時此刻令人沉迷。

想聽到更多、渴望更多更多，關於這人的一切。

時常縈繞於身的不安消失，千早愛音信任交付身心，接納她給予一切的脆弱模樣令長崎爽世獲得巨大的滿足感，內心湧現出總算找到了什麼似的異樣情緒，複雜難辨的各種心情交雜一塊一時難以釐清。

但長崎爽世終於確認了一個事實。

我果然——

喜歡愛音呢。

所以才一直畏懼她對我不是懷抱同樣的心情，無法繼續前進。

「soyo……」

長崎爽世雙指的加快推進擠壓引起千早愛音叫喚，似乎因為過於刺激而快無法忍受了。

「吶愛音。」

盈著淚水的千早愛音迷茫抬眼看向長崎爽世，腰部已經在隨著手指的進出迎合擺動。

長崎爽世灰藍的眼蔓延開不曾顯露於人的水潤溫柔，如海洋般接納進入她眸中的人，卻狹隘地只要這人。

曾經覺得重要的話總是說不出口，現在似乎能藉著這股激情宣洩而出。

「愛音不覺得我們之間的相性很合嗎？」

聞言，千早愛音忍不住睜大因快感而快闔起的眼睛，因刺激產生的淚有些模糊視線，但還是能看見長崎爽世正深深注視著自己。

平時總喜歡撇開頭迴避眼神說話的人，如今卻像鎖定般攫取，千早愛音感覺像要被這抹藍給吸進，愣愣地回應。

「soyo…rin？」

「愛音，我喜歡你。」

長崎爽世坦承後一點機會都不給千早愛音回答就堵住她的唇死命交纏，手臂也宣洩似的往下發力加速。

激烈的快感一層層襲來疊加，千早愛音只能緊緊攀抓著對方避免承受不住，親吻間呻吟早已壓抑不了地肆意溢出，明明沒有餘力獲取足夠氧氣卻還是渴望喚著她的名字等待頂點的抵達。

千早愛音就這樣迎接長崎爽世親手給予的第一次高潮到來。

*

「啊啊，soyorin也太霸道了吧……一點也不溫柔，以後果然還是我在上面比較好。」

事後長崎爽世聽著千早愛音恢復精力後開始用沙啞的聲音說話，不想理那句不溫柔的抱怨，自己留下的痕跡可沒以往愛音留下的多，而且剛剛也不知道是誰在最後給自己的背留下好幾道抓痕，現在正隱隱刺痛的提醒剛才有多激烈。

長崎爽世只是緩緩地喝水，補充完水分順手遞給千早愛音重新添滿的馬克杯，等她喝完直接問重點。

「不喜歡？」

「……喜歡。但第一次就這樣太刺激了。」

「剛剛我告白的回覆呢？」

「欸？我都不知道對soyorin說過幾遍喜歡了。」

「…愛音你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吧。」

「唉，soyorin真的很麻煩呢～果然還是得靠我呢。」

回想起長崎爽世剛才所說的並勾起自己挑錯時機的確認關係，千早愛音依然佈著紅暈的臉龐又更鮮豔了，所幸soyorin在意的並不是這點，甚至還願意對自己說喜歡——

果然是有目的soyorin才說這次在上面的吧，不管怎麼說的確是自己答應的要求，剛做完還昏昏沉沉的腦袋一時還想不清楚為什麼長崎爽世會改變態度。

難道是剛才自己的表現令soyorin很滿意？真不愧是我，那以後當下面那個也不是不行。

千早愛音不禁得意起來的表情險些引起長崎爽世不悅，於是她趕緊收斂，正經嚴肅起來。

現在，得先讓soyorin答應才行。

千早愛音深吸一口氣，灰色的眸認真望著長崎爽世，慎重地問。

「soyorin，要不要跟我交往？」

一如當初邀請組成樂隊般的對話重演，如今卻除去虛偽的利用，這一次長崎爽世是真真切切地接受千早愛音。

不似當初的快速隨口答應，長崎爽世停頓了片刻後垂下眉睫，然後對眼露緊張等待的千早愛音微笑，才用她真實略帶低沉的嗓音溫聲回應。

「可以哦，我願意跟愛音交往。」

畢竟這是我們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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