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

　　調整好呼吸……吸氣、呼氣。讓全身達到一個放松的狀態。好的，接下來雙手合十，向上伸……非常好，不要挺胸，放松，放松。想象自己是一棵樹，感受自己體內的能量正在從下到上，慢慢匯聚到指尖……胡夫人你做的非常棒，接下來我們開始做下一個動作。

　　呼……呼……

　　胡夫人？胡夫人……

　　午後，溫暖的陽光透過大平層的瑜伽教室的落地窗，均勻地灑落在胡蝶和她面前的瑜伽教練的身上。胸著黑色健身束胸無鋼圈內衣，下身黑底彩色碎花薄紗喇叭褲的胡蝶雙腿岔開接近180度，酥臀微翹，將身前的孕肚穩穩當當地放在胯下的大號粉色瑜伽球上。隨著瑜伽球被她的體重壓扁至橢圓，胡蝶向上伸直雙臂，兩掌合十，仰頭閉眼，用心感受著瑜伽教練所講的「體內能量」。

　　胡夫人你醒一醒，我們來做下一個動作。

　　同樣坐在瑜伽球上的教練輕輕叫著昏昏欲睡的胡蝶。胡蝶猛地睜眼，一臉茫然地環顧四周，望著自己對面穿著全套緊身瑜伽裝備的外籍教練，微微感覺到臉頰有些發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大，大師……我，我剛才正感受著你說的「體內能量」，然，然後……

　　沒事，胡夫人。我所教授的印度瑜伽本來就是要讓孕產婦感到身體放松的。而你剛才的表現恰恰證明了我的訓練方式對你很有效果。你不必感到自責。來，我們來進行下一個動作。

　　胡蝶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中印混血的瑜伽教練操著並不標準的，帶著些許咖喱味的普通話一臉真誠地對她耐心講解著印度瑜伽的動作要領和它對孕婦的好處，立馬調整好狀態，認認真真地跟著教練有樣學樣地做了起來。

　　說起來，胡蝶學習印度瑜伽的契機完全就是場驚心動魄的意外。自上次「鳶尾夫人」——也就是胡蝶救出星燦集團董事長夫人，孤身一人全殲關押在地牢裏的犯罪團夥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月。這期間胡蝶並沒有以「鳶尾夫人」的身份再次現身，老老實實地待在別墅裏養胎，日子過得倒也是輕松愜意。而且這段時間姬航出乎意料地對她的命令百依百順，就連自己當著他的面有意無意地叫「小航」，他也完全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胡蝶有些納悶，尋了管家一問才知道現在姬航在學校裏牛得很——在他的小團體裏徹底坐實了「老大」的身份。手下的小弟為他馬首是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且管家還說那個該死的討人厭的老處女班主任也被開除了，聽到這個好消息胡蝶也是開心得不得了，心中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但是姬朗的情況卻依舊不容樂觀。前兩天胡蝶又帶他去了董醫生那裏進行復查，得到的答復依然是那句熟悉的「不要受刺激，回家靜養」。來回往返已經八次的復查，每次都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回家休養」，胡蝶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結果這次她就當著姬朗的面跟董醫生拍了桌子：

　　回家靜養，回家靜養！每次復查都是這句，真是個庸醫！難道你就打算讓我家小朗這麽呆傻一輩子嗎？！

　　這一拍桌子不要緊，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的姬朗突然間毫無征兆地「嘎——」地一聲抽了過去，口吐白沫，眼白直翻。姬朗突然的發病可把胡蝶嚇壞了。她也顧不上自己正和董醫生置氣，急忙去掐姬朗人中。可誰知胡蝶剛一起身就抻到了肚子，霎時間她的額頭上立馬滲出了一層豆大的汗珠。胡蝶閉著眼，咧起嘴，喘著粗氣，就感覺肚子像是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擰個勁兒得那麽疼。她眼看著姬朗抽搐得馬上就要從椅子上掉下來，可是自己這邊卻痛得更是寸步難行。明明自己只要向前邁一步就能扶起姬朗的臉，真是該死！就差這一步啊！此刻的胡蝶急的百爪撓心，然而她越是心急，這腿就像是灌了鉛，被牢牢釘在地上似的，紋絲不動。肚子的疼痛也如同拍岸的海浪般陣陣襲來，痛苦也開始成倍增長。

　　董醫生……救，救命……

　　胡蝶急哭了。她扭過頭，頂著被汗水，淚水弄花了淡妝的花臉，哭得梨花帶雨，墾求董醫生救命。

　　董醫生的臉上倒是平靜似水。因為他在姬朗抽搐的一開始就已經在問診室門口備好了護士。胡蝶剛一開口，董醫生沖著門口點了點頭，隨著問診室的門「嘭」的一聲打開，呼啦啦沖進來七八個護士，把姬航和胡蝶麻利地擡上平板床，推了出去。

　　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姬聖峰了，怎麽小雅去世之後口味還變了？開始喜歡傻女人了？

　　……

　　胡夫人，姬朗已經沒事了。等他睡醒就可以回家了。

　　對不起，董醫生……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吧。

　　放心胡夫人，你這個就是單純的岔氣。寶寶沒問題，很健康。

　　胡蝶望著周圍被暖色調的吊燈填滿的病房墻壁，伸出手隔著被子摸了摸身前那片令人安心的凸起。圓圓的，硬硬的。胡蝶也放心地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胡夫人。我很理解你對姬朗少爺的病情十分著急的心情。但我還是那句話：好好靜養，不要讓他受到刺激。因為姬朗少爺的病不在表面，而在這裏。

　　董醫生順勢坐在了胡蝶的病床前。他當然知道姬朗的病單純靠靜養根本就不可能痊愈。從醫多年的經驗和直覺很明確地告訴他姬朗的病根在心裏。「解鈴還須系鈴人、心病還須心藥醫」，只要知道姬朗受過什麽樣的刺激，他就能對癥下藥。但偏偏就是這三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他姬家卻是瞪著眼睛裝傻充楞。董醫生也沒有辦法，每次復診也只能開一些安神鎮靜的藥物，但很顯然治標不治本。

　　胡蝶看著董醫生用手指了指他的胸口，立馬心領神會。但很快那股在她眼睛中亮起的光再次暗了下去。

　　董醫生，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實在不清楚姬朗他到底在經歷了什麽啊。

　　……哎，五年了，你都在姬家待了五年了。少爺們卻還是沒有要接納你的意思。

　　董醫生沒理會胡蝶。他擡起頭，用手指捋了捋下巴上長長的灰白色胡須，遠眺著窗外的皚皚白雪，自言自語地說著。

　　……對了胡夫人，算起來到這個月末，你已經懷孕六個月了吧。

　　差不多吧。

　　剛才做B超的時候，我上手大概量了一下，你這六個月的肚子可是不小啊。你平時有運動嗎？

　　……

　　胡蝶沈默了。她大概真的得有一個月左右完全沒有運動過了。這一個月以來她除了給姬航姬朗做好早晚兩餐以外，每天就往沙發上一攤，大把大把地吃著姬聖峰寄回家的補品和冰箱裏常備的零食。之前每天做的孕婦瑜伽也隨著肚子變大做的越來越不標準，越來越困難，再到最後幹脆不做了。短短一個月，胡蝶的肚子像氣兒吹得一樣迅速膨脹，腰圍直逼七個月大小，原先肚皮上的贅肉也全都在下腹那裏「死灰復燃」，肥肥膩膩，松松垮垮。

　　看樣子你應該是很久都沒鍛煉過了。這樣吧，我認識一個瑜伽大師。是當初小雅……咳咳，秦夫人懷姬航姬朗少爺們時的瑜伽教練。剛好這兩天他來這邊度假，我等下和大師聯系下，看看他有沒有時間過來指導指導你。

　　董醫生背著手，輕輕瞟了眼沈默的胡蝶，決定還是給她留些面子。因為當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胡蝶脖子上的那圈明顯的雙下巴時，他就知道胡蝶起身就岔氣這個事絕不是偶然。

　　兩天後，胡蝶見到了那位「瑜伽大師」——準確地來說是大師的女兒。也就是現在正在指導胡蝶動作的瑜伽教練。董醫生說，「大師」不親自來是因為當初指導秦雅夫人時因為和她有過多的身體上的接觸而讓姬總很不滿，而且自己的年紀也很大了（差不多九十多歲），於是就讓自己二十多歲的女兒過來代為幫忙。起初胡蝶對這個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身高不到一米六，站直身子還沒她腋窩高的小麥色臉蛋的女孩非常討厭。見到胡蝶的第一眼，女孩便毫不客氣地用外語說她是只肥豬。而且她對很多方面的要求都很非常嚴格，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比如做瑜伽的地方要很大，非常大。而且還要有大片的綠植，充足的光照。因為在她的家鄉從來就沒有過這麽寒冷的季節，而且「這樣做的話還能更直接方便感受自然的能量」；她有一套定製的菜譜，而且其中菜肴所需要的食材必須要用當天最新鮮的蔬菜，從它出土到最後出現在姬家的廚房不能超過三個小時等等，實在是繁瑣到了極點。雖然以姬家的財力來講，在寒冷的冬季單獨建上一間能夠調節溫度，可以模擬太陽光照的房子以及每日從溫室中摘取運輸新鮮蔬菜的花銷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可胡蝶依舊心疼。除此之外女孩還非常排斥原先健身房中的那些健身器械，要求管家通通將它們丟出去：

　　這種傷害身體以謀取更大塊頭、更強力量的方法是徹頭徹尾的害人邪說！

　　結果到頭來，那些器械還是和往常一樣安安靜靜地擺放在健身房裏——因為這件事被姬航知道後，當即從廚房提了把菜刀架到了女孩的脖子上，把它們「保」了下來。

　　胡蝶與教練的一對一訓練也就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下開始了。

　　剛開始的訓練十分枯燥。偌大的大平層裏，只有胡蝶和女孩兩人。穿好瑜伽服的她們身下鋪好瑜伽墊，然後就這麽面對面盤腿坐著。女孩讓胡蝶閉眼坐好，感受體內能量的流動。胡蝶哪裏能體會得到什麽「體內的能量」？剛坐了十分鐘，頭頂模擬太陽光溫度的吊燈就得胡蝶渾身發汗，而且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腰酸背痛不說，身前的肚子也變得越來越重。胡蝶一個勁兒地向前腆著孕肚，根本坐不安分。但是女孩卻完全沒理會胡蝶，她像尊雕像似的盤膝而坐，一動不動地一直從紅日高照坐到了日落殘陽。女孩從不要求胡蝶去做什麽動作，每天的訓練任務就是在屋裏靜坐。時間過得很快，一周，兩周，一個月。此時的胡蝶已經完全適應了長時間的靜坐，她感覺到自己渾身緊繃的肌肉逐漸放下了戒備，在靜坐的時間裏胡蝶的心變得平和寧靜，當初對待女孩的那股厭惡的態度也隨著自己內心的變化而消散不見。最終，當胡蝶雙手捧起自己身前七個月的白皙光滑的巨肚站上體重秤，指針「叮叮當當」地停留在了她原來的體重還往前三大格的數字上時，她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地反復上下體重秤，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只是靜坐了一個月居然瘦了三十斤的事實。

　　請不要驚訝，胡夫人。這就是你充分調動了體內的能量後身體回報給你的結果。

　　女孩看到胡蝶的反應依舊是一臉平靜，似乎她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似的，再次閉上了眼睛，雙腿盤起，兩手置於兩膝之上，靜靜地坐著。

　　大師，我心服口服啦。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冷靜，坐好。從明天起，我會正式開始教你真正的印度瑜伽。還有，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提爾雅。

　　好的，提爾雅大師。

　　而今天正是胡蝶跟著提爾雅大師正式接觸印度瑜伽的第一天。

　　胡夫人，下一個動作。想象你自己現在是一條魚，一條正在恒河裏自由自在遊動的魚……對，沒錯……身子向前伸，對，雙腿用力，沒錯……漸漸擡起你的屁股，盡你最大的可能將它向上擡……肚子，肚子不要緊繃，不要用力，放松，放松，讓它自然下沈，感受周圍空氣的流動，對，吸氣，呼氣……

　　嘩——

　　大，大師……

　　怎麽了，胡夫人？

　　我，我好像，好像漏尿了……

　　提爾雅緩緩睜開眼，只見胡蝶身下的粉色瑜伽墊上淌著一大片被暖黃色的燈光照射的亮閃閃的淡黃色液體。微笑著點了點頭，安慰著再次羞紅了臉的胡蝶。

　　胡夫人，你做的非常好。那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吧。

　　胡蝶尷尬地點了點頭，剛想轉身離開卻好像又想起了什麽。她退到了瑜伽墊的後面，小心翼翼地開口向閉上眼睛的提爾雅大師問道：

　　大，大師……我……

　　哦？胡夫人，你是有什麽想問的嗎？提爾雅聽到了胡蝶的聲音，但卻沒有睜眼。

　　大師，我……如果我想知道一個人的內心想法，但是他對我還有所戒備，這種情況下我該怎麽辦？

　　那你就應該想辦法先讓他放下戒備。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是……

　　胡夫人，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人是誰，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個人你一定無比的了解和在意。如果你已經想好了，那就去遵循你的本心大膽去做吧。

　　得到提爾雅大師的指點的胡蝶點了點頭，輕輕拎起濕噠噠的褲子，邁著小碎步倒退著走出了瑜伽教室。隨著房門「啪嗒」一聲上鎖，盤膝而坐的提爾雅仔細聽著胡蝶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後，睜開了那雙深棕色的眼睛。她調整了下坐姿，隨後便開始大量地吸進空氣——彌漫著胡蝶新鮮尿液的，充滿腥臊味道的空氣。提爾雅貪婪地吸取著屋內的氣體，她的胸腔開始膨脹，緊接著是她的肚子。隨著她吸入過肺的空氣越來越多，提爾雅的肚子也開始變得愈發飽滿膨脹。最終她身上的緊身瑜伽衣難以掩蓋身前碩大渾圓的肚子，「嘭」的一下原本覆蓋在肚子上的衣物瞬間彈起，快速縮進了提爾雅的胸部和肚子中間的縫隙當中。

　　終於，終於可以開始了。

　　提爾雅伸出手，滿意地摸了摸自己已經吸飽了空氣的狀若十月懷胎大小的小麥色肚子。隨後十分輕盈地起身，故作辛苦地雙手扶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落地窗前，望著屋外已經半數發黃的樹葉慢慢地隨風飄落。提爾雅在窗邊待了幾分鐘後，轉回身走到了那攤尿液跟前。她從被瑜伽內衣包緊塑性的美胸之間的「縱深溝壑」中抽出了一支七八厘米長的試管，拔下塞子，提爾雅一手扶肚，另只手快速地拿試管輕輕地在尿液中過了下，纖細的試管中一瞬間便灌滿了胡蝶金黃色的尿液。提爾雅透過陽光一臉陶醉地望著手中的晶瑩剔透，宛如名貴香檳成色的液體，忽然註意到有一滴調皮的尿液正懸掛在試管的管口邊緣，似乎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時刻準備脫離這小小的玻璃器皿的束縛，重新回到地面上的「集體」的懷抱。只可惜提爾雅絲毫不會給它任何機會。她將手中的試管湊到跟前，微張朱唇伸出了細長靈巧的舌頭「吸溜」了一下，那滴渴望自由的液體就這樣被吸進了提爾雅的嘴唇，順著舌尖流進了黑洞洞的永不見天日的「牢籠」……

小说相关章节：約稿合集約稿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