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11月21日凌晨2点整，距离“普罗米修斯”行动发起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乌索扬大厦处在一股十分紧张的氛围中，当然，这样的氛围只属于位于大厦区域内的夜莺成员，她们街道的指令是今天凌晨三点左右会有大行动，整个塞斯卡几乎所有夜莺都被调入了大厦区域，包括武装到牙齿的特战夜莺分队，这次行动是内务部部长丘尔金娜亲自下达的，代号“乌索扬洪水”。截至当前时间，进入大厦及相关区域的各类夜莺成员已接近五百人。

此时的大厦依旧有许多窗户亮着灯火，这大多是加班或者夜班的人员，对于此时外面的变化，这些在各部门工作的，兢兢业业的文职人员们毫不知情……

大厦正大门的真理广场原本有一个排的男性特种兵守卫，但就在十几分钟前，已经升任夜莺特战队总指挥的娜佳·沙波什尼科娃接替了这个排的守卫工作，与此同时，大厦园区的后门以及其他出入口的防卫陆续被夜莺接管，原本负责守卫工作的乌曼人民军的男兵们只得乘坐着BMP-1步兵战车，陆续离开了园区。

而他们也幸运地躲过了即将到来的浩劫。

丘尔金娜之所以下达这样的命令，无非是想将剿灭火种之子的功劳完全占为己有……

这次夜莺纵队真是动了真格，隶属于机械化特战旅的特战夜莺就有近百人，这是在原本五十人的基础上临时扩编的，她们全都头戴贝雷帽，身穿作战服，脚穿及膝平底系带高筒作战靴，手持AKM突击步枪，腰挂RGD-5卵式手榴弹，火力同乌曼人民军陆军正规军不相上下，她们在娜佳的统一指挥下，把守住园区的各个出入口，防止突入的火种之子成员逃离。

机械化特战旅除了近百名全副武装的特战夜莺外，还有其他重型装备。在接防大厦园区正大门后不久，地面就传来了隆隆的震动声，2辆T-62坦克开入了大门，停在了真理广场慈父塑像的左右两侧，坦克的后面同样车灯闪耀，好几辆军用车辆陆续驶入，其中包括4辆BTR-60装甲输送车，3辆军用吉普，1辆用来转运物资的军用卡车，以及2辆乌曼陆军设计局最新研发的BMP-2步兵战车。

“坦克留在真理广场！步战车守住后门！其余在前门车辆待命！”娜佳用对讲机不断下达着指令。

不必怀疑，驾驶这些坦克及军用车辆的也全都是特战夜莺的成员。

地面军力雄厚空中也不敢怠慢，随着一连串由远及近的螺旋桨的轰鸣，2架米-24“雌鹿”武装直升机打着探照灯出现在乌索扬大厦上空，它们的任务是精准猎杀任何出现在地面视野中的火种之子成员。同样， “雌鹿”的驾驶员也是特战夜莺成员。原本机械化特战旅只有一架武装直升机，但丘尔金娜还是靠着她的人脉，临时从就近的空军机场抽调了一架……

“‘母狐’1号，立即在真理广场降落，载上特战一班，在空中待命！‘母狐’2号，载上特战三班，控制大厦楼顶！”娜佳继续用对讲机给空中的“雌鹿”下令。

2架“雌鹿”在宽阔的真理广场着陆，宽大的后侧机舱内各自装了一个8人的特战夜莺班升空。

在一切布置妥当后，娜佳用对讲机联系了在大厦内坐镇指挥的丘尔金娜：“部长同志，大厦外围防卫人员在预定地点全数就位，期待您的命令，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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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15分，距离“普罗米修斯”行动发起时间，还有45分钟……

为了能将火种之子消灭殆尽，此次丘尔金娜动用了她几乎所有能够动用的资源，她明白自己在进行一场胜算颇高的赌博，她深信自己不会失败，哪怕遇到了始料未及的困难，她还能继续发动 “铲除者计划”挽回。颇为幸运的是，好在该计划没有在预定时间开展，要不然势必会打草惊蛇让火种之子放弃此次冒险，这样看来那五名背叛自己的手下反而是帮了一个大忙！

此刻在大厦内亲自指挥亲自部署的丘尔金娜心潮澎湃信心满满，她坚信只要剿灭了火种之子便是头功一件，那么明年政治局委员名单里势必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她那么年轻三十岁都不到，相比起政治局里那些老态龙钟的委员，哪怕是慈父本人，她都有充足的时间优势，按照乌曼官场的特有传统及规律，慈父屁股下那把乌曼最高领导人的椅子，迟早会是她的。

想到这里，丘尔金娜忍不住露出森森的笑意，她从办公桌上起身，身边待命的玛丽亚·库兹涅佐娃少校立即行动，将衣架上的一件军大衣披挂在丘尔金娜身上。玛丽亚原本是雷吉娜的手下，她在得知同僚安娜·米林科娃少校被丘尔金娜爆头后，为了保命立即宣誓对这位内务部部长效忠。在此用人之际，丘尔金娜也没有杀她，而是让她留下来担任“乌索扬洪水”行动的副总指挥。

两人走出办公室穿过植物园，在迷宫般的大厦内部经过五分钟左右的步行，终于到达预定的伏击地点，这是一处大厦东区内部的穹顶回廊，回廊的盘旋阶梯一直通往底层，而底层正中央有一个蓄水喷泉池，池子中央立着一顿骑着高头大马的青铜骑士。

“等会儿火种之子会偷偷放干池水，从下水道内钻出来，人员都安排妥当了吗？”丘尔金娜问道。

“一切安排妥当了，部长同志，我们沿着回廊都有部署。”玛丽亚边说边指了指阶梯上遍布的夜莺成员。

现在在大厦内所有的普通夜莺成员除了日常的制服马靴，羊皮冬帽外，武器也得到了加强，每人都装备了一支AK-74U冲锋枪，这让原本只装备马卡洛夫手枪，平日里只承担逮捕监视活动的夜莺有了对抗大规模武装冲突的能力。

丘尔金娜很满意玛丽亚的部署，她从披着的军大衣衣兜里掏出一支雪茄，玛丽亚立即替她点燃。丘尔金娜平日里并不怎么抽烟，更何况是雪茄，过去她只有在完成一件劳苦功高的大事后，才会抽上一口放松放松。此时她这样做只能证明一切胜券在握！

玛丽亚望着高高的穹顶，委婉建议道：“部长同志，我是否可以派人占领高一点的地方？虽然现在我们占领了一到十层，但大厦总共有五十层，制高点……”

“够了！”丘尔金娜不满地打断道，“你是部署不到位还是对我没有信心？火种之子只会从地下钻出来，难道还会上天不成？”

玛丽亚立即低头唯唯诺诺道：“是，部长同志！一切按您的吩咐去做！”

丘尔金娜将一口烟气喷在了玛丽亚脸上，说道：“我回办公室休息了，等他们尸横遍野的时候，再来通知我。”

“是，部长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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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40分，距离“普罗米修斯”行动发起时间，还有最后20分钟……

瓦西里平复着心情，因为他要在行动开始前为手下的人做最后的动员，他所带领的A组总共三百余人，负责突袭肃清大厦东区，利爪和毒蛇带领B组三百人攻击西区，当东西两侧进展顺利且AB两组在大厦中段会和后，C组三百人将会强攻大厦，并占领大厦外围及园区。

瓦西里心中默默复述着行动细节，抬眼竟看见了雷吉娜，望着如今身穿火种之子成员服装的她，瓦西里很难相信不久前此人还是火种之子死对头夜莺中的一员，这让他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嘿，瓦西里！”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头看去竟是许久不见的尤里，记得在公寓住所击杀艾莉娜·卡米涅娃和克里斯蒂娜·安东诺娃这两名夜莺时，正是尤里帮他处理了尸体。说道尸体？瓦西里忽然想起，忙问尤里：“哦，对了，那两具藏在你家冰柜里的夜莺裸尸怎么样了？”

尤里苦笑了一下，说道：“瓦西里·柯内什金，亏你还想得起这件事，你要再不管，那两具美人裸尸都要在冰箱里烂掉了。”

瓦西里完全把这件事忘了，上一次想起还是在和奥布莱恩联系夜莺尸体转运业务的时候，但这项业务没怎么开始便取消了，他也就将这件事再度遗忘，不知为何，他此刻还有些心疼起那两名关在冰箱里浑身赤裸的夜莺来，尤其是那位艾莉娜·卡米涅娃中尉，他还替她舔过靴子呢，记得那时先是把果酱涂抹在靴子上舔干净，接着是面包片，此时回味起来，竟然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瓦西里？瓦西里！”尤里的喊话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我可不想整日和尸体共处一室，”尤里朝着他耸了耸肩膀，“所以我弄来了一条叫米莎的猎犬，这两个美人的尸体便成了米莎的食物。”

瓦西里心中一阵反胃，对尤里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感到颇为遗憾，不过他也想不处留下这两具尸体还能干啥，只得拍着尤里的肩膀同样苦笑着说道：“你干得不错，那两个骚娘们的裸尸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尤里将手中的KS-23霰弹枪装好了子弹，很显然此次行动他也会参与，再将武器上膛后，他指了指身后集合的众人，对瓦西里说道：“快开始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瓦西里深吸一口气，面向众人站在一个方形的木箱上，一眼望去，眼前的火种之子战士们的脸上都带着微笑，积极乐观也好，视死如归也罢，最起码士气是有了，他们装备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乌曼人民军制式的AKM突击步枪，有老旧一些的AK-47突击步枪，有专供特种部队和空降兵使用的AK-74U冲锋枪，有警察及内务部门使用的KS-23霰弹枪，也有诸如RPG-7火箭筒和GP-30榴弹发射器等重火力，甚至还有几名上了年纪的战士，手中拿着乌曼内战时期使用的PPSH-41“波波沙”冲锋枪以及M1891\30“莫辛纳甘”栓动步枪……虽然这些都是奥布莱恩提供的，但全是乌曼的武器，没有一款来自西方，奥布莱恩这样做的目的，也是考虑到起义失败后的免责需要。

面对眼前即将跟随自己的这三百多名手下，瓦西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低头思考片刻后，他眼神坚定地抬起头，对众人做了最后的动员：

“同胞们，战友们，兄弟姐妹们！今天，我们为了一个目标集结在这里，为了终结我们民族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你们当中许多人的现实身份都是工人、农民、商贩或者因为家庭成分等原因失去一切的人，你们面对慈父的淫威，本可以唯唯诺诺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但你们选择了成为火种之子，选择了反抗，选择了未来可能出现的牺牲，这是因为你、我还有他，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们是人，身而为人就不应该被禁锢在牢笼里，就不应该无时无刻遭受压抑和恐惧，就不应该面对真理时或言不由或衷歇斯底里，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要让全国同胞，让全世界看见，乌曼还有希望，乌曼终将迎来黎明，即便现在依旧黑暗！同胞们，自由不是免费的，权力也不可能靠别人施舍，今夜过后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至少我们为自由和权力去争取过奋斗过！同胞们，突入大厦后务必握紧你们手中的武器，面对敌人毫不留情，一切听从指挥，按计划行事，相信我，许多年后的今天，当乌曼获得新生之际，后人会牢记我们今天的壮举！”

动员完毕，瓦西里高举手中的AKM，高喊了一声：“乌拉！”

“乌拉！乌拉！乌拉！”众人们发出了激动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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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55分，距离“普罗米修斯”行动发起时间，还有最后5分钟……

瓦西里目光顺着身前的爬梯往上看去，大约十米高的位置，有一个类似下水道井盖的门，按照计划这里将是突入点，但地面传来的声音让人不安，那是履带车辆驶过以及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难道对方早有防备？”瓦西里不敢这么想，他担心一推开井盖门，外面埋伏的乌曼军队便会开火将所有人全歼。

此刻的丘尔金娜正静静坐在办公室里抽着雪茄，她后背靠在沙发椅背上，将两条穿着过膝高跟皮马靴的长腿交叉搭在桌子上，以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迎接着她想要的胜利的到来。

凌晨3点整，整个塞斯卡除了乌索扬大厦上空响起的直升机轰鸣外一片安静，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四百万人口的大多数正在沉睡。

瓦西里最后一次看了眼左腕的手表，身先士卒第一个登上了通往地面的爬梯，他用力推开井盖门，一阵狂风袭来，将大片雪花吹入井口。

突入的地点是大厦东区侧墙偏僻的后院！情报无误，这里果然没人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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