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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之狼──凝聚暗沉的雨雲》群集 第四章 節制,2

[db:作者] 2025-08-18 14:44 5hhhhh 8620 ℃

 「所以你想要表示,只有『我們』懂得如何『恰當的』使用大規模毀滅性武器是嗎?」我淡淡的說道,不曉得先前立場分歧的人,有沒有注意到自己是怎麼和對方站到同一陣線上了。真好奇大家對於「恰當」毀滅性武器使用方法的構想是什麼。「『我們』是對的,因為沒有人能夠反對嗎?」緊握住拳頭,我回憶著掌中那迷你恆星的狂暴力量。

 「但是如果讓所有人都擁有這種武器,不是大幅增加不慎擦槍走火,真的毀滅世界的可能性嗎?」另一個聲音審慎的提出疑問。

 「當決定要製造出來,並且投下原子彈以後,再來擔心這些事情是不是太晚了一點。」我鬆開拳頭,繼續說著。但此時,我好像隱隱約約的感受到,有什麼……在我胸口翻騰。

 我沒有參與後續的討論,那股異樣感讓我分心了。試著向內探詢,理解是怎麼回事,但翻騰湧動的源頭埋藏得太深,遠在可碰觸範圍之外,所以只是一無所獲。

 在我回過神來時,已經進入道德哲學的討論了,大致上是關於道德許可性、功利主義,還有雙重效果論。我靜靜的聽著,試圖從不同的觀點中,找到一些希望。

 

 課堂結束以後,我和其他人一樣起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而此時大師塔爾塔羅斯輕輕拉了拉我的意識邊緣。

 「大師。」我來到黑狼身前,攤平雙耳,放低吻端看向地上。

 「場域最近很常和我抱怨,元老院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你那麼……」大師歪了下頭,短暫的停頓了一下。「請容我用比較文雅而非身體器官借代的表達方式──『沒有擔當』。」

 我歪著頭,折下右邊耳朵,希望夠獲得更多解釋──關於身體器官之外的部分。

 「我不想對其他支派的行事風格多做評價,」大師甩向左邊的尾巴已經說明了很多。「我原本多少也有點擔心,早年的不愉快經驗或許會對你產生負面影響。」我強迫自己盯著大師咬字時露出的牙齒,但愈發強烈的不自在感讓我很想轉開視線。「不過就今天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他有些隨意的抬了下手,但只是令我更加困惑。

 「大師,您是指……?」這樣打啞謎下去實在不是辦法,我只好直接開口詢問。

 「自覺啊,里希特。」黑狼笑了,好像現在才注意到我並沒有理解他那樣。「強者的自覺。」他聳聳肩補充。「至少是第一步。」

 「自覺?」努力回憶課堂間的各個片段,有點擔心是不是在我出神的時候漏掉什麼重要內容。

 「提出自己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是很不合邏輯的行為,除非你試圖對我強調特定觀點。」大師以略帶責備的語氣說道,讓我的耳朵反射性塌得更平了,即使我仍然不確定他想要表達什麼。

 沒有任何動作輔助,大師塔爾塔羅斯瞬間架起了某種屏障,將我們包覆其中。要是錯過了外部空間光影搖曳的一瞬間,我可能無法察覺這如此細緻以至於似乎不存在的精巧結構,就連意識領域中都很難找到一絲波瀾。

 「蓋拿沒事,你不用擔心。他對元老院來說太重要了,那群老傢伙頂多只能要他好好反省,暫時禁足而已。議會這邊,也已經決定不追究他私自訓練你的事情了。」沒有料到大師是打算說這個,讓我一時無法給出反應,只能繼續聽下去。「所以你就先好好體驗學院生活,專心惹禍就好。」他對我眨了下右眼,帶著點玩笑意味的說道。

 「讓大師您費心了。」我低下頭,感激的向黑狼道謝,讓他明白我有理解他言外之意。

 「話是這麼說,但也別太鬆懈了。」大師擔憂的語氣讓我抬起頭,和他對上視線。「明確惡意往往不是最危險的,畢竟那可以被看見、被預期。真正致命的,往往是隱藏在善意之下的企圖,那些只在乎自己目的的掠食者。」黑狼金色的雙眸朝我看了一眼後便轉開,掃過正三三兩兩離去的其他人。「我懷疑你被非常危險的傢伙盯上了,但在有更多明確證據之前,我不想打草驚蛇。」他將目光轉回到我身上,微微瞇起眼睛。「你一定要謹慎行事。若是有任何問題,也不要吝於向可信任的人求助。」

 「是的,大師。」我再次低下頭說道。「我了解。」

 「真的有了解嗎,從你最近的行為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啊?」大師歪了下頭,斜眼朝我看來。

 「是的,我有了解。」我已經感覺到自己在出汗了,一點點也不想知道他口中「行為」究竟是什麼──我只能想到那個會讓我很尷尬。

 「有的話最好,我可不想承受蓋拿的怒火。」大師放鬆了姿態,嘆口氣站起來,同時解除屏障。「有任何問題的話,隨時聯繫我。」黑狼對我示範了自己的聯繫波動以後,便揮揮手離開了。我低頭向他致意,看著尼克斯以如同流動黑暗般的優雅步態走遠。

 「我猜你應該是那種『老師寵物』的乖學生。」虎徹前輩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他撞了下我的肩膀嘲弄道。「不過實際看見還是有點好笑。」

 「我不覺得對更有能力的長輩表現出尊重有什麼問題。」我拿上了背包,和前輩一起走出講堂。

 「我以為肉食動物更重視力量。」阿爾泰馬鹿聳聳肩說道。「所以本來猜你是不是單純出於禮貌上的考量。」

 「呃……這兩者應該不衝突。」我抓抓耳朵,對前輩的看法感到有點複雜。「而且大師塔爾塔羅斯的能力絕對在我之上啊。」

 「能理解你的意思啦。」虎徹前輩說道。「但你是不是都沒有在關注異能強度排名。」

 「沒有太注意。」我只有在去年發現這東西存在時隨便看一眼而已,所以知道蓋拿是所有活躍的異能者中強度排名第九,而大師塔爾塔羅斯是第七,之後便沒有太關注──就像其他學院的各種排行一樣。

 「你的排名是第三喔,僅次於大師烈陽和場域。」虎徹前輩說道,同時向一對經過的羚羊揮手打招呼。

 「欸,不是吧?」我想自己的無奈比焦慮多一些,可能終於開始習慣這種事情了。「這到底是怎麼算的,感覺就是灌很多水的亂搞。」

 「其他排名和統計可能多少有好玩和獵奇心態,但異能強度排名可不一樣,採用的參數都是根據已知事實和實績,而且都有附上可考證的來源。」虎徹前輩說道,從手臂上拿下終端滑著。「不管這個排名是誰負責的,都非常認真。」

 前輩將終端遞過來,我迅速的掃一遍。在看見「如恆星般強大」時就有股想放棄閱讀的衝動,但還是逼自己堅持下去。

 「『控制聚變反應』的得分還真多。」我喃喃的說道,把「持有(疑似完整)精金武器」和「支配中心數量至少三萬個」等條目給滑掉。但在看到「通過『心構解』初級的肉食動物」時不禁暗爽了一下,雖然這個給的分數有點少。

 「大師烈陽和場域合作才能達成的事情,你一個人就辦到了。」虎徹前輩拍了下我的肩膀,害我差點跳起來。「這種時候謙虛會讓人討厭喔。」

 「只是單純抓住而已,再說我明明就在過程中昏倒了……」我低聲說道,不過阿爾泰馬鹿就和其他人一樣,好像沒有打算接受這件明擺在眼前的事實。

 我並不是會因為收到讚賞而不自在的狼──好吧可能有一點點──但是重點是讚賞也應該要準確才行啊,不然感覺就只是盲目的亂捧而已!啊,煩死了,我不想要為這種無聊的事情煩惱啊!

 「你和大師都講什麼啊,他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虎徹前輩如此宣稱,讓我有點懷疑他其實對大灰狼的肢體語言判斷能力不是很好,或是不介意講那種違心的場面話。「我希望今年能修過『支鍛』初級,所以如果有任何可以討好大師塔爾塔羅斯的訣竅,我都非常需要。」阿爾泰馬鹿撥了一下耳朵,好像有些困窘的樣子。

 我記得「支鍛」是「支配於意志鍛造系統應用」的簡稱,只允許支配技巧足夠熟練的異能者選修。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夠完成整個「支鍛」學程的修課要求,據說是因為大師塔爾塔羅斯極其嚴厲且毫不通融。

 但大師場域則明白指出,真正原因是擁有相應天賦的異能者太少了,沒幾個人通過才正常。而當我準備好以後,他會向我展示這門藝術的精隨。

 「主要是元老院的事情啦,」我不想讓前輩產生誤會我這邊有什麼能走的後門,決定簡單說明。「大師是幫忙……傳話。」

 對於這個粗略的解釋,阿爾泰馬鹿聳聳肩沒有繼續深入問下去,但我覺得他的表情並不像被說服的樣子。

 不過好在我們等待移動艙時,遇上一小群草食動物,看起來是虎徹前輩的熟人,所以他們很熱絡的聊著,直到進入食堂以後才分開。

 「你可以吃肉沒有關係。」我正在替要吃什麼發愁時,虎徹前輩冷不防說道,讓我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朝他看去。「只有我的時候不用在意這種事情。」

 「喔,好」我抓了抓耳朵,不確定前輩是真心這麼覺得,還是單純希望我自在些。「呃……謝謝。」

 「這沒什麼。」虎徹前輩側過頭,嘴角仰起一抹戲謔的獰笑。「畢竟,我都吃過了你的……」

 「炭烤豬肋!」我不自覺的高聲喊道,讓附近的人帶著困惑的眼神看過來,包含幾匹鄙夷成分更多的草食動物。

 顧不得滾燙的耳朵,我走到終端前方開始點餐,完全不敢把視線抬高。

 經過這一番折騰,終於在角落的位置坐下以後,才真的讓我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我還以為你是不介意這種事情的『進步派』。」阿爾泰馬鹿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我,慢條斯理的用筷子捲起一撮苜蓿,用充滿性暗示的方式放進口中。

 「不介意別人做,和自己不想去做是兩回事。」我翻著白眼反駁,覺得虎徹前輩有點太誇張了──他以前會這樣嗎,或者只是我不曾注意過?「然後拜託不要玩食物啦。」

 「可是,」阿爾泰馬鹿將吻端湊了過來低聲說道。「你不是把腹部露出來給我了嗎?」

 喀啦一聲,我咬碎了口中肋排的骨頭,牙齒碰到金屬叉時才注意到。虎徹前輩則笑了出來,顯然覺得我僵硬的手足無措狀態很有趣。

 「你真是開不起玩笑。」阿爾泰馬鹿帶著嘲弄的嘖了幾聲以後,恢復正常坐姿靠上椅背說道。

 我覺得這個看法沒什麼好反駁的,所以只是用鼻子噴了口氣回應,吐出滿口的碎骨,然後連著肉切下另一條肋骨。

 「你真的不想吃看看鹿肉嗎?」雖然語氣和表情都很平常,但我肯定虎徹前輩的問題別有深意。

 「我是不反對啦。」吞吞吐吐的,但我還是給出了肯定的答覆。「有機會的話……或許下次可以……嘗試。」阿爾泰馬鹿嘴角上揚的那個瞬間,我又感覺到一股熱流衝上耳朵。

 「不逗你了,」虎徹前輩攤攤手說道。「要不然這頓飯我看是吃不完了。」

 「你也知道。」我沒好氣的說道,一邊把骨頭上剩下的肉啃乾淨。

 「不過希望你記得留點胃口就是了。」虎徹前輩說完以後笑著起身,去拿剛剛做好的其他餐點,留下我在座位上努力壓抑從喉間湧出的挫敗低吼聲。

 我決定把剩下的肋排都先切好,以免再發生太激動咬到骨頭的意外。就在我弄得差不多時,一個黑白夾雜的身影靠近。

 「我們需要談談。」漢普前輩壓低聲音說道,我擺擺耳朵向他致意,同時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忠雄。紅鹿眼神飄忽,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又插回去,好像有些緊張。

 「喔,好啊。」我稍微挪了一下餐具,向他們示意旁邊空著的位置。

 「不,不是現在。」邊境牧羊犬掃視過食堂一遍,很快又重新和我對上視線。「當虎徹不在附近的時候。」

 「喔……」黑白交雜牧羊犬語咬字間的冷淡,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又看了眼忠雄想要得到一些暗示,但紅鹿只是迴避著我的目光。

 「狀況許可的時候就連絡我,」漢普前輩以很微幅的動作示範了個不太一樣的聯繫波動以後說道。「盡快。」

 「如果很急的話,我想……」我才說到一半,便被邊境牧羊犬以手勢打斷。

 「按照你本來的行程就好──不管那是什麼。」漢普前輩擺了擺手,我則略帶埋怨的看了忠雄一眼,紅鹿搔著頭上和鹿角交接處的皮膚轉開視線。「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是最優先事項。」

 我表示接收到他的訊息以後,漢普前輩便和忠雄一同離開了。我插起切好的肉塊放進口中,一邊思索著有什麼事情得那麼神祕兮兮。不過在學院的話,答案恐怕會是「所有的事」。聽說,當完成訓練並分發以後,有意競爭席次的議會成員,彼此之間的互動會更加詭譎危險,讓畢業前的小打小鬧顯得像是在玩遊戲。

 就在我決定不再浪費時間盲目瞎猜不會有答案的問題時,大師塔爾塔羅斯說的「不想打草驚蛇」突然滑進我的腦海中。

 這兩件事有關連嗎?

 我轉過頭,剛好看到虎徹前輩走了回來。

 是的,恐怕有關連。

 但是……為什麼這匹阿爾泰馬鹿會讓他們這麼緊張?

 根據大師塔爾塔羅斯好像知道……呃……那件事來看,我想黑狼與漢普前輩是同一個派系的,而顯然忠雄也是其中成員了。所以是「愚者」吧,一個以行事低調著稱的神祕派系,因此即使作為創始派系之一,並沒有太多人了解他們的事蹟。

 不過,大師塔爾塔羅斯是極度強大的異能者,再怎麼樣,都不可能稱呼身為貝塔級草食動物的虎徹前輩「非常危險的傢伙」吧?

 所以,這一切詭譎的謎團可能跟虎處前輩一點點關係也沒有,單純我的偏執在作祟。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想不到還有可能指誰了啊!

 真是煩死了,我最討厭被這些莫名其妙的被害妄想糾纏了!

 「怎麼了嗎?」阿爾泰馬鹿坐下時問道,同時將我們的湯給放到桌上。「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沒什麼,」我甩甩頭,再次拒絕被沒有實質作用的念頭困擾。「只是想到之前大師塔爾塔羅斯提起的事情而已。」

 這也算事實吧,我想。

 「家裡有壞消息嗎?」虎徹前輩關切道。

 「算是好消息啦,但我基本上……無能為力。」我選用了個比較保守的詞彙。「所以……什麼都做不到的感覺實在很差。」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虎徹前輩淡淡的說道,拿起碗喝了一口湯。

 「那前輩你呢,家裡還好嗎?」我好像聽過聯邦的公民會問候彼此家庭方面的事情,所以這應該不算是越界或打探隱私的行為。

 「沒什麼太特別的。」阿爾泰馬鹿聳聳肩答道。「我們家是很傳統的聯邦家庭,無法繼承家業的次子就應該要早點自立門戶。所以我花在和直屬指揮官匯報的時間,比和家人通訊的時間長很多。」

 「喔,原來是這樣。」好像說得我真的能懂那般。

 「有些人,被過去束縛得比較深就是了。」前輩放下湯碗,有些抽離的說道。「既然提到這個,你在課堂上講的那些話,是認真的嗎?」阿爾泰馬鹿抬起目光,和我對上視線。「不是單純想要引起爭論之類的發言吧?」

 「嗯,我是認真的。」我緩緩的答道,把盤子裡的肉塊弄成一堆。「我知道聽起來很奇怪,但我真的是認真的。」

 過了一段時間,前輩都沒有回應,讓我有些尷尬,只能機械式的把食物塞進嘴裡。

 「我並不覺得,那很奇怪。」阿爾泰馬鹿一邊說著,一邊用指尖劃過面前瓷盤的邊緣。

 放慢咀嚼的速度,我微微放低耳朵指向前輩,讓他知道我有專注在聽。

 「我一直相信,結果比動機更重要──就是說,效益大於其他。」阿爾泰馬鹿用指甲敲了幾下桌面,盯著自己的瓷盤好一段時間之後,似乎終於下了什麼決定那樣重新拿起筷子。「所以如果屠殺個一百萬平民就能換來和平,執行這種命令時我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是,這不就是戰爭罪嗎?」我努力用最和緩的語氣回覆,對於有軍事背景,並且未來會成為指揮官的人有這種想法感到一陣寒意。

 「戰爭罪這種東西,是留給輸家的。」不確定是不是我的錯覺,虎徹前輩這麼說時,向我展示了牙齒。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但我想自己對草食動物有了更多的認識。

 「總之,」可能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虎徹前輩清了清喉嚨,回復成普通的姿態繼續說下去。「你那樣一講,讓我受到很大的衝擊。」

 「無法理解嗎?」對於我的問題,虎徹前輩只是輕笑了一聲,微幅搖了下頭,但沒有詳細說明。等了一段時間,確認阿爾泰馬鹿好像沒有打算為我解惑了,所以我只好接著陳述自己的想法。「我總覺得,去分區『你們』和『我們』是很奇怪的事情。」我用舌頭捲起一條肋骨,把末端軟骨的部分咬下來,然後把殘留的筋膜啃乾淨。「只是因為剛好,所以站不同邊就成為了敵人。在這個荒謬的前提之下,討論一面倒的迅速結束戰爭,還是拉鋸造成更多傷亡,哪個才是更好的策略,我覺得是毫無邏輯的。」

 「如果不是比較了解你了,我一定會說『你怎麼能那麼天真』。」虎徹前輩說道,嘴角微微的仰起。「但我現在更有一點感覺,你這更多是『強者的傲慢』。」

 「欸,」傲慢嗎?「為什麼會這麼說?」

 「因為任何規則都無法束縛你──你就是規則本身。」虎徹前輩用筷子指了我兩下說道。

 「是……這樣嗎?」我輕輕咬著骨頭,一邊思考這個問題。

 所以,這和大師塔爾塔羅所說的強者自覺有關嗎,那個,大師場域覺得我應該要認知到的東西?

 傲慢?原來,想要能夠和其他人站在一起,是一種傲慢嗎……

 「誰知道呢,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先知。或許在未來繼續探索的過程,能夠瞭解更多──不管是關乎自己,或這過於複雜的一切。」虎徹前輩換上輕鬆的語調說道,談吐間又多了幾分調侃。「我只知道,如果你吃完了,我們還有一些待辦事項需要……」他又將吻端側了過來,放輕聲音。「……探索。」

 我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我淚水立刻湧出、視線模糊。抹掉眼淚以後,我一邊修復傷口,一邊以略帶指責的哀怨目光,看著顯然覺得我這一連串反應很有趣的阿爾泰馬鹿。

 

 虎徹前輩帶路,我們進到了一個即使以學院的標準,都顯得太過隱蔽的區域。

 「除了我,沒人有這個房間的使用權限。」前輩刷開滑門以後向我說道,表情有些得意的展示著手上那張晶片卡。

 我懷疑他是想要讓我更放鬆才說這些話的,只是恐怕效果有限──緊握拳頭又放開,希望能讓自己不要繼續發抖。即使身體反應很小,但我很肯定自己情緒波動絕對是一覽無遺的狂亂奔騰。

 該死我真的很緊張啊!明明就只是要談談而已啊!在幹嘛啊!

 「終端,環境生成模式。」虎徹前輩說道,將我自又要開始混亂的思緒中拉出。

 幾個柱狀物件自地板抬起向上延伸,以積分的方式彼此合併,最後形成了帶有兩張椅子的方桌。

 「你自己的虛擬實境室?」我無法掩飾訝異的問道,看著桌椅被著色,呈現出金屬材質的紋理。虎徹前輩大概是功利主義派系的有分量人物,但是這種權限也太……

 「功能陽春版本,而且也很小。」阿爾泰馬鹿比過房間一圈,但我覺得他根本沒有打算自謙的樣子。我發現自己漸漸能夠注意到,鹿科動物意氣風發的時候,有意無意炫耀自己鹿角的行為──而虎徹前輩的鹿角真的很大。

 我馬上用幾聲咳嗽掩飾自己的慌亂,同時祈禱耳朵的紅暈不要太明顯。

 「那我們就開始吧。」虎徹前輩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將自己的終端拿到手上。

 我非常感激他這次居然沒有把握機會嘲笑我,所以迅速的在另一張椅子上坐好,也拿出終端準備。

 不過關於虛擬實境室的設備,只能說金屬冰冷感被模擬得很好。

 「直接從有疑問的地方開始討論嗎?」虎徹前輩問道。

 「這樣可能太多了……」我低聲說道,抓抓耳朵。「就按順序來,有問題我再提出來好了。」

 虎徹前輩表示同意,我們同時打開文件的檢核清單。

 「那就從『道具』開始了。」虎徹前輩用辦公事的口氣說這些話,讓我感到有些違和。但我想這的確應該是要認真看待的部分,所以決定甩甩頭,把莫名其妙的不自在感丟開。「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嗎?」

 「肛鉤,」那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還有各種夾子。」

 「了解。」前輩在終端上點了一下。「不過,夾子的部分,如果鬆緊程度,或是使用部位,只限制在……」他提出了數個聽起來還是會很痛的地方,讓我的耳朵抽動了幾下。

 「可能試試看以後再決定好了。」我在檢核方塊上畫了個三角形,同時暗自祈禱以後不要後悔這個決定。

 「滾針之類的你反而都能接受?」虎徹前輩把清單往下拉,有許多尖銳或鋒利的東西。

 「俐落的傷口比較好處理。」我好像還沒有向虎徹前輩示範過我治療自己的能力,不過阿爾泰馬鹿對這個說法很能接受的樣子。「項圈只是單純的構造,還是有各種……功能的?」我們才剛討論完大規模殺傷武器和戰爭罪,暫時不想在種族隔離問題上繼續鑽研。

 「完整功能的那種。」結果虎徹前輩臉上居然泛起了笑意,我不太確定該做何感想。「而且有針對異能者的一些……設計。」他歪了下頭,給我一個故作神秘的表情。「請容許這小小違反知情原則的地方,我不想破壞驚喜。」

 感受到湧上耳朵的熱流,我低下頭假裝需要仔細檢查終端上的東西。反正我本來就沒有想要拒絕這個項目,只是單純好奇而已,所以在「項圈」的檢核方塊上打勾。

 就這樣,我們花了點時間,幾乎要完成全部項目的確認。

 「……多人、放置、暴露,還有生活控制。」虎徹前輩在幾個項目前畫上叉號。「還挺害羞的嘛。」

 我嘖了一聲表達抗議,但腦中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

 「你有……呃……跟其他人……」我腦海中浮現出「多人」場景的想像,感覺有點怪。

 「在學院裡沒遇過同好。」虎徹前輩馬上抓到重點,擺擺手答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們的關係是一對一的嗎?」

 「喔,沒有。」我搖了兩下頭否定自己有這個想法。「只是問問而已,覺得人多有點太……」我想要準確表達感受,但自己的詞彙好像太貧乏了「……分心。」

 「那就是非排外的開放式了。」虎徹前輩又在終端上點了幾下。

 「什麼是『經濟支配』?」就剩下的最後幾個疑問,我挑了一個看起來最溫和的開始。

 「非常簡略的說,就是上繳自己的收入,讓別人花你的錢,有一點類似宗主和附庸的那種感覺。如果要詳細解釋背後的心理的話,差不多可以用……」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袋裡浮現出皮克西爾波克拿我的終端去付款的畫面──那讓我立刻反射性的用力甩頭。「嘿,不用那麼激動。」虎徹前輩似乎被我逗笑了,做出了安撫的手勢。「我對這個玩法也沒特別有興趣,只是可行選項而已。」

 我抓了抓耳朵,對自己的反應感到有些尷尬。

 「事後照顧的部分有需要更動嗎?」虎徹前輩繼續檢核。

 「可能需要嘗試過才知道。」我在全部的項目都打上了三角形。「真的有需要奈米無人機預備嗎?」

 「防患未然。」對於虎徹前輩的回答,我只能表示同意。

 「我一開始以為這單純是某種護理,像是上藥之類的。」我再次迅速掃過「事後照顧」的清單。

 「擁抱、安撫,還有讚美。避免過於激烈的情境對心理產生負面影響,並且減少抑鬱等狀況發生,也算是一種護理吧。」虎徹前輩說道。「而且在權力不對等狀況下,從那個角色脫出以及相對應的補償,都是非常重要的。」

 我其實有點難只靠想像來理解前輩說的這些事情,但還是出聲回應,大概體驗過以後比較容易懂吧。

 「那就剩下安全詞了。」虎徹前輩抬起視線,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有什麼想法嗎?」

 「『強者的傲慢』。」我忍住笑意提出意見,而阿爾泰馬鹿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也大笑出聲。「幹嘛啦,」我裝作沒好氣的抱怨。「本來還想用『雙果律』的。」

 「那就這麼決定了,安全詞是『強者的傲慢』。」虎徹前輩笑著搖了搖頭,在終端上點幾下,然後放回手臂的綁帶上。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我清了清喉嚨說道,有點不安的焦慮感讓我在座位上換了幾個姿勢。「小問題而已啦。」只是提出這個問題的羞恥感有點強而已。

 「都可以提出啊,這就是討論的目的。」虎徹前輩將雙肘放上桌面兩掌交握,表現出傾聽的肢體語言。「明確的知情同意,以及彼此尊重,是這關係的最核心要素。」

 我突然有種理解,對於「確認關係具體來說」要怎麼做,有了比較具體的概念。

 不過,現在有別的事情要先處理好。

 「那個……」我還是承受不住胸口湧起的異樣感,將視線轉到地上,避免直視虎徹前輩的棕色眼睛。「拒絕跟破壞有什麼不一樣……?」

 「什麼?」虎徹前輩歪著頭問道。

 可能是因為實在太羞恥了,讓我不自覺放低聲音,所以他並沒有聽清楚問題。但也不是沒有可能,阿爾泰馬鹿的惡趣味就是想看我不自在的樣子。

 「我說,」決定不要現在就讓他那麼得意,我吸了口氣坐直身體挺起胸膛,想要表現出最有自信的樣子。「高潮拒絕跟高潮破壞有什麼不一樣?」

 理性啊,這個句子居然真的從我嘴裡說出來了。

 我本來預期虎徹前輩會大笑或之類的,反正他好像總是能從我的手足無措行為中找到樂趣,所以一直樂此不疲的逗我。但我沒想到的是,阿爾泰馬鹿起身,抓住我的頸部後方將我提起,然後放到了桌上。

 我很肯定他有用上身體強化的波動,但我尾巴和耳朵直豎的狀態下,沒有感受到意識領域的漣漪。

 「你想先知道哪個?」阿爾泰馬鹿露出狡獪的笑容問。

 「什麼?」我的大腦又短路了,身上的細毛紛紛豎起來,在衣物上刮擦著,發出細小的唰唰聲。

 「今天是特例喔,」前輩的笑容更深了,棕色的眼睛閃動著。「以後可就沒有選的權利了。」

 他將吻端湊了過來,一手繞我的脖子,輕輕抓搔著耳朵後方的毛髮。

 「我還在等呢。」前輩輕聲說道,哈出的氣息讓我的耳朵抽動了好幾下,想要甩掉搔癢感。但這絕望的嘗試不僅僅徒勞無功,還加劇了來襲浪潮的炙熱程度。

 最終,我還是成功用上所有的意志力,在止不住的顫抖和喘息中吐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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