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八月份，正是暑意未散的时候。不顾学业的杂事成堆，我匆匆的赶回了老家，为的是见我青梅的最后一面。往后数7年，我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刺利的阳光还是高悬在笼着白曦的天空里，这座工业落寞后的小城街道仍然扑扇着灰尘的味道，这点乡味从我出汽车站就闷在了鼻腔。穿过东门北路的天桥，路过民政局，再拐入机关院子，接着噔噔噔踏上楼梯，将手上物件揣进包里，伸出手敲响门后，我的家人就该给我打开门了。

这次回家，我提前打了电话通知，所以应该会很快应门……，咦，怎么门没有关上？

抱着疑问，我推开了家门，却看到母亲和父亲在厨房忙上忙下。

“爸妈，门没关”

头发微带些斑白的父母高兴的望了过来，父亲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关切的询问起来途，但被母亲轻轻的拍打，他俩有深意的指向我的卧室，便等待着我的行动。

我自然心领神会，那个妮子，原来是来了我家里。

牧天春，小我3岁的邻居家妹妹，可能我关心留意过她吧，于是她把心底里的事全部交代给我。我给她辅导作业，有时陪她一起玩耍，在别人眼里把我们称为兄妹。上一次见到天春，她系着纯白的发带，眼睛水灵灵的，身子看着虽然娇小，也出落成蹦蹦跳跳，健康活泼的形状。一个可爱的大姑娘，我感叹。

预备着鬼脸，我哗的推开了房门。

含着淡淡的笑意，那对熟悉的眼眸端的稳稳地注视着我，但颈下的身子却吓了我一跳。是那一件我买给她的花边连衣裙，但是一对过于巨大的球体撑起了胸部。照原来我买的衣服，应该完全撑破才对……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天春这妮子在戏弄我呢。

“好家伙，原来是你吓我呢”，看到我飞到额头顶的眼皮，天春反倒露出疑惑的神色。

明白了什么似的，轻轻拍着身边的位置，天春轻笑着对我说。

“禄哥，是真的我啦，100%pure”，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这是真的我。”

她托了托乳房，露出了渴望什么回答的表情，在我的脸上搜寻着答案，

第二遍的意识到什么，我顺从地坐在了天春身旁。好像有什么引力，天春的头轻轻的贴在了我的肩上。洗发露的香味驱赶了风尘，吹风机吹多了的棕色发丝垂落在我的胸膛。她的身体和过年时我看到的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的乳房挤压着我的手臂，G?H?都是我未曾想象的东西。

但我说不出什么话来，七年不再相见，一些难过的感觉涌现在我心底里。

天春等待过了我的哑口无言，然后用疑问开始撬开我的口。

“有女朋友了“，天春开始用手戳，把身体的压力逐渐给了我”她怎么样“。寻求宽恕，我回应了她。是啊，遇见了一个女孩，一个被家庭寄予厚望，雄心勃勃的女孩，她吸引了我。

“禄哥肯定花式惹人家生气”，天春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枉自地批评着我。

“只可惜我只是个随女呢”

天春用细不可闻，但我又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最后一句，她篡住了我。

今天的发带也是以前的那个，秀发挡住了我刚刚初见还未看清的笑容，女孩的腿向着我倾斜。我用一些狡猾的办法夺走了面前女孩的心，现在我要看着女孩失去这份心意。一股罪恶感充盈了起来。

直到天春握住我的手，邀我一起回忆点点滴滴，我的恍惚才稍微暂停。

我家，是独生子女家庭，也就是一子一女。

父母先生下了我的姐姐，再生下了我。于是他们同时达成一致，不再生子。他们曾告诉我，他们不希望悲伤的故事浸润我和姐姐的生活，直到我们失去敏感。

我在8岁时遇见的天春，她就是那种多出来而被生下的孩子。

我小学时，老师就教我们认识蜜蜂的社会，因为蜜蜂的社会机制，是最像人类社会的一种。大人们说，世界看起来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但是实际上时三种性别：男、女以及随女。历史上的王侯将相们，都是男男女女们饰演。而随女们，就像是巢穴里的工蜂，在生物学上就是为了服务大社会里男男女女而存在的。

随女们的出生率占据社会的多数，而她们本身并没有生育能力。减去男性女性，她们就是社会的根基。她们作为工蜂的证据，存在在各种地方。不仅仅是文化，还有生物学。当随女们受精时，她们不会怀孕，而是加强乳腺的发育，以此来喂养女性产下的婴儿；当随女们被亲近的男女眼对眼注视时，她们的大脑里会分泌催产素。这个社会教育我随女是这样的角色。

但我童年并没有在意这些，我出生在一个没有随女的家庭。

我以为我只是牵起一个小女孩的手……

“禄哥”

天春好像不打算停一样找着话题，我也该主动聊一些什么了。

“天春，你的姐姐怎么样”

撩开前发，天春期待达成似的将眼底的眸色送给我，“姐姐已经做手术了哦，爸爸妈妈总算能将钱交给医院了。”

“噢，嗯，你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细数着手指，天春缓缓给我交代着过去几个月的行踪。“要拿到预付款，必须先打针呢，什么时候？是3月的时候啦。嗯，那时禄哥你前脚才回学校。医生连续给天春打了三个月的针呢，针眼都还在肩膀上。”

“那几个月天天都吃好多东西，胸和屁股每天都感觉胀胀的，一下就长成这样了”

天春站在我面前，对我卖弄了一下乳房和屁股的大小，原本瘦薄的身体变得不协调的前凸后翘，腿也变得肉肉的，和保留着原本大小的脚丫对比有些明显的让我头疼。

我这才注意到天春没有穿内衣，巨大的凸出点在紧贴胸部的布料上，天春的乳头也由于药物变得异常硕大。

“现在天春都只能穿胸托了呢，因为没有那么大的内衣”

我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天春，今天我打那么多个电话，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我尝试让自己笑出来了一点。

但是天春又自责似的握起我的手，跪坐在我的膝盖边，眼神再次化为不知所措的小鹿。

“对不起，禄哥……天春最近三个月都没有用手机，牧场建议家里面提前三个月让我适应环境，所以天春没有手机。“

“其实，今天是天春这个月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

我抬头看着天春将身体摆出个可爱的姿势，用手撩起身上那件普通的裙摆，笑容充满感激与回忆。

“这是禄哥你给天春买的裙子，天春最喜欢的。“

30万，是牧场收容一个随女七年的标定价格。她们身体受精产生的分泌乳汁含有很具有商业价值的成分，而在18到25岁之间她们的质量最高。在这个劳动力饱和的世界，将家中过剩的随女一口气外包给各种劳动力承包商然后拿到30万，在分量上相当实惠。从古至今都有做这份生意的人。只不过现在这是国有企业。对于普通家庭，却也不常因为一次性拿到几十万就把自己的随女交给这些商人，不论是处于亲情、日常照顾还是被照顾的需要，让随女在家附近找一份工作而随时能相聚才是更为普通的情况。只是有时背负债款、或面临巨额支出，一些家庭就会劳动力转移他们的随女。

我称之为“卖“。

这个国家是世界上第一个喊出人人平等且付诸实践的国家，每个人都为此而自豪。只是百年之后随女们还是被明里暗里称作工蜂。是啊，制度性的。

天春翻出了她注册成为乳产的证件。摊开证件，注册日期就在三月份。天春的标准照贴在小簿子里，下面是她的基本信息。翻开其中，我看到了她的两张正反裸体全身照，照片里的她赤裸站在红幕前，头发扎起像是古代女人一样朝天的发型。她将双臂抬起，将双手藏在脑后，或在背面照里交叉于腹部。天春的乳房在毫无束缚的情况下仍然挺拔，但硕大红艳的乳头仍然随重力低垂向下。她的臀部和大腿变得相当肉感，肉蚌上长着修整过的耻毛，充满色彩的阴唇和内壁被埋在了雪白的肉下面。天春那一对没有相应变化的脚支撑着她所有重量，让她看起来像家里客厅摆着的精致瓷壶。

两个开页照片后，是天春身体的特写照片和数据描述。七年的表格按身体部位分了许多列。第一列的第0年下，详细记录了天春的数据。比如阴道的深度、乳头勃起的长度等等。

在正式被收容的那天，接收官会在天春的证件上盖下正式接收的印章，这张证件也就正式起效了。

“禄哥你看，天春的评级是A哦“

一个红墨迹的大A印在了最后一页的质量评级栏里，凌驾于天春过去的18年人生之上。

大后天，就会有一辆卡车停在畜牧局的院子里，然后我们就会把天春送过去。

“牧天春，你真的是自愿的吗，把自己丢在那种地方？”

喉咙终于附上了缺席的硬鲠，我扶住少女的双肩，迫使自己盯着她的眼睛，“你怎么会想去那种地方？”

少女微微瑟缩着抱起手，眼神微微的漂转。反问一样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样做，姐姐就可以治病了。爸爸妈妈都感谢我，他们带我去做的手续，拿到钱的那天晚上，他们好开心，天春也好开心。”

“但你是……”，在我激动起来前，天春打断了我，“我是一个随女呀，这就是我们该为家庭做的事情，我想成为的模样的啊禄哥。”天春的神情变成了我陌生的模样，她的嗓音微微颤抖着。

当初是我，告诉天春，她要活成她自己想要的模样。我口口声声希望她不要受随女身份限制，自由的活在想去的地方，而我会去陪她。被我按住的少女不可能不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但她却用冠冕堂皇的话语窃取了我要送给她的名义。

“牧天春！”女孩明明是泫然的姿态，却故做出对我的不认同。她的身子本已重心不稳，被我推攘滑坐在了地板上，她的眼睛还在注视着我，看着我一个人的坐立不安。

我制造了一个大动静，父母敲开了房间的门，叮嘱我们是上桌吃饭的时候了。

虽然无名火还在旺盛，但我还是扶起了天春，她像铁链一样紧紧的箍着我伸出的手臂。

我家的餐桌天春不能再熟悉，她还是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使我的父母感到称心如意。这对老夫妻帮扶过天春家，所以天春常来我家帮忙，或许也是天春父母有过指示。明明是作为一个普通女孩最后的几天，她还是做着一个好孩子该做的事。

最后的寒暄后，天春勤快的走进厨房去洗碗，当我想一起进去清洁时，母亲按住了我的手。他俩一起对我做起了心理辅导。

“天春这孩子是好孩子，儿子啊，她的家庭需要她去给大女儿筹治病钱”

父母对我复述着我早已知道的缘由，但我并不甘心。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在21世纪的现在还要像这样去卖掉自己的孩子吗？

“儿子，你要有自知之明，这也是国家的产业啊，许多家庭一直以来就是靠这个为生的。”

“在我们家乡的内陆，这样子的合同，对于随女已经是非常不错丰厚了”

可这是丰厚与否的问题吗？我和她的约定、我对她的希望，最关键的，是她的——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里事啊，孩子，那几十万你出的起吗？”

当金钱的重量砸在我诉说的欲望上时，什么都被夷为平地。我迷茫的低下了头。

父亲握住我的肩膀，母亲小声的对我说

“就这最后两天，你能满足随女子对你的愿望，好好地陪她，这些就是你现在能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毕竟，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啊。“

挽着袖子的天春边擦拭着手边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在那件连衣裙上套了一件围腰。解开它后，天春双腿并拢的端站在了我的身旁。我的父母也慈祥的望着她，我们知道她准备郑重地说些什么了。

“伯父伯母，天春的感激无以为表。“

“今天偷偷来禄哥家，是拜托了伯父伯母才能出来的。最后的最后，天春还想让禄哥多陪陪我。在这里，几乎有着天春所有的快乐回忆，天春好想向大家表示天春的感激“

说到一些回忆，黄毛丫头的眼眶一下就红出水来，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滴漏着。我的内心一团乱麻，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我的父母紧紧张张地抽出了纸巾，想要起身递给天春。

天春没有接过纸巾，反而是稍微退后一步，跪了下去。她将上身深深的埋在地上，双手重合于头顶。她的乳房被挤压在地板上，姿势也凸显着肉感的臀部。带着肉猪一样催熟的身体，她跪拜感谢着我的父母，也感谢着我。

我顿感有些恶心，不可能是天春，而是我还不理解的，让天春变成这样东西。

我的父母扶起了天春，许诺着余下两天的我将完全属于她。就把我和天春推到了客厅。

仅仅是坐着发呆十几分钟，我感觉我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禄哥，我们去街上逛逛吧“天春终于轻轻扯起我的袖子。

而我用暗许接受了少女的请求后，没有立即起身，反而是长吁了一口不知是什么时候就蕴积的一口气。“是啊，我们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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