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罗斯……”她的喉咙嘶哑，发出细长的声音来。“我找到方法了——”

“我不会听的！你杀了那么多人！”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想要做的——”她可怜地向上看着，从一旁摸出一个塑料袋子来，里面是被拆开的药盒，“我已经抑制住了！”

“什么！？”

“鲍勃，那该死的医生——我把那家伙的所有管制药物全都拿走了，然后全部吃了下去，我失控了一段时间，但是一切都变好了，我抑制住魔钟的扩张了，罗斯！”

“怎么可能！可以抵抗魔钟的东西从来不存在！”罗斯怒了，一枪托砸在莱登脑袋上。

然而，一个最不可能的现象出现了。

莱登捂着太阳穴倒了下去，汩汩的鲜血沿着她的脸颊流了出来。

“你……在流血！？这不可能！”罗斯不可思议地看着莱登，“这只是普通的手枪……”

普通的材质不能伤害接钟者，这是长久以来接钟者统治的根基。

一般的材料无法“影响”接钟者。而如今莱登因为那一击不断流血，那么只有一个结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莱登？”她几乎悲悯地看着对方。

“那柱魔钟死了，被我药死了！哈哈哈……”她狂放地笑着，“那个莱登死了，只有我还活着，我逃出来了！”

百年的恶贯满盈，而现今，仅仅是宿主的胡乱用药，堪比永恒的魔钟就坏掉了。

太可笑了。

莱登的西装尽是血迹，里面是个为自己的逃脱狂欢的疯子。

“为什么你还活着……”罗斯的枪口在颤抖。

“你应该去死！”罗斯痛骂道，“只有你的死才能慰藉那些无辜的人！”

“不是我杀的！”莱登趴在地上，几乎是恳求，“是那个莱登——精神分裂，不是我想要的！”

“你现在知道为此做借口了？”罗斯一脚踢在她的面门，“你以为她消失了你就可以逃脱惩罚吗？”

莱登蜷缩着，悻悻地望着罗斯，“你要……审判我吗？”

审判？

“审判你，我不够格——”罗斯微微一笑，一枪打入莱登的右肩。

“啊——”她惨叫一声。

“我是带你去赎罪的。”

十五个月后的金城，逐渐有了复兴的迹象。

一家病院悄无声息地建成了，那是一家奇怪的精神病院。

该病院在接收一些无法者病人之外，同样地在接收来自法院的因为精神疾病豁免拘役的病人。

病院的院长并不常出现，只知道她对该病院的建成贡献了一笔巨大的资金。

那是圣玛丽亚精神病院。

罗斯搬家了。

之前她的邻居投诉晚上声音太吵了，她没办法，只好搬到了更加郊外的地方。

地下室是她亲手造的，搬家公司没有对她奇怪的家具过问一句。

在那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莱登就活在那里。

一柱人彘，砍了四肢，订上铁链，绑在地下室的承重柱上。

每每罗斯开了地窖门，是莱登唯一有生气的时候。

“吃饭了，莱登小姐。”

她端来一碗清汤，蹲在她身前，细细地喂给她。

若是莱登的截面恢复了，便是罗斯最忙的时候，她需要拿砂纸硬生生磨掉那些多长出来的肉。

“你当时若是没骗我就好了。”罗斯笑道，“说不定我还会发慈悲放了你呢。”

终于，莱登的人生在那里走到了终点。

一个发了失心疯的接种者人彘，就在那里度过了余生。

接钟者求死不得，这是她最好的下场，也是莱登想要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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