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千 高塔之终 第一章 三节 证

“呼……如果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就好了。”

亚拉莫尔抹了一下自己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从便利店里走出来的那一刻，才有种安心感缠绕在心头，直觉告诉自己……这是原来的世界，但手臂上那痛苦的伤痕不是梦。

“左手……” 亚拉莫尔撸开袖子，自己那光滑洁白的手臂上有很多鲜红色的、干涸的裂隙，像是被临时黏连在一起的一样，看不见那些血液的流动，整条手臂苍白的如同死尸一样……僵硬又冰冷。

蛆虫在那个手臂上钻出来，吓得亚拉莫尔拿下来把那个蛆虫踩死在地上，但是那个蛆虫的尸体却不知所踪，连鞋底上都没有虫子的踪迹。

“操，我就像个精神分裂一样，在那个世界里说什么世界的不义之类的，又想要齐奉天好好的活着，到头来恢复到正常之后，我一点想要寻找真相的动力都没有了……这算……结束了吗？”

亚拉莫尔畏惧那世界，畏惧齐奉天和自己老师的离世，如果一切都要死在自己面前且无法阻止的话，自己就这样来到现实……接受那些现实也无可厚非。

“我不想参与这些了，我要退学，我要回国去找父母，去当个工人也好，老师也好，我不要在这种地方了……”

亚拉莫尔倚靠在人行道旁的路灯上歇息，她只感觉很累、很疲惫，瘫软地坐在了地上，任由黑色的百褶裙沾染上大地的灰尘，小腿上已经全是血迹、蜡和脏兮兮的尘埃，满头的缭乱和憔悴的面容……她连起身回家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好……好累……要死了……” 亚拉莫尔的左手脱离亚拉莫尔的控制，解开自己单薄的黑色衬衫，里面的蕾丝胸罩都被血液侵染，胸罩在大街上脱落，那凸起有略微下垂的……少女的粉嫩乳房展露在大家的面前。

那乳房上和胸口上都有粗重或者细微的血丝蔓延，那些紫色的和红色的血色蔓延在亚拉莫尔的上半身，犹如病毒一样；

伴随着亚拉莫尔的呼吸和血液的流动变大又变小……就像是紫色和红色的闪电一样在亚拉莫尔的全身铺展。

“好热……呃啊啊啊……” 亚拉莫尔乱抓自己的身体，小声的哼唧，像是发情的小猫一样在地上抓挠。

“丢死人了……嘶哈……” 亚拉莫尔睁开眼睛，看见那些围观自己的人，他们的血液在流淌，他们录视频的手机……电流在流动，地下那些流动的水、天然气、更多电流。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亚拉莫尔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被滚烫的热流涌动。

“真相……真相……” 亚拉莫尔冲出人群，滚进那广大的绿化带里面，平躺在地上，亚拉莫尔喘着粗气……黄昏的阳光洒在自己的粉嫩乳房上面，那些痛苦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对自己的抓痕。

“你在逼我，你在逼我找到真相？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我！” 亚拉莫尔怒吼着世界的不公和这个操蛋的选择，系上了自己的衬衫，握紧拳头砸在地上。

“老师……老师……” 亚拉莫尔动身想上楼去老师的家里时，发现案发现场被封锁了，几个警察在那里值班。

“切……” 亚拉莫尔爬出楼梯间的窗户，她为了自己的性命和正常生活，这时候也要豁出去了。

在狂风呼啸的夜晚，从窗户上跳到楼旁边的管子上，双手抓的死紧，风吹着她的长发在她的脸上乱拍，裙子都被掀起来露出里面的内裤，哗啦啦的尿液浸湿了内裤被风吹到大腿上。

“呃啊！” 亚拉莫尔又一跳，双手抓住了阳台的栏杆，她不敢低头看，只是用力向上扒拉着爬上去。

“终于……啊……” 亚拉莫尔蹲在阳台上，顾不得脱下内裤，索性一股劲全尿在了阳台的花盆里，双腿瘫软无力的坐在花盆里，被那泥泞和花枝揉搓着屁股。

“老师……老师……” 亚拉莫尔推开阳台房间的门，对面便是老师的卧室，上面全是一些雕刻精致的半身雕像，那是几位不知名革命者的雕像，一具雕像上雕刻着一句话：“当苦难的血雨洒向世界，就要如震撼的闪电般划破哀嚎的大地。”

另一具雕像上雕刻的是：“他们屠杀之后的血河是苦难的，推动历史前行的河流也是苦难的。”

“什么意思？” 亚拉莫尔看见被子盖着许多的隆起，她扯下了被子，里面是和林络老师一模一样的象牙雕，身材是如此的完美无缺，她的腹部上和胸口上各雕刻着一句话。

“第一句是……是我家乡的德语？”

“这是我的必行之路，这是我的命运之道，我雕出命运的巨像，我拓出命运的身姿，我推动了命运，所以我将苦难解放，我跨越了血肉，所以我将永远升华。”

“第二句，是老师国家的中文？”

“他们凝固了，他们凝固在过去的时光，他们因为古旧溶解，他们因为时间溶解，他们的囚笼只有在死亡时解放；他们古旧，他们活在过去，命运囚禁了他们，所以命运将苦难禁锢，他们永留在囚笼，所以他们是永远的尘埃。”

灯突然亮了，雕像的嘴巴机械的动了起来：“我无力阻碍命运，却能得到我命运应该拥有的答案，星光的尘埃飘渺在宇宙之中，平凡又落幕在黑暗，却能在找到那应有的答案之后燃烧着犹如闪电的瞬间、昙花的一现来耀眼在命运庞大的齿轮之间……碰撞、激烈的碰撞……”

眨眼间，那雕像已然站起，在这个真实世界之中，提起那命运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劈砍向亚拉莫尔，亚拉莫尔在那一剑中看见了自己无数死亡的场景，被那把剑劈死……那既定的死亡和事实。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命运的不公且不义！由我尽数扛起且推动！” 这不是亚拉莫尔的意志，亚拉莫尔只是在那极度的恐惧下被那一腔不知名的情绪和思维操纵，血红色的光流在左手臂上缭绕，顶住那象牙雕刻而成的剑刃。

血色的流光涌入那柄剑刃，从那雕像中脱手，被那左手握着剑刃高高的举起，黑色的、已经死掉的血液在破败的左手上慢慢的、静悄悄的流淌。

“亚……拉……莫……尔……” 那雕像呢喃着亚拉莫尔的名字，窗户是千疮百孔的，窗外的暴雨倾盆，犹如夏天一样的突然，落在雕像的全身，替亚拉莫尔遮风挡雨。

“杀……了……我，决定……决定你自己的命运，我能赋予你的……让你解放并走出这片苦难的引导……到此为止，你不明白……你终究会……直到……你踏入高塔与那接近完美王座之上的未来厮杀……” 雨水在雕像的脸上流淌，亚拉莫尔的右手握住了剑柄从攥紧的左手上拔出，洒出那些黑色的、败坏的血液到雕像上。

“我还是不明白……我还是一头雾水，我甚至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还是谢谢老师的教导，或许我在以后看见那些情景，会蓦然回首，看见如今的种种……这是我自己的意志。”

亚拉莫尔双手握紧那象牙雕刻的剑刃，将那老师的雕像斩裂，分成六块重重的摔在地板甚至是床上，象牙的碎片砸在亚拉莫尔流泪的脸上，暴风雨无情的泼湿亚拉莫尔的衣服，只剩下门外那些警察的开门声。

“得走了。” 亚拉莫尔踩在窗户的边框上，手中的剑刃不知道何时消失了，但她顾不得那么多，抱住管道从十三楼的楼上滑落在地上。

“快跑！” 亚拉莫尔顶着暴雨在这个黑暗的小区里狂奔，鞋子和腿上的那些脏兮兮的东西都被暴雨冲刷，长发被雨水浇在了一起，整个衬衫和裙子被浇了个通透。

突然间，亚拉莫尔注意到小区里旁边的那些绿化带的小树小了一节，亚拉莫尔想都不用想，自己又来到了2022年。

前方那是青灰色装甲的士兵，它正在一个人徘徊，亚拉莫尔心里发狠，她想要知道这一切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急了，她怒了，她冲动了。

“噌！” 左手飞出那柄剑，一个滑铲扬起千万滴的浪雨切裂它的装甲，那些装甲在顷刻间化作流体，然后亚拉莫尔掐住了那个女人的脖子。

“呃啊啊啊啊……呃啊……” 那是一个女人，她的全身有着青色光芒的纹身，她裸体在暴雨中，那些天体和诸多的几何图案雕刻在她灰色的肉体上，在暴雨的浇灌下不断地将那些光芒冲刷殆尽。

“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亚拉莫尔崩溃的嘶喊。

直到她灰色的肉体也化为白皙，她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消散在暴雨中，只留下时间的灰烬。

“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真相！”

“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得不到答案，为什么西西弗斯要推动那命运的巨石，为什么偏偏我要活在暴雨的痛苦！”

“为什么上天偏要让我看见苦难的长河！我超越了时空！斩断了自己老师的眷恋，最后只留下他们死亡时的暴雨……让我分不清眼泪和雨水的区别……”

亚拉莫尔受不了了，她是这般的哭泣，她的哀伤是何等的渺小，在暴雨的洗刷中，她的眼泪也只是无穷尽雨水的其一。

“说话……我的说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还是我吗？他妈的！他妈的！操他妈的啊！我是我……” 亚拉莫尔发觉自己刚刚表示哀伤时的典雅，那是自己从来不会说出来的话。

“呃啊……呃啊……”

亚拉莫尔用手指挑开自己的内裤，拨弄着那渺小又拥挤的下体，她不想变成不是自己意志的东西，她的手指就这样抵抗着肉体之处的退缩，强行插入进命运的阴道。

“嗯啊……呃……” 亚拉莫尔故作淫荡的呻吟，挑动着湿润温热阴道里的光彩，让自己的身体发热且沸腾，在冰冷的暴雨之中自由的躺下，另一只手上下翻动着自己那不算大也不算也特别小的乳房，自慰起来。

“嘶……哈……嘶哈……嘶……呃啊……” 亚拉莫尔沉闷又低声的恶喘，手指使劲的抠，发狠的捅，连那处女的血液都滋润在食指的尖端，她不想典雅的做不回自己，她只想靠着自慰来让自己不至于迷失。

一直……一直持续到暴雨的停止。

“呃……啊……” 亚拉莫尔晕倒在地上。

再一次醒来时，并没有发生什么样的奇迹，自己……依旧留在2022年，亚拉莫尔狂奔到大街上，大街上到处都是被打碎的蜡像、到处都是溶解的五颜六色的蜡，他们铺天盖地的将这个大街变成蜡的模样。

亚拉莫尔害怕的向后退上一步，碰到东西回头一看发现是青灰色装甲的士兵，吓得亚拉莫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蜡像？” 亚拉莫尔稳住自己，颤抖的站起来，屎黄色的稀水从屁股里喷出来，尿也哗啦啦的喷洒了一地，她被吓得失禁，加上自己被暴雨淋到肚子很不舒服了……

那些稀屎和尿液一丝不苟的流在那些地面上的蜡，让亚拉莫尔的身体干干净净，那些蜡也在缓缓向着一个方向流淌。

“我活着，但我被禁锢于此，打碎我的……蜡像……苦难，苦难，请打碎我的蜡像，我已经不能揭发你的存在。” 士兵发出这句话，亚拉莫尔又后退了几步。

“我？” 亚拉莫尔指着自己，士兵无法摇头，也无法点头，只是一味的说着苦难，亚拉莫尔也毫不犹豫的击碎了他的蜡像，使其溶解为蜡。

“呀，他们都走了啊。” 依旧是那位便利店的老板娘，她大概是这里唯一的活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毛衣和黑色的长裤，那红色的嘴唇和苍白的面孔以及那扎着的几条麻花辫让人看着很像一个女鬼。

“你……是谁？”

“便利店的老板娘，进来吃点吗？里面有空调还能暖暖身子。” 老板娘对那些蜡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明明亲眼看见自己打碎了蜡像，亚拉莫尔推断出，老板娘也许看不见这些蜡像来。

“他们是谁？”

“青灰色衣服的那些士兵，是我们国家的士兵呀，你在这个国家难道不知道吗？最近呀这里经常发生地震，国家派来士兵救援，你看现在大街上又恢复热闹了。”

亚拉莫尔只看见了街道上那些无穷无尽的蜡，老板娘给的那些吃喝，亚拉莫尔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那是真实的。

“很累吧，那就暂且休息一下。”

“呃……不用，不过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啊？” 亚拉莫尔在试探她。

“我一直都在这里，大家也都在这里不是吗？这里就是我的店呀，也是我的家，不然我还能在哪呢？”

“你有没有考虑过攒点钱出去旅游？”

“我呀，只要能在这里安逸的过我的生活，不给国家添麻烦就好了呀。”

“他们凝固了，他们凝固在过去的时光……” 亚拉莫尔想到了这句话，一切似乎都有了头绪。

小说相关章节：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