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days

在水户洋平身边醒来似乎是久违的事情，三井寿慢慢睁开眼睛，在看清酒店房间的陈设前还有些恍惚和不真实感。水户洋平显然醒得比他早，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发觉三井醒来，吻了吻他的耳廓，说：“早上好。”

三井眨眨眼睛，彻底清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水户腰腹的伤疤。水户任由他扯开自己的睡袍，肌肉线条分明的腹部上，尚新的伤疤横亘在了三井的面前。三井蹙眉，在指尖快碰到那条伤疤前犹豫了几秒，终于下定决心，像是怕弄痛水户般小心翼翼地抚过早已愈合的伤疤。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盘结在心头的情绪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水户握住他停留在伤疤上的手，另一手揽过三井的肩膀。

“你要是看着这条疤难受，我可以去纹身把它盖住。”

结果被三井瞪了一眼。

“不准再折腾自己了。”

水户打趣道：“我以为你很喜欢，上次不还……”

三井赶紧截住了他的话头：“已经纹了的那没办法。”水户左胸上的纹身因为他的动作又展现在了三井面前，三井承认，自己确实很喜欢水户胸前和背后的纹身，在做爱之类的亲密时刻，他的视线总会不由自主地落在水户的纹身上。

但这是两码事。

“别再让自己痛了，也别……”三井张了张嘴，后面半句不知为何卡在嘴边，他艰涩地继续说，“也别再受伤了。”

三井细微的情绪变化没能逃过水户的眼睛，可是水户没有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你下午怎么回东京，新干线还是飞机？”

“唔，我看看，”昨晚亲身体会过水户康复成果的三井眼下不顾忌什么，索性趴在了水户的胸口，伸长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翻找出航班信息，“下午三点四十的航班飞回东京。”

“算上去机场和登机的时间，我想我们还有六个小时。”

三井挑眉：“六个小时，你想做什么？”

“一起吃个早饭，一起吃个午饭，还有……”水户边说，右手顺着三井的脊背往下，滑到因趴姿而下陷的后腰，腰臀曲线起伏。他摸上三井圆翘的臀部，“一些别的事情？”

注意力集中在水户右手上的三井，侧腰间猝不及防被人轻轻挠了两下。他受不了那股痒意，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哈哈哈……”他下意识挣扎，手机掉在了床上。三井反应过来想要反击回去，手腕又被水户眼疾手快地捉住。水户施了巧力，把三井压在了身下，他用的力气不大不小，既不会完全压制住三井的动作，还能防止三井的反击得逞。

两人躯体相贴，感知彼此的体温，他们仿佛尚且太年轻的两个少年，肆意笑闹了很久。最后是三井先认输，无奈地摇头，假装抱怨：“真是败给你了。”水户便抱住他，像是真的取胜后般得意地欢呼：“太好了！”水户俯下身，轻吻对方的眼角和侧脸，与三井耳鬓厮磨了很久。

早饭和午饭都是在酒店房间里吃的。差不多到时间了，三井先离开去与桥本汇合，一起回东京。水户在酒店房间的窗前，三井乘坐的那辆车出现在酒店前的马路上，向着机场方向驶去。车子消失在视野中，水户又在原地驻足一阵，低下头，他瞥见袖口上有一道不明显的皱褶。

将皱褶抹平，抬起头的水户洋平脸上神色冷漠。他拨通了古川的电话，向后捋起散在额前的刘海，在离开房间前利落地把事情交代完毕。

“开始收网。还有，安排下去，我后天回东京。”

11 days

封闭训练正式宣布结束。

教练和三井寿站在所有队员面前，分别做了简明扼要的总结。这次会议既是作为此次封闭训练的收尾，又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正式比赛而举行的誓师大会。会议结束，所有人分别回到房间，取走各自的行李，接下来是相对分散的自主训练，以调节状态为主。三井和教练顺路，这位资历很深的教练满脸欣慰地对三井感叹：“大家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呢，你注意到了吗？不少人都跃跃欲试了。”

虽然是问句，三井的神色却是在附和：“是吗？”

“当然呀，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满意这次的集训成果，”教练拍拍他的肩膀，“而且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归功于我们优秀的队长，你可是队伍的精神支柱呀。”

三井颔首：“过奖了，感谢您的指导。我会继续努力的。”

前往停车场的路上，三井与几个队员同行，间或说笑几句。有的队员选择乘坐包车回到市区，也有些队员找了亲朋好友开车来接。到了停车场，他们互相道别，各人朝着分散停在停车场上的车子走去。三井多走了几步，到停车场一角，一辆黑色Cayenne的后备箱及时地自动打开。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走到车边，拉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他系上安全带，问坐在驾驶座的水户洋平：“怎么换了车？”

水户开车都会戴上墨镜，他发动了车子，驶离停车场：“在ミッチー的队员面前太显眼的话，影响可能不大好。所以我特意换了普通的车。”

“普通……吗？”三井回想了下水户停放在地下车库的那几辆车，款式低调内敛不假，但价格……相比之下，这辆车确实普通。

三井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他选择去调整好座椅的角度，然后靠在舒适度拉满的椅背上。动作间随意一瞄，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水户在墨镜之后的眼睛，对方正好也在看过来，眼角是不打算掩藏的笑意。

这家伙刚刚果然是在开玩笑吧。

“啊——”放松了全身肌肉的三井拉长了音调，“肚子饿了。”

“这个时间点？中午没好好吃饭吗？”水户打转向灯变道。

“昨晚你不是说今天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么，我特别期待，所以中午特意少吃了点。”

“欸？话是那么说啦，但……你真的为了晚饭少吃了午饭？”

“当然了！”

“我确实也准备了不少，回家后半个小时就能吃饭了……除了苹果和蜜瓜之类的水果，还有法式小餐包和可颂——就是你很喜欢的那家。”

“很不错嘛。”

“我顺便买了他家新出的水果挞，店员介绍说蜜桃挞特意在保持口味的基础上控制了糖分，我尝了尝，觉得你大概会喜欢。”

“哦哦，我更期待了呢。”

“……等等，你最期待的只是食物吗，三っちゃん？”

三井闭起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不然呢？”

“其他的呢？”

“什么其他的？”

“哇，好过分！”

水户把车稳当地停在了地下车库，摘下墨镜放在储物盒里，刚要拔出车钥匙，有人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越过座椅，唇瓣贴在了他的嘴唇上。不打算深入的亲吻仅仅维持了两秒，三井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个我也很期待。”他故意用上了暧昧不清的指代。

说完他就把手搭在了车门上准备下车。水户没有让他如愿。毫无防备的三井被拽住小臂拉了回来，困在了水户的身体和座椅之间。水户的右手虎口卡住了三井的下巴，拇指和食指控制着力道让三井张开嘴，方便自己侵略对方的口腔。

尽管身为职业篮球选手，三井也很清楚在力量上自己并不是水户的对手，比如眼下，他那些挣扎全被水户不费力地制住。水户压在了他身上，摁下了座椅旁边的按钮，椅背缓缓倒下。

车内空间再宽敞，在车里做爱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更何况是在车库，会有人来吗？如果被人看见怎么办……三井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绪，手指抠住了车门的边缘。水户的手已经从他衣服下摆处探了进去，只是从腰腹摸上胸口的触感就足以抽掉三井大部分抵抗的气力，三井的后腰一阵阵地发软，不住轻颤的指尖自车门上滑落。

在脑中彻底变得混乱之前，两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响打破了愈发旖旎的气氛。

三井能感到水户舔吻自己锁骨的动作生硬地顿住了。冷静下来的他挑了挑眉，用膝盖顶上水户的侧腰：“你确定要在我快饿晕的情况下做吗？”

水户别开头：“这可真是……”

“上车前我就说我饿了。”

水户不情不愿地让开，三井不慌不忙地再度按下按钮，令座椅回到原位。理好衣服，三井拉开车门，踩在了地面上。在关上门前，难掩笑意的他对难掩沮丧的水户说：“行李就拜托给你了。”

水户叹口气，捡起掉落的车钥匙，也下了车，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箱。拉着行李箱到上楼的电梯前，发现三井正在那边等他。

三井站在电梯中，按住了开门的按钮，向身后偏了偏头，水户会意，快步走进电梯，站到了三井身边。

10 days

“昨天忘了给你了，”三井隔着书桌，把一张纸质票递到了水户面前，“需要吗？”

水户放下钢笔，接过那张数天后的篮球赛门票，座位在视野极好的区域。水户知道三井这次的对手。是B联赛上一赛季阻止三井寿所在球队晋级季后赛的强劲队伍。他用双手捏住了这张长方形的硬纸，仔细看过上面的每一处信息后，郑重地回答三井：“很需要，我很高兴，谢谢。”

“不用客气。”

这次回来后，三井发现，水户比以前还要忙了。手机电脑上消息不断，书桌堆叠了很多文件，三井粗粗扫过两眼，大概是类似财务报表的报告。

三井很快收回视线。

“你继续工作吧，别太累了。”

“三っちゃん真贴心，”水户左手支起下巴，“要是三っちゃん亲我一下，我哪怕筋疲力尽也一定能够立马复活吧。”

“你在撒娇吗？”

“不可以对着三井前辈撒娇吗？”

“你啊……”他的三井前辈拿他没有办法，俯下身，如他所愿，吻上了他的嘴唇，“工作加油。”

三井走出了书房，那张门票则静静躺在桌面上。水户的食指点在了日期上，几秒后，他收起了这张门票。

7 days

再又一次感知到背后视线的时候，穿着围裙把碗筷清洗完毕的三井寿语气很自然地问：“水户，你该不会是想和穿着围裙的我做吧？那个，叫什么来着，哦，裸体围裙。”

水户拿来做掩饰的杂志被他捏皱了一角，他觉得自己的表情可能有点尴尬的扭曲：“等等等等……话题怎么会一下子从围裙跳跃到裸体围裙，不对，重点不是在这里，ミッチー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词？”

“当初随便检索了一些団地妻、人妻之类的关键词，看了各种……”三井抛过来一个“我想你应该懂的”眼神，接着说，“我不得不承认冲击不小，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天都还记得。”

“冲击？”

“毕竟我是作为妻子的那一方嘛。真奇怪，之前我就问过了，不是你提的条件么？你居然这么纯爱吗，水户先生。”三井微笑，语气满是揶揄。

“我……”

三井面向坐在客厅餐桌边的水户，单手撑在厨房的岛台边，斜靠上去：“还有什么问题吗？只要你问，我都会回答。”

三井寿重复了一遍：“什么都可以。”

采光极佳的通透设计让午后的阳光不受阻碍地洒满了室内，三井就站在那样明亮的光中，坦然地注视着他，把真实的自己不做保留交付出来。

只要他想知道答案，只要他愿意问出口，三井寿一定会告诉他。

那一定是水户洋平想知道的答案。可他却无法问出口，他也不能问出口。

即便该提问的是三井寿，即便有所隐瞒的人是他。现在的他不得不选择逃避。

“可不可以等一等我，等时机到了，我会说的。”

三井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

“好，我等你。”

心头的躁动难以压下，于是尚且在日间，他们仍然做爱了。注意力转移到情事上，或许可以更轻松一点。三井配合地脱下居家服，光裸身体，让水户替他重新系上围裙。上半身直接贴到岛台的大理石台面上时，三井不由地因冰凉的触感而颤抖。

后背的触感很快被另一种刺激盖过。

水户抓着他的腿根，将他的两条长腿架在肩上压了下来，含住了三井勃起的性器。三井一惊，慌忙推着水户的肩膀，想要水户停手。然而湿热的口腔包裹住性器，舌头灵活舔过顶部的快感太过强烈，推拒的动作逐渐无力，变成松松攥住对方肩膀衣服。他像是任人宰割的猎物，徒劳挣扎，只能在最后快要射出来前，咬着牙发出声音：“放……开……”水户终于肯放过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水户慢了半拍，有少许精液溅到了他的嘴角。

生理性刺激加上羞耻感，三井的眼角已被泪水浸湿。在些微朦胧的视野里，他看见水户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痕迹，没有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手指沾了润滑剂伸进他一张一合的后穴。

熟稔地为他做好扩张，水户的性器顺利地全部顶进了三井的身体里。大开大合的动作下，原本还挂在脚踝上要掉不掉的内裤落在了地板上，三井身上只剩下一件难以蔽体的围裙。尽管水户给他身下垫了毛巾，三井还是没来由地觉得难受。他说话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染上了哭腔：“水……水户……”

水户的动作短暂地停下，他搂住三井的背部，把他揽到了怀里。三井揪住了他敞开的衣领，额头抵在了水户的肩上，只要垂眼就能看见对方胸口那片纹身。

明明都在这个地方留下了印记。

三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声地露出一个笑，或许是苦涩，或许是无奈，或许还有些其他的情绪。

他吻上了水户的喉结，吻上清晰的下颌线，与低下头的水户接吻。

在浴室他们又做了一次。水户射在了他体内深处，精液断断续续沿着三井的大腿流下来。三井在浴室里清洗时，水户以协助为由，又把手指探了进去，残留在里面的精液是被导出来了，情欲也再度被唤起。

在放好温水的浴池中，三井坐在水户的怀里，从背后被进入。热水好像泡软了全身所有的关节，他完全使不上力气，水声持续了很久，直到水户咬住他的肩头，又射满了他的甬道。

水户把三井里外都清理干净，抱着人回到卧室。三井裹着薄被，一副累极了的样子。水户便温声说：“你先睡会儿，我在床头放了杯水。如果太晚了，我会来喊你。”

三井似乎累到懒得掀起眼皮，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闷声回答：“嗯。”

水户走出卧室，关上门。

三井慢慢睁开眼睛，望向紧闭的房门，过了很久，才闭上眼睛。

水户来到书房，犹豫了一下，他关上了书房的门，拨通了电话。

“按照目前这个进度继续推进。”

“对。我们的人如果有伤亡，立刻汇报给我。除此之外，你看着办。”

“……必须是那一天。”

挂断电话，水户走到房间另一边的窗前。窗外的风景和往日没有差别，平静安稳。

3 days

水户洋平把三井寿送到玄关：“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到酒店么。”

“没关系，桥本会顺路来接我。”

“这样啊。三っちゃん，后天的比赛，要加油啊。”

“那当然，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换好鞋，三井拎起运动挎包。

“那我出门了。”三井的手搭在了大门的把手上。

“三っちゃん。”水户喊住了他。

“嗯？”

水户扣住了他的后颈，他们在门口接了一个吻。

唇瓣分开，额头相抵，水户洋平告诉他：“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都会为你加油的。”

“永远。”

三井寿看见他的眼瞳里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我知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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