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工作”还顺利吗？」

拉斯塔尔说，看着加里奥穿过门以后走到了他面前，然后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金色的戒指放在办公桌上，发出嗒的一声，仿佛某种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不错。加兰也说你作为新手算是顶级的了。」

「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新手。」加里奥的语气里没有情绪起伏，表情藏在面具下，像一台真正的机器，只是看到拉斯塔尔仔细端详那枚战利品的时候才仿佛是觉得有些好笑一样，说也不知道这所谓的「任务」的目标到底是那个死人，还是这么个戒指。

「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可能不知道这个故事吧，」拉斯塔尔说，「从前有个暴君打造了九个戒指，分别送给九个国王，象征他们之间的“友谊”。不过，最后只有一个人真正戴过这只戒指，你带回来的就是这一只。」

「今天的倒霉蛋算得什么国王？」

「没错，那个国王不得善终，财产不是被拍卖就是被瓜分……最后几经流转，就落到了这个死人的手上。」

「他到死都戴着这只戒指呢，」加里奥冷笑着说，「和暴君做朋友哪有什么好下场。」

「我可真想看看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拉斯塔尔说，察觉到对方意有所指，「而且，谁说你不是摊上了另一个暴君？」

「那我这种人本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加里奥说，「不过，我不打算和另一个暴君做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吗？」

「如果您是暴君那就没有朋友。」

加里奥果然是心情不好，这一点让拉斯塔尔感到十分愉快：他几乎是要孜孜不倦地试探这个「死人」的极限在哪里。性不能令加里奥动摇半分，他最亲近的朋友和手下死了，家人基本上是已经被麦基利斯控制，又或者说他真就能冷血到把自己当成死人而不再在意这些事，所以这些人也不再他的是软肋。一个没有软肋和弱点的「死人」最危险，留他在身边不一定是明智的，然而鲍德温的儿子当然有利用价值——而且，他敢把锁链交到拉斯塔尔手上，拉斯塔尔就绝没有不接过它的理由：他不但要接过锁链，还要毫不犹豫地去拉扯它。

「过来吧。」拉斯塔尔说，显然是在引诱。

加里奥似乎停顿了一下，还是把面具和頭盔摘下来，一边脱下手套一边向着拉斯塔尔走了过去——他也许不喜欢这样，但很少真正抗拒这些无理的要求。

「说想知道我什么表情，那给您看看也没问题，而且我还可以再说一次——暴君的朋友哪有什么好下场？而且，暴君能有什么朋友？」加里奥说，那张被伤痕撕裂过却还算是相当周正的脸因为扭曲着，半是疯狂半是兴奋。

「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样子，」拉斯塔尔说着，伸出手去碰触加里奥脸上的伤痕，然后又亲吻他的额头，「——没受伤吧？」

「您觉得我会受伤吗？」

「不知道，」拉斯塔尔说，「第一次是在所难免的。」

「我不是第一天上战场了。」

「——但是鲍德温的儿子的战场并不在那种地方吧？」

加里奥没有回答，只是在拉斯塔尔按着他的头跟他接吻的时候把自己的衣服松开一点，伏下身准备跪在这个“饲主”的两腿中间给他口交。这种缴械投降的姿态大概并不真正出于顺从，更可能是在说他并不愿意继续争论下去——所以在拉斯塔尔阻止对方，说今天要给他一点奖励的时候，加里奥才会像碰上什么怪事那样看了他一眼。

「……说什么奖励啊，」加里奥叹了叹气，苦笑着说，「私兵就是这样，什么都做的吧？」

「要是不喜欢当作奖励，你也可以把它当成折磨。」拉斯塔尔说着，亲吻加里奥颈侧的伤痕，然后又掀起对方的衣物，像爱抚女人的乳房一样，一边揉搓着胸部，一边用手指挤捏拉扯着那被他触碰了几下就已经充血挺立，染上鲜艳颜色的乳头。

「呜……」阿赖耶识曾经令加里奥的五感敏锐得超乎常人，拉斯塔尔察觉到这一点以后就仿佛要用情欲折磨他一般：他享受的并非是性而是挑衅对方，拉扯那条「锁链」这一件事，所以在发现加里奥并不真正介意之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而某些时候把这种手段捡回来也只是为了继续找到那个软肋罢了。加里奥的感官已经恢复正常——至少数据是这样说的，情欲对他而言大约已经不是之前那样纯粹的折磨，但面对这样的事他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迎合也不抗拒，也不去压抑什么，只是顺理成章地接受，就像现在这样：加里奥靠在办公桌上，一边被爱抚性器一边被手指开拓后穴。他脸色潮红，发出仿佛哭泣一样的呜咽声。

「既然是奖励，还是要做点你喜欢的事吧？」拉斯塔尔在加里奥耳边说，舌头挤压着那里的轮廓，爱抚着细腻的绒毛。「不过，在“调整”的时候你好像什么都喜欢，现在倒是什么都不喜欢了。我还真的有点想念随便做点什么你都能高潮的时候。」

「那可真是让您失望了……！」加里奥几乎是自嘲一样说着，在突然被进入的时候发出惊叫。

「这么久没做， 生疏了啊，」拉斯塔尔说着，抓着对方的大腿让自己的性器挤进年轻人狭窄的肠道。之前他用情欲折磨对方的时候那里已经习惯了迎接他，只要略作准备就十分柔软，加里奥甚至会下意识地配合，但现在这个已经熟悉情欲，乃至是让拉斯塔尔都放弃用这种手段折磨他的年轻人却显得有点……僵硬。

「你放松一点……太紧了，」拉斯塔尔忍不住发出叹息，被这样挤压包裹的感觉虽然不坏，但顺从的肉体当然更好，「果然还是之前那样比较可爱。」

「……哈，这是给“奖励”的时候该说的话吗？」

「我说了，觉得不是奖励的话，你也可以把它当作折磨。」

……到最后加里奥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拉斯塔尔进出的时候在他的背上抓了几下，然后是自暴自弃一样靠在他身上。这个年轻人在他面前卸下伪装，在他耳边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甜腻的呻吟，也会在他的性器压到敏感的地方的时候叫出来，催促他快一点——那您这么温柔，这又算得什么折磨？毫无疑问是在挑衅。所以拉斯塔尔也并不拒绝对方的邀请，他把加里奥按在办公桌上，又仿佛真的要拉扯锁链一样碰触着青年的喉结，啃咬平时藏在衣物和头盔下的肌肤，在延伸到肩膀的那片苍白的伤痕上留下齿印，像野兽一样和他交媾。加里奥的反应一如既往，只是在被爱抚到全身颤抖的时候才想起什么，喘息着用被情欲浸润的声音提醒他——

「唔……您……哈啊，会弄脏……」

「真是个扫兴的情人……弄脏就弄脏吧。」拉斯塔尔笑着说，却不打算真正责怪对方，只是继续下去，直到他们的气息交缠着达到高潮。

「——喂，」看着加里奥整理好衣物，又准备戴上手套的时候，拉斯塔尔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念头：「左手，借一下。」

「什么啊。」

「别问了。」

「……啧，」加里奥几乎是不情不愿地把左手伸了过去。拉斯塔尔拿起那只躺在桌上的戒指，抓着对方的左手就往无名指上套；在发现它只能松松垮垮地挂在那上面之后，又仿佛有点扫兴一样放下了它。

「做什么……」

「那个不得善终的国王就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暴君送给他这只戒指是计算好的。」拉斯塔尔说，「你还记得今天的死人把它戴在哪里吗？」

「无聊，那种小事我怎么记得，」加里奥叹了叹气，「您要是喜欢，就自己戴上去试试看。」

「也是。」拉斯塔尔苦笑着说，却没有放开对方的手：「暴君说过，他不会戴那只戒指。」

「那可真是不错，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你不问吗。」

「问什么。」

「今天的死人是谁，为什么要你去做这种事之类的。」

「您不问我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具体有什么打算，我就不问您是为什么要我去做这种脏活。很公平吧？」

「你现在倒是说起什么公平了？」

这件事从来就没什么公平可言——叫驰骋战场的末日号角的机师去做什么政治暗杀毫无疑问是侮辱，更何况那还是鲍德温的儿子？加里奥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和他交媾也是，要他去偷偷摸摸地暗杀也一样，这些事绝不是因为有什么真正的必要，而仅仅是因为拉斯塔尔可以这样做他就这样做：加里奥若是还有半点作为名门之子的自尊就不可能愿意接受这种折磨——说什么公平自然是话中带刺。

「……那我换个说法，」加里奥翻了他个白眼，显然是有点不耐烦：「您要是喜欢，就尽管认为鲍德温的儿子是您的盟友，支持您的决定，对这样的事也不闻不问；您要是不喜欢，就把我当成维达尔，私兵，知道得越少越好那种——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是真该用你的嘴，看看你是不是还这么巧舌如簧」，拉斯塔尔说。他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早就知道加里奥比起个人的原则更看重结果，比起理念更看重私情——即使他们的关系到不了私情的那一层，加里奥也会因为看重结果而顺从，那也就差不多了。至于这样做是对是错，从来只能交给无情的命运定夺。

「今天是怎么做的？」拉斯塔尔问，仿佛要榨取对方最后一点痛苦。

「……用手勒死他的。也算是个好办法吧？悄无声息的，清理现场也不麻烦。」

「是吗，感觉怎么样？」

加里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什么，最后终于是决定了某些重要的事一般给出了回答：

「糟透了。在战场上什么都感觉不到，但空手把人勒死可以感觉到别人的脉搏在自己手上消失，」鲍德温的儿子说，「——太恶心了，所谓报仇就该是这么做。」

「那看来把这件事交给你是个不怎么样的决定。」

「我可不想哪天真的发现杀人很有趣，会上瘾的，」加里奥笑着说，仿佛在提醒对方自己接受那些折磨只是因为他允许：「——要是我忽然想到杀了另一个暴君可怎么办啊。」

「暴君注定是众叛亲离，没什么好下场。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就只能这样了。」拉斯塔尔忍不住想笑。那双手会沾上更多的血——又或者说，加里奥的手无论如何都会因为他的命令再沾上很多人的血，直到走到最后一步，让仇敌的血彻底洗清那些恩恩怨怨。复仇的人除了复仇一无所有，对这个死人来说，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手上的血都只能写下除了胜利本身什么也不是的胜利：加里奥除了胜利什么都不要，在这一切结束以前，他都只能将那些自己可以有的一切——尊严，原则，生命，统统扔进仇怨的火焰中；而拉斯塔尔不但觊觎胜利本身，也觊觎那指间落下的那些本来应该被付之一炬的东西。所以他才要要催促对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等待那胜利的到来。

「——愿胜利归诛魔狼者。」

他亲吻着加里奥的手指，仿佛臣子对国王表示忠诚。

*Jaya：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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