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

回到家里，我们两个像往常一样进门就把脏衣服甩到一边，一起去洗澡，7月份北京已经不冷了，我们俩赤裸裸的挤在面积不大的卫生间里。像往常一样，我还是先帮晓宇从上到下仔细的清洗着身体。

“哥！你这香皂是什么牌子的？梨味的！真好闻！”

“特地帮你买的舒肤佳儿童香皂，新出的，喜欢吗？”

“……总拿我当小孩，我都上中学了！”

“就算你上了大学，在哥哥面前也是个小孩。自己翻一下包皮，我帮你冲冲小鸡……”

“哥！你看……我长毛了……”晓宇右手拇指食指捏着包皮轻轻翻开，小肚子往前挺着，左手在小鸡根部摩挲着让我看。

我凑近一看，他的小鸡鸡根部果然蹿出了五六根短短的小阴毛，“哈哈，晓宇，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个月在宿舍，换内裤的时候……平时我都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哈哈……”

“我的乖晓宇果然要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怕下雨怕打雷的小屁孩了。还是有点尿垢啊，自己好好洗洗，我都闻到骚味了……”晓宇听话的用手搓洗着冠状沟里的污垢，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敏感到摸一下都会叫出声了。

很快，晓宇就洗完了，我拿浴巾帮他擦干身体，说：“刷个牙吧，你看我帮你新买的这个儿童牙膏，草莓味的，还是带彩条的！”

“好耶！哥哥你真好……什么都想着我！”

“别肉麻！你要是不刷牙一嘴羊骚味我可不想睡在你旁边！”

“切！我才不信呢！我满身臭汗的时候你不还是抱着我闻个不停？说就喜欢我身上的奶香味……”

“……”

洗完澡，我俩换上宽松的背心短裤，并排躺在床上，卧室里并不黑，一缕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我和晓宇脸上。

“哥哥，跟我说说你和阿明的故事吧。”睡前互相讲故事是我们俩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于是我就把阿明88年来探亲时的经历说给晓宇听，晓宇抱着我，听的津津有味。

“那哥哥，你想他吗？”晓宇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轻声问我。

“当然想啊！可是很多事请是我们无力改变的。阿明他虽然根在大陆，但他作为一名军人，自然有他的职责，有他想要守护的人，有他想要捍卫的东西。晓宇，有些事你现在可能还不懂，但你会慢慢明白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有很多事不能如你所愿，有很多人不能白头偕老。”我一时间有点激动，说了很多大道理……

“那……我跟哥哥……能……”

“嘘！别说傻话……”我再次学着阿明当初的样子，把左手食指轻轻按在晓宇的嘴唇上，“我只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想的问题……”话说到这，我竟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晓宇，哥哥是真心爱着你，可是哥哥却不够坚强，没勇气跟你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哥……你怎么哭了？……”借着月光，晓宇看到了我眼眶里流出的泪水，他轻轻的用手抹了抹，“你是想阿明了吗？我猜……你们俩……是不是……有……”

我再次伸出手，紧紧握住晓宇还在我脸上轻抚的小手，“晓宇，别想那么多，就算天塌下来哥也会努力扛着，哥也不想要你的任何回报，你叫我这一声哥哥就已经足够了……”

突然，晓宇竟然毫无预兆的探过头来，亲上了我的嘴，小舌头也不安分的伸出来想要探进我嘴里。被他这么一亲，毫无准备的我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被动的配合着他。晓宇的嘴里甜甜的，满是草莓牙膏的香味；我的舌头也轻轻的划过他那两颗小虎牙，尖尖的……这突如其来的热吻让我的下体很快有了反应，我只能赶快用手推开晓宇的腿，顺势在他腿上胡乱的摸着……

这时……脑海中的那种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禽兽！你在干嘛？……你要了阿明，还要对晓宇下手吗？……他跟阿明不一样，阿明可是主动坦白他是同性恋的！……晓宇还这么小，你真忍心把他变得跟你一样吗？……你这样做晓宇会痛苦一辈子的……你能给他什么？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承诺？……

我的头疼的好像快要炸开了一样，只能松开晓宇的嘴，双手用力的把他推开，“晓宇！不要！……哥不能！……”

晓宇被我这一推，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他很生气，对我大声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为什么阿明有的我就不能有？……我连阿明的替代品都算不上吗？你桌上有他的照片，却没有我的，我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什么？”晓宇也失声痛哭起来，激烈的释放着他的情绪。

“够了晓宇！我宠着你，照顾你，不是为了跟你上床！你知道我们这种关系不能再继续了，我们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在一起过一辈子吗？”我也大哭着，终于狠下心对晓宇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说出的话……

“你们大人都是骗子！全都是！我爸不要我了！现在你也不要我！我就是多余的……”晓宇用力的在我胸口锤了一拳，站起来往外面走；我伸手去抓他，却被他躲开了……

晓宇摔门冲了出去，我听到他拿起自己的书包，回了隔壁的自己房间……我有心起来去拦住他，却被头痛折磨的毫无力气，那个刺耳声音又不断地冒出来……痛吗？痛就对了！这是你自己造的孽！……这就对了！放手吧！……爱他吗？爱他就把所有痛苦都拿过来自己承担！爱他就变成天上的星星在远处静静看着他！……

那一夜，我彻夜难眠……

虽然一夜没睡，但我第二天还是早早就起来了，因为要上班，我也没时间再多想昨晚发生的一切。我揉着哭到红肿的眼睛推开卧室门走出来，看到饭桌上放着我给晓宇配的那串门钥匙，晓宇就这么走了……他一定很伤心吧……伤心到再也不想见到我……

“晓宇！你永远都是我好弟弟！哥哥爱你……只是不得已才说出那些伤害你的话……哥哥会永远记得跟你之间那些快乐的回忆……”我心里默念着，默默把那串钥匙挂在被晓宇摆出奇怪造型的手办身上，“如果你不想再要这把钥匙，哥愿意为你把自己的心锁起来，不再爱任何人。如果可能，哥哥真的愿意变成你的守护星……从此远离这世间的纷扰……在天上永远祝福着你……”

……

本来就没睡好，这一天忙碌的工作让我筋疲力尽，直到下班，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晚上，我听到了隔壁晓宇跟妈妈吵架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但隐约能听出他们在说什么。

“晓宇，你跟隔壁哥哥吵架了？……”

“我没有哥哥……”

“是不是你惹人家生气了？……”

“我说了我没有哥哥……”

“你这孩子，怎么总耍脾气？”

“我耍脾气？你真的关心过我吗？……”

然后就是“砰”的一声摔门的声音……

我知道晓宇还没能从昨晚的事情中走出来，我也后悔昨晚自己做的太过绝情，为什么就不能用更婉转的方式告诉晓宇呢？为什么不能慢慢来呢？非要一下子就一刀两断吗？……

我默默拿起昨晚晓宇脱下来丢在一边的校服，把头深深的埋了进去……贪婪的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晓宇……对不起……哥哥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哥哥也没有脸再面对你了……

我站起来，拿着那件校服，走到卫生间水池旁边，打开水龙头，慢慢的洗起来……晓宇……忘了哥哥吧……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滴落在水池里……滴落在晓宇的校服上……

再见了……晓宇……不……是不再见了……

小说相关章节：我与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