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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曦澄】大道士與小幽靈-04.魂遊天地

小说:魔道:曦澄《大道士與小幽靈》 2025-08-19 07:51 5hhhhh 8610 ℃

肆、魂遊天地

  於是乎,在雲深不知處逗留不過數日,藍曦臣便又領著江澄踏上返回雲夢的路程。

  面對過去一片空白的少年,儘管藍曦臣天賦異稟,擁有看穿一切世事的天眼,卻依然在尋找對方命魂一事上沒了半點主意。

  他一邊領著江澄遊覽姑蘇秀麗水景,一邊給嘴硬說著不要,卻嘴饞地飄在姑蘇名酒天子笑酒舖前不肯離去的少年祭了半盅陳釀,並在對方含糊的一聲道謝中想起兩人初識的雲夢澤湖畔。

  既然江澄在身死後,魂靈依舊留在那湖畔邊不肯離去,是不是代表該處對少年來說必定飽含某些意義?若他再返回找找,或許可以從該地尋得一些關於江澄命魂的蛛絲馬跡。

  打著如此主意,在知會過藍啟仁後,藍曦臣便又領著少年幽魂離開了雲深不知處。

  與來時乘水路不同,這次曦澄二人決定走陸路前往雲夢,按照江澄的意思,他不肯走水路的原因是不想再看見藍曦臣撐著一把紙傘,手捧線香,從船頭拜到船尾,把一整船的人都拜得出現臆症。

  再加上,因為藍曦臣每次祭奠他時都話語溫柔、含情脈脈,幾乎整艘船的人都以為「深情又虔誠」的藍曦臣,不時祭奠的對象其實是他早亡的妻子……

  這讓朝曦澄二人投來的視線又多了幾分同情和惋惜,把江澄看得是寒毛直豎、背脊發涼……儘管他早已涼透骨子了。

  但江澄沒想到的是,本以為選擇走陸路便能解決種種令人糟心之事,但在得知他的想法後,藍曦臣卻毅然決定與他「共乘一騎」。

=====

  「我說了,我不要!」

  彩衣鎮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名相貌出眾的青年一身白衣、身騎同色鬃毛的愛駒,臉上掛著宛如六月朝陽般和煦的笑容,樹立在河邊一棵楊柳樹下。

  春風吹起他的衣袍、揚起他額上配戴的抹額,也將滿樹梢的翠綠窸窸窣窣撒了他一身。

  如此美景,讓行經之人見了後不禁謂嘆,好一幅只應天上有的謫仙落世光景。

  只可惜,畫面中凜然若仙的美人,此刻卻昂著腦袋,對著空無一人的楊柳樹梢喃喃自語,為這份美麗的春分時節無端增添了幾分詭異味道。

  畫面中的麗人自是藍曦臣,此刻,他正仰著腦袋,對飄在枝頭上的江澄笑道:「難道阿澄要整路飄著回雲夢嗎?別擔心,『浮雲』是經過訓練的好馬,必不會顛著阿澄,況且,我還特意給我們買了雙人鞍轡呢!」說罷,還特意輕拍身下的皮革馬鞍。

  可藍曦臣的話只是讓飄在樹上的江澄臉色更加難看。他本就彆扭與對方共乘一騎,不懂自己身為一縷幽魂,明明可以飛天遁地,為何還要被馬兒馱行?後在藍曦臣的百般開解下,他才漸漸接受騎馬前往雲夢的決定。

  可當他看著藍曦臣向馬販購買了雙人鞍具,接著理所當然地躍上後方座位,並輕拍前方位置朝他招手時,江澄頓時便坐不住了!

  憑什麼他一個大男人,卻要像個小媳婦般被藍曦臣圈在懷中共乘一騎?!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薄的江澄立馬抗議了起來,他皺著眉、繃著臉,要不是他早已身死、面如死灰,此刻必定是被氣得脹紅了臉,怒道:「我不坐那!」

  藍曦臣卻是一臉無奈,道:「阿澄乖,渙哥無法一邊撐傘一邊駕馬,你坐這、躲在我的袍子內才不會被太陽曬著。」

  可聽著對方哄小孩般的溫言軟語,江澄卻是倍感羞恥。他不明白藍曦臣的腦子究竟是怎麼使的?不但對一隻素昧平生的小鬼猛獻殷勤,還話語親暱,一見他生氣便自稱「渙哥」來噁心他!

  「你別那樣叫……!」江澄黑著臉,手足無措地罵道。每當對方自稱「渙哥」,江澄就有種藍曦臣正在哄自家娘子的錯覺,頓時滿腦子都是來時船上眾人的竊竊私語。

  比起江澄的彆扭,藍曦臣卻坦然得多,再三朝少年招手笑道:「別擔心,沒人看得見,我不說,便沒人知道阿澄躲在我懷裡。」這話說得江澄又抖落了一地雞皮疙瘩。

  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著男人那張眉開眼笑的臉,江澄雖臊得荒卻並沒有對其真心動怒,再加上藍曦臣耐心至極,三句一小哄、五句一大哄,把少年的彆扭幾乎磨得精光。

  終於,在藍曦臣不停對著一棵柳樹絮絮叨叨,慢慢引來一票旁人圍觀之下,江澄終於還是低著頭,看不清臉上表情地從樹梢上輕飄飄落進藍曦臣懷裡。

  順著對方敞開的外袍,江澄一股腦地鑽進其中,並將自己壓縮成半個小人模樣,彆扭地尋了個地方窩著。

  「……別看我!」查覺到藍曦臣正帶笑地低頭注視自己,江澄惡狠狠地抬頭望去。

  看著小幽魂蒼白的小臉,明明毫無生氣、不帶半分粉嫩,藍曦臣卻依然升起了揉搓對方的欲望,他並沒付諸行動,只是淺笑著回了句:「聽阿澄的。」

=====

  因為江澄的耽擱,曦澄二人共騎出城時已是黃昏時分,騎不過一會,日陽便完全落了山。長長官道上,只餘遠方驛站微弱的火光,以及浮雲踏踏的馬蹄。

  幾乎是殘陽一消失,在藍曦臣外袍底下躲了許久的江澄便「噌」地一聲鑽了出來,瞬間恢復成原本的身型,並紅著一張臉(如果他能臉紅的話)飄至藍曦臣的腦袋上方,跟著對方駕馬的速度往前飄行。

  「還沒到茶水棧嗎?我乏了!」江澄一邊飄忽著前行,一邊閃躲藍曦臣的視線,絲毫不覺自己一縷幽魂連肚餓都不可知,又何來倦乏一說?

  一路上,他縮著身子、將腦袋貼在藍曦臣的胸口,以躲避太陽的照射,可如此一來,對方鼓譟的心跳卻全然傳進了江澄的耳裡。

  他雖已身死,胸口再不曾律動,卻還記得常人心跳的聲音,絕不是同藍曦臣這般激昂。

  為何藍曦臣的心跳會如此澎湃?感到納悶的江澄,忍不住抬起頭,從衣襟的縫隙偷覷對方的側顏,卻發現那人也睜著一雙琥珀色澄亮的雙眼在瞧著他。

  這使得江澄早已沉寂多時的心臟,似乎猛地跟著砰砰作響了起來。

  明知不可能,但被從未曾感受過的情緒擊打著靈魂,讓江澄頓時揪緊了胸口,逃避一般,把腦袋更加埋入藍曦臣的前襟。

  彷彿只要不去看對方直白的視線,便不會感受到對方猶如三昧真火般的體溫慢慢灼燒自己冰冷身軀的滋味。

  好不容易熬到夕陽西下,感覺自己幾乎要被對方的「三昧真火」燒得體無完膚的江澄,二話不說鑽出藍曦臣的外袍。

  他飛向半空,飄在藍曦臣的腦袋邊上,板著臉、佯裝無事地顧左右而言他,似乎如此便能掩飾自己現下的慌亂。

  「還沒到嗎?」江澄又板著臉問了聲。

  藍曦臣微微仰頭,將少年緊抿雙唇的模樣看在眼裡,卻不多作言語,只是盈盈笑著指了指不遠處,道:「快到了,就在前方。」

  隨著太陽落到山的另一邊,天色很快便暗了下來,官道上每隔十數米便搭建一座的石製路燈被添加了新油,在火摺子的燃燒下,順著康莊大道燃起一長條的火光。

  藍曦臣騎著浮雲、領著少年,慢條斯理地前行片刻,便來到了位於官道邊上一處名為「歇足亭」的茶水棧。

  他向茶水棧的店家討了兩碗涼茶,自己喝了一碗,接著按照慣例也給江澄供了一碗。

  「阿澄喝碗涼茶吧。」藍曦臣笑著端起茶碗,對著江澄說道。

  望著那碗淺褐色的液體,江澄並無太大興趣,但礙於來這茶水棧乃自己的提議,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得仰頭將之飲盡。

  一口、兩口、三口,咕咚、咕咚、咕咚。

  而隨著慢慢見底的茶碗褪去顏色的,除了被快速飲盡的涼茶,還有藍曦臣原本笑容滿面的臉色。

  「阿澄、你……」

  藍曦臣意外地瞪著琥珀色的天眼,看著眼前飄在空中的少年幽魂,隨著對方吞嚥的動作,他彷彿可以看見淡褐色的茶水順著對方的喉道下滑,接著穿過胸腔,消失在肚腹之中。

  他看見了什麼?!

  藍曦臣猛地伸手抓住飄在半空中的少年,並將之拉到身前。

  突如其來的舉動惹得江澄大罵了一聲:「……藍曦臣你做什麼?!」

  卻得來對方一句驚呼:「阿澄……你變透明了……!」

  藍曦臣拉過少年的手翻來覆去的檢查,這才發現,比起雲夢初識對方,如今的江澄,渾身上下除了死得透白之外,竟帶著幾分通透感!

  白日天光時還不易察覺,一到夜晚,沐浴在黑幕之中的少年,一經燈火照射,便顯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透明?」聞言,江澄吃驚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和藍曦臣交疊的手。果然,在歇足亭昏黃的燈火照耀下,透過自己死白的肌膚,他竟能隱約瞧見底下屬於藍曦臣的修長大掌。

  「……怎麼會這樣?!」江澄不由得嚇了一跳。

  「阿澄,過來我看看。」藍曦臣難得收斂起神色,猛地將少年拉進懷中,細細打量了起來。

  突然被藍曦臣的雙眼近距離盯著,江澄有種彷彿即將被對方看穿的錯覺,不知為何有些顫抖,結結巴巴地問道:「怎、怎麼樣?」

  「……你的靈氣似乎變弱了很多。」藍曦臣用手輕輕觸碰了少年後說道。

  他再次用天眼仔仔細細瞧了一遍江澄,看到的依舊是一片空白,但與前次不同的是,他能感受到少年幽魂原本充足的靈氣不知為何竟少了大半!

  他雖知曉人類的魂魄需精心供養才能招致不散,但這些日子以來,每日三炷香加上不時的茶點祭奠,藍曦臣幾乎是養豬一般在養著少年的天魂!

  怎知,眼前的小東西,沒被養肥就算了,竟然還靈氣耗損得近乎消散!

  好在江澄雖看著通透,但還是能被藍曦臣觸及,這才讓男人鬆了口氣。

  擁有天眼的人能感知一切事物,若連藍曦臣都無法感知少年存在的話……那只能說明對方早已不存在於世上。

  可雖然藍曦臣能觸碰到江澄,卻依然為對方靈氣的耗損憂心,開口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阿澄的靈氣大量流失,但未免萬一,還是請阿澄縮成方才那般大小,以減低靈氣的耗損。」他一邊說一邊捏著少年蒼白的手指,焦慮的模樣溢於言表。

  見此情況,江澄不禁收起了無謂的自尊心,任由藍曦臣捏著他的手指,只點了點頭,回道:「好。」

=====

  離開茶水站後,因為擔心江澄的天魂會隨著時間而慢慢消逝,藍曦臣不敢多做休息,一碗涼茶飲畢,便又駕著浮雲匆匆往雲夢方向而去。

  再次化身為小人模樣的江澄並沒有躲回藍曦臣的外袍內,而是大大方方坐在對方身前的鞍具之上。

  在月光的照射下,少年瑩白的肌膚更顯得不似活人。

  讓藍曦臣鬆了一口氣的是,因為縮小了身形,現下背靠在他懷中的少年已沒了方才的透明感,重新變回「實實在在」的模樣。

  只是如今的情況究竟能維持多久?藍曦臣心裡也是空落落地沒個底。

  要是早知如此,他定會選擇走水路帶少年返回雲夢,可如今二人已入了山,再折返改走水路只是更加拖沓⋯⋯

  為今之計,他只能不斷加快前行的速度,爭取早日趕到雲夢尋得少年的命魂。

  為此,藍曦臣日夜兼程,早也趕路、晚也趕路,一心一意全在懷中面色慘白的少年身上,可他卻無奈地發現,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原本還有半個人大小的江澄,漸漸縮得只剩他半個手臂大。

  「不行,你不能再趕路了!」崎嶇蜿蜒的山道上,看著連日拚死日夜兼程的藍曦臣神情憔悴地拉著不願前行的浮雲執著往前走去,儘管心中因為自己正在慢慢煙消雲散而惴惴不安,江澄卻再也看不得藍曦臣為了他鋌而走險。

  這山間已連日下了幾場大雨,藍曦臣不但毫不歇息地冒雨前行,現下甚至還想強行翻閱山頭!泥濘的山路連馬兒都不願繼續走下去,誰又能知曉前方有何危機潛伏?

  江澄臉色難看地頂著山林間呼嘯的狂風暴雨,不停穿梭在藍曦臣的身側,勸對方先找個地方躲雨。他雖不畏懼風雨,但並不代表有著血肉之軀的藍曦臣也能如此。

  「阿澄別擔心,翻過這山頭就到雲夢邊界了……」藍曦臣雖心疼風雨吹打在少年幽魂身上,很想將對方藏進自己的懷中,為其遮風擋雨。可他自己此刻卻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頂著胸湧的逆風牽著浮雲前行已是困難,根本無暇顧及不斷繞著他打轉的江澄。

  可他的一意孤行卻氣壞了少年,少年再管不得每次觸碰藍曦臣便會彷彿即將脹破的胸口,一邊大罵著:「藍曦臣!我叫你別再往前了!」一邊緊張得向對方撲去,伸手便要去抓藍曦臣腦袋上的抹額。

  但令曦澄二人料想不到的是,江澄這記憤怒的撲擊,不但沒能抓起那條隨著凜冽的強風而瘋狂擺盪的長帶,也沒能讓他整個人撞在藍曦臣身上。

  隨著江澄奮力一撲,這個飄在半空中的小幽魂,竟就這樣「噗」的一聲,硬生生穿過了全身被雨水打濕的藍曦臣。

  「……!」被發生的事情驚嚇得啞口無言的江澄,駭然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只見自己的十根手指再次變得透明,指尖的前端甚至已經不再復在。

  藍曦臣也被驚駭得瞪大了雙眼,失聲驚呼:「……阿澄!」便再管不得一直在驚聲嘶鳴的浮雲。

  他拼命往江澄的方向跑去,而終於被鬆了開來的白馬浮雲,在爆出一聲悽慘的鳴叫後,便倉皇逃離了大雨滂沱的山道。

  就在浮雲逃竄離開的那一刻,一陣偌大的滾動撞擊聲由曦澄二人頭頂的山壁上傳來,待江澄轉頭望去,只見一顆巍峨的巨石,從因為連日大雨沖刷而地盤鬆動的懸崖上挾著滾滾泥沙,氣勢滂沱地由上方滾落,朝他飄著的位置襲來──

  「阿澄──小心!」

  「藍曦臣你別過來──!」

  待江澄心下一驚,想去阻止藍曦臣時已經來不及了。

  明明知道江澄是縷幽魂,不畏風吹雨打,自然也不會被滾落的巨石擊中,可一見少年身陷危難,藍曦臣還是義無反顧地往那變得透明、幾乎消失在大雨中的人兒撲了過去。

  他張開雙手,試圖將江澄擁入懷中,但在觸及之後依舊撲了個空,此時,巨石也朝著藍曦臣撲天蓋地襲來。

  負有千斤重量的巨岩順著滾落的勢頭,重重撞擊在藍曦臣的身上,雖未將他壓在其下,卻也將男人撞得朝少年噴出一口腥色的血雨後一股腦兒地摔下蜿蜒的山崖,朝山底落了下去。

  「藍渙──!」

  江澄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駭到目眥盡裂,他臉色蒼白地迅速飛到崖邊想去拉回藍曦臣,可他身形太小,手臂太短根本勾不著對方,江澄只好再次變回少年本相。

  「長大」後的江澄總算在藍曦臣摔出山道的前一刻抓住了對方的手,可巨石撞擊的力道過於強烈,他根本無法將勢頭過猛的藍曦臣抓回,反而被對方連帶拉出,一齊墜下了山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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