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立希！”

凛凛子前辈忽然致电道歉，这就让椎名立希也摸不着头脑。

“已经不能容许乐奈酱继续在RiNG打工啦！虽然很过分，但请你帮她辅导一下暑假作业吧，这也是她外婆的请求！”

“嘛，我倒是还在住院……”

“乐奈酱，别——”那边只传出一声饱含怜爱的痛呼，猝然挂了电话。

立希叹息一声，在病房里踱步。倒不是不能到楼下活动，但她估计着已经是素世要来的时间，便没有离开。

“早安，taki酱~”不久，她听到长崎素世甜到发腻的声音，但立希已不会有意见。

椎名立希是明白的，素世为自己付出了许多，虽然贝斯手声明这是乐队对鼓手应有的关怀，而且素世还会强迫自己喝下可疑的绿色液体……但恩惠就是恩惠。

“早安。”立希朝她点头，自然地坐回床上，像一只习惯了饲养的犬科动物，“素世。”

“嗯？”

一句“谢谢”凝在嘴边，比立希所想得更难出口。

“嗯……是流浪猫，据说她今天会过来。”在冷冻的空气中，立希扭开话题。

“啊~”素世也笑了，“乐奈酱真勇敢呢，她不是很怕医院的吗？”

虽然掩口微笑，但素世也忽然想到……乐奈酱和立希酱，不是同一所学校的么？那可怕的花女！

想起来，她从头顶颤抖到脚跟。

她们会吃人，就未必不会吃我。但有一点，长崎素世想来想去，也不可能把乐队里的猫和海铃那样的野兽联系到一起去了……

许是误会。

“立希酱。”素世严肃地说。立希疑惑地望她。

“Tomori酱说过，大家要好好交流的吧，但我现在发现，和你又有难以理解的地方了。我希望和你说清。”

幸好，眼前的人是椎名立希，让素世和她直来直去也不会感到尴尬。

“好……你说吧。”鼓手茫然地点头。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八幡同学……接吻。”忍着古怪的羞耻心，长崎素世生硬地问。

“啊，那，那是……”虽然在心里放下，但在别人面前点破，椎名立希的脸上也浮起波澜，“那是义理的亲吻！义理的！”

情人节的仪俗里，朋友间也会赠送义理的巧克力。这听上去像模像样的说法，却只勾起长崎素世更深的疑心：

什么？朋友间还会有义理的亲吻吗？是月之森的校规太严，还是花女的规矩太奇怪了？

她想了想，这种事情没有必要思考：“我做一下场外咨询，你先吃早饭吧。”

“我开动了！”将素世送来的早餐摆齐，立希双手合十地一拍。

“soyorin……还很早诶。”爱音含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啊，醒了。”

“我有很严肃的话要问。”长崎素世板着脸说，“爱音酱，会和朋友亲吻吗？”

“Soyorin怎么知道的？”爱音惊呼，“嗯，啊……抱歉我要挂了！”

素世听着忙音，心跳也一同震动。这样看来……长崎素世才是乐队里最不正常的一个？

“原来孤立的……是我吗？”她柔声道，“抱歉，taki酱，我误会你了。”

“嘛，倒也不用……”立希也很奇怪，爱音会和什么样的好朋友接吻呢？

但她的思绪就被打断。

“我还没有做过义理的接吻……要试试么？”长崎素世勇敢地说。

“哈——？”

椎名立希脑中一团浆糊。

要说亲近吗？海铃应该是比素世更好的朋友吧？可这些天来，正是长崎素世在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还帮忙在姐姐那里打掩护……

只一下，也没问题吧？椎名立希不敢犹豫，似乎每一秒的犹豫都是对素世的伤害。对灯全心付出的她……知道这种不得回应的痛苦。

“嗯。”鼓手小姐点头。

旋即，长崎素世的温软迎面而来，虽然身在盛夏，可她柔顺的发丝，轻盈的吐息，还有谦卑而温糯的触感，却把椎名立希一把摔进了春日的光影。

义理的吻很慢，却很节制，仿佛一碟精美的开胃小菜，无论椎名立希怎样地细嚼慢咽，总要在满足前赢来终结。她看着眼前长崎素世红透的脸，不禁伸出手去，撩顺她的发丝。

“结束了吗？”椅子上，要乐奈踢荡着脚，“有趣的女孩子们。”

————

“乐奈，何时来的？”

不知为何，立希和素世都有种被女儿撞破亲热现场的感觉。大约因为，她们是乐队里最频繁投喂乐奈的两人吧。

“一生的乐队，必须做的？”乐奈自顾自地发问。

“嘛……”立希只觉得浑身发麻。和素世各自隔开了些。

素世双手交叉，微笑道：“到乐奈酱明白为什么的时候，就可以来做了哟？”

“呜。”要乐奈皱着眉，仿佛吃多了冷饮头痛一般的表情。

“作业，帮我辅导。”她放空了大脑，从书包里拿出本子和笔，搬到两人中间。

“真的假的？”立希感到不可思议，花女的学业已经十分轻松，就连她也只花了半天，就填满了暑假的报告和笔记。乐奈真会为这种东西头痛？

像是感到了立希的歧视，要乐奈往长崎素世的身上多倚了一分。

“乐奈酱为什么想要做作业了呢？”这些东西，对月之丘的优等生来说毫无难度，素世更投入精力的，反而是关心乐奈酱的状态。

“外婆。她说国中要结束了，我有没有尽力去做一次。所以来找你们。”

“这样啊。”素世确实地感到高兴，“乐奈酱觉得乐队里的大家都是你的力量啊。”

“嗯。”乐奈歪过头来，仔细地盯着病号，“还有，看望立希。”

“诶？”立希不明就里，不过要乐奈眨着异色的眼，非常可爱。

“乐奈，害怕医院。”吉他手说，“因为妈妈倒下的时候，乐奈还在弹吉他，妈妈那时住进医院，大家都很担心。”

看她露出沮丧神情，立希和素世都伸出手，揉弄乐奈的头发，两只手碰到一起，她们也毫不躲避。

“这样啊。”素世笑了，“所以这次taki酱倒下，你才能有这么快的反应，乐奈酱很厉害呢。”

“感激不尽，乐奈。”面对宠物猫，立希的感谢反能轻松出口，这样直球的情感，就让难以捉摸的要乐奈也翘起嘴角。

“……好了，就按照这个格式填吧。”素世放下笔，她已将书写报告的方法都教给了她，“我中午还会过来哟，乐奈酱有什么想吃的吗？”

“抹茶——”

“没有哦。”素世的封堵，就像是擒住一只凭空窜起的猫一样精准。

“……荞麦面。”乐奈脑中的小猫却一个轻盈转身，继续遍地撒欢。

“好的。”素世一捋长发，“taki酱也要监督乐奈好好写作业哟。”

那当然的，我也很关心乐奈啊，何况凛凛子前辈也托付了，立希便开口道：“还用你说？”

素世走的时候脚步有些重，像是生气了。

乐奈嘟着嘴，朝立希贴近了些，开始做一笔一划的机械工作。可她的天性似乎就十分顽强，没过多久，眼神就涣散了……

“喂！”这时，椎名立希就会作友善提醒，但从乐奈的反应上，她似乎无法将这友善感觉。

“无趣的女人！”甚至还在多次提醒后出言不逊。

椎名立希感到无奈，像人过中年，和女儿已有可悲隔阂的老父亲。

“乐奈，作业不是什么关键的东西。但你答应了外婆，凛凛子、素世都为你努力了，你就该把这事做好……”她耐着性子，尽力地劝说。

“新的委托？”要乐奈抬起头，说出椎名立希无比熟悉的话，“椎名立希。”

“好，好。”面对乐奈的要求，立希当然只有答应。

但当她完全明白，乐奈刚刚对她点了什么单的时候……已是不可挽回的一小时后。

————

“哼哼~”要乐奈放下笔，在椅子上摇晃起身体，椅子吱呀作响。

“真的假的？这么快！”椎名立希拿过她写完的报告检查，已经有不逊于立希胡编乱造的水准。

乐奈坐上床，歪着头看：“合格了吗？”

“嘛……还可以吧，这不是能写吗？”立希夸了乐奈几句，宠物猫露出非常好懂的笑意。

对了，之前还答应她，要有奖励来着。椎名立希打开手机，寻找附近的抹茶巴菲……

“立希。”果然，要乐奈的声音已近在耳边，立希脸上已能感到少女呼出的热气。

“这不是在给你找了吗？”她低头说着，身体却被一整个的柔软抱住。

“立希。”要乐奈在她耳边说。

不。啊？为什么？立希茫然无措。

“立希。”乐奈毛躁的头发扎向她的脸颊，仿佛流浪猫不停向她逼问“live”的时候一样任性。

虽然椎名立希卧病在床，可以鼓手久经锻炼的手臂，把猫猫挣开亦非难事。但她，她就做不到对乐奈这样的决绝。

谁会舍得伤害自家的爱猫呢？

立希只是温柔地发力，一点点将乐奈推开，皱眉，讯问她：“我说你……究竟要做什么？”

无辜的猫沮丧下来：“立希，答应好的。一起玩。”

呜哇哇哇……便见两只异色的眸子，水汪汪地盈着天真与失落的眼神，仿佛那里有一整个童话的世界，却被大人随口的谎言摧毁坍塌。椎名立希可能挡了？椎名立希怎能挡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立希急道，“你继续吧。”

她隐约想了起来，乐奈之前做的约定好像不是抹茶巴菲？是要一起玩么？就随她心意好了。

乐奈的脸立时扬起，露出欣悦与得逞的笑。少女便伸出手，抚摸立希的脖颈和下巴。

吉他手的指上结着细密的茧，抓挠的手法却灵动轻柔，立希感到一股不自然的愉快，仿佛一只沦入乐奈酱魔爪的野猫。

要乐奈完全爬上了床，同立希并躺一起，另一只手不断向下，毫无猥亵意味地按揉她的胸腹，立希的病号服紧绷上去，将她光洁的纤腰露出。

“呃——”随着乐奈的手指用力地按向腰侧，立希不能自抑地出声。

鼓手的腰多少都会有些劳损，尤其椎名立希这样拼命的人。乐奈用手按压的瞬间，仿佛驱赶了肌肉里累积的无数辛酸，让立希感到一股难得的轻松。

她的快乐，如一只仆地飞行的小鸟，瞬间被乐奈捕捉。

“不，乐奈……那里不行！”

吉他手的双手同时下移，挪向立希的两侧，在腰间到腋下的敏感带内肆虐，让立希在天国般的愉悦到地狱似的瘙痒间轮回。

“咿……嗯……哈哈哈哈哈——乐奈住手——呀——”

鼓手的双腿徒劳地踢蹬，宛如被猫衔住喉咙的猎物还要挣扎。但她已被乐奈拿住身位，流浪猫白短袜下的双脚更在她腹前扣锁，椎名立希除了沦为要乐奈的人体乐器之外，已什么都做不了了。

“够了……乐奈……求你……”

夏日炎炎，女孩们的抵死纠缠，更教她们的汗液交织，气味不分彼此地混合，更涌进立希的鼻腔，让她心中一种异样的冲动愈发难抑。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椎名立希就对这感觉恐惧，迫她对乐奈发出绝无可能的哀求。

乐奈是很乖的，她不再挠立希的痒了。

“立希，不要哭。”少女的脸颊贴近，亲昵地蹭了几下，她似乎仍将鼓手当作一只亲切的猫……只是这只猫不会逃离。

然而她不能料到，就是这亲昵的表示，这耳畔呢喃的吐息，对立希的心里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教她最后一根理智的弦蹦断。

椎名立希猛地回头，将一脸笑意的乐奈亲吻。

吉他手眨着懵懂无知的眼，就这样接受了她。立希慢慢地拧身过来，跪在床上，让要乐奈完全挂住身体，把她整个悬空地抱起，甚至她的手更托住了乐奈的……起伏之间，乐奈清澈的双眼也变得迷离。

恍然间，立希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庞大的负罪感充盈了她的心脏，让她隐隐作痛。

椎名立希惊慌地松开乐奈，把她放回床上，赤着脚跳下床，强撑道：“可以了吗，乐奈？”

“嘿嘿。”乐奈的脸上浮现出连奏数曲后的兴奋潮红，仿佛并未认识到这样的事有何背德可言，这可鄙的想法，竟在一瞬间让立希感到……庆幸？

但当乐奈收拾书包，准备起身的时候，这飘忽不定的少女却又回过头来，朝着立希明媚地笑：

“喜欢的女孩子。”然后脚步轻快地出去了。

“诶？乐奈酱？我带了荞麦面来哟？”走廊上，素世疑惑地问。

“满足了。”乐奈说。

“怎么回事？”

素世提着午餐进门，只看见立希坐在床边，深埋着头。

“糟透了。”椎名立希咬牙切齿地说。

————

将刚刚的事听完，长崎素世的眼神变成了看垃圾的眼神。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椎名立希食不甘味，如坐针毡。

尤其当素世阴阳怪气地说着：“喔，这是给乐奈酱准备的荞麦面……现在她吃不了了，你要不要负起[责任]来呢？”

椎名立希羞愧到伏床不起。

“我说要照顾你，看起来是过于自负了呢。椎名同学可是能把单人病房住成爱情旅馆的……”

立希拿海铃送的熊猫玩偶挡在脸上。

“总之看你很有精神的样子，一会就去办出院吧，不能给你继续犯错的机会了。”素世站起身，收拾碗筷，“不过你的健康也要注意……先住到我家去好了，离这里也近。”

长崎素世所选的医院，离她家只有几分钟步程。这样隐藏在卑视下的关心，就让椎名立希更觉愧疚。

“素世……”

她也从自欺欺人的玩偶堡垒后面出来，开始帮着收拾杂物与药品。

“对了，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爱音和灯？也许还有八幡同学……”

“请务必不要！”立希，土下座，即刻。甚至在她意识到之前。

但其实她现在就该发现，这时的素世……已经变回了[素世同学]的样子。

“既然这样，taki酱，我又成了你的共犯了，你接下来要听我的话哟。”

“感激不尽！”

——

“嗯？Soyorin，rikki已经出院了吗？为什么呀？”

“病房调度的问题，而且笨蛋好得快。”

哼？千早爱音戴上眼镜，感觉不对。就算rikki受了soyorin的照顾，也不会在群里被说是笨蛋也一言不发吧？

“呐呐，乐队动态有四天没更新咯，我们不是还要帮忙瞒着rikki姐姐吗？正好拍点新照片嘛……”

信息发出，群里却是可怕的沉默。爱音直接往沙发上一倒：“这个乐队怎么回事，我想发动态被点赞啦——”

心中焦急，于是刷起了喵梦视频。

看到喵梦的新视频得到一堆点赞，又急得关了，回到群里开始轰炸表情包。

“我知道了。”素世终于做出回应。

“虽然准备不足，但请各位明天到寒舍小聚，也算是庆祝立希出院。”

四个“好”的回复前后不一地出现，看到乐奈的发言，爱音愣了一下：“诶？乐奈酱……”

“终于习惯用手机了吗？”千早大侦探像模像样地说。

——

“这样就可以了。”

素世收起手机，幽幽地说。

“灯和乐奈都要来……”椎名立希倒在沙发上，“素世，我真的可以去见她们吗？”

素世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灯和这事本来也没有关系吧？你想好怎么和乐奈酱道歉就好，至于其他可能破坏mygo的东西……”

“我会亲手结束这一切。”素世顿下茶杯，斩钉截铁地说。

————

“正在为您转接情感咨询客户，请保持微笑……”

丰川祥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暑假是难得的宝物，不仅乐队的排练和演出更容易安排，得以打工的时间也大大增加，唯一受到伤害的，不过是名为丰川祥子的脆弱身躯罢了。

她祈祷接入的客户正常一些。

“我要咨询。”出言的是个冷峻的女声，若非这直来直去的态度，祥子恐怕会以为电话的另一端是长崎素世吧。

不过这样的阴影，在她的打工历程中已经历许多。明知对方不能看见，祥子也对客户报以职业的微笑。

“好的，您请说。”

“我家里有一个……妹妹，她最近沉迷上一些女中学生不该有的嗜好，可能动摇我们家庭的关系。作为长姐，我对此感到非常担忧。”

“嗯嗯。”听到这里，祥子先松了口气，这客户至少不是会抱着胳膊下跪求人的醉汉。

听起来是父母不管事的家庭呢，抱着一丝共情，祥子说道：

“您和她谈过话了吗？”

“谈过。”那边的人迫不及待，“她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但她可能没有自制的能力。我还没有告诉别人，我必须帮助她，在家里其他人发现之前……”

大多数的情感咨询，客服所要做的只是倾听，或者忍受不知所谓的辱骂，最后再给出对方想要的答复。但这次不同，祥子意识到，对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而她语气里透露出的强烈责任心，让祥子也感到了一丝同情。

“是的，客人，您能再详细地说明，您的妹妹具体是沉迷哪种嗜好么？”

沉默了片刻，客户说：“[咳]行为。”

不再年少的丰川祥子一楞，然后领悟：“我……我明白了客人，您不用继续说明了。”

但这哪可能呢？就像是破窗效应一样，终于找到倾诉对象的客户，立刻将她的斥责，她的苦心，一概地向这萍水相逢的人发泄。

“……她只是高一的女生，怎么就能和别人这样有非礼的交往，如果不是我关心她，我简直想骂她是不知羞耻的痴女……”

丰川祥子绷着脸，强迫不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代入：“是，您说的对……”

对方也逐渐冷静下来，结束了情感宣泄：“那么……你有什么建议么？”

客服小祥做了认真的考虑。

她也曾是少女，曾是渴望情爱的少女，但现在每次……只会觉得初华和若麦的动作烦人，让她的休息时间更短了。

“有没有考虑让她积极的找些打工？”

“她打工是家里最积极的。”

丰川祥子开始敬畏那位[妹妹]的体力了。

“那……不如在您的可控范围内，让她得到过度的体验呢？”祥子只能说出这呕心沥血的经验，或是身体力行的关系，她这话语里的诚恳，就能将电话那段的客户打动。

“……我会考虑的，谢谢。”

“客人，您真的满脑子都是为家人考虑呢。”祥子送上了诚挚的称赞。

接线挂断，客服小姐松了口气，忽然又收到了打赏的通知，教她为这意外之财欣喜起来——或许今天能买份有肉的便当了！

————

“啪叽啪叽啪叽~”

祐天寺若麦鼓着掌，迎接走下台阶的八幡海铃：“完美的演出呀，海子，从观众席上来看果然更厉害呢。”

“若麦亲，感谢你来看我演出。”海铃礼貌的点头，没有说多余话的兴致。

因为从现在起，她就是参与三十一支乐队，只有九支还在活动的八幡海铃了。

“嗯，睦子刚刚还和我一起来着……后来不知道听到哪里的吉他演奏就跑了？我想她应该也会同意我给你带一声恭喜吧。”若麦探着头寻找，似乎在二楼的咖啡厅里看到了若叶，“喔，找到了~”

是了，咖啡厅的方向传出一阵若有若无，野性十足的即兴演奏，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八幡海铃也能从那卓越的吉他声中听出欢喜的意味。

“啊，是爱的味道呢~不知道是哪里的孩子。”祐天寺背着双手，和海铃并肩走下，“睦子会喜欢这样的演出吗？”

“好的音乐，不管什么类型都会动人。”

“呜哇，海子好冷淡呢……来，上车吧，我请你吃晚饭。”她转着钥匙，另一只手扒在海铃肩上，满是不良搭讪少女的模样，虽然从装扮上是反过来的。

“嗯。”海铃在前台寄存了琴盒，就坐上了若麦的后座。皮衣少女与网络主播的机车骑行，在晚夏明亮的黄昏里异常绚丽。

——

结果是拉面啊……海铃想着，除了立希同学之外，也还有人带我来吃这个么……不对，是鼓手的共性么？

若麦在勺中小心地垒着迷你拉面，她似乎并不喜欢拉面本身，却喜欢把这种廉价食品弄出精致的感觉。

“哼哼，海子，我和睦子过来的事，记得不要跟初子说哟！”因为今天也有sumimi的活动，但乐队里的两人，却都只跑来给海铃捧场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若麦对于维护队内的气氛就很小心。

“我知道了。”海铃面无表情地应和，“你如果少刺激初子一些，就没必要这样谨慎。”

“噢~可我怎么不刺激她呢？我可不像海子你，心里的空虚已经得到[彼氏]的填补了呀。”

她说得笃定，就像是以爱情为食的魅魔。而先布设下一个针对初华的共同秘密，往往会让对方感到，她们可以自然地共享更多秘密。

但八幡海铃，就不是祐天寺能轻易拿捏的对象：“填补我内心的，也有你不可或缺的一份啊，若麦亲。”

啊……祐天寺若麦不自觉地捂住胸口，这该死的悸动……

“海子好狡猾！”

她的筷头拂过油亮的粉唇，朝着海铃贴近：“那，海子今天能填补我一下吗？”

“八幡海铃是很忙的，请至少提前一周预约。”

从每一个“是”中都听见“否”，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若麦都不禁有些被她迷住：“呐，只是一个亲吻呢？不用预约吧。”

“啊。”海铃恍然大悟地说，“抱歉，那个更是非卖品。”

“喵姆喵姆。”若麦仍然捧着心口，“我也知道的啦，海子是难得的好女人，从来不对祥子出手，肯定是看不上这样逼迫她的我啦。”

“可我只是……想得到爱，即使是最卑劣，最受忌恨的爱。”

海铃擦了擦嘴：“不要这么说。如果她一直推脱下去，只会有更大的心理压力吧。祐天寺桑，你是主动把自己变成了负罪的一方，让她相信你不会离开。虽然你爱的方式与别人不同……”

女人潇洒地起身：“但我从没觉得你卑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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