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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波利的月亮(上),2

小说:加里波利的月亮加里波利的月亮 2025-08-19 13:44 5hhhhh 6870 ℃

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三个军官头皮发麻,互相看看别人摆得横竖不一的两张暗牌,有的摸刘海有的挠鼻子,最终没人跟注。在新一轮开始之前,有着红色眼睛的银发女人拨开查理,凑到了牌桌前。

“等等——能不能看看你的牌?”她这么向艾丽妮问道,可是眼睛却并没盯着桌上倒扣的暗牌。

艾丽妮用指尖顶着牌,保持低头的姿势笑了笑:“没什么好看的,女士。”

眼看自告奋勇担任荷官的火炮兵就要把牌打乱再收走,女人眨眨眼,轻轻侧过身挡住火炮兵,又伸出一根手指贴在嘴唇上:“哦,亲爱的,我就是想看看那两张牌是什么。五十英镑——怎么样?”

“缇娜少尉……你……”火炮兵率先笑起来,围观者中也先后传来友善的笑声。

这人可真是钱多得没处花。艾丽妮不动声色地想着,这才抬头打量起凑过来的女人。先入眼的是两点红,女人的眼睛有些像歌蕾蒂娅,只不过以不断流露的热情与活力取代了舰长眼中的深邃。这双眼睛可真漂亮,有冬日里的锅炉那样的色彩与温度,看到就让人觉得亲切。白皙的面容与银色卷发平衡着她过分灼热的眼眸,五官的每个位置都恰到好处,整张脸精美动人之余,微微带了些好像只属于贵族的慵懒。

“好吧。”

鬼使神差地,少女翻开了牌。不过她想那不是为了五十英镑,而是为了那双眼睛。而这个想法究竟从何而来,连艾丽妮自己也搞不清楚。所以,她也没有悄悄地塞给少尉一个人看看,而是带着向对手挑衅的意味把两张牌抛向了桌子中间。

劳伦缇娜眯起眼睛,扫过公共牌又看向那两张驴头不对马嘴的暗牌,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诈唬。

她带着满意的笑容退到后面,此时对面的三位下级军官已经红了脖子。好啊,诈唬!手里捏着三条的海莱姆比当初追赶艾丽妮的时候还要恼火,这个小船童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他,实在是不能忍受。于是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艾丽妮的鼻尖骂起来:“这婊子养的——她作弊了!她肯定作弊了!”

玩到现在,托马斯也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高超的千术,附和着分析哪几轮有问题,想要征得围观者的同意。他说了许久,艾丽妮则是搭着手指塔等他控诉完,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得整齐的就是高牌。”

围观者听了有点莫名其妙,但那三个军官脸色却突然变了。坐在不远处的劳伦缇娜又露出了笑容,边吐烟圈边享受牌桌上最精彩的时刻。

“两牌对角向内是一对,向外是两对,叠放是三条,横过来一边是顺子……摸鼻子代表字母牌,食指是J,中指是K,两根手指是Q,小手指是A……梳头发和扶脑门是数字……”

现在他们知道为什么艾丽妮总能得利了,那些用来互相串通的暗号反倒成了祸害自己的陷阱,对少女来说全场都是明牌。等她一口气揭穿掉所有的暗号,牌局中的其他人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查理用既吃惊又厌恶的眼神看着三个骗子,读遍骑士小说的公子哥深感受辱,此刻恨不得和骗他上桌的托马斯来场决斗。其他人的表情也差不了多少,打牌是舰船上为数不多的乐趣,现在却有三只耗子费尽心思想要夺走这份快乐以换取利益。

“她——她是胡说的!”

海莱姆憋红了脸,只憋出了这句略显苍白的辩解,显然没能说服大家。行动派的德雷尔叫骂两句,一把抓过少女的制服领子,想要把脏水落实:“你这个不老实的小东西——恶人先告状,对吧?明明是你在作弊才对吧!你和发牌员勾结——”

“什么——”火炮兵愤怒地叫起来。可惜德雷尔的声音更大,嚷嚷着她们在发牌时做手脚,编得跟真的一样。

托马斯附和了两句,意图控制舆论。不过,还没等他好好发挥话术的天赋,桌上的那几张牌使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是这是小酒馆就好了!他一脚就能把牌桌踢翻。可是这是战列舰的船舱,所有家具都跟地板固定得死死的。要假装摔倒扑倒桌子上吗?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

他来不及了。劳伦缇娜已经叼着卷烟悄然出现在了牌桌边,也伸手拦开了任何可能碰到牌的人。

“吵什么呢,看看牌不就知道了。嗯——向内、向外、横过来一边……一对、两对、顺子。好啦!现在没有任何疑团了。”

其实大家还有个疑问,尤其是出老千的家伙,他们自己疑问最大。为了骗到钱,这些串通的手势他们练了好久呢。艾丽妮是怎么看穿的?难道她看一遍就全记住了吗?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总之在少尉的公证下,所有人都将出千的证据看得一清二楚。没有人会再和那三个下级军官打牌,谈到他们时也总要加上一句“出千的混账……”。至于查理,这位略显瘦弱的alpha公子激动极了,他说他简直像个omega那样爱着艾丽妮,还是当面说的。那时,艾丽妮的脸颊因尴尬变得红润,耳羽一阵阵地收紧,在脑袋上快立成两条小竖线。这一切又被劳伦缇娜看在眼里,她仰头吸进一口烟,弯着眉眼,暗自露出alpha少有的娇媚神态,鲨鱼齿慢慢探出了唇缝。

眼睛好看、生着鲨鱼齿的少尉是新调过来的水侦飞行员,据说技术很好,之前专门试飞帝国实验中的新型飞机,还有个外号叫幽灵鲨。在一次因引擎故障坠机大难不死后,她向上级递交了调职申请。正好,帝国要给赋予重望的无畏舰配备了一切最好的资源,劳伦缇娜便作为皇家空军的精锐与肖特184一起进驻胜利号,预备为战列舰行使侦查海面情况、提供火力打击坐标、排除鱼雷艇威胁等作用。

空军老爷个个都是用重金堆出来的,自然也就成了贵族军官与新兴资产阶级子女才能跨入的军种。从为了两张牌就随手甩出五十英镑来看,劳伦缇娜应该也不例外。事实上,她这样随心所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在情事上可谓是劣迹斑斑。凭借着社会地位与一张好脸,这位正处年轻力胜的alpha给不少omega肚子里留了小鲨鱼,并且玩够了就跑从不负责。据说在飞机失事之前她还是个极虔诚的基督徒,斯多葛主义者的楷模,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或许走一遭鬼门关能彻底颠倒人的想法吧。

不仅如此,常年从军还让劳伦缇娜养成了荤素不忌口的习惯,简单说就是从来都不挑,面容清秀的alpha也在她的狩猎范围之内。本来在那一帮军官候补生中没有合口味的,直到她看到了一只羽翼稚嫩却分外有力的小贼鸥。贼鸥掀起的风不止刮走了横七竖八的暗牌,还往女人的心底送进了新的欲望。事情结束后,艾丽妮并没有接受五十英镑的贿赂,除了表示应有的感谢外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劳伦缇娜注意到艾丽妮会对alpha半开玩笑的告白脸红,又想到舰船上的每个人都因与陆地隔绝而孤苦寂寞,心想自己绝不是全无机会。

她从狭窄的房间里翻出个人杂物柜,里面的东西寥寥无几,其中针线物件在这艘装满了alpha的舰船中显得格外罕见。修长的手指娴熟地挑起纺织针,线团便像个蜘蛛似的不断吐出新丝,在女人身边越变越小最终消失不见。缇娜少尉,没想到您还热衷于omega的活计——看到的军官无不要揶揄上一句,但劳伦缇娜只是笑笑并未理会。

舰长身边那个小船童过目不忘的消息渐渐传开了,甚至传到了火炮长耳朵里。他对此很有兴趣,下次艾丽妮过来送文件的时候叫住了她,并递过去一张压强参数表,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字。

大胡子长官给了大概五分钟,然后抽走了纸张,随意问了几个参数。艾丽妮歪歪脑袋耳羽垂下一侧,不知道他想搞什么,从记忆中抽出那几个对应的数字并告诉了他。精准不误的回答,火炮长的胡子激动得来回地抖动,他站起来走了几圈,问她懂不懂牛顿物理学。

艾丽妮说歌蕾蒂娅女士有教过。于是,她成了计算组的编外人员。面对复杂的计算盘与参照表还有成堆的公式,少女做的却比军校生还要得心应手,解算射击诸元的速度快得让人咂舌。

有时,艾丽妮看着主炮炮管来回伸缩,看着巨响后几秒远处高高升起的水柱,还有修正弹道后被击碎的标靶,她觉得笔下的公式与数字都一一变了面目。纯粹的数理逻辑本与任何情感漠不相干,却在空中画出看不见的轨迹牵引着帝国的炮弹前行。代代改进的内燃机、日益精进的机械技术……最精尖的人才与技术全都堆砌在了可能爆发的战争上。可以预想,若是某天宣战,计算组的每一张稿纸都将是行使国家意志的诏书,每一个数字都要计量生命与死亡。

她回过神,伸手继续拨动计算盘,寒冷侵袭下连指根也有些红肿了。

另一边,飞行员的个人舱室内,一副小巧的手套已经完成了。劳伦缇娜对成品感到自满,也十分信用自己的眼力——她先前对照着标准扑克牌目测了艾丽妮手掌的大小,不会有错的。想到少女一双灵巧的小手,那张坚毅又惹人怜爱的面容,积攒了许久的欲望就开始膨胀,而克制一词从来不在劳伦缇娜的字典里。于是,她褪下皮裤摸出性器,坐在床边慢慢将它撸动变大,用更像是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粗壮的棒子,顶端洞口的淫液一闪一闪地发光。

杂物箱里还有个带宝剑的盾徽,代表着一支家族的祖先曾是征战四方的骑士,现在沾满了灰尘。劳伦缇娜不在乎那些事情,也不在乎继承遗志,她只乐于用身下淫荡的宝剑刺开少女们的花穴,取走名为贞操的战利品。alpha也没有关系,像艾丽妮那样的就很好。她想象着肉棒贴近艾丽妮脸颊的场景,虚幻中少女嘴唇抿起,然后微微吐出小舌……以艾丽妮的性格,会是什么表情呢?劳伦缇娜回忆着为数不多注视着她的场景,最终选定了一张冷淡中含着期待的面容,然后在手淫的享受中呻吟起来。

“缇娜少尉——呃……”

偶然闯入的地勤人员短暂沉默了,不过她没有特别惊讶的样子,看起来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劳伦缇娜也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反倒拉长眼睛笑起来:“嗯——怎么,要一起来吗?我不介意哦。”

“……”地勤人员翻了个白眼,默默退了出去。走之前,她看到劳伦缇娜腿上还搭着刚刚完成的手套。

“嗯、嗯——呼哦……”

随着上下抚弄的速度越来越快,劳伦缇娜将两手并拢模拟着穴道的触感。光是意淫艾丽妮给自己口交已经不太能满足感官的需要了,她搬出以往最满意的几次交媾在脑海中反复播放,回味着与白嫩肉体碰撞的滋味。回想到第六个的时候,她又觉得索然无味,最终还是对着记忆中艾丽妮的脸射了出来。

狭窄的船舱很低矮,那股力道强劲的精液甚至飞溅到了上铺的床板,又随重力滴落下来,刚巧弄脏了要送出去的手套。这可不行,劳伦缇娜收起性器,急忙掏出手帕将一滩白浊的液体仔细擦干净,又往上面喷了些偷偷带进来的香水掩饰精腥味。做完这一切,她才将手套塞进外衣口袋,向军官休息室走去。以之前观察的经验来看,现在艾丽妮多半在那里。

既然已经打破了不参加牌局的原则,现在休息时艾丽妮也会接受别人的挑战,不过她不赌钱。这些军官无一不是听闻了传开的事迹后想前来一探究竟,落败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去。赢的人当中,基本都是提出了一些运气成分比较高的游戏,如果提出神经衰弱这种考验记忆力的玩法则必败无疑。赢下牌局后,个别军官还会问要赔些什么给她才肯收下,这时艾丽妮就会微笑着说:“人人对英格兰的恪尽其职——请您也继续保持,这就当是我们的赌约了。”

英格兰期盼着人人都恪尽其职。这是歌蕾蒂娅登上胜利号后常挂在嘴边的话,艾丽妮记得很清楚,便将最敬爱的女士的话一遍遍搬出来。透过刚刚吐出的烟圈,劳伦缇娜正靠在角落暗中看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她手上巧妙卡着一整副牌——为什么要说是卡住呢,因为她确实没有用常规的方式拿牌,而是用无名指的指肚和大拇指根部肌肉的着力点巧妙地把控着整副牌。她随性所欲来回翻过手掌几回,也没有任一张牌掉下来。接下来她又换了个姿势拿牌,用大拇指快速移开最上面的一张牌,间隔与角度小得几乎完全看不见,隐蔽的切角像个小小的鲨鱼嘴巴一张一合。

很好,没退步。劳伦缇娜又自己练了一次假洗牌,挪移的伎俩还是那么熟练。一切都确认无误后,她露出惯用的迷人微笑,走到艾丽妮面前并放下了那副牌,压低声音如塞壬般播下陷阱:“嘿,亲爱的小鸟。说实话,我对国王没什么特别的敬意,也并不想为此奉献过多……”

听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艾丽妮睁大了眼睛,微微拧起的淡眉上流露出些许不悦。话语看似起了反效果,劳伦缇娜却会心一笑。

“所以,不和我赌一场吗?关于恪尽其职的赌约。”

因为深信歌蕾蒂娅女士教诲,小船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在那之后,她才道出了真正的目标:“但是,如果你输了……作为赔款,就单独陪我一会吧。”

“没问题。”

劳伦缇娜弯下身伸手请她洗牌,然后在对桌坐下,翘起二郎腿反手拖着下巴,脚尖一下下点着地板。艾丽妮把牌分成两叠对着洗,做得很认真,不过这当然是无用功了。狡猾的猎人事先把两张a取了出来,正藏在袖子里等着待会上场呢。

“你洗得挺久啊。”

她假装随意摊开扑克牌,看着艾丽妮的眼睛插科打诨,一晃眼就把a放了进去,挪移,假洗,一气呵成。

“计算组的工作可不一般,啊,那些数字看着我就头疼呢……”

微笑着,微笑着,危险的鲨鱼齿在唇边晃来晃去。命运的牌序已经被篡改,飘渺不定的概率也已敲下定数。劳伦缇娜若无其事地发牌,快得几乎看不清。牌与牌之间悄悄拉出个缝隙又收了回去,鲨鱼已经张嘴咬下了目标。

“等一下。”

从对面发来的牌还旋转着在桌上滑动,艾丽妮突然沉下眼睛喊了停。那双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睛让劳伦缇娜心头一紧,不过她心理素质良好,表情还是滴水不漏:“……怎么了,亲爱的?”

一口一个亲呢的称呼并不能打动艾丽妮,她又搭起手指塔,微微侧脸看着面前的女人,神色竟与歌蕾蒂娅动怒时有些相似。

“女士,为什么发第二张给我呢?是上面的那张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话说得相当委婉,却依然让劳伦缇娜瞳孔一缩,随后立刻冒出了冷汗。在下城区酒馆磨砺已久的千术为什么会被看穿?总而言之,事情已经弄巧成拙,且越来越不可挽回。眼看中意的贼鸥就要飞走,她着急起来,起身不断地道歉。

“抱歉……我并不是想……只是……能不能再给一次机会?”

能言善辩、擅长讨人欢心的alpha结巴了。心急之下,劳伦缇娜脱口而出:“亲爱的,不会再有作弊……你从牌里随便抽一张,随便抽。只有你知道那是什么……然后,我来猜。”

从概率上来说,她赌赢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艾丽妮搞不明白少尉在想什么,也搞不明白这么赌有什么意义。抱着玩闹的心态,她整理好牌堆,在桌子底下随意抽了一张。

现在就是关键的时候了,然而劳伦缇娜一张底牌都没有,无准备的魔术师变不出魔术。她闭上眼睛,一张于她而言最特殊的牌慢慢浮出了轮廓。

“梅花Q。”

她轻轻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四位国王,四位皇后,四位骑士,只有阿金尼是虚构的,一场文字游戏。

Regina,Argine.

艾丽妮将桌底的牌拿了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抽出了什么。随着翻牌,少女的灰眉和耳羽微微上扬,而从不祈祷的女人则感谢起了上帝。

阿金尼皇后展露着永恒的微笑,蔷薇花在她手中盛放。

“所以,您只是想把这副手套给我?”

在舰船甲板的微风中,捏着手套的艾丽妮有点难以置信。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呢?她疑惑着,不过心头还是流过几滴喜悦的甘露。手套上有股淡淡的香气,戴上之后也很合手,掌心到指尖都暖洋洋的。

“……谢谢您,缇娜少尉。”

回忆起或炮兵对劳伦缇娜的称呼,少女仿照着记忆中的读音吐出音节。劳伦缇娜立在海风中,听着那个名字与风声、海鸥鸣叫还有水兵的吆喝一同灌入耳中。一个浪头打过来,碎在左舷边却不能撼动战列舰一分一毫。海兀自吟唱,却是以浪的消逝为代价。

“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叫我劳伦缇娜就好。”

女人的笑融在夕阳中,冰冷的军服与战舰全都染上了温和的色彩。艾丽妮不解地侧过脑袋,耳羽在风中晃来晃去。眼尖的鸟儿瞥见她胸口摆荡的证件,上面明明是写着缇娜没错呀。她没有多问,将手掌合拢轻嗅着。玫瑰、纸莎草、烟草,几个不太相干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但还挺好闻的。

“谢谢你,劳伦缇娜。”

音节起落,劳伦缇娜的眼中迸出柔和的光,从夕阳那慵懒的、将要死亡的光芒中绽出了生命,仿佛这时起她才真正地活着。她唱起了歌,并不是因为想要讨好谁,也并不是因为想唱,而是脑海中的歌曲以人的身体与器官为中介自行奏了出来,音乐冲破、淹没了嘴唇,与海浪声交织交融。

Tis my delight on a shiny night

The season of the year

To keep the lanterns burning bright

Under a violet moon

Raise your hats and glasses too

We will dance the whole night through

We’re going back to a time we knew

Under a violet moon

Under a violet moon......

直到紫罗兰般的月色铺洒在海面上,直到舰船的上层建筑灯火通明。真是塞壬一般的嗓音,让人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面对少女的夸赞毫不掩饰,劳伦缇娜倒是少见地谦虚起来:“这是一位朋友教我唱的。如果有兴趣,下次休假我带你见见她。”

月光下,少女的面容不因暗淡而变得难看,倒是更添了三分神秘的魅力。正是那在黑暗中微亮的唇珠让女人想起了本来的目的,瞬间换回了兴致盎然的笑容,声线妩媚又塞满了暗示:“亲爱的,如果你愿意,将我当作omega看待也没关系……”

还在摩挲着手套的艾丽妮似乎是愣住了。劳伦缇娜环顾四周,很好,这个点附近没有人。她挑开衣领将身子贴过去,饱满的胸脯的触感像两团质量极好的小枕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少女脸上的一抹红色依稀可辨。确认对方没有抗拒的意思后,劳伦缇娜眯起眼睛,伸手向她的裆部摸过去。艾丽妮的性具会比自己的大吗?还是说,是那种可爱的尺寸,就像她本人那样?先给她做个口交,她会满意的……

“嗯……?”

劳伦缇娜抓了个空,脸上也露出极其诧异的神色。她还难以置信地反复摸了两把,那里确实光溜溜的,从手感上来说好像还有个缝。艾丽妮可从没想到过劳伦缇娜会来摸自己的裤裆,她因下体酥酥麻麻的感觉宕机了好几秒,才终于反应过来露馅了。

“你——”

不能说的秘密居然被女人歪打正着地撞破,羞耻、气愤、嗔怪,几种情绪一同涌上来,少女头一次在船上露出生怯的表情。她反过来一把抓住劳伦缇娜的衣袖,急切的声音里还有一丝委屈:“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呀!”

那对耳羽全都炸开了,就像贼鸥撑开翅膀威吓敌人一样。但是,这样可爱的威胁吓不倒尖牙利齿的鲨鱼,劳伦缇娜忍不住笑出了声,制服里半露的两团乳白上下颤动。气急败坏的艾丽妮拉着她,叫她发誓保守秘密。她照做了。她干嘛要告诉别人呢?又何必告诉别人呢?

不过,当深夜独自一人躺在硬床铺上时,少尉又暗自琢磨起来——外表正儿八经的歌蕾蒂娅居然贴身带着个omega船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自然而然地,不少淫秽的场景一个接一个浮出来,全都是那个刘海遮去半边眼睛的舰长露出性具操干艾丽妮的画面。不错,应该就是这样了。但她不在乎,她劳伦缇娜可不在乎触犯谁……带着这些胡思乱想,女人渐渐闭上了眼睛。

心大的少尉睡着得很快,而另一边的艾丽妮在吊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没法拉上眼皮子。舰长还没回来,最近她总是睡得很晚,晚上往往都来不及道一声晚安。没能遵守和歌蕾蒂娅的约定保守好秘密,忠心耿耿的小船童沮丧又愧疚,想着要不要主动坦白,可是又觉得开不了口。她在吊床上摸着劳伦缇娜送的手套,暖暖的温度反复吻着手心,感觉舒服极了。啊,对了,温暖,温暖的体温,她想到一个主意。

这几天歌蕾蒂娅忙着修正预防水兵哗变的条例,先前的预处理方案看得她头疼。最近还有人申请在胜利号上印刷报纸,考虑到士气与官兵的心理健康她同意了,于是又多出了一大堆事情。最后,一向与她交谈融洽的火炮长也来跟她添堵,他翘着胡子找歌蕾蒂娅索要艾丽妮,把她吓了一跳。听了半天,歌蕾蒂娅才明白火炮长欣赏小船童的计算速度,想把她调去为帝国培养一个最精准的火炮手。

她当然不能同意,或者说不得不这样做,毕竟只有自己知道艾丽妮是omega。大概是没想到会被拒绝,直爽又脾气火爆的火炮长急得嚷嚷了起来。一声声固执的要求令人恼火,却也在赞赏着艾丽妮与自己的培养。阴云密布的天空撒进一丝光亮,这一丝愉悦或者说欣慰消散得也很快,取而代之的是悉心浇灌的花朵被邻居觊觎的恼火。

“抱歉,我无法同意您的请求。”

舰长无视了一位老火炮手难看的脸色,下达最后通牒后便离开了。一想起第二天排满的日程表,太阳穴上的青筋就跳着发疼,她有点累了。

回到一成不变的休息室,歌蕾蒂娅换上睡袍随意地洗漱了一下,掀开被子准备睡觉。刚刚探进半边身子,一股暖意就慢慢从绒被里泄露了出来,像春日阳光,又像一个充满爱意的怀抱。她沉思片刻,将目光转向了吊床。小贼鸥果然还没有睡着,缩在吊床上露出个脑袋,舷窗边的眼睛在黑夜中亮闪闪的。

“我为您暖了床……您还满意吗,女士?”

舱室里沉默了。片刻过后,歌蕾蒂娅以几乎从未有过的语气柔声说:“……过来。”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邀请小贼鸥飞进巢穴。艾丽妮迟疑片刻,羽毛因不安与欣喜来回颤抖:“……像以前那样?”

“对,像以前那样。”

像以前那样吗?女人心中浮出了疑问,而问题往往比答案说得更多。被窝更炽热了,呼吸打在彼此的脖颈,体温正相互交融。艾丽妮眨眨眼睛,看着歌蕾蒂娅棱角分明却不失柔和曲线的脸庞,忽然感到被劳伦缇娜碰过的地方流过一股暖意。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将脸埋进了被子里不敢抬头。

“看着我。”

歌蕾蒂娅抚摸着她后脑的灰发,一直摸到渐渐丰满的耳羽上。这并不是命令而是请求,任何人听过那份音色都会明白,于是那对灰色眼睛顺从地重新闪烁起来。她忽然发现,少女的眼睛折射出一整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连舷窗的月色都带上了神秘的快乐。这份快乐是无来源的,没有一丝线索去追溯它的萌芽,她沉下心思去钻研,去思索,却怎么也参透不了。一根根细细数过艾丽妮的耳羽,女人心中跳出一个极其荒谬而无逻辑的想法:如果是双数,艾丽妮就将成为我的妻子……她慢慢折过一根又一根,数到二十四的时候停住了。这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她想道。人似乎总会冒出一些荒谬的想法,然后付诸实践。是的,理性寄生的猿猴,人就是如此。

月光刚好透过云层,薄薄地在被褥上撒了一层。从那灰色眼睛中的世界里,歌蕾蒂娅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迷茫与情感。在无垠的海面与小小的船舱中,另一个世界的哥伦布航行到了彼岸,寻到了独属于她一人的宝物。与此同时,变得像宝石一样美丽的灰色眼睛也在守望着开拓者。

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高尚伟大的理想,浅薄的肉体迷恋,矛盾的快乐。圣洁、生命、真理、盼望、喜悦、幸福、自由……罪恶、死亡、虚慌、绝望、痛苦、不幸、奴役、沦丧……善与非善,而不是善与恶……

不,我不能不爱光明,这不是我的错。

胜利号最重要的齿轮短暂地歇息了,这台装满军事理论的机器短暂地歇息了。一根羽毛掉进了严丝合缝转动的器件中间,心的故障怎么也修不好。在变幻莫测的月光中,那个极其陌生的世界忽然下降到了现实中,她走进去,陷进去。

这是1913年的严冬,睡吧,睡吧,在作为人类历史的冬天来临之前,愿你在梦中也能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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