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

清晨，旭阳初露，结伴的野雀从山林间飞下，停在院外的枝头开始叫唤。

杜妙第一个醒来，昨晚与她共赴巫山的人儿此刻正熟睡在姐姐身旁，忍不住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贴上自己赤裸着的身躯。

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不知何时起，如此香艳的投怀送抱，竟变得水到渠成般自然。

「咚咚……肖儿，妙儿不早了，该起床啦。」门外传来妇人的声音，杜妙一个激灵，打紧寻起自己的衣裳来，生怕母亲推门进来撞见自己这副光溜溜的模样。

床上其余的人儿相继转醒，杜肖睁开惺忪的眼睛朝门外应了一声，坐起褪去睡裙，开始缚上少女洁白的乳兜。

小空甫一睁开眼便瞧见两姐妹在床上捉衣揽袖，一时间玉臂翻飞，可真是燕瘦环肥，美不胜收。

妙儿自然是怕羞的紧，可心上人要看，自然是要献给他看的，还来不及系上裙子，光着双腿虚空向他行了一个提裙礼。

杜肖眼瞧他被子上支起一块帐篷，晓得他又动了心思，娇嗔道「昨夜里可还没让你瞧够呢，还不快些起来，免得妈一会儿又催上门。」

小空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起身下了床，赤裸的身体披着曦光，在姐妹俩的娇呼声中快速的着好了衣裙。

杜筠已在餐堂备好了早点，松软的葱卷和着热腾腾的现磨豆浆，两位少女已经毫不客气的坐下开动了。

「空儿，鸡蛋最是补身子，你可要多吃点。」杜筠看男孩也洗漱完毕进来，打紧招呼他坐下，从蒸屉里挑出两枚鸡蛋，落了凉水后亲自剥好送到他面前。

「娘，你偏心，你可从来没对我们这般周致过呢。」杜妙撅起小嘴表达着她的不满。只有杜肖听出了母亲话中暗含之意，不由的双颊发烫，心想难不成娘知道了昨晚闺房里的事情？

趁着吃完早餐的间隙，杜筠把大女儿叫进里屋。

「妈，你怎么神神秘秘的。」

杜筠打量着女儿亭亭玉立的身子，拉着她小声说道「肖儿，妙儿她昨晚是不是新破了身子？」

杜肖一惊「妈，你是如何知道的，莫不是你昨夜掩在窗外偷瞧？」

杜筠脸上一红，羞色渐起「单凭妙儿看小空的眼神，还有她今早走起路来的样子，为娘一眼便知。」

杜肖知道瞒不住母亲，索性点头说道「妈，妹妹她喜欢空儿好久了，只是碍于我先入为主，才一直没有和我争抢呢……」

杜筠又轻声问道「把空儿让出来，你可就不伤心吃醋？」

「我可在心中想了好久，若不是妹妹真心喜欢他，我才舍不得哩。」杜肖看着母亲关切的表情，垂眼道「谁叫她是我妹妹呢，要是娘亲喜欢空儿，我也会毫不犹豫让出来的……」

杜筠一听，双颊顿时袭上红云，急忙转过脸去「小妮子你莫要胡说……为娘这次叫你进来，可是想提醒你和空儿行房时，切莫让他射入宫内，若是意外染了身孕，可就惹上了麻烦，你做姐姐的，也要多提醒妙儿，她初尝云雨之欢，就怕到时候随性起落……」

原来是为了这等事情，杜肖眉头一舒，心想还以为娘要怪罪她把妙儿也拉下水，可转念一想，娘可真是啥都知道，连妙儿骑在小空身上的姿势也猜得一清二楚。「妈，您放心吧，小空也知道不能随意射进来，他忍不住的时候，总是会提前抽出来……」一谈起这些欢爱细节，母女两脸上羞色渐浓，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妈妈，阿姐，你们在哪，再不出发，可要错过班车啦！」外边传来杜妙清脆的叫唤声。

「来啦来啦。」杜筠连忙应和着，携起女儿的手一同走了出去。

前往车站的路上，杜妙一改往日里如黄鹂鸟一样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形象，反而成了一只安静的小蝴蝶，紧紧的随在小空的身边，仿佛两人之间连着一根看不见的丝线。

杜肖也瞧出了妹妹的变化，古灵精怪的小女孩一夜间变成了一名心有所属的怀春少女，满心想着和男孩亲近，却又怕被随行的人儿说起。也难怪母亲一眼就看出她昨晚新破了身子，要不然怎么一副魂儿都被勾走的样子呢。

小空望着在自己身边若即若离的可爱女孩，主动伸出手牵住她的一只柔荑问道「妙儿，你今天怎么闷不吭声哩。」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受宠若惊，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嘴上忙辩道「我……我是忙着看这路边的花儿啦，哼哼……」

可爱的样子让杜筠和杜肖不由的在心里笑出了声。

站台上约过了十分钟，一辆满载的电车缓缓驶来。四人随着人流挤入，两姐妹仗着小巧灵活的身子率先钻进里边，才发现一个落座的位置也没有了，节日里去赶集的人可真多呀。

杜筠刚投完四枚青币，就被后边涌入的乘客挤到了一旁，和她贴在一起的还有小空，两人紧挨着被裹在了人群里来回涌动，连个搭手依靠的地方也没有，杜肖和杜妙则被冲到了车厢后边，淹没在了攒动的人流里，一眼看不见她们娇小的身影。

「再往后边挤挤……」司机回头向过道里的乘客叫唤道。

「呀，谁踩我，我的新鞋子……」

「别挤啦，再挤奶儿都压扁啦……」

抱怨声此起彼伏，老旧的车厢铁皮仿佛被撑圆了一圈，里边充斥着女人们的脂粉气息。

「好了好了，大家站稳。」见最后一位乘客上来，司机总算推上了电闸，车辆开始慢吞吞的启动。

乘客们开始安静下来，轨道上逐渐传来「咕嘟咕嘟」的规律声响，杜筠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男孩正紧贴在自己胸前，对方一脸羞涩，转过头假装看着别处。

电车开得不快，一路上的蜿蜒曲折却不少，村庄里的山山水水，沟沟渠渠随着车厢的倾斜变得生动活泼起来，里边站着的人儿也不自觉的开始东倒西歪。

「啊……」杜筠一声娇呼，饱满的酥胸突然撞上男孩的脸庞，杏色的文胸里颤出一道乳浪，顺着雪白的纤颈在粉黛未施的面容上激出一团红晕。

「妈，我来抱着你吧。」小空见杜筠穿着高跟鞋站不稳当，便展开双臂环在她的腰上，双脚分开紧紧扎根地板，颇有些守护担当的气势。

杜筠见他如此认真，心底里升腾起来一股别样的暖流，「嗯……只好麻烦空儿了……」妇人幽幽的说道，这种被呵护的感觉，真想整个身子绵软的倒进他怀里。「唔，我这是怎么了，被女儿的情郎怀抱着，竟满心期待起来。」杜筠打紧掐断自己脑海中的胡乱思绪，可对方的侧脸离自己的胸脯如此之近，清澈的眼眸和羞怯的脸蛋让她怦然心动。

「娘，你身上可香呢。」男孩突然踮起脚凑近她耳边轻语道。

杜筠知道自己今早可没涂过什么脂粉，也不知他究竟在自己身上嗅到了什么香气，笑道「娘自个儿都没闻到，你的鼻子可真灵。」

虽已快到授衣时节，可天气里尚带有几丝温热，杜筠照例穿着一身薄薄的连衣裙，车厢里又热又闷，难免会沁出些汗来，男孩下意识的抵近杜筠的胸口，鼻翼轻扇，又凑回到她耳边「真是娘身上发出的，有股说不上名的花香，还有……」男孩在脑海里搜寻起记忆来，好像在哪里也闻过类似的味道……

「傻孩子，是你娘身上的奶香味，怕是你小时候吃过忘了。」背后的一名老妪突然开口说道。

边上的其他几位中年妇人好像听闻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也转过头笑嘻嘻的看向这对「母女」。

「果然娘长得标志，生出来的娃也水灵哩……」

「女娃儿一年到头在学院里，怕是想奶吃咯，回家可让你娘好好喂你……」

「可不是，我女儿当初比她还大些，放假一回家就吵着要吃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杜筠和小空脸红起来。

「小妹，不如你现在就解开衣裳让娃儿啜上几口。」那名老妪又适时提出一个建议，边上的几位妇人也跟着起哄起来。

「几位阿姐说笑了，小妹早已断了奶水，就算孩儿想吃也吸不出什么名堂。」杜筠脸红到了脖子根，虽然当众哺乳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毕竟要将奶房塞进空儿嘴里，想想也是一件极羞人的事情。

「妹子，千好万好没有娘好，就算没有奶水，让孩子含着也是极好的，等她长大有了身孕，也会孝顺的反哺你呢。」

「就是哟……」

男孩心里大为吃惊，没想到外边的世界竟还有乳女反哺的习俗。杜筠脸皮极薄，拗不过众人的撺掇，眼看就要在众目睽睽下解开胸扣。

小空知道是自己多嘴惹出的祸端，又不敢出声阻止，以免嗓音漏了馅。只好使劲摇着头，示意不要，同时手在杜筠腰上用力一转，将她背向着自己。

「哟，小姑娘也不好意思啦，哈哈……可真体贴娘亲咧。」众人见这对「母女」满脸通红的样子，爆发出一团笑声来，也就不再为难下去。

杜筠心里扑通直跳，可算空儿机灵，要不然……回去可真要在几位孩儿面前抬不起头来。

小空也一阵脸红心跳，比起刚才杜筠准备喂奶的那份羞涩，那份无意间显露出的母爱气息更加让他沉醉。「是妈妈的感觉……」这是他自阿秀过世后头一回感受到母亲特有的爱意，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却被他敏感的捕捉到了……

小空环紧了杜筠的腰身，将额头抵在她的颈后，「妈妈……」一声极轻的呼唤从他口中吐出。杜筠只感到脖子后边传来热息，随后一具温暖的躯体呈一个无比依恋的姿势紧贴在自己背上。「空儿他……还是个孩子呢。」杜筠心想着，不自觉的将双手覆在他紧紧交叉在自己腰上的双手，示意他放松，接着扣住他的十指，慢慢和他一起随着晃动的人群来回轻摆，此时此刻，老旧的车厢仿佛成了一座行进中的摇篮。

「空儿……空儿……我们到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空倏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迷迷糊糊的趴在杜筠的背后小睡过去，丝丝莹亮的液体将妇人背后的薄裙打湿，显然正是自己流出的口水。

「妈妈我……弄脏你的衣服了。」

「不打紧，没关系的。」杜筠温柔的说道。

「咿，哥哥你好厉害，能站着睡着呢。」杜妙笑嘻嘻的发出感叹。

杜肖掩嘴偷笑，心里却在想，莫不是昨晚和小空欢爱得太激烈了些，开始暗暗心疼起他。

杜筠转身挽起男孩的手，无比亲密的和他一起下了车。杜肖杜妙两人面面相觑，心想怎么一趟车的功夫，娘和小空就亲近了这么多呢？

姐妹两跟了上去，杜肖开口问道「妈，你怎么突然对空儿这么好……」

「你说的什么话，空儿和你们一样，也是娘的孩子呢。」

「可明明你昨天才见到他嘛。」

杜筠笑靥如花「莫不是你们姐妹俩吃醋了不成，谁让空儿要比你们这对臭丫头要体贴呢，况且，我们空儿人又美又乖，娘心里喜欢……」这番话说到后边，声音愈发变轻，隐隐透出几分女儿家的娇俏。

「妈，你慢点，让我也牵着哥哥的手。」杜妙快步追上来。

「那只手是我的……」杜肖也不甘示弱的随上来。一行人欢声笑语，逐渐来到了集市。

集市里人山人海，四人特意挑了人少的道上边走边瞧。

「妈，这是什么地方？」小空指着一处平房，外边挂着招牌，最醒目处写着「姚记树屋，万家连锁」，下边又写着「青枝房，一晚：5金；钟点：1金/时，会员八折……」

杜筠顺着小空所指之处一看，正是近些年兴起的「共享树屋」，说是共享，价格却是十分的离谱。她明白男孩从小深居学院，自然是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便开始向他解释道「空儿，每个成年女子只要向民政署申请都能免费拥有一块土地用来兴建房子，一直以来，以树茎为中心造房落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毕竟女人一生要与树茎相伴，可城邦越扩越大，人也越来越多，树茎却没有相应的多起来，毕竟树茎乃天地灵气所孕，除了学院和皇城等几处特殊之处，零散分布的树茎差不多已全然被占有，早在百余年前城中几乎已无多余树茎供人圈建，当时的女皇无奈之下只好下令收归所有的树茎房屋为国有，并以一定的价钱出售。」听到此处，小空已明白一个大概。

杜筠继续说道「如今过了百余年，一间含有树茎的房子价钱不知道翻了几番，以前的人们稍加努力，花上半辈子挣得的钱还是能拥有一间的，可现在……」杜筠无奈的摇了摇头，「普通人或许一辈子也买不上一间了，而树茎对于女人……」杜筠再也没有说下去，眼中满是怅然。

「那些皇亲国戚和教会中人几乎把控了所有树茎的归属权，其中一些人还凭此做起了生意。」杜肖指了指这间共享树屋，话语中颇有不满。

「可，为什么一定要和树茎一起生活呢？」小空不解的问道。

杜筠不知该如何回答，半转过身去「你……你是男儿身，自然不知道树茎对女人的重要性，除了孕育孩子，还需凭它……」

杜肖明白娘如何能说出「排解寂寞」这四个字，夜深人静之时，有多少女子于树茎前宽衣解带，展露身躯，只求能抚慰自己湿润的花蕊。

「啊呀，傻瓜，就像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杜肖灵机一动的反问道。

小空略一思索，老实的答道「要是见不到肖儿和妙儿，我心里就会觉得不踏实。」

两名少女听言心中暗喜，杜妙上前扑进他的怀里，「哥哥，我觉得一天也离不开你，对我来说，你就像树茎一样……」

小空这下有些明白树茎对于女人意味着什么了，便不再细问下去。

此时，对面的树屋里响起了铃铛声，伴随着一名管理者的催促声，一名四十不到的俏丽女子从屋内走出，步态稍显虚浮，脸上却挂着两团别致的红晕。杜妙看着她行起路来双腿难以并拢的样子，害羞的垂着头不敢多看。

一行人继续往前行去，杜筠在地摊上自顾购了些面粉、桂花酿等农家产物，而两姐妹却成了花蝴蝶，领着小空东瞅西瞧。

「空儿，你看。」杜肖在花摊里拾起一朵桔梗傍在颈边，眼眸流转，颇有想与花儿比上一比的意思。

小空转头，瞧那紫色花瓣和美人娇颜相映生辉，直呼「好看，好看。」

杜肖听了也不知他到底夸了哪样，微微嘟起小嘴略有不快。杜妙见状立即偷偷上去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男孩一听，才明白了少女的那点心思。上前端起花儿折短，亲自送进杜肖盘起的青丝里，左右端详了半天，站一旁感慨道「怕是再难寻到一朵比它更美更养眼的花儿了。」

杜肖听罢，略加思忖，才晓得情郎是在暗暗夸她，顿时雨霁天晴。这话若是旁人说道可多少显的油滑，可瞧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多半是真心话语，便迎上去赏了他一个香吻，引得路边的行人纷纷侧目。

「臭美。」杜筠已买好东西，正看到女儿这幅鲜花做簪的模样，忍不住上前调笑起来。

「姐姐，你看前面好热闹呀。」大家顺着杜妙所指之处，隐约看到前边搭起了一个长条型的舞台，一位年轻的姑娘在上边一手挥舞着一面小旗，一手拿着一个简易的喇叭在招徕过往的行人。爱凑热闹的杜妙携起姐姐和男孩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前赶去。

「快来快来，快来参加东城第一届美乳预选赛，前三名均有奖励，第一名可以晋级后天晚上在东城剧院中举行的决赛，听说决赛的奖励更丰厚哟……」主持者充满诱惑的话语吸引了不少人前来驻足，大大的广告招牌下人们议论纷纷。

小说相关章节：《花间故事》